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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全文阅读

作者:录事参军     我的老婆是军阀txt下载     我的老婆是军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二章武毅公

    元宵节前一日,东南国家集团及帝国各藩属国在京城签署了18项条约、专约、宣言、规章及其他文件,如《泛中国海国家关于取缔贩卖奴隶和废除奴隶制度的宣言》、《关于外交人员位次的规则》、《各国用中国银元券结算债权的议定书》、《各国引渡嫌疑犯条约》等等。

    一直关注这次会议的欧洲报纸普遍认为,这标志着亚细亚政治经济秩序完全进入中国主导时代,数千年来,这个庞大的帝国第一次将他的影响力真正辐射到亚细亚政治和经济体系的方方面面。

    因为欧洲有英国主导的维也纳体系,欧洲报纸普遍将本次会议签署的一系列条约称为北京体系亦或说中国体系的确立。

    缅甸国王敏东离开京城时收获颇丰,签署了购买武器的一桩大合同并得到帝国皇室的正式册封,令他的国王身份获得了合法性地位,同时签署的教育交流协议,每年将会有一百名缅甸留学生、官员进入云南师范学校学习中文及科学知识。

    当然,敏东也不得不同意帝国派出官员作为顾问官监督其变革及落实公民权、废除奴隶制度的种种保证。

    中缅边璋,设立数个自由贸易区,中缅商人贸易自由。

    正月十五,叶昭在祈谷坛祈祀五谷丰登。

    过了元宵节的正月亥日,叶昭率文武百官在先农坛祭拜过农神,在“一亩三分地,亲耕田地。

    因为正月不许剃头的旧俗,到了二月,是京城理发店最忙球的日子。

    帝国剃头业兴起于五年前,最早在南方,现今北方大城市的理发店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很快,理发店也分出高级店、中级店、下级店和街头小摊档等不同档次,以适应不同顾客的需求。

    平等生活大厦不远的“一新”理发店是京城新城区最高档的理发店之一,玻璃门窗永远一丝不染,清澈透明,门前则是理发店标志,旋转不已的红、蓝、白三色斜纹圆柱,通常也只有豪华理发店才会花大价钱定制如此时尚醒目的标志。

    “一新”理发店既有老资格的剃头师傅“快刀刘”坐阵,也有新派女师傅陈妹,擅长钳发,掌握温度熟练,钳出的发型波纹显露,被称为“红牌老绾”而且理发店引入了帝国最新款的烫发机,头发被卷在一根棍子的螺纹上,并涂上碱性糊膏,再置于有钳子般手柄的热气铁管内,用电流加热,直到热气熏蒸好头发为止。

    “一新”理发店现今正准备专门做成女店,而男师傅们会被调去据此不远新开设的男店。

    考虑不足,理发店大掌柜也未想到原来女人的钱更好赚,开业初期,基本见不到女人来理发,但渐渐的,尤其是近几个月,新女性们学贵妃娘娘烫发的越来越多,而一次烫发,就可抵得上数个“男人头”这令理发店掌柜大开眼界,也决心将女顾客视为第一位。

    是以虽然男女理发部有屏风相隔,掌柜还是觉得不方便,一些贵族小姐来了一次便不愿来第二次,遂向东家提议,开分店,老店只做女客生意,东家也极为赞同。

    而钳发技术极好的陈妹自然成了东家和掌柜的摇钱树。

    “快刀刘”刘师傅眼见一个小丫头抢了自己风头,心下虽然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明日就要去新店了,刘师傅咀咒着陈妹,手上却不含糊,唰唰唰麻利的收拾着一颗颗人头,这里,便是他的战场。

    傍晚时分,店里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两名锦袍子的年青人,跟着有七八名黑制服小伙子。

    在给那位年纪稍小的年青人剃头时,那些小伙子眼睛瞪得跟什么似的,就好像生怕他推子下去,把年青人的头剃坏,而且还不许他使剪子,必须用推子,只用剃头推子。

    而他拨弄这年轻人脑袋时,小伙子们脸色都变得铁青,好像跟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可真把刘师傅吓了个够呛。

    直到那年青人一蹙眉,那些小伙子才不敢这么凶巴巴看他了。

    不消说,直剃头的正是叶昭,在禁宫剃头,小心翼翼的剃头师傅遭罪,看着剃头师傅那谨小慎微模样的叶昭更是遭罪,全没有后世剃头的愉快感觉,是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叶昭便习惯了来外间剃头。

    此时享受着“快刀刘”肆无忌惮的拨弄自己脑袋的惬意感觉,看着明亮玻璃镜中头发渐渐落下的清秀男人,叶昭就笑起来,说道:“刘师傅,你用的这种剃头推子啊,还是我发明的呢。”又说:“还有隔壁那烫发机和烫发碱,也受了我的启发。”

    刘师傅就笑,说道:“敢情爷还是我们的老行尊。”心下不以为然,自以为叶昭吹牛,而且如果真如这年轻人所说烫发机有他的功劳,那可不砸了自己饭碗么?

    谁知道年轻人好像能看出他心思,笑着又道:“我可没砸你饭碗,这女顾客多了,生活考究了,男客自然也会多,他家那口子就得要求他来好好修发剃发,这道理你明白不?”

    刘师傅不明白年青人说什么,只是心下骇然,这家伙是人是鬼,咋就知道我想什么呢?

    叶昭伸手,旁侧侍卫递上了一份报纸,第四版国际版面上,正有细川韶邦回国的消息。

    叶昭翻了几眼,突然说道:“睦仁,细川韶邦本想见见你的。”他没回头,但刘师傅知道他的话定然是说给靠墙沙发上那青年说的。

    从镜子里,叶昭能清楚看到睦仁的细微表情,但睦仁毫无表情,突然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一名侍卫忙上去为他敲背。

    刘师傅叹口气道:“爷,您兄长身子骨可不大好。”

    叶昭听了一怔,要知道这位日本明治天皇刚刚二十出头,跟自己可差了将近二十岁,但睦仁眼角已经隐隐有鱼尾纹,确实年纪看起来比自己稍大。

    细川韶邦回国前,提出想见睦仁王子一面,但被宗人府以睦仁静养不想见客更不想再涉是日本政事回绝。

    或许贵族院各大名的争斗已经令细川韶邦心力交瘁,令他后悔一时短见,失去了大义的名份。

    叶昭没吱声,又翻开了报纸,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走入,在叶昭耳边低语了几句,叶昭微微颔首、对刘师傅道:“您快些, 我这儿要办点事。”又对睦仁道:“回去后好生静养。”

    侍卫送睦仁回府,叶昭也在几分钟后离开了理发店。

    文华殿中,周京山正候着呢,叶昭进殿前接了份内务府急匆匆送来的文函,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坐上宝座,叶昭翻开看了几眼,两份情报,一份是对邹凯之的调查,叶昭不喜欢用特务调查大臣的方式,但建国初期,有时却在所难免。

    第二份情报,却是美国一艘商船的水手在宿务和当地人发生冲突,被当地土著围攻,看到美国商船,叶昭微微一怔,再见商船名号,眉头就蹙了起来。

    见叶昭终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周京山一脸苦笑,说道:“圣上,议政院呈交了一份质询邹凯之的申状。”

    邹凯之与雪黛的事情上了租界的报纸,虽然采用的“某部堂”这样的称谓,但字里行间描述,只要是局中人,便不免明白影射的是帝国外务大臣。

    叶昭道:“你怎么看?”

    周京山叹口气道:“租界报纸这么一闹,总要有个交代,邹凯之去一趟也好。只是洋人办的报,时常兴风作浪,可也未免太大胆了。”

    叶昭摆摆手道:“只要不违法,就没什么大胆不大胆的,要我说,咱的报纸,倒要跟人家学学。”

    周京山默默点头。

    叶昭知道他并不太赞同自己,可是这一次典论战,想必会令他触动匪浅吧,这位以严苛著称的中堂该当知道,吏治,就算给你几百个传说中的“包龙图”也不过是一时之快,根源是在制度,在监督,在于信息的透明。

    “邹凯之,看他自己吧,部堂官员有不接受质询的权利,刚刚通过的议政院法案中不写得明明白白吗?”

    周京山微微点头,但现时情况谁都心里清楚,被抛上风口浪尖,偏偏不接受质询的部堂大员,仕途上可就凭空会蒙上一层阴影。

    在周京山告辞前,叶昭叫住了他,说道:“给马尼拉发一封电文问问,被扣在宿务的史蒂芬森号,上面有我一位朋友。”想了想道:“算了,我叫宗人府发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京山躬身应是,心里却快速闪过一个念头,皇帝语气平淡,但能被大皇帝称为朋友之人,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宿务是吕宋最早开发的城市,仅次于马尼拉的第二大港,被誉为“南方皇后市”在三百多年前被葡萄牙航海家麦哲伦最先发现。

    有务、马尼拉等等整个吕宋范围被西班牙人称为“菲律宾”得自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的名字。

    宿务圣彼得堡是西班牙驻菲律宾首任总督东土兴建,后屡次维缮扩建,是宿务港最醒目最宏伟的标志。

    只是圣彼得堡现今早已被中国人接收,西班牙人撤出了在吕宋的军事力量,但按照协议,在吕宋行商的西班牙人获得华商同等地位同等权益,包括税务豁免、刑事总督裁判等等特权,而且按照协议,西班牙商人得到中国军队保护,比之往日更为安全。

    但美国人就没有这等运气了,“史蒂芬森”号自旧金山而来,此时的美国,正在经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经济危机,去年美国钢铁生产下降了1m,石油产量减少了1m,造船量消减了n琵 整个工业的股票价格下跌了的x.其中铁路股票的价格下跌了的名。企业破产达四万余家,负债总额为团乙美元,而且这场经济危机正在向欧洲蔓延,这也是第一次由美国而起的世界性经济危机。

    这场经济危机,是自由资本主义的幻灭,垄断资本主义的开始,通常意义上的大资本家族,都由此次危机开始崭露头角。

    胜和行在美国,已经开始了以超低价收购钢铁企业和铁路企业股票的征途。

    而对于这场世界性经济恐慌,中国超然物外,庞大的人口、疆域和资源造就的内部市场供求使得中国一直可以独立于欧洲经济贸易体系之外,相对于西方世界的经济恐慌,中国反而正处于稳步上升期。

    不过这类国家大事荣禄显然并不清楚。

    荣禄是满洲正白旗人,善于钻营,可惜时运不济,到前朝覆灭时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员外郎,随后他极快的投入了新朝的怀抱,皇室发出的每一个声音他都认真聆听,新朝法律法规,他更是字斟字酌,还报了京城大学的一个法务培训班。

    而这些努力也得到了回报,在去年间,裁撤南洋总督,他被任命为吕宋总督参赞,听闻他书写的对于南洋贸易的见解还得到了大皇帝的好评。

    而此时的他,正匆匆进了圣彼得堡的铁门,绿荫般的厚厚草坪、南洋特有的热带树木勾勒的风景他全然无视,脸上一片阴森。

    台阶上,匆匆跑下来迎接的是帝国驻宿务通商代表沈桂清,三十多岁,眼神阴骘,是荣禄的亲信。

    宿务通商处实则就是本地军政管理机构,宿务诸岛未开化的土著酋长需要来纳贡,受过教育的吕宋人就更需要正常纳税。

    在宿务,驻扎有一支五百人的朝鲜步兵联队,由沈桂清统领,军纪并不甚好,比起马尼拉的中国驻军不可同日而语,吕宋本地人背后骂他们为“高丽棒子”。

    见到沈桂清,荣禄就阴着脸问:“人在这里?”

    见荣禄脸色不善,沈桂清脑子后就冒凉风,他可是知道这位参赞大人的手段,小心翼翼道:“是,共有四个人被囚禁于此,船主、船长,还有一位美国女医生和她的佣人。”

    荣禄突然停下了脚步,阴森森看着沈桂清,一字字问道:“你可曾对女大夫无寺。”最坏的结果,那天可就塌了,这位女医生荣禄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听闻是宗人府来的电文,出一丝砒漏,只怕够他掉十回脑袋了。

    沈桂清急急的道:“大人明鉴,小的可没动过她半根手指头,小人拿项上人头担保。”

    荣禄冷笑道:“你的脑袋?”

    沈桂清忙道:“大人,要说这小洋马真够味心……” 见荣禄阴森森的目光,吓得后半句忙缩了回去,“可,可她侍女了不起啊,拿出的腰牌是大内侍卫,虽然多半是唬人,但小的也不敢造次啊,这不正琢磨查清她来历嘛……”

    荣禄盯了他半晌,直盯得沈桂清心里发毛,荣禄这才领首,快步进了城堡。

    沈桂清心里七上八下,头前引路,来到二层软禁那位西洋尤物和侍女的房间外,轻轻敲门,因为不敲门他可是挨过那侍女劈头盖脸的臭骂,现今早学精了,更莫说眼见荣禄神情,就知道这女医生果然来头不小。

    看到沈桂清小心翼翼的动作,荣禄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没失礼就好。

    “进来吧。”清脆的声音。

    沈桂清忙推开门,作出了请的手势,而房内清脆声音还在说呢:“我们只是搭船的乘客,并无非法贸易,你们查清楚没有,再关下去我可怕你们有麻烦呢。”

    荣禄进屋,看得清楚,说话的是站在窗户前绿缎子衣裤侍女打扮的清秀女孩。

    西洋沙发上,正翻看报纸的则是一位性感靓丽的金发美女,深邃蓝眸有着诱人的魔力,雪白衬衣露出迷人脖颈和银色项链,蓝色牛仔裤紧裹修长美腿,黑色短跟皮靴显得爽利无比,穿着打扮可谓极为简单,却更是散发着难言的魅力。

    荣禄快走几步,脸上露出笑容,恭谨的问道:“请问是来自纽约圣约翰医院的克里斯蒂娜博士么?”

    金发美女起身,问道:“是文先生让您来接我的?”中文极为流利,正是克里斯蒂娜,取得医学博士学位后,拒绝了医院的挽留,来中国寻她的情人。

    荣禄不知道谁是文先生,赔笑道:“我是吕宋总督府参赞荣禄,总之,我为这场误会向您致以最真诚的歉意,明天我会亲自护送您回北京。”

    克里斯蒂娜哦了一芦。

    女卫小桃却是问道:“那米歇尔先生呢?”米歇尔便是斯蒂芬森号的船主,美国商人,在纽约和克里斯蒂娜结识,算是克里斯蒂娜的朋友。

    克里斯蒂娜虽然关心朋友的安危,但刚刚来中国,她不想给叶昭添麻烦,更不会和这些官员们提什么要求,等到了京城见到叶昭再说。

    熟悉她秉性的小桃自要仗义执言,她可是知道海外这些宫员的作派,海外比之国内监督力度羸弱,碰上那些不是东西的宫员,几天时间,米歇尔可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

    荣禄略有些为难的道:“史蒂芬森号上装载有鸦片,宿务也并不允许美国商人行商……”

    小桃伶牙俐齿,道:“那些鸦片是船长私自裹夹的好不好?船主要走私烟土的话,也不会就那么点吧?还不够塞牙缝的。”

    其实见到查抄出来的烟土数量荣禄就知道这并不是一艘鸦片船,现今鸦片船越来越少,帝国正策划与英国人谈判,在全球禁绝鸦片交易,正经商人,谁会在这个风口浪尖大摇大摆走私烟土。

    荣禄正想说话,克里斯蒂娜已经略有些拘束的打断了小桃的机关枪似问话,对荣禄道:“参赞先生,我们会遵守贵国的法律,只是请参赞先生一定要查清这件事。”

    小桃无奈的闭了嘴,虽然小姐是大皇帝的情人,但实则骨子里还是平民思想,可不似自己,不大把地方官员放在眼里。

    荣禄松了口气,忙道:“一定一定。”

    宗人府的信笺好似只提到了克里斯蒂娜小姐,旁人的话,就这般轻松放人,荣禄可不大敢,海外虽然监督不严,但不按程序走,事情还是会很麻烦的。

    荣禄这时笑着又对克里斯蒂娜道:“您如果想见米歇尔先生,我倒可以马上安排。”

    克里斯蒂娜感激的道:“谢谢参赞大人。”

    被这西洋尤物深邃蓝眸感激的瞟了眼,荣禄不禁骨头一轻,随即不敢乱想,忙头前引路,说:“您这边请。”

    走过荣禄身边的时候小桃道:“对了,我家小姐的皮箱在混乱中被吕宋人抢走,不知道参赞大人能不能帮着寻回来,旁的倒没什么,可里面有一张照片,我家主子的照片……”

    荣禄一直赔着笑,突然,想起了沈桂清说过的话,这小丫头片子,拿出的可是大内侍卫的腰牌。

    那她的主子?荣禄心里猛的一颤,呆了半晌,急步追了上去。

    克里斯蒂娜和小桃进了软禁米歇尔的房间,房门外,荣禄踱着步,沉吟着。

    沈桂清站在一旁,偷偷打量荣禄面色,不敢吱声。

    “这帮猴子!去,查查这事。”荣禄恨得咬牙切齿的。

    沈桂清快步而去。

    仅仅一个时辰的模样,还在克里斯蒂娜安慰米歇尔之时,荣禄就敲门,赔着笑将箱子送了进来,只是里面东西已经全然不见,毕竞已经数天前的事了。克里斯蒂娜自不知道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小小的宿务城已经鸡飞狗跳,不知道多少人下了大牢。

    小桃心说东西没了,要这空箱子何用?

