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陈大终于被惩罚了
方茹茹仔细转了绣庄一圈,觉得现在的院子还是太小,东西太多了。
又去附近的巷子转了转。
这条巷子基本上都是些小作坊,有染坊,有布庄等等,集齐了整个服装行业的上下游产业链。
而且小作坊人多物杂,院子里乱糟糟一片,巷子里也被堆了一些东西,杂乱不堪,这些东西都是些易燃物品。
若是一不小心走火,火势将会迅速蔓延,牵连其余院子。
在古代也没有什么消防措施在火灾发生时可以及时救火,加上巷子那么乱,逃生通道被挤占,那么一场火不仅会造成巨额的财产损失,说不定还有许多人会葬身火海。
方茹茹皱眉,又想到了找唐霄汉,可是衙门的职责似乎不管防火防灾这类事情。
更夫更没有职责管这些事情,仅仅起了报时,提醒防火防盗的作用。
看来她又要建议姚县令了。
姚县令这边美滋滋。
他坐在椅子上,把手里的绣卷左看右看,一会儿挂在墙上,一会儿又收起来放在多宝阁上。
怎么弄都不得心意。
那绣卷是他惩治钱来赌坊的小混混欺压百姓,市集上众人筹钱定做的。
上面绣了几个大字,写道:”白山良官,百姓之福“
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白山县有他这样忠君为民、公正廉明、明察秋毫的好官,是她们的福气!
姚县令不禁沾沾自喜。
最后还是决定,把房间最显眼地方的山水画换下来,让人小心将这幅绣卷挂上去。
姚县令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人,您要查的事情水落石出了。”唐霄汉走了进来来,禀告道。
“哦?”姚县令立刻转身问道,“那你说说,是谁那么大胆子背地里诬陷本官受了钱来赌坊贿赂?”
唐霄汉回答:“回大人,是陈大。钱掌柜贿赂陈大,承诺他们在市集上收来的保护费五五分赃。这些年陈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有人敢来县衙告状,就会被钱来赌坊的混混在县衙外打一顿,还由他亲自出面以你的名义,恐吓告状的百姓回去。”
“好呀!这个狗胆包天的陈大!”姚县令怒目圆睁,大手拍在桌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在门外被押住的陈大听见这丈势吓得腿发软,被人拖着进去。
姚县令觉得心中怒火冲发,看见陈大那副鬼样子,上前在他胸口踹了一脚。
陈大被揣得生疼,捂住胸口,爬起来连连求饶:”大人饶命啊,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绕了我吧!“
”哼,好你个陈大,还敢说跟了我那么多年,你说说,你到底得了多少不义之财?竟然还敢在外败坏本官名声!“姚县令怒喝。
”没有……没有多少……就几十两银子……“陈大唯唯诺诺回答。
”几十两?几十两怕是够你挥霍了吧?“姚县令冷笑着,”你平时借我名号在外狐假虎威,数次得罪人我都没有严惩你,就这样你还不知足?还要鱼肉百姓,败坏我的名声,真是岂有此理。”
“唐霄汉!”
“属下在。”
“把陈大收押牢狱,同时他的家产按照大周律法,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大人饶命,我冤枉的……放开我……”陈大大叫挣扎着。
身旁的两个衙役却像拎小鸡一般,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恰好方茹茹也来了,路过时看见陈大被拖走。
陈大看见方茹茹,眼睛瞬间瞪圆,“你这贱妇!定然是你跟唐霄汉说了什么,才害得我这样!”
他那日看见方茹茹上衙门找唐霄汉,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第二日钱来赌坊的混混给他送钱的时候,他们就被抓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定然是这个贱人说了什么,一直记恨着他,他才被抓的!
嘴上越发地不干不净,大喝着:“大人你不要信啊!她和唐霄汉是奸夫……”
”啪!“
”夫“字刚好出口,一声巴掌清脆有力同时响起。
陈大被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倒在地上不知天地为何物。
被扇的那侧脸颊瞬间隆起五个手指印的血痕,陈大倒地甚至还抽搐着吐出了鲜血和一颗牙齿。
陈大见牙齿都被扇掉了,哀嚎道:”我诅咒你,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方茹茹本来也在气头上,一时气血上涌才扇了他一巴掌,见陈大这样,心中又惊又怕,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巴掌能有那么大力气,也很担心把陈大一巴掌扇死。
但见陈大还能坐起来,生龙活虎地继续骂,方茹茹瞬间就把这个担忧甩到脑后。
捏起拳头靠近陈大。
陈大把脏话收回口中,惊恐地瞪着方茹茹,坐在地上用腿蹬着后退,向周围的衙役求救:”救命啊!你们就让她这么活活把我打死吗?“
”陈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被抓了起来,但是和你打了几次交道,我猜,你大概是因为贪污受贿或者随意欺压百姓,被压起来的吧?你这叫罪有应得!还有下次再让我听见你满嘴喷粪,小心我让你一辈子待在粪坑出不来!“
第一次和陈大见面,是他带着姚县令来黑白颠倒打人事件,第二次打交道又是他诬陷,这样恶吏不被关起来,谁被关起来?
方茹茹的话犹如恶魔之音,萦绕在陈大耳边,他被吓得不敢说话,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陈大被拖了下去后,方茹茹和姚县令一起坐着喝静心茶,县令夫人在一旁沏茶。
姚县令喝完茶对方茹茹赞赏道:“今日的事情还多亏你给霄汉的说,不然我还不知道陈大一只背着我做这些事情!你有一双慧眼啊!”
方茹茹忙摇头,“姚大人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是我家小弟为集市的阿公阿婆打抱不平,这份赤子之心才值得称赞。”
姚县令大笑,“自然,你也该被夸,你家小弟也该被夸!”
“其实大人可以暂时放下繁杂的公文,出去走一走,也能发现,我只不过占了人闲的便宜。”
方茹茹这一夸又夸到姚县令的心坎里了。
不禁向方茹茹抱怨道朝廷给的公文规矩太多,他有一个师爷帮着处理也弄不完,又和方茹茹聊到白山县还有哪些问题。
第一百零八章 醉酒的李润是撩人高手
方茹茹顺势提出这次来的目的:“大人,其实我发现我们民宅和作坊分得不是很清楚,作坊人多物杂,若是天干物燥不小心走水,又或者作坊的人用火不当,那火起来可是很快的,而且也难以及时扑灭,对百姓的生命财产产生了巨大威胁。“
姚县令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就问:”那依你之见如何处理得当?“
”还是要请县令大人,拟告示一番,将此规则公之于众,并派出人宣传规则和防火,并联合当地有威望的人协助我们做好这个事,将那些不规范的规范了,整治结束后,又派出人检查,若按照要求来了,我们可以送点东西,或者将他们的名字张贴在光荣榜上,没有按照要求的来,小小地惩罚一下,比如说扫大街两日,责令继续改正。当然我们白山县太大,不如就从我们那片开始,如何?”
姚县令抚掌大笑,赞叹道:“李夫人,你有治世之才啊!若是男子定然与李举人不相上下!”
县令夫人本来一直听着她们谈话不做声,突然插嘴道:“茹茹身为女子也不比李举人差半分!”
姚县令听见自家夫人这样称呼方茹茹,心里了然,这是夫人的好友了,说话可注意着点,于是开口打圆场说:“是,是,夫人所言极是,李夫人乃是巾帼不让须眉!与李举人势均力敌,天作之合!”
县令夫人听着这乱搭的赞语,不禁微微一笑。
姚县令察觉到这一笑了,夫人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自刚才方茹茹一来就挂着淡淡的微笑,难道最近夫人开心的秘诀是夸赞方茹茹?
方茹茹听着这夫妻俩的对话,被夸得脸色绯红,低声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翻了李润的几本书,借抄书中的办法而已。“
“李夫人不必自谦,本官已经决定了,就照你说的去办,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就交由你与唐霄汉说清,本官全程配合。”
第二日,白山县商会的会长亲自来了那片巷子,与官吏一同进入作坊宣传整改。
看着被弄得干干净净,整洁无比的街道和巷子,方茹茹心安了。
同时白山县掀起一场整改热潮,人人热情似火搞卫生和安全,欢迎官吏到家中检查,邀请参与评比的家庭来参观,只为了上光荣榜。
一时间官民和谐,安全白山的美名,甚至还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姚县令还被随意夸了一句”有治民巧思“。
姚县令通过同期的书信得知自己被皇帝夸奖了,高兴坏了,觉得方茹茹真是自己的福星。
于是让县令夫人特意邀请方茹茹一家来府上吃饭,准备和李润彻夜长谈有关如何让白山县变得更好的对策。
李润一家人听闻姚县令的盛情邀请自然欣然应允。
席间气氛融洽,姚县令一个劲地向李润敬酒。
李润推辞不过,喝了两杯就觉得不行了。
“李兄啊,你和尊夫人真的天生一对!一个一个,都那么有才思。”姚县令显然已经醉了,整张脸红似猪肝,和李润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李润被姚县令灌了一杯又一杯,脸色不变,口齿依然清晰:“谢过姚大人,我与夫人却是一见钟情,情定三生。”
情……情定三生?
方茹茹听着,正好吃一道炒青豆,那青豆差点卡在她的喉咙里。
李润连忙甩开姚县令的手臂,凑到方茹茹身旁拍背顺气。
县令夫人见姚县令越喝越多,赶紧叫停。
“不,不,不醉不归……嗝!”姚县令打了个饱嗝,拉着李润的袖子说:“来来来,陪我喝……喝……酒!我与李兄要秉烛夜谈治世之道!”
县令夫人命人把县令拉下去休息,向方茹茹和李润道歉,又安排马车将两人送回李家。
李润路上满身酒气,仍然面色不变。
只是他一直和方茹茹十指相扣,一开始方茹茹还觉得李润今天在外人面前还怪高调的,上车后他还是一直握着,都把方茹茹手捏出汗了,滑叽叽的难受极了。
“润润,能把手放开一下吗?我手不舒服。”
李润看了她一眼,嘴唇弧度微微向下弯,表示他不愿意。
“你先松开吧,待会儿到家你爱抓什么抓什么。”方茹茹无奈地说。
李润还是不肯放手,另一只手突然把她抱在怀里,死死地把她的头埋在胸膛里,就像要揉入骨血,永不分离一般。
方茹茹感觉自己要被李润勒死了,她不会世界上第一个与丈夫拥抱窒息的女人吧!
奋力一推,竟然把李润推到马车另一边。
林润头被撞了一下,闷哼一声,还是没晕。
但总算正常了。
方茹茹仔细扒拉李润脑袋,没看见出血,才喘了一口气,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李润抬头看了看方茹茹,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原来他喝醉不上脸啊。
方茹茹心里吐槽。
“你以后不能再喝多了!不然一直和别人十指相扣成什么样子!”
李润又抬起头看着方茹茹,眼睛眨了一下,开口道:“我只会和你十指相扣,不会抓错的。”
听见这话,方茹茹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会撩了!
醉时撩人水平更高?
这才是真实的李润?
