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霞衣
“李郎,先别着急睡,我还有话问你。”她附在他耳边说,
“你只管说,我听着。”
“瞧你!睡眼朦胧,心不在焉,说什么说!”
李丹只得睁开眼,一手搂着她的小蛮腰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聂小云吻了吻他的脖颈,这才说:“今日下午,听你和李靖将军争论,你无意与我和赵倩做长久夫妻,甚至根本不想搭理我们。我知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们的好处,以为我们只不过脸蛋长得漂亮而已,不知道我们的手段与功夫。现在好了,咱们已经享云雨之欢、房中之乐,我问你,你对我可满意,接下来有何打算?”
“哎呀,这个问题纯属多余,我这人不喜欢算计来算计去,一切凭性情和缘分而定。你我既然情投意合又有缘分,我是不会抛弃你的。但我与那韩冲儿已有婚约,我也不想过妻妾成群的生活,所以纳你为妾是不现实的。就按我哥说的,你二人都做我的贴身侍女吧,地位在所有丫鬟之上,仅次于我的夫人韩冲儿,你看可否?”
“非也!名不正则言不顺,我想一妻二妾的生活,对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并不为过,你就不用忌惮韩冲儿了。她若识趣,就该宽宏大量,容得下我和赵倩,我们不是要和她争高低贵贱,但妾的身份并不为过。况且我二人并非身份卑贱的丫鬟,而是秦王为你亲自挑选的,就冲秦王的美意,你也应该给我二人名份。今后我二人会协助夫人为你操持家务,免除后顾之忧,绝不给你添乱,你看可否。”
“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此说来,我是别无选择了。”
“李郎,我既然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要个名分也不为过吧,我告诉你,你纳我为妾绝不会吃亏。富贵本无心,英雄偶遇之,我还有一个表哥在秦王手下书房供职,深得秦王赏识,将来,你若要谋什么前程,既有李靖将军举荐,还有我表哥在秦王身边美言几句,岂不是手到擒来?你是聪明人,应该能识得天下大势。秦王虽不是太子,但他统领兵马,打天下的功劳最大,将来李建成必定会被他除掉。那他就是君临天下的皇帝,这样一颗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岂不是最好乘凉的?依我说一旦他登基称帝,你弄个三品大员不在话下,你掂量掂量吧。”
“不用掂量了,我对做官毫无兴趣。”
李丹已有些不耐烦了,但也只好与她周旋,毕竟他不是登徒子之流。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需谋一个顶天立地的职业才是啊。秦王是一世英雄,辅助他成就彪炳史册的帝业,难道不是英雄求之不得的吗?”
“没错,但我自由自在惯了,只想和夫人浪迹天涯,仗剑行侠,除暴安良,快意恩仇。”
李丹懒得思索,见招拆招,实话实说,也想探得聂小云的底线。
“那我问你,你出手阔绰,从来不计较花费,若没有一个正当的职业,到哪里弄那么多银子来供你花费?再者任何大丈夫皆以成家立业为重,你已年过二十五,玩也完了,乐也乐了,侠也行了,为何不静下心来谋一个光明正大的职业?既可辅佐明君,兼济苍生,又可获得金银万两,何乐而不为?难道你想一辈子靠哥哥李靖来养活你吗?如果你真的不想,算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我请求你将我送回秦王府,我就不信以我的才貌还怕嫁不了一个真正的少年英雄,如意郎君。”
说完她赌气背过身去暗暗抽泣,李丹只得打叠起百般精神抚慰她,并承诺等娶了韩冲儿之后,再从长计议为秦王效力的大事,而且只要她不反对,他就同意纳她为妾,与她共谋前程,共享富贵。
且不说这些日子李丹如何与聂小云、赵倩周旋,寻欢作乐。过了一个月与韩冲儿约定的日子到了,他兴冲冲的去鸣凤客栈与她会面,却扑了个空。向店小二打听,他递给他一张红笺,上面有韩冲儿隽秀的字迹:城东杨柳青酒家见。李丹一见大喜,又匆忙赶到城东杨柳青酒家。只见韩冲儿已在一张酒桌旁喝的酩酊大醉。他跟她费了半天口舌,她才搭理他。
“是你呀,李丹李公子,这一向可好?”她酒气扑面,幸好说话还算利索。
“好得很,我听说你姑父梁震已经回到长安任礼部侍郎了,我正想问你去梁府提亲的大事。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喝闷酒,谁惹你生气了?”
她斜着眼看着李丹说:“谁敢惹我生气呢?我与姑母畅叙别情,说少年英雄李丹是我男朋友,姑母倒是很高兴。可当姑父得知此事时,他却大发雷霆,说我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与江湖豪客私定终身,说来说去就是两个字不行,你满意了吗?”
“且慢,难道他不知吾乃李靖将军的亲弟弟,我也是身出名门,琴棋书剑样样皆通,有何配不上礼部侍郎的侄女?他也太傲娇了,目中无人,难道他要把你许给太子殿下?”
“那倒不是,有个房玄龄,你知道吗?李世民的头号谋士。我姑父与他商量好了,要把我许配给他的外甥阮青云。你听这名字好俗气,这不一个平步青云的官迷吗?我恨不得宰了他。”
“真有此事?你姑父刚到长安,他跟你阔别这么多年,也不问问你是否有意中人,就自作主张把你许配给别人,这也太可恶了吧?还是堂堂礼部侍郎,他读的诗书都喂狗了吗?”
“骂得好!这么说你不怕他,果真要娶我?”
“当然!我们可是生死之交也是有婚约,凭什么你姑父一句话,我就得把你让给别人?”
“没错,不能随便把我让给别人,那我请问,将军府那边可做好了为你我办婚事的准备?”
“当然!不过我哥哥尚未找到合适的媒人,他想过几日与你姑父会面,先口头提亲,然后再请媒人提亲,送上聘礼择日成亲。”
“哦,这么说此事是板上钉钉。那聘礼有多少?可不能太寒酸,礼部侍郎要的就是面子,你不给足他的面子,他是不会同意把我嫁给你的。”
“对!言之有理,不知3000两银子够不够,如果不够我请我哥哥再加百两黄金可否?”
“李公子,你小子还会讨价还价呀!”韩冲儿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身无一文,金银都是兄嫂的,我总得攒着点花吧,你就说吧,3000两银子加百两黄金可否?”
“可,当然可以,那我们还要不要商量我的嫁妆?”
韩冲儿不再计较,其实她考虑的是,毕竟姑父是姑父,与父母亲大大不同,若能多一些聘礼,也就不至于让姑母为难,让姑父不屑。她要与李丹做神仙眷侣,也不得不考虑聘礼与嫁妆。
“别别别!多此一举,我要的是你的人,此等事都由你姑母做主便是,她老人家自有分寸。”
“好,现在就看我愿不愿意嫁人了。”
“什么?不是说好了吗?你还要跟我闹什么别扭?冲儿,千里姻缘一线牵,咱们能不打不相识又是生死之交,你有什么信不过我的?我就是有点风流病,不过已经改了。”
“改了?”
“改了。”
在韩冲儿的怒目注视下,李丹的脖颈不禁冒起凉意。我的妈,她怎么知道我和聂小云,赵倩二位侍女的事?不好,还是趁早投降吧,不!不行,且看她有何计较。
“七月初九大宴群臣,随后秦王李世民给大家封赏,你哥和你都在受赏之内。你哥被封骠骑大将军,获黄金300两,白银3000两,侍女8名,可有此事?”
“有有有!”李丹的额上开始冒冷汗。妈的,我怎么忘了他姑父是礼部侍郎,一回到长安自会有人跟他谈起这档子事呀。
“那你不可能空手而归吧?”
“对呀,不瞒你说,除了白银千两黄金百两以外,他还亲自为我挑选二名侍女,我无法推辞呀。”
李丹已无法招架,只能实话实说,反正纸里包不住火,此事迟早要败露的,若能提前解决,未必不是好事。
“那现在呢,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又多了二位绝色美人。不过,我敢断定,秦王固然是一世英主,识人断情方面难免有男人的成见,这二位侍女又是一身骚味的狐狸精,对不对?”
她的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这一回跟上一次杨氏姐妹不同,我是被迫的。秦王位高权重还是未来的皇帝,我和我哥都得罪不起,不过我已有了对策。”
“什么对策?”韩冲儿不为所动,但还想看李丹的底牌。
“等我再为秦王立一大功,就有资格谈条件了,我请求他把聂小云、赵倩转送他人,他会应允的。”
“看来是妙计,可她聂小云、赵倩与你做夫妻已有一个月,她们定会寻死觅活与你抗争,你又如何?”
“强扭的瓜不甜,只要我和她二人表明,我心中唯有你,她二人自会明白过来的,就算他二人不允,将军府也由不得她们胡闹。再者,你是堂堂的红梅女侠,还怕二位侍女不成?”
“李丹呀李丹!”韩冲儿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说,“我是女侠,不会与二位侍女争风吃醋。与杨玉娇斗那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是悍妇还是醋坛子?这些破烂事只能由你自己解决。”
“那好,等我俩成了亲,我就直接离开将军府,与你浪迹天涯,这总可以了吧?”
“此话当真?”
“当然!千真万确,我心中只有你。”
“那好,一言为定。”
李丹跟哥哥李靖说明缘由,李靖无奈,只得派媒人去梁府提亲,然后又找到房玄龄,满脸堆笑地请求谅解。房玄龄倒是明理,爽快的同意,不掺和外甥的亲事。婚事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有了房玄龄的谅解,有了百两黄金和3000两银子的聘礼,梁震终于转忧为喜,为韩冲儿筹备嫁妆。吉日选在8月29,戌时许,一顶8人抬的大花轿和数10名送亲客,把韩冲儿送到李靖将军府上。
李靖特意腾挪后院作为弟弟的居所,一切设施供应都齐备,红拂亲自操持,生怕下人有所疏忽,惹的新娘子不高兴。
拜了天地闹了洞房,房中只剩下李丹和韩冲儿二人。李丹按捺心中的激情,笑吟吟来到床前看凤冠霞帔,一脸娇羞的新娘低头不语。
“哎,我说冲儿,刚才客人有些粗鲁,我应对有误,让你委屈了,但是我保证,从今以后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就踏踏实实的做原配夫人吧,我绝不纳妾,绝不再与杨氏姐妹有任何瓜葛。”
李丹本是血气方刚,豪爽任性的青年,但多年的恋爱经验也让他深谙女性心理,谁都想做原配夫人,上至至尊皇后,下至贩夫走卒之妻,皆如此。
“你上来净说这些没用的,这都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你还用得着讨好我吗?煮熟了的天鹅还怕飞了不成!坐吧,跟我说说悄悄话。”
这番话挺有神仙姐姐的聪慧与高傲,又有些许无奈。
李丹紧挨着她坐下,握住她的双手打趣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悄悄话留住日后再说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唉呀,先香一口!”李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个响亮的吻。“嗯果然是神仙姐姐,这一吻芳香四溢,满口生香,美哉美哉!”
“打住,我问你,方才罗幕要亲我一口,你怎么答应呢?朋友妻不可欺,你唱的是哪一出?”
“哎呀,闹洞房嘛,大家都这样,图个热闹,我若不迎合他们,哄他们开心,他们是不会轻易让我俩共度春宵的。”
“胡说,即便是闹洞房,别人可以,唯独他罗幕不行,他可是你的结拜兄弟。我既是他的姐姐又是他的嫂嫂,怎么可以冒犯?”
“行了,人家只是玩笑,又没有真的吻你。你就别挑我的刺了,我知道你是怕今晚我不会怜香惜玉,你放心,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玩就怎么玩。”
“放屁!我一个大姑娘怎么知道这档子事,我只是提醒你,我与杨氏姐妹和两位侍女不同,你不要拿对付他们的花样来排遣我。但是我也不是不懂房中之乐的傻妞,夫妻之道,是生儿育女的人道,也是琴瑟和鸣的资本,我会好好配合的。”
“Ok,OK,那咱说清楚了,只玩一个回合不过瘾,至少也得梅开二度,对吧?”
“Ok,但你可别得寸进尺,胡搅蛮缠。”
“Ok,OK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李丹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OK,你先别急,我自己脱衣服。”
韩冲儿麻利地脱去外面的衣裙,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里。李丹却不慌不忙,一面在心里提醒自己,新娘子有点害羞,我可不能乱来,要让她头一回就登上快乐之巅,为日后云雨之欢打下基础。
且不说韩冲儿如何温柔缱绻,李丹如何矫若游龙,梅开二度。两人迅速进入梦乡,蜡烛还在熊熊燃烧,映照着二人幸福而甜蜜的脸庞。聂小云和赵倩听到里面没了动静,这才走进卧房收拾残局。聂小云偷眼看,床上夫妻二人紧紧依偎,脸贴着脸,叹道:
“这二人可谓是不离不弃的幸福冤家,咱们是很难打入的。”
“何以见得?李郎不是答应我们,要纳我二人为妾吗?”
“此一时彼一时!行了,多说无益,快快退出去吧。”
她端着一个烛盘,吹灭了旁边的两只蜡烛,然后二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韩冲儿做了一个美梦,在梦中,她和李丹成了西王母的座上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诉衷情
新婚燕尔,韩冲儿与李丹情深意笃,夜夜笙歌,同时与嫂嫂红拂,日日小聚,很快融入了这个大家庭。新婚一个月,她又与红拂在花园里凉亭说起了体己话。红拂笑问:
“近日身体可好,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韩冲儿说:“不劳嫂嫂挂念,我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这日子就像活神仙似的。”
“丫鬟们有没有偷懒或者惹你生气?”
“没有!我来了一个多月,还从来没跟丫头生过气的。大概是她们也知道我的底细,不好惹,所以只好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
“我提醒你一下,那两个侍女来头不小,都是秦王李世民亲自为李丹挑选的,您可不要大意,小心被他们算计。”
“怎么会呢?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二人日日夜夜盼着李丹纳她们为妾,见我和他情深意笃,心里指不定恨的牙痒痒的。可我就是不给她们机会,她能耐我几何,等着吧,等李丹为秦王立得大功,我一定把这二人撵了出去。”
韩冲儿心直口快,几句话将心事暴露无遗。
“可别高兴的太早,秦王是有意赐给李丹官职,可惜他错过了,今后要想为秦王效力,还得等机会。但这二人可不会闲着,更不会等着你开恩接纳他们,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先发制人为妙。”
韩冲儿一听来了劲:“如何先发制人,还请嫂嫂指点一二。”
红拂沉吟半响才说:“你近日可来了例假?”
“来了,就在前天下午我和李郎下围棋时,害得我措手不及,不过还好,昨天就干净了。”
“哎呀,这可不太好。”红拂依然面带微笑,其实这本在她意料之中,她是过来人,新婚燕尔就怀孕确实不是女侠风格。
“有何不好,我的月事挺正常的,一般都是月满前后,而且不会超过三天,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嫂嫂多虑了。”
“不是,我是说你和李丹正是青壮年,气血都旺,这都一个月了,你的肚子还没动静,这对生孩子可是个隐患。”
“什么?嫂嫂开什么玩笑,其实不瞒你说,新婚前10日我没做准备,但是后来为了防止过早怀孕,我就吃了避孕药,仁安堂严万春大夫开的,很管用。”
“哎呀,冲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一来,避孕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二来,你现在正需要早点怀孕生子,李丹都25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找医术高明的严大夫开药。他也说了,此药不能长期服用,最好吃半年就换一个方子,而且我也是早有打算,等过了半年我就停药,准备怀孕,难道这半年就耽搁了李丹传宗接代的大事吗?”
韩冲儿瞪大了眼睛,她越听越糊涂了。先发制人与怀孕有什么关系!
“冲儿!刚才我跟你说了,你现在可不能高枕无忧,而是要先发制人,所谓先发制人,先要强大自己,然后才可发起攻势。有不少夫妻,虽然情深意笃,但是因为迟迟没有怀孕生子,最后不得不听从公公婆婆的旨意,纳妾身子,甚至因不能生男孩而被休了。所以你现在第1步就是要怀孕,这样李丹即便想胡来也得有所忌惮。”
“那第2步呢?”
“第2步就是扎紧篱笆,防止窃贼侵入,你要时时提防丫鬟们对李丹施以美人计,连环计。尤其是那二位侍女。”
“第3步呢?”
“一旦发现情况有变,那二人轻举妄动,背着你与李丹寻欢,你就要给予雷霆一击,不是要大哭大闹,而是义正词言的训斥丫鬟,并命她们写下保证书,而她们一旦再犯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们赶出去,只要你应对得当,我敢断定在你临盆之前,这二人就已被撵了出去。”
听到这里韩冲儿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要对付二名侍女还得花这么多心思,费这么大周章,以她的性格,是不屑与二位侍女这么斗下去的,于是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
“嫂嫂,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还要容忍他们一次,算起来就会有4次交锋,李丹就会背叛我4次,我冤不冤呐?”