    克里斯蒂娜却很是感激这位热心的官员,虽然克里斯蒂娜心里也清楚的很,这般热心,只是因为自己那个大靠山情人罢了,想起叶昭,她心里就热乎乎的,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他。

    米歇尔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寄足商人,妻子病逝,又无子女,是真正的单身贵族,还曾经热烈追求过克里斯蒂娜,但随着他的钢铁厂股票直线下跌,银行也开始逼他还债,他的企业处于破产的边缘,不得已与西班牙人合作,遂以合伙西班牙商人的名义来吕宋收购香粹和土产,谁知道和吕宋人发生冲突,不但商船被扣,只怕还会被以走私鸦片罪判刑。

    此时萎顿在沙发里,米歇尔万念俱灰,甚至克里斯蒂娜的安慰都当作了耳旁风,再突然见到中国官员对克里斯蒂娜如此客气,米歇尔心里叹口气,心说女人,女人。自以为克里斯蒂娜靠美色迷得中国官员神魂颠倒。

    克里斯蒂娜见他心不在焉,又劝说了几句,只好告辞。……………………………………、………………………………[(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零三章 逃亡

    文华殿,叶昭品着咖啡,默默听着邹凯之梳理与英国人商量阿拉斯加一事。

    邹凯之老了,这令叶昭莫名有些感慨。

    起兵二十年了,起兵之初便跟在身边的文臣武将多已成为国之扛鼎,如李小村、马大勇等已然离世,正是白驹过隙,岁月如梭。

    “英国人的意思,加拿大自治领愿意出五百万英镑赎买阿拉斯”邹凯之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道:“圣上,臣以为此事可谈。”

    叶昭悄然颌首,说:“先谈着吧。”不管怎样,刚刚中俄一战获得了极大利益的帝国,不能马上跟英国交恶,这块地怎么处理也好,不能令加拿大人为了对抗中国人的要挟同他的南方邻国变成盟友。

    其实叶昭的话换成“先拖着吧”,才更符合他的本意。

    因为中国人口的众多,而且开始推动在西伯利亚占领区的移民,在欧洲,一种类似于“**论”的观点开始得到一些政治家的认同,有人认为中国是来自东方的巨大危险,在西方报纸一篇文章上说:“估计中国有四亿人口,也可能有六亿,他们十分拥堵地居住在帝国境内,于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以不可阻挡之势大批向外移民。”

    同样,帝国境内重工业城市喷着黑烟的密密层层工厂以至超越了人口扩张土地带给一些欧洲人的恐慌,取之不竭的人力资源、奴隶般服从的工人,造就出令人恐怖的中国商品海洋,而科技的发达和冷冰冰集权下带来的高效,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帝国正在形成。

    各种新思想和完全能够同欧洲各擅胜场的人文法治精神又令欧洲人心中有种难言的失落,几乎是弹指间,这个陈旧的国家突然迸发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活力,以至令一些欧洲人开始怀疑“欧洲中心论”这一原本他们认为颠簸不破的真理。

    邹凯之翻了翻手头的文函,又道:“还有阿富汗,英国人在印度开始集结雇佣军很可能会在近日发起对阿富汗的战争。”

    阿富汗,曾经是欧洲、中东对印度的贸易和文化交换中心,南来北往的客商在喀布尔繁华的大街上热闹的买卖,学贯东西的学者在这里意气风华的长叹,但当欧洲航海家发觉了欧洲到印度的海上航线后,阿富汗的光彩慢慢暗淡,变得越来越闭塞。现今中国人打通的新丝绸之路,一条通往波斯、奥斯曼土耳其的陆上贸易商路,同样远离阿富汗。

    邹凯之继续道:“臣以为还是要同英国人谈谈,阿富汗是我国的邻国,维系邻国政局稳定是帝国的责任。”

    叶昭悄然领首,中俄之战后,好像需要同英国人打交道的纠纷越来越多,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端起茶杯品了口,叶昭道:“你下去吧。”

    邹凯之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告退明日是他接受议政院质询的时间,现今的他远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平静。

    叶昭拿起御桌奏折翻看,远远的大殿门旁桌案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秘书官接了电话,走上几步奏道:“圣上,姨妃娘娘好像遇到点小麻烦。”睫妃娘娘便是花姬,现今花姬、莎娃、苇月伊织早已晋为妃。

    叶昭就笑:“什么麻烦?”随即摆摆手,“好了去排车,正想与她一起用午膳为她庆祝呢。”今天是花姬第一次正式授课的日子,晚上克里斯蒂娜可能会到天津,都是令叶昭心情舒畅的事,以前,最担心的就是花姬,难道就这么怯怯小兔子般过一辈子吗?虽说子非鱼不知鱼之乐,可心里总是心疼她,好不容易出去工作了,叶昭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崇文女子学校环境清幽是京城有名的贵族女子学院,分八今年级,启蒙教育初级班不断到中等教育高级班,共有学生二百余人,花姬教授启蒙教育中级班的音乐课。

    叶昭的黑色轿车按照规矩泊在校园外,叶昭慢慢领着两名侍卫进了学校,对着正门是花坛和雅致的影壁,影壁上题字听说是皇后娘娘亲书:“贤良淑德自强自立”。

    左侧一排画梁雕柱的平房是教师办公室,现今可热闹的紧,门前还有几名穿着黑制服的警察。

    叶昭见了悄然蹙眉便停下了脚步,郑阿巧快步跑了过去,与守在门外的几名警察说了几句话随后进了办公室,从玻璃窗能够看到办公室中人影绰绰,还有吵闹的声音。

    不一会儿,花姬在郑阿巧陪同下走出,后面的小丫头,一身侍女打扮,实则是花姬身边侍卫,叶昭记得好像叫韩红。

    看到花姬那嫩嫩可人儿的小黄格子衣裤,叶昭就不由好笑,怎么看,都没为人师表的那个范儿。

    花姬怯怯来到叶昭身边,眼圈还有些红,叶昭柔声道:“别怕,走,去吃饭。”

    郑阿巧在叶昭身边低声道:“主子,韩红把那家长给打了,听说是辱骂姨主子来着。”

    叶昭悄然蹙眉:“什么家长?”他只知道前半部分,说是花姬第一堂课,便有两个女学生吵架,虽然都是八九岁大的孩子,但能来崇文学校上学的多是大家闺秀,吵架还是很稀有的,听说是其中一个女学生极为霸道,父亲号称有百万身家熙运营药材生意。因为责任圭要在这个婴学生,花姬就说了她几句,结果被她顶了回来。本就身如柳絮,这些年得叶昭宠爱,身边朋友又都是皇后、皇贵妃、贵妃,花姬更不知道该如何跟人吵架,被那蛮横的小丫头气得哭了鼻子。怎么,又有家长的事儿了?

    郑阿巧道:“就那个卖药的,姓王,这不下学接他女儿吗?结果他女儿正被罚站,他可就闹了起来,不但大骂责罚他女儿的副校长沈女士,还乌姨主子,韩红听不过去,一个窝心脚就把他踹趴下了,这不惊动差人了吗?听说是姓王的找来的,带队警官与他认识。”

    叶昭悄然颌首,就在此时,却见办公室中追出了一个中年大汉,满脸横肉,面相凶地紧,指着花姬和韩红大喊:“你们等着打官司、等着倾家荡产吧!也不问问,你打的什么人?老子姓王,你们记住了!”又转头对跟出来赔礼道歉的副校长沈女士道:“不行,这状子我递定了!”

    沈女士极为喜欢花姬,自不想花姬第一天授课就惹官非,是以虽然心下不耐,还是和声和气的劝解王老板。

    那一侧叶昭笑着对花姬道:“先吃饭,完了咱去天津玩儿。”花姬点头,犹豫下,小声道:“沈副校长是好人,相公您也别叫她吃官司行不行?”虽然在叶昭强迫下这几年不断喊叶昭相公,但每次她喊出“相公”这两个字都是蚊鸣一般,而花姬自然知道有相公在,她不会有麻烦,就怕沈大姐吃亏。

    叶昭就笑:“听说这是挺照顾你的大姐,放心吧,你呀,你是我叶昭的老婆,可怎么就这么胆怯呢,还用我照顾她,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也就跟花姬,叶昭还得开玩笑提示这个傻老婆的身份和特权。

    沈女士和王老板还有后面追出来的赵警官都被郑阿巧拦住,等叶昭和花姬的身影转过照壁,郑阿巧笑**的打听了赵警官和王老板的身份,又说一定好好配合处理此次“打人事件”。

    赵警官略有些不满意的道:“那是花老师的先生?怎么招待都不打一个,太傲慢了吧?”

    王老板更是梗着脖子道:“目中无人,简直是目中无人!老郑,你家少爷和少大人不登门道歉的话,过几日我定把状子送进大理院。”郑阿巧会说话,他火气也小了些,而且终究见过些世面,突然想到,这家人出出进进身边跟着长随侍女,看来也很有些来头,不好惹。

    郑阿巧笑着颌首,心说若查出你这钱不是好来的,过几日我是送你去西伯利亚挖煤好呢还是送你去西北挖窑洞?

    学校外,叶昭和花姬正想上车的时候,一匹马车疾驰而来,到二三十步外车夫拼命勒住缰绳,正疾驰的骏马嘶鸣人立,险些将车厢里乘客甩下来,等里面穿着青袍子的瘦高个狼狈的跳下车,叶昭才看到这是瑞四,不由心下一怔,可有几年没见瑞四失态了。

    “主子,达赖和尚跑啦!”瑞四一脸气急败坏跑过来,更有些惊惶,战栗栗偷偷看着叶昭脸色,说:“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办砸了差事。”

    叶昭蹙眉,招手叫瑞四上车:“说说,怎么回事?”

    瑞四哭丧着脸说起,原来过年之后,达赖等起身返回西藏,坐船到广州,再转乘火车去云南,但达赖到了广州后,染了风寒,这几日都闭门静养,谁知道到今天早上,广州官员才发觉达赖和几名亲信消失不见。

    说着瑞四又将手里一份纸笺递给叶昭,说道:“主子,这份电文是达赖留给香港一家英国人报社的陈情书,还没登报呢,原件已经被奴才的人弄到手。”

    叶昭翻看了几眼,无非是抨击帝国在西藏的政策和对他的逼迫,号召藏人一起反抗帝国的残酷高压统治。

    叶昭知道,对于帝国在西藏的土改政策,绝大多数的贵族奴隶主都极为仇视,只是慑于帝国的武威而已,而且在西藏发动土改和破除奴隶制,确实准备的不是很充分,但中原政府绝对的强势使得这种不充分变成了充分。

    回忆着与达赖相处的一幕幕,对这个小喇嘛叶昭还是很有好感的,想了会儿,叶昭摇摇头,道:“成烈嘉措应该是被人裹胁的,你给拉萨去依,以前摄政的热振和那几个前朝任命的噶伦,都好好查查。”

    西藏?点了颗烟,叶昭吸了两口,随即吩咐司机开车,转头见到花姬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说:“不用担心,咱马照跑、舞照跳!”

    花姬不大明白,但自是点头。

    ………………………

    这几天有点琐事,后天又要去参加起点年会,去年没去,今年十年庆,要。这阵子不断到20号,更新肯定不稳定,顺便把下面的思路捋捋,对不起大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回来后好好补罪吧。

    今天母亲节,不管多忙,在外地也好,别忘了给老妈打个电话。[(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零四章 百乐门(上)

    天津百乐门位于租界红灯区,是集赌瑰兰舞厅等等为一体的夜总会,虽然天津不如上海和广州两个渐渐崛起的国际xing大都会,但天津港同样外籍人口众多,百乐门中舞女、歌女有日、朝美女,也有白俄、英、法靓丽女郎。

    百乐门的幕后老板就更是天津租界之花,人人都称她为龙八姐,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但江湖人物,都知道她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垂涎她美sè的人很多,可这朵玫瑰带了毒刺,扎死人不偿命的。[]

    此时百乐门二层一间金碧辉煌的休息室中,不知道多少人垂涎的龙八姐正被叶昭tiǎn着脸搂在怀里,一袭可爱而xing感的紧身红衣红ku,头上扎着酷酷月牙形的一双马尾辫,就好像叶昭认知中的春丽造型,俏皮健康美艳,一双玩珀美眸令人不自禁mi醉。

    此时她正翻着白眼,扭头不理叶昭,花姬听话的坐在叶昭身侧,令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消说,龙八姐正是古丽夏依尔,叶昭老婆中最不听话的蛮族女。

    可古丽夏依尔同样是很敏感的女人,当见到叶昭眼神中的一抹深思,古再夏依尔柔声问道:“达赖和尚翻不了天的。”

    叶昭微微点头,说道:“希望吧。”已经有急信从成都军区送往拉萨,电文也同时到了徕宁城,西藏军区和西域军区将会进入二级戒备状态。

    古丽夏依尔突然一翻白眼,说道:“还是为了美国大夫吧?”

    克里斯蒂娜的船要明日才到。

    叶昭摇摇头,此时古香古韵的茶几上电话响了起来,叶昭这才放过古丽夏依尔。

    “我出去下。”古丽夏依尔接电话说了几句后,脸上有些怒气。

    叶昭就笑:“要不要我带着片刀去砍人?”古丽夏依尔终于被逗笑了,毕竟这可是皇帝老公。可等叶昭说下一句话,她的脸立马黑了,叶昭说的是:“我去玩会儿,给安排个赌局,弄俩好手,再给我和花姬一人安排个美荷官看牌0”

    不过古丽夏依尔黑脸是黑脸,还是捏着鼻子给叶昭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在菊花厅,安排给叶昭和花姬的对手可不含糊,赌场的常客,身份背景据说ting复杂,一个是干瘦老头,穿着马褂,叫做刘三爷;一个刀疤脸大汉,光头,人人叫他赵四哥,听说是两家烟馆的主人,现今帝国境内全面禁烟,只有租界区还存在一些烟馆,但审查极为严格,能拿下烟土牌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花姬在叶昭强迫下也只能坐上了桌台,四个人赌的是“扎金花”,见花姬jiāojiāo怯怯清纯甜美的模样,刘三爷没吱声,光头赵四哥一双牛眼却是眨巴眨巴的看着花姬,怎么看也不觉得她像吃老虎的猪,可看花姬衣着光鲜的紧,这么一个肥羊估送上门来挨宰,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厅内金碧辉煌,吧台后有调酒师、茶点师,又有四名系带黑ku子白衬衣扎蝴蝶结的女shi应一对一为四名对赌的贵宾服务,天上人间,莫过如此。

    两名穿着xing感红旗袍的荷官分别坐到了叶昭和花姬身边,笑孜孜为叶昭和花姬出谋划……策。

    见此情形,赵四哥更是心下笃定,赌场中,要有钱更要有面子的人才能请动荷官帮着看牌,但通常这类人都对赌一窍不通,荷官虽是赌客,但比起真正的赌场好手还是差一些。

    其实叶昭又哪里是来赌博的,无非放松放松心情,减减压,同时,也观察观察这些地下人物的生存状态。

    暴力团伙或者说黑社会,是si有经济下法治社会未完善时的必然产物,在现今环境下,也不可能根除和完全取缔,但地下就是地下,帝国法律中,是不允许武装社团存在的。

    坐在贵宾室赌钱可说是豪赌了,十元钱也就是一个银元为底,叫牌最低三十元也就是三银元,通常一局输赢也要一二十雒元,如果三四家牌都ting好的话,几百银尧输赢都是有的。

    叶昭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不能输过五千银元,有了目标,把钱当钱了,玩起来就比较有意思,惊险刺ji,若不然如何放松?

    花姬却是极怕给叶昭输钱,每次都不会跟牌,一局下来,仅仅输掉一个银元,到二三十局后,偏生来了大牌,在为她看牌的荷官的强烈要求下就扔出去五十银元并且说不看牌,小脸通红,紧张的看着刘三爷和赵四爷。

    偏生这把刘三爷和赵四爷牌都不错,两人都比花姬先说话,本来每人扔出了二十个银元,见花姬跟了,两人对望一眼,都将牌推进了桌里,谁也不会去跟,琢磨着花姬只怕是个豹子。

    就这样,花姬反而赢了钱。

    见到花姬清澈大眼睛里的兴奋和欢喜,叶昭就笑,本就是带她来放松的。

    帮叶昭看牌的女荷官唤作秋菊,粉tui玉臂倒不往叶昭身上蹭,但一会儿momo耳朵一会儿揉揉鼻子,再见对面刘三爷时常不经意的瞟她,叶昭心下暗笑,这种原始作弊方法又如何瞒得过叶昭。

    不过叶昭观察人的表情琢磨人心的本事又岂是草莽可比?尽管有秋菊在旁通风报信,却仍能维持个不输不赢,倒是光头大汉赵四哥成了肥羊,一个多时辰后,就输了小一千银元。

    玩着牌,叶昭倒也同秋菊聊了几句,这位艳丽荷官已经嫁了人,儿子小时候摔坏了脑子,丈夫生重病瘫痪,家里负担极重,说起来的时候秋菊红了眼圈,叶昭看得出,她并不是作伪。

    眼见眼前筹码越来越少,赵四哥泄了气的皮球般摇摇头,说:“今儿他妈手没洗干净,不玩了。”

    刘三爷mo着他枯手上的玉扳指,面无表情的道:“那就不玩了。”眼角瞥过叶昭时自不免诧异,这富贵青年是什么人物,这都没坑了他。

    皇妃娘娘,花姬现在也学会了打赏,数了数自己面前筹码,赢了十几银元,就赏给了帮她看牌的女荷官秋月,秋月自是千恩万谢。

    叶昭也赢了一百多银元,随即抓了一把筹码递给秋菊,说道:“生活艰辛就更要循规蹈矩,这些银子我代赵四哥赏给你。”

    赵四哥大笑,一挑大拇指:“兄弟,豪气,看得出,您和夫人真不在乎钱,可我赵四儿输给你的就是你的,您的赏银,跟我没关系,但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

    秋菊怔住,听叶昭话的意思她就知道这富家公子看出了自己和刘三爷串通,可伸手就是上百银元的赏,要知道刘三爷每次也不过给她十个八个银元,那还得如今天这般赢了大钱。

    一直面无表情的刘三爷三角眼皮跳了跳,脸就沉了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百乐门(中)