方茹茹只能这样想,她还不够了解醉酒后的李润。
马夫帮方茹茹把李润扶下来后,想把李润送到门口的,被方茹茹招呼早点回去了。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方茹茹伸出双手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李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脖子,一步步慢悠悠地跟着她往前走。
李家人没睡的都来接李润了,张氏特意让马婆子煮了醒酒汤。
喂了李润喝下,方茹茹才有时间打水来给李润擦洗脸颊。
背过身时,李润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从她背后将她抱住,她一个不着力,和李润双双躺在床上。
李润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还有淡淡的墨香味,将湿热的呼吸吹进她的耳朵,让她耳朵痒痒,心痒痒。
她听见李润在她耳边委屈地说:“对不起,我怕我醉了,你就消失不见,就像你来时悄无声息,离开时也无人知道,那么明天的你还是你吗?”
第一百零九章 庄子上有个姑娘叫小娥
现在李润倒在床上,而方茹茹被李润双臂收拢,紧紧,完全倒在李润身上。
这个动作奇怪又好笑,方茹茹不舒服地挣扎着想要起来。
李润顺势侧身把,两人侧躺,他把头枕在方茹茹的颈部,温柔地蹭着。
方茹茹被李润这动作弄得痒酥酥的,忍不住扭动身躯,试图挣脱。
“夫君啊~该歇息了,你快点松开。”
李润闭眼不理,将她抱得更紧,喃喃反复问道:“你不会走,对不对?”
“你醉糊涂啦!”方茹茹哭笑不得。
“不,我没醉,我很清醒,我很喜欢你。我要你承诺,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两人贴得极近,方茹茹听见李润闷闷的声音,通过去骨头的震动,传到了她的耳朵。
李润醉醺醺的告白,让方茹茹心里酸酸甜甜的。
郑重回答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前提是你没有做错事。“
“我绝对不会做错事!我保证。”
李润用力的发誓,然后又沉默了。
“我知道了。”方茹茹也不催促他,任由他静静地抱着自己。
一只等到身后的人呼吸平稳,方茹茹才轻轻逃离他的怀抱,将他在床上摆好,盖上被子。
第二日,李润虽然昨晚醉得厉害,但还是准时醒来,急忙收拾了去书院。
昨晚对方茹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他其实早就担心了,昨晚借着酒意问了出来。
两人没再提过那晚的事情,但彼此之间感情更如胶似漆了。
自得到孙大夫的游记后,方茹茹每日一有空就勤打坐,感应传说中的真气。
她也不断回味着那日扇陈大的一巴掌,好似有一股气从丹田腾起,随心而动,力量就那么汇聚到手掌,自然而然地使用了出来。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的假想,方茹茹趁着没人的时候,有事没事就对着树叶、茶壶挥掌。
可是树叶、茶壶依然纹丝不动。
她不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游记看多了魔怔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借尸还魂,又亲眼见过轻功。
如果孙大夫的方法不错的话,她能使出来也不奇怪。
在盛怒的情况下,激发人的潜能,一巴掌扇飞一颗牙手还不疼,也许这就是内力的神奇之处。
方茹茹决定放平心态,她把每日的打坐练习想象成冥想和瑜伽。
都是为了锻炼身体,长命百岁,不是为了学轻功。
那些疑虑统统消失。
秋分已过,天气转凉,白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这日林娘子和李沅因为要赶工,决定在绣庄上过夜。
方茹茹想起庄子上的水稻早就晒好脱粒,佃户把白米储存在庄子上的仓库里,上次拉的米吃得差不多了,可以又新拉两袋回来。
而且庄子上还有一个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她早点去的孩子。
于是趁着天色明亮,向林娘子借了小灰后,为了轻便简行,方茹茹没套上板车,只在小灰背上搭了个布兜,就牵着小灰直奔庄子去了。
白山县在大周南方,气候也是南方的,因此这里的树多是落叶阔叶树木,秋季的时候仍然有许多绿油油的树木挺立道路两侧。
方茹茹把小灰缰绳放在小灰的背上,自己一个人背着手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
小灰乖巧地在后面跟着。
这样的景象,在人牵着牲畜的路上格外奇异,不少人都打量着一人一驴。
一直走到城外更偏远的地方才没有行人。
这里有一片银杏林,银杏树叶子掉了许多,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银杏叶,入目是一片金黄的颜色,赏心悦目极了。
一人一驴踩在干燥金黄的银杏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方茹茹突然玩性大发。
选中一棵银杏树,站在离它不远的地方,然后在小灰面前动作标准地扎了个马步。
双目闭上,又缓缓睁开,双手在空中画圆,然后方茹茹双手使劲向前一推。
银杏树连一片树叶也没落下。
小灰似乎不解方茹茹为何要这样,低头嗅嗅满地落叶,试图在里面找到吃的。
”哎。小灰走吧,白果臭死了,不能吃。“
方茹茹拉着小灰重回道路,又走一会儿就到庄子上了。
庄子上住了两家人,老周一家都在地里侍弄蔬菜,吴家大人也在地里,路过时打了声招呼说是拉两袋米,不必放下手中的活,一人来到了院子。
只有吴家的一对儿女在家。
吴小娥让方茹茹进去坐一坐,以为方茹茹有什么事情要找父母商量,就说她和弟弟马上去找大人。
方茹茹连忙拦住她:”我是来拿两袋米的,给她们说了的,拿完就走,你不用去找她们。“
吴小娥听见后有些遗憾地哦了一声。
方茹茹知道吴小娥在期盼什么,但就想逗弄一下这个腼腆的女孩子。
存放大米的仓库是院子里一间单独的房间。
房门上锁,方茹茹从腰间取下钥匙。
她总共有三把钥匙,因此随身带着也不累,从中辨认出开仓库的那把,然后把门打开。
水稻谷粒和大米独特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有好数个木头大桶,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米。
方茹茹用斗把米取出来装进麻袋,让吴小娥姐弟俩看清楚自己装了几斗米。
这些米虽然都是李家的,但放在庄子上的仓库里,当初进库时称了多少斤的,主人家取走多少都要记录好,免得到时候扯皮。
两个麻袋装得七分满,口袋口子绑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整体。
方茹茹和吴小娥一人抬一头,让小灰托好了米。
吴小亮小小一团,留着鼻涕也想帮忙,被吴小娥喊住不要过来捣乱。
米袋放好后,吴小娥站在门口见方茹茹要走了,磨磨蹭蹭想要说什么,手指在木头门框上掐出了指甲印还是没开口。
方茹茹动作慢吞吞地,有心逗一逗吴小娥。
她知道吴小娥这孩子,害羞腼腆又朴实,不逼一逼是不敢主动开口的。
转过头见吴小娥倚在门边,她故意停下脚步说道:”小娥,我走了!“
吴小娥见方茹茹真的要走了,急得蹬脚,她不知道下一次见到方茹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一时激动,大喊着:”夫人等等,我还有事!“
”哦?还有什么事呀。”方茹茹问。
第一百一十章 被绑架了
吴小娥顿时脸红了,紧咬着嘴唇开口说:”上次听济少爷说绣庄在招收学徒,我绣的帕子让他带给夫人瞧瞧,不知道夫人收到没有?“
方茹茹笑了笑:“原来你要说这事呀,你绣的帕子我给绣娘看了,绣娘说虽然绣工一般,但还是有天分的。“
吴小娥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谢谢夫人夸奖。“
”不客气。“方茹茹笑容温婉,”那我先走了啊!“
说完,她朝着吴小娥挥了挥手。
吴小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再次追问:“夫人,我想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到绣庄学习?“
方茹茹笑眯眯地说:”当然有的,前段时间绣庄忙着评比,所以才没抽出空告诉你。“
吴小娥闻言高兴坏了,她也可以学门手艺了!
随后方茹茹和吴小娥约定,今晚她收拾好东西,明天有人来接她去绣庄。
吴小娥听了,欢欢喜喜和方茹茹告别。
方茹茹路过天地时,给吴家两口子说了,她们听了也是高兴得没法,激动得简直就要在地上给她磕头谢恩了,方茹茹连忙制止。
要知道拜师学艺要花不少钱,学成归来又要花很多时间,对于她们这样地里抛食的农民来说,送子女去学门手艺不容易啊!
如今有个不要钱还包吃住学手艺的机会,简直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周家三父子看着也是有些羡慕嫉妒,为啥他们都是男子啊!
方茹茹和小灰不紧不慢地走,又来到了那片银杏树林。
路边有一个高大的男人靠在马车边,身穿粗布黑衣,头戴斗笠,身上的黑布围脖子半罩着脸,气质凌厉,有股凶煞之气,似乎在等什么人,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方茹茹警惕起来,庄子这附近的地都是她的,只有周、吴两家佃户住,荒郊野岭的,来的时候没看到人,为什么恰好她出来就有一辆马车和一个男人?
而且这辆马车看起来朴实无华,就是一俩十分普通的马车,但车轴上沾满泥土,车厢和马身上都沾着干燥的泥点子。
最近秋高气爽,天气晴朗,白山县都没有下雨,只能说明这架马车不久前曾经在雨幕之中在泥泞的山地奔驰而过,来自外地。
方茹茹离他越近,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就越强。
她面色不变放慢脚步,走到小灰一侧,从搭在小灰背上的口袋中握住菜刀。
变故突然发生,那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围了上来。
速度远超常人,并且还运用了一点轻功。
不好,不是普通人!
方茹茹刚想掏出菜刀,一个手刀从背后袭来,她下意识躲避,手刀砍在她头上,脑袋上立马传来剧痛。
那个男人显然没想到方茹茹竟然能躲避他,立即欺身上前,一个利爪带着风直扑门面!
方茹茹抓住男人的手,顺势向前带,侧身躲开,男人失去重心差点向前倒下。
这一举动明显惹怒了男人。
方茹茹失去了反击的机会,眼见不敌男人,转身拔腿就跑。
小灰感应到危险,不敢上前,早就托着米扬长而去,独留方茹茹一人与男人恶斗。
方茹茹还没跑两步,头发被身后的男人抓住,只得向后倒。
有力的手刀还是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眩晕感立即袭击她的脑袋,她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男人将她就地绑好拖走,丢到马车内。
傍晚,一架不甚起眼的马车在离开白山县的官道上急速奔驰。
马车颠簸,方茹茹醒了过来。
感知到自己在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手、脚都被绳子死死绑住,眼睛被蒙上了黑色的布条,嘴巴没被封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嗯嗯呀呀地叫。
她试图爬起来,却感觉浑身乏力,像是被人下药似的。
尝试了几次没能爬起来,心里升腾起巨大的恐惧,她这是被人掳走了?
脑袋里飞速地思考,到底会是谁做的?
是陈大和钱来赌坊吗?亦或者是知道神保丹在她手里的人?或者是其他生意上的仇人?
方茹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要保存好体力,面对接下来的危险,尽快脱困。
马车又疾驰了一夜晚,直到天亮了才在一个荒郊野岭的大宅院门前停下。
男人上了马车,准备掀开坐垫。
方茹茹其实早就醒了,听见声响立即装睡。
男人将她粗暴地摇醒。
方茹茹只好呜呜地挣扎,声音呜咽可怜,似乎是在求饶。
男人没管,把她押到一个地牢丢了进去。
里面的女孩儿见到男人来了,害怕地瑟缩成一堆躲在角落。
男人离开后,方茹茹才被女孩儿们七手八脚地解开绳子。
方茹茹环伺一圈,这是一个半穴式地牢,明亮的光线从天窗透进来,照亮了整个地牢,三面砖墙,一面铁栅栏,地上铺着稻草,角落摆放着一个恭桶,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地牢里竟然挤了四个女孩,各个头发蓬乱,身上的衣裳也脏乱不堪。
”啊啊啊?“这里是哪里啊?