“不冤,先发制人,速战速决是你的最佳策略,而且你一旦怀孕就难免李丹有外心,他本就与这二人有瓜葛,一有机会你又在怀孕中,难道还能祈求他坐怀不乱吗?”
“坏了!这个问题我可从来没想过,这可如何是好。”
韩冲儿蹙起了吊梢眉,饶是红梅女侠,家庭内斗、争风吃醋也有点措手不及。
“其实也没这么严重,不是说怀了孕就绝对不能行房,只要小心万分就可以,而且最好头三个月和最后两个月都不能行房,以免流产。你考虑考虑吧,我劝你今日就把药停了,OK?”
“Ok!”
韩冲儿想依计行事,不料次日,聂小云就打乱了她的计划。次日因她姑母差人送来消息,说她偶感风寒,虽然好转,但很挂念她,所以要她回娘家一趟。正好李丹一大早随李靖去了秦王府,所以不能去。等次日早上韩冲儿急急忙忙从姑妈家赶回,家中乱象让她大吃一惊。
也许是聂小云与赵倩欲与她斗一斗,这二人竟一左一右躺在李丹身旁,三人睡得正酣。韩冲儿怒不可遏,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只见二人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她一面吼道:
“起来!两只骚狐狸!谁允许你这样的?我才离家一日,你们竟敢如此胡作非为,反了你了!”
李丹甚是惊慌,但无言以对,本来他是无心背叛的,不料聂小云、赵倩二人深夜偷偷潜入房中,双双爬进了被窝,他抵抗了不出三分钟,聂小云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她说:
“夫人去了娘家,此时已是深夜,明日醒来,你不说我不说,打扫的干干净净,谁人能知?你怕什么?”
韩冲儿怒气未消,直接给二人两个耳光,然后说:
“你们可真是色胆包天,不把我放在眼里。别以为你们是秦王李世民送来的,就可以有恃无恐,胡作非为。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待我禀明李靖将军,马上就把你二人卖到青楼去,你们不是喜欢骚吗?我成全你。”
聂小云低声说:“夫人息怒!今天确实是我们不好,我们俩再也不敢了,但是无论如何卖到青楼是不行的,我二人也是有身份的侍女,连丫鬟都不是,即便是李靖将军要发配我们,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韩冲儿对穿好衣服的李丹说:“李丹,你听听她二人说什么话,你倒是说说如何发配他们?”
李丹很尴尬。他昨夜与二人狂欢,自然不愿做翻脸无情的薄幸郎,于是说:
“全凭夫人发落,我没有意见,但是——”
“但是什么?”
“卖给青楼是万万不可的,还是请将军回来再发落吧。”
“怎么你还怜悯她们?你可真是有情有义呀。”韩冲儿压下心中的怒火,不温不火讽刺道。
“不是!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同意发配这二人,但如卖到青楼,你我于心何忍,将军又岂能同意?”
聂小云抬头说:“对呀,连秦王也会动怒的。”她这是有恃无恐,跟夫人叫板。
“你就作吧,自有人收拾你,还不给我滚出去。”
韩冲儿要李丹和她一起去见嫂子红拂,无奈他说:
“出了这档子事,我哪还有脸去见嫂子?不过我告诉你,是她二人深夜偷偷爬进我的被窝,我虽然有错,但也是身不由己,请你相信我。”
“原来如此!那我就更容不得这两个狐狸精了。”
她找到红拂,她同意将二人发配出去,但不能卖到青楼。黄昏时分李靖才回来,听了这事,他眉头紧皱问道:
“李丹是怎么想的?”
红拂怒道:“你问这干什么,你是一家之主,连这种小事都不能决断吗?”
李靖说:“夫人言重了,这是家务事,理应由你来处置,我只能提供相关情况供你参考。今日秦王对李丹甚是关照,问他可愿在我帐下任五品副将,统兵五千,另外还要送一座别院与他,这都是聂小云的表哥与房玄龄的功劳,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如若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变,秦王肯定很没面子。”
红拂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了,怒道:“这个秦王也太多事,你做你的英主明君便是,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多管闲事?”
李靖这才说:“依我之见,还是缓一缓吧,先把此事压下来,把聂小云,赵倩二人派到你身边,以免多事,你看可行?”
红拂说:“你疯了吧?我吃饱了撑的,收留这两个一身骚味的狐狸精,万一他们又勾引你,我如何是好?”
李靖黯然说:“夫人暂时忍一忍吧,以大局为重。”
他心里暗暗叫苦,连红拂都有些忌惮,这二位侍女可不是善茬。
红拂说:“罢罢罢!就这么定了,冲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事交给我了。来人,即刻把聂小云,赵倩带到我这儿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富贵本无心
武德四年正月,李靖上《陈平南萧铣四十策》,李渊极为重视,任命李靖为行军总管,‘三军之内一以委靖’,李靖实为三军统帅。李丹奉命为李靖麾下副将,统兵一万五千。与此同时,韩冲儿却另有打算。临别之夜,她与李丹梅开二度,风情万种,极为主动。李丹很是欢喜,激情逐渐消退,倦意袭来之际,他问道:
“冲儿,今天为何这般妩媚,难道你以为我此去凶多吉少,难以顺利归来?”
“非也!夫妻之道本无常规,我常想,寻常夫妻房中之乐都有不足,这也是男人为何迷恋烟花的缘故。杨玉娇虽然妖娆,但也有柔情款款,风情万种的优势。我适当吸纳她的长处,宽夫君之心,享夫妻之乐,也不为过。不过你也要知道,我本名门闺秀,与杨氏姐妹等有着天壤之别,你可不要强求哦。”
“我知道难为你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既然夫妻之道并无成规,你也不必学杨氏姐妹的妖娆。我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从来都是兴高采烈,每回都能登上快乐之巅,你还是保持神仙姐姐的本色最好。我跟杨氏姐妹只是逢场作戏,你学她们岂不是西施效东施?”
“好吧,我知道了,但偶尔妖娆一回,风流一些也不为过,算是调剂。你此番去江南平萧铣,大概需要多久?”
“兵贵神速,我想哥哥定会抓住战机,速战速决,少则3月,多则半年,我们即可凯旋归来。到那时我再让哥哥跟秦王说一声,把聂小云、赵倩送回秦王府,你放心便是。”
“不妥!恐怕秦王不能满意,如果你执意为之,恐怕还会成为秦王手下那些文臣武将的笑柄。”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知道秦王并无恶意,但他也应该体谅我。他并非好色之徒,谁都知道,他跟长孙王妃情深意笃,从来没闹什么别扭,以君子之心度君子之腹并不难,你放心吧。我早就想痛改前非,只是可惜身边没有你这样的神仙姐姐开导,才拖到今日。咱们既已结为夫妻,我定当一切以你为重,凡事都为夫妻情深考虑。如果我不把聂小云、赵倩送回去,没准秦王还会如法炮制,又送我两名美女的。”
此时的李丹,情深意浓,不由得道出心中疑虑,许下庄重的诺言。
“你确定吗?”
“不,我只是如此推测而已,他府上美女如云,不愁没人送,况且总是送金银财宝,也有些老套。”
“睡吧,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李靖大军到了夷陵,萧铣手下大将文士弘来攻,李孝恭不听劝阻,执意要正面迎战。李靖无奈定下一计,安排李丹帅精兵一万五千,埋伏在夷陵城东,一旦有变,伺机攻击文士弘。双方一交战,李孝恭这边即大败,逃奔南岸,损失惨重。然而文士弘获胜以后,纵兵四出抢掠,阵型大乱,李丹当即率精兵出战。文士弘乱军一时难以收拢,很快被唐军击溃。伤亡逾一万人,被缴获船舰四百余艘。
攻下夷陵之后,李靖又命李丹帅精骑五千为先锋,直奔南梁都城江陵,李孝恭帅大军继续进攻。李丹击败萧铣的骁将杨君茂,郑文秀,俘获士卒4000多人,攻克江陵外城,接着又占领水城,缴获大批船舰。却命李孝恭将船舰全部散去江中,顺流漂下。
原来这是李靖的疑兵之计,萧铣的地盘很广阔,而唐军孤军深入,如果攻城未破,敌方援军从四面赶来,唐军将腹背受敌。而放弃船舰,顺流而下,敌方援兵见到了,以为江陵已破,不敢轻易进去。往来侦察要拖延一个月。有了这一个月,唐军就可以攻下江陵。李靖的疑兵之计果然奏效,长江下游的萧铣援兵以为江陵城已破,都疑惧不前。文州刺史丘和、长史高士廉到唐军营中投降。唐军把江陵围得水泄不通,萧铣见外无援兵,走投无路,开门投降。
李靖帅军入城,秋毫无范。他宽宏大量,不贪萧铣的财宝,敌人纷纷望风归降。萧铣投降几天之后,有十几万援军相继赶到,但也只好放下兵器投降。李靖统帅三军返回,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即平定了江南最大的割据势力南梁萧氏。因战功卓著,李渊封他为上柱国,赐物2500段。
李靖,李丹回到家中,红拂笑脸出迎。李丹随口问道:
“冲儿去哪儿了,知道我和哥哥要回来,也不出来迎接,难道她回了娘家?嫂嫂,莫非她已有身孕,身子不方便?有孕也没什么嘛,才两三个月。”
红拂沉下脸道:“兄弟,你别太兴奋,稍安勿躁,先喝一杯高山云雾茶解解渴。”
李丹不以为怪,和李靖品起茶来,无意中目光一扫,却见聂小云,赵倩脸上很是得意,还频频向他抛媚眼。他心里像吞了没头苍蝇一般,很是恶心,于是问道:
“嫂嫂,茶也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红拂叹道:“你看看这张红笺吧,你夫人对你心生疑虑,尤其对你凯旋归来的受赏很是焦虑,所以去青城山闭关修炼了,估计要等一年才能回来。”
李丹见红笺上写道:丹郎,你我既已结为夫妻,定当不离不弃,白头到老。不过你前程未卜,因缘未定。且不说聂、赵二婢,此番归来,秦王势必要大加赏赐,就算你不许,那下一回呢?唐朝疆域未定,将来有的是大仗要打,你是哥哥麾下最得力的副将,有的是屡立战功的机会,就看你想不想了。还有这一个月来,我并未与你彻谈,你曾经要与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现在看来纯属幻想。思虑再三,又为功业起见,我决定闭关修炼一年。即便不能悟道成仙,将来若与你一拍两散,我也可退居山林,做一个与世无争,寄情山水的女道士。不要去青城山找我,我意已决,不到时候是不会出关的。保重!勿念!
李丹看完,额头上已冒出冷汗,失魂落魄的说:
“嫂嫂,她走了有多久了,你事先难道未发觉一点异常?”
“你走后当天,她与我做了一次长谈,谈的都是夫荣妻贵,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还说要生三儿三女,以便后半生不会寂寞。还开玩笑说,你有的是本事挣来万贯家财,让一家人舒舒服服绝非难事。说来惭愧,从她这样没一点烟火气的奇女子口中说出这种话来,我本该有所警觉。但她表面上很是开心,就和我下起了围棋,我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李丹,你别怪冲儿鲁莽,要怪就怪嫂子吧。”
李丹喃喃道:“这可是整整一年了,她一个人在青城山闭关修炼,我不放心。我要去找她,跟她一起闭关修炼。”
红拂想劝却又没说什么,她知道多说无益,李靖却语重心长的说:
“兄弟,弟妹不是鲁莽之人。她既然迈出了闭关修炼这一步,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就不要再去劝阻了。让她去吧,连她姑母都置之不理,你又能如何?”
“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夫妻本是同林鸟,我可不能丢下她不管,我明日就去青城山。”
“糊涂,你见着了她又如何?她能听你的话一起回来吗?说什么夫妻一起闭关修炼,你当青城山是你二人的道场吗?依我说,先了了她的心愿,到时候再去青城山找她,她也无法拒绝。你和她也是拜过天地入了洞房的夫妻,还怕她飞了不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青城山会不会冒出什么劫匪或妖僧魔道,落入这等人之手,她就完了。”
“如今已是大唐一统江山,青城山也是太平之地,哪来什么劫匪、妖僧、妖道?那里风景优美,云雾缭绕,鸟语花香,可谓是人间仙境,多的是修道之人,她此去或许还能拜一个得道仙姑为师的,你不用瞎操心了。”
两兄弟争论了半天,最后还是红拂站出来抚平争端,她劝李丹以事业为重,等待冲儿归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她心中有你,她会回来的。我想,她说要生三儿三女也不完全是气话,也许从一个侧面表露了她与你共筑家庭的决心。”
富贵本无心,英雄偶遇之。丹郎何所惧,冲儿去修仙。
第一百二十四章 长剑倚天
李丹来到大雁塔礼佛,排解心中的苦闷。拜了如来佛祖之后,他对知客僧说要求见方丈。知客僧见他气度不凡,谈吐优雅,料他定非常人,于是引他去见方丈普慧禅师。进入方丈禅房,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神采奕奕的高僧,正在蒲团上打坐。知客僧只得带他出去,说方丈正在打坐,不得打扰,请他耐心等候。
李丹丝毫不以为怪,在大雁塔下散步。散了一会儿步,他觉得心中无聊,于是练起了李家独创的内家拳。练了三遍八八六十四式之后,意犹未尽,又抽出玉龙宝剑练起了剑法。这回可不是按套路练他独创的玉龙剑法九九八十一式,而是随心所欲,信手拈来。舞到高潮处,只见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飞鸟悲鸣,他以一着潜龙在渊封剑,然后闭目养神一刻钟。
他睁开眼时已是鸟语花香,清风吹拂。正当他神清气爽,心满意足之际,忽听得身旁不远处一位高僧的佛号:
“阿弥陀佛,壮哉壮哉,施主好剑法,老衲这厢有礼了。”
李丹一看这位,正是方丈房中打坐的高僧,于是万分欣喜的施礼道:
“阿弥陀佛,你就是普慧禅师吧,久仰久仰。早就想来拜访你,聆听你的教诲,只因俗事挂碍又怕鄙俗之人无颜拜见高僧,所以耽搁至今。大师,我今日特来拜访您,是否可以给我半个时辰,指点一二,我愿捐白银五百两礼佛,以表谢意。”
“善哉善哉,多谢施主,不知施主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求问何事?”
“我姓李名丹,从李靖将军府中来,目前不知去往何方,所以来请大师指点迷津。”
“施主,我问你从哪儿来,其实你大可不必报上姓名,我再问一遍,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李丹沉吟片刻才说:“不妨说我从东方来,欲往西方礼佛。”
“没错,这样说有道理,但也不必说礼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人人皆有慧根,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
“大师说笑了,我生性愚钝,毫无慧根,岂可成佛?这也正是我在尘世中烦恼缠身,惶恐不安,烦躁抑郁的根本原因。”
“施主你不怨天尤人,能从自身寻找烦恼的根源,这是对的。那也不可过于执着于自我,需跳脱出去,从世外法眼来看自我和尘世的烦恼。您可知道人世间为何有这么多烦恼?烦恼的根源又是什么?”
“人人皆有所欲,有所喜有所悲,欲望是悲喜的来源,也是烦恼的来源。”
李丹从未礼佛,如今信手拈来,倒也顺理成章,颇有禅意。
“嗯,无欲则刚,无悲无喜,但成佛之前,人皆有欲,重要的是简化欲望,追求人生最需要的东西,你想想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最想要的是侠义与公道,仗剑行侠,除暴安良,快意恩仇。”
“那就去做呀,谁不许你行侠仗义了?”
“秦王李世民和我哥哥李靖。不瞒你说,秦王是不可能屈居一隅的,他迟早要继承帝业,所以像我这等有点本领又通晓兵法的人就有用武之地了。我并不是不想为他效力,但他想要的很多。他不是要我为他效力一次两次三次,甚至要我终身为他卖命。而他也认为这是天经地义,他给我的回报和赏赐是官职和金银美女,可我最不想要的正是官职和美女。”
李丹深知,与高僧参禅礼佛,要的是真诚爽朗,能不能参悟禅意还是次要的。
“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难道你不想要一个相伴终身的情侣?做独行侠固然好,夫妻二人联袂而飞,仗剑行侠,共闯天涯,岂不是更美?”
