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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全文阅读

作者:送你一块喜饼     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txt下载     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当我的太爷爷都绰绰有余

    即便楼将军不说,凝月阁那种组织,也会很快就知道魂玉在自己的手上,到那时,他们一定会花大量人力财力,将魂玉从自己的身上剥离,那用来对付风曜的精力也就少了。

    想到这里,温蔓也释怀了。

    她和风曜无冤无仇,先前讨厌他,多半也是因为才出宫墙,又要被囚禁在国师府,才看他格外不顺眼。

    “国师和楼将军不一样,国师做事光明磊落,而楼将军就是个小人,我都说了会给他解药,他连这一天都等不及吗?非得卖了我去求解药?”

    风曜却依旧平静地道:“朝中之事,九公主并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楼家,臣自会替你讨回公道,九公主请回吧。”

    不知为什么,听风曜说这些话,温蔓竟有些想哭,她在冷宫活了十五年,从未有人替她出过头,即便后来有了二皇兄给自己撑腰,他的处事之道,多半也是息事宁人。

    “九公主可还有事?”风曜注意到她的异样。

    温蔓苦笑道:“要是父王能像国师一样待我就好了,不不不,我不是有意要占国师的便宜,国师的年纪,当我的太爷爷都绰绰有余...”

    书房里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温蔓简直想抽自己,都要成亲了,还说这样的话,到底是想让他难堪,还是想给自己找不痛快?谁没事会嫁给能当自己老祖宗的人?

    成亲那天一早,温荀便来了国师府,说要亲自送九皇妹出嫁。

    宫里还是没人来,温承云只差人送来了几箱珠宝首饰。

    风曜换上吉服后,便来了温蔓的房里,一身红色衬得他面色有些苍白,旁人不知,可温蔓知道,每日放一碗血,即便像他这样的人,也快要经不住了,所以这几日温蔓除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事事都顺着他,只求他心平气顺。

    她现在,只求快些找到蛊引,这样的话,冶儿有救了,风曜也不必放干血。

    风曜将手递到温蔓的跟前,道:“吉时已到,九公主,走吧。”

    温蔓则是异常乖顺地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上,接过丫鬟递来的雀扇,随风曜一起走向前厅。

    这一幕,看得温荀有些怔愣,这才过了几天,他这一心想要逃离国师府的九皇妹,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听风曜的话?

    还有,他二人看起来,为什么有一种琴瑟和鸣的感觉?

    上一回这亲事未成,风曜已经以九公主被歹人劫持为由,禀明了宫里,钦天监特意卜卦,算出今日辰时三刻是个吉时。

    风曜无亲无故,温蔓这边也只来了温荀,兄长并非长辈,所以二人都没有高堂可拜,拜了天地,便算是礼成了。

    只来了温荀一位宾客,风曜也没有亲自招呼他的意思,把他交给林景后,便带着温蔓去了书房。

    “这是府上暗卫的名册,以及库房的账目和钥匙。”风曜将名册、账本和钥匙一并交给温蔓。

    温蔓有些意外,“国师给我这些做什么?”

    “先前夫人打听暗卫的事,我曾说过,等你过门便会告诉你,从今日起,你也是他们的主子,至于库房里的财物和卷宗,夫人也可随意使用。”

    他这声“夫人”,叫得温蔓浑身不适,顾不得什么暗卫和财物,“国师能不能换一个称呼?这声夫人,我听不惯。”

    “不能。”风曜果断地回绝,“夫人在外时也要习惯喊我一声夫君。”

    温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她认识的风曜吗?不,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种药都不能让他铁树开花,怎么这“夫人”和“夫君”张口就来?

    见他这么果断,温蔓深深地吸了口气,“好,虽然我暂时做不到,但是我会努力习惯的,一定不让外人看出来你我的亲事是假的。”

    “来人,送夫人回房休息。”风曜一声令下,朔风和流云便从天而降。

    见他二人落地时有些不稳,温蔓便知道,他们受的罚肯定不轻,但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一丝怨怼的表情,暗卫就是暗卫,和林景这个侍卫不一样,暗卫不能有任何情绪,主子说什么,他们就什么。

    温蔓握着手里的钥匙,想着库房或许有什么名贵的药材,正好去取一些给他们炖汤喝,便说道:“走吧,我们先去库房瞧瞧,国师这百年都藏了些什么宝贝。”

    风曜已经活了百年有余,坐上国师之位也有好几十年,在他上任之后,每一代帝王都对他十分敬重,赏赐之物也都是挑这世上最好的。

    温蔓走进库房的那一刻,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库房简直堪比国库,宫里有的,这里也有,宫里没有的,这里还是有。

    她看到二楼有几排书架,还有药架,便打算上去看看,当初在冷宫时,自己就是靠着那些医书熬过了十几载,刚看到第一排书架时,温蔓便来了劲,这里居然有几部二皇兄说起过的,失传已久的医术典籍,她连忙将书卷取了下来,还拿了好些补身的药材。

    回到后院,给朔风和流云熬了汤药后,温蔓便翻看起了医书,想从上头找一些关于噬心蛊的线索,风曜的血再放下去都快要干了,而蛊引却还未找到。

    温蔓穿着吉服,坐在风曜为她准备的新房里查阅典籍,一看就看到了天黑,还是风曜推门进来时,她才发现,自己都两顿饭没吃了。

    好在桌上有花生和枣子,她随手抓了一把,挨个送进嘴里,警惕地看着风曜,“国师不是答应过我,成亲之后分房睡的吗?”

    风曜却不以为意地走了进来,没有靠近床榻,而是走向另外一边,转开桌案上的花瓶,霎时,一道门被打开,“我答应过的事,不会食言,夫人可先选。”

    温蔓瞧了一眼密室,深不见底,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便回道:“国师大人的密室一定有很多秘密,我睡外头就好。”

    “恩。”风曜应了一声,不过他并没有进密室,而是在温蔓的对面坐了下来,问她,“明日回宫,夫人想去吗?”

第十七章:新婚之夜

    温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接照宫里的规矩,出嫁的公主必须在第二日回宫里给父王奉茶,温蔓虽不得宠,但也不能坏了宫里的规矩,不是她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的。

    再说,她也不想给风曜惹麻烦。

    “要去的,我虽在宫里待了十几年,可除了冷宫和太医院,我还没有去过别处,正好见见世面。”温蔓收好卷宗,目光在床榻和风曜之间来回转,意思很明显了,自己累了,想让他赶紧回他的密室去。

    风曜却还是没有想走的意思,又问道:“宫里欺负过你的人可不少,可想讨要回来?”

    想!温蔓真是做梦都想,要不是那些人三不五时来挑事,母妃也不会积怨成疾,她死的时候才三十有一,宫里的娘娘们,哪一个在这个年纪,不是过着高人一等的日子,争宠算计,无所不用其极。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想。”

    “好,那今日开始,由我来教你,待凝月阁不复存在的那日,夫人要是能有离开国师府的本事,还想离开,我便不再阻止。”风曜说着,摊开了手掌。

    温蔓以为他是要拉自己起来,鬼使神差地把手递了过去,谁知,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一个反剪,挟制住了。

    “痛痛痛!国师这是做什么!”

    风曜却不紧不慢地道:“夫人需记住,这世上除了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见他迟迟不肯松手,温蔓只好放低了声音,“可...国师不是别人,国师要是想害我,就不会这么护着我了。”

    风曜冷冷一哼,“夫人就这般信我?”

    虽然对他这声“夫人”还是很难接受,但温蔓挣脱不了,便只能忍了,“是啊,夫君。”

    这连“夫君”都喊出口了,风曜都没有松手,而是往她另外一只手里塞了把木剑,这是干嘛?新婚之夜,穿着吉服大打出手?

    可温蔓没时间犹豫,再犹豫下去,自己的手都要被折断了,她趁风曜不备,将木剑狠狠地往他的身上劈去,一次没成,就来第二次,试了八次之后,风曜终于松手,气定神闲地道:“算是有些模样了。”

    这才有些模样?温蔓早已累得不行,可她这倔脾气也上来了。

    “再来。”他冷冷地道。

    温蔓喘着粗气,故意弯腰摆手,“国师,我不行了,哪有你这样的,大婚当晚只想着揍我...”

    “夫人就这点能耐?”

    温蔓最是受不得别人瞧不起自己,她怎么可能真的不行了,趁风曜走向自己时,她连忙举起木剑又劈了过去,可是一连十剑下去,连风曜的义袍都没有碰到,就被他轻轻松松地避了过去。

    风曜嘴角一勾,低声道:“夫人这耍诈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我这不叫耍诈,这叫兵不厌诈。”温蔓又试了几剑,还是一样,她就不信邪了,三两下就脱去了吉服外袍,没了这累赘,行动也自如了许多,又是好一阵徒劳,把她自己折腾个半死,风曜却依旧稳如泰山。

    “夫人这脾气,倒是像极了我的那位故人。”风曜还是只防不攻,等到温蔓握剑的手略微轻颤,看出她精疲力竭,便将她一扯,禁锢在了身前。

    温蔓一看情况不对,连声喊痛,情急之下还喊了声“救命!”

    风曜轻咳一声,松开了手,“夫人早些休息。”

    说完,他便往密室走去。

    这还早?天都快亮了,再不让她休息,只怕都来不及进宫了。

    温蔓看着被自己劈倒的桌椅,还有那些砸碎的花瓶,累得瘫倒在床榻上,沉沉地睡了过去,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屋外还有两人,嘴角有些抽搐,大赞:国师威武。

    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天亮后,温蔓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她暗暗发誓,往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库房里的医书和武学秘籍,她一本都不能放过,等到凝月阁被连根拔起的那一天,她一定要逃出这高墙。

    她相信,总有天高任鸟飞的一天。

    风曜已经收拾妥当,房内的桌椅和花瓶也都找人换成了新的,他正坐着喝茶。

    温蔓从未在任何男子的注视下醒来,虽然隔着两道账帘,可她还是有些不自在,在账里将衣物穿好。

    “进宫后,在我身边待着,不许乱跑。”风曜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温蔓半梦半醒地应了一声,打了个呵欠,坐到妆台前,任由丫鬟帮她梳妆,等丫鬟说“好了”,她抬眼一看,大惊失色,这套头面,整个帝云国的人都知道,是帝云国开国后那位传奇长公主明寰戴过的,上头的仙鹤,从她之后,便成了她一人专属,再无人配得上。

    温蔓不知道风曜怎么会有这套首饰,但是她确实不敢戴。

    “国师,还是让人帮我换一套首饰吧,这套不合适。”温蔓说着,就要伸手去摘,却被风曜直接按住了手,他极肯定地说,“这套最合适。”

    温蔓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合适?为什么?”

