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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全文阅读

作者:送你一块喜饼     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txt下载     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温茴许了你什么?

    楼靖居然假失踪,就连他最疼爱的妹妹都蒙在鼓里。

    怪不得温茴还能在宫里坐得住,原来他在宫外还有能帮他的人,不过这楼靖,倒未必是被温茴骗了。

    “找出楼靖,我保你们二人不死。”温蔓说完,薛家大郎像是垂死之人得了救命良药一般喊道,“我有办法!”

    他肯定有办法,温茴身在宫中,宫外的人不可能像一盘散沙,不仅他们能找出楼靖,翟渊应该也可以,只不过翟渊眼下受制于噬心蛊,想让他找人,难度比薛家这二位要大得多。

    薛家大郎道:“你放我出去,我有办法找到他。”

    “此事倒也不必你亲自去,你夫人也在府上,让她去便可以。”温蔓怎么可能放了薛家大郎,他能偷偷潜入后宫伤害小皇子,便足够说明他多少也有些本事,放虎归山这种事,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做了。

    谁知薛家大郎一听,立刻变了脸,“让我夫人去?你是想害我夫人腹中孩子吧?等孩子没了,你就该翻脸不认人了!就算整个薛家都要死,按我朝律例,我夫人也可以生下孩子后再死!”

    这是什么奇怪的推断?

    温蔓只是不解,薛家二郎却跳了起来,“大哥,你想害死我吗?你想让薛家断子绝孙吗?你自己想死,可不要拉上我,别以为温茴只信你一个,我也有办法找到翟渊,让我夫人去,事成之后,保我与夫人一命,如何?”

    薛家大郎顿时脸都青了,温茴让他进宫行刺小皇子们时,可是再三保证过,薛家他只信自己一个人,等他坐上龙椅,自己便能封侯拜相。

    可是没想到,温茴竟然没有一句真话!

    “行啊,反正保两人,保你大哥还是夫人都可以,只要让我抓到楼靖。”温蔓近前一步,这薛家二郎还是个做文问的,没想到学的都是这些机关算尽的歪心思,“说吧,二夫人要怎么做,才能找出楼靖?”

    薛家二郎小声道:“温茴说了,有事找楼靖的话,就去城外”

    等他说完后,温蔓便离开了囚室,还没走远就听到薛家大郎的谩骂声,也是,他刚错过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可薛家二朗,也不是那么好活的,就冲薛家想要自己的命,温蔓便不会让他们好过。

    眼下薛家的事已经传开,楼靖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次让薛家二夫人去找他,对他来说,也是最后的机会,所以,林景更担忧温蔓的安危,除了派人紧跟薛家二夫人之外,还在国师府布下了严密的守卫。

    都城可是暗卫的地盘,加上林景把在都城的所有天字暗卫都集中了起来,即便楼靖布下了陷阱,也只能束手就擒。

    温蔓的反应渐渐大了起来,再也去不了囚室那种地方,就让林景把人押到了书房。

    两人都是头一回见面,温蔓仔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出身将门,风骨是有的,只是眼睛里全是恨,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样。

    也是,毕竟是楼家人,不管是楼家被驱逐出都城,还是楼皇后倒台,太子被废,这桩桩件件都是自己和楼家的仇。

    “温茴许了你什么?等他篡位后,让你当将军,还是拿我开刀?”温蔓没有拐弯抹脚,单刀直入地问他。

    楼靖鼻子里出气道:“明知故问。”

    确实是明知故问了,他父亲死后,边关军就是他的,这将军之位,根本用不着温茴。

    “楼家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温慕想篡位,楼皇后谋害后宫嫔妃,他们都不是无辜的,父王没有牵连到边关军,已是深明大义了,倒是你,你的父亲死于噬心蛊,死于楼皇后和乌兹人的联手设计,你不找他们报仇,却想对我下手?”

    温蔓叹了口气,又说:“想想你那可怜的妹妹,一直为了找你,拼命护着边关军,还被温茴送去给傅天罡炼蛊,险些送了命,你却在帮温茴办事?”

    楼靖的反应和薛家那两位如出一辙,质疑、愤怒。

    看来他除了和温茴有一样的目的,多少也被温茴设计了。

    “我上一次去洛城,发现一处寺庙,那里表面是寺庙,实际上是温茴帮傅天罡所建的万蛊池,他把洛城的百姓都送去那里炼蛊,再找来乌兹人假扮成洛城百姓,用来向父王邀功,楼盈盈就在那里。”温蔓慢条斯理地说着,发现楼靖的表情又有了新的变化,好像是在思念着谁。

    温蔓没有再多说,让人把楼靖押去了囚室,既然已经把温茴在都城所有的帮手都控制了,便要趁热打铁,让温茴明白,不该是他的东西,千万不能肖想。

    第二天早朝时,温蔓将翟渊押进了宫,顺便还把温茴给楼靖的信物,还了回去。

    有了翟渊的指认,没有一个帮手的温茴百口莫辩,除了跪地求温承云原谅之外,他没有别的退路,即便能逃出宫去,折损了乌兹国最受宠的六皇子,他也没有活路。

    尤其是,他断定温承云不会对他赶尽杀绝,毕竟连想要谋朝篡位的前太子,温承云都能留他一条性命。

    可这回,温承云却下了口谕,处死四皇子温茴,给洛城百姓一个交代。

    “父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唯一能继承皇位,保住帝云国的皇子!你难道要把这大好江山交给温荀那个废物吗!”温茴在朝堂上失声吼道,惊得文武百官都连连避讳。

    温蔓知道,篡位和洛城百姓都不足以让温承云下死手,真正让温茴送命的,是他要了温萧的命,温萧才是温承云最为重视的那一个,温承云把所有期望都放在了温萧的身上,温萧一死,便真的无人可继位。

    温承云虽然解了毒,可身子亦是一天不如一天,颤着手指着温茴,良久才说出两个字“逆子”。

    温蔓亲眼看到一队禁军冲了进来,温茴却不伏法,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禁军都击杀,要不是温蔓进宫时带着林景、朔风和流云,恐怕满朝文武至少有一半会死在他手上。

    温茴被制服后,还在继续口出狂言。

    温承云怒不可遏,命禁军将人带下去,斩立决。

第一百五十二章:父王...是你下毒...

    薛家残害幼年小皇子证据确凿,温蔓以大军凯旋不宜杀戮为由,劝温承云对薛家人从轻发落,最终,薛家大郎斩首,薛家二郎打入天牢,薛家女眷流放边关。

    至于楼靖,做出这等助纣为虐之事,温承云断然不会放过他,至于怎么处置,温蔓没有多问,她也不想知道。

    这出漫长的闹剧结束后,温蔓终于可以好好地待在国师府养胎,每日除了晒太阳,就是吃吃喝喝,顾婶和冶儿一样,连走几步都牢牢盯着她,生怕她磕着绊着。

    直到除夕的前一日,温承云命人接她进宫,说要一同迎接帝云大军凯旋归来。

    此时的温蔓已经显怀,好在是冬天,穿上进宫面圣的锦衣华服后,旁人并看不出什么异样,温蔓希望她和风曜的孩子能平安出生,但是仇家太多,所以她身怀六甲一事,只有国师府上的人知道,要是让仇家打探了去,恐怕国师府又会不得安宁。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迎接她的除了水公公之外,还有温荀,多日不见,温荀的伤势已经大好,作为眼下唯一的成年皇子,文武百官对他的态度空前绝后地殷勤,就连从前站在温慕那边的人大臣,也倒了过来。

    “蔓蔓,想二皇兄了吗?”温荀一看到温蔓,整个人更精神了,亲自上前把人扶下了马车。

    温蔓身子沉,平时走路都觉得累,可今日,却觉得身轻如燕,许是快要见到风曜,心里高兴,“二皇兄在宫里过得挺舒坦?”

    “多亏了蔓蔓,识破了温茴的奸计,父王才消除了对我的猜疑,还了我清白。”温荀一路扶着温蔓进了宫门。

    温蔓只是笑了笑,她这个二皇兄,心思一直很单纯,即便温承云因为贪生怕死,明知他没有通敌卖国,还听信温茴的话,想至他于死地,他也根本不记恨。

    罢了罢了,就让他一直单纯下去好了,要是温承云真的把皇位给了他,将来还有他头疼的,这国家可不是这么好治理的,况且他连后院都摆不平,更不用说后宫了。

    “二皇兄,从现在开始,拿出你的威严来。”温蔓看着远处高台上的温承云,还有台下的文武百官,“将来等你站在那里,可别让下面的人欺负。”

    温荀从前根本没想过要当皇帝,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想,温承云每日靠着汤药吊着命,底下的小皇子又被温茴设计陷害,不是腿折了,就是手断了,还有瞎了哑了的,也就是安嫔不怕死地求到温蔓,别的嫔妃为了活命,都在忍气吞声。

    眼下能堪重任的,只有温荀一个,温荀即便再不愿,也必须抗起肩上的重任。

    “好,二皇兄听你的。”温荀挺直了腰杆。

    高台上的温承云,正在向他们招手,文武百官都扭头看了过来,齐声道:“参见二皇子!参见国师夫人!”

    这场面,温蔓还是上回跟着风曜一起进宫时见过,当时狐假虎威地跟着他一起被朝拜,但那感觉终究是借了光,不像这回,他们朝拜的就是自己。

    “现在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是当朝国师夫人铲除乌兹奸细,揭穿温茴的奸计,保住帝云江山不落乌兹人之手,都说国师攘外,国师夫人安内,你们就是帝云国的神。”温荀说得一脸自豪。

    “倒也没这么神。”温蔓有些高兴,这是她靠自己争来的,风曜回来后,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即使他不在身边,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甚至保护好帝云国的江山社稷。

    禁军统领一早就被派去城外迎接帝云国大军,这会儿他派人回来通报,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大军便会进入都城。

    温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好想风曜,好想好想。

    温承云命水公公,给在场的所有人倒上一杯好酒,待大军入宫门,与全军同饮。

    温蔓的身子虽不宜饮酒,但这一杯,她一定要喝。

    马蹄声越来越近,看到风曜着一袭战袍,极其威风地出现在眼前时,温蔓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明明才数月未见,却像是过了好多年一样。

    “恭迎国师凯旋归来!”台下的文武百官齐声道。

    站在队伍最首的风曜,跨下马背,命人将后面的马车驾了上来,“陛下,臣不辱使命,替帝云将三皇子带回家。”

    随后,便有几名将士将马车里的灵柩抬了出来。

    温承云颤巍巍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用力地撑撑着水公公的肩膀,对着台下百官和凯旋归来的将士们道:“让我们为归来的英雄们.干了这一杯!”

    待宫人们给将士们也送上美酒后,所有人都拿起酒杯,一仰头,干了。

    温蔓拂袖掩面,也是一口气把整杯酒都喝了下去,放下酒杯时,却觉得腹中一阵疼痛,紧接着,便看到台下年迈的官员陆续倒地,发出阵阵哀嚎。

    “这酒.”温蔓转头看向温承云,只见他自己也瘫倒在地,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意外和恐惧,反倒从容得很,“父王.是你下毒为什么.”