“对呀,我已有可相伴终生的伴侣,但秦王不这么想,此前他赐给我二位侍女,这二人尤其难以对付,我夫人很是痛恨,但也无可奈何。她已抛下我,去青城山闭关修炼去了。”
“善哉善哉,看来你二人确是生死冤家,如此甚好。你也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从今以后不要被别的女人所诱惑,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妻子就可以了,她何时出关与你团聚?”
“一年以后。大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待在长安恐怕不行,长安是富贵乡,所谓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没有夫人在我身边,我恐怕难以抵制诱惑。一出家门不到十里就是烟花巷陌,我总不能待在家里不出门吧。”
直面内心的恐惧,经历几番风流债,百炼钢成绕指柔,李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永远失去韩冲儿。而他也深知自己命犯桃花,如果不严于律己,坚如磐石,难免又一次欠下孽债。
“这倒也是,那你不待在长安又待如何?难道要离开长安一个人闯荡江湖,仗剑行侠吗?”
“正有此意,但是人间有万般烦恼,我和她之间或许还有解不开的结,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我又想,遁入空门悟道成佛,或许才是最佳选择。不知大师有何高见?”
普慧禅师笑道:“施主虽然气度不凡,眉宇间英气勃勃,眼睛炯炯有神,但是脸上尚有一丝阴郁在驻留,挥之不去,要想成为佛门弟子,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但你情缘未了,孽债缠身,眼下不宜出家,不如顺从本意,闯荡江湖吧。待日后了却尘缘,如想遁入空门,那时再来找我吧。”
“多谢大师,我身上只带了100两银子,已交给知客僧,待我去钱庄兑了银子再送来。”
“善哉,善哉!”方丈双手合十,略略点头。
李丹辞别普慧大师,独自闯荡江湖,侠名‘飞龙剑’。一路上屠贼数十起,救人无数。随着功力的精进,他萌生了挑战少林的念头。这一日他又来到了河南,路遇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牧童,眉清目秀,极为可爱。
他问:“小兄弟,这里离嵩山少林寺还有多远?”
小牧童笑嘻嘻的说:“此地名桃花坳,离少林寺还有三十里,不知大侠去少林寺干嘛?”
李丹跳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抛给他道:“我乃飞龙剑,这是我的挑战书,麻烦你送到少林寺,我给你三两银子路费,可否?”
“好好好,多谢大侠厚赏。”牧童接过银两,又说,“大侠一路劳顿,不妨在桃花村中休息半天。去我家吧,我也要把羊群赶回家,才能给你送信。”
“OK!前边带路。”
当日黄昏,李丹来到少林寺山门。他彬彬有礼的对门僧抱拳道:
“我乃飞龙剑李丹,是来与少林寺武僧切磋武艺的,劳烦通报一声。”
“不必了,挑战书已送到,方丈已吩咐下去,请进!”
来到少林寺前院,只见有数十名弟子,正在一位武僧的带领下练习少林拳。李丹也不说话,冷眼旁观,直到这群弟子练完了这六六三十六式少林拳。武僧正是少林方丈的弟子觉远,少林寺第一高手。李丹通报姓名,说愿与他比试拳法。
他却说:“拳法是我最擅长的,也是你的弱项,以你之短攻我所长,这样太不公平了。这样吧,既然你是飞龙剑,想必剑法甚是高超,我就请你闯闯我们的罗汉阵吧,以半个时辰为限,半个时辰没闯出来,就算你输,你看可否?”
李丹欣然应允,一场大战迅速展开,18名少林弟子持木棍对阵持玉龙剑的李丹。18名弟子正好围成三圈,每圈六名,把李丹围在圆心。一开始,李丹只是试探少林棍法的招数与章法,过了十几招,他已胸有成竹。当即大吼一声,腾空而起,一招力劈华山,砍在了第1圈的那位身材最高的弟子棍上,然后借力使力,又凌空一翻飞到了第2层上空,又是一着力劈华山。招法凌厉,飞到了第3层上空。然而这最外层功夫最深,见他想来一招力劈华山,当即大吼一声,向外退了三步,李丹落在地上没有成功翻出去。于是长叹一口气,一招横指天南刺向最近的那名武僧,随即又腾空而起,一着长河落日。用了10成功力,把六名武僧的棍子都砍飞了,他又是一招大漠孤烟冲出了包围圈。
这几着如电光石火一气呵成,惊呆了觉远大师,他年年称赞:“好剑法,好剑法,不愧是飞龙剑!”
随后李丹放下剑与觉远比起了拳脚,无奈觉远内力更深厚,拳法更纯熟。苦战三十回合后,李丹含笑认负。
觉远笑道:“你若用剑,我就不是对手了。”
李丹意犹未尽,又待与他挑战兵器,他却说:“你旅途劳顿,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战吧。”
听说李丹是李靖之弟,觉远很是欣慰,两人又谈了秦王李世民助少林寺击溃王世充的故事。最后觉远又问他,是否想为秦王成就霸业。李丹笑道:
“大师是世外之人,怎么也关心这等事。”
觉远笑道:“秦王是一世英主且年富力强,将来定会成就一番伟业。如此天下苍生幸甚幸甚。”
两人抵足而谈,一直到了深夜子时才睡。次日李丹剑法对觉远棍法,直杀得天昏地暗。终因觉远是出家人,不能放手一搏,李丹稍胜一筹。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问君何能尔,长剑能倚天!
第一百二十五章 普澄禅师
李丹离开少林寺,一路向南进发,不久来到金陵。这是他第2次来到此地,其繁华虽然比不上长安,却也是商铺林立,人员密集,其中多的是风姿绰约的美女。他不禁有些心痒痒的,想去青楼逛一逛,但摸一摸身上银两也不多,只有区区30多两,他只好放弃,在龙凤客栈下榻。刚在一张酒桌旁坐下,一位20多岁的书生给他行礼,并问道:
“可否与兄台一起坐下用餐,此店已没有空桌了。”
“OK!”
“什么?”
“好啊,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呢。”
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原来此人名叫陈子昂,此来金陵是投奔舅父,虽然离舅舅家已不到十里,但他旅途劳顿,风尘仆仆,所以想歇息一晚,洗去风尘,换上干净衣裳,次日再去舅父家。
“你到舅舅家,不仅是为投亲吧,是否还有什么大喜事?”
“兄台猜对了,因父母亡故,我此番来是为了与表妹成亲的。我们早就定下了娃娃亲,但如今我家道衰落,舅舅则家业兴隆,生意兴旺,未免夜长梦多。我就斗胆前来投亲,但愿舅舅不会嫌弃,只是——”
“有点悬乎,纵然你表妹对你一往情深,但舅舅、舅母不同意,你们也是枉然。不知你除了婚约以外,还有什么可以讨好舅父的?”
“兄台又猜对了,我此番前来带了一件祖传宝物,可作为聘礼献给舅舅,但愿他能喜欢。”
李丹低声道:“可否让我见识一下这宝物,我别无他意。”
陈子昂笑盈盈的答应了,于是来到李丹房中,他打开行囊,取出一本线装书名为《梅花宝鉴》。
李丹问:“这是一本什么书?里面有什么珍贵内容?”
“兄台可翻阅前几页。这是一本医书,主人名为梅花庵主,原是北齐的一位名医,里面收藏了他整理的155个疑难症药方。虽然不能药到病除,但疗效也是极为显著。我舅舅家经营的正是医馆和药材生意,有了这本书,再加上舅舅的非凡医术,定能医治数万病人,也能威名大振,财源滚滚。
李丹一面看一面赞道:“果然是一本奇书,不但论述精到,语言精美,结构精巧,还有这155个良方,可谓稀释珍宝。不过我提醒你,不要冒冒失失的就将这本奇书献给舅舅。你还要先探探他的口风,说说你的难处,如果他很是冷淡,对你爱搭不理,你就不必求他了。求人不如求己,你不妨从我这借300两银子开一个医馆,有了这本宝书,成家立业不成问题。”
陈子昂摇头道:“兄台说笑了,我对医术一窍不通,如何能开设医馆?”
“这有何难。你可以学勾践卧薪尝胆,先在舅舅医馆中打工,偷学医术,过了三五年就可以自立门户,与舅舅抗衡了。”
“这更是痴人说梦了,他若不肯教我,偷学岂能成功?”
“嗯,你果然不是书呆子。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妙计,你在舅舅家住了三五日之后再跟他提婚事,并说如果他应允,你有稀世奇珍可献给他。他必定要问有什么奇珍,你再不慌不忙的说出你有一本名为《梅花宝鉴》的医书,此为孤本,对他的医术大有助益,说不定他还可因此成为当世名医,名垂青史。如此步步为营,不怕你舅舅不把表妹许给你。”
“嗯,这个法子好,可见兄台真是正人君子,又是小诸葛,此计甚是管用,可解我燃眉之急。”
当晚陈子昂住在李丹隔壁,他早早就睡下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不料一伙贼人偷偷摸进了他的卧室。这伙人只有三个,一个在外望风,两个下手去偷。不出几分钟就发现了宝物所在。原来他将包袱放在枕头底下,医书就在包袱里面。为首的窃贼小心翼翼的摸他的枕头下面,欲将包袱偷走。这家伙见他头枕在枕头上不动分毫,于是对着他的脸喷了两口迷魂香,他当即被迷倒,任凭这窃贼将包袱偷去。
这两人刚从窗户跳出去,恰好店小二去茅房接手,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大呼:
“有贼!捉贼呀,捉贼呀!”
李丹从梦中惊醒,顾不得穿衣服,一翻身从床上跳下,取下玉龙宝剑去追。追了足足有二三里才追上,此时已是城外。窃贼同伙正在此地接应,加起来共有七八人,但李丹有玉龙宝剑在手,毫不畏惧。玉龙剑法还来不及完全展开,已刺伤了三位贼人,砍倒了两位。为首的贼人见情况不妙,连忙拔腿就溜。李丹腾空一跃,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夺下包袱,打开一看,正是那本《梅花宝鉴》。他也不管除恶务尽,只是从贼人身上搜出打火石,点燃火一看确认是《梅花宝鉴》无疑,这才离开现场。
这一伙贼人除了一位逃脱外,其他7人都受了伤,被金陵城的捕快拿下。
回到龙凤客栈,陈子昂还未醒来。李丹知道他肯定中了迷药,当即用一枚独制的还魂丹喂入他口中,过了三五分钟,他终于悠悠醒转。李丹告诉他,他被贼人算计了,但宝物已被他追回。
陈子昂拜倒在地说:“多谢兄台相救,你可算是救了我一命,没有此书,说不定我只能一辈子寄人篱下,甚至沦为乞丐啊!大恩不言谢,日后你到金陵仁和堂找我,我定当以恩公相待。”
在金陵待了四五日,李丹又乘船来到南海观音的道场普陀山。游了法雨寺、惠济寺,已是第3日,他又来到香火最旺的普济寺。此时他身上只剩下30辆银子,要想捐一大笔香火钱也不可能。但他知道佛门圣地,钱财香火并不重要,重要是礼佛敬佛的真心。面对慈爱的佛光闪闪的南海观音,他一连拜了九拜,最后在心里许愿:但愿冲儿早日归来与我共享荣华富贵,不!浪迹天涯,行侠仗义。
拜了南海观音,他又捐了一两银子的香火,虽然只是一两银子,但在众多香客中也是格外显眼,他问知客僧,方丈普澄禅师,此刻可有空?
“不巧得很,方丈此刻正在参禅,施主可稍候片刻,如无必要,还请不要打扰。”
“那我就等两个时辰吧。”
李丹在普济寺闲庭信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园中,有翠竹,有梅花,有兰花,甚至还有牡丹。此时正是腊月,腊梅开的正艳,他正在赏梅,忽听的一声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却是一位高僧。他脱口而出:“失礼了,不知你是否方丈普澄大师?”
高僧点点头含笑道:“是不是方丈不打紧,这里有的是一位参禅的老和尚。”
“大师说笑了!我乃李丹,与普慧禅师有一面之缘,且曾聆听他的教诲,今日慕名前来,也为礼佛参禅,我有三问,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你从何方来?去往何方?”大师一出口就是禅语,他也是试探李丹是否有慧根。
“我从西方来,去往光明大世界西方,不知可否?”
“可以不可以。您所去的西方是光明大世界,也是极乐彼岸世界,只要佛性不灭,慧根尚在,就有可能到达彼岸。说不可以,是因为由此去西方光明大世界,要跨越重重障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可到达彼岸。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大师语出惊人,如当头棒喝,已入菩萨之境。
“妙哉妙哉,我有一问,大师是普慧的师兄,那日我在大雁塔礼佛花了五百两银子,而今日只花了一两纹银,这有何区别?难道说长安要好过普陀山,普慧要高于师兄?”
李丹也不是凡夫俗子,此问看似简朴,实则蕴含丰富哲理与禅意。不同境界的人,回答截然不同。
“非也!当日你在长安可能有数万两身价,而今日在普陀山里只有数十两银子,你连回到长安的盘缠都不够了,能捐出一两银子已经很慷慨了,何言师兄不如师弟?况且人心如大海波涛,说变就变,此一时彼一时也,您礼佛的真心却没有变,我有何懊恼?”
“嗯,我还有一问,大师乃世外高僧,为何院中要养这么多花卉?这是用来观赏的还是用来看破红尘的,或者用来排解寂寞的?而且梅兰竹菊与佛门净地是适宜的,你为何还要养象征富贵的牡丹花?”
此问更妙,与佛祖拈花微笑颇有渊源,但大师却连佛祖这一掌故提都未提。他的参悟更像是现代哲学家和人生导师。
“花乃大自然的精灵,也是大自然对人们的馈赠。它象征着美,我参的是真善美,要想练就一双慧眼,光有慧根,善根还远远不够,美是关键。我作为佛门弟子,实乃佛祖种下的一株花儿,看着这些花儿,我有时就灵光一闪,化作了佛祖座旁的一朵花儿。至于牡丹,它在俗世是象征富贵,但我还未参透富贵与人生与人类文明的影响力,所以我需要多多关照它,期待灵光一闪。”
“嗯,还有一问,一个男人,如果有足够的本事获得众多美女的芳心,不是普通的男欢女爱,而是心有灵犀,情有独钟的爱情,他为何要拒绝其他美女,将自己的命运与妻子捆绑在一起?”
这一问尤其淳朴、接地气,如能参透,即有返璞归真、顿悟成佛之妙,后来的唐僧玄奘即是例证。
“情有独钟也好,一往情深也好,只要你不是抱着占有美女、享受美色的心态来与她相处相爱,一夫一妻,一夫二妻,甚至三妻四妾也是可以的。关键是你要随缘又追随内心的本真,不要强求,机缘未到,强迫自己执着于某一女子或妻子的爱,也不现实。”
“我还有一问,请问——”
“打住!李施主前来本来只有三问,到现在却有第四问,是不是画蛇添足了?你本有慧根,悟性极高,有些问题不必强求别人的答案,眼下你不必要详加讨论,更需要潜心修行。”
“修行?哪里有这样一个绝佳的所在?我可否在宝刹修行三个月?我愿再捐十两银子,因为还要赶回长安与妻子团聚。”
“好的!渡人不如渡己,但若能渡一有缘人,也是我一大功德,请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慧空师太
转眼已是来年3月,李丹在普济寺修行期满,临别时,他再次拜了普澄禅师。大师见他神清气爽,气宇轩昂,赞道:“阁下在此修行,可谓收获多多,功德圆满,但我还想问你三个问题,不知可否?”
“OK!Ok!”
“什么是OK?”
“就是好的,这是英格兰的国语,大师不必计较,请问吧。”
“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是佛门弟子李丹,从大唐长安来,去往大雁塔与妻子会合。”
“看来你并不担心妻子的安危了,却只关注下一个目的地,此是一大进步。我再问你,你来到这世上种下了什么因,结下了什么果?”
佛家讲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作为得道高僧,曾经盘旋脑中、挥之不去的正是因果报应。
“种下了涅槃因,却结下了富贵果。这都是因为我一心向善,却又与诸多女子结下情缘,而不能忘情。为了了结情缘,我不得不祈求富贵,在哥哥李靖和秦王李世民的帮助下,我必将修得温柔富贵乡这个果。”
“嗯,看来你已看到了自己的本性,那我再问你,你如何在温柔富贵乡这个果中,了却涅槃因和情缘?”
“这个很简单,我将重点关注善因,每年仗剑行侠三个月,每两个月去神寺礼佛参禅,平日在家中则以情为重,戒贪嗔痴。但我也知道,身处太平盛世和繁华的京城,有各种各样的诱惑,我能做的只是修身律己,而不是遁世修行。佛性不会圆满,我终究成不了佛,我也不会有这个执念,所以我说我只是一个佛门弟子,连阿罗汉都不是。”
“不,你已大悟,虽然还没有大彻大悟,但假以时日,经过尘世的淬炼,你终将在知天命之年修得阿罗汉之身。我送你一本《金刚经》吧,希望你能日日以佛性为因,广结善缘,种下佛果。”
“多谢大师。”
“还有此去约三里处,有一定慧院,院主慧空曾是我师妹,你可去拜访她,与她参禅论佛,但要切记不要多做停留,最好在三日内离去。”
“谢大师!”