方茹茹同时用眼神询问她们。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你是被一个男人拖进来的。”离得方茹茹最近的女孩摇头回答。
“那我嗓子呢?”方茹茹捂住喉咙,用手指着。
“哑药十二个时辰就失效了。”
方茹茹是个哑巴,不能回答她们的话,就比划着问她们。
这里不包括她,有四个年轻女孩,一个成熟风韵的美人。
四个年轻女孩分别是,同样来自白山县武馆馆主的小女儿武灵儿,来自平洲首府平城的世家小姐解韵,还有她的丫鬟小如,另一个竟然是京城大官家中的小姐齐连莲。
另一个成熟风韵的美人就是阮泠泠一直苦寻的上一任第一舞姬,华嫣乐!
这些人身份各异,来自的地域也不是完全相同。
方茹茹从掌握的信息来看,对于凶手没有头绪。
期间有其他男人来送过食物,明显是些小啰啰。
女孩们取饭时还受到一番揩油侮辱,才顺利拿到饭食。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早知道就好了
哑药的功效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消失了,方茹茹可以说话,但的声音还是有一些嘶哑。
方茹茹发现,这里不止一个地牢,但关了人的就只有这一个地牢。
她们都是近七八天陆陆续续地被抓进来的。
方茹茹双手抓住天窗的铁棍,双臂用力,将整个身体都吊了起来,伸长脖子往外看。
天窗外面是一个平坦的空地,还有高高的围墙,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院子,右侧有台阶,台阶的尽头可能是房子,只是天窗的限制,方茹茹根本看不到台阶之后的风景。
坚持了一会儿,手臂酸胀,方茹茹跳了下来。
那些女孩们都在聊天,用往日的回忆冲淡空气中弥漫的恐惧感。
方茹茹坐在地上,靠着墙,心情不是很美好。
同样坐在墙边的华嫣乐开口安慰道:“其实我们已经比别人幸运了,虽然我们被关进了这种地方,但至少没有性命危险。”
华嫣乐年方四十岁,但保养得当,又没生过孩子,皮肤紧致白皙,没有一丝皱纹,因此看起来才三十出头。
方茹茹抬头去看她,“你怎么知道?”
华嫣乐叹息一声,说:“我来得最早,半个月前就被抓来了,在这之前,其他地牢里满满当当全是人,男女老少全都有,那些地牢里的人一般三四天内就会被清空,只有我们这个地牢有人才被打开。”
“而且我观察过,我们吃食比其他地牢好,会每日给我们倒恭桶,每五天给我们拿来干净稻草,这两样都是这个地牢独享的。”
“那说明我们这个地牢关的人都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等这么久,是有其他阴谋吗?”方茹茹沉思。
华嫣乐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把生死看淡的模样。
“华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方茹茹问。
华嫣乐微笑着说:“着什么急呀,反正又跑不掉。”
又对着她扬起眉毛说道:“我被绑架很多次了,你放心,就冲着我的名号,他们绑架我们也定然也不会只做些简单的事情。”
方茹茹听见华嫣乐的话,不知道放心还是担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华嫣乐不是一年前被皇帝恩典放出宫成亲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方茹茹忍住好奇,这是别人的隐私,没有问出来。
几个女孩还是叽叽喳喳地在聊天,但随着天色渐晚,地牢最后一丝亮光即将消失殆尽。
女孩儿们突然沉闷起来。
武灵儿遗憾地说:“当初我爹让我练拳,我偷懒逃避,早知道会被绑架,就好好练拳了。”
解韵在一旁撇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更郁闷了,我家可是武林世家,有真正的武学传承,可是我是个武学白痴,根本感悟不到真气,没有真气就没有内力,那些武林秘籍我都没有机会学,哎!希望我爹和我哥哥们快点找到我在这里,把我救出去。“
齐连莲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说:“你至少受爹娘疼爱,而我虽然是嫡女,但有个狠毒的继母,在家也不受宠,平日里只会画画绣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能逃,跑也跑不动的,若是能逃出去,我无辜失踪这些天,他们会认定我的清白没了,会被家里送去当尼姑。“
齐连莲的语气很伤心,她低垂下眼睛,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果然这一比较,大家都不再伤心自己,反而安慰起齐连莲。
解韵抱着她说:“齐姐姐你也不用太伤心,如果我们能够逃出去的话,我们会帮助你的,到时候你就跟我们走吧,我几个哥哥都尚未娶亲,我们家来了你这般知书达理的美人,他们一定开心极了。”
齐连莲掩嘴噗嗤一笑:“我要靠自己活着,才不把希望再一次寄托在男人身上呢!”
晚上,黑暗笼罩整个地牢。
晚秋的夜晚,湿寒露重,她们把所有稻草堆在一处,把外衣褪去,铺在扎人的稻草上,然后六个人挤到一堆,互相取着暖入睡了。
方茹茹经历了这两天的折磨,身心俱疲,躺在稻草上很快睡着了。
半夜朦朦胧胧醒了过来,耳边好像听到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她睡在最边上,轻轻一翻身就躺在了冰凉的地上。
耳朵贴在地上,这股水流声更明显了。
方茹茹又贴着墙壁,对比了一下两边的声音,墙壁那边更靠近流水。
她开始回忆曾经看到过的白山县地图,加上路上时间的推算,方茹茹心中有了推断。
这里应该是白山县旁边的赤水县。
大周南方有一条最大的河叫长河,自西向东流向,而赤水河是长河东部的一条支流。
修建燕水运河,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将燕水河与赤水河之间打通。
方茹茹猜想,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赤水河河畔某处,如果要逃跑,或许可以利用这条河流。,
方茹茹失踪了,李家上下全都乱成一锅粥,尤其是李润,更是焦急万分。
昨日小灰自己跑回了绣庄,背上依然托着米袋。
林娘子奇怪为什么没有看见方茹茹,帮小灰卸下米袋后,被小灰推向门外。
林娘子意识到方茹茹可能出事了,立即拉着李沅,一起跟在小灰身后。
小灰跑得很快,不听林娘子的喊叫,一旦慢一点就焦急地瞪着蹄子。
李沅一看小灰都要跑到城外了,立即在路边喊了一架马车,让林娘子坐上去,一起追小灰。
没想到小灰把他们带到了离庄子外不远的银杏树林,在那里打转不肯走。
没看到方茹茹,李沅和林娘子又去庄子上问,说是回去了。
小灰还是不肯走,被林娘子拴在马车上,强制带着跑。
路上有人看着小灰,说刚才看到一只一模一样的驴子居然自己托着两袋东西回城了,真是奇哉。
李沅听见,心里一咯噔,方茹茹怕是遭遇了不测。
李沅回到李家,没看见方茹茹,彻底心慌了,又去书院找到正下学回家的李润说明此事。
李润让李沅冷静,再去张氏的小饭馆找一找。
一旁的胡兰因表示可以发动家丁帮忙一起找。
一大群人找遍了整个燕水镇,遇到同样前段时间失踪了一个女儿的武家。
李润连忙直接找到了姚县令,姚县令直接派唐霄汉一拨人出城外寻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枯燥的绑架生活
又去了庄子上一趟,了解方茹茹那天的行程路线,向官道附近的农民打听。
李润将嫌疑锁定在了那辆由黑衣人驾的马车上。
武家人一听,也说小女儿武灵儿那日失踪时,也打听到有一辆由黑衣人驾的马车可疑地从武家那条巷子离开,于是认定掳走武灵儿和方茹茹的是同一个人。
当晚武家武馆二弟子、三弟子和李润三人,带上行囊,骑上马决定顺着官道调查一番。
官道直通赤水县。
于是姚县令写了一封书信,请赤水县县令帮助李润等人找人,又在夫人的催促下,用最快的信鸽把消息带去。
其实赤水县县令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平州知府书信一封,让他找一对来自平洲武林世家的主仆。
那对主仆不知道什么原因,拿了盘缠,偷偷跑出平城,乘船到了白山县,雇车来到了赤水县,但在赤水县就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了。
现在又接到了同样找人的信,赤水县县令恨不得再把赤水县翻个底朝天,把绑架人的坏人找出来。
第二日,方茹茹是被雨水吵醒的。
睁眼一看,发现窗外下起瓢泼大雨,劈里啪啦,打在铁窗上,像小鞭炮似地炸开。
华嫣乐几人排着队站在天窗下。
只见武灵儿和齐连莲一人抱住华嫣乐一条腿,华嫣乐就这样与天窗一样高。
然后华嫣乐把手伸出铁窗,任由雨水将手里的帕子打湿,扭干之后递给下面的解韵,解韵干净擦手擦脸,再递给小如,小如用另一面擦手擦脸再交给华嫣乐。
就这样每个人都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这一招实在是接地气。
幸好晚秋天气不热,不然大家一出汗,这通风性不好的地牢全是一股子汗臭味。
”这地方经常下雨呢,就昨天放晴了一天,今天又下了。“武灵儿抱怨着,和大家一起把稻草拖到离天窗更远的地方。
每次天窗下雨都会蹦进了不少雨点,把墙和下面那块地弄湿。
华嫣乐站在空地上,突然翩翩起舞,其他女孩见怪不怪。
武灵儿在一旁给方茹茹解释说:”华姐姐每天都要跳,一天不跳那感觉就没了。“
解韵则是端坐在稻草上盘腿打坐,小如在一旁有样学样。
武灵儿又解释说:”解姐姐学了真气功法的,每天早上都要感应真气,希望感应到真气,积攒内力,然后一掌把那个锁就打掉了。“
”内力这么厉害?“方茹茹吃惊,那锁可不小呢,实打实用铁做的。
“解姐姐说的,她家大哥哥内力身后,能一掌捏碎锁头呢!”武灵儿一脸向往。
齐连莲在身下随意抽了一根稻草,在手上编织出小动物的模样,编好后又拆掉,翻来覆去。
”华姐姐说大家都有事情做,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在困难面前要打败敌人,而不是打败自己!等华姐姐休息时,我也要练拳,如果我有机会报仇,我一定要把这群人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武灵儿恶狠狠地捏起拳头。
方茹茹也学着解韵盘腿感悟真气。
闭上眼,她好像真的感觉到体内有一丝气在游走,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不是游走在腹部,而是真真切切地能够转移到手臂,感受到手臂有一股力量注入的那种气。
方茹茹稳住心神,回忆起孙大夫游记中所写到的,当真气感应而出,就要归拢心神,将气引入丹田之中储存起来,积攒得够多时,真气才能触发内力。
六人的一上午就这样过了。
中午午睡一会儿,华嫣乐又将大家组织在一起聊天。
聊着又感觉无聊了,想要玩游戏,可这地牢里除了几根稻草,有什么能玩的?