    温承云靠着他的龙椅,嘴角溢出了鲜血,面上仍无一丝恐惧,“蔓蔓,记得明寰公主吗?帝云国能有今天,都是她的功劳,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上天命定的救世公主,不过是她一次一次用自己的性命来挽回败局咳咳如今,这使命就要你来”

    原来明寰公主也被魂玉选中的,原来她是用命在守护帝云国,原来风曜一直不肯告诉自己魂玉的事,是怕自己走了明寰公主的路。

    还有,原来最想要自己死的人,竟是温承云。

    风曜见状,立刻向台上飞奔而来,不由分说地把温蔓抱了起来,从她随身带着的药包里取出护心丹给她服下,“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没用的这毒无人能解现在风曜也回来了,总算是让你见到他最后一面.”温承云的气息渐渐微弱,“蔓蔓,这一次父王和满朝文武陪你一起死别怕.回到你十二岁那年,救下你的母妃.救.帝云”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断了气。

    那些大臣们,也接连吐血身亡,宫墙里,顿时尸横遍野。

第一百五十三章:母妃!蔓蔓好想你!

    原来温承云根本没想过把江山交给温荀,他处心积虑地忍到今天,不是想让自己再见风曜一眼,而是为了亲眼看到温萧的尸首,然后丧心病狂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死手。

    风曜双眼通红,要不是温承云已经断气,他怕是会一剑刺穿温承云的心脏。

    温蔓不是头一次面对死亡,但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死,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等到风曜回来,她本以为一切都在按她憧憬的样子发展,可这一切一下子成为了泡影。

    “蔓蔓.蔓蔓!”

    风曜的唤声就在耳边,可温蔓却怎么也发不出声,“等我”二字,始终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再睁开眼睛时,居然真的回到了冷宫。

    温蔓试着下床,但身体一动,头就晕得厉害。

    “公主,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听到冶儿的声音,温蔓猛地抬头看她,发现她居然是几年前的样子,睡眼惺忪地拿着一方帕子过来,沾了水就往自己脸上擦,“公主,是不是还很难受?都是奴婢不好,没能保护好公主,害公主落了水。”

    落水?温蔓记得自己唯一一次落水,就是在十二岁那年,温芸突然闯入冷宫,把自己推下去的。

    这么说,自己真的如温承云的意,回到了十二岁。

    “我没事,就是想翻个身,你快去睡吧。”温蔓顺势侧身,把脸朝里睡,看到衣襟里的魂玉掉了出来时,她有些疑惑,明明自己现在只有十二岁,为什么魂玉还在自己身上,不是及笄那天,才被魂玉选中的?

    好在这会儿冶儿也是累坏了,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不一会儿,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发出微弱的鼾声。

    温蔓这回下床的时候再三小心,才没有惊动冶儿,出了门一路小跑到母妃的房门前,想推门,却不敢推,生怕就是一场梦,梦醒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推门时,门从里面打开了,母妃的面容出现的眼前,一瞬间,她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这孩子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这还烧着呢,快进来。”锦妃心疼得要命,连忙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蹲下身给温蔓穿上。

    冰冷的脚上传来母妃掌心的温度,温蔓的眼泪不自觉地涌出了眼眶,直接扑到锦妃的怀里,牢牢地搂住了她的脖子,“母妃!蔓蔓好想你!”

    “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不是天天都和母妃待在一处吗?”锦妃索性一咬牙,把温蔓给抱了起来,十二岁的姑娘,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随手一抱就能抱起来,锦妃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抱到床上,“我家蔓蔓呀,真是长大了,母妃都快抱不动了。”

    温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母妃对不起,我太沉了。”

    锦妃扶着她躺下,随后自己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是有些沉,不过母妃还抱得动。”

    温蔓一下子钻进母妃的怀里,用力抱着她,“母妃,方才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们分开了好久好久,我想你的时候都见不着你。”

    锦妃一下子笑了出来,温柔地抚摸着温蔓的头发,帮她把发丝拢到耳后,“看来蔓蔓是梦到嫁人了,这世上的女子啊,终有那么一日,等你嫁人了,就算见不到母妃,也别总是哭哭啼啼,你也会有你自己的孩子,也要好好地爱他。”

    提到孩子时,温蔓的心像是被什么戳了一刀,她的孩子都好几个月了,她都能感受到孩子有腹中捣蛋,可她还来不及见到他,就永远地失去,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没能保护好他。

    一切都重来,也不知道和那孩子的缘分还在不在。

    还有风曜,她又要怎么才能见到他,怎么让他让出自己。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在记忆里,就是自己十二岁这年,母妃的身体开始多病,以前自己只是以为她积怨成疾,发现她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再好的药材也不过是帮她续了几个月的命。

    现在想来,应该是在这一年,楼皇后就已经开始下毒,只有日子拖得久了,母妃的死才能被太医诊断为病逝,才不会引起温承云的怀疑。

    既然已经回来了,温蔓就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母妃的机会。

    “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母妃就在这陪着你。”锦妃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温蔓的后背,唱着多年前哄她睡觉的童谣。

    温蔓的身体刚退了烧,疲惫得厉害,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温荀偷偷地溜了进来,这一年的温荀还没有出宫建府,三天两头往冷宫跑,听说她落了水,还带着一大包药材过来。

    “赶紧的,把药去煮了。”温荀一进冷宫的门,就把药材塞给冶儿。

    冶儿拿着药便去了厨房。

    眼下已入深秋,落水之后,温蔓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起身时多穿了一件袄子,这衣服还是两年前的除夕,温承云让人送来的,只比宫女们穿的好那么一点点,今年穿在身上,多少有些不合身。

    温蔓推开母妃房间的门时,站在她房门口等着的温荀立马小跑过来,“蔓蔓,怎么样了?听说你发烧了,现在烧退了吗?”

    温蔓很高兴,还能见到这样无忧无虑的二皇兄,从送亲队伍出事之后,他的脸上再没有过这样的笑容,抓起温荀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退了,不信你摸摸。”

    “退了就好,你可真的吓死我了,昨天父王让我出宫办事,不然我昨天就给你送药来了。”温荀扶着温蔓去院子的石椅上坐着,把手里的暖炉塞到她的手上,这会儿太阳已经从东面缓缓升起,坐在院子里有些暖和。

    锦妃端着一叠果子给他们送来,冷宫里好东西不多,最多的就是自己院子里的果树结的果子,每次温荀过来,锦妃总是会拿出来招待他,吃惯山珍海味的温荀也会吃得很开心。

    “锦妃娘娘,这宫里的果子,就数您这里的最甜。”温荀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见温蔓也要拿,连忙伸手制止,“这果子性凉,你还是别吃了,都给我吧,我爱吃。”

    温蔓一时间倒是也没注意,只觉得刚喝了药,嘴里苦涩,就想拿一个吃,听他这么说,便收回了手,等锦妃离开后,她从衣襟里取出了魂玉。

第一百五十四章:有人在教温茴,治国之道

    “这玉是哪里来的?”温荀想要伸手,却被温蔓制止了,温蔓将魂玉放回衣襟,这东西别人可碰不得,搞不好会丢了性命。

    收好魂玉后,她问:“二皇兄,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但是你听后一定不要有太大的反应,尤其是不能让母妃知道。”

    温荀被她这么一说,突然好奇起来,“你还信不过我吗?快说吧,这玉应该不是俗物。”

    “二皇兄有没有听说过魂玉?”温蔓见他面露诧色,便知他,是知道的,“此事说来话长,一天一夜都未必说得完,只能长话短说。”

    温荀用力点头,“好,你说,我听着。”

    于是,温蔓把自己被魂玉选中之后发生的事简单地说给他听,前前后后差不多说了一个时辰,还几乎没有怎么提到风曜,刚说完,冶儿便端着汤药小跑过来。

    “公主,赶紧把药喝了。”

    温蔓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冶儿满脸意外地盯着她,“公主,你平日里不是最怕苦吗?这药闻着都苦”

    她说得没错,温蔓从前确实很怕苦,但是后来不一样了,后来为了给母妃治病,她尝遍了太医院的所有中药药,早就对苦味习以为常。

    这一点,温荀也知道,可他却没有像冶儿那样意外,甚至还帮温蔓打了圆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知道染了伤寒的病人,吃什么都没味道?”

    冶儿一想,觉得温荀的话有理,“是奴婢疏忽了。”

    “去,赶紧把碗给洗了,你家公主吃不出苦,我闻着可是刺鼻得很。”温荀冲冶儿挥了挥手,故意支走她后,一本正经地问温蔓,“那你打算怎么做?”

    温蔓原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就信了自己,没想到这碗药帮了大忙,她再一次取出魂玉,“二皇兄,一会儿我把魂玉画下来,麻烦你请工匠帮我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父王要是知道魂玉不在他的密室里,一定会大肆搜寻,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在我身上,否则我可能还得死上几回。”

    “是是是,父王要是这么狠心,让他知道了,你肯定没活路。”温荀跑到温蔓的房里,取来纸笔,“也不要等会儿了,你现在就画,我马上出宫去办。”

    温蔓以为这次自己会孤立无援,没想到二皇兄居然这么靠谱,她一边话,一边笑着道谢。

    当天入夜,温荀便拿着假的魂玉跑来找她,为了这个,他可没少花银子,不仅外形和真的魂玉一摸一样,就连手感也差不多。

    两人躲在冷宫后院的墙角,这里能借到一些月光,还不容易被锦妃、冶儿,还有外头的禁军发现。

    “你二皇兄我,厉害吧?”温荀见温蔓满意地笑了,顺势开始自夸。

    温蔓点点头,“确实厉害。”

    “蔓蔓,你知道父王把这东西放哪儿?就算知道,你也进不了正阳宫吧?”温荀想到这里,就有些心疼温蔓,“父王也是,就算不喜欢你的母妃了,也不能把你也关在这里。”

    温蔓不以为意地道:“有什么不能的,他还杀过我呢。”

    “也是。”温荀抬头看了一眼,想到过几天就是楼皇后的寿辰,提议道,“不然等楼皇后寿辰那天,我带你溜出去?”

    温蔓将假的魂玉收好,摇了摇头,“倒也不必,虽然我回到十二岁的身体里,但我先前在国师府学的那些功夫都还记得,我自己可以解决,况且我也不用放到父王那里,我要找一个既能让父王相信他真的会偷,又不会死得那么容易的人。”

    “你打算找谁?”

    温蔓笑了笑,“温茴。”

    要是没有听温蔓说那些事,温荀怎么也不会觉得温茴合适,这时候的温茴,就是个病秧子,提起他的人甚至还没有提起温蔓这位冷宫九公主的多。

    “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按你这么说,他和太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吧。”温荀不放心,虽然温蔓自己说能行,但他毕竟也没亲眼看到过她现在的本事,怎么可能同意她去冒险。

    温蔓指指一旁的老槐树,“二皇兄,我给你表演一个?”