离开普济寺,李丹一路向东,不出一刻钟就来到了定慧院。此时正是清晨辰时,只见院门紧闭,他只好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位50多岁的老尼懒洋洋的打开门,不耐烦的问道:
“此处是女子修行处,你一个大男人大清早过来敲什么门,佛门净地,岂容你胡作非为?”
“师太,我是听说定慧院的大名,特地来礼佛的,难道礼佛还要分男女吗?”
“普陀山多的是寺庙,你可以去普济寺和法雨寺啊,那里香火更盛,求佛更灵。”
“什么灵不灵的!我也在普济寺礼过佛,但普澄大师推荐我来定慧院,一为礼佛,二为拜见慧空师太。大姐,你行个方便吧,我可没骗你,句句是实。”
“普澄大师让你来的?可有凭证或书信?”
李丹一听心头火起,怒斥道:“你个老婆子好歹也是佛门弟子,为何如此不识好歹?啰里啰嗦个没完,闪开,不然我可要仗剑硬闯了。”
这老尼却不买账,只是退了一步:“让我进去通报一声,您请稍候。”
还好,过了约一刻钟,老尼匆匆赶来说:“阿弥陀佛,师傅说了,今日不坐关,凡有客人都可以进来,失礼了。”
李丹来到观音殿,对南海观音拜了三拜,才说:“我没带多少银两,暂且捐三两银子吧。”
老尼喜出望外,连忙接过银子,一面眉开眼笑的说:“多谢施主,不知施主还有何求?”
“你真是健忘,我刚才不是告诉你吗?普澄大师命我来拜见慧空师太,前面领路吧。”
在回廊里转来转去,终于来到后院禅房,老尼又去通报了一声才放他进去。只见偌大的禅房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尼姑,其中年少的尤其俊美。虽然是一身青衣的尼姑装束,但其颜值其神态,其风度,均令李丹惊叹。虽是尼姑,却更像神仙姐姐。
他知道老尼必定是慧空师太,于是双手合十说:“慧空师太,小生李丹,奉普澄大师之命前来拜访,打扰了。”
“阿弥陀佛,你一下就捐了三两银子,我却只有一杯淡茶。”
她朝年少尼姑点了点头,年少尼姑连忙退到一旁沏茶。李丹在慧空对面坐下才说:
“师太,我并非真正的佛门弟子,但对礼佛参禅甚是向往,不知师太可否指点一二。”
“好说,既然是师兄引荐来的,我就当不吝指教。你请告诉我长安的形势怎么样了,李渊的江山可坐稳了,李世民又有何动作?”
“长安早已太平,如今已是商贾云集,人烟鼎盛,一片繁华,是休闲取乐的所在。李渊的江山做得稳稳的,去年平定南梁萧铣政权,很快又将征服岭南蛮族。北面还有突厥,西面还有吐谷浑,不过都掀不起大浪,对大唐江山构不成实质威胁。李世民目前尚无新动作,只是在蓄精养锐。估计他与太子李建成必有一场恶斗,但他是天纵奇才,定能胜出,我等圈内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李渊和李建成并没看透,所以最终的结局是李建成身首异处,李渊被迫让位于李世民。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大唐百姓来说,一个李世民足以强过10个李建成,其父李渊也会被他超越。”
此时的李丹不仅是李靖将军的亲弟弟,还是灵宝天尊转世,对历史尤其是中国封建社会最浓墨重彩的篇章大唐,自有一番现代精英才有的透彻理解,即便是得到老尼也不得不服。
“嗯,听你说天下大事很是从容自若,简明扼要,可见你确实是圈内人,不知与李靖如何称呼?”
“巧的很,他正是我亲哥哥,如今我一直住在他府上。”
“这么说你还未成家?”慧空微微一凛,她早已看出李丹命犯桃花,但已逃过一劫。
“不瞒大师,我已娶妻,但哥哥的将军府甚是宽敞,所以我暂且在后院居住,等秦王又有赏赐,我再趁机搬出去。”
年少尼姑端上普陀山特制的绿茶。两人一边品茶一边继续聊。
“看起来你在长安这个花柳繁华地游刃有余,为何又独自一人跑到这普陀山来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拜南海观音吗?”
“非也!待我说明缘由。”于是李丹三言两语介绍了他和韩冲儿的别扭,最后又加了一句道,“现在好了!南海观音也拜了,我还在名扬天下的普济寺修行三个月,此生无憾。我只管浪迹天涯,等到今年10月再去大雁塔与她相会。”
“哦,年轻人,你可别怪我啰嗦。我今年62岁,入佛门虽已有42年,但远未功德圆满,佛性无碍,与师兄不可同日而语。我最喜欢的是与人谈论时事,参禅礼佛还在其次。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
“我有三问。第一问:我种下了涅槃因却结下了富贵果,换言之,此刻,我种下富贵因,可否结下涅盘果?”
“因为果之因,反过来,果也可为因之因,因果轮回,生生不息,万事皆有定数,又有不确定因素。简言之,你种下涅槃,最有可能是收获涅盘果或佛果,所以此刻种下富贵因,如佛性不灭,慧根生发,仍可收获佛果。不过能否成佛还另有一说。”
此回答虽然精妙,但也在李丹意料之中,他早已蜕变成准罗汉,缺的只是潜心修行数载,甚至数月。天尊一出生即为灵童,其悟性自可与活佛媲美。
李丹说:“普澄大师说,‘我虽不能成佛,但修成阿罗汉是可期待的,’您以为如何?”
“师兄比我看得透彻,我也相信你最终能在俗世中修成阿罗汉,但是俗世有众多诱惑和烦恼因,你的阿罗汉之途必定不会一帆风顺,期间必会经历不少波折,甚至大灾难,你不可大意。”
“佛家贪嗔痴三戒,对我来说最难的是痴,因为我也几乎享尽了我所期待的荣华富贵,不会再贪,而且凭自己本事和机缘,顺其自然,嗔也不难。此番在普济寺修行了三个月,我发觉自己阴阳平和,心火足而不旺,而且我对人间烦恼看得很透,制嗔并非难事。但是我天生多情,此半生所遇到的也是多情女子,结下了不少情缘,种下了痴情的因,请问我如何才能避免重蹈覆辙又惹下情债?”
这个问题才是困扰李丹终生的终极挑战,悟性与智慧是一回事,意志与执行力又是一回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念之差,是天堂与地狱,一错之别,是天尊与凡者。
“追溯源流,你种下的是涅槃而非痴情因,所以即使中途又惹下情债,但只要以夫妻感情为重,不离不弃,终究能迷途知返。”
“但我竟不能不重蹈覆辙,又惹情债吗?”
“差不多,这要看你的情缘,更要看你的定力,所以即使深处富贵乡京城长安,你也要时时礼佛参禅,日日精进,不可懈怠。”
“最后一问,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这或许将是我的人生轨迹,但我想知道,要终于自色悟空,是不是有什么底线?比如不得背叛妻子,纳妾,不得执着于功名富贵,尤其是征战沙场的军功。”
底线思维本是现代社会的基本逻辑,李丹信手拈来,倒也令慧空耳目一新,心下暗暗赞叹,更佩服师兄的眼力。她原以为师兄是看李靖将军的面子,现在才知李丹确有涅槃因。
“嗯,自色悟空确实很难,但你种下的是涅槃因,所以收获佛果终究是水到渠成。至于底线,你最好严于律己,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对别的女子产生情愫,更不能纳妾。还有功名富贵只是过眼云烟,即便是为秦王效力也不可杀戮过多,最好能速战速决,兵不血刃,甚至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可是孙子兵法的精髓,你要牢记心中。”
“多谢师太,小生受益无穷。”
“这茶味道如何?比起将军府上的云雾茶逊色不少吧?”
“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这是你特意收集的第1场冬雪的雪水炮制而成吧,入口清冽无比又略有回甘,无一丝烟火气,实为茶中极品。”
“嗯,这茶是喝对了,你是贵客,理当如此。我们来下围棋吧,多日不下棋,这手都有些痒痒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妙真师姐
李丹执黑,慧空执白,一场大战拉开帷幕。李丹执着于攻,慧空着意于守。战至中盘,慧空已占据不少实地,忽然在边上的一块棋打起了劫。打劫本来就是李丹的弱项,几个回合下来,慧空反守为攻,做活了一大片棋,最终李丹以5又1/4子认负。慧空笑道:
“承让,可否再下一盘?”
“正有此意,一盘不足以定胜负。”
“如此说来,要三盘才能定胜负,罢罢罢!你和我徒弟下吧。她观战多时,跃跃欲试。”
“不知师姐法号什么,我还是执黑吧,执黑下起来比较顺手些。”
“我法号妙真,跟随师傅已经15年了,你应该叫我师姐。”妙真款款坐下,浅浅笑道,洁白的牙齿在唇间微露。“你擅长快攻,我们不妨下一盘快棋。”
“Ok!”
“OK是哪一国的语言?莫非你去过海外?”
“不是!这是英格兰的语言,我在梦中学的,将来若有机会到英格兰,应该用得上。”
李丹信口胡诌,倒也合情合理,但妙真并不满足,继续追问。
“英格兰在何方?离大唐有多远?
“在西方,离欧洲大陆只有几十公里,隔着英吉利海峡。离大唐应该有一万八千里吧,这还是直线距离。”
“你越说越悬乎了,我很好奇,你到底懂几国语言?”
妙真吊梢眉微蹙,眸子亮晶晶的,好像两汪深不可测的桃花潭水。李丹这样的描述,不能不让她惊叹。
“说来惭愧,除了中文外我只懂英语,而且还未完全跨越非母语障碍,遇到复杂的表达往往词不达意。我是山西人,不知师姐故乡在何处?”
“我是杭州人,父亲在我12岁那年死于战乱,母亲在舅舅逼迫下改嫁。她知道,我独自一人在舅舅家,不会有好日子过,甚至连丫头都不如,所以亲自把我送到普陀山。”
“这么说你今年27岁了,惭愧惭愧,我今年25岁,比你小两岁。不知师姐在定慧院排第几,我猜你是大师姐。”
“你猜对了,我来那年师傅刚刚另立门户,也没有什么弟子,只有三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师妹。而且又没有钱粮,香火也不盛,我们五人的生活甚是艰难。幸亏有普澄师伯不时派徒弟前来周济,我们才得以渡过难关。如今师父佛法精进,定慧院香火旺盛,年年都有上百两银子的香火钱。吃穿用度大有改善,现在我们是无茶不欢。”
“嗯,看来银子在许多时候却是必备之物,出家人虽然不讲究吃穿用度,但如宽裕一些也未尝不是好事。但是我今日来,却发觉大门紧闭,走进来,也没有别的香客,难道定慧院近年来香火也不旺?”
“非也!师傅为了修行,腾出每个月的逢七,如初七,十七日、二十七日闭门谢客,你今天来算是破例。”
“哦,多谢师太。如此说来,我真是有福之人了。”
“不错,谁叫你与定慧院有缘分呢,从普慧到普澄再到我,相隔数千里,你可谓佛家的贵客和有缘人哪。”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落子如飞,完全忘记了师太的存在。真是相见恨晚。
“哎呀,妙真,你只顾说话,现在盘面上已落于下风,接下来可要小心才是。”
师太虽然听得入神,倒也没丢下盘面。
“师傅勿虑,我自有办法。”
妙真并没有慢下来,依然是稍一思索就下子。两人落子如飞,不到半个时辰已进入形势胶着的中盘,李丹杀的兴起居然主动打起了劫。不料妙真打劫的功夫已得慧空真传,几个回合下来,他把到手的一块白棋吐了出去。此消彼长,最后妙真以2又1/4子胜出。
下完了这盘棋,已是午饭时刻,三人一起用饭。慧空又问起了李丹旅途见闻,妙真也问起了他的军旅生活。这顿饭竟吃了半个时辰。吃完中饭,慧空提议李丹与妙真再战,李丹本来就不服,而妙真却颇自负的说:
“其实胜负已分,你擅长的是先手棋,此番若由我执黑,你必败无疑,还是来比试剑法吧。”
李丹说:“稍安勿躁,先下完这盘棋再比剑。三盘定输赢,虽然我已经输了,但是我想尽力扳回一局,还请师姐成全,输了不怪你。”
“OK!”妙真含笑点头。多情公子无情剑,他还挺较真呐!有趣,我该让他还是狠狠教训他呢?无妨,他是真正的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不可能输不起。
这回李丹放慢节奏,而妙真却速度不减,落子如飞。战了近一个时辰又至中盘,这回妙真却先发制人,在右下角打起了劫,李丹沉着应对并未失手。局势逐渐明朗,黑旗角地较多而白棋中腹占优,最后妙真以1又3/4子胜出。李丹有些垂头丧气,妙真却说:
“其实我若不打劫未必能赢,因为白棋有一小块地有两个官子的余地,这一打劫这两个官子就归我了,惭愧惭愧。”
“师姐不必安慰我,论棋力你绝对占优。你落子如飞,而我苦苦思索,疲于应付,最后仍不免败北。哈哈!三连败,这是我下棋输得最惨的一次。”
李丹虽然输了,却输的心悦诚服,很是爽快。
“不知你平时是否时常下围棋?我和师傅是每隔两日就要大战三盘。论下棋的天赋,你并不逊色于我。”
“哪里!我一般每隔三日就要下一盘棋,我嫂嫂红拂是高手,我的棋艺多半是从她那儿学来的,唉,师太怎么不见人影呢?”
“师傅每日必午睡两小时,我想她是午睡去了。我们不必等他,趁院中无人,我们来比试剑法吧,请!”
来到院中,李丹摆了个悠闲的姿势。妙真将剑一抖,舞起剑花,然后冲向李丹。虽然是女子,她的剑法却以刚猛见长,与李丹硬碰硬。李丹本来就使的是玉龙宝剑,功力又占上风,自然对付她游刃有余,于是他暗暗决定,不要让她输的太难堪。不料战了30回合,她却剑法突变,招招又狠又险。最后她一着玉女穿梭,直取他咽喉,情急之下。他将剑往上一格,将她的剑震飞,飞出三丈多远。
她退了三步叹道:“好剑法,我再与你比试一下拳法。”
李丹将剑收回剑鞘,以内家拳对付她的玉女拳。斗了又是三十回合,她大吼一声,腾空而起,使出了鸳鸯连环腿,连连击中他的胸口,可惜力道不足,未能将他击倒。他连退了三步笑道:“我输了。”
她柳眉一竖道:“怎么能认输呢?你是瞧不起我吧,不行,一定要分出胜负。”
“罢了,妙真,可不要强人所难,他已认输,你可要见好就收。”
原来是慧空来了。
“师太,师姐说你在午睡,所以我二人就没等你来做现场指导,还请见谅。”李丹有些不好意思。
“不必客气,我已垂垂老矣,功力大不如前,许多招数,心有余而力不足,就不献丑了。您可看出她的剑法和拳法的路数?”
“这应该是峨眉派的玉女剑法和玉女拳法吧,不知师太从何习得?”
“我年轻时曾随师叔去峨眉派拜访师伯,是她教了我和师叔。后来师叔回来后又加以改进,变成了如今刚柔并济的玉女拳。不过你剑术高超,且多的是实战经验,萌儿真不是你的对手。”
“萌儿?原来师姐叫萌儿。”
“对,她原姓徐,是杭州县令徐正达的长女。”
“嗯师姐,如果你不介意,不妨再跟我说说你在杭州的故事吧。”
“说什么说!那都是年少无知做的一些傻事,不值一提。总之我从小是一个不安分的女孩子,若不是有父母疼爱,早就闯了大祸了。时候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慧空含笑不语。李丹笑道:“普澄大师说我可停留两三日再走。师太,我暂时离去,明日再来。”
妙真斥道:“你还来干什么?这里是佛门禁地,从来不接待生客,你棋也下了,茶也喝了,剑也比了,还待如何?见好就收吧,三年以后带上你老婆一起前来,而且要捐300两银子,我们才肯见你。”
说完噗嗤一声笑了。慧空嗔道:“你呀,人家既然是客,你怎么没有一点待客之道?还开口要三百两银子,真是胡闹!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完三人一起开怀大笑。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情定定慧院
当晚李丹又回到普济寺住宿,普澄大师已闭关修炼。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起初他来到金陵,这里居然也有一座玉娇楼。他不假思索长驱直入,一路来到杨玉娇的闺房。她正在梳妆,见他来到,她缓缓起身走出闺房,弹起了琵琶。此刻杨玉梅不知何时来到,一直在身旁给他斟酒。他一边喝,一边摩挲她的玉手。
弹完这一曲玉楼春,杨玉娇笑道:“这一曲玉楼春弹的如何?待我三人一起到床上去唱吧。”
姐妹俩一左一右把他带入闺房。正在宽衣解带之际,忽听得韩冲儿一声大吼:
“好你个李丹!又来与狐狸精鬼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原配夫人吗?”
