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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全文阅读

作者:禾木火每     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txt下载     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告状无门

    福安送茶水进来,太子示意道:“国公爷请喝茶,这是昨日父皇赏的秋茶,国公爷尝尝。”

    承国公谢恩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尝了尝味后,说道:“好茶!”

    太子转头对福安说道:“将剩下的茶包上,一会让国公爷带回去。”

    承国公忙欠身道:“多谢殿下!殿下留着自己用。”

    太子笑着说道:“孤知道国公爷喜欢茶,这些国公爷带回去。孤这里,改日再去向父皇讨些就是。”

    承国公笑着道谢,“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夫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承国公话锋一转,敛起笑,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郑重的看向太子。

    “哦,何事?国公爷请说。”太子将身子微微朝承国公那边倾了倾,准备仔细聆听。

    国公爷对太子的态度甚是满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承国公将府里昨夜发生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末了,承国公说道:“殿下,大冷天的,府里如何会有蛇、蝎,百足虫这些东西?

    摆明了,这就是歹人故意为之。

    这些日子,府里加强了戒备,府里的布防,还是倾安一手操办的,侍卫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如此戒备森严,歹人还能来去自如,这歹人的身手该如此了得?让老夫心里很不踏实。”

    太子听了,宽慰道:“孤明白了。回头,孤让裴统领去府里看看,再给府里增派些人手,确保府里的安全,国公爷就放心吧。”

    承国公欠身道:“多谢殿下,这样甚好!

    老夫今日过来,除了想让殿下帮着布防外,老夫还有一事请教殿下。”

    太子看向承国公,等着他往下说。

    承国公看眼一旁的福安和内侍。

    太子会意,对福安说道:“你等先退下。”

    福安带着内侍下,承国公说道:“殿下,能在高手如云的国公府里来去自如,且能完全避开侍卫,您说,会不会是……”

    乐哥儿三个字,承国公没有说出口。

    太子皱起眉头,迎上承国公意味深长的目光,立即明白承国公想说什么。

    太子没有顺着承国公的话往下接,而是沉下脸反问道:“国公爷想说什么?”

    承国公见太子拉下脸,没敢继续往下说,知道告状无门,立马变脸赔笑道:“没什么,老身就是觉得此事过于蹊跷,所以瞎想了。”

    太子看着承国公严肃的说道:“国公爷,国公府是孤的外家,在外人看来,国公府与孤是一体的。

    孤如今有被多少明枪暗箭盯着,国公府就有多少人盯着。

    孤身边的人,为了孤,为了朝廷,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他们为孤付出的,超出国公爷的想象。

    国公爷明白孤的意思吗?”

    承国公赶忙欠身道:“明白,明白,老夫明白。”

    太子斜瞥承国公一眼,淡淡的说道:“国公爷刚刚所言,孤不想再听到第二回。”

    太子直言正色,说得郑重其事,周身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场。

    国公爷看向太子,有种强力的压迫感,让他不敢与太子对视,于是垂头避开太子犀利的目光。

    欠身回道:“是,老夫明白。”

    太子说道:“此事,孤会让人查,国公爷回去好好宽慰国公夫人,让国公夫人好生将养。

    等孤忙完手上的事,会抽空去看望她老人家。”

    “谢殿下!”

    太子接着说道:“回头,孤让裴东流去府上布防,往后,国公府的布防由裴东流负责。”

    承国公松口气,欠身道:“是,多谢殿下。”

    太子说道:“国公爷若没有别的事了,就请回吧。孤还有政务要处理。”

    承国公站起身来道别,“老夫告辞!”

    太子扬声道:“福安,送客。”

    承国公退出书房,与门口的陆奇川点头打了个招呼。

    陆奇川朝承国公拱手欠身,等承国公离开后,才进到书房。

    陆奇川进到书房,朝太子见礼后说道:“殿下,刚刚收到线报,打探清楚了,国子监教舍倒塌之事,主因是建造偷工减料,教舍的地基不牢,导致房屋倒塌。”

    太子放下手里的卷宗,说道:“除此外,还查到什么?”

    陆奇川摇摇头,“除此外,没有别的了。”

    “殿下,石世子求见!”福安进来禀道。

    “倾安回城了?有请!”太子边说边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

    福安退下。

    太子对陆奇川说道:“让东流挑几名侍卫去国公府,顺道给国公府做布防。你去查查,国子监修建教舍的款项流向何处?”

    陆奇川领命,欠身告辞。

    石景扬在长廊上与陆奇川遇上,拱手见礼,问道:“何时回去?晚上喝两杯?”

    石景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你确定晚上有时间喝两杯?”

    陆奇川无奈的摇了下头,“也是,改日我来军营寻你!”

    “行!随时恭候!”石景扬说道。

    陆奇川让到一旁,欠身道:“殿下在等你,赶紧进去吧。”

    石景扬欠身致谢,越过陆奇川往书房去。

    石景扬进到书房,先朝太子见礼。

    太子招呼道:“赶紧过来坐。”

    福安送茶进来,太子亲自从托盘上给石景扬端一杯茶放到面前,惊得石景扬欠身致谢。

    太子对福安叮嘱道:“退下,别让人进来打扰。”

    福安退出去,将门口的内侍撤开,自己守在门口。

    屋里,太子抿一口茶,抬头看向石景扬,问道:“何时回城的?”

    石景扬如实回道:“昨晚酉初一刻到的城里,刘祭酒的事,臣没想到,眼下,众人的关注点在刘祭酒身上,咱们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

    太子摇摇头,说道:“不会,教舍倒塌是事实,事情发生了,就会追究。

    咱们大梁的律法,虽然并未规定男人不能有断袖之癖。

    但刘仲学身为国子监祭酒,公然在国子监的教舍里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就不只是他的个人作风及私德的问题。

    再有,若学子站出来指控他,说刘伯学用祭酒大人的身份胁迫他,他会罪加一等。

    这两宗事,会并为一宗来处理。”

第三百零二章 相认

    太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抿口茶接着说道:“今儿早朝,弹劾刘伯学的折子就有一大堆,刘相也没有幸免。

    父皇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当场罢了刘伯学的官。

    眼下的情形,对咱们极有利。

    接下来,孤要看老三如何破这局。”

    石景扬点点头,说道:“除了国子监的教舍外,朝阳大桥也是透过宁光焰的手承给天悦建的。

    臣找人看过,这地方,同样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

    朝阳大桥留着是个隐患,早晚会出事,殿下看看,如何处置?”

    “朝阳大桥也存在同样的问题?这个宁光焰,胆子太大了。”太子震怒。

    石景扬点点头,说道:“臣查过,这些年,经宁光焰的手里流出去的工程,都给了天悦百工队。

    而这些工程,或多或少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

    太子说道:“这事,孤会着人彻查。军营那边如何?你何时回去?”

    石景扬将军营的事一一向太子禀报。

    明辉路,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明苑门口。

    老何先从车上下来,走向门房,将手里的帖子递给长兴。

    说道:“我家老爷想求见你们老夫人,劳烦将这帖子递进去。”

    长兴一眼认出老何是威远侯身边的何管事,抬头看眼门口的马车,努力压住心里的震惊,接过帖子欠身道:“是,小的这就送进去。”

    长兴一路小跑去到堂屋,差点与从里边出来的秋娘撞上。

    秋娘忙退让到一边,问道:“长兴怎的这般急?”

    长兴欠身,急切的说道:“对不住,有人求见老夫人。”

    “老夫人这会在二爷的屋子,没在这边。”秋娘回道。

    长兴朝秋娘道谢,转身去向宁宇的屋子。

    进屋朝钱老夫人欠身见礼道:“老夫人,门外有位老爷求见?”

    钱老夫人一愣,问道:“对方姓甚?报了家门吗?”

    钱老夫人的脑子快速的转了转,想不出来谁会来见她。

    这些年,她带着宇哥儿与蔚姐儿深居简出,极少去谁家赴宴。

    祖孙三人住到明苑后,更是极少出门了。

    长兴摇摇头,“回老夫人,没有,对方给了这个。”

    说着,长兴将帖子递过去。

    冬卉接过帖子,将帖子呈给钱老夫人。

    钱老夫人看清帖子后,脸色微变,边起身边说道:“有请!赶紧将人请进来。”

    “是,小的明白。”长兴欠身退出去。

    宁宇好奇的问道:“祖母,来者何人?”

    “威远侯!宇哥儿你好生歇着,祖母去看看。

    有贵客登门,冬卉,赶紧去做准备,悦娘,陪老身去迎迎。”

    钱老夫人先回了宁宇一句,继而吩咐冬卉,让冬卉赶紧去准备。

    冬卉得令,曲膝应下,退两步转身出了屋子。

    “侯爷?”宁宇惊得差点坐起来,扯到伤口痛得咧嘴,又赶紧躺回去。

    钱老夫人见了,吓得赶紧说道:“宇哥儿,别乱动!”

    宁宇顾不得许多,“侯爷怎么上门了?出了何事?”

    难道是为了倾安与蔚姐儿的亲事?

    不该呀,倾安说过,侯爷不管这些俗事。

    若是为了这事,登门的该是侯夫人。

    钱老夫人摇摇头,“不清楚!你也别瞎想,好好的养身子。

    祖母去看看,究竟为何事,一会就知道了。”

    宁宇点点头,“好的,孙儿明白。”

    钱老夫人嘱咐两句,带着悦娘出了房间,往大门方向迎去。

    刚走几步,见长兴引着一身玄青锦衣的威远侯往里走,威远爷身后,跟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

    钱老夫人快步迎过去,朝威远侯福身见礼道:“不知侯爷过府,有失远迎,还请侯爷见谅。”

    威远侯拱手欠身道:“老夫人客气了,事先未递拜帖,冒昧打扰,是在下唐突了。”

    钱老夫人见威远侯面带笑容,说话客客气气的,悬起的心稍稍往下放了放,礼让着威远侯引进会客厅。

    一阵寒暄后,威远侯看了眼钱老夫人身后的悦娘。

    钱老夫人会意,让悦娘带着冬卉几人下去。

    下人退下后,威远候开门见山道:“老夫人,在下今日登门,是想见一人。”

    钱老夫人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问道:“老身这家里,除了老身,就是孙儿宁宇、孙女宁蔚了,不知侯爷想见他们当中的谁?”

    威远侯瞧出了钱老夫人的紧张,说道:“老夫人别紧张。

    在下听倾安说,魏源母子住在老夫人府上,在下今日过来,是想见见姜老太太。”

    钱老夫人直直的看着威远侯,好半晌,才试探的说道:“侯爷认识老姐姐?”

    威远侯点点头,“是,老夫人口中的老姐姐,是在下的表姐,在下与表姐是姑表亲。”

    钱老夫人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侯爷与老姐姐是姑表亲?老身怎么从未听老姐姐提过?”

    “这个,在下也不知。表姐没向老夫人提此事,可能有她的考量。”威远侯说道。

    钱老夫人想到魏、姜两府经历的事,觉得威远侯说得有理。

    于是说道:“侯爷稍等,老身这就让人请老姐姐过来。”

    不一会,沈嬷嬷扶着姜老太太进来。

    威远侯站起身,迎着姜老太太的目光走过去,拱手欠身道:“表姐!”

    姜老太太定定的站在原处,上下打量威远侯,片刻后,开口道:“小峻!”

    小峻,威远侯的小名。

    威远侯走向姜老太太,点头道:“是我,小峻,石英武!”