    这老槐树可是他俩从小爬到大的,比宫墙还高,“别了吧,你病还没好。”

    “要是病好了,我就不止爬树给你看了。”温蔓说着,便小跑过去,几步就爬到了树干的中间,再用力一蹬,一步一步爬得很稳,就在快到树梢时,她一跃而下,“不能爬了,禁军过来了。”

    温荀贴着墙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也没有,外头也没有一点火光,正纳闷时,脚步声渐近。

    “蔓蔓,你真的神了,被困在十二岁的身体里都能这么厉害,那之前的你,一定更神了。”温荀毫不吝啬地夸奖。

    温蔓苦笑,她的这些本事,都是风曜和国师府的暗卫教的,可是现在,她连皇宫都出不了,更不用说去闯国师府那铜墙铁壁了。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以防夜长梦多,她今晚必须把假的魂玉放到温茴的华阳阁,否则她会很被动。

    “蔓蔓,你可得小心,我就在华阳阁附近守着,里头要是有什么动静,我就在外面放把火。”温荀道。

    温蔓太知道温荀的脾气了,他说过的事,是一定要做的,便没有劝他,只告诫自己,要小心行事,不让他有涉险的机会。

    子时一刻,是禁军巡逻的队伍轮班的时候,温蔓换了身神色的衣服,找准时机,一路潜到华阳阁。

    温茴这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他那身手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能练得成的,现在的他,应该也会功夫,没准儿还是个高手。

    不过好在这是后宫,所有的守卫都是禁军统领安排的,温茴并不得宠,守卫自然远比不上东宫,尝试过无数次逃离国师府后,区区华阳阁,根本难不住她。

    眼下已经过了子时,书房却亮着烛火,并且有交谈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人。

    温蔓躲到墙后,仔细地听了听,发现正有人在教温茴,治国之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温承云便是帮凶

    看来温茴早就有了谋反之心,可他眼下还未成年,这谋反之心,怕是受人指引,那人是谁?如果是淑妃,那淑妃藏得也太深了,这些年对他这个亲儿子不闻不问,只一心纵容温芸,就连温茴出宫建府,她这个母妃也从未关心过他。

    温蔓没有时间想这么多,正好温茴在书房学这些见不得人的学识,华阳阁的宫人都被他屏退了,倒也方便温蔓行动。

    她一路潜到温茴的寝殿,将假的魂玉放在了柜子的夏衣里,眼下快要入冬,温茴自己是绝技不会去动那些夏衣,但是一旦温承云下令搜查,那些宫人和禁军是不会放过这里的。

    放好魂玉,温蔓正要离开时,温茴正好也结束了今晚的课程,把他的两名老师送出书房,温茴只得又躲回屋外的墙角。

    “四皇子今日的表现,已经不输当年的圣上,假以时日,定能博得圣上的青眼。”

    “的确,相较太子殿下,四皇子才更适合这储君之位。”

    “哪里哪里,两位老师慢走。”将他二人送到宫门口,交给亲信公公后,温茴才折返。

    天色太黑,加上那两个人都戴着斗篷,温蔓根本看不出他们是谁,但她知道,这两人,她一定不认识,光听声音就很陌生。

    等到温茴屋子里的烛火被熄灭,温蔓才找到机会离开了华阳阁,刚出来,就看到温荀一个人蹲在华阳阁外东面小池塘后的草丛里。

    温荀冲她招招手,等她也钻进草丛里,才小声问:“蔓蔓,顺利吗?”

    “顺利是顺利,不过,看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温蔓把在温茴那里看到的事说给他听,可说到一半时,有一队禁军发现了他们,为首的凶神恶煞地吼道:“什么人?”

    温蔓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拉上了脸上的蒙面巾,可温荀呢?他穿得这么招摇,又不会功夫,要怎么躲过去?

    谁知,他居然把外袍一脱,堂而皇之地从草丛里钻了出去,大摇大摆地说:“是我。”

    那些禁军一见是他,立马低下了头,方才那人居然认起了错,“卑职不知道是二皇子殿下,请二皇子殿下恕罪。”

    “你们坏了本皇子的好事是小,吓着本皇子的人是大,你们这样,让她往后还怎么敢来见本皇子?”

    温蔓真是服了,堂堂皇子,夜会宫女,天亮之后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禁军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卑职什么都没有看到。”

    “行了,去干你们的正事,不要再来打扰。”温荀说罢,又钻进了草丛,即便看到温蔓的白眼,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上辈子温荀是最早出宫建府的,除了他本就是皇子里最为年长的,还因为他出宫前就和几名宫女不清不楚,想来,这草丛夜会之事,他也不是头一回做了。

    等禁军的人走远一些后,温蔓起身回冷宫,临走之前,再三嘱咐温荀,“二皇兄,这一回你可千万不能栽在女人的手里。”

    “你这小丫头,别总是考虑这些,二皇兄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我马上就要出宫建府了,你一个人在宫里可要小心。”温荀也嘱咐了一句。

    说到这个,等温荀出宫后,还真是会有诸多不便,这偌大的皇宫只能靠她自己了,可这又有什么,比起国师府,皇宫的守卫可是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放心吧,我能应付。”

    回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屋子里亮着烛火,应该是有人在屋子里,不是母妃就是冶儿。

    身上这身衣服绝对不能让她们看到,温蔓连忙绕到屋后,把黑色的外衫脱下来藏好,只穿着中衣往屋子跑。

    推门进去就看到锦妃在床边踱步。

    “你这孩子,大半夜的跑哪里去了?还穿这么少。”锦妃连忙拿来斗篷给她披上。

    温蔓只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笑嘻嘻地问道:“母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锦妃捏了捏温蔓的小脸,“还不是怕你像昨晚一样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身子才刚好一些,怎么不好好睡觉,还跑出去吹风?”

    “母妃,我方才一阵燥热,就想出去透透气,让母妃担心了。”温蔓一下坐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母妃放心,我一定不乱跑了。”

    锦妃只是心疼地责怪了她几句,也舍不得真的生气,替她掖好了被角,看着她睡着才回房。

    有母妃疼的日子,对温蔓来说,真的很幸福,就连夜里的梦,梦到的也都是好的事,尤其是,她还梦到了风曜,这一梦就不愿意醒来,要不是宫外传来一阵嘈杂,她怕是要睡到下午了。

    “怎么回事?”温蔓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门外,就看冶儿和母妃慌慌张张地站在后院的墙边,院子里已经进了一队禁军,正在搜着些什么。

    见她出来了,锦妃连忙让冶儿扶她去院子北面角落的石椅上坐着。

    这阵仗,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为了魂玉,温蔓点点头,听话地任冶儿把自己扶去那里,禁军的人也都知道,进了冷宫一般都是出不去的,跑来搜查不过也是走了过场,应付上头,他们不会仔细搜,只要自己不出去,即便魂玉就在身上,也不会被发现。

    果然,不到一刻钟,禁军还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冶儿小跑出去,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对着禁军离开的方向咒骂,“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怎么长的,丢了东西居然跑来咱们这里找,还把屋子翻得这么乱,只会对咱们耍横,上了战场指不定是什么样。”

    “好了好了,正好咱们也该收拾屋子了,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锦妃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开始收拾,冶儿连忙跑过去,“娘娘,奴婢来收拾就行,你去陪公主坐着说说话。”

    锦妃笑着回道:“你帮蔓蔓收拾就成,别累着,我这里啊,我自己来。”

    温蔓托着腮看着母妃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这么好的母妃,为什么会遇到温承云那样的男人,那日温承云让自己回到十二岁救下母妃,便足以说明,他是知道这一年楼皇后就对母妃下了手。

    母妃的死,楼皇后是主谋,温承云便是帮凶。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是想听狗叫吗?

    温蔓很想过去搭把手,但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这会儿是大白天,不方便出去,于是,她就爬到大槐树上,在这里可以看到后宫北面的几处宫殿,往西北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华阳阁殿前的空地,不多时,禁军便查到了温茴那里。

    嘈杂声渐渐大了起来,华阳阁的门口一下子涌进好几队禁军,还有前来看热闹的皇子、公主和宫人们。

    看来那块假的魂玉是被禁军搜出来了,温蔓为了瞒天过海,特意让温荀找了一块带翠色的玉,就和那时魂玉刚认自己为主的时候,看到的一样。

    况且只要魂玉在他们看来还没有认主,就没有办法确定真假。

    温蔓从树上跳了下来,让温茴帮自己引开温承云的注意力,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必须赶紧出宫一趟,必须赶紧见到风曜,所以,这轻功,真得好好练练,还有禁军的巡逻时刻,也得摸得更清楚,确保万无一失。

    只要母妃和冶儿不在身边,温蔓就会把记得的那些招式写下来藏好,这天下午,温荀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好写完一本。

    “这真的是国师府的绝学?”温荀随手翻了几页,眉头立马蹙了起来,“这些是给人练的?你确定常人可以做出这些招式?这腰和胳膊都得折了吧?学功夫还是得跟着军中的将士,就像我从前教你的那些,拳拳到肉。”

    还拳拳到肉,这些功夫连国师府的一个护院都打不过,遇到傅闻,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再看自己手里这本秘籍,温蔓起初也觉得能做到这些的,定然不是常人,可后来,她自己也学了一些,还真做到了,不仅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有还手之力,跑得还能比别人快。

    “二皇兄,外头怎么样了?”温蔓把秘籍贴身收好,定定地看着温荀,刚才没注意,这会儿仔细年地才发现,温荀今天除了穿得特别富贵,还特意戴上了他母妃家里祖传的玉佩,听说这玉佩价值连城,能买下都城最大的庄子。

    想来一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果不其然,他嘿嘿一笑,说道:“我方才去看了父王给我准备的府邸,那气魄,简直堪比正阳宫,一砖一瓦都透着一股.贵气,你要是看了,保准也喜.”