    风曜矮了矮身,从镜中看着她,“这是明寰公主所赐之物,戴上之后,你便是我风曜认可的夫人,谁敢惹你,就是和我过不去。”

    温蔓算是听出来了,风曜这是在给自己撑腰,真没想到,她堂堂帝云国的公主,从小爹不疼,兄弟姐妹不亲,这会儿居然也会有人给自己当靠山。

    “多谢国师。”收回目光,温蔓从妆台前站了起来,先一步走向门外,“国师,我们现在就走吧,回来之后,我还要给你炖补血汤。”

    说到补血汤时,风曜额头抽了几下,“蛊引找到了,明日起,夫人不必再炖那汤,倒是先前的茶,可以泡上一壶。”

    温蔓听他说找到蛊引,许是太高兴了,压根没有去听他后面的话,抓着他的衣袖,便往书房跑,“既然找到了,那我们先去救冶儿。”

    风曜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此事不急在这一时,经这几日查看,噬心蛊每日下午才会苏醒,我们先去宫里。”

    “好,我们快去快回,正好冶儿喜欢吃御厨房的糕点,我小的时候,她经常偷给我吃,这回换我给她偷一些。”温蔓自打出宫之后,还是头一回这么高兴,“国师这几日失血过多,冶儿一定也伤了元气,到时候,我再给你们炖些补汤。”

    风曜不再多说什么,将她扶上了马车。

    只是那补血汤,着实不太好喝。

第十八章:夫...夫君

    不多时,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只见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当朝的官员和尚未出宫建府的皇子和未婚配的公主,温蔓顿时傻眼了,她从出生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人。

    只听他们齐声道:“恭迎国师大人!”

    果然,他们都是冲风曜来的,和自己毫无关系。

    这些人里,除了那几个欺负过自己和母妃的,其余人,温蔓一个都不认识,她不禁感叹道:“国师还真是风光啊,连带着我也跟着沾了光,这场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风曜沉声道:“叫我什么?”

    温蔓不自在地往一旁看去,小声道:“夫...夫君。”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问:“不对啊,他们既然这么热情,也这么尊敬你,那昨天为什么不来府上道贺?”

    “是我不许。”风曜说着,便下了马车,向她伸出了手,“夫人,下车吧。”

    温蔓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上,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小声道:“先前楼盈盈的事,国..夫君说过,哪怕我要她的命,你也会替我兜着,那现在呢?前面站着的那些人里,有辱骂过我的,也有打过冶儿的,我待会儿要是和他们起冲突,夫君会替我兜着吗?”

    “自然。”等她下了马车,风曜并没有松手,而是牵着她的手往众人面前走去。

    温蔓突然后悔极了,早知道风曜这么通情达理,愿意和自己成个假亲,当一对假夫妻,甚至等自己足够强大,他还会还自己自由,当初就不急着跑了,好歹也得让伤害过母妃的人不好过。

    待他们二人走近一些,温蔓清楚地看到众人的反应,他们的目光无不落在温蔓戴着的这套头面上,面面相觑后,齐齐跪了下去。

    即便有几个瞧不上温蔓的皇子和公主不愿意跪,也都被身边的人拉着跪下。

    只是看到明寰公主的仙鹤头面,就吓成这样,温蔓看了一眼风曜,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杆,突然觉得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的很棒。

    发现跪在自己右脚边的,正好是欺负过自己的十一公主温芸,她仗着温承云喜欢她的母妃淑妃,还赐她芸字为名,便成日跑来冷宫找事,每次都会带一队太监,故意找茬打冶儿。

    温蔓早就想教训她了,于是故意把手帕掉落到她的跟前,又和她同时去捡。

    “哎呀”一声,温蔓顺势往后退了几步,等风曜扶住她后,她吸了吸鼻子,假装阻拦:“夫君,温芸妹妹也是好心,想帮我捡帕子,她一定不是故意要撞我的,你不要怪她。”

    跪在地上的温芸一脸茫然,想为自己辩解,但是根本没有机会。

    “各位请起,至于十一公主,带她回寝宫,禁足一个月。”风曜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牵着温蔓往温承云的宫殿走去。

    温蔓真是服了,没想到风曜的全力居然这么大,禁公主的足,他都可以?

    直到看见禁卫军将温芸带走,她才真的信了,帝云国的国师,真的有生杀大权,不过他还挺讲信用,有事他还真出手。

    再看看身后那些呆若木鸡的官员和皇子公主们,温蔓突然觉得,这个国师夫人,似乎当得有些过瘾。

    两人走在宫道上,官员们和皇子公主们则跟着他们的身后,没有一个人敢帮温芸说一句,即便温芸什么都没有干。

    温蔓从小在冷宫长大,这十几年,她只见过温承云一回,还是在母妃刚病的时候,后来母妃常年卧病,就再也没见他来过,而别的妃子有个风寒头疼,就算放下朝堂之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她不喜欢,甚至很讨厌温承云,到温承云的正阳宫前时,停下了脚步。

    风曜侧眸看她,“害怕?还是不想见?”

    温蔓摇摇头,“我对他,从来都只有恨,没有怕。”

    “那便去瞧瞧这个你恨的男人,近来过得怎么样。”说着,风曜便带着她往前走,他二人所过之处,宫女和太监无不跪地参拜。

    知道温承云对他言听计从,但不知道他这么不把温承云当回事,也是,温承云出生时,他便已经是帝云国一人之下的国师了。

    其实温蔓对风曜的了解并不多,母妃对他并不熟悉,二皇兄也只挑一些无足轻重地说,温蔓不信这世上有鬼神,所以才认定能活一百多岁还容颜不老的,只能是老怪物。

    两人进了正阳宫,温承云身边的大太监水公公迎了上来,“圣上在里头等二位,二位赶紧随老奴来吧。”

    正阳宫很大,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正殿,第一眼看到温承云时,孩童时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可记忆中的温承云,可以用气宇轩昂四他字来形容,而现在,即便穿着龙袍,也掩盖不了他虚弱的面色,似乎命不久已。

    除了温承云,楼皇后也在,她倒是打扮得明**人,貌似少女,不过还有一人倒是让温蔓有些意外,那人便是楼盈盈,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楼皇后的身边,战战兢兢,都不敢看风曜一眼。

    “臣拜见陛下,皇后。”风曜看到楼盈盈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温蔓见状,也不去看楼盈盈,对着温承云和楼皇后请安,“儿臣拜见父王、皇后。”

    温承云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倒是楼皇后,一脸和善地笑着道:“蔓蔓,快过来坐,让本宫好好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母妃被打入冷宫,还不是拜她们这些女人所赐。

    看出温蔓的迟疑,风曜上前一步,牵着她在一旁坐下,语气平静地道:“臣的夫人,坐在臣身边便可。”

    楼皇后显然有些不悦,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掩面而笑,“本宫这些年也没少操心国师的婚事,这宫里宫外的,寻了不下十人,可是没一个入得了国师的眼,没想到成为国师夫人的,居然是蔓蔓,蔓蔓,昨晚累着你了吧?”

    昨晚确实挺累,但是看她笑得不怀好意,温蔓知道,她说的累,一定和自己的累不一样,温蔓突然想到,昨晚风曜莫名其妙地操练自己,难道是做给皇后的人看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这宫里的人有听墙角的习惯,她是知道的,可是怎么都听到国师府去了?风曜这也能答应?要不是他允许的,谁能进得了国师府?

    “昨夜...”温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想像风曜一样呛回去,可她到底脸皮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只听风曜道:“皇后放心,臣的夫人,臣自会照顾。”

第十九章:是她害死了母妃!

    “国师哪里的话,虽然你活得比我们谁都久,可这娶妻一事,还是头一回,蔓蔓还小,国师千万要让着她一些,不能再像昨晚那样,无度索求。”楼皇后的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温蔓红着脸,风曜冷着脸,楼盈盈咬着唇吓得不轻。

    这时,温承云才开口道:“蔓蔓,过来,皇后有东西要给你。”

    温蔓看了一眼风曜,见他点头,便走了过去。

    “蔓蔓啊,这些都是你母妃生前用过的,本宫现在交还给你,你可要好生保管,千万不要再弄丢了。”楼皇后说着,递来一个锦盒,在温蔓面前打开,里头放着的,是各种相式的首饰,有帝云国的,也有母妃家乡的。

    温蔓接过后,面上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她的手上?母妃说过,被贬入冷宫的时候,有几个太监闯进来,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还说,要怪就怪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原来他们说的人,是楼皇后,是她害死了母妃!

    如果当时身边有这些首饰,母妃也不至于被那些狗奴才欺负,不会因为没钱换药而在生她之时落下病根,后来即便二皇兄来了,给她们送来了各种名贵的药材,母妃也已药石无医。

    抬眼看到楼皇后眼中的得意,温蔓可以确定,她在示威。

    心里的愤怒让温蔓整个人颤抖起来,看了一眼楼皇后,又转向温承云,温承云一脸内疚,却不敢出声制止,这便足够说明,楼皇后的所作所为,他是知情的,甚至还纵容。

    温承云咳了好一会儿,才道:“劳烦国师先带温蔓回府。”

    楼皇后根本不管温承云的死活,还是那副巧笑的模样,说道:“蔓蔓,盈盈和太子不日便会大婚,往后她就是太子妃,楼将军就是太子的岳父,咱们啊,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多来宫里走走,陪本宫和盈盈说说话。”

    没等温蔓反应过来,风曜已经上前将她护到身后,“臣告退。”

    同样震惊的,还有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楼盈盈本人,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嫁给她的太子表哥。

    回国师府的路上,温蔓抱着母妃的遗物,问风曜,“国师,你觉得皇后给我这些,是不是想告诉我,母妃就是她逼死的?”

    “是。”风曜没有任何安慰,而是问她,“想报仇吗?”

    温蔓毫不犹豫地回道:“想,但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保护楼家,只要让太子娶了楼盈盈就可以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我知道,她就是害死我母妃的凶手?”

    “我曾答应过明寰公主,此生忠于皇室,绝不对皇室中人动手,所以,皇后想要激怒你,当你求助于我,我却不能帮你时,你会一时冲动自己她报仇,那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听了他的回答,温蔓震惊之余,也明白了一些事。

    “皇后这招确实够狠。”温蔓“啧”了一声,抬眸看着风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害我母妃郁郁寡欢十几年,这仇我也得慢慢报,让她也尝尝那种滋味,国师不能帮我,但是可以教我本事,对不对?”

    风曜的嘴角微微扬起,“只要夫人想学,我便教。”

    “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为母妃报仇。”温蔓一想到自己连国师府的围墙都出不去,便有些低落,掀开马车的车帘,想要透透气,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柄匕首,要不是风曜及时将她拉回去,怕是要被这匕首爆了头。

    匕首稳稳地扎在马车内,风曜没有追,也没有让手下的人去追,而是淡定地取下匕首,摊开扎在匕首上的纸条。

    “国师,纸上写了些什么?”温蔓问道。

    “傅闻要回凝月阁总坛,来和你道别。”风曜一边回答,一边将纸条递给温蔓。

    傅闻?这几天温蔓倒是把这个人忘得差不多了,风曜说找到了救冶儿的蛊引,那他一定和傅闻交过手,还赢了傅闻,手下败将,居然还有脸来道别?也是个怪人。

    温蔓受了惊吓,不敢再掀车帘,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回到国师府后,她第一时间跑去了书房,站在密室的门口,等着风曜来开门。

    风曜神态自若地下了马车,林景却一脸意外,“主子,你怎么把密室都告诉夫人了?”