    晚上叶昭宿在了百乐门,第二日中午时分,接到京城来电,在议政院质询中邹凯之承认嫖妓,质询结束,便向政务院和御书房递交了辞呈。

    看到这条电文叶昭摇了摇头,邹凯之,还真是倔强的很,此事其实另有内情。

    随着电文还有一份来自御书房的公文,是“国民生存状态调查委员会”的调查报告,历时一年的明察暗访,公文中称,以广东、山西、湖南三省247个乡村为范例的调查,超过半数的乡村仍然存在宗族私设公堂的现象,此次调查结果具有代表性,可作为全国乡村情况的参照。

    国民生存状态调查委员会是叶昭准备拨到议政院下的独立调查机构,预计会在建国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发挥重要作用,不过现今只有架设在御书房,才能起到它应起的作用。

    看过调查报告叶昭久久没有说话,帝国繁华都市的发展可说日新月异、一日千里,但在农村,变化是极为缓慢的,除了寄希望通过普及教育来逐渐扭转这种局面,在加强乡一级政权的领导权上,或许,该做点什么。

    下午时分,克里斯蒂娜抵达的消息则令叶昭将这些烦心事抛到了脑后,三年多未见,叶昭自要亲自去见她,为了防止古丽夏依尔吃干醋图惹事端,叶昭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连夜去外地,要古丽夏依尔把花姬送回京城。

    其实叶昭清楚,不但自己这个野蛮老婆,就算花姬,也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俩都能猜到自己去做什么,但这个谎言,在这个时代加之他的身份来说,对她们是一种最大程度的尊重,虽然叶昭自己并不这么觉得,反而有些愧疚。

    ……

    天津港是北方最忙碌的港口,辽东半岛上,旅顺港和新港口正在扩容和修建,来自关外和华北的物资有大半要通过天津港运去南方,天津再不仅仅是海防京畿的咽喉,第一次被赋予了如此重要的经济地位。

    克里斯蒂娜一行住在了距离码头不远的租界区,和顺大旅馆,一座东方飞檐三层楼建筑,外观雅致清幽,内里富丽堂皇,这座旅馆也是天津租界区最好的客栈之一。

    第一次来到中国,克里斯蒂娜自然新奇的很,只是心里更有些忐忑,她不知道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情人还记得不记得自己,她写过许多封热情洋溢的情书,但只寄出了寥寥几封,因为她知道情人的身份,东方甚至是全世界最有权势的人,自己和他的关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对他对自己都是一种保护,而且万一他淡忘了自己,自己也不想成为男人的猎奇目标,被中国皇帝抛弃的情人,或许对很多人都是可怕而又诱惑的禁果。

    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看着镜中金发蓝眸的天使,傲人的雪白胴体,高耸的巨乳,纤细的腰肢,雾气中滴滴水珠,更显诱人,克里斯蒂娜托起自己的性感酥胸想象着情人会不会想念自己,脸突然有些发烫。

    换了身轻便的淡蓝色双排扣制服衣裤,胸口点缀蕾丝蝴蝶边,长裤笔挺,加上一双黑梆坠蓝花的高跟鞋,衬得一双纤细修长的美腿诱人至极,当她回到套房客厅时甚至荣禄都呆了一呆,随即忙转开目光,不敢多看。

    客厅中除了侍女小桃和荣禄,还有位黑黝黝的吕宋青年,中文名字叫马苏拉,天主教信徒,跟天主教传教士学过几年医,在吕宋岛宿务港时鞍前马后的给克里斯蒂娜跑腿,同克里斯蒂娜聊起医学知识,便一定要拜克里斯蒂娜为老师。克里斯蒂娜自没有答应,但觉得他也算有天分,倒也点拨了几句。

    只是这个马苏拉这几日好似心事重重,尤其是登上天津的土地后,眉头就没有舒展后,不过他瘦小黑黝黝的面庞,若不仔细看,那几道皱纹还真的看不出。

    “小姐,您早点休息,客栈已经被包了下来,您只管放心。”荣禄神态极为恭敬,此次护送克里斯蒂娜来天津,虽然雇佣的客轮船,他也不好露出三品大员的身份,但一个中队百余名武装士兵还是要带上的,现今也全部住进了这家旅馆,这笔钱是荣禄暂时垫付,回头去宗人府领银子。

    “荣先生,谢谢您。”克里斯蒂娜虽然知道荣禄对她这般恭敬的原因,但一路保护照顾,对他还是很感激的。

    荣禄忙赔笑,正对那讨厌的土著猴子马苏拉使个眼色,准备退出去,套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门便被推开,呼啦进来了一大群人,清一色黑色制服的小伙子拥着一名面相温和的年青贵人走进来。

    恍惚间也没看清这年青贵人的长相,因为有些人本就能令你忽略他的相貌,或者说,其本身的气度早已不是相貌能形容,荣禄只感觉这位贵人温文如玉,但偏偏令人不敢直视。

    一大票人突然涌进来,荣禄的第一反应本是想拔出腰间火铳,但此刻,却突然动也不敢动,后背刷一下被冷汗浸湿,一种天生的直觉,他好似隐隐能猜到来的是什么人。

    克里斯蒂娜略带冰意的深邃蓝眸在这一刻突然就融化了,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突遇是如此猝不及防,她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好好照镜子化妆,他,在他眼里,自己是不是不够漂亮了?

    看到克里斯蒂娜紧张的伸手拢两鬓金发,叶昭不由得笑了:“傻丫头,挺俊的,想我了没?”

    温和的话语,克里斯蒂娜突然鼻子一酸,高跟鞋哒哒快走几步,就扑进了叶昭的怀里,她没有哭,只是抱着叶昭不放手,叶昭笑着拥住她,在她耳边低声慰藉。

    荣禄、小桃、马苏拉和侍卫们急忙退了出去。

    “好了,想哭就哭吧。”数年未见,叶昭也不禁有些动情,轻轻亲吻克里斯蒂娜凝结牛奶般滑嫩的脸蛋、深邃迷人的蓝眸、高挺的鼻梁,克里斯蒂娜闭上眼睛,享受情人温柔的亲吻,数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化为甜蜜的满足……

    ……

    荣禄、马苏拉、小桃等再被叶昭召进来的时候是一个多小时后,亲密情话下克里斯蒂娜早变成了绕指柔,亲昵地依偎在叶昭身边沙发上,眼里再看不到旁人。

    “都坐吧。”叶昭做了个手势。

    荣禄忙躬身道:“奴……,小的不敢。”

    叶昭是第一次和荣禄碰面,盯着他打量了几眼,说道:“你很好。”

    荣禄立时全身骨头都轻了,想磕头谢恩,又忙站稳腰板,恭恭敬敬道:“小的死而后已。”

    叶昭又看向小桃,说道:“差事办的不错。”

    内侍卫本就不需时时跪拜,小桃小脸放光,躬身领恩。

    叶昭瞥了马苏拉一眼,道:“你陪我这位朋友旅途聊天,也辛苦了。”

    荣禄心里就是一跳,后背立时被冷汗打湿,自己考虑不周,也实在不知道女贵人身份,这事儿可办糟了,要不要宰了这土著猴子息他老人家雷霆之怒?

    可荣禄眼角偷偷瞟了叶昭一眼,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但天意难测,自己又岂能揣摩?一时他没了主意,委决难下。

    幸好此时有人解围,郑阿巧匆匆而入,在叶昭身侧低声禀道:“爷,刘三就在外面,问爷要不要南洋姬推拿。”

    “刘三?旅馆是他的?”叶昭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郑阿巧说的刘三就是昨晚与自己豪赌作弊的刘三爷。

    郑阿巧道:“是,应该是荣大人的排场惊动了他,但他也不知根不知底的,以为是南洋来的某位武官,所以跑来结交。”

    昨晚郑阿巧和刘三并没有照过面,刘三自不知道房内的主人便是昨晚与他豪赌的青年贵人。

    叶昭略一琢磨,说道:“喊个来吧。”克里斯蒂娜一路从旧金山来天津,旅途劳顿,推推拿按按摩也能尽快解除疲劳。

    郑阿巧应了一声,便去开了门,接着一排少女鱼贯而进,看来刘三办事考究,人都在外面候着呢,可是他自己却被拦在了外面。

    刚刚初春,这排少女却穿的极为暴露,清一色红绸荷叶裙,裙裾极短,就好似迷你裙,露出光溜溜的雪白双腿,白袜绣花拖鞋,更添诱惑。

    叶昭扫了一眼,就微微一怔,这十几名少女应该都是混血,特有的气质,倒是都可一观。

    叶昭问郑阿巧:“刚刚你说她们是什么?南洋姬?”

    郑阿巧道:“是,刘三说,这都是西班牙人和南洋土著的后裔。”

    叶昭嗯了一声,随便指了指其中一位,其他少女就都退了出去。

    叶昭低声对克里斯蒂娜道:“去房里推拿放松放松,好好睡一觉。”

    克里斯蒂娜虽不舍得离开叶昭温暖怀抱,但自然乖乖听话,但就在她半赖在叶昭身侧半起身的时候,那留下的南洋姬突然惊呼一声,手里的竹篮落地,却见她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马苏拉,一步步后退。

    小桃几步上去,已将她胳膊扭在身后,同时间,郑阿巧也猛地将马苏拉按到了墙边。

    等荣禄反应过来,南洋姬和马苏拉已经被制伏,而且有两名侍卫手摸在腰后,阴森森盯着荣禄道:“不许动!”

    看来在大皇帝面前他们不能轻易拔枪,但荣禄相信,自己只要稍有异动,胸口马上就会多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荣禄脸都吓白了,这不倒霉催的吗?到底怎么回事?他虽然和马苏拉并不熟络,但显然这土著猴子被算在了他的头上,算成他带来的,出丁点差池,他也逃不了干系。

    马苏拉挣扎着,但哪里挣得脱郑阿巧的铁钳,这么一挣扎,喉咙几乎被捏碎,黑黝黝的脸瞬间紫黑。

    南洋姬悲愤的喊着,但随即就被小桃按在了地上。

    克里斯蒂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怔怔站在那儿。

    叶昭对郑阿巧摆摆手,说道:“放开他,叫他说话。”

    郑阿巧略一放松,马苏拉马上就远远对着叶昭跪倒,用力磕头,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显然他也看得出,叶昭才是这屋里的主宰。

    叶昭看向荣禄,问道:“他说什么?”

    荣禄脸色阵青阵白,他又哪里屑于学这些土话?

    总算马苏拉突然醒过神,操着生硬的中原话,连连磕头哀求:“中国大人,您是好人,您放过莉亚吧,她,她是我的未婚妻,您是慈悲的上帝,请您原谅我的鲁莽!”

    他语调虽然怪异,叶昭倒是听得懂,奇道:“你未婚妻来租界谋生倒也正常,到底怎生回事?”

    马苏拉拼命摇头,眼里泪光闪动,悲愤的道:“不,不,不,她是被抓来的,她们都是被抓来的,我,我也不知道详情,我只知道,她被人贩子抓走了,抓来了中国,所以,所以我才来找她。”

    叶昭微微蹙眉。

    马苏拉已经叽里咕噜和南洋姬说话,南洋姬开始只是哭,被马苏拉吼了几句,才回他的话,接着马苏拉就回身用力磕头:“中国大人,她们都是被抓来的,莉亚是三个月前被抓来的,她说她还见到了许多以前被抓来的吕宋人,她们中漂亮的就被训练唱歌跳舞推拿,不算漂亮的就被当奴隶一样使唤,还,还有同伴被活活打死……,中国大人,您,您不要糟蹋莉亚,求求您,求求……”话音未落,就啪啪啪被郑阿巧狠抽了几个耳光,大骂道:“我家主人何等身份,你舌头不想要了么?”

    叶昭摆摆手,蹙眉问道:“你是说抓,不是买么?”

    马苏拉嘴角被抽得冒血沫子,却知道此刻身家性命一线之间,中原何等强盛,拥有中国国籍在南洋是极大地荣耀,听闻中原帝国律法森严、文明昌盛,南洋人人心向往之,说不定真的可以得到这些文明人的帮助。

    叶昭的问话令他滞了滞,但他不敢撒谎,垂头道:“听说,听说她们大多是被部落抓了卖给中国商人,可,可也有被中国商团直接抓来的,但,但我怕是假冒的中国人……,听说中国人都是品德高尚的人……”

    叶昭知道他不是给中国人戴高帽子,倒不禁微觉汗颜,略一沉吟,摆摆手示意郑阿巧带他俩下去。[(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零六章 百乐门(下)

    早晨邹凯之赶到和顺旅馆的时候,内务府天津情报站关于刘三密密麻麻的情报已经送了上来,叶昭正在翻看。

    垂手站在叶昭面前,听着纸笺响声,邹凯之心里好像有重锤在一下下敲打他,和风细雨的大皇帝,对于新生代官员是需要高高仰视的神祗,而对于他们这些一步步跟随大皇帝走到现今显赫地位的政要来说,见证着大皇帝化腐朽为神奇,千疮百孔的帝国慢慢走上正轨,二十年时间,风起云涌,整个国家翻天覆地的变化,越是靠近大皇帝的官员,越发会觉得圣上深不可测,如果不是真神降世,那也只能说天命所归。

    文武百官,从没人触怒过大皇帝,或许,他是第一位,被连夜召来天津,可见圣上之震怒。[]

    终于,叶昭放平了手头的文笺,邹凯之心里便是一紧。

    叶昭端起了咖啡,慢慢的饮着,房内,只有邹凯之略显紧张的呼吸声。

    “仪铭,你的事我知道了,雪黛,是你流露在外的私生女是吧?”

    大皇帝已经很久没有称呼过他的字了,面接下来的话就好似一记闷棍,砸的邹凯之眼冒金星,身子巨颤,几乎站立不稳。

    雪黛母女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当年私定终身,令雪黛母亲珠胎暗结,最后却迫于家里的压力不得不娶了别人。如果说嫖妓风流而丢官只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么始乱终弃,令千金小-< 书海阁 >-姐为了保护他被赶出家门最后饥寒交迫而逝,女儿流落风尘,对于他这个名声显赫的清流来说,转眼就会成为千夫所指。

    叶昭点点头道:“德行有亏。

    邹凯之脸色苍白,再站立不住,缓缓跪倒。

    好一会儿后,叶昭叹了口气:“人孰无错?”目光闪烁,不知道想起了何时的往事。

    “御书房会驳回你的辞呈,雪黛,我做主,你就收为义女吧,我明白,你辞官,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是舔犊之情,你不想你女儿再受一次伤害,知道她和你的真-< 书海阁 >-实关系后,你担心她而已。”

    邹凯之一呆,不敢相信的看向叶昭,他实在想不到,大皇帝洞悉神明,令人无所遁形。是啊,帝国二品大员的女儿做过妓女,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就算认祖归宗,以后又如何在人前抬头?

    “慢慢来吧,螟蛤的身-< 书海阁 >-份或许更好一些。”叶昭若有所思的说。义女的身-< 书海阁 >-份,雪黛进了邹府后,才会更加自然地与她的新朋友们认识和交往。

    邹凯之久久没有言语,突然用力磕头,哽咽道:“圣上万金之体,却要为臣的家事费心,臣,臣死而何憾?!只是,只是臣惶,对圣上,难为百官表率!”

    叶昭点点头道:“是啊,于法可容,情理难合。”邹凯之虽然未违反官员律法,但此事却是一个污点,在这个年代,是不小的污点。

    叶昭摆摆手:“你就回去吧。”

    邹凯之不敢再说,磕头告退,大皇帝到底怎么想他真的猜不透,但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报答圣上知遇之恩就是了。

    百乐门。

    古丽夏依尔和克里斯蒂娜终于见面了。

    古丽夏依尔红衫红裤,可爱的马尾双丫髻,当然,这发型在叶昭看来可爱,在旁人看来可就嚣张跋扈了。

    昨天把花姬送去了京城,今日就赶了回来,虽然频频给叶昭脸子看,但古丽夏依尔同克里斯蒂娜倒是聊的挺投机。

    同样不喜欢进入深宫被约束的女人,同样希望以叶昭情人身-< 书海阁 >-份自-< 书海阁 >-由自在生活的女人,看着两个风姿各异的性-< 书海阁 >-感西洋尤物坐在茶几旁小、声聊天,叶昭就笑道:“干脆,我们女大夫的医馆就开在天津吧,你们也有个照应。”

    克里斯蒂娜正有此意,京城,距离情人的妻子们如此之近,距离帝国政治中心如此之近,想想实在有些可怕和压抑。

    古丽夏依尔亲热的抓着克里斯蒂娜的手说道:“好啊,以后谁欺负咱们,咱不让他。”

    看着两人涂着蔻丹的雪白小手相握,叶昭就干咳一声,心说这都什么啊,合着就自己是坏人。

    说话之间,外面侍卫匆匆进来禀告,说是刘三托人给古丽夏依尔捎来了一封信

    古丽夏依尔琥珀美眸看向叶昭,遇到事情,她可就没什么小孩脾气了,自然要听叶昭的。

    叶昭略一沉吟道:“呈上来把。”

    不消说,这封信是刘三在牢里写的,病急乱投医,四处求援下,也想起了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交情的龙八姐。

    昨日,刘三的产业被查封,人也被拘禁,罪名便是涉嫌贩卖奴-< 书海阁 >-隶。

    其实贩奴不贩奴的,叶昭也并不特别上心,毕竟前世思想多少影响他,对南洋猴子们不管马来猴子还是印尼猴子抑或菲律宾猴子,叶昭对他们都没什么好感,但身处这个位置,要带领的是东方文明的复兴,自然要按照现今世界大势来走,将南洋土著们变成帝国的附庸和忠实信徒很有必要,而中原文明的进步,自也要抛弃野蛮,毕竟现今全世界都在进行废奴运-< 书海阁 >-动,总不能东方帝国反而成为贩卖奴-< 书海阁 >-隶的中心地带。

    何况东南集团刚刚签订废奴条约,作为宗主国就更要以身作则。

    那些奴-< 书海阁 >-隶们已经被“解救。”但无一例外,没人愿意回吕宋,甚至一些南洋姬咨询,可不可以进入正规的夜总会讨生活,天津的花花世界对她们诱-< 书海阁 >-惑力太大了,摆脱了奴-< 书海阁 >-隶身-< 书海阁 >-份,当赚的钱能被自己支配一部分的话,就更没人想回吕宋贫瘠之地了。

    按照帝国法律,大部分奴-< 书海阁 >-隶是要被遣返的,但一些南洋姬倒是百乐门愿意接收她们,只是现今这些奴-< 书海阁 >-隶都是人证,还处于天津警-< 书海阁 >-察局的监管下。

    刘三或许也知道些风声,信里便写到南洋姬愿意免费送予古丽夏依尔。

    古丽夏依尔看了信只是冷笑,显然刘三并不知道谁要办他,还以为他多管齐下,到处托人,铁定能出来呢,就看他的信能从拘禁所送出来,就知道他的能量了。

    叶昭接过信扫了一眼,颌首道:“倒是个铁公鸡,明天之后,他再给你写信就不会这般笃定了。”见古丽夏依尔疑惑的目光,叶昭笑道:“是这样,他的关系户们,明天就会知道是天津府要办他,财产会被全数充公,分分秒就会被砍头,到了他山穷水复的地步,这样,你就帮他一把,把他捞出来,到时他变成了穷光蛋,孑然一身,自会投靠你。”

    古丽夏依尔虽然觉得这事情比较好玩,可不免疑惑,虽然她总跟叶昭闹脾气,但心里却崇拜相公的紧,很多时候,闹脾气不过是她撒娇,大草原女子的性子,要相公不要漠视自己而已。

    而相公是什么人?刘三又算什么?为了他,至于兜这么个大圈子吗?