    他说到一半,才想起,温蔓身在冷宫,根本出不去,自然也见不到他的府邸,知道说错话了,就得努力挽回,“那什么,我那府邸虽然气派,但远比不上国师府,等你嫁过去,二皇兄我啊,还得继续仰仗你。”

    可温蔓却还是高兴不起来,她现在,出不了宫,更进不了国师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风曜。

    “对了,今年除夕我要在自己的府邸过了,不能像从前那样天天都来找你,你想想看,需要些什么,我提前给你准备好。”温荀从前很想出宫,宫外面的大千世界可比宫里精彩多了,但是一想到温蔓,他也没那么想出宫了。

    温蔓想了想,从秘籍上撕下一页宣纸,洋洋洒洒地写了满满一页纸,有吃的,也有用的,最重要的是药材,“就先这些吧,等我想到什么再找你,反正离除夕还有些日子。”

    温荀看了一眼,失笑道:“你还真不客气,这些药可都不便宜。”

    “父王让我回到这一年,我怀疑楼皇后就是在这一年对母妃下的手,这些药材是针对她下的毒配的解药,有备无患。”温蔓从薛老夫人手上拿到解药时,闻到里面有一味药材,是自己没有加到解药里的,现在只要备齐这些药材,就不怕楼皇后。

    温荀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出宫的事,时不时就会有宫人去找他,不能在冷宫待太久,把温蔓写的清单收好后,便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嘱咐道,“魂玉的事,父王没有罚温茴,但温茴应该不会坐以待毙,这些天你最好别乱跑。”

    “我知道,多谢二皇兄提醒。”温蔓把他送到门口,刚跨出一步,就备门口的禁军拦了下来。

    在宫里,冷宫就是牢房,正门从来都不是给她们走的,而是给那些仗着温承云的势过来欺负她们的人走的。

    温蔓就在门口站着,一直目送温荀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正打算回去时,一道尖利的声音钻入耳中。

    那声音刺耳得紧,说的那话,尖酸刻薄得厉害。

    “又来了。”温蔓转过身,快走了几步,还没到前院,就被温芸拦住了去路,印象中,温芸隔三差五都会来一次,除了冷嘲热讽,甚至还会让身边的宫女太监对自己动手。

    从前自己还小,冶儿也打不过她们,每次都在避让,但是今天,她不打算避,但也不能在这里动手。

    “温蔓!本公主今日心情不好,学个狗叫,让本公主开心开心。”温芸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两名宫女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一个比一个嚣张,好像觉得她们比这冷宫的主子还要厉害。

    学狗叫?温蔓记得上辈子她来闹事的时候,冶儿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和她身边的宫女扭打在一起,没打赢,还落了一身伤。

    所以这次,最好不要让冶儿知道。

    温蔓笑着说:“好啊,十一妹妹跟我来。”

    说着,温蔓便往西面的小湖边走去,母妃正在屋子里休息,冶儿在准备厨房准备晚饭,去那里的话,应该不会惊动她们。

    见温芸杵在那里,温蔓回头冲她一笑,“怎么?不是想听吗?还是不敢?”

    温芸面色一青,扯着嗓子道:“本公主有什么不敢的!”

    “那就跟上。”温蔓加快了脚步,几步就走到了湖边,等她们靠近后,不由分说地把两个宫女踢了下去。

    温芸愣了愣,指着温蔓的鼻子大骂,“居然敢对本公主的人动手,本公主看你是活腻了!”

    “活没活腻,不是你说了算的,不是想听狗叫吗?我这就让她们叫给你听。”温蔓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那两个宫女刚要爬上来,她就把石头扔到她们身上,等她们放弃挣扎,在小湖里一个劲地扑腾,她才开口,“给你们的十一公主叫一个,叫到她满意为止,不然,你们就只能在湖里继续泡着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去找些人把河给填了

    这天寒地冻的,两个宫女早就冻得浑身僵硬了,说话也哆嗦起来,“公公主救.救奴婢.”

    温芸也被吓到了,一时间目瞪口呆。

    相比她们的狼狈,温蔓倒是挺痛快,“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不赶紧叫一声给你们的十一公主听?哄主子高兴,不就是你们这些奴婢该做的?”

    “公主.”水里头的两人还是不愿意叫,可她们在指望温芸搭救?温芸从小娇生惯养,别说下水救她们,连裙子沾上些灰都要发好一通脾气,甚至对宫女出手打骂,怎么可能会把她俩当回事。

    可温芸的做法,却比温蔓预料的还要让人狠,她也捡了块石头,比温蔓手里的更大,朝着其中一个宫女的头上砸去,砸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温蔓喊住了她,“十一皇妹不想听狗叫了吗?”

    温芸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小跑了起来。

    “瞧见了吗?狗仗人势,也得看那个人爱不爱惜她的狗。”温蔓把手里没扔完的石头往草丛里一丢,捡了一根树杈子扔在河边,“你们家公主看来是不想听狗叫了,自己上来,赶紧离开,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宫女吓得哆哆嗦嗦地抓住树杈子,狼狈地上了岸,顾不得拧一下衣服上的水,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冷宫。

    她二人出去的时候,冶儿正好满院子找她,见状,连忙上前查看,“公主,你有没有伤着?”

    温蔓指指那两人,“你看她们那样,我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公主你没事就好。”冶儿松了口气,再往那两个宫女逃跑的方向看,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绊倒,还是跑得急了,两人竟然齐齐跌了跤,冶儿看了,笑出了声,“公主,你看,这两个狗奴才摔了个狗啃泥!”

    温蔓当然也看到了,她们在这里吃了亏,回到温芸那里免不了还要挨一顿训斥。

    冶儿拍手叫好之后,也开始忧心起来,“公主,你说他们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咱们?”

    温蔓拍了拍手上的灰,“再来也不怕,落水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退让并不能让他们收敛,与其等着被他们算计,不如主动出击。”

    “对!主动出击!”冶儿说得慷慨激昂,殊不知锦妃已经站在她们的身后。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锦妃温和地看着她们,语气有些担忧,方才和冶儿一起准备好了午饭,不见温蔓回来,便让冶儿过来看看,可冶儿刚走,她就看到温芸身边的宫女仓皇地逃离冷宫,便也跟了过来。

    温蔓笑着挽上锦妃的手臂,说道:“母妃,没什么,就是温芸又想推我下河,结果她那两个宫女自己先失足跌了下去,温芸见了,都不救人就跑了,还是我把那两个宫女从水里捞起来的。”

    温蔓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身旁的冶儿虽然有些怔愣,但还是配合地说:“锦妃娘娘,公主说得没错,那两个宫女活该。”

    “好了,你们没事就好。”锦妃怎么能看不出温蔓没有说实话,若说失足落水,怎么可能两个宫女同时失足?

    但她没有责备她们,来冷宫十二年了,委屈没少受,但从来没有人能帮她,只能自己忍着,忍到那些人对她的孩子动了杀心,如果她的蔓蔓有本事出这口恶气,她又有什么理由阻拦,她们来自草原,如此才不算辱没草原儿女的尊严。

    只是希望正阳宫那位虎毒不食子,如果他敢对温蔓下手,那自己一定豁出性命,也要为她的孩子讨个公道。

    温蔓见母妃面色凝重,知道她肯定是起疑了,连忙笑着转移她的注意,问道:“母妃,咱们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锦妃回过神来,捏了捏温蔓的小脸,“中午咱们喝蘑菇汤。”

    “好啊,我最喜欢蘑菇汤了!”温蔓一脸开心地笑着。

    在她的记忆里,冷宫就是一座牢笼,不,甚至比牢笼还要不如,在天牢里,至少不用怕吃不饱,不用怕屋子漏雨,而这里,要不是母妃精心打理了一片菜地,种了些蔬菜,二皇兄又时不时会偷着送些吃食来,恐怕她们三个,连一日三顿饱饭都吃不上。

    还有她们住的那两间屋子,也是二皇兄捎带瓦片来修葺的,不然只要一下雨,根本没法睡觉,二皇兄没有帮她们的那些年,温蔓最讨厌的就是雨雪天。

    尤其是下雪,别的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在拿宫人当靶子打雪仗,她和冶儿却只能轮流缩在屋子的角落,一旦看到有积雪落下来,便要马上跑着去把雪扫了,不然雪一化,屋子里的湿气便会让人受寒。

    小时候自己并不懂,白天扫了雪累着了,夜里只顾着睡,都不知道母妃把没有受潮的被褥都给了她,母妃也是在那几年伤了身子,后来不管怎么调理,也极易患病。

    这会儿又快到除夕了,也到了要下雪的时候,那此年挨的饿受的冻,仿佛都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般。

    “冶儿,吃完午饭,去找些人把河给填了,就说十一公主教训奴才时,险些落水,为了十一公主的安全,那些禁军不会不管的。”温蔓一边喝着母妃给她盛的蘑菇汤,一边交代。

    锦妃点点头,觉得在理,“这河啊,我早就想填了,不怕那些人落水,至少也不给旁人机会陷害咱们。”

    冶儿应声道:“是,奴婢一会儿就去。”

    “母妃,这回温芸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后你不管到哪里,都带着我和冶儿,好不好?”温蔓伸手抓着母妃的手,十二岁的自己,个子小小的,手也不大,被母妃一反手,就握在了掌心里。

    母妃的手心很温暖,一下子就驱散了冬日的寒气,手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锦妃笑着说:“好,母妃往后去哪里都带着你们。”

    “奴婢这辈子也不要跟娘娘和公主分开!”冶儿说着,也凑了上来,把手搭在她们的手上,笑得仿佛春日里的娇花。

    温蔓觉得,这便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既然温承云处心积虑地让自己回到这一年,那这份幸福,她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只是,如果风曜也在身边,该有多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温蔓!你别演戏了!

    冶儿是在午饭后去找的禁军,很不凑巧,找的居然是温蔓的老仇人薛魁。

    温蔓记得这个时候,自己和他并不熟,最多也只是一面之缘,但这一面之缘,温蔓都不想要,要不是他带人填河的时候,温芸正好又来闹事,并且带着十几个人来势汹汹,温蔓真的不想见到他。

    “蔓蔓,你身子还未痊愈,就别出去了,母妃去打发她们。”锦妃说着,就要往外走。

    可温蔓哪里肯让她出面,她是被温承云打入冷宫的妃子,要是出了事,多少人等着治她的罪,可自己不一样,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即便真的惹了事,温承云最多也只能治母妃一个管教不当的罪名。

    于是,她把母妃交给冶儿,“母妃,小孩子间的打闹,大人就别参与了,我才刚被她们推下河,病还没好利索,她们也不敢再把我怎么样,放心吧。”

    说完,她交代冶儿,一定照顾好母妃。

    冶儿知道后宫那些主子们有多疯,可她现在既担心温蔓,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锦妃最好是不要出面,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等我好消息。”温蔓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便推门走了出去。

    温承云把母妃打入冷宫后,就一直没有关心过她们母女,即便后宫那些主子成日来找麻烦,温承云也从没过问,时间久了,无疑就在告诉那些人,冷宫可以随便进,冷宫里的人可以随便欺负。

    正好,温蔓今天倒要看看,他心爱的十一公主在冷宫被欺负了,他会怎么做。

    去河边之前,温蔓先去了冷宫西南角,那里有几株枯枝,上头结的果子虽然已经枯了,但是有立竿见影的麻痹效果,温蔓隔着帕子采了几粒,裹好放到袖子里。

    这东西只需要碰一下,就能浑身麻木好一会儿,这东西还是二皇兄后来发现的,当初自己去国师府之前,他给的迷药就是用这个果子做的,所以药性才会比寻常的迷药强许多。

    准备好了后招,温蔓去了河边。

    这会儿河边已经很热闹了,薛魁带着几名禁军,还有十几名工匠,本来是要来填河的,可这会儿被温芸一搅和,一个个都站在河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还有温芸带来的八个小太监,颇有些闹事的架势,和工匠们对峙。

    在温蔓的记忆里,冷宫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这一下,得有二十几个人了吧,她走上前,打算好好看热闹。

    “温蔓!谁允许你把河填的了!”温芸一看到温蔓,立刻抬手指着她。

    温蔓左右看了看,发现方才落水的那两个宫女没来,于是一脸忧心地道:“十一妹妹,这河要是再不填了,我担心再有人落水,前几日是我,今日是你的贴身宫女,那明日,会不会还有人.”