众人情绪又有些低落。
方茹茹赶紧回忆起前世综艺节目以及单位团建的那些小游戏,想来想去,暂时只想到了真心话大冒险。
但是没有骰子,就把稻草扯成长短不一的几根,整理整齐后,把参差不齐的那一头握在手里,虎口露出来的是整齐的。
每个人挨着挨着抽,被抽中最长的那个人要向所有人问问题或者做任务。
大家第一次听这种玩法,瞬间来了兴趣。
几个女孩儿小心地抽出稻草又相互比较,不是最长的纷纷叹了口气。
第一轮刚好由解韵的丫鬟小如抽到了最长的一根,方茹茹抽到了最短的一根。
小如拿着长稻草,手心捏出了汗水,见众人看着她,话都不会说了。
哭丧着脸向一旁的解韵求助:”小姐,要不然你来吧!我不会!“
解韵拒绝,鼓励小如说:”很简单的,你可以你挨着问大家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小如还是一脸为难,”可是,我只是一个下人啊。“
在小如看来,她作为一个下人和众人一起玩游戏都已经僭越了,又怎么敢问问题呢。
方茹茹及时解难,主动提出将手里的稻草相互调换,第一轮由她做示范。
众人将方茹茹如此问,也学会了,第二轮很顺利地展开了。
是武灵儿抽到了最长的一根。
她首先向华嫣乐问起:”华姐姐,你这么美,又是第一舞姬,一定见过许多王公贵族吧,你能说一说一些京城圈子里都知道的八卦吗?“
武灵儿这个问得好,既问了八卦,又不是华嫣乐自己的八卦,满足了众人的八卦之心。
”那就讲一个吧,睿王你们知道吗?”
睿王?方茹茹皱眉,赵弗说李润亲爹是睿王,是同一个人吗?
方茹茹没有作声,继续听华嫣乐讲。
“睿王是皇帝亲弟弟,年轻时那是长得个玉树临风,潇洒帅气,同时他的性子也是个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人,这样身份,这般才貌,在京城中也曾是一代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但是他有一次出京城,回来后就带回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就是第一任睿王妃,她虽然是个平民,却生得异常美貌,听说见过的人都说它像仙女似的。很快她们成亲了,睿王也收起以前游戏人间的性子,专心待在京城寻了差事做,睿王妃也生下了孩子,但好景不长,燕国突然来犯,京城离边境又近,当时京中皇族都纷纷撤离到南方。”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心话大冒险
“可是在这路上,睿王妃却无故暴病,在路上西去了,孩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些年,睿王没有放弃寻找,他虽然后来续弦了,但仍然艰辛他的嫡长子还在世间,要把世子之位传个那孩子。”
“那找到了吗?”武灵儿听得入神,出声问道。
“还没有,但这下面的故事就是最离奇的。”华嫣乐用神秘的语气说道,所有人都被吊起了胃口,等着她开口。
“睿王身体不好,如今睿王妃的儿子也已经长大了,但世子之位睿王不肯传给他,所以啊,听见睿王找亲生儿子,不少‘流落在外的世子’找上门来,但睿王每次一听到消息,期待儿子回来时,有可能是他孩子的人在上京途中都会以各种各样奇怪的方式,嗯!”华嫣乐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被杀的动作。
众人嘶声倒吸一口气,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是睿王每次都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看见尸体后,他能确信那被杀的人是不是他亲生儿子。”
“那是吗?”
“不是,都不是,但再也不敢有人去冒充了,睿王知道有人针对他,但他找不出证据,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了。”
听完这个八卦,女孩们八卦之魂燃烧得更加旺盛,撺掇着武灵儿问解韵,有没有经历过像话本子上写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
解韵看着她们期望的眼神,心里好笑,大概会让她们失望了,故事中说的江湖和话本子里的江湖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姐姐妹妹们,武林、江湖,不是你们从话本子里看的那样,人人都是高手,人人都有血海深仇。我们真实的武林,其实狭小又枯燥。一般来说,每个武林世家为了保密家族武学,在幼时所有孩子都能学基本的武学,但又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学得会的,他们年纪再稍大一点,家族就会根据他们的武学天赋和品行,决定谁以后谁当家,谁以后外放,只有当家的才能继承家族武学,而我们这些女子呢,同样会嫁给其他的武林世家。所有,当今武林世家之间多是亲戚,随便哪里都能扯上一点血脉,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有的只是利益交换而已。“解韵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凄凉。
见还有人想开口,赶忙说:”一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该我们的小如如了!“
武灵儿不想为难小如,想了个简单问题:”小如,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家小姐?“
小如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红通通的,显然没有料到武灵儿会突然提及这个问题,但她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说:”因为我家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武灵儿噗哧一声笑出来,“原来是因为这样呀,这样的理由太勉强了吧!”
“怎么会勉强,我家小姐是我唯一佩服的人!”小如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
华嫣乐笑了笑,打圆场道:“那具体原因呢?”
小如想了半天,说:“反正我觉得我家小姐很厉害,她没有学会武学,却在我每次被欺负时,都帮我打跑那些欺负我的坏人,所以我最喜欢我家小姐,为小姐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众人默然,小如看起来傻傻的,但人家是个忠仆。
该齐连莲被问了。
齐连莲其实生得也很美貌,她看起来文静内敛,有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她的性格跟她的容貌十分相符,总是低眉顺目的,说话声音轻柔细腻,仿佛怕惊扰别人,但从她说话中又能感觉到,她的性格里总是带着一股不服输,不放弃的韧劲。
“齐姐姐,你说要自力更生,那么靠什么呢?”武灵儿听过齐连莲说过,以后再也不靠男人,随向她询问。
“我也只会些女工刺绣,读书写字罢了,一能做绣娘,做些活计养活自己,但这个伤眼睛,钱来得少,我必然是要吃许多苦头的,我还可以去大户人家当女先生,但我必然得隐藏我的真实身份,还的已婚,否则那些当家主母是不放心将一个未婚女子放到宅院中的。哎,说来说去,还是得找个男人,若不出嫁,被官府找到,又要罚钱,又要将我强制嫁给那个男人,这才是最麻烦的。“齐连莲叹息一声,颇为苦恼的说道。
齐连莲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她要活着逃出去,但不会再回齐家,将会换个新的身份活着,并且不依靠男人。
方茹茹有些敬佩齐连莲,她的想法相比于其他女子来说是很大胆的,至少她在古代,这样的女子她没遇见几个。
那样要强,宁愿当杀猪匠,赚钱还赌债的谢杀猪,忍受了他丈夫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最后还是入了奴籍才自动合离,否则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赌鬼丈夫,被赌鬼丈夫拖累一生。
向齐连莲抛出橄榄枝道:”我在白山县有一座绣庄,开办的初衷也是为了帮助贫苦女子的,让他们用不着把一生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所以我觉得你很适合来我们绣庄,正好绣庄在扩大阶段,连莲你来一定会大有成就的!而且我更白山县县令很熟哟。“
方茹茹一个眨眼,让齐连莲读懂了暗示。
“茹茹姐若是需要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齐连莲站起身来对方茹茹施礼道谢。
“咱们就是朋友了。”方茹茹摆摆手说。
“嗯!”
“那我呢?”武灵儿翘着嘴巴,吃醋地问。
“灵儿妹妹也是我的朋友呀,各位姐妹都是。”
方茹茹温柔一笑,拉住武灵儿的手。
“这还差不多!”武灵儿骄傲地回答。
真是可爱的妹子。方茹茹心里想。
武灵儿的举动十分可爱,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地牢里一片热闹,气氛十分融洽。
笑声传出地牢,回荡在其余空空的地方,守牢的立即打开地牢总出口,哒哒哒地从梯步上走下来,跑到她们地牢门口,用棍子敲击在铁栅栏上,怒斥道:“笑个屁啊笑,老子想眯一下,一群娘们天天鬼叫呢!”
大家知道这个守牢的手里没钥匙,不管饭、不倒恭桶,更不给她们送干净稻草,又不会冲进来打她们一顿,把她说的话当屁放。
一下午又这样愉快地过去了。
但方茹茹知道,做些事情转移注意力的作用是有限的。
时间拖得越久,她们就越看不到希望,到时候生的变故也会越多。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十分担心李润和其他家人,她们一定十分焦急,还在四处寻找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绪爆发
方茹茹躺在稻草上睡不着。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天了,必须快一点想到办法。
首先要打开铁门或者天窗,整个地牢全是石头垒成,对于她们几个女子来说固若金汤,插翅难逃。
她有观察天窗外的院子,院子基本没人看守,但也不排除其他位置有人默默观察,所以如果从天窗逃是有一定风险的。
但是选择打开牢门,地牢出口一定有人看守,不怕打不过,就怕守门的也会武学,若是破坏牢门,也会被一样看出来。
再加上方茹茹想的破坏方式,综合考虑,还是选择天窗。
第二日,雨依然下个不停。
这又让方茹茹纳闷了,按照之前的推理,此处距离白山县不远,可是为什么白山县秋季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根本不会有接连几天的秋雨,此处结合之前她们的说法,却是秋雨连绵。
难道是因为此处地形特殊吗?
方茹茹又回忆地图,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难道她现在并不是在赤水河畔?哪又会是在哪里呢?
第二日,方茹茹的担心比她想象中发生得更快。
小如用指甲在墙上划线,一道线代表她们在地牢待了一天。
吃完早饭后,小如面对着墙壁抱腿坐着,眼睛死死盯着墙壁上细得能够被忽略的白色线条。
大家都注意到小如情绪有些不对劲,但谁也没有上前,希望小如能够默默消化。
方茹茹倒是挺冷静的,毕竟这不是她第一次被绑架,前世身为武警心理素质过硬,才能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因此除了方茹茹每个人看起来在各做各的,其实心里急得团团转了。
武灵儿对着墙壁挥舞拳头,把墙壁想象成敌人,拳拳带风,心里想的一定要杀光那些绑架自己的人。
一不小心一拳头真砸到了墙上,小脸瞬间疼得扭曲,抱着拳头倒吸冷气。
小如听见这声响,想是突然被按下了开关,嚎啕大哭起来。
解韵第一个冲了上去,抱住小如,像哄小孩子那样哄着小如:“不怕不怕,小姐在身边,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如紧抓着解韵胸前衣襟,哭诉道:“我讨厌这里,讨厌这里……我们待了十天了,是不是永远出不去了。”
众人听了只能安慰小如,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也是局中人,何谈救赎。
小如年纪十三四岁,虽然她懂事又聪明,可也不过是十岁多点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害怕的,隐忍了这么多天,已经很了不起了。
解韵还在安慰小如,说出坚强的话语,但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敢保证能不能出去,可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弃,这时候就算是为了安抚小如,也要继续坚持下去。
武灵儿坐在地上,捂着手抽咽着流泪。
齐连莲没哭,但眼睛红红,泪珠儿也在眼眶里打转,走到武灵儿身旁坐下,默默地抱着她。
方茹茹扭头看华嫣乐,她躺在地上,紧闭双目,一动不动,犹如死尸。
地牢里的气氛充满着悲伤与绝望,众人被淹没其中,快要窒息了。
小如哭了一阵终于渐渐平复,擦掉脸上的泪痕,仍然与解韵抱在一起。
方茹茹等众人宣泄得差不多,用手势勾引她们过来。
小如和武灵儿两个人挂着泪眼朦胧,挂着鼻涕爬了过来。
方茹茹拿出手绢,让她们把脸擦擦。
两人脸一红,这种情况下每日洗脸都是靠着华嫣乐的那根帕子,更别说怎么擦鼻涕了。
两人擦完鼻涕又爬到天窗借着雨水洗干净帕子,搭在牢门上才回来。
几个人又围在一起了。
方茹茹专门看了看牢房过道没人,才悄声说道:“我有一个逃出生天的办法,你们听不听?”