    姜老太太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噙着泪。

    威远侯走近姜老太太,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温声说道:“表姐回了京城,为何不上府里来寻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们的下落。”

    钱老夫人见二人相认,识趣的将下人带了出去。

    姜老太太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当初回京,是因为我身子有恙,到处寻医问药。

    源哥儿打听到京城有大夫能治好我的病,便一心要回京城。

    我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回京。小峻,到今日,魏、姜两府的冤未申,仇未报。

    皇家未给魏姜两家一个说法……

    我怕给侯府带来麻烦,这才没联系你的。”

第三百零三章 相认2

    威远侯听说姜老夫人身子有恙,关切的问道:“表姐的身子如何了?大好了吗?太医院的张太医与我私交甚好,回头,请他来给表姐瞧瞧。”

    姜老太太笑着说道:“不用了,阿蔚请了广明堂的胡大夫给我诊的脉,调养了半年,身子已经大好了。小峻,咱们这边坐,坐下来慢慢叙。”

    “好!”威远侯伸手扶姜老太太走到软榻边坐下,再从桌上取一个干净的杯子,为姜老太太倒了一杯茶。

    姜老太太接过茶水,笑着说道:“我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回京城,还能见着你。”

    姜老太太有感而发!

    半年前,她躺在青州魏家集那个阴暗嘈杂的小巷里。

    那会儿,一日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闭上眼,不知自己能否再醒过来。

    看到威远侯,姜老太太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威远侯说道:“父亲临终前嘱咐,一定要寻到表姐与良栋。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打探你们的下落,可能是手下的人未尽心,所以一直未寻到表姐与良栋。”

    姜老太太笑道:“不怨属下,阿源带着我谨小慎微的隐于市井,为的,就是避开京城人的找寻。

    你的人能寻到我,别人的人也能寻到我,若是那样,我与阿源早没命了。

    跟我说说家里的情况吧,舅舅,舅母是哪年走的?京城这些年的变化。”

    宁蔚与魏源接上柳明雄与施和正回到明苑,刚进门,长兴走过来,神秘兮兮的朝宁蔚禀道:“小姐,今儿咱们府上来了贵客。”

    宁蔚往院里看看,见会客室门口站着威远侯身边的老何,心里咯噔一下,问道:“谁?”

    长兴说道:“小姐可能想都想不到,威远侯过咱们府来了。”

    长兴眼里冒着光,声音微微往上扬,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宁蔚轻声问道:“侯爷一人来的,还是世子爷也来了?祖母在接待侯爷?”

    长兴摇摇头,“世子爷没来,是姜老太太在接待,姜老太太与威远侯好像是旧识。”

    姨祖母与侯爷是旧识?宁蔚诧异极了,她没听说过魏家与威远侯有联系呀。

    宁蔚努力的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疏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曾听过石、魏两家有瓜葛。

    宁蔚皱着眉头问道:“祖母呢?”

    长兴欠身道:“老夫人在会客厅边上的暖阁里。”

    宁蔚点点头,“我知道了。”

    魏源也看到老何,他并认识老何,转头看向宁蔚,“小姐,今日府里有客人来访?”

    “嗯,威远侯过府来了,门口这位,应该是威远侯身边的人。长兴说,姨祖母这会在会客厅接待侯爷。”

    魏源一愣了,转身急步往会客厅走去,边走边说道:“在下去看看。”

    宁蔚看着魏源匆匆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魏源来到会客厅门口,老何刚想阻止,沈嬷嬷先一步朝魏源曲膝见礼,“爷,老太太在与侯爷说话。”

    魏源点点头,推门往里走,“母亲!”

    姜老太太抬头看向门口,笑着说道:“回来了!过来见见你表舅。”

    威远侯站起身来,目光落在魏源身上。同样,魏源的目光也在威远侯身上。

    两人相互打量一番后,同时举起食指指向对方,开口道:“小峻!”“良栋!”

    然后两人哈哈大笑,笑得泪眼花花,魏源抬手抹了下眼角,招呼道:“表舅坐!”

    威远侯也抹了下眼角,坐下身来说道:“没想到,当年一别,再见面时,也是人到中年。”

    魏源坐到威远侯对面,感叹道:“谁说不是呢?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我以为,咱们这辈子无缘再相见,没想到,还有机会与表舅再见,老天爷待我不薄了。”

    “我到不这样想,我始终相信,寻找就会寻见。

    只要咱们还活着,只要不放弃,一直找下去,咱们总有见面的一天。”威远侯说道。

    姜老太太看向威远侯,说道:“小峻,你刚刚说远航还在?”

    魏源看看姜太太,又看看威远侯,疑问道:“母亲,表舅,远航?是舅舅家远航?”

    威远侯点点头,“是,你舅舅家远航,出事那日,大姑母带着远航去报恩寺上香。

    钱老夫人的相公宁老太爷在鸿胪寺供职,正好见官府的人到姜府拿人,便偷偷去报恩寺给大姑母报了信。

    还将大姑母与远航救了下来,直到父亲回到京城,才将大姑母与远航交到父亲手上。”

    “宁家是咱们的恩人。”姜老太太与魏源同时说道。

    威远侯点头道:“是,宁家是咱们的恩人,正因为如此,父亲与宁老太爷订下了婚约。”

    “原来倾安与阿蔚的婚约是这样来的。”姜老太太说道。

    魏源问道:“远航呢?现在何处?”

    威远侯扬声道:“老何,进来。”

    何管事应声进来,欠身道:“侯爷!”

    威远侯说道:“去将姜民接过来。”

    何管事欠身应下:“是,小的明白。”

    何管事退下,威远侯对姜老太太与魏源说道:“大姑母临终时嘱咐,让父亲护好远航,为姜家留住仅存的血脉。

    并让父亲别告诉远航真相,让他远离朝堂,保他平平顺顺的过一生。

    大姑母去后,父亲将远航送去杭城老宅,他在杭城长到十岁,离开杭城去了闵州,在闵州留了几年,又去了陇西。

    从陇西回来后,一直留在京城,后来成了亲。

    他媳妇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姜业政。

    可惜的是,他媳妇生下业政不久后血崩,丢下他与业政去了。

    此后,远航无心再娶,守着业政生活。

    前两年,远航将业政送去杭城老宅,打算等业政满了十五,再接回京城。”

    姜老太太听到眼眶潮热,连声道:“老天有眼,给姜氏一脉留了根苗。”

    魏源看向姜老太太,问道:“母亲,外祖母嘱咐不告诉远航真相,那咱们要不要与他相认?”

    姜老太太看向威远侯,问道:“小峻,你看呢?咱们要不要与远航相认?”

第三百零四章 好事将近

    威远侯想了想,说道:“外祖母当初是担心远航被仇恨所累,所以不让父亲告诉他这些。

    一个人活着,向上寻祖,向下扎根,一辈一辈的繁衍生息。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让远航知道真相。

    姜老太太想了想,说道:“小峻说得有理,远航是姜家男儿,他应该知道真相。”

    门口敲门声,随后,老何将姜民带进来,“侯爷,姜民到了。”

    “好,你退下!”威远侯说道。

    姜民上前朝威远侯欠身见礼。

    威远侯朝他招招手,说道:“过来坐。”

    宁蔚在暖阁陪钱老夫人说了一阵话,抬头看眼沙漏,见到了吃中饭的点,于是说道:“祖母,到吃中饭的点了,我去厨房看看。”

    钱老夫人点头道:“好,你去看看菜够不够,若是来不及做,让人去丰乐楼买些回来。”

    宁蔚点头道:“好,蔚儿明白。”

    宁蔚从暖阁里出来,正好看到老何带着姜民进了会客厅,宁蔚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姜掌柜怎么来了?宁蔚转念一想,三品轩是威远侯府的产业,或许,侯爷有事要吩咐姜民。

    宁蔚往厨房走去,刚到拐角,被躲在那里的人吓得后退一步。

    宁蔚刚要张嘴大叫,一股大力将她拉过去,嘴被人捂住,“是在下,小姐别喊!”

    宁蔚看清是胡锐后,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抬手拍了拍胸口,说道:“先生,你吓死我了。好好的,你躲在这儿做甚?”

    胡锐一手抓住宁蔚胳膊,一手竖起食指到嘴边,示意宁蔚噤声。

    宁蔚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胡锐将宁蔚拉到一边,探头往会客厅那边看一眼,然后问道:“小姐,乔一说侯爷与姜民都来府里了?”

    宁蔚随着胡锐的目光,往会客厅那边看一眼,说道:“我没见到侯爷,但祖母说侯爷来了。怎么?先生很怕侯爷?”

    胡锐摇摇头,“那到不是!侯爷身边是何管事、姜民,或者是侯府应字辈的统领之类的人物。

    在下这样的,侯爷认都不认识,在下有什么好怕的?”

    宁蔚上下打量胡锐,问道:“先生既然不怕侯爷,那先生躲在这里做什么?”

    胡锐脱口说道:“我是躲魏源!”

    话出口,胡锐惊得捂住自己的嘴,懊恼自己嘴快,她怎么就此人说出口了呢?

    “嗯?”宁蔚盯着胡锐,疑惑的问道,“先生能说说,你为何要躲魏叔吗?你得罪魏叔了?”

    胡锐眼睛乱瞄,嘴里左右而言他。

    “我得罪他,怎么可能?

    那什么,小姐是要去厨房,对吗?

    到吃饭的点了,府里有客人,招呼客人要紧,小姐赶紧去忙吧!”

    宁蔚看着心虚的胡锐,双手抱在怀里了。

    似笑非笑的问道:“先生的表情出卖了先生,先生说说吧,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胡锐推着宁蔚往厨房走,“小姐,今儿有贵客在,小姐赶紧去厨房看看,在下真没什么事,真的!”

    打死她,她也不能说昨晚喝醉酒调戏魏源的事。

    宁蔚被胡锐推着往前走,扭头看向胡锐,边走边说道:“先生,你慌了,说明一定有事。

    先生,从来不说谎的人,一说谎就露馅。

    先生,你就从实招来,你究竟怎么得罪魏叔了?”

    胡锐拒不承认,“在下真没有得罪魏先生,在下保证。”

    “当真?”

    胡锐说道:“当真,绝对当真!”

    到了厨房门口,胡锐松手,宁蔚转身看向她,“先生的眼神躲闪,脸红,神色慌张,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今儿事忙,就不追问先生了。这事,咱们回头再议。”

    若不是忙着准备中饭,她一定要好好问问胡锐。

    胡锐见宁蔚眼下不追究了,心里松口气,欠身道:“在下还有事,先去忙了。”

    久娘抬头看眼快速离开的胡锐,低头继续忙手上的活,“先生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

    宁蔚收回目光,“她有事要忙,久娘这是做松鼠鱼?”

    宁蔚看着久娘手里的鱼问道。

    久娘点点头,说道:“是,沈嬷嬷说姜老太太这几日胃口不大好,奴婢想着给老太太做几道合意的菜。”

    “好,久娘有心了。”

    宁蔚边说边走到灶边查看,见火上煲着鸡汤,笼床上蒸着扣肉和糯香排骨,大锅里还煲着老鸭。

    “久娘你做松鼠鱼。今儿府里来了贵客,我再来加几道菜,你去将那块牛肉和那对猪腰洗好拿过来,你去将这些菜洗净拿过来。”

    宁蔚指了指置物架上里的菜,对厨房里的两位杂工吩咐道。

    久娘转头看向宁蔚,“来了贵客吗?咱们这些菜够不够?要不要再去酒楼点几道菜?”

    一听贵客,久娘担心自己做的菜拿不出手。

    “不用,有鸡有鸭有鱼有肉,我再烧几道炒菜,足够了。”

    宁蔚从架子上取围裙来系上,净了手,转身翻炒了老鸭,顺便尝了尝,问道:“老鸭煲得有半个时辰了?”

    “有了,入味了吗?”久娘问道。

    “可以了,我起锅了!”宁蔚边说边将老鸭起锅,顺手将锅洗净,对生火的婆子道:“大火。”

    婆子赶忙往灶堂里加柴。

    宁蔚等锅烧干,将油倒进锅里,对久娘道:“热上油了,你来炸鱼。”

    “好嘞!多谢小姐,老奴这就来。”

    久娘将挂好浆的鱼放入油锅里,转身走到宁蔚身边,

    小声问道:“小姐,胡先生与魏先生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宁蔚正在切腰花,听了久娘的话,手一顿,差点切到手。

    宁蔚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久娘,小声问道:“你说谁与谁的好事?”