    她说话时,眼神一直在温芸的身上,温芸被她看得来了气,竟然下令让身后的小太监把温蔓给绑起来。

    温蔓连忙跑到薛魁身后,大喊:“十一妹妹怎么能这样,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还仗势欺人!”

    “本公主就仗势了!你一介冷宫弃女,能拿本公主怎么着!”温芸见小太监们惧怕薛魁,不敢上前,便从小太监手里抢过绳子,亲自上阵,“本公主的贴身宫女是怎么落水的?你还好意思说?别以为本公主能放过你!”

    温蔓也不和她多说,只是一个劲地哭。

    “温蔓!你别演戏了!”温芸气急,竟然开始扒拉薛魁,“你这死奴才,给本公主滚开!本公主今天要扒了温蔓的皮!”

    温芸有多急,温蔓就有多淡定,她不急不缓地任温芸扒拉推搡,一边慢慢往河边躲去,一边不着痕迹地从怀里取出刚采的枯果子,隔着帕子捏破后,悄悄涂抹在他们二人的手背上。

    等她自己一脚踩进水里,他二人的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她正好借着温芸的推搡,往岸边一摔,同时,温芸和薛魁,双双落水。

    温蔓这一跤在旁人眼里,摔得着实不轻,可她自己知道,除了先着地的手掌被擦破了皮,她并没有受一点伤,但她没有起来,而是匍匐在地上,冲一旁的人喊:“赶紧把人救上来!”

    一时间,小太监和禁军们纷纷下水,很快就把薛魁和温芸救了上来。

    温蔓连忙脱下身上的小袄披在温芸的身上,附到她耳边,小声道:“十一妹妹记得管好他们的嘴,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你恐怕嫁不了好人家了。”

    “你!”温芸怒不可遏地瞪着温蔓,但也只能瞪这一眼,她现在已经全身麻木,根本无法反抗,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嘴皮子掀一下就得用好大的力气。

    温蔓眼下也只有十二岁,个子小,力气也不大,扶着温芸时十分吃力,况且手掌擦破皮也确实很疼,她喊来小太监,“赶紧扶好你家主子。”

    小太监一时间踌躇着不敢上前,温芸身份尊贵,哪里能容得这些人碰她一下,只是一个眼神,小太监们便纷纷后退。

    “你们不敢扶,还不赶紧去找敢扶的人?”温蔓实在不想在温芸身上花力气,索性带着温芸一起坐在了地上。

    薛魁身强力壮,就算都中了那枯果的毒,也比温芸的情况好很多,冰冷的河水一冻,倒让他恢复了不少,一缓过神来,就跪地领罪,“属下失职,惊扰了两位公主,请二位公主恕罪。”

    二位公主?他这话说得也不嫌违心?这宫里就没有人把自己当公主看待,尤其是这薛魁。

    温蔓故意把手掌抬了上来,轻轻地吹了吹,“我倒没什么,只是一些皮外伤,十一妹妹受了凉,可能是要大病一场了,这河水有多冷,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我落水,也病了好几日,这河,真的留不得了。”

    “你们几个,赶紧把砂石运过来,填河。”薛魁下了令,随后也站了起来,带着他的人,和工匠一起填河。

    不多时,前来接温芸的人来了,没想到那小太监居然惊动了淑妃。

第一百五十九章:想明白了很多事

    温蔓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自己现在还不想和太多人公然为敌,只想让温芸吃些苦头,让她不敢再来冷宫惹事。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淑妃给招来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推十一公主落水!”淑妃仍旧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走路都带着风,看到温芸狼狈地瘫坐在河边,浑身湿透哆嗦个不停,面上更加愤怒,让手下的宫女去把温芸扶起来的同时,一脸不善地扫了在场的人一圈,“说,怎么回事。”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跪了下去,唯独温蔓还坐着,她不是站不起来,而是不愿意站起来。

    淑妃一眼就盯上了她,厉声道:“温蔓,是你推芸儿落水的?”

    温蔓一脸无辜地看向淑妃,“淑妃娘娘误会了。”

    “误会?你倒是说说看,本宫误会你什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芸儿便落了水?”淑妃盛气凌人地盯着温蔓。

    温蔓回道:“早晨十一妹妹身边的宫女落了水,我便找了人想把这河填了,免得再出意外,十一妹妹或许是听说了这事,便也带着人过来帮忙,结果因为河边地滑,不慎落了水,我也扭伤了脚,站都站不起来,这河不祥,必须马上填了。”

    淑妃扫了一圈跪成一片的小太监,见他们一个个都心虚地低着头,又回头瞧了一眼温芸,温芸已经冻得脸都白了,淑妃瞬间咬牙切齿,“最好不是你走!带十一公主回落霞殿。”

    他们前脚刚走,薛魁后脚便道谢,“多谢九公主。”

    温蔓假装不解地问:“薛副统领谢我什么?”

    “多谢九公主没有将属下与十一公主一同落水之事告诉淑妃。”

    他居然为这事道谢?上辈子他不是很高兴地去向温承云求娶温芸?难道这不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既然他都道了谢,温蔓也不推托,“那薛副统领赶紧回去换身衣裳,赶紧帮我填河吧,在冷宫,谁都能来欺负我们,哪怕是他们自己落了水,也是我和母妃的错。”

    “是,九公主。”薛魁抱了抱拳,便回去换衣服了。

    温蔓刚要起身,看到冶儿扶着母妃向河边走来,今天已经有四人落水,岸边溅起不小的水花,有些湿滑,温蔓连忙让她们停下,先别过来。

    “母妃你等等,我这就过去。”温蔓起身,抱着双臂跑到母妃的身边,接过冶儿递来的披风,一边披上,一边裂嘴笑。

    锦妃眉间的愁容愈发明显,“蔓蔓,是母妃没用,母妃没能保护好你。”

    看着她这样,温蔓心里也很难受,母妃本该是草原上意气风发的女郎,却因为温承云而被困在这里,身未老鬓已白,早已没有了草原儿女的英姿,有的只是悲伤和病痛。

    “母妃,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蔓蔓已经长大了,该由我来保护你了,你瞧。”温蔓指指正在填河的工匠,“我和淑妃说,温芸是因为身边婢女落水,专门来监督填河的,一不小心才落了水,她们母女就算心里有气,也不可能不要体面地去告状。”

    “你啊.”锦妃还是不放心,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嘱咐冶儿去煮些热茶,给工匠们送去。

    温蔓方才把袄子给了温芸,披着披风也觉得凉,索性跟着冶儿一起去了厨房,到了门,冶儿小声说:“公主,方才你一走,娘娘就跟了过来,奴婢没能拦得住,我们就在墙角后看着,十一公主和那个禁军落水时,娘娘怕你也落水,险些冲了出来,后来淑妃来的时候也是。”

    温蔓听到母妃一直在看着,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后怕,万一刚才母妃冲了出来,那有些事,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尤其是让淑妃撞见。

    虽说害死母妃的主谋是楼皇后,但是淑妃,也做过不少龌龊事。

    “公主,娘娘说你这是经一事,长一智,是真的长大了,她虽然没有能力保护你,但要是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害你,她哪怕豁出性命,也要保你,奴婢也是,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不会让人伤害你和娘娘。”冶儿说话时,手里的活计并没有停下,不一会儿就把热茶端到温蔓的跟前。

    温蔓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她们可是和自己朝夕相处十几年,这世上最亲的人。

    “你和母妃有多爱我,我都知道,我也一样爱你们,绝对不会将你们二人至于危险之境。”温蔓喝了一口热茶,浑身暖了起来,“母妃说得没错,我落了一次水,想明白了很多事,同时我也更加惜命了,这辈子,咱们都要长命百岁。”

    冶儿一边往茶桶里加水,一边摇头,“奴婢可不想活那么久,奴婢只要活到再也伺候不了公主和娘娘的那日,就很满足了。”

    “说什么胡话,你啊,要和别的女孩子一样,嫁人生子,将来老了,自然也有子子孙孙给你养老。”温蔓放下茶碗,捡起柴火往灶台下丢,她的目光迎着火光,仿佛也要燃烧起来一般。

    这一世,她不会让悲剧重演,她一定要带母妃离开皇宫,回到大草原。

    冷宫的河填了,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淑妃果然没有来闹事,还把填河的功劳帮温芸要了去,连传言都绘声绘色,说温芸听闻温蔓不慎落水,才专门过去看看,没想到她的贴身宫女也落了水,便动了填河的心思,防止再有人遇到意外。

    温承云为了这事,专门送了赏赐到落霞殿,还让太医院院正去替温芸诊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温芸夸上了天。

    同样是公主,同样落了水,到了温蔓这里,却是不闻不问。

    本来温蔓也不知道这些事,二皇兄也没有专门来说,而是薛魁有意中带着无意地让她知道了这件事。

    这天下午,薛魁正好轮到在冷宫外值守,专门避开他的同僚,带着一些点心登门。

    温蔓正好在院子里找草药,从后院找到了前院,听到敲门声时,以为是温荀来了,便过去开了门。

    “九公主,这些你拿着。”薛魁把点心塞到温蔓的手里,还冲着她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要不是温蔓早就看透了薛魁,怕是都要被他的纯良的笑容给骗了。

第一百六十章:像是对他有所图?

    温蔓看着手里的点心,“薛副统领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来道谢的,淑妃这么护着十一公主,要是让她知道属下是和十一公主一起落的水,属下怕是轻则被逐出皇宫,重则人头不保。”

    看来他倒也是个明白人,想得比自己还通透,那天温蔓都没想到,上辈子薛魁求娶温芸,是有风曜在暗中推波助澜,否则他这样贸然前去,非但娶不到温芸,恐怕真的会送命。

    他手里的点心不算精致,放在国师府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但眼下自己身处冷宫,除了温荀偶尔送些过来,平日里根本吃不到这些。

    既然薛魁都送了,也不能白白浪费,况且,以后可能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那就多谢薛大哥了。”温蔓试探地叫了一声,见他没有应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我虽是公主,但除了二皇兄,这宫里再没有人把我当妹妹,给我送好吃的,他们只会欺负我和母妃,你要是不愿意”

    还没等她说完,薛魁便果断地回道:“愿意,当然愿意,九公主能认我这个兄长,是我的福分,怎么可能不愿意。”

    温蔓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又喊了一声:“薛大哥。”

    “大哥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这个你拿着,就当大哥给你的见面礼。”薛魁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塞到温蔓手里,就把人往门里推,“大哥以后再给你送好吃的。”

    禁军是两人一班值守,方才与他一同的那人内急去方便了,这会儿正往冷宫这边走,薛魁关上门,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定定地站在门口。

    “哟,什么事这么开心?”同僚见他面上带笑,便问。

    薛魁则打起了马虎眼,“待会儿就发俸了,你难道不高兴?”