    叶昭笑道:“也不瞒你,根据情报,这个刘三和天津的逆党走的很近,他垮了台,逆党们早晚会找新的合作者,他们的枪支啊活动经费啊,都需要刘三亦或你这样的人物合作,不过你别出面,免得危险,只说不愿意同他们接触就是,到时安排个亲信,这个亲信内务府来办,接下来的事情也都由内务府办,你的角色就是个不知情的大老板,手下人贪图利益,同他们合作,你别和他们接触,这是命令。”说到后来,叶昭脸色极为郑重。

    古丽夏依尔美眸如水,点点头,说:“我知道子。”她温柔听话的模样着实更令人心动。

    天津、上海和香港,是公平党最活跃之地,根据内务府渐渐从各个突破口铺开的情报,陆月亭很可能就藏匿在香港。

    比起达赖被裹挟,公平党在叶昭心中却仍是第一位的威胁,在开放党禁前,必须要剿灭这个帝国最大的隐患。

    古丽夏依尔突然举起了雪白小手,把叶昭逗得一笑,说:“你说。”每到叶昭认真的时候古丽夏依尔就装听话的好孩子。

    古丽夏依尔问道:“老公,我怎么把刘三捞出来?你是不是给我个尚方宝剑,叫天津府听我的话?”

    叶昭笑道:“行啊,过几日我叫宗人府给你打一把,不过这次嘛,我叫人办。”古丽夏依尔在天津横行,挂的是西域天南巡抚的关系,虽说现今还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官场文化,但毕竟法律越发健全,监督机构独立性越来越强,大皇帝整治官吏更不手软,是以要说这个案子,天津府怎么也不会卖古丽夏依尔面子。

    就算叶昭,自也不会为了隐秘行事,令官员在不透露有自己口谕的情况下施压叫天津府放人,那可不成试探天津府的钓鱼了吗?不管天津府作何反应,上官、大皇帝这般做,本身就有问题。此事要走法院,在法律允许的条件下轻半,财产没收,人给弄出来。

    古丽夏依尔突然想起一事,啊了一声,说道:“老公,妹妹,马苏拉和li亚在外面候着,说要给你们磕头谢恩呢。”

第一百零七章白澳?

    马苏拉和莉亚自不会见到叶昭,第二日叶昭便动身前去武汉,视察了长江大桥的工程进展之后,叶昭回了京城。

    在武汉期间,叶昭接到急报,西藏贵族发动了大规模叛乱,而等叶昭回到京城之时,几座重镇的叛乱便已经被朴灭,只剩零零星星的反抗。[.com]

    西藏办事大臣程袜和西藏军区督军程学启在折子里,都请旨对西藏叛乱贵族给予最严厉手段的镇压,包括极刑、没收财产、未涉及叛乱的亲属迁往中原等等。

    叶昭一一批示可行,显然,现今反而是一劳永逸解决西藏的最好时机,没有任何西方国家、外部势力和武装组织有能力影响西藏局势,以帝国武力对藏地的绝对控制权,刚好趁此次机会彻底打破西藏旧体系和旧思想框架,以往中原没有能力、没有环境也没有恰当的时机来做的事,现今都可付诸行动。

    叶昭又下喻令程讳尽快筹组西藏省政府以及各级政府事宜,在年前的枢密院会议上,已经通过了西藏设行省的决议,程冲将会成为西藏省第一任省长,当时达赖和班禅均表示支持。

    达赖被裹胁,叶昭并没有动用一切力量阻止这场可能策戎,已久的逃亡,反而准备趁此机会在西藏传播中原价值观,令这场动乱后翻身成为西藏主人的藏民奴隶们接受中原文殊菩萨大皇帝是天子、是真正给予他们生活尊严的最高统治者、是比西藏诸活佛更令他们信服的神祗。

    当然,随之而来可能是西藏长时间的混乱,但是在西藏问题上,叶昭反而信奉大乱而达到大治的观点,甚至叶昭想过要不要将西藏教派庙宇全部捣毁,真正破除藏人原本的信仰,从而以一种真正的大乱来实现以后的大治。

    不过最后叶昭还是决定采用温和的作法,只是不管怎么说,开始在藏民间通过宣传降低庙宇喇嘛们的地位是绝对要做的。

    同时间叶昭也下旨,又有两个边防师进入西藏。

    武力高压政策、分到土地财产的藏民、大批中原文化教育下的青川藏族干部、通过宣传西藏寺庙某些作威作福的喇嘛等等作为思想武器,对抗西藏前朝统治下越发根深蒂固的政教合一思想。

    这场战争,最后结果会怎样,叶昭心里没底,或许,只能交给后人评说。

    回到京城不几日,又逢澳洲新南威尔士新任总督罗便臣来访,罗便臣爵士履历极为丰富,毕业于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进入皇家爱尔兰枪兵第八十七军团担任少尉,从军中退役后进入政坛,二十年前来到东方殖民地,历任西印度蒙特塞拉特主席、背风群岛总督,十几年前成为香港总督,政绩斐然,六年前任锡兰总督,去年年末,被任命为新南威尔士总督。

    现今英国澳大利亚的殖民地,采取一种自治政府形式,有自己选举出的责任政府和议会,总督权力大大受到约束,大体上与议会内阁制的总统地位差不多吧,一种最高权力的象征,仪式性职务,但比之议会内阁制的总统,总督实际参与政府运作的权力要更大一些。

    澳大利亚,最开始只是英国一个流放犯人的囚禁地和羊毛供应地,除了那些因生活所迫犯有盗窃罪的犯人、穷困潦倒的人和遭警方通缉追捕的人以外,绝大多数的英国人把去澳洲视为不光彩的事。上流社会人士更觉得去那里与那些相貌极度丑陋、野蛮愚昧的土著人和从英国本土去的社会渣滓一起生活玷污了自己的形象和尊严。就是那些被英国政府委以重任,来这块殖民地管教犯人、拓荒垦殖的人,也是出于无奈和迫不得已。但有一个例外,这就是那些冒险家们。他们为寻求刺激,或为获得帝国荣誉勋章,纷纷去那里探险、寻宝,甚至不惜用生命作赌注,希望将来有一天会成为英雄、百万富翁而流芳百世。

    而五十年前,澳大利亚东海岸的新南威尔士勘明了地理,气候、环境皆为上上之选的移民地,从此英国当局开始把新南威尔士作为有钱人移入的最合适的定居地,鼓励那些有资金、出身良好而又品性高尚的本土绅士前去澳大利亚开辟新天地,这时,一些英格兰乡下佬、苏格兰佃农和爱尔兰农民也开始成移居澳洲,很快便成为当地拥有土地的绅士。早期自由移民多居住在新南威尔士殖民区的悉尼、墨尔本以及范迪门地区。

    当二十年前在新南威尔士等地发现金矿之后,澳大利亚迎来了真正的移民高潮,二十年间涌入澳大利亚的移民超过百万,现今全澳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万,其中英格兰人占百分之五十以上,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人占百分之三十五,其余人为其他民族移民和澳洲土著居民。

    随着帝国崛起,距离帝国最近又是英国人在海外最重要的领土之一的澳大利亚,不可避免的同帝国发生了方方面面的联系,双方打交道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就在前阵子,近百名英格兰女子被人欺骗来中国上海做“高薪文员。”结果是被贩卖进了一家淫窟,此案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在澳大利亚的报纸上,批评家们声嘶力竭的疾呼:“浅薄的女士们,清醒吧!上海、广州和北京不是天堂!”。

    但是很显然,比较起刚刚开发的澳大利亚殖民地,中国繁华城市的吸引力更大,而西洋美女也委实开始在中国沿海城市获得欢迎,一些高素质的女性确实获得了成功,在英国本土,职业女性的工作机会和选择机遇比之中国要差了很远。

    在广州,整个旧城区几乎完全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东方风格的高楼大厦,梦幻一般的新广州,那种碧瓦飞檐的东方楼宇的华丽是西方人难以想象的,更令他们惊叹东方文化或许才更适合摩天大楼时代的到来。

    最能体会中国影响力的西方国家(联邦、自治领),无疑澳大利亚各自治领要排第一位。

    刚刚就任的斯南威尔十总督罗便臣,也将访问中国作为他上任后的第一等大事,澳大利亚的发展,要与中国协调的方方面面太多了。

    令罗便臣兴奋的是,在他来到北京的第三日,中国大皇帝举办盛大的晚宴舞会接待他,可见中国人也极为重视他的到访。

    舞会在圆明园同乐宫举行,实则就是原来的同乐园买卖街,也就是前朝皇帝体会“买卖”之处,一座小城,街道、店铺、商号、客栈、码头应有尽有,皇帝逛街的话,则由太监、宫女上千人扮作商人、买卖人和游人,热闹繁华,便真如街市一般。

    现今买卖街已经被全部推倒,重建为一处碧水湖丰金碧辉煌楼宇格局,取名同乐宫,顾名思义,便是大皇帝举办宴会与群臣、对帝国有贡献之布衣同乐之所。

    其实帝国皇室并不提倡西洋舞会,而且虽然在官员律典中,并无明文规定,但凡是以举办舞会为名强邀下属妻女、从政女性文员、平民女子跳舞的官员,风传出去的,升迁上便大打折扣,这几乎成为了一条潜规则,也成为了一个雷区。

    话说回来,舞会本就没在帝国政界获得认同,交谊舞在帝国几乎就是流行在红灯区夜总会等场所,根本上不了大雅之堂。

    倒是为了接待西方政界、经济界人物,帝国皇室和各级官员偶尔会举办舞会,以示好客之道。

    不过这等舞会,莫说蓉儿不会露面,便是皇贵妃、贵妃乃至妃嫔都不会出现,在禁宫里蓉儿倒也喜欢和相公蹦擦擦,但在人前,自不会与相公搂抱令旁人看到。

    是以今日舞会叶昭的舞伴是美赚,一身可爱清纯的黑白蕾丝侍女服,过膝薄薄白棉袜紧裹纤细小腿,精致锃亮的小黑皮鞋,清新中的诱人性感无以复加,同时也表明了她的身份。

    而且说是舞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雅致的乐曲中欣赏舞女表演,各官员要不要携眷出席纯属自愿,当然,就算古板如周京山,也领着他的一品诰命来到同乐宫,跳舞是不必了,但皇室“舞会。”更多时候是一种恩典和联谊,是夫人们之间的聚会,此时的大皇帝,也往往更加亲和些。

    美账虽然只是宫女,但显然很受欢迎,此时以总理夫人为首的几名贵妇人,就围拢在她身边,亲热的和她说着什么。

    叶昭则与罗便臣夫妻远远坐在古朴雅致的棱窗前,外间,碧水一汪,清风习习,旁侧,半跪的宫女茶师伺候香茗,将热茶斟入茶几中的小小茶盏中。

    罗便臣今年刚好五十岁,秃头,络腮胡修剪的极为整齐,是一位看起来严肃而睿智的政客,夫人比他小一岁,很有修养的贵族夫人,但此刻的她,显然有些拘束,中国皇帝的传说,皇室的神秘与奢华,令她感觉自己就如同乡下来的下等人,便是在白金汉宫,她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而看着贵夫人们围拢在美赚身边也不来招呼罗便臣夫人,叶昭微微蹙眉。

    显然周夫人也好、邹夫人也罢,都不大将一个蛮夷总督的夫人看在眼里,倒是大皇帝身边可人的小侍女可爱的紧,没什么心机,有问必答,也特别尊重她们,这般懂事,难怪听闻大皇帝已经临幸了她,更有那下级官员夫人看着美赚心生涟漪,不知道被皇帝临幸是怎样的滋味。

    直到周京山走过去和夫人说了几句什么,周夫人等这才散开,她们不敢走过来,叫一位大厅中穿花蝴蝶般伺候茶点的宫女过来传话,邀请罗便臣夫人去那边与她们叙话。

    罗便臣夫人这才如释重负,起身向叶昭告罪,翩翩行去与中国贵族夫人们交流。

    周京山和邹凯之则在东面临窗吃茶闲聊。

    邹凯之已经被任命为政务院副总理大臣,主管外部通商等等事务,现今是真正帝国外交第一人,此次舞会他自然受到了邀请。

    周京山和邹凯之没有过来凑热闹,不是不想听大皇帝与罗便臣谈话,而是大皇帝接见罗便臣是好客,若说再加上总理、副总理,自己等知道是在聆听大皇帝圣训,但旁人看起来,就是大皇帝和两位总理大臣一起与罗便臣聊天,可就太高抬罗便臣了。

    其实罗便臣自己也心知肚明,中国皇帝不若西方皇帝和国王,中国皇帝与官员间的关系就如同父亲和子女,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这是一种家天下的政治,而中国皇帝东征西讨建立的巨大威信更令他对帝国的掌控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获得中国皇帝的接见,同外国人在英国获得女王接见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算这些中国官员,觐见他们的最高统治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今日首相和副首相参加酒会,本就同自己一样,是觐见和大皇帝沟通的一个好机会,而不是为了欢迎自己。

    坐在下首的位置,虽然沙发略低,罗便臣心里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他认真聆听着中国皇帝的每一句,捕捉其中可能透露出的敏感信息

    罗便臣知道,中俄之战后,中国人与英国人的纠纷突然多了起来,首先就是阿拉斯加的归属,到现在已经是第三轮谈半,尚没有谈出任何结果。

    达赖喇嘛借助英国商人的势力逃走,而且现在很可能去了印度,更加引起了中国人的不满。

    在阿富汗、尼泊尔和缅甸,中国人和英国人同样矛盾重重,都在努力消除对方在此地的影响。

    澳大利亚、新几内亚和文莱等地,中英之间的认识同样存在差异。

    最近又听闻中国人准备收回香港岛,中国人的论据是,在《南京条约》中,割让香港岛的原文为“因大英商船远路涉洋,往往有损坏须修补者,自应给予沿海一处,以便修船及存守所用物料。今大皇帝准将香港一岛给予大英国君主暨嗣后世袭主位者常远据守主掌,任便立法治理。”

    而现今中国航海业发达,沿海城市船坞、修理厂不知凡几,已经不瑟有专门给予英商土地“修船及存守所用弱料”。

    其实当年中国人这份割地赔款的和约写成冠冕堂皇的恩赐,本就是中国人面子使然,英国政治家们了解到这一点,获得巨额利益下心满意足,自也不会咄咄相逼,却不想现今成为了中国人的借口。

    虽然这些都是传闻,中国人并未向英国使馆提出正式交涉,但此事已经在英国传的沸沸扬扬,议会议员和政要们,为了此事发起过数次公开辩论,绝大多数政要都认为英国在此事上不能让步,如果中国人正式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就应该毫不含糊的给予驳斥。

    罗便臣是坚定的捍卫香港利益的英国政客之一,尤其是他在香港总督任上,弹精竭虑为香港政治、经济秩序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使得香港成为英国本土最爱的移民城市之一,现今香港人口已经超过十五万,其中大部分都是英国人,与二十年前相比,几乎是云壤之别。

    与中国皇帝会面,罗便臣提出的一个问题就是香港问题,虽然从心里对中国充满警惕,但他表现的很恭谨,微微躬身问道:“陛下,听闻贵国有收回香港岛之意,不知这个消息是否属实?”[(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零八章 新红河谷

    俯瞰拉萨,群山环抱,绿树成荫,新房幢幢,是一座在蓝天白云影映下的美丽河谷城镇。

    拉萨驿馆位于八廓街,是一座棱角分明的二层藏式风格建筑,这一带飘扬着经幡,荡漾着桑烟,街中心,有一个巨型香炉,昼夜烟火弥漫。[]

    驿馆二层,朱丝丝眺望着这片可能是除了京城禁宫外帝国最神秘的土地,手里,是一份《良友画报》,在云南时所买,最新的一期,封面是帝国最红歌星的画像,虽然属于风月杂志,但同样也刊载了帝国与新南威尔士总督签署涉及华工地位的协议以及帝国开始与周边诸国协商勘定边界树立界碑的新闻。

    朱丝丝此次便是随着一支勘探队而来,这支勘探队的任务便是进一步精确帝国边疆地图以及在藏南不丹等地与英印当局树立界碑。

    作为议政院国母议员,朱丝丝很多事喜欢身体力行,而来西藏亲眼看一看藏民的情况,视察界碑勘测事宜,是朱丝丝早就想做的事,叶昭对此也极为支持。

    此时站在朱丝丝身后英姿飒爽的深红制服女军官便是朱丝丝的随身安全官,一等大内侍卫李玉凤。

    李玉凤同时也肩负着与随同保护勘察队的皇家老挝山地旅特遣团第一大队三中队联系事宜,百余名装备精良的山地旅官兵,足以应付在西藏的突发事件。

    不过按照大皇帝吩咐,李玉凤正想办法说服贵妃娘娘不要亲力亲为的去边境视察,毕竟环境恶劣,还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朱丝丝不免心中有些遗憾,但知道自己终究不能太过任性,若不然只会累苦了下面人,自己若真的去中印边境,只怕少说也会有一个边防师紧急调动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最后她只能叹口气道:“凤儿,我听你的。”

    李玉凤是第一次随同丽贵妃娘娘办差,早听闻贵妃娘娘体恤下情,现今看果然不假,忙躬身道:“娘娘您放心,拉萨城周边乡村没有危险,娘娘可尽兴一观。”

    朱丝丝微微颌首,又道:“今天下午是朗孜厦美闭重建之日?”