    “胡先生与魏先生呀!”

    宁蔚想到胡锐今儿的反常行为,压低声音问道:“久娘,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仔细与我说说。”

    久娘用锅铲轻轻推了推鱼,见鱼还推不动,让鱼继续炸。

    转头对宁蔚说道:“昨儿夜里,奴婢在厨房里收拾,胡先生到厨房来寻酒,说是心里高兴,想喝点。

    奴婢给了胡先生两坛女儿红,先生拿着酒就走了。”

第三百零五章 好事将近2

    府里对饮酒有规定,久娘说到这里,偷偷的瞄了宁蔚一眼,见宁蔚未生气。

    接着说道:“奴婢收拾完厨房,才想起只给了先生酒,没给先生下酒菜。

    奴婢赶紧炒了两道小菜端过去,却在院子里看到两位先生在一起那什么。”

    后面的话,久娘没说出口,但话音往上扬,透着浓浓的八卦味。

    宁蔚看眼眉梢往上扬,一脸兴致的久娘,轻声问道:“那什么?”

    久娘抿嘴笑了笑,往宁蔚这边凑了凑,对她耳语道:“奴婢看见胡先生将魏先生压在长廊的柱子上,胡先生还亲了魏先生。”

    “真的?昨晚什么时候的事?”宁蔚惊得捂住嘴,努力将声往下压。

    “奴婢亲眼所见,绝对是真的,那会儿,大概戌正左右,别的人都歇下了,院子里静得很,胡先生的性子,好火辣。”

    怪不得胡锐今日不对劲,明明昨晚说好去东水码头的。早上突然说她肚子不舒服,不随她去码头了,刚刚又偷偷摸摸的……

    这是怕遇上魏叔难为情,所以躲魏叔?

    “我知道了,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不能对其他人说,明白吗?”宁蔚叮嘱道。

    久娘笑着点头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轻重。这事,奴婢只对小姐说了,别的人,谁也没说。”

    宁蔚低头切腰花,对久娘道:“你将鱼炸起来,过来帮我切牛肉,一会我来做松鼠鱼的浇汁。”

    “好的,奴婢就来。”久娘脆声应道。

    接下来,宁蔚做了一道小炒牛肉,一道宫爆腰花,一道蘸汁豆腐,再做了道爽口藕丁。

    “行了,准备摆饭。我的饭菜送到兄长屋里,我去陪兄长吃饭。”宁蔚说道。

    从厨房出来,宁蔚去了宁宇那里。

    宁宇见宁蔚进来,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宁蔚坐下,对云兴说道:“你们下去吃饭,我来照顾兄长。”

    宁宇见宁蔚面带喜色,问道:“阿蔚遇上喜事了?”

    宁蔚盛了半碗鸡汤,用勺子边搅边吹,待鸡汤凉下来。

    “嗯,算喜事吧。”

    宁宇张口接住宁蔚送过来的鸡汤,咽下后问道:“什么喜事?说来兄长听听。”

    宁蔚边喂宁宇喝鸡汤,边将胡锐的异常说了,还把久娘所言一并说了。

    “兄长,先生若能与魏叔凑一对,算不算喜事?”

    “那要看魏叔如何想了,若魏叔对先生也有意,两情相悦,当然是喜事了。若魏叔对先生无意,这就不好说了。”宁宇说道。

    在宁宇看来,魏源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重。否则,他若想成亲,早该成亲了。

    宁蔚想了想,觉得宁宇说得有理,“话是这么说,魏叔与先生都是好人,我到希望他们两情相悦,能相伴终老。”

    宁蔚用帕子给宁宇擦了擦嘴,然后夹了块牛肉送到宁宇嘴里。

    宁宇嚼了嚼牛肉,说道:“这牛肉是阿蔚做的?肉质嫩,味足,好吃。姻缘是天注定的,魏叔与先生若有缘,任谁拦也拦不住,你就不要操心了。”

    宁蔚笑了笑,“也是,兄长说得有理。好吃就多吃点。”

    宁蔚又喂了宁宇一口牛肉。

    “阿蔚,你也吃,一会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宁宇说道。

    “不急,兄长吃好了,我再吃。屋里暖和,一会凉不了。”

    宁蔚照顾宁宇吃好,自己才开始吃。

    吃过饭,宁蔚又陪宁宇说了会话才离开。

    宁蔚掀帘子准备往外走,抬头看见石景扬站在门口,先是一愣,随即往后退一步,福身见礼道:“石世子好。”

    石景扬拱手还礼,“阿蔚在英哲这里!”

    宁蔚点头应道:“是,石世子来看兄长?屋里请!”

    “好!”石景扬朝宁蔚笑了笑,越过宁蔚时,低声道:“我一会来寻你,有事与你说。”

    宁蔚点头道:“好,那我在书房等你。”

    宁蔚从宁宇屋里出来,转身去了书房。

    枣花送茶水进来,宁蔚问道:“威远侯离开了吗?”

    枣花曲膝道:“回小姐,侯爷还未离开。这会儿,侯爷,姜老太太,老夫人,还有魏先生他们在会客厅喝茶说话。”

    “石世子是何时到的?”宁蔚问道。

    枣花回道:“石世子是饭前到的,那会儿,小姐在厨房忙。”

    “知道了,你下去吧。”宁蔚说道。

    枣花退下,宁蔚从案桌上取了本账目随手翻起来,账本从头翻到尾,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威远侯登门的事,一会儿想着胡锐与魏源的事。

    侯爷今儿怎会过府来?在宁蔚心里,对侯爷极敬重。

    上一世,她刚嫁进侯府的头一年,外间的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飞,

    宁荷与赵氏会找各种理由登门,将外间的传言送到侯府,让她难堪。

    听了那些传言,她羞愧得抬不起头,整日将自己关在小院里。

    兴许是侯爷也听到那些不堪的传言,在一次家宴上,侯爷先对侯夫人说,往后,不相干的人登门,少见或者不见。

    身为一家之主,要知道亲疏有别,要懂得护好自己的家人。

    然后,侯爷对她说,阿蔚,流言像阵风,风吹过了,便散了,让她别往心里去。

    说完,侯爷还对石景帆,石景星,石景辰叮嘱,阿蔚是你们的长嫂,你们要敬重她,爱护她。

    宁蔚不记得那日她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小院,那晚,她久久不能入眠,那是她活了十多年,觉得最温暖的一天。

    自那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宁荷与赵氏没有再登门。

    威远侯很忙,她极少在府里见到他。

    见他时,多是在家宴或年节时。

    侯爷待家人很温和,石景星,石景辰很亲近他。

    侯爷待侯夫人极好,吃饭时,侯爷会为侯夫人布菜,会为侯夫人挑鱼刺。

    喝茶时,侯爷会为侯夫人剥坚果,会将侯夫人喜欢的吃食放到侯夫人面前。

    这一点,石世子随侯爷……

    “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敲门都未听见。”石景扬凑过来说道。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宁蔚一个激灵,甩掉手里的账本。

    石景扬弯腰将账本捡起来,温声问道:“刚刚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第三百零六章 打算

    宁蔚接过账本放回桌上,抬头看着石景扬问道:“想些旧事,侯爷与姨祖母认识?

    他们说,侯爷与姨祖母说了许久的话,侯府与魏府有渊源?”

    石景扬在宁蔚对面坐下,伸手端起宁蔚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然后点头道:“是,侯府,与魏府,姜府之间的关系颇深。”

    宁蔚好奇的盯着石景扬问道:“颇深吗?你们是亲戚?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

    她在侯府生活了七年,从没听人提过魏、姜两府的事。

    当然,她在侯府的七年,也就是生活在侯府而已。

    石景扬微微叹口气,“我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的,之前也未曾听人提过。”

    见石景扬也不知情,宁蔚心里稍稍好受些,问道:“侯府与魏、姜两府到底是何关系?”

    石景扬说道:“姜老太太的母亲,是祖父一母同胞的姐姐,是我的大姑婆。

    姜老太太是父亲的表姐,是我的表姑母。

    而表姑母嫁进魏府,做了当时户部魏尚书魏文志的长媳。”

    宁蔚惊得瞪圆双眼,好半晌,才说道:“真没想到,姨祖母与魏叔竟是侯府的至亲。

    倾安,你说,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所以,上一世,我才会遇上魏叔与姨祖母!”

    石景扬点点头,“嗯,或许,这就是天意!

    阿蔚,你知道吗?咱们的婚约与姜家有关!”

    “姜家?姜咱们的婚约与姜家有关?”宁蔚疑问道。

    “是!”石景扬婚约之事与宁蔚说了,并告诉她,姜民就是宁老太爷救下来的那个孩子。

    宁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还有一件事,也要给你说说。”石景扬接着说道。

    宁蔚抬头看向石景扬,说道:“何事?”

    石景扬说道:“国公夫人不是阿娘的生母。”

    “什么?”宁蔚难以置信的看着石景扬,“侯夫人不是国公夫人所出?”

    石景扬点点头,“不是,阿娘的生母是魏源的小姑母,魏尚书的幺女,魏家五小姐魏明珏。”

    宁蔚不解,皱着眉头说道:“承国公不是娶了崔氏吗?魏家如何将女儿嫁给他做……”

    妾字宁蔚没有说出口。

    话落音,宁蔚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承国公是趁魏家出事后,趁人之危!”

    石景扬点头道:“算是吧,魏家五小姐长相出众,才情出众,承国公先到魏家求娶。

    魏家以五小姐年纪尚小为由,婉拒了承国公,没有应下这门事。

    承国公转头向崔家提亲,娶了现在的国公夫人。

    时隔几年,魏家出事,魏家男人被斩首,女眷贬为奴,承国将魏五小姐买了回去。”

    宁蔚听得揪心,问道:“那,侯夫人的生母如今在何处?国公府?”

    石景扬摇了摇头,“没了,生下阿娘后,就撒手去了,至于是如何去的?现在还未查到。”

    “这些,侯夫人知道吗?”宁蔚问道。

    上一世,她看出国公夫人待侯夫人不好。

    她以为,是因为石景扬娶了她,没娶吴明艺,惹恼了国公夫人,国公夫人迁怒于侯夫人。

    宁蔚万万没想到,这当中,还藏着如此多的辛秘。

    石景扬摇摇头,“阿娘不知道,还未告诉她。府里,也就父亲与我知道。星姐儿,辰姐儿她们都不知情。”

    宁蔚问道:“这事儿,娘娘与国公府的世子是知情的,对吗?”

    石景扬抿了口茶,说道:“按说,应该是知道的。

    不过,也不一定,那会儿,娘娘与舅舅还小,这些事,他们不一定清楚。”

    宁蔚想着皇后待侯夫人的态度,说道:“我记得,娘娘对侯夫人极好。”

    石景扬将身子往后靠了靠,说道:“娘娘与阿娘打小感情就好。

    从国公府的老人那里得知,娘娘与阿娘都是出生就被送到老夫人的院子,一直在老夫人的院里长到十岁,才搬到自己的院里。

    娘娘长阿娘两岁,她们在一个院里生活了八年。

    娘娘搬去自己的院子了,阿娘不习惯,常常赖在娘娘的院子不走。

    说起来,阿娘算是娘娘带大的,两人的情份极深。”

    宁蔚问道:“打算告诉夫人吗?还是一直瞒着她?”

    “表姑母与父亲的意思,先瞒着阿娘,等魏、姜两府的仇报了,冤申了,再告诉母亲。”石景扬说道。

    宁蔚坐直身子问道:“魏、姜两府的事有线索了吗?仇家是谁?”