    “不止密室,暗卫名册和库房钥匙,也都交给夫人了。”风曜边说,边打开密室的门,和温蔓一起进了密室。

    冶儿已经在密室里躺了好多天,虽然她体内的噬心蛊每天都有风曜的血供养着,但她不吃不喝,气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差。

    “国师,蛊引呢?”

    风曜让林景从黄梨木架上取来一个瓷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等了一会儿,等到冶儿手臂的皮下有东西开始蠕动,他才打开,将瓷瓶倒扣,放到冶儿的手边。

    很快,一条黑乎乎的虫子,从瓷瓶中爬了出来,一直爬到冶儿手臂上,停在那道刀痕上,等着蛊母向它而来,蛊母像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飞奔而来,不一会儿,就钻出了冶儿的身体。

    林景找准机会,将蛊母和蛊引一并装入瓷瓶,瓷瓶质地通透,那两条恶心人的东西在里头疯狂挣扎,看得林景直想把瓶子扔出去。

    这场面,温蔓是头一回见,如果躺着的人不是冶儿,她怕是早就扶墙呕吐去了。

    “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兄弟们头一回见着这东西,可是吐了一大半人。”林景将瓷瓶收好,冲温蔓竖起了大拇指。

    温蔓缓了缓神,上前查看冶儿,见她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担忧地问风曜,“国师,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把东西拿出去。”风曜吩咐林景。

    林景应了一声,带着瓷瓶退出了密室。

    待他走后,风曜取来伤药,坐到一旁掀起袖子,揭开伤口上的布条,日日放血,伤口有些溃烂,布条撕下来的时候,带着些皮肉,可他偏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语气如常地答道:“蛊母在她体内待了几日,虽有我的血喂养,但也曾试图控制她,要她醒来,还需几日。”

第二十章:想让国师帮你什么忙?

    温蔓小心翼翼地将冶儿的手臂放下,随后走向风曜。

    风曜以为她是要取伤药给冶儿包扎伤口,便随手递了过去。

    可温蔓接过后,却是走到他的跟前,抓过他的手,见他要躲,便又抓紧了一些,斥道:“听话,别乱动。”

    “你不先给你的侍女包扎?”风曜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我可以自己来。”

    “冶儿不是还没醒嘛,自然是先给国师包扎。”温蔓利索地给他上了药,小心翼翼地用布条包好,抬起头时,目光正好撞进风曜的双眸,风曜的眼睛可真好看,比库房那些宝石还要好看,用璨若星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温蔓不由得走了神,半晌才尴尬地移开了视线,硬着头皮道:“好了。”

    风曜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

    这时,林景从外头走了进来,躬身道:“主子,楼小姐求见夫人。”

    “谁让她进来的?”风曜低声问。

    林景回道:“是二皇子,他有府上的令牌。”

    风曜揉了揉额头,温蔓怕他后悔,把令牌收回去,便先一步将伤药塞到林景的手上,“既然是找我的,我去看看,冶儿的伤就麻烦你了。”

    去前厅的路上,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什么呢,怎么能对老祖宗有非分之想。

    国师府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比自己曾经住过的冷宫大上好几倍,温蔓一路小跑着到了前厅,温荀和楼盈盈正坐在桌前,温荀淡定地喝着茶,楼盈盈则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见她来了,温荀退了出去,“楼小姐好像有什么很要紧的话要和你说,我先去外面等你们。”

    温蔓点点头,走到楼盈盈身边坐下,问道:“楼小姐还敢来找我?不怕我真要了你的命?”

    楼盈盈伸手抓住了温蔓的手,力道不小,“夫人说笑了,我知道的,你从没想过害我性命,反倒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夫人饶我一命,我很感激,我今日前来,是想替父亲,道歉...”

    她说感激自己?还专程前来道歉?这楼盈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温蔓没有回应,而是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夫人,我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去和凝月阁做了交易,你就念在他救女心切,原谅他一次好不好?”楼盈盈一时间梨花带雨,一副快哭的样子。

    温蔓倒是好奇了,楼皇后为了保楼家,都和楼家结了姻亲,放弃了让太子娶重臣之女,来稳固势力的机会。

    楼盈盈马上就是太子妃,等温承云退位后,她可能就是当朝皇后,如此大好前尘,为什么要来自己跟前哭?

    “说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或者,你想让国师帮你什么忙?”

    楼盈盈咬着唇,眼泪夺眶而出,“夫人,我不想嫁给太子表哥,虽说我之前不懂事,亵渎国师,还利用您算计国师,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太喜欢国师了,喜欢到魔怔了...不过现在,我对国师已经没有非分之想了,您相信我...”

    温蔓取出帕子递给她,说道:“你确实是魔怔了,并且你的魔怔还没好,连太子妃都不想当?你傻吗?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挤破头都想入主东宫?”

    “再多也比不上想进国师府的女子...”楼盈盈脱口而出,说完后再看温蔓,便立刻改口,“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管有多少人想嫁入东宫,可我...我是真的不想嫁...也不敢嫁。”

    温蔓这些年虽然人在冷宫,但二皇兄经常会把宫里的消息带给自己,他提起最多的,就是大皇兄,也就是当朝的太子温慕,温慕生性残暴好斗,不管是不是亲兄弟,都要争个你死我活,就连寻常的比试,都曾把亲弟弟打到废了一条腿,东宫传出的残暴之事,更是多不胜数。

    看来,楼盈盈是怕了温慕,所以才不愿意当这个太子妃。

    她不想进东宫,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楼家和楼皇后,都该寝食难安了。

    可是温蔓不想趟这浑水,她想报仇,但不是现在,便回绝道:“这事我帮不了,至于国师,你和太子的婚事,他插手也没用,父王和皇后不会答应的。”

    楼盈盈一听,急得跪了下去,“夫人,求您帮帮我,只要您肯劝国师出手,国师一定有办法的,那日陛下说您是违背天条被罚下界的武曲星转世,要把您送去寺庙终身礼佛,消除业障,国师刚开口说要娶你,陛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夫人!九公主!求您帮帮我吧,让国师随便找个理由,送我去寺庙礼佛也行,让我像十一公主一样,在家中禁足也好,不管给我按什么罪名,只要不让我进东宫就行。”楼盈盈抓着温蔓的手,死死不放。

    原来她是听说了温芸的事才来找的自己。

    不过让温蔓怔愣的是,温承云当初居然要将自己囚禁在寺庙里。

    而自己一度非常厌恶的风曜,居然还是自己的恩人,要不是他,眼下的风光根本不可能有,陪伴自己的只有青灯古佛,一辈子很长,如果就那样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见她不说话,楼盈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微不可闻,“哪怕让我给夫人当丫鬟,我也愿意的...”

    “丫鬟我倒是不缺,如果你不想入主东宫,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对你来说,需要承担一些后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温蔓突然有了主意,拍了拍楼盈盈抓着自己袖子的那手背。

    楼盈盈不假思索地道:“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愿意!”

    温蔓嘴角微微一扬,叫来了朔风和流云,“把楼小姐送出府,并且,尽你们最大的努力,让街上的人知道,楼小姐又来厚颜无耻地纠缠国师了。”

    楼盈盈目瞪口呆,可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朔风和流云二人,便将她送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温荀也是一脸震惊地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楼盈盈让我求国师帮她解除和太子的婚约。”温蔓回道。

    温荀来的时候,也猜到了一些,所以并没有意外。

    “她都哭成这样了,同为女子,知道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有多苦,所以,能帮就帮一把喽,只要百姓都知道她对国师贼心不死,太子就不可能会娶她这个还未过门就不停给她扣帽子的女人。”温蔓冲温荀一笑。

第二十一章:国师府眼下也不安全

    温荀不由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法子真是绝了,这样一来,和太子的婚事告吹,就都是楼盈盈自己惹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温蔓想到自己误会了风曜,想赶紧回去给他炖一碗补血汤赔罪,正要走时,又被温荀给拉了回去。

    温荀小声提醒:“国师府眼下也不安全,不然也不会让人有机可趁,对府上的人下蛊,你平时一定要多加注意,万一有人想对你不利,不管是谁,先跑再说。”

    “二皇兄放心,黄护院的事之后,国师府的守卫又加强了,这些日子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温蔓说这话的时候,莫名地有些自豪,可是在温荀听来,却诡异得很,他问:“蔓蔓,你怎么这么高兴?你真的不跑了?”

    温蔓突然回过了神,要是在当初,国师府的守卫加强,自己肯定会苦恼死,可是现在,好像这分自豪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她笑了笑,说:“二皇兄,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被人追捧的感觉这么棒,与其颠沛流离,不如好好当我的国师夫人。”

    “你想清楚就好,凝月阁那边,父王也有意铲除他们,所以朝廷会全力配合国师。”温荀说话时,有些心疼,“但国师毕竟比你我年长那么多,你真的...”

    温蔓抬头,定定地瞧着他,“年长怎么了?比起去寺庙孤独终老,国师府可是好太多了。”

    温蔓多么希望温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能表现出惊讶,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行,可是他却只有愧疚,想必他也是早就知道了吧。

    “二皇兄,我还有事,先回后院了。”

    温荀听出了她的意思,只好先离开了国师府。

    等他走后,朔风和流云也办完事回来了,朔风道:“夫人,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不出一日,保证都城人尽皆知,量她以后也不敢再纠缠大人。”

    “干得漂亮,咱们今日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走,回去给你们炖汤喝,好好补一补血气。”温蔓抬腿便往后院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朔风和流云的脸色。

    朔风看了一眼流云,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夫人炖的汤...”

    “走吧,都喝了这么多天了,又喝不死你。”流云瞥了他一眼,先一步跟了上去。

    温蔓去厨房炖完汤,分给朔风和流云之后,本来想去书房找风曜,可是听他说冶儿被送回后院了,她便将补血汤交给了朔风,让他端去书房。

    朔风接过后,笑着走了。

    走到半途,他将自己碗里的汤药全部倒进了风曜的碗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了过去。

    冶儿昏迷了好几天,水米未进,一直昏睡到天黑都没醒,温蔓着急,但也无计可施,怕冶儿醒来会饿,就让人把炉子抬到门口,除了汤药之外,还炖着小米粥,专门用小火煨着。

    国师府库房的书卷很多,除了有不少珍贵的医书,还有许多武功秘籍,温蔓一边守着冶儿,一边则在院子自学。

    她倒也不是想自学,只不过朔风和流云压根不愿意和她过招,说怕伤着她,会被风曜罚,至于风曜是怎么罚他们的,他们二人绝口不提。

    入夜,风曜回房时,看到温蔓蹲在炉子边,一边看着火候,一边比划着武功秘籍上的招式,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这些事交给下人做。”

    被安排照顾冶儿的顾婶连忙上前,说道:“夫人,这里就交给老奴吧,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冶儿姑娘。”

    顾婶是风曜从宫中找来的,从前是先太后身边最得利的小宫女,先太后死后,她便在御厨房帮忙,学得一手好厨艺,风曜这回把她请回来,就是专门照顾温蔓的,毕竟国师府都是男丁,会有诸多不便。

    “那就有劳顾婶了。”温蔓没有推辞,甚至还比风曜先一步回到房间。

    一进房间,她就拿来挂在床头的木剑,指着风曜,“国师,来过招吧,你昨晚那招,可制不了我了。”

    风曜挑着眉看她,“夫人聪慧,应当知道昨夜的情势,今夜就没有必要了,好生歇着吧。”

    昨夜的情势,温蔓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学了一下午,就是应对昨晚那招的,必须把面子找回来,见风曜不想和自己过招,她便瞧了一眼外头,“夫君敢保证,今晚就没有人来听墙角?”