    朗孜厦是拉萨最大的监狱,用来处置农奴亦或犯人,里面刑具极为恐怖,各种刑罚更是令人不寒而栗,监狱施行鼻舌、割耳、抽筋、挖心掏肠、割头、割生殖器、剥人皮活埋、下油锅等酷刑,还有将活人剖腹露出五脏,游八廓街一圈后杀死。刑具有皮拍、木枷、钢丝鞭、牛皮绳、石帽、挖眼勺、断指刀、铜马、钉指竹签等坠余种。

    朗孜厦还借实施酷刑和屠杀人犯之机,经常为噶厦政府和寺庙中的上层喇嘛提供“念咒经”用的祭品,如人皮、人肉、人心、人肠等,手段十分残酷。

    孜朗厦,用人间地狱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李玉凤道:“听说是的,程抚台送来的驿报也是这般说。”

    朱丝丝道:“那要去看看了。”又道:“凤儿你说,大皇帝是不是藏人的菩萨?”说这话时朱丝丝心中隐隐有一丝自豪,做了皇帝统治万里疆域倒没什么,可几十万几百万悲惨的奴隶被自己相公解救,这才是大慈悲大功德。

    孜朗厦制度的被废除,仅仅是一个开始。

    孜朗厦被封禁,监牢中无罪农奴犯人被全部释放的照片登上了帝国各类报刊杂志的头版,当那些被砍了手脚的妇女、受过惨无人道酷刑的农奴们被从监狱中释放,八廓街上人山人海的藏民爆发出哭泣声和欢呼声,犯人家属们激动的跪在地上,有的见到亲人的惨状,悲愤的晕厥,但大多数藏人,都喃喃向天祈祷,为文殊菩萨大皇帝诵经,如果说前朝几位颂扬黄教的皇帝只得到了上层喇嘛“文殊菩萨皇帝”的尊称,现今的中原皇帝,从这一刻起,开始进入了底层藏人的生活。

    视他为菩萨转轮法王的有之,痛恨他的更会大有人在,整个藏区的混乱,怕也从此而起。

    在京城的叶昭,此时正在禁宫养心殿东暖阁,翻看着《中国时报》对拉萨诸事的报道,说道:“宣传要跟上,主要还是在藏区的宣传。”

    站在龙榻下首的是御书房报道官室总管大臣黄遵宪,还不到三十岁年纪,但学贯中西,颇受叶昭喜爱。

    前任报道官黎庶昌进入政务院后,黄遵宪便接替了他的位子,现今黎庶昌已经外放江苏省长,任谁都知道这是大皇帝下决心要在江苏全省推动议员选举,这才派出了天子门生、御书房出身之爱将,是以反对选举议政使的声音立时销声匿迹。mm

    翻看着报刊,叶昭突然思及一事,问道:“在葱岭北勘界的军中校官可是唤作刘步蟾?”

    黄遵宪怔了下,说道:“是。”他知道大皇帝现今最关注的便是西藏和各处勘界事宜,而勘界一事也是现今帝国官方报道中的最紧要之事,三个勘测队的学者和军队校官他倒是记得清楚,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大皇帝会知道一个小小校官的名字。

    叶昭微微颌首,目光看向远方,喃喃道:“刘步蟾、刘步蟾……”很多事都涌上脑海,久久没有说话。

    葱岭,塔吉克语称为帕米尔高原,意为世界屋脊,现今帕米尔高原全境都在帝国境内,葱岭北端,有一道狭长的地带,瓦罕走廊,属于阿富汗国土,南端,便是英属印度。

    近年英印对阿富汗侵袭很急,在帝国与阿富汗王国在地图上勘界之时,这道狭长的缓冲区便被阿富汗割让给了中国,包括瓦罕河畔的兰加尔,也就是中国人所说的连云堡。

    如此中国西域塔吉克一带,便失去了同英印当局的缓冲区,阿富汗人可谓壮士断腕了,失去小小千平方公里领土,令两个最强大的国家直面相对。

    不过中国人便是不接受,此地也会很快被英国人控制,是以不管阿富汗人是不是驱虎吞狼之计,也只能笑纳之。

    进入瓦罕河流域勘探的是奉天地质大学的教授和学生,共十余人,负责护卫他们安全的则是某精锐部队的一支步兵连,连长是前年自金陵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刘步蟾,福建侯官人,今年刚刚二十三岁,随同部队参加了中俄之战,上过前线,这才顺理成章被提为了连队主管。

    现今帝国军队骁勇善战的老兵甚多,若不是军中选送的军校毕业生,想成为连一级正管,要付出极为艰辛的努力才能获得认同,“学生兵”现时是一个贬义词。

    刘步蟾穿着houhou的黑皮靴行走在积雪中,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旁侧,是刚刚开始解冻的瓦罕河,这里是山谷,两侧峭壁,极为险峻。

    走在刘步蟾身边的是一个白人小姑娘,塔吉克向导,塔吉克人属于欧罗巴人种,是帝国境内白种民族之一。

    清秀的塔吉克女孩黑发深眸,名字唤作雅利安,不怎么会说中原话,但通过手势倒是能同刘步蟾沟通。

    雅利安是本地居民,和父母及两个弟弟一家四五口孤零零住在山谷中,因为瓦罕走廊以前属于阿富汗国土,她们并没有见过中国军人,刚刚荷枪实弹的中国士兵出现在她家的栅栏门外时,一家人吓得躲进了地窖,但最后还是被中国士兵抄了出来,用手势沟通下,懂事的雅利安便做起了中国人的向导,免得家人被他们伤害。

    领着中国人去连云堡,雅利安本想绕开桑吉大叔家,可是中国人好像聪明的紧,他们手里的仪器能辨别方向,少走弯路。

    雅利安不敢再撒谎,只能祈祷桑吉大叔和漂亮的婶婶都不在家,英国印度人也曾经来过山谷,他们坏的很,听说哈比莆姐姐就被他们抓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中国人,也是一样的坏吧,都是外来的强盗。

    走在山谷里,刘步蟾心下也暗暗称奇,这道狭长的山谷中,几乎见不到村落,偶尔临近山谷的气候温暖之地,会有一两家住户,真可说是世外桃源。

    前方,一名哨兵每匆跑回来,在刘步蟾耳边低语几句,刘步蟾微微蹙眉,随即挥挥手,后面的士兵马上分散成小队,而勘察队一行十余人则被一个小队掩护着躲在了一块巨石后。

    雅利安脸色苍白,因为前方,就快到桑吉大叔家了。

    在里许外一栋孤零零的院落前,几名印度面相的军人正在殴打一名老人,山坡后,侦察哨兵小心翼翼打开步枪保险,举枪慢慢瞄准。当雅利安跟着刘步蟾来到侦察哨位置看到这一幕,一眼就认出被打的正是桑吉大叔。

    雅利安刚想说话,嘴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捂住,就见中国军官极为严肃的对她比划”示意她不许声张。

    哨兵则做出奇怪的手势,雅利安猜得到,是在向中国军官报道有多少敌人,都在什么位置。

    身后,一些中国军人已经借着地形的掩护慢慢包抄上去。

第一百零九章各种博弈

    在瓦罕山谷的英国探险队来自拉瓦尔品第,拉瓦尔品第是英印旁遮普地区的军事重镇,印度西北的防御要冲,也是对阿富汗及西域渗透的桥头堡,驻扎有千余名英国士兵和数千名印度雇佣军,在中国逐渐崛起后,英印边防压力也与日俱增。

    但英国人的冒险精神使得大批英国商人和冒险家并不能体会到英印殖民政府官员感受到的压力,他们仍然同过去一样,向着未知的区域探索,期望找到属于自己的“黄金之地”。

    在去年,拉瓦尔品第与英印在阿拉伯海最重要的港口卡拉奇通了火车,这也令英国人进一步增强了对阿富汗的战略优势,而进入阿富汗边境地区探险的冒险家也越来越多。

    来到瓦罕山谷的冒险家叫做布莱尔,是英国一名破产商人,他与两个侄子一起,又雇佣了十几名印度士兵,便踏上了探险之旅程,在这个年代,没有界河或者界山的地域,边境一向极为模糊,布莱尔更是自由主义者,并不认为东方专制的民族能给国民们带来幸福,只有大英帝国才能解救他们。

    布莱尔的目标是兰加尔,听说那是一座数千人的城镇,布莱尔希望能同他们建立起贸易关系,为自己赚到大把的金币。

    看着几名印度雇佣兵殴打不肯做向导的塔吉克老汉,布莱尔怡然自得的走到了一旁,劣等民族对待劣等民族的手段,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孤零零木栅栏围起来的毡房,养着几只绵羊,旁侧的峭壁阻挡着凛冽的山风,这一带的积雪早早就融化了,小溪旁的树木也吐出了绿芽。

    就在布莱尔摸出颗皱巴巴的卷烟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惊呼声和闷响,回头,就见几名印度士兵已经高举双手,从树木旁、山石和毡房后涌出了十几名穿着迷彩军装的军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英印不速之客,贝雷帽帽檐上宝剑和日月星辰的独特暗金军徽,清楚无疑的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中国皇家步兵。

    在毡房内乱搜乱抄的印度士兵也一个个举着双手走出来,远方,传来嘭嘭的枪声,不一会儿,布莱尔就见到几名印度雇佣兵和他的小、侄子举着手被押解而来,几名中国士兵端着步枪走在后面,最后,他那年纪比较大的侄子的血淋淋尸体被拖了出来。

    二排排长快步跑到刘步蟾身侧敬礼大声汇报:“报告连长!树林中共有匪徒七人!俘虏六人!击毙一人!报告完毕!”

    看着侄子的尸体,布莱尔脑子一片空白,他突然大叫一声,就想扑上去和中国人拼命,随即后脑被重重一枪托砸中,眼前一黑,仆倒在地。

    布莱尔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在连并堡内,是被人用冷水浇醒的。

    连云堡是一座伊斯兰风格的城堡,城堡内到处可见圆顶尖塔的伊斯兰建筑,主要人口为普什图人,也有少量塔吉克人,同北方中国境内的塔吉克人聚集区不同,这座城镇中实则各族杂居,已经很难真正定义他们的血统。

    现今阿富汗王国实则和布哈拉汗国的政治形态相差无几,处于一种封建制度,如布哈拉汗国,便是埃米尔制度,君主号称汗,在汗的统治下,又分立这大大小小的封建领地,领主的称号就是“埃米尔。”对于他们的封君汗而言他们是诸侯,对于领地百姓而言他们自然是王公。

    不过现今布哈拉汗国国王穆扎法尔丁,巴哈杜尔自称埃米尔,进行中央集权,但沙俄的入侵打断了其政治改革进程,中俄之战后,更渐渐沦落为中国的附庸。

    阿富汗王国则是一种地方部落割据状态,中央政府对地方的影响力极为微弱,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算盘,如在阿富汗南境,便有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同英印当局保持一种暖昧的关系。

    连云堡一带,实际统治者同样是部落酋长,普什图人卡尔兰里部的一个分支,酋长哈基姆是一个颚下生满浓密白胡子的老者,但眼神的凌厉和好斗显而易见。普什图人本就是一个好斗的民族,属于部落社会习俗,同时也是其民族特征的重要内容,普什图人酷爱武器,几乎每个人都佩带长刀或大小匕首,血族复仇、械斗频频以及给客人提供保护的习俗亘古不变。

    在连云堡一座穆斯林教堂旁的议事厅,刘步蟾见到了本地部落领袖哈基姆。

    实际上,在议事厅外,聚拢了大批的普什图人,老人小孩皆有,一些普什图人眼中充满了疑问,不知道中国人来这里做什么。十几名全副武装的中国士兵则警惕的看着他们。

    实际上,刘步蟾只领了一个步兵排押解着布莱尔进城,为了安全起见,其余两个步兵排和火力排则同勘探队留在了城外。

    刘步蟾随身所带的翻译实则是波斯语通译,但勉强倒是能同普什图人沟通。

    献上本地的奶酪茶后,打量着刘步蟾,哈基姆直截了当的道:“尊敬的中国客人,我们在兰加尔生活了上千年,我们有自己的信仰和生活方式,希望您能转告您的上官,转达我们的善意,我们会按时纳贡,但希望您和您的上官们尊垂我们的信仰和生活,不要派出官员来兰加尔,避免不愉快的冲突。也请您不要误解,我们很卑微,对中原帝国有着深深的敬意,我也并不是在抗拒中原帝国对我们的统治。”

    刘步蟾微微点头,显然这位老酋长早就接到了族中长老的信息,知道他的部落现今面临的局面。

    “哈基姆酋长,请您放心,连云堡的管理,自会有通晓贵部落之事的官员来同您协商,我的任务只是在南方勘界测绘,我也收到严令,没有您的许可,我和我部下士兵不允许踏入连云堡半步,也不会同您的部族发生任何不愉快的冲突。”

    哈基姆脸色一松,说道:“原来如此,安拉会感谢您。”

    刘步蟾琢磨着,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您和您的部族从此成为帝国公民之巴员,将会得到帝国的庇护,生活也会越来越好,在遵守帝国法纪的前提下,帝国也绝不会干涉你们的信仰和生活习俗,哈基姆长者,我认为,您日后会为您的选择感到骄傲。”

    哈基姆抚胸微微躬身:“谢谢您的金石良言,我也很期待成为贵国的臣民。”说是这么说,但在中原帝国西域,北方是塔吉克人聚集区,本就与他的部落存在争夺牧场等等矛盾,只怕日后更会吃亏。

    刘步蟾知道自己并不善于安抚异族,随即对哈基姆道:“我希望能借您的房舍审问侵入山谷的英国人,也希望您能在一旁作个见证。”

    哈基姆目光闪了闪,微微颌首,显然,他对中国人和英国人的关系也很好奇,更想看一看中国人如何对待英国入侵者,实则在去年,就有一支英国探险队来到了兰加尔,与他的部落发生冲突后被狼狈的赶跑,但在这场冲突中,他的部落有十几名勇敢的年轻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刘步蟾做手势,不一会儿,布莱尔就被推搡进来,担任通译的则是勘测队一名年轻学生,粗通英文。

    布莱尔在挣扎中又挨了打,完全清醒过来的他仍然保持着一种高傲的姿态,嘴角淌着鲜血,目光中却满是蔑视。

    “你们会为残暴的行为付出代价!”对着刘步蟾,他高傲的仰起头。

    刘步蟾亲手处决过暴动的俄国俘虏,对色目人早已没什么好奇感,示意布莱尔坐,见布莱尔高傲模样,耐心的解释道:“对于您侄子的意外,我深感遗憾,但你们侵入了我国的领土,您的侄子持械反抗,我国军人作出的反应完全符合我国法律和军人条例,所以,我不认为我国军事法庭会受理您的申诉。”

    布莱尔几乎被气炸了肺,中国军官话说的客气,但字里行间的狂傲很清楚,他遵守的是中国法律和军人守则,只要没有违背中国法律,没有人能奈何他。

    刘步蟾又接着道:“至于您和您的部下,我们将会送到葱岭移民署,由移民署法庭裁定罪责,在此期间,我们将按照帝国法律给予你们应有的权利,同时,我们也会向贵国领事馆通报你们的近况,如果贵国领事馆不能提供讼师,我国移民署将会为您指定讼师,当然,讼师费用自理。

    我个人认为你会被控非法武装越境、殴打绑架帝国公民等等罪责,如果罪名成立,您应该会被判在帝国境内服刑。”

    布莱尔脸都青了,不是因为中国人的高傲,而是一向自认文明世界中心的英国绅士,却在东方被人家看似眼花缭乱却正规无比的律法驳斥的一句话也反驳不出。

    “你们,你们要知道枪杀英国公民和囚禁英国公民的后果!”布莱尔气愤的大声喊。

    刘步蟾道:“布莱尔先生,显然您不知道在印度有几十名英国军人曾经被我国军人击毙,所以,与其为您英国公民的身份歇斯底里,还不如考虑下,如何在法庭审判中为自己脱罪。”

    布莱尔确实不知道印度境内中国和英国曾经爆发的小规模冲突,此事涉及大英帝国颜面和国际政治错综复杂的关系,便是军方最高层也讳莫如深,他一个破产商人自然不会知道。

    布莱尔脸色阵青阵白,但兀自不认输,盯着刘步蟾道:“我很希望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刘步蟾摆摆手,示意士兵将他推出去。

    从头到尾,那名波斯翻译都将两人间的对话翻译给哈基姆,短短的几句对话,给哈基姆心中造成的震撼可想而知,不是因为中国人的强硬,而是那种强硬中却给予对方充分权利的自信,这是一种文明的自信,一种国家制度的自信,令只知道血族复仇通过仇杀来维系“正义”的哈基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再与刘步蟾说话,哈基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心里发虚,姿态软化了许多,或许,是一种野蛮部落对天朝上邦的真正敬意,开始不知不觉的萌芽。

    布莱尔的案子很快成为中英外交的又一个敏感话题,中国人处理的很低调,但英国使馆在一个礼拜内五次与中国外务部举行谈判,还是令消息不胫而走。

    叶昭在兰贵人居所时也不免谈起了这件事。

    平等生活大厦顶楼的兰贵人居所金碧辉煌,客厅中华丽的吊灯璀璨明亮,映的室内更显富丽堂皇。

    叶昭坐在乳白色沙发上,身后,露出雪白丝袜小腿和细带黑高跟皮鞋、一袭性感粉红套裙的金凤正给叶昭轻轻掐头。

    来兰贵人宅子,叶昭总是会和爱妃同行,因为经常有贵夫人来拜访隆贤皇太后,若叶昭独自前来,怕会传的风言风语。

    今日果然又有客人,其实也是老熟人了,穆特恩将军的儿媳妇瓜尔佳氏,早年就为大将军礼房管理过广州饭店,现今已经是帝国外交部办公厅的副厅长,也是政务院各部中唯一一位部门主管级别的女性官员。

    在帝国报刊杂志中她自然成子新女性自强自立的代表,有时候叶昭也只能感慨宣传的奥妙。

    瓜尔佳氏与金凤也相识了十多年,惯会察言观色的她也极得金凤喜爱,今日的她自然不敢多说话,只是斟茶倒水,完全成了一名侍女。

    戴着妖异长长鎏金指套的兰贵人气质端庄的品茶,淡淡问金凤:“这个月你都在京城?”