    “表兄说他们查到了一些线索,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没来得及过问。

    对了,我上午去了趟东宫。

    太子说,今儿早朝,皇上龙颜大怒,皇上在朝堂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训斥了刘相,当场革了刘祭酒的职。”

    “这么大的事,仅仅是革刘仲学的职?”宁蔚有些不满的问道。

    石景扬宽慰道:“你别急,革职只是第一步,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刘仲学身为国子监祭酒,做出这等事来,不仅仅是私德问题。

    像刘家这种处在权利核心圈的人家,满京城,满大梁,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人想要那个位置?

    就算他是干干净净的,别人还想着法给他抹点脏污到身上。

    何况是他自己不检点,将把柄送到别人面前,谁会客气?

    看着吧,接下来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往上递刘家的罪证。

    这事,不会仅仅止步于刘仲学丢官。”

    “那样就好!刘家遭了报应,也算给兄长报了仇,出了气!”宁蔚恨恨的说道。

    石景扬看着宁蔚说道:“阿蔚放心,这仇,咱们一定会报的。

    柳掌柜与施叔回来了?年后,他们还去南边吗?”

    石景扬不想宁蔚难过,将话题岔开。

    宁蔚点点头,“嗯,柳叔与施叔都回来了。年后,打算让他俩再去趟南边,我想在南边置些田地。”

    “怎么?想做大地主?”石景扬边往杯子里倒茶边笑着问道。

    宁蔚手托着腮,瞄了眼石景扬,慢吞吞的说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我不单要将万盛米行开遍大梁,我还要在大梁各地置田地。南边的气候好,一年四季可以种粮食,所以首选南边。”

第三百零七章 没得选

    承乾宫,贵妃娘娘端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看着朝她哭泣的秦老夫人。

    “娘娘,咱们家被人盯上了,一定是有人整咱们。

    不信您看看,前儿夜里,江哥儿,滔哥儿,河哥儿断的断腿,断的断手。

    几个哥儿刚伤着,咱们还未查到下手的人,国子监这边又出事。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骨节眼上出事。

    娘娘您说,这不是有人害咱们是什么?”

    贵妃皱着眉头问道:“江哥儿他们伤着了?怎么伤的?”

    秦老夫人立马将刘津江几个受伤的事说了,边说边抹泪。

    贵妃看眼方尚宫,方尚宫赶忙取来温帕子。

    贵妃接过帕子递给秦老夫人,“老夫人别难过了,先擦把脸。”

    秦老夫人接过帕子,欠身道谢。

    贵妃等秦老夫的情绪平复下来,说道:“老夫人所言,本宫知晓了,本宫会着人去查。老夫人需谨记,

    您是相府的一家之主,是相府的定海神针,府里越是事多,您老越是要镇定。”

    秦老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抬手抹了抹眼角,说道:“道理老身都懂。

    可是……可是遇上事,老身心里便没了主张。

    相爷忙得……整日见不到身影,老身只得进宫来寻娘娘拿主意。”

    贵妃忍着心里的不耐烦,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

    “行了,本宫理解老夫人的不易。

    往后,遇到事儿,老夫人不要慌,先稳住。

    老夫人只需记住,万事有本宫,有相爷撑着。

    府里的人若是慌乱,您只管沉着脸训斥他们。

    告诉他们,该干吗干吗!万事有本宫和相爷担着。明白吗?”

    听了贵妃的话,秦老夫人的底气足了许多,面色不像之前那般慌乱了。

    “是,老身记下了。”

    贵妃接着说道:“府里离不开老夫人,老夫人先回去。

    记着,照本宫说的做,沉住气,让众人该干吗干吗。

    再有,不准府里的下人乱嚼舌根,若有人胡言乱语,赏他二十大板。”

    秦老夫人点头应下,“是,老身记下了。”

    贵妃扭头对邓公公道:“替本宫送送老夫人!”

    邓公公欠身应下,走到秦老夫人身边欠身道:“老夫人请!”

    送走秦老夫人,贵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重重的叹口气。

    方尚宫端着茶水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娘娘又头痛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贵妃摆了摆手,“不用……”

    话说到一半,贵妃咽下后面的话,脑子里灵光一闪,此时,她需要病一病。

    于是改口道:“本宫头痛得厉害,请温太医过来给本宫瞧瞧。”

    方尚宫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是,属下这就差人去太医院请温太医。”

    温太医离开一会,陈王来到承乾宫,进殿便问道:“母妃怎么样了?温太医如何说?”

    贵妃朝陈王招招手,有气无力的说道:“老三来了。”

    陈王几步走到美人榻边上,朝靠坐在美人榻上的贵妃见礼,“母妃感觉怎样?”

    贵妃抬头看向邓公公,说道:“你等先退下!”

    邓公公欠身,将屋里的宫女、内侍带下去。

    贵妃对陈王道:“老三坐吧!老三在宫里?”

    陈王欠身道:“是,儿臣刚从勤政殿出来,听说母妃身子不适,就赶了过来。”

    “老三有心了!”

    陈王在软榻边的锦凳上坐下,“儿臣听说外祖母来过,母妃是忧心外家的事,所以旧疾犯了?”

    贵妃叹气,头痛的说道:“你大舅这个不争气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提到这事,贵妃是痛心疾首,恨其不争。

    陈王说道:“连着三年的考核皆是卓。

    本王想着,年底人事变动时,先将他调至礼部做侍郎,接着接替孔老尚书的位置。

    谁知他做出这等事来!弄得儿臣措手不及!”

    贵妃的话勾起陈王心里的怨气。

    为了将刘仲学送进礼部,他谋划了多年,先给刘仲学谋到祭酒的官职,接着为刘仲学寻贤能之士做幕僚。

    又为国子监请名师,甚至以刘仲学的名义给寒门学子资助,为他树立扶弱济困,慈心为民的形象。

    这些年,他为刘仲学,可算是费尽心思。

    眼看要事成了,却不曾想到,刘仲学会给他当头一棒。

    不但让他所有的付出付之东流,还将他扯进泥潭里。

    贵妃看着隐忍的儿子,心里也不好受。

    这些年,儿子为相府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她深知,这起事件对儿子的打击有多大。

    贵妃恨娘家人不争气,同时更心痛儿子。

    贵妃问道:“有法子破眼下的局吗?”

    陈王看着贵妃,过了片刻,反问道:“母妃舍得下吗?”

    贵妃迎上陈王的目光,神情一凛,问道:“舍得下什么?相府吗?

    老三,你想做什么?你要舍弃相府?相府可是你的母族。”

    陈王接过话来,“母妃误会了,儿臣怎会舍弃相府?”

    贵妃疑惑的看着陈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贵妃带着几分惶恐问道:“那你想如何做?”

    陈王看着贵妃,半晌,说道:“母妃心里明白,大舅已经废了,只能舍弃。”

    陈王的表情告诉贵妃,她的猜对了。

    贵妃痛苦的说道:“可是,他是你大舅,是本宫一母同胞的兄长,本宫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丧命?”

    陈王盯着贵妃,说道:“母妃可知,今日早朝上,有多少弹劾他的奏折?

    若用箩筐来装,三箩筐也装不下!不只是弹劾他的,还有弹劾外祖父的。

    母妃在宫中沉浮多年,不会不明白上位者的难处,不会不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母妃知道的,如今的局面,咱们没得选!不是吗?”

    后一句,陈王说得极轻。极轻的声音落在贵妃的心上,也如千斤压来。

    贵妃沉默了!

    陈王没有再催贵妃,转身倒了杯茶,温声道:“母妃先喝口茶。”

    贵妃接过杯子,双手捧着茶杯,垂头看着杯里的茶水,片刻后,问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第三百零八章 舍不得

    陈王叹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母妃,昨晚围在相府四周的,不只是普通民众,这些人背后,有推手,明白吗?

    眼下,唯有这个法子,方可破局。

    就是这个法子,咱们也得抓紧时间。

    只有这样,才能打乱对方的布局,才能阻止别有用心的人深究他的过往,才能唤起心软之人对他的同情。”

    贵妃听后,再次陷入沉默。

    “皇上驾到!”不等贵妃拿主意,门外长廊上响起内侍的通传声。

    贵妃赶紧起身,准备迎驾。

    陈王催促道:“母妃意下如何?事不宜迟,赶紧给儿臣个准话。”

    贵妃咬了咬牙,说道:“一切由你定夺!”

    陈王欠身道:“谢母妃。”

    贵妃还想叮嘱几句,抬头见到皇上的身影,止住了嘴里的话,赶忙带着陈王上前跪迎皇上。

    皇上上前扶起贵妃,“爱妃请起,身子骨不好,就好好歇着。”

    贵妃借着皇上手上的力道站起来。

    陈王向皇上见了礼,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傍晚时分,石景扬从三品轩出来,正打算回府,青平过来禀道:“爷,刚刚接到线报,刘祭酒悬梁自尽了!”

    石景扬愣了一下,随即上车,对青山吩咐道:“去东宫。”

    石景扬从东宫出来,已经是戌末了。

    青山问道:“爷,回府吗?”

    石景扬犹豫一下,说道:“先去明苑。”

    明早要回军营,他得去跟阿蔚道个别。

    青山欠身道:“是!”

    石景扬坐上车,青山小声嘀咕道:“爷若早些将宁大小姐娶回来,就不用两头跑了。”

    石景扬听了,说道:“年前我多在军营,等开了年再说吧!”

    青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石景扬会回答他。先是一惊,随即欢喜的回道:“是!爷思虑周全。”

    明苑,宁蔚从书房出来,边走边与若清说话。

    “世子爷!”若清看到不远处的石景扬,曲膝见礼。

    宁蔚抬头看过去,见石景扬负手站在长廊边,看样子,等得有一会了。

    宁蔚笑着走过去,“何时到的?外边多冷,怎么不进屋?”

    见宁蔚欢快的朝自己走来,石景扬情不自禁的张开手,将宁蔚的拥入怀里。

    宁蔚小声提醒道:“有人!”

    边说,宁蔚边扭头看若清她们。

    石景扬一手搂住宁蔚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

    趁机低头亲了亲宁蔚的唇,然后说道:“放心,你的丫头很有眼力劲。”

    宁蔚没看到若清她们,自在了很多,胆子也大了。

    在石景扬松开她之前,伸手环住石景扬的脖子,主动的口勿向石景扬。

    石景扬先下一愣,随即心下狂喜,一个旋转,让宁蔚背靠着柱子,将被动化为主动,疯狂的回应起来。

    直至宁蔚快窒|息了,石景扬才松开她,将她搂在怀里,半晌,温声道:“阿蔚,嫁给我好不好?”

    宁蔚的头靠在石景扬的胸口上,石景扬极轻的声音,入宁蔚的耳,犹如悦耳动听的曲子,让宁蔚有些恍神。

    石景扬没有得到宁蔚的回应,垂头看向怀里的人,又说了一遍:“阿蔚,嫁给我好不好?”

    宁蔚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石景扬,点头道:“好!”

    得了宁蔚的回应,石景扬激动得捧住宁蔚的脸,低头亲过去,这一会,他亲得极温柔,极小心。

    过了许久,石景扬松开宁蔚,低头说道:“阿蔚,我回去让阿娘明日上门来提亲,如何?”

    “明日吗?会不会急了点?”宁蔚迎着石景扬的目光,轻声问道。

    石景扬摇摇头,“我恨不得立即将你娶回去!”

    宁蔚抬手摸着石景扬的脸,说道:“可是,兄长现在病着!”

    “抱歉,我将这事忘了!”石景扬有些失落的说道。

    “无事,已经到年底,咱们按之前的计划,待你武举后,再议亲!

    正好,那时兄长也春闱结束了。”宁蔚宽慰道。

    石景扬揉了揉宁蔚的头,点头道:“好,那就等武举后再议。”

    宁蔚问道:“你还没未回府吧?”

    石景扬点点头,“刘仲学悬梁自尽,我去了趟东宫,与殿下商议些事儿,刚从东宫出来,就来你这儿了。”

    宁蔚说道:“刘仲学自尽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事,对殿下的影响大吗?”