说完一把握住他的手,就往外走。一路狂奔,飞越过围墙,然后就一直飞越金陵上空,腾云驾雾。忽然见前面一座仙山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耳边听着她问道:
“那是哪一座仙山,难道是蓬莱仙境?”
李丹笑道:“那是普陀山,乃南海观音的道场,待我俩前去探访。”
飞了近一刻钟,普陀山已近在眼前。正在二人即将登陆定慧院之时,忽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二人身不由己的往下沉,一直沉入波涛汹涌的南海中,他还一直牵着她的手拼命往前游。终于半空中传来普澄大师的一声断喝:“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李丹,你与妙真情缘未了,快快上岸去做恩爱夫妻吧。”
妙真?李丹转头去看身旁,韩冲儿早已不见,身旁却是一身红色袈裟的妙真。她嗔道:“我不是妙真,师傅已命我还俗,我是徐萌儿。”
“萌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Ok,justfine。”
“你学会说英语了?”
她笑而不答,纵身一跃飞上了云端,并向他招手道:“快上来呀,你我一起去参观王母娘娘的蟠桃宴。”
无奈,无论他如何使劲,拼尽全力也无法飞上来。水里似乎有一种魔力在吸引他下坠,终于他坠入了水面以下,然后一直往下坠往下坠。他大喊:“救命啊,大师!”
就在此时他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连内衣都湿透了。他对这个梦百思不得其解。关键是他到底爱的是谁,若说他爱的是韩冲儿,她为何又不见了?如果说他爱徐萌儿,为何就是不能飞上云端与她一起翱翔?如果他不爱杨玉娇,她在梦中又比现实中的她更娇艳更妩媚,还完全去除了青楼女子的风骚与放荡。
想了近一个时辰,直想得头昏脑胀才朦胧睡去。清晨一醒来,昨夜的梦又浮现在眼前,他决定找徐萌儿问个究竟。无论她爱不爱他,他都不会失去什么。他在普济寺练了一会儿剑法,然后去用早膳,一连吃了5个大馒头。
等他心怀忐忑来到定慧院时,只见数十名香客在烧香拜佛。这定慧院果然人气很旺,香火很旺盛。
来到后院,妙真与慧空正在研习玉女剑法。见他到来,妙真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李公子你又来了,难道是来报仇的?”
慧空喝道:“不得放肆,公子远来是客,你我都须好生待他,这也是你的福分。李丹,今天天气正好,你先看她将玉女剑法三十六式使给你看吧。”
妙真嘟起嘴道:“师傅,他是个鬼精灵,我若将36式都使给他看,他岂不将这一套剑法偷学了去,师祖那儿你如何交代?”
“别废话了,你巴不得他学会玉女剑法与你切磋,你当我不知道!”
妙真嘟了嘟嘴拉开了架势。只见她这玉女剑法与昨日大不相同,昨日一味刚猛,今日却刚柔并济,尤其注重身法的轻灵,剑法的飘逸与柔韧。这36式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李丹大饱眼福,仿佛观公孙大娘舞剑。待她收剑肃立,他不由赞道:
“昔有佳人徐萌儿,一舞剑器动四方,天地为之久低昂。果然是峨眉派镇山之宝玉女剑法,我仿佛看到了东海玉女在空中飞舞,师姐为何一日之间剑法大有精进啊?”
“行了!别净捡好听的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东海玉女?”
李丹笑道:“师姐师太,其实我相信天地间是有心灵感应的,恍惚间我悟到了妙真师姐的前身,或许就是东海玉女吧。”
慧空说:“别夸她,她最大的毛病就是心高气傲。你把她夸到天上去了,她岂不更得意洋洋,无法无天?李丹,现在该轮到你了,请你尽全力把你的玉龙剑法表演一遍,不要有所保留,我们都是自家人。”
“Ok,恭敬不如从命。”
李丹随即使出了八八六十四式,独创的玉龙剑法。起初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随着剑气的凝重与爆发,不一会儿就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不是秋天胜似萧瑟肃杀的秋天。然后剑气转为清灵飘逸,天空渐渐明朗,最后是阳光灿烂,鸟语花香。
“哇,太神奇了李少侠,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这一套八八六十四式玉龙剑法比我的玉女剑法强多了,果真是剑气如长虹,连天气都被你偷换了。真是一刹那换了天地变了人间。可否教我?刚才是我有眼无珠,还请见谅。”
妙真啧啧称奇。这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剑法呀!
“不简单,你还看清这是八八六十四式。有眼力,慧根不浅。这样吧,为了防止你超越我,我只教你三遍,能学到多少,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此话纯属戏言,李丹知道,他独创的玉龙剑法,即便是大哥李靖也不能超越。
“Ok,OK,但你要每八式教一遍,待我学会了,再教下面八式。”
“OK,justfine。”
慧空在一旁含笑观赏,李丹以每八式为一节教妙真,不出一个时辰,这八八六十四式玉龙剑法已教完。妙真一气呵成练给他看,请他指教。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她也学会了全套玉龙剑法,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此时妙真的一位师妹过来说:“师傅,午饭时候到了,快请吧。”
妙真笑吟吟道:“妙玉师妹,今日午饭吃的是什么?还是水豆腐吗?”
“不,今天除了水豆腐还有八道春盘,都是刚从山上采回来的,新鲜的很。”
“哇,师傅一定是昨天吩咐下来的,你可真对得起这位李少侠李公子啊。”
“你又啰嗦,刚才人家不厌其烦,手把手教你玉龙剑法,你都忘了,吃八道春盘又算什么,真是的。”
看来慧空对这大徒弟很是疼爱,跟亲生女儿似的,根本舍不得责骂。
吃完午饭是用茶,三人一边喝茶一边参禅论佛,过了半个时辰慧空又去午睡了。李丹提议下棋,妙真一脸不乐意,抢白道:
“师弟,你已是手下败将,不要浪费时间和脑力了。不如果我二人去院中继续练剑吧,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可不能错过这宝贵的半个下午。”
“师姐何出此言!我明天还是可以来,只要你不赶我走,我还愿意再待10天半月。不过普澄大师说了,我最好待三天就走,所以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那明天再来下棋也不晚呀,现在我要趁热打铁把剑法练熟。”
“你可真熬人,人家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我都教你三遍了。”
“行了别废话了。这回我再练三遍,你给我指点指点就是了。”
“Ok,OK,请吧!”
练了一个时辰,妙真已将玉龙剑法练到六成熟,李丹提议坐下来好好歇歇,擦擦脸上的汗水,她欣然同意。
李丹决定速战速决,于是微笑道:“师姐,我昨晚又做了一个美梦,你可愿听。”
“当然喽,梦乃神灵所赐,可预知未来,我最感兴趣了。”
李丹一五一十把昨夜的梦境告诉了她,然后问道:“不知师姐可为我解这个梦,我生性愚钝,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师姐指点一二。”
妙真从未经历被心上人表白的阵仗,此时已羞得耳根发红,低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试探我,我一个大姑娘家,有些话怎么能说出口?”
“哦,我明白了,难道说我应该顺从梦中普澄大师的指引,与你结为夫妻?”
妙真摇摇头道:“你这可是痴人说梦,我是一个出家人,就算你有情我有意,师傅那儿怎么说?她不会放我还俗的,她还想让我继承她的衣钵,将定慧院传承下去,发扬光大呢。我无能为力。”
“师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你我齐心协力,师太会同意的。其实我感觉她一直就像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一样。”
“你胡说什么,师傅从未有过情侣,也从未体验过母子情的况味,你又算何人?全凭师伯的引荐罢了。”
“也许是我太自负了,但是师太确实对我与众不同,她修为已达至善之境,既然你我有情有义,她会成全我们的。”
“我不能冒这个险,你不是还有韩冲儿吗?你我结为夫妻,又将她置于何地。”
“不必多虑,她若爱我就能容下你。当然,如果你觉得二女共事一夫太荒唐,我也不能勉强。但我可以保证,虽然她是原配,你是妾,但我会对你们一视同仁,不偏爱任一方。”
“如此说来,你是早有打算了。”妙真的眸子蓦然变得冰冷,让李丹打了一个寒战。
“不!从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没有主意,我只想问一问你,因为我知道自己情缘未了,这次就算走火入魔,我也不后悔。”
“OK,此事要从长计议。别说了,师傅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东海女神
当晚妙真恳求慧空恩准还俗,理由是她已厌倦了青灯佛卷,向往俗世的热闹与繁华。慧空对她的理由不屑一顾,她当即一眼就看出了她要还俗的真正原因,于是训斥道:
“前几日你还心无杂念,一心向佛,怎么现在忽然就想还俗?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要什么,但既然你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次日李丹心怀忐忑再次拜访。慧空只字未提。妙真却一脸严肃连正眼也不看他。在禅房坐下,妙真没有上茶,倒是慧空吩咐她去沏茶。李丹察言观色,知道妙真肯定已与师太说过两人的事。此番是最后一次了,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情急之下于是硬着头皮说:
“多谢师太近日对我的教导,我感激不尽。但是有些心里话不吐不快,还望师太海涵。”
慧空不动声色的说:“但说无妨。”
妙真上了茶,正想溜出去,却被师傅喝住了,叫她一旁侍立。她手足无措,低头站着,脸上却飞上了两朵红霞。
李丹抱了抱拳道:“师太,前日我曾问过情缘,也曾表白过对妻子的一片真情,但这两日来目睹妙真师姐的绝代风华,我总感觉她是丝毫不逊于韩冲儿的奇女子。我曾戏称她是东海女神转世,而她的聪明与天赋也让我大吃一惊。她不到一天就学会了我独创的玉龙剑法,不能不说是一大奇迹。由于我在梦中梦见普澄大师,让我与她结为夫妻,这更加验证了我对她的爱慕与不解之缘。思来想去,我斗胆请求师太将她许配于我,我定当——”
慧空横了他一眼,冷笑道:“先别做什么保证,我问你,你这个梦是何时?你与她可有苟且之事?”
“没有,绝对没有,我对她始终是又敬又爱,丝毫不敢冒犯,至于这个梦却是前天夜里的事,我若有虚构编造,情愿——”
李丹真是走投无路,为了得到妙真,居然对师太赌咒发誓。这更是火上浇油,但师太已臻菩萨之境,并没有让他滚蛋。
“够了,不要赌什么咒发什么誓,如果一段姻缘光是几个赌咒,一通誓言,即可定下,那这世间将有多少登徒子铤而走险,祸害无穷呀?你先把这个梦详细说来,看我能不能解吧。”
于是李丹简要的描述了他这个怪梦,没有添油加醋,但语言不可能不加入一些想象的成分。
慧空听了沉默无语,半晌才说道:“这明明是一个噩梦,你却偏偏当做对你的行动指南,何其可笑!你沉入大海,这暗示你与她将来的姻缘,必定是一场灾难,我若恩准,岂不是害了你二人。”
“师太,梦是反的,这个梦虽然不是美梦,但也不完全是个噩梦,关键是我心心念念想的是她,我对她的真诚是不容置疑的,关键是——”
“这只是你的执念,并未对此姻缘的吉凶有利,相反我能看到的只是负面信息,你应该从中获得警示,悬崖勒马,而不是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
“师太,我敢保证我对她——”
“打住,我不要任何保证。其实这几日我也曾暗中观察,我发现你二人的面相并不是符合美满姻缘,她是纯阴之体,需配一纯阳之体,而你是阴虚阳亢的体征。她若嫁给你,对你倒是好,对她却是一大伤害,即便你能说服妻子韩冲儿,她二人之间必定会有一生的暗斗,甚至兵刃相见,有血光之灾。”
“师太,你爱惜自己的徒弟,我懂,但这几日来我因水土不服,才有些阴虚阳亢,正常情况下我是阴阳平和之体。”
慧空长叹一声道:“稍安勿躁,且听我讲一段故事。43年前,我还是19岁的妙龄少女,对人生充满幻想与期许。3月3上巳节我遇见了此生的煞星,他叫宇文烈,风流倜傥,且能吟诗作赋,他是我父亲的好友的外甥。那一日恰好从长安来到扬州,本来我心存戒备,但是表姐的一番话打消了我的顾虑。她说他今年23岁,父亲期望他继承家业,一心经商,而他却志在科举,一连拒绝父亲给他安排的三门亲事,这回来扬州一为游览扬州风物,二为增长阅历,开阔眼界。接下来在表姐的撮合下,我跟他暗递书信,诉说衷肠。表姐不久回到长安,我却独自一人面对他的挑逗。一来二去我就上了他的当,失身于他,他信誓旦旦说要娶我。一个月后他回到长安,我却发觉自己已怀了身孕,情急之下我向母亲袒露秘密,母亲也无可奈何。最后我走投无路,为了避免对家人造成恶劣影响,我选择了出家。但是在临盆时,我却被师傅逐出山门,直到我把孩子偷偷送给一对好心的农家夫妇,我才得以重回寺庙,有了容身之地。所以我奉劝你二位,情到炽烈时,往往会作出错误的判断,把未来想成如诗如画的境界,直到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悔之晚矣。”
慧空神情落寞,但脸上并无泪水,可见这么多年,这段尘封的往事已失去了它的冲击力。妙真听得心乱如麻,安慰师傅道:
“师傅你放心,我会听从你的教诲,你不同意我还俗,我就守在这里一辈子,绝不会与他有任何瓜葛。”
“如此甚好。”
“师太,话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对妙真师姐的真心至死不渝。我会再来的,但那也许是多年以后。为了证明我对她的真情,我愿把这玉龙宝剑送给她。”
说完他解下腰中的玉龙宝剑,递给妙真,她迟疑了许久,但还是接过了。李丹双手合十,拜了拜慧空,转身就走。
目睹这一对玉人的无奈与不舍,慧空忽然灵光一闪道:“李丹,其实你还可以争取一下,如果你能说服我,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那我如何争取呢?难道你想让我放弃妻子韩冲儿吗?不,这不可能,我不想卷入一场无休止的争斗中,她不会放过我的。”
“且慢!其实我最想看到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我想知道你描述的怪梦是否句句属实?”
“当然属实,你是我敬佩的前辈,即便为了心爱的人,我也不会欺骗你的。”
“那好,你再去普济寺一趟,跟普澄禅师说说这桩事,如果你能得到他的亲笔信,证明他确实相信你梦中所见,并同意你俩的婚事,我这里自然会放你一马。”
“OK,我这就去。”李丹喜出望外,欣喜若狂,连忙转身就走,走出门外却忽然回头道,“师太,普澄大师正在坐关修炼,估计要三个月才能出关,这可如何是好?”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我无能为力,去吧。”
李丹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普济寺。一问普澄的弟子,他果然还在坐关,并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得打扰。李丹决定等他三个月,无论如何既然有了一线希望,他是不会放弃的,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他也愿意等下去。
这三个月如此漫长,但又很短暂。李丹躲在藏经阁阅读《金刚经》,几乎废寝忘食,当然他也不忘练习玉龙剑法和内家拳。但玉龙宝剑已送给妙真师姐,他只得从觉海师兄那借来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还好使起来很是顺手,竟也能挥洒自如。那八八六十四式玉龙剑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一日他又在藏经阁前舞剑,舞到得意处,剑气纵横,连鸟雀都在空中兴奋而愉快的鸣叫,桃花却纷纷坠落。
忽然听得普澄大师爽朗的笑声,他回头一看,他正端着一杯茶缓缓走来。
“哎呀,大师这一次修行,让你功力大增,目光如电,我都有些胆寒了。”
“说笑了,你又来到此地有何要事?但愿我能为你分忧,说实话,你又一心向佛又有琴棋书剑,若能做我的徒弟,那我可是求之不得了。不过我知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你是不会放弃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
“没错,多谢师傅厚爱,我无以为报,但我保证我一定听从你的教诲,今生修成阿罗汉,到那时再来见你,与你切磋佛法,品茶论剑。”
“嗯,那感情好,只怕到那时我已上了西天,见如来佛祖了。罢了,你到底有何心事?觉海说你有事求我。”
李丹告诉他与慧空的约定和怪梦,恳求他修书一封以结情缘。普澄目光炯炯,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道:
“此中最是难测地,您可真是多情种啊,我让你去定慧院拜见慧空,以解迷惑,你却误入迷途又结情缘。罢罢罢!看在你与佛门的不解之缘,我帮你,但你要保证,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妙真和韩冲儿。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事业和家庭幸福为重,即便自己再苦再累,也要对得起江山和一家人的重托,永不言弃。”
“OK,多谢大师。”
普澄当即在禅房休书一封,说明缘由,证明自己确曾托梦给李丹,并劝师妹以情义为重,成全李丹和徒儿。李丹大喜,拜别大师,赶往定慧院。
第一百三十章 大雁塔之约
李丹拿着普澄大师的亲笔信,又来到定慧院。慧空无话可说,信守承诺,同意了二人的婚事,并准许妙真即日起还俗。二人拜别师太,并相约三年后再来拜会。离开普陀山,两人双宿双飞,神游吴越。来到金陵,李丹到仁和堂找陈子昂借了三百两银子。他已依计而行,以《梅花宝鉴》获得舅舅信赖,与表妹成婚。舅舅还答应将医术传承于他。
夫妻二人在吴越一带游山玩水,仗剑行侠,宛若神仙眷侣。直到10月,这一日清晨,李丹告诉徐萌儿,二人必须即刻启程赶到长安大雁塔。
“我还没玩够呢,为什么现在要回长安呀?”徐萌儿很是不满。
“萌儿,韩冲儿即将出关,她与我曾约定11月上旬在大雁塔相会,无论如何都不得爽约。”
“哦,我倒忘了还有一个韩冲儿等着我们,你见了她如何说,如果她容不下我,你又如何处置?”