    金凤恭恭敬敬道:“是,回皇太后的话,这个月我都在京里。”虽然封为贵妃已经十多年,但面对蓉儿的姐姐,前朝皇后,今之皇太后,金凤心中多少还有些自卑。

    兰贵人道:“早跟你说了,喊我皇嫂也行行姐姐也行。”

    叶昭笑道:“是啊,喊姐姐吧,金凤也该轻松轻松了,前阵子跟我说,在外面跑腻了,刚好,这不有了身孕吗?”

    金凤俏脸微微一红,但御医诊断确信无误的当日,她痛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叶昭也陪了她整整一晚,一直在低声宽慰她,她这些年的忐忑、委屈、小心翼翼和从不表现出来但对怀孕的那种强烈期盼叶昭都懂,甚至她偷偷在菩萨前立誓愿意折寿换取她和叶昭的血脉,叶昭都知道。

    听到“怀孕”二字,金凤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那种喜悦和幸福难以言表,这是她和叶昭的血脉,是叶昭宠爱她的结晶,她希望肚里的龙种不是皇子,而是一个小公主,如此便不会卷入宫中风波,而又能得到叶昭的宠溺。

    兰贵人又问叶昭:“尧询学业如何?”她对妹妹所生的太子身份是极为看重的,或许比蓉儿更在乎许多。

    叶昭微微颌首:“还好吧,改天带他来给皇嫂磕头。”

    瓜尔佳氏突然见到贵妃娘娘和皇太后皓腕上都有一只精致的小金表,越发衬得皓腕如雪、玉手娇嫩,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下跳了跳,忙不敢再看。

    叶昭却看向了她,在大皇帝炯炯月光下,瓜尔佳氏心中更是慌乱。

    “你们部里官员都怎么说,布莱尔的案子。”叶昭笑着问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后背已经香汗浸湿,稳了稳心神,说:“陛下自有决断,他们也没什么主意。”

    叶昭就笑:“这么说,你外务部的官员都是毫无主见的应声虫?”

    瓜尔佳氏吓了一跳,急忙道:“不是,奴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叶昭看向了兰贵人,说道:“实则判刑不判刑的都没什么,我准备借此机会跟英国人在西域圈定规则,息了英国人在西域的北上之心。”以前是英俄在中亚博弈,最后签订《伦敦议定书》,阿富汗成为双方缓冲区,俄国人不再南下,英国人也不再北上,现今,中亚则成为中英之间的角力场。

    叶昭现在挺爱跟兰贵人聊聊这些国际上的事儿,倒也不是听兰贵人意见,而是隐隐觉得,兰贵人受了洋鬼子那么些窝囊气,身上脏水也沾了不少,斗转星移,这些洋人的事就想跟她念叨念叨,当然,这种心思,今世无人会知道。

    兰贵人目光闪烁,其实叶昭每次和她谈论这些话题,她都以为叶昭在试探自己,不管两人关系有时候多么亲密,但要真正做到完全没有隔阂却也极难。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侍女过去接了,却是找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在电话里聊了几句,随即盈盈走来告退:“圣上,奴才家里有些事。”

    叶昭微微颌首,瓜尔佳氏又向皇太后和贵妃娘娘跪安,然后才袅袅而去。

    兰贵人起身净手之时,金凤小声在叶昭耳边道:“万岁爷,原来您和瓜尔佳没什么,早几年我还以为您……”

    叶昭瞪了金凤一眼,说道:“满脑子龌龊念头!”

    金凤咯咯一笑,突然就一蹙秀眉,捂着肚子道:“爷,我肚子有些痛,您坐着,我回去歇会儿。”

    叶昭吓一跳,说:“怎么了?”却见金凤走得甚急,又哪里像生病的?呆了呆,随即明白了她的小心思,这位三姨太,可全身都是心眼儿呢,自己跟兰贵人的事,她又几时猜到的?(未完待续[(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一十章诸女

    华丽弥漫着富贵与息的双月洞门梅花架子床,从外面看就好像红幔低垂的小宫殿。

    终于,丽人长长黑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当见到叶昭嘴角的笑意,兰贵人呆了呆,急忙将玉臂缩回了被子。

    叶昭却不肯放过她,魔爪如影随形的追了进去,在她酥胸前大快朵颐,身子也躺了下来,抱住她软瘫成花泥的诱人娇躯,明黄高贵的肚兜,神秘的桃花源,更令人升起征服的**。

    被叶昭搂抱求欢,兰贵人此时就像个小绵羊,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小声哀求:“你,你昨晚还没够么?”

    叶昭蹙眉道:“什么你呀你的?”

    兰贵人没办法,只好小声说:“万岁和

    ……”

    那种无奈中软软的媚,更撩拨的叶昭心痒难搔,只觉下面火热,碰触着兰贵人没有一丝力气的白生生**。兰贵人只好闭上双目,等待新主人的临幸。

    叶昭却轻轻一笑,在她嘴角吻了下,柔声道:“你再睡一会儿。”随即放开了她。

    重新坐起,翻看案桌上的文膜,而兰贵人从黄色锦被中偷偷伸出手,抓过床侧织锦睡衣睡裤的小动作自然也没逃过叶昭的眼睛。

    “你现在挺忙的?”兰贵人也靠坐起来,看着桌上满满一摞文函。

    叶昭再对兰贵人瞪眼睛的时候兰贵人可不改口了,显然穿上了厚厚织锦睡衣后自觉有了安全感,对叶昭的称呼也就从万岁爷变成了你。

    叶昭就笑说:“你呀,欺软怕硬,拿件马甲就以为有依仗了?”

    兰贵人轻笑了笑,实则与叶昭在一起真的挺有意思,她有时候很喜欢被叶昭逗弄,这样才感觉自己像个女人。

    叶昭顺手将一道折子递给她,说道:“这是花旗国邀请咱们参加费城世博会的。”

    两年后,也就是1既年美国百年独立庆典,同时以在费城举行世博会来纪念美利坚独立一百周年,现今美国人已经向世界各国发出了邀请,东方的中国、日本和朝鲜都在受邀行列。

    中国也被美国人请求在园区建立国家馆,现时国家馆和后世不同,只是一种用来安置使团人员的驿馆式建筑。

    同时美国总统,也就是叶昭的老熟人格兰特上将对中国皇帝提出了诚挚的邀请,邀请中国皇帝出席世博会开幕式。

    兰贵人翻看着折子,问道:“还有两年呢,为甚么如此之早邀约?”

    叶昭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展出工业科技的威典,准备起来是极为麻烦的。”

    兰贵人轻轻颔首,说道:“你已经准备遣人去美利坚?你去不去?”

    叶昭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叶昭喜欢到处溜达,但通常是微服私访见识各地风土人情同时也有其目的性如果只是礼节性访问叶昭并没有兴趣,就说本次世博会,中国皇帝的出访只是为其开幕式贴金,现今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重要到需要中国皇帝出访来增进友谊。

    格兰特本身也知道这一点,后面请求中国皇帝遣出全权特使代为出席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这已经足以令世博会开幕式的瞩目级别提升数个档次。

    叶昭笑着说:“这全权特使派不派的,到时候再说吧,还不知道两年后这世界是怎生模样呢。

    这话倒也不假,这是个科技和各种观念大爆炸的年代在叶昭案头的文赎上,还有美到坚职业棒球联盟成立的消息。

    去年,乃国邮政联盟成立,今年,或许可说是体育年了,美国阿迪达斯体育用品公司成立,英国布莱克本足球俱乐部成立美国纽约艺术学生联盟成立。

    在中国,京城和广州、上海,出现了羽毛球比赛,这个对场地要求不高新兴起的体育运动深受市民阶层的喜爱。

    同时皇室发明的篮球运动流传到了民间,在京城公子哥酷爱养球队互相对抗赌博,在一些贵族学校,篮球也成为了健身课科目。

    叶昭放下手上文册,说道:“去吃早……

    、吃晚,饭?”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消遣自己,令人想起昨晚他一整夜都在自己身上肆孽的得意劲儿,兰贵人俏脸一红,还是微微点头。

    晚上回到禁宫,叶昭宿在了蓉儿的坤宁宫,与蓉儿叙话时不免有些惭愧,毕竟与兰贵人的事情蓉儿并不知道,而且昨晚在姐姐那留宿,今晚又来找妹妹,实在有些混蛋,但偏偏今晚又很想蓉儿。

    蓉儿现今越来越有皇后的气质,早不是昔年跟着叶昭屁股后跑的小丫头,但跨拉着一双粉色绣花拖鞋的晶莹剔透的顽皮小脚丫,还是令叶昭能找回昔年的影子,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蓉儿却捧着一方文书进来,说是傍晚,送进文华殿的,好似很急。

    是江苏省省长黎庶昌的折子,事关江苏省议院民选的构想。

    叶昭翻看几眼就来了精神,对蓉儿道:“把红娘唤来聊聊。”

    蓉儿犹豫下,道:“去钟粹宫吧,来来回回的,折腾晚了。”

    叶昭微微点头:“那就都去她那儿,甭换衣服了,轻轻便便的好。”

    蓉儿吩咐下去,不一会儿轿子就到了,红娘所居钟粹宫在东六宫西北角,从坤宁宫北门出去转而东行,顺着朱红的墙壁一路走,不一会儿就到。

    因为叫昭吩咐噤声,轿子一直来到钟粹宫寝殿步步锦门窗外红娘都没有发觉。

    院中宫灯高悬,四方飞檐的八角攒尖儿上朦朦胧胧映出庄严。

    寝殿东明间儿,红娘正靠在软榻上翻几页绢纸,见到叶昭和蓉儿突然撩殊帘而入,红娘怔了下,忙起身,顺手将绢纸塞进了软枕下。

    叶昭却走过去

    就老实不客气的把绢纸抽了出来,却是自只最近胡乱涂鸦所写送与诸妃的白话诗词

    算是情诗吧,每位妃子一首,暗合与她们相遇相知的故事。

    话说回来,叶昭现在也算小有才情,倒没怎么剽窃后世情诗。

    见叶昭似笑非笑的拿着绢纸,红娘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说:“你现在可得意了是吧?”

    叶昭嘿嘿一笑,坐上了红木炕头,道:“我看你也快成刺头了!动不动翻白眼。”

    外间脚步响,一位深邃眼眸的美貌宫女送上香茗,叶昭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心下也感慨,宫里来自西域的侍女可渐渐多了。

    宫女退下后,红娘道:“美赚走了要不

    叫她去侍奉你几日?”

    叶昭摆摆手,道:“不必了。”贴身侍女太过亲密,以今时自己的心态,只怕很快就变成了侍寝,在皇位久了,这些宫女就好像变成任君采摘的果实,好像与她们一夕欢好很正常,没有任何道德方面的束缚感。所以,还是自己多约束自己吧。

    蓉儿道:“美帐现在应该到了日本国吧?”

    叶昭微微点头。美以是去探亲的

    虽然很小就被人贩子拐卖,又转卖了两次,但叶昭令人通过抽丝剥茧找到了当年的人贩子,再一层层查下去,还是寻到了她的亲人,又遣人陪她回去探亲,美赚小丫头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叶昭这时候拿过黎庶昌的折子说道:“我写点东西,你和蓉儿聊会。”盘腿上了波。

    红娘道:“要说你也奇怪了,每次都喜欢叫我们聊天,自己写文章

    你也不怕吵么?”

    叶昭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和蓉儿在我身边,我心里安心的紧写东西想事情就更有条理,若我自己在御书房,总有孤家寡人的感觉,无聊的紧,脑袋就好像生了锈,总是没什么好主意。”叶昭说的夸张些,但也委实是这么回事。

    红娘和蓉儿自知道叶昭不是口是心非,两人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些甜蜜,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相公,才令她俩关系极为亲密,没有那么些争锋斗宠的念头。

    红娘和蓉儿在一旁闲聊,叶昭看着她俩,心不知不觉就平静下来。

    江苏省的议员选举,叶昭准备赋予所有年满十八岁公民选举权,按照各县人口和经济地位分配一到两名议员名额,凡户籍在本县者皆可报名参选。

    投票选举前半年到一年为参选议员候选人的宣传期,令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县城乡村拉票。

    当然,虽然江苏省旧的社会秩序被摧毁的很厉害,但议员选举,宗族不可避免会扮演重要的角色,参选者没有一定经济实力或者寻到经济支持者,也根本没有胜选的希望。

    议员选举说的只是省议会议员选举,至于市议政会和县议政会,与此类同,只是参与竞选的门槛低很多,比如县议员,村镇按照人口比例给手名额,而且县议政会,现今大体上只是个民意机构。

    想真星推动议员普选,才会感觉千头万绪困难重重,叶昭甚至可以预计的到,在江苏省的这次选举,将会颇有“中国特色,”定然混乱无比,许多自己考虑不到的局面都可能出现,但,总要有个开始。

    比较有底的就是现今省议会包括国家议政院,都处于摆样子阶段,最多是起到微弱的监督政府的作用,这就使得江苏省的议员选举不管如何混乱,都不会埋下灾难性后果。

    只是这场混乱选举会不会产生强烈的负面效果,使得议会制度在保守派强烈枰击下而彻底夭折。

    这就要考验黎庶昌甚至考验自己了,所以,事前准备工夫一定要作足,甚至完全可以推迟到一两年之后,事先在民间透风,通过各种反馈信息来纠正可能出现的偏差,总之不能匆匆上马,不能为了选举而选举。

    一边想,一边落笔慢慢书写,叶昭回头间,不经意见到软榻上,红娘和蓉儿两个国色天香的丽人亲亲热热的说悄悄话,两人都是自己宠爱的老婆,无分彼此,可不知道羡煞多少人,目光向下看去,脚并脚一双粉色高跟拖鞋,一双水绿绸面绣花拖鞋,都露出柔美雪白足踝,小脚同样的高贵晶莹,各有诱人,叶昭心跳了几跳,急忙转开了目光,心里却全是满足,想想自己可爱的老婆们,这般齐人之福全天下又有几人能享受得到?