    “有些影响,但并不大。”石景扬回道。

    宁蔚没有多问,岔开话题:“明儿一早就要回军营?”

    石景扬点点头,“是,只告了一日的假,明早得回去。”

    “夫人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一定很想你!你赶紧回去吧。”宁蔚催促道。

    石景扬搂着宁蔚,有些依依不舍,问道:“舍不得离开你,怎么办?”

    宁蔚笑盈盈的看着石景扬,“那我忙完手上的活,就到军营来看你。可好?”

    石景扬双手收拢,将宁蔚拉近自己,紧紧的盯着她:“说到要做到,不准骗我!”

    宁蔚贴近石景扬,仰头保证道:“好,说到做到。”

    石景扬低头亲了亲宁蔚的额头,“乖,我在军营等你,到时带你去周边转转。”

    “好,赶紧回去吧,别让夫人久等了。”宁蔚催促道。

    “好,那我回去了!”说完,石景扬叮嘱道:“外出时,一定要带上胡锐、若清她们,明白吗?”

    宁蔚笑着应下:“好的,记下了!”

    石景扬揉了揉宁蔚的头,“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宁蔚看着石景扬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才转身往屋里走。

    七里街,宁府,宁光焰虚脱一般靠在软榻上,得知国子监教舍倒塌后,他的心就悬了起来。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一宿未睡,天亮后,让邵阳到衙门替他告了假。

    他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了一整日。

    小赵夫人领着丫鬟过来,见屋里未点灯,问道:“老爷未在屋里?”

    邵阳欠身道:“回夫人,老爷在屋里。”

    小赵夫人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问道:“为何不点灯?”

    说着,小赵夫人抬手推门,“老爷,妾身进来了。”

    屋里没有回应,小赵夫人只当宁光焰默许了,抬步进到屋里。

    邵阳跟着进去将灯点上。

第三百零九章 添妆

    灯光亮起,小赵夫人看到斜靠在软榻上的宁光焰。

    再看了看桌上未动的饭菜,对下人吩咐道:“将这些撤下去,吩咐厨房,让厨房那边熬些粥。”

    邵阳欠身应下,“是,小的明白。”

    小赵夫人走到软榻边,伸手去握宁光焰的手,“老爷……”

    宁光焰抬起手,避开了小赵夫人的手。

    小赵夫人看眼宁光焰避开的手,脸色有些挂不住,“老爷这是何意?”

    宁光焰抬头看向小赵夫人,面无表情的问道:“当初我怎么与你说的?”

    见宁光焰翻旧账,小赵夫人不敢与他对视,心虚的避开了宁光焰的目光。

    小声道:“老爷叮嘱的,妾身一一转告给万振天,妾身也不知会成如今这局面。”

    宁光焰盯着赵氏问道:“你当真不知?”

    赵氏见宁光焰狰狞的瞪着自己,生怕宁光焰动手打她,吓得赶忙举起右手,保证道:“妾身对天发誓,妾身真的不知。”

    宁光焰盯着赵氏看了许久,移开目光往上看,沮丧的说道:“老子这回让老万害惨了!”

    赵氏偷偷的瞄了宁光焰一眼,小声问道:“老爷,这回,当真很严重?咱们有银子,寻人打点打点,这事不能过去吗?”

    宁光焰扭头看向赵氏,气急败坏的说道:“寻人打点?寻谁打点?

    你告诉我,寻谁打点?当初我如何告诉你的?

    我是不是告诉你,滋事体大,给天悦承建,必须保质保量,我是不是这样嘱咐你的?”

    赵氏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垂头应道:“是!老爷是这么嘱咐的。”

    宁光焰瞪圆双眼,拍着桌子说道:“那你告诉我,天悦是如何做的?”

    赵氏垂眼回道:“事已至此,老爷生气也没用呀!”

    宁光焰瞪赵氏一眼,重新靠回软榻。

    赵氏问道:“老爷,当真寻不到门路?王爷呢?王爷也没门路吗?”

    宁光焰精神一振,坐直身,满眼期待的看着赵氏。

    “对,还有王爷。小满,这事,得劳烦你走一趟。

    明儿一早,你去王府寻侧妃,托侧妃求求王爷。

    只要王爷愿意出面,咱们就能躲过这一劫。”

    赵氏听了宁光焰的话,揪紧的心放松下来,只要王爷愿意出面,此事就能解决,这事就不是大事。

    “老爷放心,妾身明儿一早就去王府。”

    “夫人,粥好了!”下人端着粥进来。

    赵氏说道:“端上来。老爷一日未进食,饿了吧?妾身让人熬了粥,老爷多少吃一些。好吗?”

    宁光焰心里有了期盼,顿时感到饿了,“好,让夫人费心了。”

    宁光焰刚端起碗,邵阳进来禀道:“老爷,刚刚接到信,刘祭酒悬梁自尽了。”

    “啪”一声,宁光焰手里的碗落到桌上,粥沫子四处乱溅,桌上的粥顺着桌子往下流,流到宁光焰的脚上。

    宁光焰往后退了退,却无暇顾及清理脚上的脏污,双眼紧盯着邵阳问道:“多久的事?”

    邵阳欠身道:“听说是傍晚时分发生的事,相府到酉末才开始报丧。”

    宁光焰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

    邵阳欠身退出去。

    赵氏看向宁光焰,见宁光焰眼里带着欣喜的光,有些激动的问道:“老爷,刘祭酒去了,于咱们来说,是好事,对不对?”

    宁光焰点点头,“嗯,是好事!刘祭酒去得好,你记住,有关教舍的事,咱们只管往刘祭酒身上推,明白吗?”

    赵氏连连点头,“明白,明日,妾身这就去叮嘱他们。王府那边,咱们还需要去吗?”

    宁光焰说道:“暂时不要去,出了这样的事,王爷那边一刻不得闲,咱们这时候过去,只会讨人嫌。”

    赵氏也怕去触了陈王的霉头,说道:“老爷说得有理。妾身这就去昌宝路,叮嘱万大当家的。”

    “好!”宁光焰点头应下,又叮嘱一番,悬了两天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第二日,宁蔚刚起来,见胡锐与若清一人抱一枝半人高的珊瑚树进来。

    宁蔚盯着火红的珊瑚树,纳闷的问道:“你俩从哪儿弄来的宝贝?”

    胡锐弯腰将珊瑚树放下,直起身来说道:“乔非说是世子爷给的,世子爷让小姐拿这去给江小姐添妆。”

    宁蔚上前打量珊瑚树,通红通红的,耀眼夺目,极喜庆,用来添妆再好不过了。

    她昨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石景扬记在心里,还给她备上礼。

    石景扬的心细让宁蔚很是感动。

    枣花,桑叶几个围着珊瑚树看了许久,直夸世子爷好眼光。

    宁蔚对胡锐说道:“先生,将珊瑚树包好装上车,咱们一会去江府。”

    胡锐欠身应下,带着若清她们去忙了。

    宁蔚洗漱好去前院陪钱老人吃早饭。

    钱老夫人与姜老太太以为宁蔚不知情,早饭后,将宁蔚留下,与她说魏,姜、石三家的关系,将婚约的由来一并说了。

    魏源玩笑道:“阿蔚,往后你不能再叫我魏叔了,你得喊魏兄。”

    姜老太太笑着说道:“阿源是倾安的表兄,阿蔚与倾安成了亲,得随倾安唤阿源表兄才是。”

    钱老夫人接过话来,说道:“一个称呼而已,怎么叫阿源都当得起。至于改口,等阿蔚与倾安的亲事定下来,再改不迟。”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阵闲话后,宁蔚对钱老夫人说道:“掌珠的婚期转眼就到了,咱们还没去添妆,蔚儿想今日过去添妆。”

    钱老夫人点头道:“应该的。”说完,钱老夫人转头吩咐悦娘,“你带两人,去将我那对青花如意龙纹梅瓶取来。”

    宁蔚忙说道:“祖母,不用,蔚儿已经备下了添妆礼。”

    钱老夫人说道:“掌珠待你情同手足,咱们就多添一份吧。你赶紧去取来。”

    说完,钱老夫人转头催悦娘。

    悦娘曲膝应下,欠身退了出去。

    悦娘离开后,钱老夫人对宁蔚道:“那对青花如意龙纹梅瓶是祖母当年出嫁时,你姨祖母给祖母的添妆,祖母一直珍藏着。

    掌珠对你的情意,堪比当年你姨祖母待我,将此花瓶拿去给掌珠添妆,愿掌珠与晋王百年好合。”

第三百一十章 添妆2

    宁蔚的车刚行到江府二门处,就听到窗外的声音:“来了来了。”

    宁蔚掀起窗帘,见江兴语带着丫鬟侯在那里,笑着叫道:“掌珠!”

    江兴语笑着走过来,朝车厢探头,伸手过来叫道:“阿蔚!”

    见到笑靥如花的江兴语,宁蔚跟着笑得眉眼弯弯,握着江兴语的手下了车。

    江兴语拉着宁蔚打量一番,沉着脸说道:“最近没吃饭吗?怎么瘦了?”

    宁蔚伸手摸了摸脸,笑着说道:“有吗?还好吧!或许吧,最近忙了点。

    你呢?最近怎么样?嫁衣绣好了吗?”宁蔚将话题岔开。

    江兴语笑着说道:“差不多了,再有两日就能收工。”

    “掌珠可以呀,这才多久?你竟将嫁衣绣出来了。”

    江兴语笑道:“哪是这两日绣出来的?我从十二岁开始绣,断断续续的,也绣了好些年。”

    宁蔚惊呆了,“十二岁就开始绣了?是不是早了点?”

    江兴语挽起宁蔚的手边往里走边说道:“阿娘说,反正早晚得绣,何不早些开始?过来人的经验,阿蔚,你得早做准备!省得到时手忙脚乱的。”

    宁蔚觉得江兴语说得有理,想着自己要不要也绣起来?

    “结婚的事儿太繁琐,从定下婚期到现在,一个来月的是时间,礼部的人来了好多趟,太累了!”江兴语朝宁蔚小声报怨道。

    宁蔚侧头看向江兴语,笑着说道:“一辈子就此一回,而且是嫁给自己心悦的男人,累就累点,累也是幸福的!”

    江兴语娇娇的瞥了宁蔚一眼,笑着点头道:“也是,想着往后可以与王爷双宿双飞,就是累些,心也是很甜的。”

    “啧啧啧!果然如此,是不是度日如年?恨不得明日就是婚期!嗯?”宁蔚连啧几声,将头凑过去,笑着小声的打趣道。

    江兴语刚想点头,抬头看向宁蔚,见宁蔚笑得贼兮兮的,立马反应过来,抬手打宁蔚,“好你个死妮子,竟敢取笑我!”

    宁蔚边抬手挡江兴语的拳头,边笑着往后退,“好好好,我知错了,不笑话你了。”

    江兴语追过去捶了宁蔚两下,唬着脸问道:“胆儿肥了!还敢不敢再取笑我了?”

    宁蔚举着手,连连认错道:“好兴语,好掌珠,饶了我这一回。我知错了!”

    江兴语重新挽起宁蔚的手,“看在你认错态度好的份上,这回就饶了你。走,咱们先去给祖母,阿娘请安,然后去我的小院说话。”

    二人先去到吴老夫人的院子,齐夫人正好也在。

    宁蔚朝吴老夫人与齐夫人见了礼,寒暄几句后,随江兴语去了她的小院。

    吴老夫人看着宁蔚离开的背影愣愣的出神。

    昨日下晌,她回了趟国公府,原本是想去寻嫂子说说话,不曾想到嫂子被蛇咬伤了。

    嫂子絮絮叨叨的给她说了一下午,她才知府里近来发生的事。

    嫂子朝她哭诉,说尔容没良心,宁愿让乐哥儿娶一个丧妇之女,也不娶咱们艺姐儿……

    齐夫人见了吴老夫人愣怔,问道:“母亲,怎么了?”