    “既然夫人想练,那就练练。”风曜和昨晚一样,把她的右手反剪到背后,“夫人要是能在一柱香之内挣脱,明日我便陪你去市集买些脂粉和首饰。”

    脂粉首饰那些,温蔓没什么兴趣,从前在冷宫时,每天除了吃饱传穿暖,最希望的就是二皇兄能多给自己送些药材,但是她想出去,她想好好看看都城。

    “国师,我不需要胭脂水粉,你带我去茶馆吧,二皇兄说外头有好多说书人,讲着世间百态,可我一次都没有听过,二皇兄学得也不好听。”温蔓一下子来了劲,可是想到冶儿还没醒,又说,“明天不行,得等冶儿醒了之后,她和我一样,也是从小被关在冷宫,哪儿都没有去过。”

    风曜虽有些动容,却没有表现出来,取来一支香,点上后说道:“夫人请。”

    温蔓上前,等他像昨天一样将自己的右手反剪后,并没有和昨天一样胡乱地拿木剑坎他,而是用剑柄,往他的腰上打去。

    “有进步,不过远远不够。”风曜稍一用力,又把温蔓往身边拉了几寸。

    温蔓吃痛,一咬牙,把下午学的那些全都使了出来,虽然还是不及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的,但也让右手的钳制松了一些,她趁胜追击,花光了所有的力气,还是有没能彻底挣脱。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风曜松开了手。

    温蔓真的要哭了,昨天被揍了一顿,本想找回点面子,没想到今天又没有在一柱香内成功挣脱,

    “有进步,不过远远不够。”风曜走向密室,刚打开,门外就传来一阵动静。

    温蔓先一步跑去开门,看到冶儿站在门外,手腕被林景抓着,她一激动,直接扒开林景,冲过去抱住了冶儿,“冶儿,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冶儿也是哭成了泪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即便努力想要站稳,可整个人的重心还是几乎都压到温蔓的身上,“公主,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二十二章:怕打扰你和国师的正事

    两人正抱头痛哭,林景走到风曜的跟前,躬身道:“主子,属下见这丫头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偷听多时,便想将她盘问一番。”

    温蔓听见了他的话,回头瞪了他的眼,“我的侍女出现在我的房门口,并不奇怪吧,怎么就成偷听了?况且你也知道,她大病初愈,居然还对她大打出手?”

    林景急了,“主子,属下没有打她。”

    闻言,风曜挥了挥手,让林景站到一旁,“往后夫人的侍女,在后院可自由出入。”

    风曜都这么说了,温蔓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低头问冶儿,“都醒了,为什么要站在门外?”

    “公主...奴婢...怕...怕打扰你和国师的正事...”冶儿红着脸,低下了头。

    什么正事?温蔓想到昨晚的事,不禁一阵脸红,“我和国师,倒也没...”

    她话还没说完,却被风曜拦腰抱了起来,他嗓音低沉得如同漆黑的夜幕一般,“林景,送冶儿回房,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说完,他便抱着温蔓回了房间。

    这是第二次被他抱着走了,温蔓简直抓心挠肝,进了房门,她立马跳了下来,“国师,不用...这...”

    不料,她还没说完,风曜就低了头,“被你说准了,皇后的人今晚又来了。”

    “又来了?”温蔓不赶动,只是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脸,往外头看了一圈,“国师,你这府上守卫这么森严,为什么还能让皇后的人潜进来?”

    风曜又低了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不是外人,厨房的刘伯,就是楼皇后的人。”

    温蔓一听,有些吃惊,“你不是说,父王信你吗?怎么会默许楼皇后派人监视你?”

    “惟有监视我,他才能信我。”

    听了风曜的话,温蔓不禁有些唏嘘,这就是帝王的信任吗?想要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还不愿意败坏他自己的名声,也怪不得,楼皇后会这么嚣张,原来她一直在帮温承云做这些勾当。

    “父王不知道什么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连国师都不能信,那他还能信什么人?楼皇后吗?楼皇后怕是巴不得他早日驾鹤西去,太子可以继位。”温蔓愤愤道。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说出口就觉得不妥了,可风曜却只是风轻云淡地说了句,“夫人是在替我报不平?以前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老怪物を”

    “以前...我以为你和父王是一伙的,就想关我一辈子,现在不一样了,我...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不然我现在可能就落发为尼了...”温蔓不习惯和他靠得那么近,往一旁挪了挪。

    风曜见刘伯还在,也是难得有些兴致,便问她,“那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我...给国师炖一个月补血汤。”温蔓一脸认真地回道。

    风曜突然眉头一蹙,想到他下午喝的那一大碗补血汤,面色一沉,发现外头的人走了,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密室。

    温蔓也顺着窗户的缝隙看了过去,目光可及之处,没有半个人影,想必那个刘伯应该是走了,没想到风曜的演技已经这样炉火纯青,收放自如,说撩拨就撩拨,说翻脸就翻脸,看来自己还得多多练习。

    她施施然地回到床榻上,躺下后,满脑子都是风曜近在咫尺的面容,这世间男子,她虽见得不多,但长成风曜这样的,已经不是万里挑一了。

    可他都一百多岁了,也好意思这么撩拨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姑娘?

    似乎,有些为老不尊了吧?

    温蔓这一宿睡得不怎么踏实,总想着天亮后去看看冶儿,这一想,就真的想到了天亮,风曜从密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梳洗好了。

    “国师,昨晚睡得还好吗?”温蔓上前嘘寒问暖。

    风曜和平常一样,应了一声,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景早就等在门口,见他们开了门,才上前道:“主子,楼小姐出事了。”

    出事?温蔓一下子想到自己昨天让朔风和流云办的事,不知道会不会有联系。

    “去书房说。”风曜抬腿便走了出去。

    温蔓担心冶儿,可楼盈盈要是真的出事了,自己也难辞其咎,于是,她悄悄跟了上去,躲在书房外头偷听,还让朔风和流云替她把风。

    不得不说,风曜训出来的暗卫,真不是一般人,除了不敢和温蔓过招,别的事,有求必应,连把风这事,都干得一丝不苟。

    “她怎么了?”风曜坐下后,问道。

    林景躬身回禀:“主子,听说坊间已经传遍了,说楼小姐都要与太子大婚了,还来府上纠缠您,被夫人轰了出去,太子出现澄清,说从未与她有过婚约,百姓就杜撰了一些楼小姐不知检点的传闻,楼小姐一时羞愤投了湖。”

    风曜眼皮都没有掀一下,“死了?”

    “人已经被救回来了,但是听太夫的描述,她好像也是中了噬心蛊。”林景的语气有些担忧,这已经是近来第三次遇到噬心蛊这种阴毒的招数。

    风曜的指尖轻轻地叩击着桌面,半晌后才道:“带上蛊引,去将军府。”

    他要去将军府?温蔓一听,立马跑了进去,也顾不得林景的阻拦,上前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国师是要去救楼盈盈吗?”

    “救与不救,要看楼将军的态度。”

    温蔓虽然知道他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楼盈盈出事,自己多少都有些责任,况且噬心蛊的招数出自凝月阁,她想了解更多关于凝月阁的事,便问道:“能带我一起去吗?”

    风曜点点头,“可以,但你不能这样去。”

    这一点,温蔓是知道的,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楼盈盈昨天来国师府纠缠了,也知道她是被自己赶出去的,楼盈盈投湖,许多人会觉得是自己凶悍善妒,把她逼得投了湖。

    所以,就这么去楼家,确实不太妥。

    “好,我马上就去换衣服。”温蔓小跑到门口,叫来朔风和流云,对长得偏瘦弱的朔风道,“把衣服脱了。”

    朔风吓得双手护在胸前,“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温蔓见他不动,又对流云道:“把他衣服脱了。”

    “是,夫人。”流云倒是事不关己,乐得效劳,不一会儿,就把朔风脱得只剩了里衣,朔风指着流云道,“你不要太过分!小心我揍你!”

第二十三章:给你们炖补汤喝!

    流云把衣服递给温蔓后,居然真的拔剑了,“正好,我也想揍你很久了。”

    朔风一听,也顾不得只穿了一件里衣,正面迎了过去。

    温蔓拿着流云递来的衣服,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穿上,还是先劝架,还是风曜帮她做了决定,“他们也不是头一回打架,赶紧穿上,要出发了。”

    “好。”温蔓赶紧拔朔风的衣服换上,头发也梳成了侍卫的模样,还往脸上抹了一层灰,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走之前,她对正打得热火朝天的二人道,“你们打完了记得准备好药材,等我回来就给你们炖补汤喝!”

    突然,朔风和流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假装没有听见,越打越远。

    温蔓回头看了一眼风曜,“国师,你说他们听到了吗?要是没听到的话,我去找刘伯,让他帮忙。”

    “习武之人,自然听得到。”风曜说着,径自往前走,上马车时,又嘱咐道,“一会儿跟在林景身边,千万别出头,也别乱跑。”

    温蔓一一记下后,跟着林景一起在外头驾车。

    楼府离国师府并不远,风曜进楼府也不需要通报,确切地说,就连皇宫,他都可以自由进出。

    楼府的小厮不敢拦他,便只能快速进去通报。

    林景跟着风曜,温蔓跟着林景,三人直接去了后院,楼将军也就比他们早了那么一会会得到通传,只来得及到楼盈盈的门外将他们拦下。

    “国师不请自来,是觉得毁我女儿的清誉还不够?想来杀人灭口吗?什么假死,你明明就是想要她的命!”楼将军怒不可遏地道。

    风曜却一点都没有动容,只是让林景将蛊引拿了出来,“将军应该知道,令爱中的是凝月阁的噬心蛊吧?”

    他这话似乎戳中了楼将军的痛处,普天之下,用蛊的只有凝月阁,楼将军自然是知道的,他急成这样,就说明,他没有办法从凝月阁的人手里拿到解蛊之法。

    “楼将军不必着急,本国师可以解这噬心蛊。”风曜将蛊引递到楼将军的跟前。

    楼将军一见蛊引,立刻伸手想要去抢,可是毫无意外,他扑了个空。

    风曜慢条斯理地道:“将军和凝月阁做交易的时候,应该废了不少心思,本国师这里,倒不需要那么麻烦,只要将军愿意举家常驻边关,再不回都城,本国师便出手相救。”

    “什么?国师是要将我楼家赶出京都?”楼将军既诧异又愤怒。

    风曜依旧不温不热地道:“不是本国师赶你,而是将军心系国的安慰,想要携全家肃守边关。”

    楼将军脸上的愤怒更加明显,倒是他身边的小厮,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随后,楼将军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林景,去替楼小姐解蛊。”风曜说罢,兀自走到楼府后院的的凉亭里坐下。

    温蔓也想过去,但是她记得刚才风曜交代自己的话,让她跟着林景,于是,她便一起去了楼盈盈的房间。

    “请楼将军在外面等候。”林景在楼将军跟进屋前,出言制止。

    楼将军方才在风曜那里占了下风,遇到林景,自然没好脸色,“这是我女儿的闺房,怎能让你们两个男人进去?”