徐萌儿嘟着嘴,倒也并不生气,只是有些不爽。李丹只得好生安慰她。你可是东海女神哦,别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韩冲儿。
“这不是容不容得下的问题,你我已经结为夫妻,且由你师傅做主,她就算不乐意那又如何?况且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再稍稍配合一下,她会接纳你的。”
“配合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向她低头认错?说我抢了她的老公,愿她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不行,绝对不行。”
“萌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然嫁给了我,就该为我着想,也要为冲儿着想。你突然间冒出来,她心中不爽,这是自然。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跟她作对,我一定对你二人一视同仁,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我才不跟她作对呢,只要她不惹我,不让我难堪,我愿意尊她为姐姐,和平共处,同处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谁愿意把整个家弄得鸡飞狗跳呢?”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母仪天下、傲视神州的东海女神。OK,现在去吃早餐吧,牛肉面您可喜欢?”
“哇,又是牛肉面,你能不能换个花样呀?”
“行,随便你点,不过最好来几个肉包子,这家客栈的肉包子味道很正宗,越吃越过瘾。”
“OK,那就来两碗八宝粥,6个肉包子吧。”
两人晓行夜宿,快马加鞭,不出20天就赶到了长安,这时离大雁塔之约还有六七天,李丹提议先一起回将军府见过李靖再说。无奈,徐萌儿一百个不乐意,还说在外自由自在,进了将军府就束手束脚了,她要见到韩冲儿再说。
李丹只好和她在鸣凤客栈住下。白天去逛朱雀街,夜晚躲在客栈下棋。
转眼到了11月初一,李丹一个人来到大雁塔等韩冲儿,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人,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徐萌儿冷嘲热讽,说人家不要他了,得道成仙了。她倒并非得意洋洋,显然她断定韩冲儿肯定会回来。李丹少年英雄,又是李靖将军的亲弟弟,秦王的爱将,哪位神仙姐姐愿意拱手让人呀!
李丹不予理会,第四日依旧早早吃了饭,又去大雁塔,等到黄昏时分还没见人影。他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冲儿冲儿冲儿!”
一连叫了十几声,忽听的嗖的一声,一把飞刀直插他背后。他往左边一闪,顺势转身,一把接住飞刀,只见一个熟悉的黑衣人翩然而至,她正是韩冲儿。一年不见,她更多了一种成熟女性的美,眸子里满是柔情,却多了一丝嘲讽。
“冲儿你来了。”
李丹张开双臂冲上去,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许久,他才喃喃道:“冲儿,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你可想死我了。”
“蒙谁呢!我不在这一年,你一定又惹了不少风流韵事,告诉我,那两个狐狸精怎么样?”
韩冲儿闭关修炼一年,修为大大精进,但依然不改直爽、泼辣。
“你走后不久,我刚回来,哥哥就把她们送给了尉迟敬德,秦王并未责怪,反而夸赞他讲义气,够朋友。你真是多虑了,这一年是白白浪费了,要是你在家,咱们的孩子都该出生了。”
“哼!说得轻巧!我倒怀疑你与杨玉娇又有了瓜葛,说不定她还怀上你的野种了。”
“呸呸呸,冲儿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们夫妻久别重逢,应该高高兴兴才对,你却尽说些难听的话。告诉你,杨玉娇姐妹早就是过眼云烟了,我早忘了。”
“难道你不想把她们赎出来?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跟他们少说也做了十回夫妻,难道你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好歹也要把她们赎出来献给秦王呀。一石三鸟,既给二人找到了好归宿,又巴结了秦王,还了却了你自己的心愿,何乐而不为?”
“你就别试探我了,我真的没跟她们有任何瓜葛。”
“那你这一年都在干什么去了?你总不能在家里呆着吧,你从来就耐不住寂寞。”
韩冲儿总算放过了这一茬,对于李郎,她还是不乏基本的信任,这也是她敢去青城山修炼的底气。红梅女侠识人断事自有一套,与东海女神不相上下。
“对呀,我独闯江湖,仗剑行侠,还去了普陀山,见到了普济寺的普澄大师,还修行了6个月,收获颇丰。”
“修行,你这不是跟我唱对台戏吗?我在青城山修行,你在普陀山修行,何苦呢?干嘛不到青城山来找我?”
“我是想去青城山找你的,可是嫂嫂却说,夫妻二人一起修行不靠谱,修不成正果。我只好作罢。”
“那你在江湖上可遇上了美丽又多情的女侠,比如桃花女神,牡丹女侠。”
“别取笑我了,我纵然艳福齐天也没有这么多美妙的桃花运啊,还桃花女神,牡丹女侠!”
“不对呀,你是多情公子无情剑,难保不会有什么女侠看上你。你就老实交代吧,她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现在又在何方?”
“哎呀,冲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咱们快回家吧,我恨不得跟你好好亲热一阵子勒,回家吧。”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冲儿闭关一年,功力大增,眼力也大有长进,她一眼就看出了李丹的心思。
“唉呀,哪有的事,完全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
“够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拉倒,我现在就回青城山。”
韩冲儿火了,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眼睛都能冒出火来。
“唉,这个嘛,其实都怪普澄大师······”李丹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妄图蒙混过关
“行了,我明白了,你又是贼心不死,见了美女就忘了我这个结发妻子,原配夫人。我问你,这个妙真既然是尼姑,你们俩如何如愿以偿,成就好事?”
“还是普澄大师。我梦见了普澄大师命我与妙真结为夫妻,他是慧空的师兄,是她最信赖的人,有了他的亲笔信,她自然就放心了。”
“这个老秃驴!人家的姻缘关他什么事,非要他什么亲笔信,还托梦给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吗?我找他去,一把火烧了这个普济寺,普济寺就是这样普济苍生的吗?”
“冲儿,稍安勿躁,其实他是得道高僧,将来定会修成佛果。他还说我有慧根有佛缘,此生必能修成阿罗汉。”
“阿罗汉,你真要修行吗?那我怎么办?那个妙真又怎么办?”
“其实修行未必要到寺庙里去,在俗世间也能修行,关键是一心向佛,日日念佛,有朝一日必能修成正果。我倒很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既可享荣华富贵,又可享人间真情,天伦之乐,而且从这美丽的相伴相处,于恩恩怨怨中,我已参透佛法的奥秘。”
“顿悟成阿罗汉!那妙真呢,你打算怎么办?”韩冲儿不为所动,继续揪住李丹的牛鼻子不放。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我身边,我跟她说好了,她愿意尊你为姐姐,绝不挑战你的原配夫人地位,但是你也要对她以礼相待,不让她难堪。”
“以礼相待以什么礼?她未经聘娶,与你结为露水夫妻,这是什么礼?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难道你还要与她拜天地入洞房?”
“她是非凡女子,这些俗礼就不必办了,但是她是二房,这个礼摆在那儿,我希望你能容下她。”
“容下她,你事先征求过我的意见吗?你为我想过吗?送走了聂小云,赵倩二位狐狸精,你又引来一个风流尼姑,你可真会作孽,不行,我还得回青城山去。”
“冲儿,你别意气用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一切都是有姻缘在命中注定。我要与你二人相依相伴,你就别折腾了,先回家吧,看看哥哥嫂嫂怎么说。如果他们二人不接纳徐萌儿,我就和她一刀两断,你看可好?”
“徐萌儿!奶奶的!一听这就是个骚婆娘,我有好日子过了。不行,我绝对不能引狼入室,你说要问哥哥嫂嫂,他二人自然是向着你,尤其是李靖这个糊涂蛋,当初就是他不肯放聂小云,赵倩二人走的,说不能惹秦王生气,这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去青城山也是被他逼的。”
“好了就别生气了,哥哥是不对,可他向来是为我好的。回去吧,正好赶上晚饭。”
“哼,回去,答应我三个月内不找徐萌儿。”
她调皮的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还拧了拧他的鼻子。
“OK,好,都依你,你都是得道成仙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啰嗦。”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神驾到
韩冲儿回到将军府和李丹做起了恩爱夫妻,一年七日,李丹寸步不离。这一日,李丹、韩冲儿、红拂三人一起逛朱雀街,买丝绸、珠宝、胭脂,品美食,不亦乐乎。最后三人来到西城商人的店铺,这家店铺专门经营书画,古玩,应有尽有。红拂发现了一些小孩子玩具,有拨浪鼓,有玩偶,有长命锁,她极力怂恿李丹夫妇买下。韩冲儿正在迟疑,忽然一位翩翩公子过来说:
“这位夫人,这些东西我已经买下,你不必看了。”
韩冲儿怒道:“凭什么?这明明是尚未被买下的东西,你是来故意搅局的吧?滚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哪家的夫人?怎么如此蛮横?买东西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已买下,不信你去问店老板。”
李丹已看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徐萌儿,但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与她坦诚相见,于是劝道:
“还是先别争了,咱们去别的店铺去看吧。”
徐萌儿笑道:“哦,原来是李公子和夫人啊,算了算了,东西我不要了,你们拿去吧。”
红拂笑道:“你们认识呀,不如一起去酒家喝一杯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韩冲儿不太情愿,李丹也有些迟疑,生怕徐萌儿又与韩冲儿一言不合吵起来,但是徐萌儿顺坡下驴道:
“OK!喝上几杯去,君悦酒家,那里的女儿红和一品红都是杯中极品,我早已垂涎欲滴,无奈囊中羞涩,一直没有喝上。李兄,你早说过要陪我喝上几杯的,怎么这些日子连人影儿也不见,你是不是躲着我?”
“岂敢岂敢,因为夫人从远方回来,久别重逢,有些说不完的话和故事,我得先哄好了她呀。失敬失敬,今日就让我补上,let'sgo。”
“哦,你又说起英语了,不知尊夫人是否也懂英语?”
韩冲儿说:“说来惭愧,我只会OK,sorry,thankyou.Iloveyou.Let'sgo是什么意思啊?”
徐萌儿笑道:“别纠结了,走吧,letsgo。”
韩冲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let'sgo。”
一路上徐萌儿不时与李丹打趣,韩冲儿、红拂二人倒成了听众。红拂倒没什么,她对这位徐公子很是欣赏,竟没看出她是女扮男装。韩冲儿却满肚子怨气,一来这位徐公子一上来就跟她抢东西,二来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竟把李丹比下去了,他在他面前成了配角,是可忍孰不可忍。
终于到了君悦酒家,徐萌儿当仁不让,大声道:“小二,来一坛18年的女儿红。”
红拂笑道:“且慢!一坛太多了吧,这可是10斤啊,我们4人一下子喝不了这么多呀,不如来两瓶吧,适可而止,微微醉最好。”
“不行。我听说嫂子酒量甚好,别说千杯不醉,一百杯下去也是没问题的,今日不醉不归,李兄,你说呢?”
“OK,喝就喝!小二,就来一坛18年的女儿红,再来两斤牛肉。”
李丹豁出去了,他倒要看她如何表演。如果穿帮了,他正好把事挑明,收拾残局。反正有嫂子在,局势不会失控。
“且慢,李兄,今日只为喝酒不吃肉,这样才能喝出女儿红的淳厚绵软与甘美,OK?”
“不行呀,我是不在乎,可嫂子和夫人喝不了。再说,这可是一坛女儿红,整整10斤,还是就肉下酒最好。小二去吧。”
徐萌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就知道疼夫人,连兄弟我都给忘了,要不是这回偶遇,我是不是还得三年五载才能与你重逢呀?切,吾未见好色如李丹也,哈哈。”
李丹憋得满脸通红,只好说:“兄弟取笑了,我岂是见色忘友之辈?罢了,不必多说,坐下喝酒吧。”
于是四人各坐一方喝酒,李丹正对徐萌儿,红拂正对韩冲儿。喝了三杯,徐萌儿提议猜拳喝酒,谁输了谁喝。韩冲儿皱眉道:
“这都是江湖中人惯用的喝法,咱们还是别学最好。”
徐萌儿笑道:“嫂嫂言重了,普天之下凡会喝酒的成年人有谁不懂得猜拳喝酒?又简单又痛快,你试试变知。”
说完就与李丹划起拳来,一年划了20回,李丹输了15回喝了15杯,她只是喝了5杯。此时的红拂却看出端倪,这位徐公子的手也太纤细太白嫩了,完全是一位佳人的玉手,而他身上的香味也很特别,是那种佳丽特有的淡淡幽香。她有点将信将疑,索性凑近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这下才确定无疑。于是红拂拦住李丹的手道:
“别划了,你根本不是徐公子的对手,还是乖乖认输吧。我们4人慢慢喝,一人一杯,直到喝满15杯,看能不能喝完。”
喝到半醉,红拂笑道:“徐兄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少岁?”
徐萌儿嗔道:“嫂嫂,你可真是健忘,刚才你不是问过我了吗?我是长安人,今年24岁。”
“可是我听你的口音就像南方人,尤其是杭州人,你不知道我曾有好几位来自杭州的朋友,他们说话跟你极为相似。”
“没错啊,我父亲原在杭州经商,10年前才搬到长安,所以我也算是半个杭州人。”
“哦,那你都24了,父母为什么不替你娶妻呢?你家境富裕,若是真想成家,是不愁找到好人家的。”
“哎呀,我这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三年以前我遇上一位李小姐,既美丽温柔又身怀绝技,琴棋书剑,无一不精。可惜后来她就毫无音讯了,但我还是忘不了她。”
“哦,难道你不知她家在何处,既然爱她,那就请媒人去她家提亲啊?”
“她家原在长安,可是不久就搬走了,杳无音讯,我只有期待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显灵,能让我与她重逢。”
“徐兄你对她的真情天地可鉴,可是天意难测,依我看,你与她没有夫妻的缘分,还是早点忘掉吧。人间自有真情在,天涯何处无芳草。”
“多谢嫂子提醒,我明白。”
徐萌儿深知红拂已看出端倪,却又骑虎难下,不好收场,只得一杯接一杯喝下去。幸好她酒量甚好,虽然已有七八分醉,但脑子还是清醒,等到这一坛女儿红见底,她才站起身抱了抱拳道:
“多谢李兄,多谢嫂子,酒已喝完,我就失陪了,后会有期。”
红拂笑道:“慢着,你醉成这样,如何一个人回家,不如去我家做客吧,我很想与你聊聊长安的趣事。”
此时红拂已猜到她正是李丹的情人,于是想将计就计,把她引入将军府,戳穿她的把戏。她本就聪慧过人,富于幽默感,如能导演这一出好戏,岂不快哉!
“不必了。改日我再到将军府拜访。”
她前脚刚走,韩冲儿就松了一口气道:“这个瘟神,折腾了半天总算走了,但愿他从此在长安消失,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红拂说:“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为何,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躲到哪里去?你问你的丈夫李丹吧,反正他是放不下这位女扮男装的徐家公子的。”
“女扮男装,嫂子,何以见得?怎么我毫无感觉,只觉得她说话过于柔和,稍微有点娘娘腔,不过与女人还差得甚远,难道她说话还能变声,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看她的手,她的脸,举手投足间虽像一个风流公子,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破绽。反正我认定了,她就是李丹的昔日情人,不过不是杨玉娇那种烟花女子。这个女人出身高贵,谈吐不凡,跟你是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韩冲儿这才缓过神来怒道:“李丹你又在玩什么花样,究竟意欲何为?今天这一场戏都是你事先设计好的吧?”