    吴老夫人收回目光,微微叹口气,说道:“无事!那什么,阿蔚与掌珠同年同月同日生,咱们掌珠要大婚了。阿蔚呢?她的亲事如何了?订下了吗?”

    齐夫人摇摇头,说道:“之前没听说,最近事多,没来得及过问这事,回头问问钱老夫人就知道了。”

    吴老夫人说道:“你向来喜欢这妮子,回头帮着张罗张罗,早些将她的亲事定下来。”

    齐夫人点头应下,“母亲说得是,媳妇记下了。”

    另一边,宁蔚随江兴语回到小院,丫鬟奉上茶水,江兴语想与宁蔚说些体己话,将下人打发出去。

    宁蔚对胡锐道:“先生,先将那个檀木盒拿过来。”

    江兴语看一眼胡锐,转头看向宁蔚,问道:“这是什么?”

    宁蔚接过胡锐手里的檀木盒,将盒子推到江兴语面前,“这是上回借你的二十万银钱,连同利钱一共二十一万二千两,你先收下。”

    江兴语边打开盒子边说道:“咱们挣钱了?我不急钱用,你先拿着周转。”

    “挣钱了。现在有钱周转,先把借的还了。等过了年,再盘账分红。

    较半年前,市场上的粮价翻了三倍多。魏叔做了两本账目,我给你带了一本过来,回头你看看。”宁蔚说道。

    江兴语点了点盒子里的银票,随后将盒子关上,起身将盒子收起来。

    “行,我先收起来,你那里若要用银子,随时来寻我要。”

    宁蔚点头应下,“好!”

    江兴语重新坐下来,二人说了会闲话,宁蔚说道:“今日过来,还账是顺带,主要是来给你添妆,沾沾你的喜气!”

    宁蔚刚说完,下人进来禀道:“小姐,承国公府的大小姐过府来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江兴语说道。

    下人退下。

    宁蔚不想与吴明艺打照面,说道:“掌珠,我将添妆礼留下,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寻你。”

    “今儿真是巧,宁大小姐也在呢?”不等江兴语回话,吴明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宁蔚没想到吴明艺来得这般快,朝江兴语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笑着转头看向门口,大大方方的朝吴明艺福身见礼,“吴大小姐好!”

    吴明艺扯了扯嘴角,干笑一下,算是给宁蔚回礼了,随后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笑着对江兴语说道:“掌珠,我来给你添妆。来人,将礼盒呈上来。”

    说完,吴明艺对着门口扬声吩咐。

    江兴语知道宁蔚不喜欢吴明艺,拉了拉她的手,“阿蔚,你有事先去忙吧。改日我来明苑寻你。”

    宁蔚笑着点头,“好,那我先回了。吴大小姐,再会!”

    宁蔚转身朝吴明艺福身道别。

    吴明艺不看宁蔚,将自己的手翻来翻去的看了又看,过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

    “宁大小姐早不走,晚不走,我才到,宁大小姐就要走。宁大小姐这是何意?看不起我?”

    江兴语赶忙说道:“艺姐儿,你误会阿蔚了。阿蔚真的有事……”

第三百一十一章 添妆3

    不等江兴语把话说完,吴明艺站起来打断她的话,“掌珠,你别急着替宁大小姐解释。

    宁大小姐,你也是来给掌珠添妆的吧?怎么?宁大小姐礼未送出就准备回去,是礼太轻了送不出手呢,还是礼太重了舍不得?嗯?”

    吴明艺停顿一下,不等宁蔚与江兴语说话,接着说道:“别问我是如何知道的,

    也别给自己找借口,我刚刚在门外,看到宁大小姐的人抱着礼盒站在门口。

    若是添妆礼送出了,拿礼盒的人应该是掌珠身边的人,而非宁大小姐的人。”

    宁蔚汗颜,暗道自己大意了,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

    江兴语看看吴明艺,又看看宁蔚,笑着打圆场道:“艺姐儿,你真是误会阿蔚了,阿蔚送的添妆礼,我已经收下了,正准备让枣花她们帮着送去库房。”

    吴明艺冷哼一声,斜瞥江兴语一眼。

    江兴语被吴明艺的斜瞥得不自在,尴尬、无措的交握着双手,脑子里想着,该如何做才能让宁蔚脱身?

    宁蔚看眼吴明艺,心里有些懊恼,早知吴明艺今日会来江府,她就改日再来了。

    吴明艺揪着她不放,她若强行离开,还不知吴明艺会如何为难江兴语。

    宁蔚笑了笑,说道:“吴大小姐都如此说了,我再说离开,就不礼貌。来,大家坐下说话。”

    江兴语担心宁蔚受吴明艺的气,说道:“阿蔚,你有事要处理,你先去忙吧!”

    吴明艺见江兴语处处维护宁蔚,心里的气更不顺了。

    “掌珠,哪有你这样待客的?

    宁大小姐自己都说留下了,你还一个劲的催人离开,你这是何意?”

    江兴语看向吴明艺,想说什么。

    宁蔚拉了拉江兴语的手,江兴语回头看向宁蔚。

    宁蔚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二人的互动落在吴明艺眼里,吴明艺气乎乎的用脚踢了踢锦凳,一屁股坐下来,扬声对江兴语道;“掌珠,我渴了!”

    门外的丫鬟赶紧端着茶水进来,“表小姐,茶来了。”

    江兴语叹口气,走过去,从托盘上端一杯茶放到吴明艺面前,“艺姐儿,请喝茶了。阿蔚,过来坐。”

    江兴语边递茶给吴明艺,边抬头招呼宁蔚。

    宁蔚笑笑,“好!”

    吴明艺端起茶杯,见宁蔚笑意盈盈的模样,觉得异常刺眼,恨不得将手里的茶泼撒过去。

    吴明艺忍住手上的动作,嗤鼻道:“虚情假意!”

    宁蔚懒得跟她计较,装着没有听见,走到江兴语身边坐下。

    江兴语将之前的茶杯端走,给宁蔚换了杯热茶。

    三人谁也不说话,屋里一时陷入静默。

    江兴语为了缓解尴尬,看着吴明艺,没话找话的说道:

    “昨儿祖母从国公府回来,说舅祖母被蛇咬伤了,现在怎样了?好些了吗?”

    宁蔚听了,为之一愣,崔老夫人被蛇咬了?这是多久的事?她怎么没听说!

    不对,大冷天,哪来的蛇?

    吴明艺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请柳大夫看的诊,上了药。

    柳大夫说已无大碍,只需将养些日子,将体内的毒素排尽就好了。”

    江兴语点点头,“那就好。不过,舅祖母这么大年纪受伤,也是遭罪了。”

    提到崔老夫人,吴明艺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说来也奇怪,大冷天的,屋里怎会有蛇?

    我听下人说,当时听到祖母叫声,她们冲进去,掀开被子,看到两条碧绿的竹叶青在祖母的被窝里。

    光想想,我就浑身发软,实在太恐怖了。

    昨儿夜里,我吓得不敢睡觉,只要一闭眼,就觉得有蛇在床上。

    最后,让彩霞她们陪着,我才睡了一小会。”

    江兴语皱着眉头,疑问道:“舅祖母得罪人了?”

    吴明艺一愣,祖母得罪人了吗?这两日,她只顾着想蛇有多可怕,却没想到祖母会是遭人报复。

    “祖母一个后宅妇人,成日在府里呆着,哪有机会得罪人?”

    江兴语纳闷,“没有得罪人,无缘无故的,屋里怎会有蛇?”

    得罪人,祖母能得罪谁?吴明艺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宁蔚,难道是她?

    很快,吴明艺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她看不起宁蔚,国公府的戒备森严,凭宁蔚,她借她十个胆,她也进不了国公府。

    “算了,祖父已经着人在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殿下知情后,昨儿让裴统领来府里重新做了布防,据说还增加了侍卫。”

    江兴语点点头,“这样就好!”

    吴明艺说道:“我今儿是来给你添妆。

    对了,宁大小姐也是来给你添妆的吧?

    宁大小姐给掌珠添了什么?

    咱们掌珠可是即将嫁进王府做王妃的人,添妆可不能太小气。

    否则,大婚时摆出来很丢脸的。”

    江兴语就怕吴明艺口无遮拦,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江兴语气得胸闷,赶忙开口道:“艺姐儿,别乱说,咱们几人情同姊妹,情意深厚。

    姊妹间,不在这些虚礼上。

    添妆什么的,在于心意,心意到了就行。”

    吴明艺接过话来,“掌珠,话可不能这么说。

    就因为咱们之间情意深厚,才该处处为对方着想不是?

    你是嫁进王府做王妃的人,大婚那日,多少双眼睛看着?

    若是陪嫁的东西太次,且不是丢你的脸,丢尚书府的脸。”

    宁蔚听得汗颜,她的想法与江兴语的差不多,以为送礼重在心意,心意到了就行。

    江兴语生怕宁蔚难堪,笑着说道:“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礼轻礼重的标准是什么?谁来定的标准?我大婚,就得以我的喜好为标准。

    艺姐儿送我的,哪怕是根绣花针,也是我的心头宝。

    若是我不喜欢的人,哪怕是送我镇宅的宝石,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块破石头。”

    吴明艺见江兴语反驳自己,心里那股不顺的气开始在胸口乱窜起来,可听到后面,反到被江兴语的话逗笑了。“你这妮子,就你歪理多。”

    江兴语见到吴明艺笑了,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第三百一十二章 醋了

    “这是歪理吗?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

    想想你当年送我的狗尾巴草,我至今还收藏着。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吴明艺茫然的看着江兴语,疑问道:“我送过你狗尾巴草?多久的事?你记错了吧?”

    江兴语站起身来,边往书柜边走边说道:“你看看,你自己都忘了吧!我拿给你看。”

    说着江兴语从书柜上取了本书出来,将夹在书里的一根干硬的狗尾巴草取出来,“看看,这是什么?我七岁生日那年,你送我的,想起来了吗?”

    吴明艺看着江兴语手里的狗尾巴草,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

    江兴语盯着吴明艺的问道:“想起来了吗?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

    迎着江兴语期待的目光,吴明艺只得点头,“嗯,记起来了。”

    江兴语的拇指与食指搓着狗尾巴草的茎,朝吴明艺扬了扬下巴道:“你看,在别人眼里,这就是根干枯的狗尾巴草。

    可在我眼里,它就是咱俩纯真的情谊,比金银珠宝贵百倍千倍的情义。明白吗?”

    吴明艺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江兴语接着说道:“所以,不管你们送我何礼,在我眼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吴明艺无言以对,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行了,我知道了。彩霞,将咱们的添妆礼呈上来。”

    彩霞曲膝应下,“是!”

    彩霞转身对其中一个捧着锦盒的丫鬟道:“你先来。”

    被点到的丫鬟上前几步,走到屋子中央。

    彩霞走过去打开锦盒,对江兴语说道:“表小姐,这是我们小姐特地请唐溪家的家主为表小姐做的头面。

    头面为纯金打造,上面镶嵌了三颗极品东珠,还有十二颗红蓝宝石。世间独此一件。”

    敛秋走过去,从丫鬟手里接过锦盒,将其呈到江兴语面前。

    江兴语看着盒子里耀眼夺目的头面,笑着的朝吴明艺欠身,“多谢艺姐儿,你用心了,我很喜欢。”

    江兴语细看一阵,又说了些感谢的话,才将盒子合上,让敛秋收下。

    彩霞等江兴语将头面收下,才让另一个丫鬟上前。

    “表小姐,表小姐喜欢前朝沈大家的画作,我们小姐特地将沈大家这幅《报春》给表小姐添妆。”

    江兴语激动得站起了身,上前细看起来。

    沈大家这幅报春图,她寻了许久,一直未寻到。

    没想到吴明艺寻到了,还将其送给她作添妆礼。

    江兴语感动的朝吴明艺连鞠两躬,“多谢艺姐儿。!”