    林景也没有退让,“既然将军不放心,那便恕林景无法为楼小姐解蛊。”

    “你!”楼将军一时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温蔓跟在林景的身后,有些奇怪,先前在国现府的时候,楼盈盈身边明明有个形影不离的丫鬟萍儿,自从往参汤里动了手脚之后,萍儿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消失。

    楼将军知道噬心蛊有多厉害,从昨晚把人找回来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体内的蛊母到底吸食了多少血肉,只知道多拖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险,只能往后退,让他们进去。

    林景把门关上后,对温蔓道:“夫人,请回避。”

    “好。”温蔓有些感激,她确实不愿意再看一遍解蛊的过程,那过程,除了冶儿,没有人能支撑她看下去。

    解蛊的过程,温蔓也没有闲着,她知道风曜让楼将军带着全家老小离开都城,是在帮自己出气,但是她也怕楼将军出尔反尔,毕竟自己才被出卖过,就想着找些可以挟制他们的东西。

    毕竟楼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居然在楼盈盈的梳妆匣里找到了一件宝贝,楼家的兵符。

    没想到楼将军居然把兵符藏在这里,还真是安全。

    解完蛊不久,楼盈盈就醒了,相比冶儿来说,她中蛊的时间不长,所以醒得也早。

    楼将军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盈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楼盈盈气若游丝地道:“爹,女儿没有想不开,是有人想要轻薄我,我抵死不从,那人就逼我吞下了一粒药丸,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不是投湖?

    楼将军一听,立马对林景和温蔓下了逐客令,对身旁的小厮道:“送国师出府。”

    林景躬身退了出去,温蔓也不动声色地跟着他离开了楼盈盈的房间,回去的路上,她钻进了马车,把楼盈盈醒来后说的话告诉了风曜,顺便也把兵符交给了他,“国师,有了这个,就不怕楼家不兑现承诺了。”

    风曜也有些意外,倒不是楼将军藏兵符的地方,而是温蔓居然会顺手把这羊给牵回来,他将兵符收好,“有劳夫人,此事切勿让第三个人知道。”

    温蔓点点头,“国师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但是楼盈盈的事,我觉得没这么简单,短短几天,噬心蛊就出现了好几回,先是黄护院,再是冶儿,现在又是楼盈盈。”

    “这事的确不简单,除了傅闻之外,凝月阁必然还有别的杀手与楼家有关。”风曜掀开车帘,对林景道,“先送夫人回府,然后随我去一趟刑部。”

    林景应声道:“是,主子。”

    “我也想去。”温蔓说完,见风曜并没有像刚才答应得这么爽快,就知道肯定是不可以,也不强求,乖乖地应声,“好,我先回府,炖好汤等你回来喝。”

    突然,风曜轻咳一声,蹙眉道:“要去也可以,换回你自己的妆扮。”

    “真的?”温蔓有点开心,立马开始解衣带,当着风曜的面,把朔风的衣服给脱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把头发散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送了就是一生一世

    可到了梳头的时候,她没辙了,从小到大,自己和母妃的发髻,都是冶儿帮忙梳的,这几天冶儿昏迷,不是自己随手挽一下,就是风曜专门请人来给自己梳妆,这会儿要去刑部,太过随意的话,怕是会丢了风曜的脸。

    正踌躇时,听到风曜温声道:“过来。”

    “国师会挽发髻?”温蔓乖乖地挪了过去,把后背对着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期待。

    不一会儿,风曜便给她挽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她回头时,发现风曜用正在拿朔风的腰带往腰间系。

    温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原来是用他的腰带系的,即便自己从小在冷宫长大,也听说过帝云国的风俗,男子的腰带不能随便解,更不能随便送,送了就是一生一世。

    发髻上这腰带,解?还是不解?

    温蔓犹豫了一路,直到下马车的那一刻,她放弃了,甚至还觉得挺高兴。

    刑部尚书李由的夫人正好也在,李夫人是个精明的主,这些年李大人在官场的交际靠的都是她,她一眼就看出了温蔓发髻的小心思,巧笑着上前,“国师夫人这发髻可真好看,国师大人的腰带和您今天的衣服简直相得益彰。”

    她这一说,刑部的捕快和衙役们全都把目光从风曜转移到温蔓的身上,敢在风曜面前开口的,都变着花样夸温蔓,不敢开口的则是保持着和煦的目光,看着温蔓,时不时附和一下。

    “林景。”风曜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让林景上前,说明来意。

    李由一听,原本还有些愁眉苦脸,这会儿立刻神清气爽,他任职都城刑部尚书的这些年里,接手不少疑案悬案,绞尽脑汁都无法解决,只要风曜肯接手,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由立刻把他们带去了殓房,一边走,一边把这起案子的具体情况。

    原来这几天都城已经有好几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失踪,然后尸首又被人从湖里捞起来,府衙解决不了,便交由刑部来查,可李由和一众刑部官员查了数日,一点头绪也没有。

    到了殓房门口,李由见温蔓也要进去,便好心提醒,“国师大人,这里头都是些尸体,怕夫人受惊,还是请夫人去偏厅稍作休息吧。”

    “无妨,国师府的囚室她都进了不止一次。”风曜说着,顺势牵起温蔓的手往里走去。

    李由一听,也不再劝说,国师府囚室的刑具,可比刑部的殓室更骇人听闻。

    温蔓听到囚室时,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被关的那大半天,她真的落下了巨大的阴影,不敢睁眼,不敢喘气,甚至连听到一点点细微的动静,都能让她浑身的毫毛全部竖起来。

    可风曜既然拿这事来堵李由的嘴,自己也不能怂,便侧了侧脸,冲李由点了点头,“李大人不必担心我。”

    “既然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放心了。”李由给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便将殓室的门打开,打开门后,一股子尸臭扑面而来。

    刑部的人早就闻惯了,除了微微蹙眉,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风曜和林景也早就习以为常了,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

    至于温蔓,她不习惯,虽然被关过囚室,但囚室里可没有这种腐坏许久的气味,这味道简直让她醍醐灌顶。

    出门的时候换了朔风的衣服,忘记带帕子,这么多人在场,又不好意思只接用袖子掩面,温蔓咬着牙,打算硬抗时,风曜不着痕迹地递来了一块黑色的帕子,没有回头,而是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那几具少女的尸体上。

    温蔓接过帕子,放在鼻边,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尸体的气味掩盖了一半。

    见他们开始说正事,她便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着,顺便也仔细地查看了那几俱尸体,和黄护院一样,她们也几乎被吸干了血,吃光了肉,丝状凄惨。

    “这几名女子死得蹊跷,我对外封锁了消息,绝对不能让百姓知道噬心蛊,否则都城必会大乱。”李由一边让仵作配合林景检查尸首,一边将他目前查到的线索汇报给风曜。

    风曜淡淡地回应,“李大人的顾虑是对的,百姓要是知道是噬心蛊,都城必会陷入恐慌。”

    他喊来林景,本想让他先把尸首带回囚室,算是正式接手了这起案子,但是看到温蔓时,又改变了主意,“尸首还是暂放在殓房,如有需要,再劳烦李大人。”

    李由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看出风曜是因为温蔓而改变了一贯的作风,一边应承,一边赞赏,“国师大人可真是帝云国男人的表率,您对夫人可真是细致又周道。”

    风曜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牵着温蔓离开了殓房。

    李夫人从不干涉李由的公务,今日过来也只是给李由送些茶点,见温蔓也来了,便一直在殓房外头等着,想着帮一帮自己的夫君,和国师夫人打好关系。

    “国师夫人头一回来刑部吧?”李夫人一看到他们出来,就走到温蔓的身边。

    温蔓笑着点头,“是啊,头一回。”

    她何止头一回来刑部,自从离开冷宫,好些地方,她都是头一次去,外面的世界,远比母妃说得精彩。

    “这刑部不是犯人就是死尸,也没什么好招待国师夫人的,这样吧,改天我让李由亲自去府上送帖,请国师大和和国师夫人一起来我们的府上坐坐。”李夫人怕被拒绝,还特意说,她府上最近刚换了厨子,南北大菜都会做,想吃什么都能吃到。

    温蔓倒不是听见有吃的就走不动道的人,但是冶儿喜欢,想着进宫一趟都没有给她带回什么好吃的,就想答应下来。

    她看了一眼风曜,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可风曜却点了头,“李夫人客气了,改日一定带夫人登门拜访。”

    他这话可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整个帝云国的官场谁人不知,国师风曜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地维系过同僚关系?这可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

    李由也是大喜过望,连看他夫人的眼神,也变得热情了许多。

    回国师府的路上,温蔓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想递给他,又怕他嫌脏,“多谢国师借我手帕,等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无妨。”风曜伸手接过,叠好后塞回了衣襟。

    帕子被他拿走的时候,露出了温蔓刚才没有看到的另外一角,那上头清晰地绣着一个“寰”字。

第二十五章:对不起国师大人,是我逾越了

    这个寰字,是不是明寰公主的寰?风曜和明寰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手帕上为什么绣着寰字?

    温蔓有些好奇,脱口而出:“国师大人是不是喜欢明寰公主?”

    她只是单纯好奇,可没想到风曜直接黑了脸,厉声斥责道:“放肆!明寰公主也是你可以随便议论的!滚下去!”

    温蔓被吓了一跳,可她瞬间清醒了,他们本来就不对付,风曜能配合自己当假夫妻,在国师府里给足自己自由,在国师府外也能给足自己面子,自己就该珍惜,应该知进退,不能给个甜枣忘了疼。

    于是,她主动道歉,“对不起国师大人,是我逾越了,我这就下去。”

    温蔓钻出车帘的时候,林景配合地侧了侧身,给她让了道。

    好在温蔓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算走回去,也难不倒她,只是这一路上多少人看着,多少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风曜这么在意明寰公主。

    远远地看到国师府的大门,温蔓小跑了几步,敲开门,跑回后院,回到房里,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才稳下了心神,再看看自己的脚,因为不常走路的缘故,还是磨破了几处皮,草草地上了药,换上鞋袜。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里堵得慌,有委屈,也有懊悔,明明知道世道险恶,居然还把风曜当好人了。

    “公主,你回来啦。”冶儿听到动静,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

    温蔓连忙收好药瓶,把她扶到桌前坐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冶儿笑着回道:“奴婢好多了,谢谢公主关心。”

    “你谢我做什么,要不是我一心想逃,也不会害你落入傅闻的手里,还中了噬心蛊,差点丢了性命。”温蔓这些天一直在自责,她想,如果冶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可能会内疚一辈子。

    冶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公主,奴婢没事的,你千万不要自责,是奴婢自己大意了,才会让那个歹人抓走,奴婢猜,公主要不是为了救奴婢,现在一定已经离开国师府了,都是奴婢害的。”

    说着说着,冶儿便哭了起来,她刚醒过来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这一哭,马上就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

    温蔓从床边取来自己的帕子,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安抚道:“和你没有关系,是楼将军出卖了我,他把魂玉在我身上的秘密告诉了凝月阁,所以傅闻才专门来抓我,我现在只有待在国师府,才是最安全的。”

    “凝月阁?那是什么地方?”