    江户现今是日本国的国都,人口过百万的大城市,商业街人流熙熙攘攘,两侧都是日式风格的二层商铺,大街上的行人服装各异,守旧的多穿和服,制服和唐装则是学生和新式文化熏陶出的青年所穿,摩登女郎穿着中式旗袍的也大有人在。

    “当当当”的声音中,有轨电车摇摇晃晃行驶而来,街上行人急忙躲到两旁。

    刚刚从中国引入不久的有轨电车在日本人眼里是新鲜玩意,这条中国人运营的有轨电车线从客运码头一直到北城,穿过了最繁华的商业街,百乐门、新世界等仿中国招牌的夜总会、百货公司都在其线路中。

    坐在电车里,韩琦微微闭目养神,但身侧所有乘客的一举一动几乎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是一等内侍卫,来江户帮美赚接父母去长崎与她团聚。

    美赚本也要来江户,但考虑到一旦在江户出了差错会很麻烦,对于日本国的首都,帝国对其的影响自然不能跟对长崎的掌控力度同日而语,是以韩琦请示了待卫处后,请美赚留在了长崎。

    江户的有轨电车分白牌车和红牌车,白牌车干净、舒适,乘客多是中国人和体面的日本人,生活在最底层的日本劳工不允许上白牌车,只能去挤又脏又臭的红牌车。

    韩琦坐的是白牌车,随行的还有四名男卫士和一名通译,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日本,也注定了此行不会一帆风顺,甚至使得中日关系走向了一个拐点。[(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一十一章冲突

    我的老婆是军阀111,我的老婆是军阀第五卷

    江户大东方百货公司,是一座中国风格三层楼建筑,是日本三井家族的财产,三井家族也是日本正崛起的大财阀家族之一。

    韩琦等人在这里下了车,很快就被一名唤作三井之助的年轻人接入了百货公司的贵宾休息室,三井之助是百货公司的襄理,也是三井家族明日系弟。

    由一名中国商人牵线,三井家族出面寻到了美咲的父母,三井家其实不知道前来日本寻人的中国人真正身份,只知道这些人为中国政界要人办差。

    三井之助今年刚刚二十六岁,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一名年轻人,结业于帝国广州大学,中文说的极为流利。

    当见到前来接人的为首人物是一名清秀女孩,三井之助微觉惊讶,但他在中国好友很多,同许多日本留学生一样,他们对中国抱有特殊的感情,都认为只有在中国人的帮忙下日本会有前途和希望,同时,他们都或多或少享受这种因为与中国人关系亲密而在国内享有种种特权的优越感觉。

    亲自给韩琦等人泡茶,三井之助又热情的道:“韩小姐,您安心,桑田先生和桑田太太马上就会被接过来,他们两位一直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被安设在近郊的一处清幽宅院中。”

    韩琦微微颔首:“谢谢三井先生。”但她和四名侍卫都没有动桌上的茶杯,却是通译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下。

    三井之助若有所思的看着几人,又告个罪走出去。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则有职员跟在后面,抱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韩小姐,我很喜欢结交朋友,这些礼物不成敬意。”三井之助做了个手势,职员将礼品一份份送到韩琦等人面前,看纸袋包装,都是中国产,在亚细亚各国,最高档的商品毫无疑问都是中国制造。三井之助又微笑道:“我公司最好的商品都来自中国。只能借花献佛了。”

    韩琦道:“谢谢三井先生。”没有推脱他的好意,回头自要通过中国商人将款项返还给他就是。

    见收了礼物,三井之助心里微微一喜,但他极为有分寸,自不会询问这些中国人的来历和桑田夫妻的秘闻,只是同韩琦等人聊起了他在广州上学的趣事和现今江户的情形。

    三井之助健谈,但刚刚见面,话题总有聊完的时候,并且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去接桑田夫妻的人回报。三井之助未免微觉着急。

    三井之助正想去派人催催看怎么回事,休息室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三井之助仓促走出,在外面与人说了会儿话,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难看,对韩琦道:“韩小姐。实在对不起,出了一点小小的状况,我这就去解决,请稍待。”

    韩琦微微蹙眉,不说美咲和大皇帝的关系,自己她就与美咲是好友,美咲父母若有闪失,她难辞其咎。但在江户,她知道自己急也没用,只是说道:“如果需要帮忙。我们可以请江户使馆出面。”

    三井之助这一走,到了晚上回来,其时百货公司已经打烊,休息室内也送来了菜肴,但韩琦等人并没有动。五名内侍卫耐心极好,就一直笔挺而坐,却是那名通译。忍不住吃了碗面。

    跟在三井之助身后的有两名中年日本夫妇,面相都很清秀。本就是,能生出美咲这种小美人胚的。父母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虽然夫妇俩都换了新装,但脸上的血痕显而易见,显然受了鞭刑。

    三井之助又忸捏又有些气愤,只能对韩琦报歉,“韩小姐,实在对不起,因为我们家族的关系连累了桑田先生和桑田太太。”

    韩琦微微颔首。

    桑田夫妇是极为惊惶的,他俩既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豪门贵族寻找他俩给放置住处好生侍奉,更不知道为什么又会被警察厅的人抓走,严刑逼供,问了他们许多根本听不懂的问题,现在,又被稀里糊涂的带来了百货公司,这家百货公司,他俩以前做梦都想有一天发财了,能风风光光进来消费。

    韩琦笑着道:“桑田先生,桑田太太,你们曾经有个女儿,现在在中国,也是我的好朋友,她委托我来寻找您二位。”

    三井之助在旁边充当了翻译,跟着韩琦而来的通译反而没了用武之地。

    “啊,千惠,你,你真是她的朋友?”桑田太太惊讶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韩琦。

    韩琦道:“她现在的名字叫美咲,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千里迢迢从中国来欺骗先生和太太。”

    桑田夫妇对望一眼,确实,他们两人又有什么值得人家欺骗的?

    “她,她怎么样?生活好欠好?”桑田太太的眼圈马上就红了,还在襁褓之中时就失去了这个女儿,她那时终日以泪洗面,几乎神经失常,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再见到女儿的一日。

    “您安心,她生活的很好,现在在长崎,您也很快就会见到她。”韩琦见桑田太太还要问东问西,笑着道:“早点休息吧,这些话你见到美咲小姐再问她好了,明日早上送您和桑田先生火轮船。”

    桑田先生比较理智,他拉了拉桑田太太的衣襟,从这些天的遭遇,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能静观其变。

    第二日早上九点,韩琦送别了桑田先生和桑田太太,跟随桑田夫妇的有三名侍卫,韩琦则和另一名侍卫留了下来。

    码头彩带飘飘,送行的人极多,等汽笛声响,火轮船渐渐离岸,韩琦转头看向了三井之助。说道:“三井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跟我讲一讲了吧?若否则,我回去后没体例交代。”

    三井苦笑了一下,说:“是警察第三厅干的,以为桑田夫妇和我的家族生意有某种神秘的关系,西乡隆盛厅长一直在找我们的麻烦,桑田夫妇被牵连,是无妄之灾。”

    警察第三厅属于日本的秘密警察。对日本国内要求转变人士实行打压。现今日本国内,有一股政治势力,强烈要求维护武士制度,此举获得了下等破产武士的拥护,而厅长西乡隆盛,即是这股政治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

    三井家等财阀,随着经济实力的增长,希望获得政治话语权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对日本国内商人地位极为不满,三井家也递交了其家族代表进入贵族院的请愿书。并获得了新兴商人阶层的支持。

    双方之间的矛盾越来越严重,西乡隆盛,更视三井家为眼中钉,秘密查询拜访三井家不法敛财的证据,甚至将矛头指向了大统制细川韶邦。

    “警察第三厅?”韩琦蹙眉道:“三井先生,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人负责。我将会向江户使馆详细汇报此事。”

    三井之助心里狂喜,在日本国内的政治纷争中,中原帝国一向采纳置身事外的态度,虽然通常来说,财阀和买办集团与中国人关系更为亲密,而贵族院中,警惕仇视中国人的贵族不在少数,但中国官方历来没有介入日本国内斗争的迹象,这也令三井等财阀、买办们大为沮丧,但眼前。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我愿意为韩小姐被刑讯逼供的朋友作证。”三井之助信誓旦旦的说。

    韩琦摇摇头:“再看吧。”

    就在此时,突然从四周涌上来十几名穿戴黑制服的日本青年,三井之助的手下人马上将他们拦住,双方很快酿成了短枪坚持,气氛极为紧张。

    一位仁丹胡中年人对着韩琦和三井之助亮出证件。远远喊道:“我们是警察第三厅的,请三井先生和这位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三井之助眼神阴冷起来,说道:“这是我的中国朋友。”

    仁丹胡冷笑道:“我知道他们是中国人……”这些年。三井家和中国犯警商人勾结,干了几多不法勾当?根据情报。现今可是抓了个现行。

    话音未落,嘭一声枪响。然后,就是一场混乱的枪战。

    码头上立时乱做一团,可令仁丹胡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一男一女两名中国人每人都掏出了两把六雷炮,近距离施射下那叫一个准,他的手下一个个仆倒,甚至没等他反应过来,额头已经中了一弹,眼前一黑,仰天栽倒。

    三井之助也明显吓了一跳,甚至忘了领着韩琦两人逃匿,直到大批军警赶来包抄了他们。

    显然这是一次有策划的行动,否则江户警卫军队的军人不成能这般快速的赶来,带队的是警卫团副团长鸟津松正,衰落的鸟津家弟。

    一排排穿戴黑服军装的步枪兵将三井之助等人重重包抄。

    三井之助看着满地的尸体,怔怔发楞,其实传递给第三厅假情报有三井家的份儿,本想通过将中国人牵连在内,令中国人介入日本权力斗争,为三井家和商人阶层进入贵族院打开一条通道。

    却不想不知道怎么谁就先开了枪,更没想到这两个中国人下手狠毒,枪法更是精准,短短工夫,就撂倒了十来名秘密警察,现今情势成长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控制,在军警步枪威逼下,他只有缓缓举起了手。

    鸟津松正大步来到刺刀瞄准的韩琦身前,韩琦已经将六雷炮缓缓插回后腰枪套中。

    看着地上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鸟津松正眼中几乎在喷火,三井之助眼见欠好,急忙喊道:“她是中国部堂的特使。”其实他其实不知道这些中国人背后是什么人,只能虚声恐吓,搬出中国部级高官的布景。

    “中国人?”鸟津松正微微怔了一下,但见到韩琦坦然与他对视的神情,心中无名火起,伸手就捏住这个中国清秀女孩的下颚,冷冷道:“中国人怎么了?抓得就是你!”

    韩琦听不懂他叽里咕噜的话,猛地挣脱他的手,冷冷道:“不要碰我!”

    看着韩琦略带轻蔑的神情,鸟津松正心里邪火腾腾的冒,中国女人,一会儿就叫你知道我的厉害!想象着面前高傲的中国女人在自己身下挣扎的画面,他心中一片火热,现今许多日本人以娶到中国女人为荣,而强暴中国女人,自然有着绝佳的征服感和满足感。

    此时韩琦已经摸出了腰牌,在鸟津松正面前一晃,冷声说道:“我要见江户公使。”

    腰牌上的汉字鸟津松正是认识的,他猛的就是一呆,中国皇室的侍卫官?刚刚满脑的暴戾突然就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顷刻间消失无踪。

    他就是再胆大包天也知道北京禁宫大内侍卫的分量。

    三井之助离得远,看不到韩琦的腰牌,不过眼见鸟津松正呆若木鸡的模样,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韩琦回头对三井之助道:“三井先生,希望你陪同我去使馆说明此次冲突的经过,是你的人先开的枪,我和张有康侍卫官只是自卫。”

    那时局面很乱,三井之助根本不知道第一枪是怎么响起的,那一刻,他脑几乎酿成了空白,可这个清秀女孩,显然整个冲突从产生到结束,虽然连续开枪,但只怕何人何等表示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三井之助一阵汗颜,跟人家比,自己可不就是纨绔弟吗?

    韩琦又道:“根据贵国的法令,武士阶层拥有持枪权力,我国平民持枪械在长崎以外港口登岸需申报,五品以上官员之侍卫,可在贵国境内佩带短枪而无需申报。中日民众之纠纷,需我国领事介入审判,是不是这样?”

    三井之助微微颔首,说道:“韩小姐说的都对。”

    其实以韩琦的身份,领事裁判权、持械权等等根本就管辖不到,不过中日间从没有条约裁定皇室侍卫在日本境内的权利,也不成能签订这种条约。幸好就是依照民事案件,韩琦一样有理有据。

    鸟津松正脸色阵青阵白,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措置这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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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死结

    我的老婆是军阀112,我的老婆是军阀第五卷

    “皇城侍卫在日本杀人事件”引起了轩然年夜波,在日本贵族院会议上,会津藩藩主松平容保痛斥财阀商人阶层的犯警、中国对日本的奴役,并言道中国对日本策动了裸的掠夺和经济侵略,随着中国商品的涌入,日本国内黄金和白银都流入了中国,现今授权三井银行刊行的纸币,根本没有信用可言,一旦呈现挤兑风波,日本经济就会蒙受极年夜的灾难。他更指出,到现今,日本国工业没有丝毫起色,甚至不如渐渐有了轻工业体系的朝鲜,在这一点上,年夜统制细川韶邦难辞其咎。

    会津藩世代守护德川幕府,会津魂深植其麾下武士灵魂,是以虽然德川幕府灭亡,会津藩仍然是日本国诸年夜名不成忽视的强藩,松平容保更是最强年夜武士团体之一新选组的精神领袖。

    同时,松平容保也是日本国内排华的强硬代表人物,他不希望日本国成为中国的附庸,而希望自己的国家走上一条自力自主之路。

    甚至在中俄之战爆发时,松平容保曾经秘密与俄国人接触,但中国人势如破竹般的攻击令松平容保早早抛却了自己的冒险举动。

    总之,日本贵族院这个诸年夜名的权力角逐场,虽然诸年夜名藩主以及公家都各有算盘,但最尖锐的矛盾即是亲华派和排华派之间的争斗,松平容保已经隐隐成为排华派的领袖,经常在贵族院挑战细川韶邦的权威。

    在会津藩城下町,爆发了要求惩办中国侍卫的市民游行,一些出售中国商品的店铺遭到了抢掠。

    在江户,有两名中国商人被杀害。据说杀人者为新选组成员。

    三日后,来自长崎的中国武装警察接管了江户中国租界防务,与江户警卫军队的坚持火药味十足,此举更令贵族院的排华派对细川韶邦进行了新一轮措辞严厉的质疑。

    松平容保以副统制的身份召见中国使馆公使,直斥中国武装警察的行为是对日本国的“侵略”。

    一些藩的城下町,市民抗议活动逐渐增多,对生活不满的下层民众,多将潦倒的生活归罪于中国商品的倾销,在别有用心的鼓动下。开始加入了排华的行列。

    可以说,这是中国人将影响力扩张到日本后,日本人各阶层排华势力的一次总爆发。

    在周边诸国中,实则中国对日本的内政干预也是最多的,甚至将日本王族秘密“呵护”起来,这也使得中国对日本的政策在日本国内受到了最多的指责,而对朝鲜、越南等属国,则远远没有这么多麻烦。

    ……

    文华殿,周京山、李鸿章、沈丙莹、邹凯之四位总理年夜臣以及外务年夜臣张有存俱在。坐在最末位的,尚有内务府总管年夜臣瑞四。

    不消说。召集臣工议的正是日本局势,瑞四出席,主要是汇报一些来自日本国内的情报,许多绝密情报,周京山等年夜臣是第一次听闻。

    好比新选组正在策划对中国商人连续的袭击;好比新选组、白虎组核心成员的情况。行动队的武器配置等等,内务府都有自己的估计,根据情报来源,年夜体上不会呈现年夜的偏差。

    松平容保与英国人、美国人的特殊亲密关系,令周京山等人也感觉到了事态的紧迫性。

    美国商人和船队呈现在太平洋区域的频率渐渐增高,显然南北战争、工具年夜铁路贯通之后,美国人开始了寻找海外贸易路线之旅。而远东地区原本是其最有利的商品倾销地,现今,却完全成了中国人的势力规模。

    一些美国商人,自然希望尽快寻找到东方贸易的突破口。日本,就成了他们的第一选择。

    其实在会议召开前,瑞四就提议把松平容保暗害,一了百了。

    沈丙莹,是维新派代表人物,在对外交往上,他则几多受孟子影响,信奉仁义之道,对日本一事,他则认为帝国应该连结克制,避免与日本产生冲突,否则对整个东南集团,也容易产生宗主国恃强凌弱的印象。

    帝国低调措置,施加一定的压力迫使日本政府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令其自己疏导民意调度政策的偏差。

    沈丙莹的观点与张有存恰好相反,张有存的折子上称,日本虽弹丸之国,但国民桀骜不驯,常有慢中华之心,该当趁此良机派兵前往勘定。

    此时虽然沈丙莹开言在先,张有存也毫不含糊的说明自己的观点:“圣上常怀仁德之心,日人却无感恩之念,松平之流,殊非特例,以臣愚见,布武于江户,方能震慑跳梁小蚤,令日人知我中华天威。”

    叶昭默默的品着茶,其实要对日本国,现今手段多了去了,通过经济手段令其纸币系统解体都毫无问题,但一个混乱的日本国对中原帝国来说并没有益处。

    只是天下年夜势分久必合,日本国群雄割据已久,加之是贵族院、年夜统制的政治构架,这些年下来,显然从民间也好、上层贵族也好,心理上都已经无法接受这种过渡性的政体,排华也好,亲华也好,甚至请求接回王室的呼声也好,都是渴望转变的一种诉求。

    帝国,又该在即将到来的这场转变中饰演什么样的角色?

    就在叶昭默默思索的时候,殿门外仓促走入一名侍卫,快步来到叶昭身前,将一份紧急电文呈给叶昭。

    拿过电文,叶昭眉头猛的紧蹙,来自江户情报站的急电,又有三名中国商人在闹市被人枪杀。

    叶昭将电文传给周京山等人看,说道:“就这样吧,外务部这就发个声明,谴责日人行径,再召开东南联盟平安会议,此事由东南集团框架内解决。”

    周京山等人默默颔首,年夜皇帝外交手腕运用之熟练,实已炉火纯青,沈丙莹担忧的问题现今就再不是问题。

    东南国家集团总部设在奉天,各国都派有常驻代表,第二日下午的紧急平安会议上,中国向各国通报了中国侍卫在江户遇袭事件的始末。

    而对朝鲜准备倡议的暂停日本东南条约缔约国考察对象之身份的决议投票,中国予以了阻止。

    接下来几日,中国外务部屡次召见日本年夜使,同时照会日本外务省,催促其立即捉拿杀害中国商人的凶手,同时取缔各种不法武装组织。

    在中国人的清单上,“新选组”、“白虎组”、“赤报队”等等十几个武士组织被正式列为不法组织,其核心成员被列为要犯,要求日本政府缉拿引渡给中国,这份引渡监犯名单,跨越了五十人。

    而十几日后在养心殿东暖阁,三条夫人前来拜见苇月伊织也就多了另一层意味。

    苇月伊织前两年也早就晋升为妃,同时中国皇帝有一位日本皇妃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三条夫人则是日本副统制三条实美的夫人。

    三条实美还不到四十岁,公卿贵族身世,内年夜臣三条实万之子,在日本,公卿身世又是另一个特殊的贵族群体,比之处所豪强,他们世代服务效忠天皇,身世自认更为高贵。三条实美则是朝廷中倒幕维新的指导者,身份极为尊崇。

    即是在现今,三条实美也在为迎回王室而努力,而在他出使中国的一年多时间里,其夫人极快的与苇月伊织结为密友自也有其目的性,其实苇月伊织性子恬澹,与三条夫人结识也不过觉很多了位朋友插花品茶。

    苇月伊织居西六宫之咸福宫,不过虽然现今年夜皇帝鼓励皇妃接触社会,但后宫重地,即是父母、皇子皇女都不得入,何况一个三条夫人,是以三条夫人请求觐见皇妃娘娘,最后被引入了养心殿东暖阁。

    一袭黑色和服的三条夫人颇显柔顺美貌,以下邦臣妾之礼给叶昭、苇月伊织以及同在东暖阁的莎娃磕头。

    苇月伊织六个月的身孕,已经能清晰看出微微鼓起的肚子,穿戴宽松黑白格孕妇裙的她仍是那么娴静秀美。

    莎娃今天磨着叶昭去跟她和花姬玩网球,是以也跟了来,精致紫色套裙裹着酥胸翘臀,下摆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雪白小腿,曲线柔美的黑高跟皮鞋,更衬得她身材火爆性感。

    苇月伊织和三条夫人叙话,莎娃则在叶昭耳边蛐蛐咕咕的,叶昭只是不时颔首。

    三条夫人小心翼翼回答着苇月伊织的问话,眼珠却不时偷偷瞥向叶昭,难得有机会见到中原皇帝,她很想帮夫君说上几句话,帮日本国千千万万子民求情。这段时间,夫君每日都忧心忡忡,言道松平容保等人此次只怕会给日本国招致灭顶之灾。

    其夫君又说,看似中原帝国和年夜皇帝对侨民被杀并没有做出过激反应,但实则中原皇帝已经动了雷霆之怒,如果日本国不克不及交出凶手同时取缔新选组等组织并且将中国人列明的人犯引渡,只怕接下来中原帝国定然会采取最严厉的办法惩戒日本,甚至可能对江户动用军事力量。

    而日本国国内局势,又使得中国人提出的这些条件不成能获得满意的回答,好比新选组,核心成员实则多是松平容保的忠实家臣。

    这是个难以解开的死结,最终,带给日本国民的定然是一场年夜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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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松平政府

    品着茶,叶昭先桃起了这个话题:‘日本国贵族院存在排华的情绪,三条实美怎么看?”