    吴明艺笑着说道:“不客气,掌珠喜欢就好!”

    江兴语细看一阵,才让敛秋将东西收下。

    吴明艺放下手里的杯子,抬头看向宁蔚,笑着说道:“我添妆的礼掌珠已经收下,宁大小姐的添妆礼呢?也呈上来让大伙瞧瞧吧。”

    江兴语想说不用了。

    不等她开口,吴明艺转头对她说道:“掌珠不要太小气,我不过是好奇,想瞧瞧宁大小姐的送什么礼而已。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说完,吴明艺转头看向宁蔚,“宁大小姐既然是给掌珠添妆,就不怕给人瞧的,对吧?”

    宁蔚笑道:“那当然!先生,让她们将东西呈上来吧。”

    胡锐欠身应下,“好,若清,枣花,你们将礼盒抬上来,小心些。”

    吴明艺讥讽的笑了笑,说道:“宁大小姐给掌珠添了什么礼?还需小心些!难道是古董不成?”

    宁蔚不理吴明艺的讥讽,笑着说道:“吴大小姐别急,等一下就可以看到了。”

    胡锐对可涵与方可道:“你俩,先呈上来。”

    可涵与方可一人抱一个木盒上来。

    胡锐上前将其打开,两个青花瓷的花瓶呈现在众人面前。

    吴明艺正喝一口茶含在嘴里,看到盒子里装的花瓶时,“噗”的一声,将茶水喷出来,随即咳了起来。

    彩霞赶忙上前给自家主子拍后背,关切的说道:“小姐呛着了?重新换杯温茶上来。”

    吴明艺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好多了。”

    边上的丫鬟婆子一一退下,敛秋送上茶来,彩霞给吴明艺换了杯茶,“小姐,喝口温茶,嗓子会舒服些!”

    吴明艺接过茶杯,喝了口茶,嗓子确实舒服了许多。

    彩霞见自家小姐缓过来,自觉的退到身后。

    吴明艺手握着杯子站起身,走到可涵与方可面前,低头打量起她们手里的花瓶,然后转头看向宁蔚,“宁大小姐,这就是你给掌珠添的妆?花瓶?”

    吴明艺的声音上扬,透着浓浓的鄙夷。

    宁蔚没理吴明艺,转头看向江兴语,歉意的说道:“掌珠,礼轻了些……”

    江兴语笑着打断宁蔚的话,“阿蔚说什么呢,我很喜欢这对花瓶!”

    吴明艺看眼宁蔚,扯了下嘴角,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说道:“我真没想到,咱们掌珠也会说违心的话了。我还喜欢以前那个有一说一,真性情的掌珠。”

    江兴语心里抓狂,担忧的看眼宁蔚,转头看向吴明艺,“艺姐儿,说话注意分寸!”

    吴明艺摊了摊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我实话实说而已,哪里说错了?

    我就是喜欢以前有一说一的掌珠,而不是睁着眼睛瞎说的掌珠。”

    “你……”

    宁蔚见江兴语欲起身与吴明艺争论,赶忙伸手拉住江兴语的手,“掌珠!”

    江兴语回头看向宁蔚,宁蔚朝她摇摇头。

    江兴语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见江兴语对宁蔚言听计从,吴明艺心里的醋坛彻底打翻了。

    冲着宁蔚怒道:“够了,宁大小姐凭什么不让掌珠说话?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对掌珠指手画脚?”

    面对吴明艺无理取闹的责难,宁蔚到是无所谓,江兴语却是难堪至极。

    江兴语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对吴明艺说道:“艺姐儿,你今儿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你发什么脾气?

    阿蔚给我添什么妆,是阿蔚的心意,你凭什么取笑阿蔚?你的教养呢?

    你搞清楚了,是给我添妆,不是给你添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维护

    吴明艺指了指花瓶,转头看向江兴语,恼火说道:“掌珠,你别不识好人心,我是为你好,哪有给人添妆添两只破花瓶的?”

    听了吴明艺的话,宁蔚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犯了添妆的禁忌?

    宁蔚想了想,时下,好像没有添妆不能添花瓶的说法。

    江兴语觉得吴明艺就是失心疯了,无理取闹。

    江兴语扬起下巴,没好气的说道,“添花瓶怎么了?我喜欢花瓶,阿蔚投我所好,有何不妥吗?”

    “你……不可理喻!”吴明艺手指着江兴语说道。

    宁蔚看眼花瓶,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二,于是说道:“花瓶放在屋里,有四平八稳的说法。

    这对花瓶,是祖母给掌珠的添妆。祖母说,添妆添花瓶,希望掌珠与晋王的一生平安幸福。

    再有,因为花瓶是有口的,有财源广进之意,是希望掌珠与晋王往后的生活财气满满。

    这些,皆是美好祝愿。掌珠,我并不清楚花瓶不能用来添妆?

    这对花瓶,还是当年姨祖母给祖母的添妆礼,祖母极珍惜,精心收藏至今。”

    宁蔚的话落音,吴明艺嗤笑道,“嘁!财气满满!

    宁大小姐,你可要搞清楚,咱们掌珠嫁的,是皇子!待掌珠嫁进王府,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江兴语觉得吴明艺魔怔了,才会事事针对宁蔚。

    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江兴语忍了又忍,笑着打圆场道:“艺姐儿真会说笑。

    我纵是嫁进王府,对美好生活的期许与常人也是一样的。

    谁不希望自己的日子过得顺心如意?阿蔚,谢谢你,回去代我谢谢老夫人。”

    宁蔚笑着点头:“好!”

    吴明艺见不得江兴语护宁蔚。

    在她眼里,宁蔚不过是小户人家的姑娘,除了有副好皮囊外,其他一无是处。

    吴明艺不明白江兴语为何看中宁蔚?

    为了宁蔚,江兴语已经不只一次与她起争执了。

    吴明艺斜瞥宁蔚一眼,心里暗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撕开狐媚子伪善的面容……

    “石大小姐,石二小姐。”门口传来下人的见礼声。

    听到声响,屋里的人纷纷看向门口。

    “掌珠,艺姐姐,我们来了。”石景辰蹦跳着进屋,欢悦的声音跟着响起,

    石景星与石景辰常来江府作客,对江府很熟悉。

    来江兴语的小院,一般不需要下人通禀。

    石景辰跨进屋里,立即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寻常。

    当她看到坐在桌边的宁蔚与站在桌边的吴明艺,瞬间找到气氛不寻常的原由。

    石景辰不等江兴语与吴明艺回话,转头对石景星说道:“姐姐,不光是艺姐姐在掌珠这儿,阿蔚也在,咱们今儿赶巧了。”

    石景星看到宁蔚时,立即明白兄长为何让她与辰儿今儿来江府添妆。

    石景星笑着接过话来,“今儿是好日子,咱们齐聚江府,都来沾沾掌珠的喜气。”

    江兴语感激的看看石景星,有她在,吴明艺应该会收敛些。

    一番见礼后,石景星看向吴明艺与宁蔚,问道:“艺姐儿与阿蔚多久到的?你们也来给掌珠添妆?”

    吴明艺见到石景星与石景辰,心下一喜,脸上露出笑容,随即想到自己还在生气中,立即将脸拉了下来。

    淡淡的说道:“之前我问你俩,你俩不是说今儿不来,要改日再来吗?怎么又来了?”

    石景辰接过话来,“原本计划改日再来的。

    兄长说他看了黄历,今日是好日子,让我与姐姐今日过来。”

    石景辰提到石景扬,吴明艺眼前一亮,开口问道:“乐哥哥回城了?随你们一道来江府了?他人呢?寻江四哥去了?”

    石景辰看看有些急切的吴明艺,不屑的撇了撇嘴。

    兄长昨日去了国公府,还有外祖母说了不少话,她不相信吴明艺对此毫不知情。

    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么虚伪?

    既然知道,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就是,非要装作毫不知情样子……

    石景星见石景辰撇嘴,知道她不耐烦吴明艺,生怕她开口怼吴明艺。

    抢先接过话来,“是,回城了。不过,今早又回军营了。”

    “哦!我还以为乐哥哥也来江府了。”吴明艺有些遗憾的说道。

    石景辰懒得理吴明艺,走到宁蔚身边坐下,想与宁蔚话家常,抬头看到可涵与方可一人抱一个花瓶站在屋里。

    石景辰蹭一下站起身来,几步窜到方可面前,弯腰细看起她手里的花瓶。

    石景辰边看边对石景星说道:“姐姐,你来看看这两花瓶。像不像父亲书房里那对?”

    石景星的目光落到可涵手里的花瓶上,起身上前,几步走到可涵面前,垂头看了起来。

    吴明艺见了石景星、石景辰的表情,情不自禁的跟着起身,走过去问道:“侯爷书房里有同样的花瓶?”

    石景星伸手拿起花瓶细看一阵,说道,“是,花纹,式样,底部的落款都一样。”

    石景辰说道:“我曾听父亲说过,这花瓶是开国皇帝御赐给咱们府上的,传了几代人。”

    宁蔚没想到,这花瓶竟然是御赐之物。

    吴明艺看看花瓶,侧头看向石景星问道:“星姐儿,你确定这是御赐之物?”

    石景星点头道:“当然,父亲亲口告诉我的。父亲书房里那两花瓶,平常擦拭都是父亲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可见父亲有多珍视。”

    江兴语转头看向宁蔚,“阿蔚,这礼过于贵重了!”

    吴明艺转头看向宁蔚,问道:“宁大小姐府上怎会有御赐之物?”

    宁蔚对吴明艺的问题置之不理,转头对江兴语温声道:“祖母说,小小心意,希望掌珠收下。”

    江兴语福身道:“多谢了!改日,我亲自去向老夫人道谢。敛秋,锦芯,将礼收下,好生保管。”

    可涵与方可将花瓶交出去后,转身去帮若清,枣花搬礼盒。

    待若清与枣花将两枝火红的珊瑚树呈上来,屋里的众人皆是一愣。

    吴明艺惊得瞪圆双眼,目光在两枝珊瑚树间来打转,一脸的难以置信。

第三百一十四章 偏待

    这不是兄长库房里那两枝红珊瑚吗?

    石景辰惊得指着珊瑚树,转头看向石景星,想要说话,见石景星给她递眼神。

    石景辰会意,用手捂住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吴明艺盯着面前的红珊瑚,双手攥成拳头。

    如此贵重的红珊瑚,乐哥哥竟给了这死妮子,这死妮子却毫不珍惜,拿来做添妆礼!

    也是,小户人家长大的,怎会懂得红珊瑚的珍贵!

    石景星先看眼吴明艺,转而看向质地莹润,色泽艳丽的珊瑚树,

    “红珊瑚素有吉祥,富贵,如意的美好寓意,极为珍贵。”

    宁蔚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石景星与石景辰,她没想到会在江府遇上她们。

    她俩一定知道这两枝红珊瑚是石景扬的。

    宁蔚懊恼极了,她该自己备添妆礼的。

    几人中,唯有江兴语欣喜的围着红珊瑚打转,边看边说道:“好好看,阿蔚,我好喜欢,谢谢你。”

    宁蔚笑着说道:“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石景辰看出宁蔚的不自在,走到宁蔚的身边,凑过去朝她耳语道:“兄长说你会骑马?真的?”

    宁蔚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会,真的!”

    石景辰眼前一亮,兴致勃勃的说道:“改日来府上,咱们一起骑马,如何?”

    宁蔚侧头看眼石景辰,绷紧的心放松下来,感激的朝她笑了笑,点头道:“好!”

    石景辰见宁蔚放松下来,朝她俏皮的眨了下左眼,小声道:“别有负担。”

    看着古灵精怪且善解人意的石景辰,宁蔚不由得心里一暖。

    重生回来,能得到石景辰的偏待,是她意想不到的。

    吴明艺的目光落在江兴语身上,并未注意到宁蔚与石景辰之间的互动。

    吴明艺见江兴语眼里带着光,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故意说道:“这真是红珊瑚?不是假的吧?”