    “高兴高兴。”同僚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听说迎春楼来了几个新人,长得好看不说,那曲唱得也堪称一绝,那身段,啧啧”

    “好啊,正好这几日我娘和那两个嫂嫂去山上礼佛,叫上我那两位兄长一起。”

    温蔓在门后听得一清二楚,这薛家的男人还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辈子的惨剧,对薛家来说,或许是必然的。

    提着一大篮点心回去,冶儿见了高兴得很,锦妃则谨慎地问了许多,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让冶儿放起来,留着过几天除夕时一起吃。

    时间过得可真快,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被温承云毒害的那天,也是临近除夕的时候,她本以为迎回风曜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除夕,然后自己怀了孩子的好消息告诉他。

    可这一切都被温承云给毁了。

    “蔓蔓,在想些什么?”锦妃见她低头不语,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拉着她去门前的秋千上坐下,冷宫不大,能玩的更是不多,这秋千是温蔓从小玩到大的,从前她还小,锦妃陪着她的时候,总是不敢把秋千荡得太高,怕摔着她。

    可是现在,她的蔓蔓长大了,她却已经久疾缠身,想陪蔓蔓尽兴地玩秋千都已经做不到了。

    温蔓靠在母妃的怀里,长叹了一口气,“母妃,我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你啊,就是前几天落水受了寒,伤了身。”锦妃把手炉交到她手里,“你二皇兄送来的药材还有些,我让冶儿给你炖了,咱们得好好调理调理,你还小,千万不能像母妃一样落下病根。”

    那些药材都是温蔓让二皇兄带的,为的是给母妃调理身子,可是母妃旧疾已久,自己那时医术又不精,才会一直无法治好她。

    现在不一样了,母妃一定能好起来。

    温荀在听说冷宫的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看温蔓,一来,他近日真的很忙,除了忙着建府,还要忙着推托各家各府的小姐,温蔓的话他不得不信,为了保命,必须远离女人,二来,他相信温蔓不会吃亏,现在的温芸,根本不会是温蔓的对手。

    事实也和温荀想的一样,听了温蔓的话,他夸道:“果然在受国师熏陶过的人,和从前的你就是不一样。”

    温蔓有些自豪,但也不服,不管从前的自己也好,现在的自己也罢,都不是会轻易服输的人。

    “二皇兄,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她问。

    温荀对她的要求从来都是能满足的立刻满足,不能满足的也会想尽办法满足,所以这会儿,也是随口说了句,“你说,什么忙?”

    “帮我见风曜一面。”

    正喝着茶的温荀,吓得一个激灵,他最爱喝的茶都不香了,“你说什么?你要我帮你见国师?你不是蔓蔓,你这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进国师府了,我长这么大,一共才见过国师不到三回。”

    也是,上辈子温荀就说过,风曜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的,就是上朝,也得看他的心情,不想来就会一连数月都不来一次,朝中事务都是温承云派人送去国师府。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记得今年除夕,各国使节来访帝云,温承云宴请使节时,风曜也在宫里住了几天,这次机会要是错过,等到下一次机会到来,也许魂玉的秘密会先一步被温承云发觉。

    “二皇兄,你可以的.”温蔓让他附耳过来,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

    温荀听后,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但是你凭什么保证,国师会信你的话,会给你机会讲述往事?而不是直接把你扔出来?或者一剑.嘶.要是你的命?那些对他有企图的女人,可没一个有好下场。”

    温蔓被他说得心里发毛,这倒还真是风曜的作风,当初都能轻易说要楼盈盈的命,现在自己贸然前去,会不会连他的身都近不了,直接一命呜呼。

    怕温荀看出自己露怯,而打退堂鼓,温蔓从上往下指指自己,说道:“二皇兄,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对他有所图?”

    温蔓本就生得瘦弱,这才十二岁,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温蔓猛地拍了拍脑门,“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听你说了那些事,就把你当个大人看了,你啊,倒真不像”

第一百六十一章:什么是宿命,她不信

    “那就是了,只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他一定不会对我动手,当初知道我被魂玉选中时,他说过,我是他故人的后人,受故人所托,他会保护我。”温蔓十分笃定。

    温荀听她这么说了,也多了几分底气,“这样,你先等我的消息,我来安排一下。”

    温蔓笑嘻嘻地道谢,“谢谢二皇兄,就知道二皇兄对我最好了。”

    “就冲你头一个跟我分享了这么大的秘密,我就一定会帮你。”温荀坐了一会儿,想起给她带的礼物,赶紧从袖袋里拿出来,是一支他特意让人去打的桃花珠钗,款式并不复杂,但是每一个花瓣,都是上成的宝石,“别的公主有的,咱们九公主也要有。”

    温蔓突然有些想哭,曾经风曜也说过这样的话。

    上辈子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有二皇兄,还有风曜,但是这辈子,她还要母妃也好好活着。

    各国使节是在除夕的前一日到的宫里,上辈子温蔓知道这事,是在使节全部离开都城的那日,她都来不及找温荀帮忙,让她和母妃和来自草原的家人们见一面。

    这次,她不仅要见到风曜,还要让母妃见他们一面。

    除夕当天,温承云在宫中大宴各国使节,后宫除去位份卑微的几位,全部都被请去赴宴,后宫空虚,也给温蔓的行动提供了不少便利,她按二皇兄的指示,潜入了太医院,换上太医院药童的衣服。

    温承云在正殿大宴使节,太医院的太医们则需守在正殿外,为他们调制醒酒汤,等客人们都被送去休息,他们便要把醒酒汤及时送到。

    温蔓低着头给太医递药,因为熟识药材,不出错,就不会被识破。

    “这药送去给皇后和太子。”老太医也没有细看,便把汤药交给了温蔓。

    温蔓接过药碗,放进食盒里,离开后并没有往凤仪宫去和东宫去,而是去了外臣休息的百銮殿,风曜作为百官之首,自然是在百銮殿的正殿休息,但是正殿的外头,站着和风曜几乎寸步不离的林景。

    即便这个时候林景也不过十二岁,但他已经是国师府的天字暗卫,温蔓想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进屋,根本不可能。

    但是温蔓也有她的办法,她用暗卫特有的方式,给林景送了信后,林景便离开了正殿。

    就在推门的时候,温蔓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意,不用回头也知道,原来十二岁的林景,已经有这么高的敏锐。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暗卫的联络方式,又是怎么知道锦娘?”林景虽然还有着稚气的嗓音,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丝凉意。

    温蔓也没想过自己能顺利进这正殿的大门,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引起林景的注意,不让自己两三下就被轰走。

    她不紧不慢地道:“等我见到国师,我就告诉你。”

    “还想见国师?我看你是想见阎王。”林景手上的剑不由分说地划破了温蔓的脖颈。

    温蔓吃痛,沉声道:“小林景,你还真下得了手,不怕我向锦姐姐告状?”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景松开了剑,将温蔓一下推倒在地,他的剑锋,又一次横在了温蔓的跟前。

    温蔓揉了揉腰,笑着看他,“你家主子不是有洞悉人心的本事?他见了我,不就知道我是谁了?”

    林景带想质问什么,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道声音,“把人带进来。”

    “你瞧,你家主子说要见我。”温蔓拈起衣袖,小心翼翼地推开跟前的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深深地吸了口气。

    林景一脸的不服气,却还是听话地打开了门。

    温蔓醒来后的每一天,都在想着能见他一面,似乎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用害怕,哪怕他见到自己时,眼神冰冷得让她不寒而栗,她脸上的笑容依旧还在。

    “阿曜,我回来了。”温蔓用稚嫩的声音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有一丝别扭。

    果然,风曜薄唇微抿,眉宇间擒着一丝怒意,“九公主,臣不记得与你的关系亲厚到你可以如此唤臣。”

    温蔓从衣襟里取出了魂玉,“这个,你应该认得吧?”

    “魂玉。”风曜的视线落在魂玉上,只一眼便又回到温蔓的身上,什么也没问,只是眸子一下子变得血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温蔓整个人一下子被痛苦和恐惧包围,这一次比上辈子那次还要痛苦,以至于她连站都站不稳,一个趔趄,就要往后栽去。

    好在风曜及时出现在自己身后,托了自己一下。

    见他什么也没说,温蔓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过去的那些事,对现在的他来说,每一件,每一桩都是不曾经历过的,他不认自己,也怪不得他。

    “国师可是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了?”温蔓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与他保持一臂距离,眼神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风曜面色如常地道:“臣的本事,只能探知过去的事,九公主重生前的事,臣无法探知。”

    怎么会这样?温蔓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眸,看他这么平静,不像是在说谎,可是那些记忆,那些经历,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为什么他竟不法探知?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风曜的脸上依旧平静如初,温蔓也彻底死了心,“既然国师无法探知,我也强求不得,只是眼下我的处境有些艰难,希望国师能看在与我祖辈有些交情的份上,帮帮我。”

    “你说。”

    温蔓知道他会答应的,哪怕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要看到魂玉在自己身上,他就不会坐视不理,毕竟当初为了保护自己,他连国师夫人都能让她来当。

    于是,她说:“父王手里的魂玉是假的,我怕瞒不了多久,所以我想请国师尽快寻个理由将我与母妃带出宫。”

    “带你出宫不难,至于你母妃,既然选择进宫,这便是她的宿命。”

    听着风曜不带一丝波澜的回应,温蔓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什么是宿命,她不信,“既然国师不愿意帮忙,那我自己想办法,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给皇后和太子送醒酒汤,我该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臣打算收个徒弟

    温蔓离开百銮殿后,林景走进了正殿,问道:“主子,九公主与咱们国师府到底有何渊源?”

    风曜回到案前坐下,将温蔓送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她是国师府的女主人。”

    林景从未听说过自家主子有成亲的打算,乍一听到国师府的女主人时,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温蔓离去的背影,疑道:“主子不是说无法探知?”

    风曜嘴角一勾,“有些事不急着说,她还小。”

    林景似乎有些明白了,却又说不明白,便不再多想,只是问道:“主子,需要属下派人暗中保护九公主吗?”