“冲儿你言重了!我也是猝不及防,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徐公子,不过我就奇怪了,你明明知道一个徐萌儿,为何对这个徐公子毫无察觉?”
“我哪知道!我就是对她看不惯,觉得她有点妖里妖气的,可没想到她是女扮男装,她到底想干什么?”
红拂说:“干什么?来试探你呗,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一个徐萌儿在插足,你就从来没对我提起这档子事。什么呀,都是一家人,你紧绷着脸,强颜欢笑给谁看啊?你也是闭关修炼的人了,就算没有得到成仙,与一年以前也应该大相径庭吧?我告诉你,这回你惨了,这个徐萌儿可不简单,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嫂嫂,我才不怕她勒,她不就是比我年轻一岁吗?还是个放荡的尼姑!”
“够了冲儿!有什么话咱回去说吧,这儿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行行行,李公子,letgo。”
何处不相逢,叹女神驾到。独自莫销魂,人间有真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胆妖孽
过了10来天,李丹没有等来徐萌儿,于是深夜来鸣凤客栈。她果然还住在原来那间客房,李丹连敲了三下门,就听到她轻轻咳嗽声,过了约几分钟,她拿着蜡烛打开房门,他侧身溜了进去。
“你来做甚?难道那只母老虎睡死了,竟一点也没有发觉?你可别引火烧身呀。”
“放心吧,她睡得很香,不会发觉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是长久之计,她迟早要发觉的。萌儿,我明日就告诉哥哥嫂嫂,然后亲自来接你。只要你进了将军府,我就有办法让哥哥和嫂嫂接纳你。你身份特殊,但有师傅做主,你我并非私定终身。你又风华绝代,丝毫不逊色于韩冲儿,哥哥和嫂嫂皆是通情达理之人,非常事件,有非常处置,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就算你哥哥嫂嫂不为难我,那韩冲儿呢,她可是十足的妒妇,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真后悔当初听了你的花言巧语,我就不该对她心存侥幸,以为她是温柔善良之辈,却万万没想到——”
“萌儿,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往前看。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退一万步讲,只要你不与她争原配夫人这个位置,不管她愿不愿意,我终究要将你娶进家中。”
“我等不下去了,我明天就去将军府见你的哥哥嫂嫂。如果不是看在你嫂嫂红拂的份上,我早已离开长安,回普陀山去了。”
“稍安勿躁,这事必定要费一番周折。你再忍耐数日,待我与哥哥嫂嫂商量后,再接你去将军府。哦,对了你身边的银两都花光了吧,我带了100两银子过来,你先收着,不出三五日我必定来接你。”
“你说话可要算数啊,我如今处境很尴尬,进退两难。我已拿定主意,再等半个月,此事若还没有结果,我就回普陀山去。不管我犯了什么错,师傅总能原谅我的。”
“萌儿,放宽心,时辰不早了,我们且亲热一回,待会我还要赶回将军府。”
“我就知道你要赶回去,如此一来,我们跟苟合的野鸳鸯,又有何异?哦不!你现在就回去吧。”
“萌儿别傻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过三日我就来接你,一切都熬过头了。”
两人正在宽衣解带,忽听着门外有人说:“李丹,你干的好事!快给我出来,不然我要捉奸了,我数十下,一二三······”
李丹一边穿衣一边说:“夫人稍安勿躁,我马上出来。”
徐萌儿又羞又恨却又无可奈何,于是大声说:“去你的韩冲儿,你这不中用的如意郎君我不要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此话当真?”韩冲儿冷笑道。
“当然!你的如意郎君我不稀罕,但是有些话咱们必须说清楚。”
“可以呀,只要你自愿退出,你尽可以提条件。”
“OK,这可是你说的。”
过了片刻,李丹打开房门,韩冲儿手持宝剑闯进去,只见徐萌儿云鬓散乱,满脸通红,但已穿上了衣服,站在床前。
“果然是个尤物,任何男人见到你都会神魂颠倒,难怪李丹不争气,对你念念不忘。”韩冲儿说。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与他是怎么结为夫妻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父母已不在,我姑父姑母替我做的主,李靖将军请媒人来提了亲,下了聘礼三千两银子,八抬大轿把我娶进家门的,你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别明知故问,我是由师傅做主,他是由普澄大师做的主,我们并非私定终身的野鸳鸯。”
“就算是这样吧,你作为一个尼姑,又是如何与他暗中传情,成就好事的,这与野鸳鸯有何区别?”
“你放屁!这些事你大可以问他,我懒得跟你解释。”
韩冲儿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在她眼里,徐萌儿就是一风流尼姑。
“短短几日之内,你为何又下定决心要嫁给他,这与出家人清心寡欲,持戒修行,岂不是南辕北辙?”
“你别只顾揭我的短,我问你,你作为所谓的红梅女侠,岂不是先与他有了默契,私定终身,然后才请姑父姑母成全?”
韩冲儿怒道:“我乃江湖儿女,虽然身出名门,既然情定终身,有些礼节自然就顾不得那么多。我只是答应嫁给他,事实上自始至终与他没有任何苟且的事情,更不可能做野鸳鸯。”
“有道理,那我二人岂不是半斤八两,不分伯仲?你有何理由嘲弄我羞辱我?你的所作所为与贵夫人的身份完全不合,你非但不感到羞耻,还洋洋得意,是不是太可笑了?”
“放屁!你二人偷偷在此相会,欲苟合,我作为原配夫人,来此捉奸,理直气壮,我有何羞耻的。”
“你才放屁,是你丈夫偷偷来找我的,我若不开门他必定不会罢休,我有什么办法?他要纠缠我,我让他先回去,是他不肯,难道你在门外没听见?”
“我没听见,只听见你口是心非,实则春心荡漾,半推半就,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这个母老虎,无耻妒妇!我与你拼了。”
徐萌儿拔出宝剑,欲与韩冲儿一决胜负。
李丹连忙拦住,一边说:“夫人!姑奶奶!你们二人都少说两句吧,在我心里你们都是神仙姐姐,可不能一言不合就刀刃相见啊。罢了夫人,我先跟你回去,明日再做计较。”
“我不回去,除非你答应我,从此与他一刀两断。”
“不可能!我与她已结为夫妻,怎能说断就断?你省省心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切由哥哥嫂嫂做主。”
“不行!他二人都是依着你的性子胡来,当然会认可你这位野老婆,给她一个名分。”
“什么?你骂谁是野老婆?韩冲儿,你才是野老婆,你连村姑都不如,连丫鬟都不如,连妓女都不如!”徐萌儿叉着腰骂道。
韩冲儿怒不可遏,挺剑欲刺,李丹连忙夺下她的宝剑。她怒道:
“你个狐狸精!大胆妖孽!你不是答应退出吗?怎么又反悔了,你想要什么条件?说!我都满足你,你不就是要银子吗?”
“我要他的玉龙宝剑,你同意吗?”
“放屁!你别胡搅蛮缠,根本就不想退出,你戏耍我。”
“戏耍你个头!当初他早就答应把玉龙宝剑送给我的,要不是看在宝剑的份上,我才不会同意嫁给他,来到长安呢,你问问他!”
李丹点了点头说:“夫人,现在整个客栈的人都被吵醒了,大家都在看我们三人的热闹,你就不觉得难堪吗?给我一个面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咱回去吧。”
李丹拉着韩冲儿,冲出围观的客人。刚刚走出客栈,韩冲儿就甩开了他的手,怒道:
“好你个李丹,你居然答应把玉龙宝剑送给她!当初我为报父仇,低三下四求你把剑借给我,你硬是不肯,现在怎么了?为了一个徐萌儿,一个野老婆,你连身家性命都不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明天就回青城山去,把宝剑给我,你们俩去做野鸳鸯吧,我懒得管。”
“冲儿别说傻话了,我求求你,不要斤斤计较。你都是出关的人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保证,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是我的原配夫人。这一次你若去青城山,我必定与你同去。”
韩冲儿又气又恨,无可奈何,只好大声说:“徐萌儿,有种你别跑,咱明日再战!”
徐萌儿也回应道:“OK,我静候佳音,您请回吧,李夫人!”
回到家中,韩冲儿又逼李丹答应,绝对不会把玉龙宝剑送给徐萌儿,不然她死不瞑目,李丹只好宽慰她,暂时答应。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赌局
次日韩冲儿问李丹到底要不要娶徐萌儿?李丹支支吾,无以为对。她又问:
“如果她主动退出,你会不会把玉龙宝剑送给她?”
“我是不会同意她退出的,无论如何,我与她已结为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又没有什么恶习,我凭什么休了她?”
韩冲儿气炸了,揪着他的耳朵说:“你耳朵是不是聋了?装什么装!我是说她主动退出,不是问你休不休他。”
李丹掰开她的手指说:“总之我会留下她的,而且她的条件是玉龙宝剑,我不给她,她自然不会走。”
韩冲儿冷笑道:“照这样说,我和她之间必有一战喽。”
“什么一战?冲儿,你是原配,她是妾,你别以大欺小哦。”
李丹耍起了无赖,他知道,神仙姐姐是不乐意共侍一夫的。本来错在他,不该欠下风流债。
韩冲儿笑吟吟的说:“承蒙不弃!我的原配地位还在,这也是我不跟你计较的缘故。但是现在我要跟她赌一把,谁输了谁退出。你当裁判,但愿你不要偏袒任一方。”
“冲儿你饶了我吧,多一个妹妹有什么不好?你不了解她,其实她这人挺好的,她若是杨玉娇这样的女子,我为什么非要娶她?你相信我好不好?”
此话当真,只要韩冲儿容得下她,徐萌儿是不会挑起争端的。论性格、论风度,她比韩冲儿要胜三分。
“别说了,咱现在就去鸣凤客栈,把这事摆平。”
不容分说,韩冲儿逼着李丹来到鸣凤客栈,徐萌儿正在喝酒。韩冲儿双手叉腰道:
“徐萌儿,念在你与李丹已有三个月夫妻情分,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徐萌儿头也不抬的问道,“别给我挖坑哦,我不会跳的。”
“稍安勿躁,既然他难以取舍,那我俩就赌一把。三局两胜,负者退出,不得纠缠也不得索要玉龙宝剑。第1局比武,不是赤手空拳,而是比剑法。第2局围棋。第3局比诗,不是写诗而是飞花令。李丹是唯一的裁判,你可愿意?”
“地点在哪?有没有时间限制?”
徐萌儿来了兴致,放下筷子,笑吟吟地说。昨晚她大受羞辱,今日能赌一把,是她梦寐以求的好事。
“第一局剑法以一炷香为限,另二局没有时间限制,地点就在鸣凤客栈。”
“Ok,这可是你要赌的,不是我逼你的。说话算数,愿赌服输。”
徐萌儿并不着急,而是先把话挑明,以防胜而无用。
“OK,院子里请,这里面太小,碍手碍脚。”
一听说二人要以赌定终身,许多客人顿时围了过来,李丹抱了抱拳道:
“大家让一让,刀剑无情。”
韩冲儿与徐萌儿拉开架势,李丹说了声开始,韩冲儿迅速冲向徐萌儿,一剑砍向她的肩膀。徐萌儿也不示弱,用剑一格,但只用了八成功力,手中的剑差点被震飞。她这才明白韩冲儿是来拼命的,而且内力比她稍胜一筹,她随即改变策略,决定以柔克刚,以身法之轻灵多变,配上剑法的空灵飘逸制胜。
韩冲儿却没想这么多,她是志在必得,也没把徐萌儿当回事。不料随着剑法的展开,她逐渐感受到对方的压力,徐萌儿的剑法黏而不滞,如影随形,让她的力道消解于无形。尽管她好几次都要置她于死地,她却能化险为夷。战至30回合,那炷香只剩半寸,韩冲儿的剑法慢了下来,徐萌儿的身法也慢了下来。两人开始硬碰硬,以慢对慢以狠斗狠。徐萌儿终因体力消耗较少,开始稍占上风,几次都削到韩冲儿的衣袖,但她也不是被动挨打,也削下了她的裙角。两人都是汗如雨下,眼睛都睁不开了。
最后徐萌儿纵身一跃,以12成的功力刺向韩冲儿的胸部,这一招又快又狠,韩冲儿连忙往后退了十几步才避开。她调匀气息,正要挥剑砍向徐萌儿,李丹却冲到二人中间大声说:
“时辰已到,不分胜负。”
韩冲儿怒道:“什么时辰已到,您可不要偏袒她。”
徐萌儿冷笑道:“到底偏袒谁,还不一定呢。”
李丹说:“香已燃尽,我可没有偏袒谁。你们也别争了,接下来还有两局。比完这两局,我自然会定胜负。”
三人重新回到鸣凤客栈楼上,摆开棋盘,准备下围棋。二人划拳定先手,徐萌儿胜出,执黑先行。围棋可是她的看家本领,经过短暂的试探之后,她开始大举进攻,四处挑起战火。
韩冲儿虽然棋艺不错,无奈这围棋不是她的强项,以弱对强,结果可想而知。徐萌儿占了三个角,又向中腹进犯。韩冲儿疲于应付,只得稳扎稳打,避其锋芒。战至139手,徐萌儿在中腹地带取得的战果与韩冲儿平分秋色。
李丹说:“不必再下,黑方已占有明显优势,白方无力回天。冲儿你还是认负吧,接下来还有飞花令,你会赢的。”
此时的李丹已预料到最终结局,心下坦然,神情自若。韩冲儿倒是爽快,含笑认负。
“这飞花令怎么赌法?李丹。”徐萌儿笑问,她的诗歌造诣不浅,自然不甘示弱,志在必得。
“很简单,由我出5个字,而且这5个字是一句诗且人人皆知,这样对双方都公平。刚才下围棋的先手是你,那飞花令先手就是她了。听好了,我说的五个字是:春江花月夜,先从春开始。”
韩冲儿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徐萌儿说:“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韩冲儿说:“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徐萌儿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韩冲儿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徐萌儿答不上来,这一轮韩冲儿胜出。接下来,江、花、月、夜四字,二人各有胜负,韩冲儿胜了花字和月字,徐萌儿胜了江字和夜字。结合评分,韩冲儿胜了三个字,徐萌儿胜了两个字,韩冲儿取得飞花令的胜利。
她问道:“李丹,现在该你评判了,到底谁是胜者谁是负者,谁应该退出?”
徐萌儿一笑置之,并不插话。李丹搔了搔头说:“不好意思,夫人此前说过三打两胜,可第一局不分胜负,围棋和飞花令又各胜一局,所以战果是一胜一负一平,平分秋色,不分胜负。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夫人,你是原配,她是二房,而且我保证此生再也不娶别的女人了,我李丹有二位神仙姐姐足矣。”
“足你个头!你是不是早就设计好了的?我告诉你,既然要赌就必须分出胜负,你再加赛一局,比如比试拳脚功夫如何?”
“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局两胜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主意,可不是我的鬼点子。事已至此胜负难分,你二人就听从命运的安排吧。各位客官说是不是呀?”
“对呀,李丹这样的少年英雄,二女共事一夫也不是稀奇。”杨彪站出来说。罗幕也说有理。
“你二人怎么来的?看热闹还不算,还要拆我的台啊。”韩冲儿气呼呼的说。
罗幕说:“嫂嫂,我二人本来在朱雀街游玩,忽然听说鸣凤客栈有好戏看,就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为什么要帮外人说话?”
“嫂嫂,你本来就不该去青城山修行,错在你自己,怪不得这位徐姑娘。不嫂子!要怪也只能怪你丈夫,怪不得她。”
“你们都是一号货色,但我是不会接受这个结局的。徐萌儿,你不妨也画出个道道来,咱们不再三局两胜,一局定胜负如何?”
徐萌儿冷笑道:“赌来赌去又如何,你既然容不下我,我也不勉强。我只要我的玉龙宝剑,这可是他一年前答应送给我的,我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你看着办吧。”
“你这是无理取闹!”
“别吵了,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咱们去找可以做主的人去,不要再赌了。”
“找谁去?”