    温蔓解释道:“是一个很阴险又很庞大的杀手组织,专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次来抓我的人叫傅闻,应该是榜上有名的杀手,不过他任务失败,回去也没好果子吃,咱们俩啊,眼下就安心待在这里,等凝月阁被铲除,咱们就一起去大草原,骑马放羊,喝酒吃肉。”

    冶儿有些难受,她的九公主明明已经离自由这么近了,可是偏偏又回到了这里,国师府就算再舒适,也和冷宫一样,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被囚禁,她咬着唇,低语道:“公主,咱们还会有那一天吗?”

    “一定会有的,只要咱们愿意勤学苦练。”温蔓凑到冶儿的耳边,小声说,“国师府有不少医术和武学秘籍,咱们好好学,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冶儿重重地点头,“公主,奴婢一定好好学。”

    这时,一声“咕噜”在耳边响起,温蔓看了一眼冶儿,见她捂着小腹一脸难为情,便笑着起身,“饿了吧?我去给你炖补血汤喝,今天的汤,都归你一个人。”

    平日里一听到有好吃的,冶儿一定第一个站起来,可是今日,听到温蔓又要给她炖补血泌,她吓得连连摆手,“公主,不必了,奴婢去找顾婶要两个馒头就行,这补血汤,还是留着给朔风和流云吧,他们更需要。”

    温蔓不解,正要问她,什么时候和那两人关系这么好了,朔风和流云便出现在面前,两人一同抱拳,“夫人,这补血汤精贵,还是留给大人吧。”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愿意喝?”温蔓不服了,这补血汤可是放了好多名贵的药材,堪称大补汤,有病的喝了能治病,没病的喝了能强身,要是放在坊间,不得好几两银子一碗?他们居然还嫌弃上了?

    朔风回道:“哪里,夫人炖的补血汤,属下自然想喝,只是库房的药材所剩不多,还是留着给大人吧,属下觉得,大人挺喜欢喝。”

    让朔风和流云把冶儿送回房休息后,温蔓一个人跑去库房查看,她明明记得药材还剩下不少,可今日一点,居然真的不多了。

    炖给风曜喝?她才不愿意。

    拿着剩下的药材去了厨房,炖了一个时辰,温蔓把补血汤倒在碗里,赌气似的一口干了,喝完后才缓过神来,这补血汤的味道,也太奇怪了吧。

    干呕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塞了颗蜜枣进嘴里,才觉得舒服了些。

    想着他们几个已经一连喝了好几日,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不过,俗话说的好,良药苦口,自己也是为了他们好。

    一碗补血汤入腹,温蔓已经毫无食欲,晚饭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她已经计划好了,往后白天习武,晚上看医书,等她有足够自保和保护冶儿的能力,一定尽快离开这里。

    风曜靠不住,他身上有太多秘密,根本看不透,万一哪天不小心又触了他的逆鳞,或者,他又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发了狂,遭殃的还是自己。

    冶儿大病初愈,吃了晚饭,温蔓就让顾婶照顾她歇下,回到房门口时,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库房。

    朔风和流云不是多嘴的人,温蔓在里头看医书,他们就在库房外的树上守着,直到夜深,风曜出现,他们才一跃而下,躬身道:“属下见过大人。”

    风曜今日心绪不佳,冷着脸应了一声,便推门进了库房,看到已经倒在书案上沉沉睡去的温蔓,对他二人道:“把夫人要看的书卷,全部搬去后院。”

    “是,大人。”

第二十六章:别丢下蔓蔓

    温蔓睡得很不踏实,自从母妃死后,她很少能睡一个安生的好觉,被风曜拦腰抱起时,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开始抽搐,嘴里喃喃着:“母妃,别丢下蔓蔓,蔓蔓害怕...”

    风曜停下脚步,正想出声安抚时,她醒了。

    “怎么睡在库房,不回房睡?”

    虽然说着关心的话,但是风曜的语气,和在马车里一样,冻得温蔓从他怀里挣脱后,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

    她退了几步,低着头认错:“让国师深夜前来寻我,是我不对,往后不会了。”

    “走吧。”风曜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温蔓上前几步,解下发髻上的腰带,想要还给他,却不想,他先一步说:“不必还我,你自己处理。”

    “好。”温蔓紧紧地抓着腰带,他不要了,不像那条手帕,洗都不用洗,就当宝贝一样收了回去。

    看来明寰在他眼里,真的很不一样。

    温蔓一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回到房里,本想上床睡了,冷不防被风曜扔过来的木剑砸中了后脑。

    “拿着剑过来。”

    温蔓回头,看到他面不改色地站着前几日和自己“过招”的地方,这架势,似乎是觉得今晚她也会像昨天一样,让他指教。

    “今天太晚了,我累了,想休息了,国师也早点歇着吧。”说完,她把木剑放到桌上,转过身往床榻走去。

    却风曜说:“难道你不想要自由了?就凭你这样,怕是这辈子都逃不出我这国师府。”

    想激她?

    温蔓不是傻子,但她也不是孬种,听不得风曜这么瞧不起她。

    “国师,请。”温蔓拿起木剑,上前几步,今晚她要正面和风曜打一场,虽然自己应该一两招就会败下阵来,可她还是要试一试,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

    风曜面上倒是难得地露出了一抹意外,不过瞬间又恢复淡漠,“夫人,请。”

    温蔓听到这声“夫人”,更是来气,戏演给外人看就行了,关起门来还这样装腔作势,简直虚伪。

    这一气,她出剑的力道没来由地狠,连后招都来不及想,就被风曜反剪了手臂。

    又回到前两天的处境了,可这一次,却比前两次还要费尽,别说一柱香了,就算两柱香的时间,她也未必挣脱得了。

    “你的心乱了。”风曜冷声道。

    温蔓咬着牙,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反击,直到精疲力竭,才被他松开。

    “今日到此为止,夫人要是想学好本事,必须先稳住自己的心。”风曜气定神闲地走向密室,开门之后,还不忘回头警告温蔓,“往后要是再敢说半句对明寰公主不敬的话,可不止步行回府这样的轻罚,望夫人好自为之。”

    温蔓气得背过身,原来他觉得把自己丢下马车算是轻罚?

    那他要怎么重罚自己?再把自己关进囚室不给饭吃吗?

    等到密室的门关上后,温蔓挪到床榻边坐下,风曜说得没错,她的心确实乱了,只顾着撒气,别说想不起平时惯用的招式,连脚上破皮的地方又开始渗血了都没发现。

    “公主!你们让开,我要进去见公主!”

    听到外头的动静,温蔓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看到朔风和流云又把冶儿拦在门外,冶儿的身体才刚好些,这一急,整个人又抖得厉害。

    朔风和流云二人却无动于衷,一人一把剑,横在冶儿的跟前,直到温蔓推门出来,才把剑放了下去,喊了声夫人。

    “公主!”冶儿推开他们俩,径自跑到温蔓的身边,将她打量了一番,“公主,方才奴婢听到屋里有打斗声,你没事吧?”

    温蔓怕她看到自己的脚,上前抱了抱她,“我没事,国师在教我本事呢,天都快亮了,你快回去睡一会儿,待会儿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冶儿还是不放心,说什么也不肯走,可朔风和流云二人直接把她架着离开了后院。

    温蔓只好无奈地看着,等他们都走了,痛得呲牙咧嘴,头一回上药的时候,已经够惨的了,这回鞋袜都和伤口粘在了一起,光是把鞋袜脱去,都疼得她满头大汗,要不是一边上药,一边诅咒风曜,她根本挺不住。

    包扎完,躺在床上,她只有一个念头,这荒唐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

    温蔓实在太累,连衣服都没换,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居然又梦到了母妃,梦到小时候调皮,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差点就把腿摔断了。

    母妃知道后,一边严厉地训自己,一边又温柔地把自己的腿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揉,被母妃揉过的地方,真的不疼了。

    “母妃,蔓蔓不疼,你别哭...”温蔓扑进了母妃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也只有在梦里,她才可以再次感受到母妃怀抱的温暖,死死地抱着,生怕梦里的母妃消失。

    幸好,母妃没有走,在梦里陪了她好久,直到她醒来。

    温蔓觉得很神奇,梦到母妃之后,她的脚真的不疼了,甚至连一丝疲惫都感觉不到,整个人只觉得神清气爽。

    正想起身,看到风曜坐在床边,吓得她抱着被子往床里缩了缩,他什么时候来的?这样注视自己多久了?

    被人看着起床,还真让温蔓有些不舒服。

    “收拾一下,跟我去李府。”风曜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水悠闲地喝了起来。

    李夫人动作也是够快的,昨天才提出过府一叙的邀请,今天一早就派人来递请帖,看来风曜确实是个不好结交的人。

    温蔓应声,但眼神中还是带着警惕,“好的,国师,我需要收拾一下,麻烦你回避一下。”

    风曜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她,“难道昨晚还没有发泄够?打算这样和我一起去李府?”

    这样是怎样?温蔓不解地看着风曜,还有,什么叫昨晚没有发泄够?昨晚怎么了?昨晚不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地用剑砸自己的头挑衅,还发神经一样地操练自己半宿?

    这也能叫发泄?

    “国师大人是觉得,我会因为昨天你让我滚下马车走回来的事记恨你?和你一起出门时,不给你好脸色看?”温蔓笑着看他,见他面无表情,就知道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国师放心,我温蔓虽然没有当过一天正经公主,但也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第二十七章:夫人和国师大人的感情可真好

    “我去书房等你。”

    门被关上后,温蔓放下抱在胸前的被子,真是活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她摇了摇头,不,一定是自己见过的人太少,孤陋寡闻了。

    听说温蔓要去李尚书的府邸,冶儿帮温蔓精心打扮了一番,除了给她戴上了嫁妆里最华丽的一套首饰,还专门找了一身稳重端庄的深色衣裙。

    温蔓任她帮自己梳妆,也听着她像宫里的老嬷嬷一样在耳边叨叨个没完,说什么和年长一些的官家夫人见面,一定要稳重一些,不然镇不住场子。

    准备妥当后,冶儿说什么都要和她一起去,“公主,你可是国师夫人,出门在外身边怎么能没个丫鬟,奴婢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你就放心吧。”

    温蔓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一起,去之前特意交代朔风,一定要仔细看着冶儿,万一自己顾着应对李大人和李夫人时,顾不上冶儿。

    朔风头一回不那么爽快,“夫人,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你比流云细心啊。”温蔓理所当然地回道。

    朔风茫然地看了一眼流云,流云比温蔓回得还快,“府上的暗卫,就数你最细心,大人的脾性,你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我...”朔风一时语塞,想着要怎么替自己辩解时,看到走在前面的风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硬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对温蔓道,“是,夫人,属下会看护好冶儿。”

    朔风领了命令后,轮到冶儿不乐意了,低声嘟囔:“谁要他看护。”