    “让朔风和流云去保护九公主,让锦娘速回都城待命。”

    林景一听到锦娘的名字,果然又和刚才一样,一时间欲言又止,正好被风曜看在眼里,风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长大,所念之事皆有可能。”

    “主子.”林景又懵了,转念一想,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点,他所念,不就是锦娘吗。

    于是,十二岁的林景,头一回因为自己的念头,而红了脸,好在并没有被人瞧见。

    在宫中休息过后,王公大臣们陆续回府,但是风曜却没有离开,和上辈子一样,他要在宫里住几日,陪同温承云和太子,应对各国使节。

    从百銮殿离开后,风曜去了正阳宫,见了温承云的头一句话,就是魂玉。

    “国师怎么会突然问起魂玉?”温承云屏退身边的内侍,打开了暗室的门,把风曜先请了进去。

    风曜对魂玉再熟悉不过,从前跟着明寰公主的时候,他就一次又一次地从她的眼里看到她为帝云国所做的一切,从起初的愤怒,到后来的理解,再到接受她的托付,风曜知道,明寰公主承受了多少。

    他不愿意温蔓走明寰公主的路,才会在魂玉选择了她之后,第一时间将她带回国师府,可是没想到,要她命的居然是她的父王。

    “魂玉虽已多年没有认主,陛下还是需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能再让人窃了去。”风曜看了一眼,确实足够以假乱真,便不需要再做掩饰。

    温承云连忙答应,“国师放心,魂玉绝对不会再有闪失。”

    风曜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臣打算收个徒弟。”

    “收徒?”温承云有些意外,“敢问国师,有什么要求?”

    风曜假装思索,片刻后一脸严肃地道:“皇室血脉,年满十二。”

    温承云应得十分爽快,说马上就让水公公去拟一份名册送到国师府去,不管选中了谁,立马就把人送去。

    “臣要是选了太子呢?”风曜试探道。

    温承云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国师的衣钵更为重要。”

    先前风曜对皇室的事并没有太在意,谁继位,谁为储,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也是方才看了温蔓的记忆,他才觉得,温承云似乎从未想过要将帝王之位传给太子。

    加上温承云的回答,他便更加确定,太子温慕,只是一个幌子。

    “有陛下这话,臣便放心了。”风曜说完,在正阳宫正殿,与温承云一道喝茶,顺便翻看了各国使节送上的文书,翻到草原各部时,他将文书递给了温承云,“陛下以为,什么是缔结两国邦交最好的方法?”

    温承云一时间愁容满面,“国师方才在宴席上应该也看出来了,巴图王子对帝云国似乎有诸多不满,也是朕自己年少时犯的错,因为一个女人而引起了两国的芥蒂,如今也只能许草原各部一桩亲事,选一位公主嫁去草原。”

    “陛下觉得,以姻亲为交换,便能使两国交好?”风曜睨着温承云,自从知道温蔓死于他之手,再看他时,眼神中便带着不想收敛的敌意。

    温承云自己也感觉到了,回答时更加小心,“那国师有什么好法子?”

    风曜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徐徐说道:“为巴图王子建一座府邸,将冷宫那位,风风光光地送过去。”

    温承云一听,顿时质疑道:“国师明知锦妃是”

    “没错,她的确是明寰公主的后人,可她早已过了魂玉认主的年纪,继续留在冷宫,恐怕陛下永远无法和草原各部达成一心,与其如此,不如借此机会,冰释前嫌。”风曜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温承云。

    温承云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压迫,只得答应,“好,那就依国师所言,只是,朕还需要找一个好的时机来促成此事。”

    风曜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翻看桌上的文书,这些文书温承云早就看过,只是按照帝云国的惯例,但凡遇到国之大事,必须征求国师的意见,才专门请风曜前来,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意见。

    此事不太好办,尤其是朝中那些根本不把草原各部放在眼里的人,只会觉得帝云国是在示弱,是在讨好那些小小的番邦蛮子。

    风曜并不以为意,待到全部看完,也全部给出意见后,回了百銮殿。

    温蔓离开百銮殿后,将醒酒汤分别送到凤仪宫和东宫,交给了长事宫女,便回太医院复命,这都是温寻安排好的,太医院的人也并没有识破她。

    计划虽然很顺利,但是温蔓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回到冷宫,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她原以为只要见到风曜,就能顺利救出母妃,顺利离开这暗无天日的皇宫,然后凭借她的记忆,铲除凝月阁,提前结束那一切。

    可是没想到,风曜并不愿意帮忙,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眼下她自己一个人想要出宫,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禁军发现,更不用说要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妃和冶儿。

    就在温蔓茫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时,窗前突然拂过一阵风,窗户一开一合,有些奇怪,可是等她跑到窗前,却什么动静都没了。

    此时,房梁上已多了两人,正是朔风和流云,他二人都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接到潜入冷宫保护九公主的任务,但是对国师的命令,他们素来只有服从。

    尤其是朔风,好奇地盯着屋中的温蔓的一举一动,恨不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蔓蔓,不得了了!

    当天傍晚,温荀特意在离宫前抽了时间跑来见她,问她有没有见到国师,国师信不信她。

    “见到了,但是.”温蔓也不确定风曜信不信自己,他只说了看不到在他的世界里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我不知道他信不信我,我只知道,他不会帮我救母妃,从前他跟我说过,他不会插手宫中之事,还说人各有命,他不会做替别人逆天改命的事。”

    温荀急得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那些事虽然在他看来还未发生,但都是你所经历过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到?那你被他杀了一次,为他死了一次,还救过他手下那么多次,他都看不到?就都这么算了?”

    温蔓其实也没想让他知道那些,有回忆固然是好的,但是那些不好的回忆,不要也就不要了,只是,他说这是母妃的宿命,这话让温蔓接受不了,即便是宿命,她也要和天斗一斗。

    “既然他不肯帮忙,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你快想想,楼皇后会在什么时候下手,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你要是缺什么尽快说,能帮的,二皇兄一定倾囊相助。”温荀说得慷慨激昂。

    房梁上那两位却听得云里雾里,待到温荀离开后,他二人也趁机嵌去后院。

    “这九公主到底有什么秘密?”朔风一脸不解。

    流云轻哼一声,“与其说她有什么秘密,倒不如说她和大人有什么关系。”

    朔风一下子醍醐灌顶,“对!看林景那样,九公主好像对大人来说很重要,不然也不会派我们来宫里保护她。”

    流云点点头,“还不算太笨。”

    他二人方才离开屋子时,温蔓隐约又察觉到了不对劲,生在冷宫,她从小就很敏锐,半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况且最近一直在练习轻功,越发能发现一些细小的动静,于是,根本不敢合眼,直勾勾地盯着屋子里仅有的一扇窗户。

    果然,子时一到,那窗户又极快地一开一合,外头根本没有风,不可能是被风吹开的,她点上了蜡烛,在桌前坐下,对着房梁道:“出来吧,别躲了。”

    朔风整个背脊一凉,挤眉弄眼地看了流云一眼。

    流云头一撇,“走。”

    两人齐齐落了地,叩拜道:“参见九公主。”

    “原来是你们啊,好久不见,朔风,流云。”温蔓见着三年前的他俩,觉得格外亲切,细细一看,流云似乎没什么区别,和三年后一样沉默寡言,但行事稳重,朔风呢,似乎比三年后的他,更加顽劣一些。

    也是,现在的他们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是半大的小子。

    他二人听到温蔓喊了他们的名字,有些诧异,尤其是朔风,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九公主认得我们?不可能啊,我们兄弟二人鲜少离开国师府,进宫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这冷宫,也是头一回来”

    相比朔风的震惊,流云则冷静许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问。

    温蔓看到国师府的人时,面上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带着笑意,这笑没有敌意,相反,甚至让他们觉得似曾相识。

    “请九公主解惑。”朔风抱拳道。

    温蔓给他们看了魂玉,“这个你们可能没见过,但可以让我起死回生,回到我想回的时候,所以,我死在三年后,回到不久前。”

    “这么重要的秘密,九公主就这样告诉我们?”流云质疑道。

    温蔓笑着说:“是啊,谁让我们曾经有着过命的交情,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在我进国师府后,你们两个就一直保护我”

    说到这里,温蔓突然想到,风曜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如果他看不到从前的事,怎么会派他们二人前来?自己方才可是根本没有提起过他们的名字,只说了锦娘.

    “国师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她问。

    朔风回道:“是林景交代的,让我们来冷宫执行任务。”

    只是执行任务?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风曜如果能看到,怎么可能那么平静,朔风和流云是他身边最信任,而且身手足以潜入后宫不被禁军发觉的人,或许他们就是最适合执行这次任务的。

    “好吧,任务就任务,往后你们一定要躲好,只要我没有性命之忧,你们绝对不可现身,知道吗?”温蔓不知道还会有谁来找自己的麻烦,但可以确定,自己想要带母妃离宫,定然还有许多危险,吃些苦头也极有可能。

    她不想连累他们,更不想牵扯到国师府。

    朔风和流云齐声应道:“是,九公主。”

    既然是他们在身边,温蔓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他们的人品,她一直很清楚,就算贴身保护,也会注意该有的分寸,该回避的时候就会回避,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不早了,我想先休息了,你们随意。”说完,她便回到床上,放下帐帘。

    但朔风有一肚子问题想问,那可是三年啊,接下来的三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国师府都发生些什么事,九公主怎么会死的,他想问的太多了,却一时间得不到答案,急得他心挠肝。

    “九公主需要休息。”流云冷声道。

    朔风没辙,只好从桌上拿走纸和笔,一跃回到房梁上,挖出一块瓦片,闲散地坐着,借着月光在纸上把自己想问的问题一一写下,想着等天亮后再问。

    有了他二人,温蔓总算可以好好地睡一个安稳觉,这是她回来之后睡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后,温蔓本想出去打探打探,可是温荀又来了,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身上那些价值不菲的玉佩,丁丁当当的,“蔓蔓,不得了了!”

    温蔓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给他倒了杯水,“什么事,你慢慢说。”

    “我方才偷听到,国师要收徒,父王想让温茴去试试,就算不能承得国师衣钵,也能学些本事,多活几年。”温荀急出一头冷汗,“你不是说,后来那些事都是温茴那小子搞的鬼吗,这要是让他进了国师府,岂不是.”

    什么?风曜要收徒?上辈子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难道又是巧合?

第一百六十四章:臣的徒弟,就选九公主

    “蔓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师从前也收过徒弟吗?”温荀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水,放下茶杯,急着问道。

    温蔓摇了摇头,“他从没有收过徒。”

    “那为什么突然.”温荀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这个问题,只能盯着温蔓,想从她的口中,或者她的反应下,寻求一个答案。

    国师收徒,对帝云国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真的收了温茴,让温茴学到一身本事,往后不是更难对付了?

    突然收徒?风曜不是一个喜欢传道授业的人,他从不与外人亲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一定有原因,温蔓猜,会不会和自己去找过他有关?

    就在两人各自苦思冥想时,外头传来薛魁的声音。

    “我去看看。”温蔓起身去门口,看到薛魁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有些眼熟,好像是温荀出宫里一直跟着他的小太监,温荀出宫后,他们这些宫人暂时还没有被分到别的主子那里,所以这会儿还住在温荀的寝宫。

    小太监一见着温荀,便火急火燎地道:“主子,陛下正找你呢!”