几人眼中燃起希望,示意她继续讲下去:“如果我们想逃跑,必须要从天窗逃出去,我观察过,我们牢房之上是房子,天窗旁边是阶梯,但是每天从阶梯路过的人是固定的几个,时间也十分固定。我们只要半夜的时候破坏天窗,就能爬上去,到了院子里,我们放一把火烧了这里,他们自顾不暇,我们便趁着这个时机赶忙逃出去。你们觉得如何?“
”可是那个铁窗怎么破坏?就算生锈了,也很硬的。“小如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我有办法,但是首先我要一根棒子,鉴于这里没有棒子,只有麻烦各位姐妹手搓麻绳了。“
虽然后面华嫣乐提出了异议,但还是拦不住迫切想要逃出去的女孩们。
方茹茹的提议,除了华嫣乐一致通过。
于是众人用稻草搓起了麻绳,很快每个人的手都搓得又红又疼,但方茹茹说还不够,她们咬牙继续搓。
李润这边,几个男人赤红着眼睛,骑在马上疲惫不已。
他们来到赤水县,与寻找妹妹的解家两兄弟遇上,一起把赤水县以及周围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有发现想找的人的踪迹。
李润甚至想,方茹茹是不是已经被杀害了,被关岛暗无天日的牢笼中被折磨,或者运到其他地方去了。
但他完全没有线索,只能按照唯一的线索,那辆由黑衣人驾驶着,沾满泥点子的马车来查找。
李润心乱如麻,不停地深呼吸,试图压抑心中不好的预感。
他的心脏不适地突突跳,脑子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一个细节。
连忙转身对几名赤水县的衙役问道:“你们赤水县前几日可有下雨?”
衙役回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们赤水县虽然在南方,但是因为东边有座很高的山,一年四季都挡住了海风,所以秋季天气晴朗,很少下雨。“
李润又急忙问道:”那你们这附近,哪里有下雨下得特别多的地方吗?“
衙役立马回答说:”东边那座山下雨下得多,夏秋两季尤其多,但是那里山很陡峭全是石头,所以没什么人住,也没什么路,您要是骑马去的话恐怕有点难度。“
“你快给我带路。”李润急忙请求道。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的。
武家二弟子和三弟子去了其他地方搜寻,解家两个公子也是分开行动,现在身边就只有解家大公子。
解运见李润有了头绪,也跟着一块去了。
两人跟在衙役后,策马扬鞭,扬起一阵尘土。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眉目
到达赤水县东边那座山时,已经是下午。
这座山山顶聚集了一堆厚厚的乌云,雨水不断地哗啦啦向下落,整座山全被墨绿的树植覆盖,看不见一个人烟,阴沉沉的压迫人心。
衙役把他们带到山民常走的一条路。
说是路,其实就是一条人宽的小道道,连日的阴雨将小道冲击得十分泥泞,马蹄一踩上去就打滑,马匹根本就不能上去!
无奈之下,几人下马,从路边捡了几根树枝,拄着当拐杖向上爬。
这条路很长,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
李润等人虽然穿着临时从附近村民借来得蓑衣,当雨下得太猛烈,路又湿滑,摔倒了好几次,把身上都打湿了,沾满了泥巴。
李润边走边观察,他有些绝望,路上根本没有车轮压过的痕迹,而且这条路越走越陡峭,到最后需要人手脚并用地爬在地上才能向上爬。
难道这里依然没有方茹茹吗?
下一段路坡度很高,几人围着一棵大树,稍作停歇。
衙役也是一身泥,喘息着向李润问道:”公子,这座山很大的,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后面有个道观,去休息一晚明天再找吧。“
李润的脸颊苍白,沾满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整个人像是强撑着一般,望着周围除了解运都狼狈不堪的几人,开口道:”你带路吧。“
众人跟着衙役往山下走了一段,然后选择了另一条小道。
道观建在一个十分陡峭的山崖处,那里山路崎岖,低头一看就能让人手脚发麻的程度,道观正面很难爬上山,所以才有后面稍微缓一点的山路。
走了一会儿,眼见道观快到了,前面的衙役转过身来兴奋地给他们指着,正想说什么,下一步踏下去的时候,突然失去平衡性。
李润见状,立即抓住衙役乱挥舞的手臂,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低估了衙役脚下那块泥土的湿滑,也失去了平衡性。
解运走在后面一点,想要跑过来抓住身前的李润。
李润想要告诉他不要跑过来。
然后下一秒,解运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两人扑去。
三个人竟然一起摔下了那可怕的山崖!
这几件事情发生得很快,电光火石之间走在最后的衙役眼见着三个棕色的影子,落入飘渺的山间白雾之中,眼睁睁地看见他们消失。
”张小三!李举人!解公子!“
那个衙役在山上向下嘶吼着,可是他的声音在这沨沨雨声中化作喁喁之音,这个大山以最宽容的胸怀吞没了他的呼喊。
”啊!“
”啊!“
”啊!“
三声尖叫从天而降,树木被震动得簌簌抖动,吓得在树上躲雨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冲向雨幕。
李润剧烈地喘息着,回忆着刚才得惊心动魄。
一起落下山后,三个人穿越白雾,扑断藤蔓,最后落到树冠之中,幸好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将整个身子蜷缩进蓑衣,抵挡住了那些树杈枝桠。
几个人竟然就这样分毫无损地落到了树上。
从树上滑下来后,三人决定找路出去。
解运终于发挥他身为武林世家最强继承人的作用了,只见他纵身一跃就上了一颗最高的树,在树上左右张望,从茂密的树木缝隙之间发现了一块裸露的泥土,看起来很像一条路。
然后从树上跳下,轻轻落地,手指着一个方向给两人说:”那里好像有条路,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然后几人绕过树木,杂草终于看见了一条勉勉强强能称作路的路。
这条路因为两侧都是树木,密密匝匝的树叶挤满了整条空道,因此雨水很少落在上面,泥土有一点湿润,但踩上去却硬实。
”你们看!这里有好多条车轮的印迹!还有马蹄!“李润惊奇地发现树木之下竟然有多条马车轮子走过的痕迹。
三人对视便明白了其中关键。
这条路很可能就是那辆由黑衣人驾驶的马车!
”上不上?“解运眼光在两人中转。
”上!“
一行人又沿着这条隐秘的路走,走到尽头竟然完全没了路,只有一面石墙。
可是那车马的轨迹明明就进入了石壁。
李润和张小三试图推开,两人卯足了力气也弄不开。
解运是行家,只见他在墙面上摸索片刻,找到一个可以推动的凹槽。
那凹槽与石壁完美融合,常人用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来。
解运一掌发力,凹槽被推了进去,整块石壁缓缓移动,露出个恰好能一个马车经过的漆黑甬道。
又往甬道中走,这甬道颇为复杂,左拐右拐后才走出甬道。
一个马舍突然出现在眼前,但马舍中没有马,旁边突出的岩石下停了一架沾满泥巴的马车。
三人心情激动,看见这个马车,就好像已经找到了人似地。
几人悄悄绕过马舍,躲在转弯处,朝前面望去。
一座宅院紧闭大门,门口没有人,院子里也静悄悄地,有两三处微弱的灯火透露出来。
三人找了一个好观察的地方,趴在地上,隐蔽地观察。
到了夜饭的时候,两个男人端着许多饭食进了一间屋子,之后又立马出来,勾肩搭背上了台阶,进了一间房子。
又匍匐了很久,之前那两个男人又进入那间屋子端出了碗筷,将碗筷放在有烟囱的厨房里。
李润敏锐地察觉到,那间屋子里面可能有人,也许方茹茹她们就在里面!
他恨不得现在就进入那间屋子一探究竟,但还是按捺住急躁的心情。
如果绑匪是同一伙人,那么绑架了一般人打不过的方茹茹,说明那人的功夫在她之上,需要小心应对,需要智取。
”你们身上迷药、迷烟之类吗?“李润向两人问道。
”我都有!“解运回答。
”功效如何?“
”最猛的。“解运死死盯着那个发光的屋子说。
”我还有毒药,你要不要?“解运又问。
”留着备用。“李润同样咬牙切齿回答道。
张小三害怕两人杀人,问道:”你们是要给他们下毒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营救
”小三,你下去找其他人,我们掉下山崖想必他们都急坏了。“李润说。
”可是……“张小三还想继续说什么,被解运使了眼色。
张小三有些怂地说:”那你们可不要冲动杀人了。“
说完之后就小心溜下坡跑了。
张小三一走,解运立马从怀里掏出两包东西递给李润,说:”这些迷药最猛了,能吃能烧成烟,都有迷晕人的功效,几乎立马见效。“
这个药他从小随身携带,这次为了出来找小妹,又多带了几包,以备不时之需。
李润看着他憨厚的脸庞,说道:”解兄,这事还要靠你。只有你才能悄无声息地跳到屋顶,把把这个点燃丢到屋子里去。“
”交给我吧!“解运接过李润递过来的一包药粉和火折子,解开蓑衣和斗笠,轻功施展,轻轻落到最近的房顶。
然后他脚踮起,几个飞身就到了厨房的屋顶。
做完这些事情后,解运安静趴在房顶上让火燃大。
火已经烧得非常大了,厨房透露出熊熊火光,滚滚浓黑的烟子伴随着烧焦的味道飘出。
送饭的那两个人连忙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见厨房着火了,大喊到:“着火了救火!”
那间疑似关了方茹茹的房间里也急匆匆钻出来一个人,怒喝道:“是不是你们做完饭没熄火?让刀哥知道了怎么办!”
送饭的那两人呛声道:“嚷嚷什么呢,刀哥不是不在嘛,就咱们三个,快去救火吧!”
厨房里有水缸,三个人一进去外面的门就被锁了。
李润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即一个翻身,滑下山坡,向院子冲去。
三人被关在厨房内,正想强制破门,闻见一股呛人的烟味,然后觉得四肢麻木,脑子空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解运跳下来,先帮李润打开大门,又去屋子里找了绳子布条,把三人绑好从厨房拉到外面一起绑着。
李润一刻不停地冲向那个可能关有方茹茹的小屋子,顺着楼梯而下,看见许多空荡荡的牢房。
他边走边看,没看到方茹茹一脸失望,直到走到最后一个地牢,他听见方茹茹的声音了。
“还不够,还要再搓一点。”方茹茹盯着地上已经有一大堆的稻草绳子摇头。
“茹茹!”一声熟悉的男声响起。
所有人皆是一惊一乍,停下手上的动作不敢行动。
方茹茹以为自己幻听了,再次听见那个声音时,不可思议地转过头。
虽然地牢光线不好,但她还是认出那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站在地牢门口的男人是李润,试探开口道:“李润?”