“跟我来便知。”
李丹毕竟是天尊转世,灵光一闪,想出妙计。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爱同心
李丹,韩冲儿,徐萌儿一起来到秦王府,请李世民定夺。李世民正在与长孙王妃在后花园下围棋,他没有让李丹久等,而是恩准李丹即刻进见。李丹施了施礼,非常谦卑的说:
“对不起,秦王殿下,我被两位女神纠缠的无处可逃,所以来请殿下定夺。这是我的私事,本不该来打扰殿下,但是我保证,日后殿下若有差遣,在下定当竭尽所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世民笑道:“不妨事,你是我的爱将,我为你分忧也是应当的。但是我没听清楚,你有两位女神,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想斩断情丝,两位都不搭理,还是两位都娶,或者是只要其中一位?”
李丹把他与韩冲儿与徐萌儿的风流债简述了一遍,最后说他要的是两位而不是其中一位。
长孙王妃笑道:“这事于情于理都不通,这是你三人的私事,秦王若插手名不正言不顺的。你一个大男人,应该拿出点魄力来解决此事。尤其是韩冲儿,本来就是她不对,非要跑到青城山修炼,这才给了徐萌儿可乘之机,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如今赌局胜负未分,她又不肯罢休,非要折腾到底。依我之见,不如你跟她摊牌,必娶徐萌儿,她若不服,可以继续去青城山修炼,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想不通就永远别回来。”
长孙王妃为人宽厚大度,对韩冲儿的泼辣与斤斤计较很是看不惯,所以竟提议放逐她。李丹很是尴尬,虽然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反驳。李世民看在眼里觉得很是有趣,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王妃说的有理,这事我管不了,还是你自己定夺吧。既然她二人谁都不肯让,你索性一甩袖子两个都不要,看她能怎样?如果你难以斩断情丝,我再给你做媒,把秦叔宝的外甥女许配给你,如何?”
长孙王妃忍不住哈哈大笑。李丹不知秦王在调侃,只好说:
“既然殿下不愿管,那我就不勉强了,但是说媒就别提了,我正烦着呢,为何要自讨苦吃?”
秦王见他信以为真,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丹呀,李丹,你可真是个直肠子,太好糊弄了,怪不得摆不平自己老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说真的,虽然王妃说的有理,但我见不得爱将受苦受难与两头受气,行,我就帮帮你吧。麻烦是我惹的,若不是我帮你物色聂小云,赵倩二侍女,韩冲儿也不至于离家出走,闭关修炼。放心,待会她二人进来了,你见机行事,别搞砸了。来人,将韩冲儿徐萌儿二位夫人请进来,上茶!”
过了约几分钟,韩、徐二人惴惴不安的进来了,给秦王夫妇行了行礼。
长孙王妃笑道:“果然是二位女神呀,李丹刚才说二位夫人如何美貌聪明,我还不服,算我没见识,坐下喝茶吧,边喝边聊。”
接下来长孙王妃问韩冲儿这一年闭关修炼究竟如何,有何感慨?又问徐萌儿出家前生活如何,出家以后又如何,还俗后又如何?二人一一回答,毫无隐瞒,也不添油加醋。
最后长孙王妃感慨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做女人就是难,可是为了家庭和睦安宁,女人做出牺牲又是本分。好了秦王,情况已经摸清了,你就定夺吧,这二人谁胜谁负,全凭你的旨意。”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这不是谁去谁留的问题,要么两人都留下来,要么两人都离去,你们三人各走各的路,我再把秦叔宝的外甥女许配于他,此外别无他法。”
韩冲儿气呼呼的说:“都离也行,但是不能让李丹占的便宜,又与秦叔宝的外甥女苟且偷生,逍遥快活。”
李世民问道:“这么说来,夫人是想去青城山闭关修炼喽,你觉得与李丹的夫妻情分就算断了,你可要想清楚。”
“对呀,他一错再错,不顾夫妻情分,我已忍无可忍,再陪他过一夫二妻的生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各奔东西都去修炼。这样才是最好的交代,对得起上天,对得起地,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人。”
李世民又问:“徐夫人,你可赞同?三人都去修炼,老死不相往来。”边说边眨了眨眼。
徐萌儿会意,立即说:“不行,李丹本不是世外之人,不宜修炼。既然如此,必须留一个人陪他,我不想跟韩冲儿争,但是玉龙宝剑是他早就答应送给我的,我只要玉龙宝剑。”
“也就是说只要拿到玉龙宝剑,你就回到普陀山定慧院继续修行,与李丹再无瓜葛?”
“对,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李丹永远都不能来普陀山,永远!”
“为什么?你是怕他再来纠缠你吗?”
“我不管那么多,但是既然要断,就要断个一清二楚,干干净净,不要留什么后患。我不学韩冲儿,她说去闭关修炼,却又回来;说一赌定结局,却又不肯罢休,要求再赌。我既然要走,就不打算走回头路。”
韩冲儿气炸了,怒道:“那你为什么要玉龙宝剑,这不是丢下钓饵,引李丹再去上钩吗?”
“我要的本来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要的是东西,而你要的是人,这有什么不公平吗?你别得了便宜便卖乖,剥夺我所有的权利,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论嘴上功夫,徐萌儿比韩冲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地位不同,她也只能有限反抗。
“那我要玉龙宝剑,把李丹让给你,你肯不肯?”
徐萌儿冷笑道:“此话当真?可别反悔!”
韩冲儿犹豫了,明知这样便宜的还是徐萌儿,她怎么肯,于是反问道:
“你不是说玉龙宝剑是你的吗?我不夺人所爱。”
“那么你只要人不要剑了?”
“不行,我们还是请秦王定夺吧,人剑不可两得,看谁得人谁得剑。”
秦王笑道:“我听清楚了也看明白了,韩夫人并不在乎得剑还是得人,但剑本来不属于她,徐夫人也不在乎得剑还是得人,但剑本来属于他,所以我只能如此判定——”
李丹连忙说:“殿下且慢,我知道你会怎样判,这对徐萌儿公平,她如愿以偿,对韩冲儿和我却不公平。她既想要人又想要剑,我两个都想要。所以我恳求殿下给一个最公正最合理的判决,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李世民点了点头,含笑道:“我明白了,其实韩冲儿并不在乎多一个妹妹共事一夫,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无妨,刚才我也说了,要么三人都去修炼,要么三人共居一室,合为一家人,别无他法。所以我的判决是韩、徐共事李丹,但前提是韩冲儿的原配地位不可动摇。徐萌儿今后必须温柔谦卑,不与她争斗,有什么事自由李丹解决,徐萌儿你同意吗?如果不同意,你可以退出这个游戏,那你也得不到玉龙宝剑,因为这是你主动放弃的。玉龙宝剑的主人是李丹而不是你。”
“Ok,justfine我就忍一忍,让一让吧。”徐萌儿含笑点了点头。
韩冲儿已解开心里的疙瘩,当即说:“我还有一个请求,请殿下恩准。”
“请说!”
“既然他二人早已结为夫妻,而她也只是孤身一人,并无家庭,所以大礼就免了。今晚在将军府内摆家宴,稍事庆祝就是,你看可否?”
“OK,justfine!”李世民笑道。
“哇,秦王殿下,你的英语比我说的还顺溜,都可以做英格兰的摄政王了,哈哈!”李丹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哎呀,李丹,我还要请教一下你对女神表白真情的时候用英语怎么说?”
“Iloveyou,!”
“okay!Iloveyou.那若是摄政王在庆典时,对臣民又该如何表示爱民如子的王者期盼呢?”
“Iloveyou,godblessyou。”
“OK,Iloveyou.Godblessyou.”
于是,李丹、韩冲儿、徐萌儿在将军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过了一个月,李当预感到秦王与太子的争斗必然会愈演愈烈,而他也势必首当其冲。不知不觉已过去一年,他该回去了。于是与韩冲儿、徐萌儿一起来到武当山。
在金顶,武当山之巅,他最后一次表白:“Iloveyou,godblessyou。”
然后闭上眼睛,手握玉龙宝剑,默念:“真武大帝,潜龙在渊,飞龙在天,长剑倚天,我要穿越至现代。”
霎时间,天昏地暗,云雾缭绕,他穿越回二十一世纪,成为那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沈立涛。
第一百三十五章 涛声依旧
沈立涛穿越回现代,醒来时在家中的书房。他坐在写字台前,眼前的一切由迷茫逐渐清晰,桌上是他用了才三个月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本他尚未看完的书,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他打开电脑,电脑没关,只是合上而已,他按了一下回车键,电脑却没有反应。他又连续按了两下,电脑黑屏,然后显示对话框,让他选择重启或关机,他不假思索选择了重启。然后电脑又弹出一个对话框,问他是否升级windows操作系统。他还是不假思索选择升级,不到一分钟,电脑提示windows7安装成功
他迫不及待的点开word,里面是他的毕业论文《狂野与诗意的边缘——论百年孤独的艺术世界》赫然在目,他饶有兴趣的读取了自己的论文。
“变现实为幻想而又不失其真,就是魔幻现实主义的艺术特征,也是《百年孤独》浓厚色彩,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狂野与诗意的边缘游刃有余,甜美飘逸、跌宕起伏,这一高难度的艺术风格成了他的拿手好戏。”
“你在干什么?傻儿子!”
陈小冉站在书房门口,手中端着果盘,上面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和数十颗樱桃。
“哇塞,妈!你来的正好,渴死我了。”
沈立涛站起身,冲母亲做了一个又呆又萌的鬼脸,最后还伸了伸舌头。他没有扑到母亲怀里,因为她双手都没空。
“你有多久没喝水了,死哪儿去了?”母亲走过来把茶杯放在写字台上,又拿了一颗樱桃送进他口中说,“先尝尝这樱桃,刚从水果店里买回来的,智利进口的,还挺便宜,18块8一斤。你小子真有口福,一回来就能吃上这么鲜嫩可口的进口樱桃。哎,我问你,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公司学校我都去过了,我还拿了你的手机,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都说不知道。你是不是走火入魔,躲到深山老林修炼去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要道你的书房和卧室看一看,期待奇迹降临。还好,今天你真的回来了。”
陈小冉仔细端详儿子,满脸都是慈爱,然后说:“乖儿子,让妈妈抱抱,你可想死我了!”
母子俩幸福而甜蜜的拥抱在一起,母亲热泪盈眶,儿子只是有些哽咽。过了好一会儿,沈立涛问:
“哎呀,妈,你先告诉我今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
“今天是2004年的重阳节,10月22号,星期五。儿子告诉我,你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因为吴灿不理你,你想不开?”
“哎呀,妈,哪有这么邪乎,我就是玩了一个游戏。”
“游戏,什么游戏?”
“穿越呀,时空隧道,平行空间,你知道的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是唬人的玩意儿,我压根儿就不相信。”
陈小冉并不是特传统的大妈,作为天尊的母亲,她有许多傲娇的品质,比如共情能力,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但是穿越,必须亲历才能百分百相信。
“你看,妈,我说的真话你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告诉你吧,我穿越回了大唐,还跟秦王李世民做了朋友,他还——”
“打住打住!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既然都是李世民的朋友,那荣华富贵,金钱美女,荣誉地位,哪一样不是唾手可得,你还回来干啥?”
“妈,你这话我不爱听,说话要凭良心。别说我沈立涛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风云人物,我家中还有孤苦伶仃的单身妈妈呢。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可在心里对母亲可是百分百的孝顺。父母在,不远行,妈妈在,要早归。我这心里门儿清了,你别埋汰我。”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穿越回大唐?而且一走就是100天,公司都丢下不管了,还有那一群眼巴巴盼着你结婚的女神,你于心何忍。”
“100天呀,我还以为是一年呢,看来平行世界跟现实世界并不是完全平行的。妈,我就是图个新鲜,因为我从来没玩过穿越,所以我想试一试。而且大唐正是我魂牵梦萦的古代文明巅峰,我去走一走,见识见识,亲历大唐文明的精华,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你要走先打个招呼呀,至少也要留下一张纸条,省得大家忧心如焚,都以为你失踪了。话说回来,你干嘛在毕业典礼上玩失踪?这不是向宁都师大宣战吗?还嫌不够丢人。”
她又瞪了瞪儿子。说实话,她一直怀疑是宁都师大有什么猫腻,让一位风云人物无缘无故失踪。但她并没有去公安部寻求帮助,她知道儿子不是混小子,迟早会回来。
“哎呀,妈,我这穿越也是兴之所至,金石为开,不是有预谋的。因为我不想离开大学时代,因为我怀旧,所以我才要穿越回古代。”
“嗯,你有谱!喝茶呀,刚刚不是说渴死了吗?”
“就是!你要教训我,先让我喝杯茶,行不行?”
陈小冉瞅着儿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说,“还好没发烧,我再问你,你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进来的?我这一个钟头一直在客厅忙活,怎么没见你人影呢?”
沈立涛喝了好几口茶,才慢吞吞的说:“你这话等于没说,我这是穿越,跟魔术一样,难道还要从大唐的长安坐车回到宁都?一眨眼的事,口中念念有词,求真武大帝显灵,一切都OK了。Justfine,anamazingjourney.”
“哇儿子,还真有穿越这种事呀!告诉我怎样才能成功穿越,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穿越,只要对神明心怀敬畏一心向善?”
“怎么你也想试一试?”
“对呀,我想穿越回宋代,最好是北宋苏东坡那个时代。”
“什么苏东坡!你想嫁给他吗?我告诉你,现实中的苏东坡跟前夫沈铭德没什么两样,也是逃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更何况是宋代。你省省吧,陈小冉,在21世纪受了伤还不够,还要跑到北宋去受罪。”
“我问你,儿子,一个人要是穿越了,他的身份是怎么定的,是完全凭运气呢,还是凭神灵的旨意,或者自己求神灵安排一个好角色?”
“妈你怎么这么庸俗呀?如果都像你这样求神灵安排,那我干嘛不变个李世民试试?什么逻辑,所谓穿越,全凭你的造化,能不能成功也要看你的修为和神灵的意志,他不帮你,你求100万遍也是枉然。”
“我知道呀,那你告诉我,我是应该求真武大帝还是普陀山的观音菩萨,或者泰山的碧霞元君?我不是去过泰山吗?没准碧霞元君看中了我,欣赏我,可怜我,愿意帮我一把,你说是不是?”
“你总算有点头脑,但我告诉你,修为不到,穿越成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而且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我建议你三思而后行。等什么时候你厌倦了现代人的生活,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又不孝顺,你或许可以试一试。不过不能在家里试,最好跑到泰山去,有碧霞元君,成功的把握大一些。”
沈立涛知道母亲没这么大胆,因此只是安慰她,让她能睡个安稳觉。
“真的?儿子,我真的可以试一下吗?”
“对,但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当做玩游戏,更不能不自量力,求神灵安排什么角色,这可是大忌。”
“嗯,我明白了儿子,那你告诉我,你在李世民手下是个什么角色,是将军还是谋士,我估计——”
“妈,你这好奇心也太重了,穿越是神迹,天机不可泄露。我刚才跟你说了这么多,事实上已经上了真武大帝的黑名单,他再也不会帮我了,所以我只能求别的神灵帮我。除非你出身高贵,有许多高级神灵愿意帮你,明白吗?”
沈立涛为了打压母亲的好奇心,不得不撒谎。其实他知道,以天尊的身份,一年穿越一次都不是问题。
“哦还真是这么回事,行,我明白了,我不求别的神,我就认准了泰山的碧霞元君。她法力无边,大慈大悲,一定会帮我的。行,我就不难为你了,但是我希望你给妈妈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你再也不玩穿越了,除非真武大帝降下旨意请你穿越,好吗?”
“ok我发誓!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什么时候都不能逼我结婚,更不能给我包办婚姻。”
“打住,难道你这辈子不想结婚吗?”
“什么呀,我又不是独身主义者,我只是需要慎重考虑,而且我这辈子只结一次婚,一旦结婚就永不离弃。”
“那你选中了意中人没有?”
“什么呀,你还没答应我呢。”
“行,我答应你任何时候都不会逼你结婚,更不会包办。”
“Ok,妈,虽然我真心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但是我作为儿子绝不会逼你与某某某结婚,你放心好了。”
“OK,那你能不能再答应妈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别得寸进尺呀。”
“我知道,不是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是要过安稳的人生,必须有儿女,有亲情,有爱情,所以你答应我至少生两个孩子,最好是一儿一女,而且——”
“妈你这太过分了,不过我答应你,一定生两个孩子,而且把他们培养好教育好,成为人中龙凤,国之精英。”
“这就对了嘛,还有我能不能——”
“妈你别太过分了,我一回来你就给我上紧箍咒,还有完没完?去做饭吧,我饿了!”
“行,儿子,稍等,马上就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咱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沈立涛兴奋的巡视书房,终于发现玉龙宝剑就挂在靠门口的书柜旁边。他欣喜的抽出宝剑,低声说:“多谢真武大帝,我一定信守承诺,每三年拜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