    听了吴明艺的话,石景辰不乐意了,转头看过去,“艺姐姐,你这话说得……

    艺姐姐好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这点眼力都没有?

    啧!我都不知如何接你的话好。

    红珊瑚就摆在艺姐姐眼前,是真是假,艺姐姐上前瞧瞧,不就知道了?

    嘁!真是的,承认别人的添妆好有哪么难吗?”

    石景辰的声音往低走,嫌弃的小表情不要太丰富。

    宁蔚看眼吴明艺,见她脸色涨红,气鼓鼓的瞪着石景辰。

    石景辰的伶牙俐齿,宁蔚在上一世领教过。

    与之对抗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对她置之不理,否则,她会数落得你怀疑人生。

    吴明艺瞪着石景辰,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辰姐儿,那就是随口一说,你较什么真?我平时待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真是个白眼狼!”

    石景辰长这么大,第一回被人骂白眼狼,心里的怒气瞬间被燃。

    “艺姐姐,你骂谁白眼狼呢?”

    吴明艺见石景辰生气,忙说道:“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是说顺嘴而已。”

    “又是顺嘴而已?”石景辰反问道。

    一天要骂多少回?才能顺成这样!

    吴明艺脸上堆着干笑,“是,只是顺嘴而已。”

    石景星拉了拉石景辰的衣摆,制止道:“辰姐儿,注意场合,少说两句。”

    石景辰气嘟嘟的,很不高兴,不过还算听话,没有继续怼吴明艺。

    吴明艺撇了撇嘴,继续道:“我又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这样难得的红珊瑚,宁大小姐是从何处寻来的?

    要知道,这红珊瑚极难寻的,前些日子,祖母想寻些来做佛珠手串,寻了好久也未寻到,最后,还是娘娘打发人给祖母送了些来。”

    哪是崔老夫人想做手串!

    分明是吴明艺看中了这两枝红珊瑚,想要石景扬送给她。

    拐弯抹角的说了几回,石景扬未理她,她便撺掇着崔老夫人来讨。

    当然,这事只有吴明艺知道。

    吴明艺不提崔老夫人还好,她一提崔老夫人,石景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冒了起来。

    昨日得知崔老夫人不是母亲的生母,且这些年,崔老夫人待母亲一点都不好后,石景星与石景辰对崔老夫人就记恨上了。

    石景辰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艺姐姐有没有恶意只有艺姐姐知道。

    我只知道,阿蔚从何处得来的红珊瑚,那是阿蔚的事,阿蔚不必向你说明!”

    吴明艺本想借此扯出石景扬,骂宁蔚不知廉耻,与男人私相授受。

    没想到石景辰一二再再二三的出来打岔。

    吴明艺看向石景辰,“辰姐儿今儿是怎么了?我得罪你了?你怎么事事与我对着来?”

    石景辰迎着吴明艺的目光,笑着说道:“艺姐姐想多了,我这人,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就事论事。

    刚刚姐姐提醒我,说话要注意场合,要知道分寸。我是觉得艺姐姐刚刚的话欠妥,所以好意提醒艺姐姐!”

    吴明艺盯着石景辰,反手指着自己,问道:“你说我说话欠妥?我哪里说话欠妥了?辰姐儿,你今儿若不给掰扯清楚,休想踏出这个屋子。”

    石景辰当着宁蔚的面不给她面子,让吴明艺彻底怒了,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石景辰看着恼羞成怒的吴明艺,曲着手指点了点桌子:“掰扯就掰扯,谁怕谁!

    艺姐姐你是谁?凭什么到江府来颐指气使?

    你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没错,要抖威风,你在国公府抖就好了,到江府来抖什么威风?”

    换作往常,只要她做出生气的样子,不管石景星还是石景辰,都会让着她。

    今日,石景辰不但不让着她,还与她争锋相对的吵。

    吴明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说道:“辰姐儿,你信口胡言,我何时抖威风了?”

    下人看着两位小姐吵起来,一个个垂着头,缩着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敛秋站在江兴语身后,小声提醒道:“小姐上前劝劝。”

    江兴语双手环抱,将一只手伸到后面朝敛秋摆了摆,示意她不要多话。

    在江兴语看来,吴明艺的倔脾气,需得有人好好磨一磨,天不怕地不怕的石景辰是最佳人选。

第三百一十五章 护短

    “呵,我信口胡言!刚刚是谁开口问阿蔚,红珊瑚从何处寻来的?

    这样的话,艺姐姐也问得出口?有人问艺姐姐,国公府的金银珠宝从何而来?艺姐姐会告诉别人?”

    石景辰的嘴皮子利索,巴巴的说不停。

    吴明艺气急,抓起桌上的杯子朝石景辰扔去。

    石景星眼急手快,一个箭步上去伸手将石景辰拉开,杯子从石景辰身边飞过,在不远处落地,“咔嚓”一声裂开。

    石景星冷冷的看着吴明艺,还真是国公夫人的好孙女,一脉相承的坏脾气,一言不合就用杯子砸人。

    “你敢砸我!”石景辰怒了,转身要去教训吴明艺。

    石景星拉住石景辰,“辰姐儿!住手!”

    江兴语与宁蔚见状,纷纷过来拉住石景辰。

    吴明艺看看地上碎裂的杯子,难以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她对石景辰动了手!

    江兴语一手拉着石景辰,朝吴明艺说道:“艺姐儿,你太过份了,你怎能对辰姐儿动粗?你的涵养呢?”

    石景星扯了扯嘴角,冷笑一下,接过话来:“行了,掌珠说这些做甚。吴明艺是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目中无人惯了,怎会懂得尊重人?”

    石景星冷冷的声音让吴明艺很不舒服,“星姐儿……你们合起来欺负我!”

    石景星被吴明艺气笑了,反问道:“我们欺负你?怎么欺负的?有杯子砸你了?”

    吴明艺:“……”

    石景辰冲吴明艺说道:“你到是说话呀,我们怎么欺负你了?”

    吴明艺看眼宁蔚,怒道:“为了个外人,你们朝我吼!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石景星抬头看眼宁蔚,从石景辰身后绕过去,伸手握住宁蔚的手,朝吴明艺微微一笑,再不紧不慢的说道:

    “艺姐儿,有件事要告诉你。

    兄长与阿蔚有婚约,兄长娶了阿蔚,阿蔚便是我与辰儿敬重的长嫂。

    艺姐儿,你听好了,以前的事翻篇了。往后,你最后离阿蔚远点,你若再找阿蔚的茬,我与辰儿不会轻饶你。”

    宁蔚侧头看着傲然的石景星,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滋长,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你……”一切来得太突然,吴明艺的脑子一片空白,心很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所有的人都抛弃她,背叛她。

    吴明艺沉着脸指了指宁蔚,石景星,石景辰,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给我等着,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说完,吴明艺提着裙摆往外跑。

    “艺姐儿!”江兴语赶忙追出去。

    走几步,江兴语回头说道:“你们先坐坐,我去看看。”

    宁蔚点点头,“你赶紧去吧!”

    江兴语离开后,宁蔚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石景星与石景辰,感激的朝她俩欠身,“多谢你们为我出头,只是……”

    石景辰打断宁蔚的话,笑嘻嘻的拉她坐下,“咱们是一家人,理应相互照应,道谢就见外了,往后不许再说了。

    阿蔚,咱们石家人,护短得很!”

    宁蔚笑了笑,石家人护短,她知道的!

    石景星给宁蔚添了杯茶,说道:“阿蔚,艺姐儿的性情乖张,报复心极强。往后,你要当心些,若是出门,一定要多带些人,不可落单,明白吗?”

    宁蔚欠身道谢:“多谢石大小姐提醒,我记下了。”

    石景星笑道:“叫石大小姐太生疏了,像兄长那般唤我星儿就好。”

    宁蔚从善如流,笑着应下:“星儿好!”

    “艺姐儿那倔脾气,拉都拉不住。星姐儿,你刚刚的话太直了。”江兴语边进门边说道。

    大伙一起长大,十多年的交情了,江兴语不想闹得太缰。

    石景星淡淡的说道:“直就直点,管用就行!”

    石景星深知吴明艺对兄长的执着,她若没个态度,吴明艺一定会来纠缠她。

    石景辰将手里的杏仁酥扔进嘴,用湿帕子擦了擦手,边嚼边说道:“姐姐说得对,就该直接点,让她知道收敛。

    否则,以她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事来。”

    江兴语不想再提吴明艺,转头看向宁蔚,问道,“阿蔚,老实交待,婚约是怎么回事?”

    宁蔚放下手里的杯子:“掌珠,对不起,这事,一直未给你说。

    我先声明,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婚约这事,也是最近才定下来。

    今儿过府,除了给你添妆外,就是来告诉你这事的。”

    宁蔚生怕江兴语生气,紧张的解释起来。

    宁蔚将婚约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只说了能说的,不能说的,她一字未提。

    江兴语很为宁蔚高兴,石景扬在江兴语心里,那是完美无缺的男人。

    说道:“这是大喜事,咱们出去庆贺一下,如何?”

    石景辰来了兴致。问道:“去哪里庆贺?”

    石景星看眼江兴语,笑着说道:“当然是丰乐楼了!庆贺只是顺道,有的人,怕是坐不住了,想将大喜事说给重要的人听。”

    石景辰一时没回过味了,问道:“说给重要的人听?谁?”

    “去丰乐楼庆贺,还有谁?晋王啊!”石景星说道。

    石景辰笑着说道:“明白了,那走吧,那等什么。”

    “走什么,咱们的添妆礼还没送呢。”石景星说道。

    石景辰拍了拍手,“对哟,添妆礼。掌珠,我送你一盒东珠,一副赤金头面,姐姐送你一盒红宝石,一盒蓝宝石。”

    侍画几个见机的将礼盒呈上来,江兴语一一过目后,让人收了起来。

    几人从江府出来,直奔丰乐楼。

    吴明艺回到国公府,径直去往崔老夫人的院子,哭着进门,“祖母!”

    崔老夫人正准备喝药,见吴明艺哭着进来,对史嬷嬷道:“先端下去,等会再喝。”

    史嬷嬷带着下人退下,屋外,李夫人见史嬷嬷将药端了出来,问道:“母亲未吃药?”

    史嬷嬷欠身道:“大小姐有话与老夫人说,老夫人说一会喝。”

    李夫人看眼屋里,说道:“下去吧。”

    屋里,崔老夫人朝吴明艺招了招手,“别哭,过来坐,给祖母说说,谁欺负你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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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介绍:
前世,宁蔚中了继母圈套,让自己名声尽毁。
嫁进威远侯府,与世子石景扬成亲七年,他们相处的日子不超过十日。
面对夫君的冷落,她默默忍受,尽心歇力的将侯府打理好,却还是落得个溺死的下场!
重生后,宁蔚无心再入侯门。
她只想恩仇相报后,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只是曾经高高在上,唯恐避她不及的世子爷转了性子,一次次与她不期而遇。
***
长廊上,宁蔚看着双手抱在胸前,倚靠着柱子看着她的世子爷,无声的叹了口气。
男人见到宁蔚,眼前一亮,站直身来道:“阿蔚,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宁蔚环顾四周,巧?
天下还有蹿到别人院里来与人说“巧”的?
“世子爷,石、宁两家的婚约已经取消。”
“那怎么行?婚约是长辈定的,做晚辈的,理当遵从,这是孝道。”
宁蔚扯了下嘴角,说道:“也行,宁府有的是人想嫁给郞艳独绝的世子爷。”
男人一把拉住宁蔚的胳膊,手上稍稍用力,将她压到柱子上,温声道:“阿蔚,你得认命,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也不管你有多少选择,最终,你只有我,也只能是我。”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后她被世子爷盯上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