“是我,我来救你们出去了!”
大家惊喜地站了起来,围在栅栏前。
解运拿着钥匙下来了。
“哥哥!”
“大少爷!”
解韵和小如惊呼出声。
李润让开,解运连忙打开牢门。
解韵一把鼻涕一把泪扑进解运怀里。
小如则是抱着解韵的背哭。
解运抱着妹妹,心疼极了,说道:“别哭了,我们马上带你们离开这里。”
李润冲进去拉着方茹茹的手,先上下看了她一遍,然后问:“他们没有打你吧?”
“没有,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几人立即出门,顺着来时路跑了回去。
天气似乎也随着事情有了好的进展而变好,天上的雨不再下了,只是路依然泥泞。
走到那个甬道时,石壁合拢,重新与山融为一体。
解运在墙上摸索,再次找到那个凹槽,正打算用力推动凹槽。
一个黑衣男子从天而降,朝着解运的手臂一刀砍来。
幸好解运身手敏捷,迅速躲开。
从天而降的男子就是被称作“刀哥”的男人,也是抓方茹茹的那个黑衣男人。
不知方茹茹,在场的女子都认出来了。
解韵在一旁大喊道:“大哥,就是他!抓了我和小如!”
解运听见了,不断躲闪着刀哥挥来的大刀。
这刀舞得虎虎生风,而且招招狠辣,显示着刀哥并不是泛泛之辈。
刀哥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越战越勇,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于是加重手中的力度,誓要将他斩杀在此处。
两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躲在不远处的众人焦急不已。
“怎么办,帮帮我哥哥!”解韵焦急地蹬脚。
方茹茹撸起袖子,捡了几块小石头,问:“你信不信我?我准头很好的。”
解韵没有办法,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头让方茹茹来。
方茹茹瞄了一下距离,然后果断掷出手中的石头。
石头擦着刀哥的耳朵射进墙内。
刀哥吓了一跳,赶紧收住手中的大刀。
趁着他愣神之际,解运抢攻而上,双拳齐发,击向刀哥的胸膛。
刀哥反应过来后连忙挡住解运的双拳,同时用刀柄撞向解运。
“咚!”
解运被撞到在地上。
“哥!”解韵大叫。
刀哥乘胜追击,一记劈腿踢在解运的胸口,将他踢倒在地。
解运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喘粗气。
方茹茹又丢了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刀哥的手腕。
“咣当!”大刀落在地上。
解运抓住机会,一腿将大刀踢到山下。
刀哥见刀被踢下去,气坏了。
解运艰难地爬起来,刚才那记劈腿差点要了他半条命,此时胸口疼痛欲裂,连嘴唇都白了,额头上冒着冷汗。
刀哥冲上去一把揪住解运,提了起来,一掌拍在解运肚子上,解运被震得吐出一口淤血,倒在地上,无论怎样尝试再也爬不起来。
刀哥又抬腿朝解运胸口踹去,这一脚下去不死也得伤得更严重。
方茹茹一个石块飞去,恰好击中了刀哥不可明说的部位。
众人好像听见了蛋碎的声音。
刀哥惨嚎一声,捂住受伤的地方蹲在了地上。
“找死!”众人听到了遇见刀哥有史以来的第一声。
那一声吼叫包含着杀妻之仇的怒气,誓要将方茹茹碎尸万断的决心。
刀哥一把扯下戴在脖子上半遮面的黑色长布,从怀里掏出一粒药,吃了后脸上痛苦的神色立马褪去,向方茹茹急速飞奔而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终于回家了
刀哥格挡方茹茹右手,左手一招鹰爪,直朝方茹茹脖子而来。
但下一秒,他感觉自己不可明说的那一处再一次受到了致命伤害。
可他没有惨叫,只是有一瞬间的愣住了,又恢复狠厉的表情,额头青筋鼓起,一把卡住方茹茹的脖子,将她直接从地上提起。
脖子处的疼痛与窒息瞬间袭来,但她脑子里想的居然是,她好像都踢爆那里了,怎么还是没有反应。
方茹茹涨红着脸,挣扎着抓住刀哥的手,丹田内已经没有真气了,她用指甲拼命挠他,划出道道血痕仍然不见一丝松懈。
躲在另一处的几人看得着急,纷纷拿着石头冲了出来。
刀哥闪躲石头,没有注意到一包药粉正朝他飞来,白色的粉末如雪花,飘洒一地。
幸好解家的药粉十分舍得,包了一大包,撒了一地到两人头顶时也还要很多。
白色的粉末笼罩刀哥和方茹茹两人,两人顿时昏迷倒地,不省人事。
李润等人赶忙跑过去查看,确定刀哥昏迷后便松了口气。
将刀哥的衣服撕烂,捆绑好手脚,李润才有空看躺在华嫣乐怀里的方茹茹。
解韵扶起倒地不起的解运。
“解兄,这药管多久?”李润问。
解运一张嘴全是血。
解韵心痛地用袖子擦他的嘴,在一旁回到:“少则一天,多则两天。”
这时石壁打开了。
张小三带着官府的人冲了进来。
等再次醒来时,方茹茹看见了熟悉的帐顶。
她想缓缓转头起床,脖子却传来一阵刺痛,方茹茹吃痛皱眉。
“别动!”一声浓浓的鼻音低喝响起。
她听出是李润的声音。
紧跟着一双温暖的手掌放到了她的脑袋上:“别乱动,大夫说你脖子伤到了,需要静养。”
方茹茹感觉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重重的东西,闲置着她不能扭动脖子。
于是用眼神瞟向坐在她旁边守着她的李润。
他的口鼻被一根白色布遮住,但仍然不掩满脸的担忧与焦急之色,一双黑眸里布满红血丝,整个人憔悴又疲惫。
方茹茹心中涌现愧疚,问:“你生病了?严重吗?”
李润道:“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行。”
“我睡了多久?”
“三夜两天。”
这几句话说完,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突然方茹茹感觉,胃部痉挛,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这种尴尬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下一秒,李润道:“饿了吧?”
方茹茹点头。
“等我一下,马上就端粥进来。”
李润起身往外走,刚出门便遇到了张氏。
“老二,你怎么在这里?”张氏惊讶地问,随即目光落到了躺在床上已经醒了的方茹茹。
李润淡淡道:“茹儿饿了。”
张氏着急道:”你这孩子,昨晚发烧昏迷,不好好在济儿躺着,来这干嘛!“
“我没事,娘,先把粥盛出来给茹儿吃。”李润道,随即快步离开。
张氏瞪了李润的背影一眼,这才转身去厨房,盛了碗粥拿进房间喂方茹茹。
方茹茹虽然脖子不能动,但并不妨碍她吃饭。
她僵硬地坐起来,接过张氏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
张氏笑眯眯道:“慢点吃啊,别噎着了。”
方茹茹点点头,说:”娘,等会儿我想吃火锅,我被关的这几天吃不好也睡不好,和一群女子关在地牢里不见天日,连脸都不能洗,可脏死我了,回来后帮我洗了澡的吧?“
张氏嗔怪道:“你受着伤,吃什么火锅啊,给你炖只老母鸡熬点补药吃!”
”昨天给你擦了一下,没洗。“
方茹茹继续接过张氏递来的勺子喝粥:“不过没闻着味道,就是感觉头好痒好油……”
张氏哭笑不得地说:“那我待会儿给你拿布裹着,就闻不到了。”
“谢谢娘!”
吃完后,张氏温柔地给她擦嘴。
方茹茹欲言又止。
张氏仿佛看懂了她要说什么,笑着摸摸她的额头,仿佛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眼中充满慈爱和怜惜道:“孩子,你能完完整整回来我们就很开心了,其他的我们不问,我们也相信你。不要多想好吗?“
方茹茹点头,想要抱一抱张氏,却扭到脖子,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你小心点儿。”张氏吓了一跳,“别再碰到了。”
“嗯……”
方茹茹忍着疼痛吃完早餐后便躺回到床上,睡到迷迷糊糊又看见了李润坐在床头。
定睛一看还真是李润,他依然带着白色面巾捂住口鼻。
“相公,你怎么还戴着面巾呢?”方茹茹笑笑,“是怕把我熏臭了?”
李润沉默片刻后说:“是。”
“噗嗤——”方茹茹轻笑一声。
她知道他是害怕把病气过给她,又想见着她才这样的。
手摸索着握住李润的手,说:”我回来了,你也好好休息,早日好了,明年二月就是春闱了,养好了病才能在燕水河冻结停运前到京城。“
李润把另一只手搭载方茹茹的手上,说:“我知道,我就是怕,你知道吗,你消失了我心里有多慌张,多害怕。”
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胸腔内翻滚的酸楚与语气中难以察觉的害怕:“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方茹茹只能以更大的力气握住李润的手,语气坚决地说:“我保证,我不会离开你的,这次是个意外,对了,查清楚绑架我们的是谁了吗?”
李润摇头:“还没有,已经交给姚县令了。”
“很奇怪啊,他们就只把我们关在地牢里,也不让我们做什么。”方茹茹蹙眉道,“到底是谁想整我呢?”
李润道:“或许是我们惹到了什么仇家吧,总之我们现在安全了,别管这些了,我们好好歇息一番,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好。”方茹茹点头。
李润站起身来,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道:“你先好好休息。“
”对了,其他被解救的女孩儿们怎么样了?“方茹茹突然想起。
”华嫣乐被阮泠泠接走了,解韵和她丫鬟被解家人接走了,但解大少爷还留在养伤,也准备这里守着案件进程,武灵儿安全回到武家了,还有一个齐连莲没有家人来接,她说要等你醒来,县令夫人就暂时让她住在县令府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威逼刀哥
方茹茹点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咱们夫妻俩客套啥。”李润揉揉方茹茹的脑袋,宠溺地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方茹茹望着他的背影,唇角浮现甜蜜微笑。
几日后,方茹茹脖子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让孙大夫来家里把脖子上的东西拆掉了。
方茹茹立马自由地转动脖子,听着骨头咔嚓扭动的声音,感觉爽极了。
孙大夫又去看了看李润,见李润没什么大碍了,就嘱咐他天气渐冷做好保暖措施。
”那我送送孙大夫吧!“张氏起身,要送孙大夫出门。
”诶,娘,我来送送孙大夫吧,您最近辛苦了。“方茹茹把张氏按在座位上,然后热情地送孙大夫。
趁着送孙大夫出门的那一会儿,方茹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孙大夫,我觉得我好像感悟到真气了,您能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有了呢?“
他们没注意张婆子从身后提着一桶水过去。
张婆子的耳朵敏锐地扑捉到关键信息”是不是有了?“
目光盯着方茹茹纤细的腰身。
孙大夫让方茹茹把手腕伸出来,给她号脉,片刻之后收回手,捋捋胡须道:”确实有了。“
方茹茹眼睛睁大,满脸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只不过心跳还是加速了几秒钟,随即便被狂喜淹没,忍不住雀跃地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张婆子又听见”确实有了“几个字,把水桶放在地上,连忙跑进屋里找张氏,但想了想还是没进去,转身把水桶拎回厨房。
孙大夫也是十分惊喜,没想到他当年七拼八凑的方法真能感应真气,于是邀请方茹茹去医馆后面的院子里展示一下内力。
方茹茹先给张氏报备了一下,张氏让王树跟着,生怕路上又遇到些脑子有病的把方茹茹绑架了去。
来到医馆,孙大夫让她对着一棵树使内力。
方茹茹依言照办,运足了内力,抬掌向树打去——
砰的一声巨响,树叶哗啦啦地落下来,树干却纹丝不动,但树皮表干却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子。
方茹茹震惊了,她不靠工具竟然能在树上留下痕迹。
王树也震惊了,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他竟然不知道夫人由此等神力!