    “父王找我?说了什么事吗?”温荀一边问,一边跟着小太监往外走。

    温蔓叫来了朔风,让他跟过去看看,不多时,朔风回来,说他家国师大人拒绝了温茴,所以温承云才让温荀过去拜师,温荀也被国师拒绝了,温承云这会儿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

    风曜到底想干什么?

    温蔓还没来得及多想,水公公亲自登了门。

    “九公主,陛下有请。”水公公恭敬地道。

    温承云请自己过去?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头一回,闻声而来的锦妃将温蔓护在身后,“敢问公公,陛下召见我儿,所为何事?”

    “娘娘无须担心,陛下召见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娘娘的福分就要来了。”水公公笑得一脸谄媚,可他的行为,却和谄媚没有半点关系,只见他挥了挥拂尘,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温蔓从锦妃的身后强行带走。

    温蔓生怕母妃受伤,便冲冶儿喊话:“照顾好母妃,我去去就回!”

    去正阳宫的路上,温蔓试探地问水公公,温承云要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旁敲侧击下,她发现,这事居然和风曜收徒有关,风曜一连拒了所有成年皇子,就连太子都被拒了,温承云才不得不请宫里年满十二岁的公主前去大殿。

    水公公的话,温蔓信了一半,另外一半她不信,她知道,但凡有别的公主能入风曜的眼,温承云都不会想到自己。

    还有,这收徒一事,这么看来,完全像是风曜特意为自己安排的,毕竟眼下自己尚且年幼,像上辈子一样嫁进国师府,是万万不可能的,风曜想护着自己,收徒无疑是个好办法。

    可是她不能走,现在要是出宫,就没有机会把母妃带出那个葬送她一生的囚牢。

    看透了一切的温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因为她知道风曜素来独断,也知道自己斗不过他。

    进了正殿,水公公径自走到温承云的身侧去复命,温蔓则在殿前行跪拜之礼,即便身在冷宫,该懂的规矩她一样都没有落下,都是母妃教的,不为别的,只为遇事不出差错,不被别人抓住错处。

    “儿臣拜见父王。”温蔓忍着满心满眼的仇恨,尽量保持平静。

    温承云轻咳一声,沉声道:“起来吧。”

    温蔓提着裙摆站了起来,她发现这会儿正殿十分热闹,除了二皇兄之外,几乎后宫所有的成年的和半大的皇子和公主都被请了过来,看他们一脸沮丧的样子,就知道风曜拒绝他们的时候,并没有留半分情面。

    这些人温蔓都见过,从前跟着风曜回宫时,他们或多或少都毕恭毕敬地喊过自己一声“国师夫人”,但是这会儿,他们中的多数,是头一回见到冷宫的九公主,眼神中多少带点幸灾乐祸,希望她被风曜拒绝得更彻底,尤其是还差几天才十二岁的温芸。

    “抬起头,让国师好好瞧瞧。”温承云这会儿的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

    温蔓抬起头,目光与风曜对视时,感觉到一阵恍惚,他的眼神,分明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坚定的样子,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会拜他为师,会跟他出宫?

    过了一会儿,温承云又转向风曜,“国师,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收徒前的考验吗?

    温蔓不禁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千万要小心回应,不能让风曜顺利收下自己,同时也不能惹怒温承云。

    谁知,风曜居然什么也没问,直接就拍了板,“九公主骨骼清奇,臣的徒弟,就选九公主。”

    骨骼清奇?这是哪门子理由?再说,自己哪里有半点骨骼清奇的样子?

    温承云显然也对风曜这么敷衍的决定觉得不满,“国师觉得,九公主当真适合当你的徒弟?不妨再等等,十一公主和几位小皇子也快”

    “陛下是不相信臣的眼光?”风曜不紧不慢地道。

    温承云正想开口,温芸居然走上前,在温蔓旁边跪了下去,“国师大人,父王说得对,我还差几天就十二了,请国师大人再等几天,给我一个机会,我相信,我一定比温蔓更加适合当你的徒弟!”

    温蔓差点笑出声来,从前有个楼盈盈对国师夫人的身份虎视眈眈,现在温芸又对国师徒弟这么执着,风曜当真是受欢迎得很。

    也许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让风曜看在了眼里。

    接着,就听到他说:“单凭十一公主的目无尊卑,便没有资格当我的徒弟。”

    “我哪里目无尊卑了?”温芸骄纵惯了,风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面子,她一下子嚷了起来,“父王,你可要替儿臣说句公道话!”

    温承云佯装发怒,斥责道:“还不赶紧向国师道歉。”

    温芸一时不解,可还是乖乖地伏下身去,但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风曜打断,“你该向你的九皇姐道歉。”

    “向她道歉?”温芸怒气冲冲地瞪了温蔓一眼,然后哭着看向温承云,“父王!”

第一百六十五章:臣可不想才收徒便分居两地

    温承云一时间被也温芸的样子激怒,她这样,哪里还有半点帝云公主的样子,况且,连自己这个父王的话,她都不听了。

    他侧身对水公公道:“十一公主身子尚未痊愈,送十一公主回落霞殿休息。”

    温承云发了话,温芸也不敢在这里继续僵持,只得跟着水公公离开了正阳宫。

    她人还没走到门口,风曜的声音又一次在众人耳边响起,“从今天起,九公主便是我的徒弟,对九公主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他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让所有人都害怕的话,在场的人震惊不已,但没有一个敢反驳一个字。

    温蔓隐约觉得温承云还想说些什么,但风曜倾身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连神情都和刚才不一样了,甚至还带着众皇子公主一起向风曜道贺。

    而风曜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兀自走向温蔓:“跟我回府。”

    温蔓看着走到身边,还向自己伸出了手的风曜,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会跟你出宫。”

    温蔓的回应,惊了所有人,这些人一个个都巴不得让国师收了他们,哪怕学不到什么本事,光是有国师高徒这个身份,在帝云国就能横着走,可比皇子公主的名号还要管用。

    可温蔓居然拒绝了,还拒绝得这么.无礼

    这些人除了隔岸观火,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巴不得国师直接要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九公主的命。

    谁知,风曜居然矮身蹲在温蔓的跟前,用旁人听不真切的细声细语说道:“跟我走,我保证,不出三日,你的母妃便能安然出宫,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动你们母女一丝一毫。”

    “真的?”温蔓并不敢相信他的话,毕竟他才说过,那是母妃的宿命。

    “千真万确。”

    那些人虽然听不真切,但风曜的举动真的让他们全部呆若木鸡,然后一个个眼睁睁地看着他牵着温蔓的手离开了正阳宫,两人的背影,说不出的和谐。

    出了正阳宫大门,温蔓便将手抽了出来,退到风曜的身后。

    “怎么了?”风曜停下脚步,定定地瞧着她,眼下才十二岁的她,个子差了自己一尺有余,还低着头,根本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他只得自己动手,将她的脸扮了起来,“说话。”

    温蔓被他这么看着,倒也不觉得慌,直说:“母妃什么时候离宫,我便什么时候跟你回府。”

    “威胁我?”

    “是,我确实是在威胁你,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向父王自曝魂玉的事,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想加害我,你应该能猜到,我一旦出事,你要怎么向故人交代?怎么向魂玉的前任主人明寰公主交代?”

    听着温蔓用微风拂柳的声音说着狠话,风曜嘴角一勾,“好,走吧。”

    他这反应,倒是把温蔓给整迷糊了,“去哪?”

    “你不愿意跟我回府,那自然是我跟你回去,走吧。”风曜负手站在温蔓的跟前,“带路吧。”

    温蔓发觉,他好像不是真的要去冷宫,不然不会让她带路,却不迈一步,侧身一看,果然,温承云和众皇子公主已经站在了不远处,温承云制止道:“国师,这于理不合。”

    而温承云说出这话时,风曜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勾,似乎就在等着这句话,他问:“那陛下帮臣想个法子,臣可不想才收徒便分居两地。”

    温蔓一个趔趄,险些摔过去,分居两地,这词似乎不太合适吧。

    可风曜却半点都不以为意,双手负于身后,等着温承云作答,他身上穿着的墨色长袍,这会儿看起来,比温承云那身金色龙袍还要耀眼。

    温承云一改方才听到风曜说要收下自己时的态度,居然好声好气地劝温蔓:“蔓蔓,你先跟国师回府,朕明日便为你的母妃重新选一个住处。”

    “好,那儿臣想带母妃出宫去。”温蔓确定,温承云对自己的转变,是因为风曜和他说的那句话,所以,她才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作为试探,没想到,温承云片刻犹豫后,居然答应了,还说是他亏欠了母妃,要是母妃真的想出宫,他绝不会拦着。

    帝云国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后宫嫔妃可以出宫的先例,温蔓想带母妃出宫,也只能暗中进行,没想到温承云居然答应了。

    正在整理思绪时,温蔓的手又被风曜给握住,“走,去接你母妃出宫。”

    两人没有坐轿子,就这样并肩走在去冷宫的路上,确认身后无人尾随,温蔓才开口问道:“是国师的意思吧,不然父王也不会答应让母妃出宫,国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帮我了?”

    “倒也不全是为了帮你,于我而言,你的安危的确远胜一切,我不想因为你的母妃,而让你遇险,以至于无颜面对故人和明寰公主,况且,你的母妃是帝云国和草原各部的邦交的关键所在。”风曜温声道。

    温蔓一直觉得他有问题,但是他有意隐瞒,自己也不能戳穿他,就算戳穿了,他也不会承认,便不再多说,只跟着他一起回了冷宫。

    这时正值薛魁值守,见到风曜时,他和他的同僚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地参拜,“参见国师大人。”

    风曜冷冷地应了一声。

    温蔓则觉得不太对劲,冷宫的大门一向是关着的,这会儿却敞着,她快步跑了进去,看到母妃正在喝雪燕。

    “母妃,你在吃什么好吃的?”她假装不知情地凑了上去。

    锦妃放下手里的碗,说道:“这是御厨房送来的,说是你得了陛下的赏识,特意赐给我们的。”

    温蔓根本就没有听到温承云说要赏赐自己,而且,就算赏赐,也不可能这么快,这碗雪燕一定有蹊跷,她凑了上去,“母妃,给我喝一口好不好?”

    “你还小,不能喝这个。”

    “我就尝一口。”温蔓拿起碗,舀了一勺放在鼻边闻了闻,果然有问题,这东西绝对不能让母妃喝了,所以,只能摔了。

    碗落地,瞬间碎了一地,不知道楼皇后是否派人盯着这里,所以,温蔓先哭为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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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介绍:
世人都说,能嫁给国师大人,那是几辈子换来的福份,可是冷宫长大的九公主温蔓,偏偏不识这个好歹,一心只想逃离国师府。
可是,不管她怎么逃,国师大人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并把她带回国师府。
直到那一次,国师大人他终于急了:“居然敢把夫人送去和亲?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通天的胆子!”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逃婚后,国师大人他急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