    温蔓简直头疼,冶儿是什么脾气,自己是清楚的,但凡朔风和流云给她让个道,不把她拦在门外,她也不会这么记仇。

    “好了,我看着你。”温蔓上了马车,看了一眼已经端坐在正位上的风曜,伸手一拉,把冶儿也拉进了马车,“国师大人应该不会介意带冶儿一起吧,毕竟她大病初愈,不方便走着去。”

    说话时,她特意加重了“走着去”三个字。

    风曜却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嗯”了一声,便闭目养起神。

    温蔓发现,他还专门换了身衣服出门,居然和自己一样,选了一身暗红色的衣服,温蔓觉得晦气,不着痕迹地别开了脸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发出声响,直到马车在李府门口停下后,风曜先一步下了马车,将手递给温蔓,“夫人请。”

    他这人可真会装,昨天还凶神恶煞,莫名其妙,今天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温蔓也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风曜会演,自己也可以演,于是她笑着把手递了过去,说了声:“多谢夫君。”

    李大人和李夫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李夫人一见他们到了,立马笑着迎了过来,也不顾年纪上差了一辈,很自然地挽着温蔓的手,小声道:“夫人和国师大人的感情可真好,我可是一大早就派人去送帖子了,国师说,夫人昨晚累着了,要等夫人睡够才能过府一叙。”

    谁昨晚累着了?这风曜还真是不要脸,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温蔓想骂人,可转念一想,昨晚自己何止累着了,脚上的伤还严重了,要不是梦到母妃,今天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

    “李夫人见笑,还不是因为国师一个人生活得太久...”温蔓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说到一半,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李夫人却越说越起劲,“听说国师大人百年来从不近女色,看来他是真的爱惨了夫人呢,今日我家李由正好有公事要和国师讲,我便趁此机会将二位请到府上,夫人不会怪我唐突吧?”

    “自然不会。”温蔓笑着回应。

    进了李府后,一行人本来是要在去花厅和书房的岔路口分开,可风曜却一把将温蔓拉到身边,要带她一起去李由的书房议事。

    李夫人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道:“国师大人和夫人真是感情好到一刻也分不开,你们男人聊正事,夫人交给我就行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她。”

    可风曜只是一个眼神,李由便上前斥责了李夫人,“你懂什么,你这样的妇道人家,怎么能和国师夫人比。”

    李夫人被这么一说,虽然心里不痛快,可面上并不显。

    随后,李由将风曜和温蔓一并请到了书房,拿出他整理好的少女中噬心蛊后投湖身亡案的相关卷宗,“国师勿怪,原本这案子由你接手,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我这夫人,非得请二位过来坐坐。”

    面对李由的无奈,风曜只是接过卷宗,并没有看,转手就交给了林景,林景看过后再小声转述给他,听完后,他只说了两个字:“无妨。”

    温蔓简直想笑,风曜这也是到别人府上做客的样子?礼物也是随便从库房拿的,这会儿又是对主人爱搭不理。

    李由也明显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催促下人,“赶紧奉茶。”

    不多时,从外头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长得十分娇俏可爱,笑起来露出一边的小酒窝,一身粉色纱裙,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看她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李府的丫鬟,倒像个千金小姐。

    果然,李由见了她,立马蹙眉,低斥道:“你这丫头怎么来了?把茶放下,赶紧出去。”

    女孩娇声娇气地道:“爹爹,是娘让我来送茶的。”

    温蔓似乎明白了李夫人的用意了,专门请他们到府上,还想把自己支开,不就是要给她的女儿制造机会出现在风曜的面前?看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往国师府里塞人。

    可李大人好像并不开心,紧锁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胡闹,爹和国师大人商议要事,还不赶紧出去。”李由又一次低声呵斥。

    可那女孩却一脸委屈地看了一眼温蔓,眸中带泪,梨花带雨,温蔓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她眼里有的只是不服气,和楼盈盈那时看自己一模一样。

    看样子,这事并不是李夫人一厢情愿,看来她自己也是喜欢风曜的。

    温蔓想到楼盈盈说过的话,她说这都城的女子,多半都是喜欢风曜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接近他,一旦有了机会,肯定是要尽力争取的。

    温蔓嘴角一勾,抬手拉了拉风曜的衣袖,故意用娇滴滴的语气说道:“夫君,就让李小姐也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听你们说正事,也怪无趣的。”

第二十八章:夫君,松手

    风曜的演技,一直都是炉火纯青的,不管温蔓抛什么戏,他都能够轻松接住,温蔓刚想松手,就被他抓住了,还将手包裹着她的手,“既然夫人都开口了,想留就留下吧。”

    李由一听,面上表情复杂。

    温蔓注意到,即便他的女儿被允许留在书房,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高兴,只是催着他的女儿,“还不赶紧拜见国师和国师夫人。”

    女孩连忙收回了眼泪,伏了伏身,“李茹儿见过国师大人,国师夫人。”

    李茹儿?名字倒是和楼盈盈一样,都挺好听的,长得也好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像楼盈盈一样,要等到见了棺材才肯掉泪。

    温蔓刚才拉风曜的袖子时,是侧着身子的,这会儿他不肯松手,自己就得继续拧着身子坐,很不舒服。

    “夫君,松手,李大人和李小姐该笑话了。”温蔓忍不了,只好让他撒手。

    可风曜却手上一用力,居然将她拉到腿上,旁若无人一般地交代林景去城中部署。

    李由一脸尴尬地问道:“国师可需要刑部配合?”

    温蔓虽然知道自己在演戏,也知道此刻抱着自己的其实是一位百岁老人,只不过长得比较年轻,比较好看,可她到底从来没有和男子这么亲密过,如坐针毡的同时,只能观察他们的言行,来转移自己的尴尬。

    她本以为风曜会说不必,可他却看向李茹儿,“不知李小姐可否帮个忙?”

    被点了名的李茹儿一脸欣喜,却还是压着嗓子,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怯生生地问道:“不知茹儿有什么可以帮国师大人?”

    温蔓发现,李由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而李茹儿却浑然不知,还以为风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怪物对她另眼相看。

    “这案子需要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官家小姐做饵,将犯人引出来。”风曜说话时,视线一直在温蔓的身上,也没有去看李茹儿是什么反应,“到时候会有人保证李小姐的安全,不过李小姐要是害怕也没关系,本国师的夫人不怕。”

    他这话可真绝,把自己搬出来,不光李茹儿会因为和温蔓较劲而一口答应,李大人也不能拒绝,否则就是为了自己女儿而把温蔓推出去。

    果然,李茹儿很坚定地答应了,“国师大人请放心,茹儿一定竭尽全力配合。”

    李由也只能说:“国师夫人怎能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事的确还是茹儿去做最合适,国师可否将计划告诉我们。”

    “具体的安排,林景会告诉你们,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风曜说着,将温蔓放了下来,他自己也跟着起身,起身后见温蔓躲远了几步,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附到她耳边小声说,“出门在外,不可离开我的视线。”

    这明明就是警告,可在外人的眼里,就是谈情说爱。

    李由跟了过去,一阵欲言又止后,还是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即便浪费一桌上好的酒菜,也没有留他们在府上用饭。

    国师府的马车渐渐远去后,李夫人正好从花厅走了过来,李茹儿一下子变了脸色,愤愤地责任她爹,“爹,你为什么不留国师在府上用饭?娘可是天都没亮就开始准备了,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夫人也跟着说:“是啊,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就这么白白地...”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落在了李茹儿的脸上,李茹儿本人和李夫人都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你娘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国师都一百多岁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选中了九公主,必然是因为九公主有过人之处,你拿什么比?没看见楼家小姐什么下场?”李由真是气得不轻,他虽然不止一个女儿,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步楼盈盈的后尘。

    楼盈盈死在国师府的事,那会儿都传遍朝堂了,后来即便楼将军再怎么圆谎,说误会国师了,国师是在给楼盈盈医治旧疾,也没人信了。

    现在呢?楼盈盈落得被太子退婚的下场,也是因为纠缠风曜,还被人下了噬心蛊丢进湖了,差点丧了命。

    除了公务,李由实在不想和风曜有任何牵扯。

    李茹儿捂着脸,嚷了起来,“爹,你怎么能把我和那个草包比,我怎么可能会和她一样?她那是自不量力,我可不会和九公主抢国师,我只要能进国师府,做大做小都无所谓。”

    “就是啊,老爷,你也不想想,能和国师成为一家人,对咱们家来说,是多好的一件事,茹儿她哥也能调回都城,不用在那个偏远小城当什么破主薄。”李夫人也说得头头是道。

    “你!”李由恨得不行,一拂袖离开了尚书府,骑马去了刑部,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家。

    而另外一边,温蔓在回国师府的路上,一眼都没有看风曜,到了之后也是带着冶儿立马就回了后院,叫来朔风和流云,“帮我去库房取几块屏风,能把床榻都遮起来那种,不,不止床榻,要能把房间一分为二的那种,又高又宽的。”

    流云没有多想,领了命就打算去办,朔风狠狠地松了口气,也跟着去了库房,“终于不用保护那丫头了,你可不知道,那丫头简直弱不禁风,刚刚在李府站了一会儿,都像随时要倒了一样。”

    他声音不大,却正好被冶儿听到,冶儿气得拉着温蔓的袖子,“公主,你看看他。”

    温蔓有些累,回到房里就往床上一躺,发现腰后有什么东西硌着,拿出来一看,是风曜的腰牌,这东西风曜一直随身带着,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帮我把这个给国师送去。”温蔓随后把腰牌递给冶儿,又躺了回去。

    冶儿接过后,嘟着嘴道:“公主,奴婢觉得你不开心,我们还是想办法逃走吧,这府上的人都好讨厌。”

    谁说不是呢,确实都挺讨厌的。

    可是自己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别说逃不出去了,就算能逃,也会被凝月阁的人满世界追杀,搞不好哪天就把小命给逃没了。

    可今天风曜居然吃自己豆腐!这口气,不能忍!

    “走,去炖补血汤,炖完我亲自给国师送一锅。”温蔓拿回腰牌,愤愤地往厨房走去。

第二十九章:是被狗尿了吗?

    原本在炖补血汤时,温蔓就没有考虑过好不好喝,只把那些上好的药材按医书上说的往里头加,这回,她考虑到了,可她考虑的是,怎么能把补血汤炖得再难喝一点。

    “公主,这...还能喝吗?”冶儿光是闻着味道,就有些想吐。

    温蔓抬眸一笑,“当然能喝,还大补。”

    炖完汤,温蔓顾不得把汤放凉,也不让冶儿搭手,端着就往风曜的书房走去,风曜此时不在书房,林景也不在,但密室的门是开着的,温蔓就在外头等着。

    看到角落的屏风上挂着他换下来的衣服,温蔓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襟里的药粉,这些都是二皇兄给她防身用的,除了头一回往参汤里放的泻药和第二回放的合欢散之外,还没用过别的,她今天就要试试,这些药粉是不是对风曜都不起作用。

    刚拿起衣服,一阵脚步声便从耳后传来,吓得她手一松,把衣服掉在了地上,伸手去捡,却抓到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

    “有事?”风曜从密室出来后,看到温蔓蹲在那里,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她身后,问道。

    温蔓果断抓起衣服,回头冲风曜笑了笑,“国师这衣服,是被狗尿了吗?”