孙大夫欣慰地笑道:”不错,你已经初步掌握了内力,而且比普通人强太多了。“
“可是,我的轻功还是不得要领,使不出来。”方茹茹苦恼地问。
孙大夫以他年轻时广博的见闻安慰道:“轻功是需要技巧、苦练的,只要你自己坚持不懈的训练,早晚会有突破的。”
方茹茹重重地松了口气,虽然还有些遗憾,但总算有希望了。
“这样,解大公子也我医馆养伤,不如问问他?”
孙大夫把解运请了下来。
解运脸色看来不错,与解韵容貌相似,憨厚面相,熊腰虎背,身材高大,自带草莽大哥气质,乍看还挺让人害怕的。
当初解运被刀哥又锤又踢的,吐了不少血,这才几天就恢复了,完全看不出来前几天还被打得站不起来。
方茹茹前几天不方便出门,李润的病也才好,还没有好好感谢解运,他们能逃出来,全靠解运当时一人和刀哥赤手空拳地搏斗。
方茹茹郑重行礼向解运道谢。
解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摆手道:“我的功夫还是不够好,任何一个女子身陷险境,我都会出手相助,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呢。“
方茹茹又担心地问他的身体恢复得可还好。
解运当场用沙包大的拳头,把胸口砰砰锤了几下,说道:”我皮糙肉厚,被打从小是家常便饭这点,伤不在话下。”
然后方茹茹向解运请教起关于轻功的事情来。
解运听了,有些不可置信,一个不是从小学习武学,没有前辈引导,没有经过艰苦训练的人,全靠一本游记上七拼八凑的方法也能感悟真气?
见解运不太相信的样子,方茹茹再次凝聚内力,隔空向那棵大树打去。
轰的一声巨响,树皮表干凹陷下去,竟然比第一次的掌印还要清晰。
解运这回彻底相信了!还上前摸了摸那两个掌印。
孙大夫看见他的反应,暗暗窃喜。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孙大夫得意洋洋地说。
解运沉默半晌,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像李夫人这样的武学奇才,解某是第一次遇见,李夫人想要学习轻功,我可以指点一二,但是不一定成功,轻功能被运用出来往往是需要一个契机的,当你身处危险的环境之中,轻功之力水到渠成,自然使出。”
方茹茹听了,若有所思地点头。
二天,方茹茹、李润、解运三人又去找了姚县令。
刀哥和那三个小喽啰都已经被抓到五六天了,背后凶手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姚县令很头疼,就让方茹茹想想办法。
负责审问刀哥的是唐霄汉。
唐霄汉和其他衙役看见方茹茹进来,想起刀哥的惨状,瞬间夹紧双腿,一副蛋疼的模样。
方茹茹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家对她的注目礼,问道:“绑匪如何了?“
”目前我们大概知道刀哥是干什么的了,他以掳人卖人为生,经常在赤水县附近几个县活动,选择东山就是因为哪里有一条密道。“
“那三个小喽啰被抓住后,因为迷药沉睡了两日,醒来后就招了。他们只知道刀哥会经常抓一些人回来,也不虐待他们,也不找他们的家人要钱,就把他们关着,每日还管饭。一般一每隔四五天就会用马车把他们拉走到赤水河岸,送到一艘船上,至于拉去哪里,是不是死了,这些都不知道,但每次拉走,刀哥都会买一些好菜回来,还要给赏银。”唐霄汉回答。
又说:“关于为什么会绑架你们几个人,他们不清楚,具体的就要问被称为刀哥的绑匪了。“
唐霄汉斟酌着说道:“茹茹姐,刀哥的伤了那里,大夫说没救了,昏迷了四五天才醒来,醒来后也一直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们也不敢对他用刑……所以案件进展缓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只赚钱不劫色
刀哥因为会武功被关在一间严密的牢房中,牢房中支了一张床,床单和被子都很干净,他一只手一只脚与墙壁的铁链绑在一起,躺在床上,唇色无血,双目紧闭。
方茹茹皱眉,眼睛不由自主飘向刀哥的中段。
李润瞧见了她的眼神,拉住她的袖子晃一晃。
方茹茹才收回眼神,对唐霄汉说:“帮我把门打开,我要进去问他。”
“那你可要小心点。”唐霄汉把门打开。
方茹茹走进牢门,睡在床上的刀哥仿佛仍然昏迷一般,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解运看见他舒服躺在床上,想要把他提起来抽筋扒皮,最后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住怒火。
“还不醒啊,帮我把手脚捆住。”
几个衙役把软趴趴像死人的刀哥手脚捆好。
摆弄手脚的过程中,似乎拉扯到疼痛的地方,刀哥皱着眉幽幽睁眼。
第一眼就看见了方茹茹的脸,明明想挣扎起来掐死方茹茹,但一动那处就疼得要命,只能躺在床上扭曲着脸愤恨地盯着方茹茹。
如果眼神能杀人,方茹茹已经被他杀了千百次了。
刀哥恶狠狠地瞪着方茹茹,咬牙切齿地骂道:“臭娘们,我要宰了你。”
“嘴巴放干净点,我不怕死,你最好别激怒我。“方茹茹冷声道。
刀哥冷哼一声,不屑地撇过脸。
方茹茹走到他面前,俯身逼视着他的眼睛说:“我问你什么,你都必须老实告诉我,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刀哥听见这句话,瞳孔猛缩,显然很忌惮方茹茹的手段。
“我问你,你从为什么要绑架我?“方茹茹继续问。
刀哥依旧冷笑一声,不肯说话。
方茹茹眯起眼,忽然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现在愿意配合了吗?”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震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也震在了李润心上,他的亲亲娘子不是小野猫,是大老虎!幸好他不是坏人。
与陈大挨的那一巴掌一样,蕴含了十足的内力,一甩上去,刀哥脑袋都扇歪了,苍白的脸颊立刻浮起红晕,肿了起来。
“呸!“刀哥吐掉口中残留的血沫,抬头狠狠盯着方茹茹说:“你已经让我断子绝孙了,还想让我告诉你,做梦,老子要宰了你全家!“
刀哥既然敢当绑匪,那也是个硬骨头,严酷拷打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为了尊严与恨意,他打定主意不会配合方茹茹的。
方茹茹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说,冷静地说:“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派你们绑架我的,你是想要当个太监,还是想当个瞎子、聋子、哑巴?“方茹茹慢慢地说,视线从他的眼睛,耳朵,到嘴巴。
刀哥想到那日那处爆炸的酸爽感觉,感觉头顶有万重山压了下来,眼前黑暗,被压得喘不过,额头渗出冷汗。
“你就那么忠心?宁愿自己被折磨一辈子,也不愿意说出幕后凶手?”
方茹茹用语言给他心理施压。
刀哥终究是个普通人,扛不住她的步步紧逼,最后败下阵来。
“我说,我说,是钱来赌坊的掌柜让我们这么干的,他不满你断了钱来赌坊的生意,让我绑架你,然后等人来领走。“刀哥喘着气虚弱地说,“我绑架你,给你吃喝,从来没有打骂侮辱你,求你看在这个份上,不要再折磨我了。“刀哥都后悔死了,为什么要接这一单。
唐霄汉接到方茹茹眼神的暗示,默契地带着人离开牢房。
方茹茹不理解钱来赌坊的掌柜为什么会对她怀恨在心,甚至想要害死她。
难道他们之间有仇怨?方茹茹仔细回忆了一番和钱来赌坊之间的种种交易,除了上次她去钱来赌坊赎回谢杀猪母女,帮助举报钱来赌坊伙计欺压百姓,其余并未和钱来赌坊有任何牵扯,更不记得自己和钱来赌坊的老板有什么私怨。
“是谁?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来把我接走?”
“我不知道是谁,钱掌柜说他会飞鸽传书告诉我,只要我把你送上一辆挂着星星和月亮船旗的船上,就行了,其他不知道了。”刀哥在方茹茹眼神的逼视线下连连摇头。
方茹茹退开。
解运走上前,提溜着刀哥的领子,恶狠狠问:”那你为什么抓解韵和小如,她跟你有什么仇?“
”饶命,少侠饶命,我们没仇,是你们家得罪了人,我本来只做掳人的生意,有一天有一个很急的单子要这俩主仆再也不出现在解家,给的钱很多,但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把她关起来。“
解运又问了些问题,刀哥实在回答不了才放过了他。
”那华嫣乐、武灵儿、齐连莲呢?“方茹茹继续追问。
”华嫣乐是他丈夫要求绑架的,他丈夫先骗华嫣乐假死,然后再让我要了她的命,好名正言顺继承财产,我想着她以前是第一舞姬,可以卖到燕国去,就把她关着。“
”齐连莲是她继母要掳走她,毁了她的清白,武灵儿看到我的样貌了,所以也掳走了她,我都没碰她们,我都想着一并卖去燕国。“刀哥连忙解释,怕方茹茹巴掌招呼。
“都是真的?“
刀哥点头如捣蒜,“真的,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
“你说的话我相信。“方茹茹点了点头,随即又对身旁的衙役说:“绑匪肯配合了,你们审问他吧。”
这一次离开,衙役们对方茹茹行着畏惧又敬佩的注目礼。
接下来几天,方茹茹和李润带着补品特意感谢了解运,又宴请各位出过力的吃了一顿。
回去后,方茹茹开始着手给李润打包衣物,书籍,准备北上的事情了,其余时间全都花在锻炼内力上和安顿绣庄以及庄子的事情上。
她抽空去了县令府上一趟,并没有请姚县令给齐连莲弄新身份。
齐连莲本意是害怕自己被绑架,从此名声有污被送到尼姑庵去。
但方茹茹来到县令府后,姚县令想帮齐连莲联系家人,才发现齐家在上京赴任途中,全家遇到野兽,全都死在了荒野里,死状凄惨。
第一百二十章 不能催
这下齐连莲成了孤女,就把户籍落在了白山县,又把齐连莲接去了绣庄。
方茹茹也告诉了齐连莲被绑架的真相。
齐连莲听了没有一丝惊讶,微笑着说:“我心中早就有猜测了,既然她们都被野兽吃了,就当曾经的齐连莲也一并死在了荒野中吧。”
方茹茹又找姚县令问钱来赌坊的事。
姚县令却告诉她昨日唐霄汉去钱来赌坊搜捕钱掌柜,但发现的钱掌柜早就跑了,外面看起来钱来赌坊还在运作,只留了些小喽啰。
“我想不明白,绑匪说钱来赌坊的掌柜记恨我,我不过就是向唐霄汉说明了一下她们赌坊伙计鱼肉百姓的事情,怎么就让跟我过不去呢?”方茹茹问道。
姚县令有些心虚地说:“我那日审判陈大和钱来赌坊的混混时,把你给说出来了。”
方茹茹还是觉得不对劲,沉吟片刻之后说:“我只是断了他当混混要钱的财路,他们赌坊日斗千金,为何要如此恨我呢?又为什么只有我一人遇险呢?如果仅仅是为了报复我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或者伤害我的家人,我家的铺子,反而要绕那么大个圈子,让绑匪绑架我,关键是那个绑匪不打不骂,一个据点用了那么久也不换,明知暴露的风险那么大,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姚县令听见这几个猜测,脑袋绕得晕,他也猜测道:“兴许是怕引火烧身吧,随便找了一个人,但没想到那么不靠谱。”
“不,我不信钱掌柜与各路货色中打滚的人,是那么随意的人,他肯定还有其他意图,只是外面还没有发现。”
“姚县令,你可以帮我再调查一下钱掌柜这个人吗?还有能调查一下钱来赌坊的账簿吗?”方茹茹问。
“钱掌柜的身份倒是有,但账簿没有看到。”姚县令回答。
难道钱来赌坊的账簿真藏了什么秘密?方茹茹思索。
晚上李润来绣庄接她,方茹茹就和李沅、李润一起回了李家。
张婆子给她开的门,有些担忧地盯着她的肚子,出声说道:“夫人啊,你不要太拼了,身体重要。”
方茹茹以为张婆子是担心自己饿着工作,自信地说道:“还不饿了,一日三餐有按时吃,不会熬坏身体的。”
进屋后方茹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喝。
张婆子连忙招收示意她先别和,说:“天气凉,我给你加点热水!”
方茹茹哭笑不得,好像自她回来,张婆子就觉得她是一个易碎物品,那哪儿都要提醒,但也知道张婆子是一片好心,就放下了杯子。
晚上的时候,张婆子悄悄去找张氏了。
张氏披着衣服在烛光下纳鞋,方茹茹不会纳鞋,这快要上京城了,又要到冬天了,得快点把过冬的衣鞋做出来。
虽然方茹茹说这些让绣庄做就可以了,但张氏还是坚持至少要做两双鞋。
儿行千里母担忧,穿上她做的鞋,就像时刻陪伴在孩子身边。
一针一线缝满了张氏心中得牵挂和爱恋。
“老夫人!”张婆子忽然出现在屋外,吓了张氏一跳,手中的针差点戳到手指。
张氏嗔怪地问:“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张婆子走过来说起那日她听见方茹茹与孙大夫的话。
“不可能,八成是你听错了,茹茹有了,干嘛瞒着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啊!但我想老夫人你不是一直盼着吗?要真有了,也喜事一桩。要不然老夫人你去探探底?”
张氏点头,她确实盼着个孩子,成亲半年了,说不定有了。
方茹茹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别不重视受伤了。
那我明天去问问!”张氏点头同意了,但她也叮嘱张婆子一定不要乱嚼舌根,免得传扬出去,给夫妻俩造成麻烦。
“老奴省得。”张婆子答应着转身退了下去。
方茹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李润病完全好了,今晚和她睡在一起。
这还是方茹茹自遭遇了绑架之后,第一次和李润再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明明是老夫老妻的,今晚竟然还觉得有许些羞涩。
但方茹茹可不是什么会害羞的主。
她裹着被子主动向李润这边滚。
李润感觉到了方茹茹的靠近。
“娘子……”李润下意识叫了一句。
“夫君~”方茹茹把手搭在他的胸口,娇柔地唤了一声。
李润觉得这一声夫君,像一个轻飘飘的羽毛,让他的心脏也跟着酥软了。
捉住她放在胸膛上的小手,像捉住了一只调皮的小猫。
“天冷。”李润把手放在了被子里。
这下,方茹茹更能感觉到,李润的胸膛隔着一件里衣传来的温热的温度。
方茹茹忍不住想要把手往下移,摸一摸他腰杆有没有变瘦,她真想这么做,手就往下伸去了。
但李润察觉到她的意图,似乎被吓住了,死死按住她的手,不准她再动一分。
她不敢用内力,怕伤着李润,就这样让他按住。
失望地问:“我想摸一下我的夫君也不可以吗?”
成亲以来李润严格遵守了当场方茹茹说谈恋爱的标准,几乎从未越雷池半步。
两人只是亲亲抱抱举高高。
经历了绑架事件后,李润待她与从前一样,温柔贴心不减半分,十足信任她。
但一旦有点亲密举动,他就十分紧张抗拒,她真想知道这男人到底在担心什么。
“夫人,别闹。”李润听了,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过分,轻拍她的背。
方茹茹抬起头来,眼中水波流动,虽然现在熄了灯李润也看不见,话语带着浓重的委屈,指责道:“怎么是我闹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李润顿时僵硬了,嘴上哄着:“爱,你不要多想。”
方茹茹却突然笑了,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夫君,我知道你害羞,所以我不逗你了。”
李润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方茹茹叹了口气,只是稍稍撩拨了一下他就紧张成这样,那以后可怎么办呢?
她微笑着继续躺回自己的枕头上,心中暗叹:不说可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说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赵弗又要来
这夜两人相拥而眠,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清早。
今天的早餐有稀饭,炒青菜,包子。
方茹茹挑了一个长得像豆沙包的包子,咬开才发现是个肉包子,她早上不习惯吃油水,咬了一口觉得有点恶心,表情怏怏地放在一边,最后才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边咬边和着稀饭吞了。
她的这些行为落在张氏眼中,就有点像孕妇胃口不佳了。
连忙问:“茹茹你最近胃口好不好啊?”
”还好呀,这几天出去吃的时候多,我吃了好多美食呢。“
”那你瘦了还是胖了?“张氏继续问。
”额,应该没变化吧。“方茹茹掐着腰回答,又望向旁边的李润。
李润摇头,肯定地回答:”没瘦,胖了。“
”啊?“方茹茹和其他女孩一样,很在意被人说胖,摸了摸脸,问哪里胖了。
李润没有回答,眼睛落到了脖子以下下,不言而喻。
方茹茹咳了一声,掩饰性拿起包子啃了一口。
这个闷骚,在娘面前怎么突然不正经了。方茹茹内心吐槽。
张氏看见小两口打情骂俏心里乐开了花,也不打算问了。
上次就闹出了笑话,这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问出来会显得她要孙子太心急了,给小俩口压力。
听说隔壁的媳妇就是老妈子天天催,小俩口一直怀不上,老妈子放弃不催了,反而又有了。
吃完饭后马婆子把碗筷收去洗刷。
张氏没有出门,这几天都是苗婆子和张婆子去饭馆的,她要留在家里,毕竟李润过几天就要上京了,和儿子多待上几天是几天,但内心同时也有些担忧,可她又不能因为这个担忧,阻拦儿子上京赶考,只希望一切好运,他们家团团圆圆。
方茹茹和李润打算乘坐在燕水河固定往返的船,只需三天就能到达京城,若走陆路,乘马车怕是要走上十来天,路上变数大。
因此越早在京城安定下来越好,有更多时间让李润适应京城的生活。
吴小娥还没来,方茹茹又让人去庄子上把吴小娥接了过来。
如今的绣坊有十一个人做事,这个小院就显得太小了。
好在绣坊一直有生意做,如今已经攒了一大笔钱,要扩建绣庄的事情迫在眉睫。
周围的院子都有小作坊,根本租不到,看样子只能重新找个大一点的地方,但又不能离这里太远,毕竟这里有许多绣庄需要的原材料,往来的商客也多,能最快最有效地打听到生意上的消息。
最后还是县令夫人出马了,她恰好在那片不远处有几块田地,那些田地都是些下等田,一年到头辛苦种水稻,却收不了多少,干脆拿出来扩建绣庄,反而更有用。
地的问题解决后,方茹茹和大家一起设计新修的绣庄如何规划,再过几天她就要走了,必须把这些事情做完。
经过众人一下午的头脑风暴,设计图初成雏形。
看着手里的设计图,众人雄心壮志地想一定会把绣庄越办越大,甚至开到京城去的!
方茹茹一直是没有侍女的,虽然王树也会跟着去,但方茹茹终究是个女子,去了京城路上也不太方便,还是需要一个女子在一旁照顾她,所以张氏打算给方茹茹配个年轻手脚麻利的女孩子。
虽然穿越到古代,但是方茹茹心里其实还要有点抵触买卖仆役的,虽然她知道这在这个时代是十分常见且合法的。
想要拒绝张氏,张氏一直在旁边劝说她,听得耳朵叨叨起茧子了,方茹茹还是不松口了。
张氏直接摊牌:”其实吧,我半个月前就捡了个小丫头,十六岁,没给钱,包吃包住,这些天一直住在咱们饭馆里帮忙干活儿。”
见方茹茹没有说什么,继续说道:“那丫头年纪小,力气大,手脚麻利,老实踏实,还识字,就是长得不怎么好看,被人嫌弃晦气,但凡能卖身的,也不会流浪街头。“
“茹茹你多给她说说规矩,你到了京城定然忙得很,那丫头还能帮你忙。“张氏笑盈盈地说。
方茹茹没法推辞,张氏都把人早就准备好了,何况去京城确实需要,如果李润高中为官,家里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奴仆,于是点头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她看着张婆子把那小姑娘领进来,一身灰扑扑的衣裳,梳着双环髻,一直低着头,嘴鼻围着一根丝帕。
方茹茹认出了丝帕,大约是张氏给她的。
小姑娘有些扭捏地摘下丝帕,露出骇人的胎记。
那丫头五官不丑,但脸上有一大块黑色胎记,从颧骨开始,一直斜着蔓延到下颌,关键是对称的,就像用毛笔蘸墨水在嘴上打了大叉,眼神看着机灵,若胎记不遮住,再配上大叉,倒有点贼眉鼠眼,滑稽可笑的感觉。
“奴婢笑笑拜见二爷、二夫人。“那小丫头恭敬地朝张氏磕了个头。
“起来吧,笑笑。”方茹茹坐在椅子上,看见有人跪她一阵别扭,连忙说道。
张婆子在一旁扶她起来。
“谢谢夫人。”
笑笑站起来,但腰身弓着,头也垂下,尽量让刘海挡住脸颊。
方茹茹知道笑笑不自在,又让她围上了丝帕。
一围上,光看眼睛,又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笑笑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昂起头颅。
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方茹茹收到了赵弗的回信。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方茹茹在京城只认识赵弗,所以提前写了封信并附上银票,请他帮忙在京城提前置办好宅子。
没想到赵弗回信,宅子已经置办好,要派船来亲自接他们。
张氏记得赵弗,那个一出手就是百量黄金,亲娘是衡阳公主,亲爹是什么侯的世子,还揭穿了她死死守护了几十年秘密的人。
她烦死赵弗了,不想让赵弗和李润有什么牵扯,十分担心把真相告诉李润,但李润若是有了他这个朋友,李润和方茹茹在京城的安全至少有了保障。
张氏就以这样矛盾的心情迎接赵弗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