    风曜没有动怒,只是冷声道:“夫人不记得昨晚干的好事了?”

    明明在说他这衣服,怎么突然说到自己身上了,昨天自己能干什么好事?不就是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操练了一顿?还能有什么事?

    “我不是很明白国师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温蔓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

    风曜负手站在温蔓的跟前,对他身边的林景道:“你先下去,好好准备晚上的行动,万不可让李小姐受伤。”

    林景抱了抱拳,“是,主子。”

    等他走后,风曜接过温蔓手里的衣服,不再提昨晚的事,而是又问了一遍,“夫人过来,是有什么事?”

    温蔓指指桌上的补血汤,“我是专程来给国师送汤药的,国师为了救冶儿,失血过多,这补血汤至少得喝上七七四十九日,往后每日我都会亲自给您送过来,快,趁热喝。”

    风曜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还是拿过桌上的碗,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喝完后,把碗放了回去,嘱咐道:“今晚不要乱跑,有什么事,就去密室。”

    温蔓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一定是要去办都城少女接连中噬心蛊的案子,晚上不在府里,其实温蔓也好想跟着去见见世面,可因为对明寰公主不敬而被赶下马车之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提这些事,而且这案子这么棘手,就算自己提了,也未必会被答应。

    “知道了。”温蔓让冶儿把碗拿上,先去书房外等她。

    风曜见状,问道:“还有什么事?”

    温蔓咬了咬下唇,犹豫再三,虽然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国师以后能不能和我保持些距离,哪怕要做戏给外人看,也不能像今日在李府这样,对我...动手动脚...”

    风曜的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他就答应,“好。”

    温蔓正要说声感谢的话来敷衍时,听到他又说:“如果形势需要,我会注意分寸。”

    “什么形势能需要你对我动手动脚?我知道,国师和我表现得亲密,也是为了抬高我的身份和地位,让那些人对我敬而远之,不敢欺负我,这一点我很感谢,但是那些多余的举动,真的没有必要,毕竟国师就算上了百岁,也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

    温蔓是真的不喜欢刚才的举动,都说好了当假夫妻,那就得假到底。

    风曜难得笑了出声,“我与你的外高祖有些交情...”

    他话还没说完,温蔓便打断了他,“原来让你保护我的,是我的外高祖?那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往后国师大人也是我的外高祖,别说抱一下了,就算抱着我睡觉都没关系。”

    说完,她一溜烟地跑到门口,带着冶儿回了后院。

    她发现,把风曜当外高祖之后,自己似乎没那么困扰了,就连昨天被赶下马车的事,好像也没那么耿耿于怀了,谁会和自己年迈的外高祖怄气?

    冶儿有些难以接受,她从八岁被送去冷宫后,和温蔓就没有分开过,娘娘对她很好,但凡温蔓有的,她都有,虽然远不及别的宫里的小宫女,可冶儿觉得,冷宫更像家,有疼爱她的娘娘,还有把她当亲妹妹的九公主。

    她见不得别人欺负她家公主,为此,没少遭毒打,可她不在乎,就算豁出命去,她也要保护公主,让公主得到自由。

    “公主,咱们开始习武吧,等学好本事,奴婢拼死也要掩护你逃出去。”冶儿摆好了架势,要是手里有把刀,怕是可以一下劈开这张桌子。

    温蔓从书架上取下一部武功秘籍,一边翻找适合她的,一边笑说:“先前是我天天想着逃出去,你还总是劝我,现在怎么你比我还着急?”

    冶儿往桌前一坐,“奴婢还不是觉得你不开心吗,昨天你从刑部走回来的时候,奴婢都听说了,今天在李府,国师又不顾你不愿意,对你那样,要是娘娘还在,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是啊,如果母妃还在就好了,即便一辈子都待在冷宫,温蔓也愿意。

    可这世上哪来的如果?

    温蔓要自由,但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她起身,把冶儿也拉起来,“走,咱们这就好好习武,学好了本事,往后去哪里都不会被人欺负。”

    “恩,奴婢一定用心学,学好了保护公主!”

    一旁的树上,朔风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流云,“冶儿这丫头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花拳绣腿的,还想保护夫人,她们这对主仆可真的有意思。”

    “注意一些,今晚大人和景哥都不在府上,夫人要是出什么事,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流云始终抱着剑,严肃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朔风不以为意,甚至磕得更快乐了,“你看,这冶儿有些好笑,她是不是把剑当斧头了,她以为砍柴呢?为也太逗了吧,改天我得好好教教她。”

第三十章:这婚事又不是真的

    温蔓和冶儿一直练到天黑,听说风曜今晚不回府,冶儿便留下来陪温蔓研读医书,一更刚过,冶儿就困得直打呵欠。

    温蔓卷起医书,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困了就去睡,不用在这里陪我。”

    冶儿揉了揉脑袋,“公主,奴婢不困,奴婢在这里陪你,都怪那个傅闻,奴婢都没能陪你出嫁。”

    她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哭什么呀,这婚事又不是真的,等咱们自由了,等我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到时候一定让你送我出嫁。”温蔓托着腮帮子,抬手在烛台前晃了晃,看着烛火明明灭灭,突然有些怅然,“没准啊,是我先送你出嫁。”

    冶儿笑了,“奴婢不嫁,奴婢这辈子都在陪在公主身边。”

    温蔓也笑了,还好,这世道对她也不算不太公,至少没有夺走冶儿,至少没有让自己在这世上孤苦无依。

    两人正说话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骚动,朔风推门进来,“夫人,赶紧去密室躲一躲,有人闯入府中。”

    “好。”温蔓没有多说,拉着冶儿就想往密室走,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转开密室的门,就被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这人戴着面具,可嘴角的弧度,让温蔓有些熟悉,“傅闻?”

    黑衣人笑了起来,“九公主,别来无恙啊。”

    这才几天,他又回来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没受到多严重的惩罚,那日他和风曜交过手,实力绝对在朔风之上。

    “你不是回凝月阁复命去了?任务没能完成,你们的阁主居然这么轻易就饶了你?”温蔓不敢轻取妄动,怕他伤了挡在她身前的朔风。

    傅闻的笑声还是那么猖狂,甚至往前走了几步,“九公主是在担心我?我这回可是和阁主立下了生死状,要是不能把九公主带回去,就要被阁主丢到万蛊池里去喂蛊母,万蛊池下的蛊母可都不是吃素的,扔头大象进去,不出半日,也只剩骨头。”

    温蔓没有听说过万蛊池,但是这个名字,和傅闻的描述,让她深信,这万蛊池不是什么好地方,最好和凝月阁一样,被连根铲除。

    “你知道今晚国师不在?国师府有你的人?”温蔓问道。

    傅闻笑着说:“国师不在府上的消息,是他自己传出去的,他想把你当诱饵,逼我现身,我自然也有我的法子,让他顾不上你。”

    “夫人,别听这贼人胡说,大人绝对不可能让夫人涉嫌,今日属下拼了命,也不会让他带走你。”朔风说着,便拔剑袭向傅闻。

    温蔓也觉得风曜不至于把自己当诱饵,不然自己真的出什么事,他怎么向自己那已在九泉之下的外高祖交代?可是朔风根本不是傅闻的对手,十几招下来,胜负已分,要不是流云及时赶到,怕是要被重伤。

    即便他们两人合力,也根本招架不住,国师府的其余暗卫,也都被凝月阁的人缠住,抽不出身来帮他们。

    温蔓对着傅闻喊道:“我跟你走!不要伤害他们!”

    傅闻听了,居然真的停下手,“好啊,九公主要是能配合,我也实在懒得和他们过招,这国师府,除了风曜,没一个能打的。”

    朔风和流云身上都受了伤,二人捂着渗血的伤口,剑指傅闻,“夫人,你不能跟他走,我们无碍,只要再撑一会儿,大人就会回来!”

    温蔓也知道风曜不会真的着了傅闻的道,他一定会速战速决往回赶,可他还要多久才能赶到?朔风和流云又还能撑多久?

    “要是他回不来呢?你们死了,我一样会被带走。”温蔓果断地把冶儿交给朔风,“帮我照顾好她。”

    可冶儿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哭着求道:“公主,奴婢要和你在一起,奴婢可以替你死。”

    温蔓瞪了她一眼,小声道:“说什么胡话,我们都不会死...”

    怕被傅闻听到,所以温蔓不敢多说,只是在把冶儿交给朔风的时候,顺便往朔风手里塞了一包药粉,然后径自走向傅闻,“让外面的人也停手。”

    “好。”傅闻吹了一记骨哨,外头一下子没有动静,凝月阁的人全部消失在夜色里,同时,温蔓也被他挟持着跃上国师府的屋顶,一路飞檐走壁,直至出城。

    温蔓坐在傅闻特别给她准备的,堪比牢笼的马车里,虽然害怕,但是回想起国师府的囚室,也没什么好怕的,想着这一路也不能干坐着等风曜来救自己,于是,她顾作镇定地问道:“你们凝月阁到底有多少杀手在用噬心蛊害人?”

    傅闻在前面赶车,似乎对温蔓的问题有些意外,可短暂的意外之后,他居然认真地回答起来,“除了你那侍女身上的噬心蛊是我下的,别的可都和我没有关系,我给她下噬心蛊,也只是想让她把你带出来,没想到被风曜给识破了。”

    “那些官家女子呢?她们中的可都是噬心蛊,不是你下的又会是谁?”温蔓追问。

    “那些啊,都是骁做的,就是那个先前伪装成楼小姐丫鬟的人,他想杀风曜领赎金,楼小姐失手,他只能再找别的官家小姐,可那些女子都连国师府的大门都进不了,风曜可真够狠,居然拿李尚书的千金做诱饵,引骁现身。”

    感觉傅闻在说骁的时候,仿佛在说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这让温蔓隐隐觉得,骁或许也成了傅闻的一颗棋子,不禁背后一凉,可是也有一个疑问,似乎可以得到答案了。

    为了不让傅闻看出自己被风曜杀死过,温蔓一脸不屑地道:“那你们凝月阁的人也挺没用的,千方百计混进了国师府,利用楼盈盈往我给国师的参汤里投了毒,却连国师一丝一毫都伤不了。”

    马车突然一震,傅闻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骁那小子给风曜投了什么毒,但他可不能代表凝月阁,凝月阁高手众多,连我也只排到第九,骁那小子都百名开外了。”傅闻说着,回头看了温蔓一眼,“九公主,你我都是排行第九,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这种孽缘,温蔓可不想要,既然他不知道那天国师被投了什么毒,那就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了,只希望风曜没有取骁的性命。

    “既然这个骁这么没用,怕是也拖不了多长时间吧。”温蔓随口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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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介绍:
世人都说,能嫁给国师大人,那是几辈子换来的福份,可是冷宫长大的九公主温蔓,偏偏不识这个好歹,一心只想逃离国师府。
可是,不管她怎么逃,国师大人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并把她带回国师府。
直到那一次,国师大人他终于急了:“居然敢把夫人送去和亲?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通天的胆子!”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