    三条夫人心下一跳,她可不敢信口开河,虽说这位年青帝王定然对目前局势有了全盘的考量,但自己一句话不慎,还是容易给日本国招来极大的灾难。

    “三条君与臣妾倒也说过贵族院的事,松平等人是少数派,绝大部分日本人还是心向中原的。”三条夫人字斟字酌,小心翼翼的说。

    叶昭笑了

    “少数鬼...…”

    三条夫人急忙道:“三条君说的话臣妾也听不大懂,但臣妾知道,中国兴、则日本兴,天朝拒欧罗巴诸夷于亚细亚之外,使得我东方诸族免受西夷奴役之苦,这个道理臣妾和许多日本人都是懂的。”

    叶昭微微颌首。

    三条夫人知道多说可能多错,能在中原皇帝面前说上这几句话已经殊为不易,再多说倒怕弄巧成拙,当下又与苇月伊织闲聊几句后告退。

    叶昭品着茶,看向苇月伊织,说道:“有话想和我说吗?”

    苇月伊织长长睫毛动了动,缓缓摇头。

    莎娃没心没肺,中国在沙俄动兵时她经常兴奋的看战报,看自己男人的兵马打到了哪里,现今则笑嘻嘻道:“相公干脆把日本国占了,到时伊织妹妹的儿子就去做国王,女儿就做女王。”

    叶昭瞪了她一眼,莎娃装没看见,自去与苇月伊织叙话。

    日本国内的局势完全超出了三条实美等人的预料,贵族院虽然通过了宣布新选组等武士团体为非法组织并加以取缔的决议,但同时以微弱多数票否决了向中国引渡新选组等核心成员的条款。

    随即,细川韶邦宣布辞去大统制一职,去了妙圆寺隐居大统制由松平容保代理。

    松平容保召见中国驻江户公使张裕钊,表示将会取缔新选组等武士组织,并且严厉打击排华举动。更给叶昭写了一封长信,阐明他的施政纲领以及对中日关系的见解,言辞每为恭谨。

    实际上这封信到了北京之时叶昭正与帝国几位军界亲信相聚。

    副统帅韩进春、哈里奇,总参谋长赵三宝、海军总长裴天庆、京畿督军郑泽武,因身体原因退居顾问工作的神保也被叶昭请了来。

    这里是圆明园“万方安和。”建于水面之上的万字型殿宇古朴明间皇贵之气团团,步步锦窗敞开,湖面碧波荡溢。

    谢宝宝是现今帝国最红的女歌星,一袭粉色旗袍、银色高跟鞋的她摩登性感,歌喉甜美无比,比一千只黄莺鸣唱还好听。

    谢宝宝不是第一次来皇宫献歌,去年年末万国来朝的歌舞晚宴上她也曾经出场但那是排练了很久的歌舞盛会,她也从来不是什么主要角色,今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为大皇帝献歌,虽然不敢向大皇帝看过去,但心里一直忤忤狂跳,香汗浸湿了衣襟,勉力支撑着自己靠惯性演唱。

    谢宝宝是韩进春邀约而来去年她为帝国卫生女兵灌输的唱片女兵之军歌,颇为英气传神,后韩进春收她为干女儿韩进春最喜欢听她的一首《往事》,今日听她颇具穿透力的嗓音娓娓唱来不由得令在座几位包括叶昭在内都感慨万千,想起刚刚起兵之时,不免唏嘘。

    歌毕,叶昭带头鼓掌,说道:“这首歌唱得好,人你也带的好。”今日与几位老友叙旧,韩进春邀歌星干女儿助兴,叶昭本有些芥蒂,只觉打下江山后,实在物是人非,现今却已经释怀,观两人情形,倒也不似自己想象的关系。反而哈里奇看谢宝宝的眼神,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韩进春此时微微一笑,对哈里奇道:“老哈,万岁爷金口开了,我这干女儿总算没丢人现眼,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哈里奇瘦脸挂笑,说道:“那是自然。”

    韩进春便对谢宝宝道:“还不敬哈帅伯伯一杯酒?”

    谢宝宝忙举杯走上前敬酒,口称伯伯,哈里奇笑眯眯喝了,远远对哈里奇点了点头。

    叶昭猛地省起,瑞四跟自己说过,哈里奇看中一歌女,准备纳为妾,要说哈里奇身上毛病甚多,而好色这一口更怎么也改不了,已经收了十几房妾侍。叶昭对他纳新妾本也没放在心上,今日看,却是有点意思,难道就是这谢宝宝?被韩进春搅了?

    谢宝宝敬过哈里奇酒,乖巧的坐到了韩进春身侧,目光始终不敢看叶昭。

    哈里奇突然对叶昭道:“主子,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叶昭微微点头。

    哈里奇道:“奴才三儿惫懒,今年已二十岁,尚未娶妻,奴才观韩帅义女人才出众,欲与韩帅亲上加亲,今日在主子面前,奴才就舍出这张老脸提亲。”

    谢宝宝脸色猛的苍白,韩进春蓦然坐直了身子,显然也没想到哈里奇有这么一手。

    谢宝宝终于目光紧张的看向叶昭,在座的都是传说中的大人物,本都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人物,就在半年前,这些人在她心中都是一个个符号,而大皇帝,就更是神祗般的存在了。

    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一生幸福会有幸得大皇帝关注,虽然她已经有心上人,但如果大皇帝为她指婚,她自然会义无反顾的嫁进哈帅府,其实本来能嫁进这等豪门不知是多少女孩期盼,但她有心上人,也并不贪图荣华富贵。

    叶昭品了口酒,笑笑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现今婚事,还是要听听小辈的意见,老哈啊,你也该回去问问你那三小子有没有意中人不是?”

    看着远远大皇帝温和笑容,谢宝宝脸一红,低下了头,坐在这皇气团团的圣地,大皇帝的每一句话都令人心忤忤乱跳,帝国柔弱女子,若说不心生妄想非人情之常,但她也知道,小小歌女,实在没那个福分,就算动一下这个念头只怕都会折福。

    甚至她现在都希望大皇帝能为她指婚,至少,说不定以后大皇帝会记起自己这个人,是大皇帝安排了自己的人生。

    叶昭自很难理解现今自己对于帝国普通女性那种超越男女感情的影响力,只是举起酒杯,道:“我与诸卿共饮一杯。”

    哈里奇、韩进春、神保纷纷起身,举杯干杯。

    哈里奇本与神保不睦,此时小眼睛巴巴的盯着韩进春,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便在这时,侍卫将松平容保的奏书送了进来

    叶昭翻看了几眼,就令侍卫将折子送给诸帅传阅,在韩进春示意下,谢宝宝忙随着侍女退了出去,出门时却听大皇帝平淡的话语:“过几日动兵。”接着就听诸帅齐齐的“喳”声。

    想象着大皇帝平静话语之下,是万千士兵乌云般横扫蛮夷,谢宝宝心中莫名激荡,只怕从此以后,再难体验此刻之心情了。

    五月,东南集团安全会议暂时中止了日本国东南条约缔约国考察对象之身份,帝国外务部发表措词严厉的警告,对松平政府漠视中日关系鼓动日本民族情绪予以谴责,并且给出半月期限,要求松平政府交出杀害中国人的凶手,引渡幕后操控杀害中国人的武士团体领袖。

    接着,在香港,本来英国准备交付松平政府的两艘旧舰,在中国人的压力下,不得不宣布暂停交付。

    日本中国两地热衷于充当调解人的美国外交官也没了声音,一些在江户的美国商人,更躲进了中国租界,似乎那里才更为安全。

    中日两国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无比的紧张。

    江户城本丸御殿,现今是大统制府。

    御台所中,松平容保正与三条实美跪坐品茶。

    “为今之计,松平君还是请回细川君吧,只有他才能避免这场战事。”三条实美脸色极为凝重,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逼宫之态。

    中国人的意图很明显,一直以来,日本国内都有一股暗流,敌视中原帝国的暗流。细”韶邦以退为进,辞职隐居,将这股暗流逼到了台前,而中国人,就是要趁机打击排华派,令日本国民知道,排华派当政,他们的生活将是怎样的一团糟。

    兵戎相对的话其实根本没有比较的意义,日本国没有一丁点胜算,松平容保是一位厉害人物,刚刚当政,便缓和与中国的关系,并且拘捕了数名涉嫌杀害中国商人的犯人,其实反而排华派上台更容易将排华思想压制,想来中国政界要人们也都明白这一点。

    但可惜的是,中国皇帝显然不这么想,也不会将松平容保视为对话之对象。三条实美有个感觉,远交近攻,中国人未必不希望日本国繁荣,但前提是这个国家亲华而稳定,真正进入中国主导的东南体系而不是时不时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松平政府的上台,无疑为中国人提供了一次机会,一次惩罚日本排华派的机会,一旦战争爆发,日本国经济只怕会马上崩溃,失去了最后的发展良机,甚至可能再无追上朝鲜人的希望,更莫说东方那个庞大的帝国了。……………………………………………………………………………………………………………………[(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八月

    松平容保深深叹口气,道:“三条君,请回细川,我日本国就可以走上独立富强之路了吗?我知道三条君心中抱负,三条君忍辱负重,希望有接回天皇之一天,可人心日淡,长此以往,不知日后国人谁还思忆颠簸之皇室,谁还知我万世皇统。”

    三条实美默然,慢慢端起了茶杯。[]

    松平容保长叹一声:“悠浮载沉武人生,卫名保誓舍吾身。且问人间何为贵?””

    三条实美久久无语。

    六月,江户租界的中国武装警察与日本警卫部队发生冲突之后,帝国海军陆战队在宫城登陆,对仙台新选组总部进行了突袭,数十名武装人员被击毙,在中国陆战队撤离后,日本国防军才姗姗来迟,进入了这座新兴的港口

    日本国队军,构成极为复杂,但嫡系部队皆是细川韶邦的藩军。

    松平容保严厉谴责了仙台日本军队不战而退的懦夫行为,更痛斥中国人的行为是赤裸裸的侵略。

    而数千名日本武士疯狂攻击江户中国租界显然令局面彻底失控,便是松平容保自己,也难以令国内激进的力量保持克制。

    中国一个步兵团在江户登陆,几乎摧枯拉朽般将暴民和日本警卫队击溃,控制了整个江户城,松平容保等人逃亡京都,但贵族院一些议员还是成了中国步兵的阶下之团。

    早在两个月前,中国在日本内地的商人已经陆续撤离,因为日本国内资源匮乏,中国商人多以贸易为主,投资建厂只在少数,是以倒也并没有遭到太严重的损失。

    福冈、江户、仙台、大阪、横滨五座日本最重要的城市陆续被中国占领,日本国对外贸易几乎完全停滞,随之中队向内陆进军,攻克了京都。

    在九州岛的长崎,中国已经经营多年,现今更传闻中国人准备在九州岛进行“全民公决”建立民治政府。

    松平容保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全民公决”云云只是骗局,但如此僵持下去,日本国呈现分裂状态不可避免,甚至中国人将日本国全完吞并都不无可能。

    七月,松平政府与中国驻江户公使张裕钊在甲府签订了条约,全盘接受了中国政府三个月前提出的主张,并且赔付两百万银元作为对中国商人损失的补偿。

    松平政府很快垮台,细川韶邦重新被贵族院任命为大统制。

    不管期间松平等人心中是多么痛苦,与中国人的抗争又是多么悲壮,为了避免日本国被中原帝国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加以统治,松平容保签订条约时又是如何抛却自己的清名,但在外界看来,这个仅仅三个月的短命政府成为了笑柄,简直就是一出滑稽的闹剧。

    被中国完全控制在低限度的冲突,从一开始就被欧洲媒体认为是一场大人教训不听话的孩子的游戏,这场冲突造成的最直接后果便是三井等财阀买力代表得以进入贵族院,彻底改变了贵族院的力量对比。

    而松平容保回到自己领地后,宣布自印本藩流通的纸钞,不再承认三井银行发行的纸钞合法性,一些实力强劲的大名纷纷效仿,如此混乱的局面,虽然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从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其经济彻底崩溃的灾难性后果,但显然日本国内局势的发展便是距离叶昭的期望也渐行渐远。

    八月,政务院副总理大臣邹凯之出访日本国,被认为是宗主国同细川政府以及新贵族院合作的开始。虽然这个渐渐形成军阀割据局面的日本国,实在不是叶昭之期望。因为日本国资源匮乏,在中国崛起垄断亚细亚原粹市场和整个中国海地域的贸易之后,日本国从理论上已经很难形成完善的重工业体系,叶昭也早就不如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对其太过关注,也并不怎么希望其国内变成军阀割据、混乱不堪的格局。

    而当第一批日本国犯人被引渡之后,恰逢帝国开始用电刑作为死刑处决方式,几名被东南国际法庭宣判为死刑的日本犯人成为全世界第一批被电刑处决的死刑犯。

    而此次中日冲突,使得东南集团国际法院成为常设机构,东南各国政府纷纷批准了《东南国际法院规约》,规约中规定,国际法院设在奉天,又称奉天国际法院,法宫九名,中国自动拥有三个名额,其余法宫需要各国投票选举产生,每届任其六年,以处理东南各国之间纠纷。

    奉天国际法庭不但是民事法庭,当东南国家之间爆发冲突,其同样可作为刑事法庭追究战争责任人。

    虽然现今宗主国毫无疑问操纵着东南国际法庭,但属国们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宗主国的尊重,国民们对于中原的认同感也空前的高涨。

    当今世界,几乎莓一天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当美国芝加哥工人爆发运动要求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德国和美国开始引入义务医疗保险的同时,帝国武装警察正式配备了第一批三轮摩托车,当然,数目极少,只配备给了京城武装警察部队。

    叶昭不知渤月刀号会不会以后被定为国际劳动节,在这一天,以芝加哥为中心,美国工人举行了超过二十万人参加的大规模罢工和示威游行,示威者要求改善劳动条件,实行八小时工作制,随后芝加哥政府出动警察镇压,开枪打死了数名工人,事态扩大,最后美国国会被迫制定了八小时工作制的法律。

    实际上,同际工人运动的先驱者们,大多被东方帝国劳动法的条款所吸引,第一国际的影响反而微乎其微。

    不过中原帝国的法律,市民集会、游行等等权利只能在获得相关官署批准后才合法,这一点许多西方工人视而不见,普通人总是羡慕道听途说的幸福,这在全世界都通行。

    还是这个八月,朝鲜设计的太极图案的国旗获得了宗主国的首肯,从此太极旗正式成为朝鲜的国旗。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得山多终遇虎

    1875年,美国钢产量达到一百四十万吨,超过德国,跃居世界第三位。

    因为肖特炉在中国的提前出现并且同样的炼钢方法在欧洲得到普及,世界钢铁产量也提前进入了大跃进时代,按照叶昭的印象,现今世界钢铁产量同自己印象中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相差无几。[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英国们产量191.7万吨,占世界钢铁比重为21.7%。

    从六十年代末各国年产几十吨钢的年代开始,中国已经连续数年稳居世界第一钢铁大国的地位,在1876年初统计的数字中,去年的帝国钢生产量为250万吨,领先英国的优势已经极为明显。

    这不能不令叶昭感慨,这个年代,对于东方古老的帝国来说,可以是最坏的年代,但同样,也可以成为最好的年代。

    1875年包括自各属国、殖民地的中国公司开采的煤炭总量超过了万万吨,成为继英国之后的第二个进入煤产量亿吨俱乐部的成员,铜产量则超过十万吨,成为世界第一产铜大国。

    在此种背景下,西方报纸不得不惊呼,东方巨人在引领着电气时代的到来。

    其实,第二次工业革命,也代表着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的结束和垄断工业集团时代的开始。

    开春后,叶昭则来到了江苏省巡视,经过将近两年的筹备和民间宣传,江苏省民选议政使即将拉开帷幕。

    在过去的两年间,帝国经济稳步发展,俄国的赔款对于帝国基础建设带来的益处显而易见沥青公路已经渐渐联通各省会城市,叶昭也难得安稳了两年时间除了在北京处理政事只去了迪化几次。

    现今整个东方世界的政局都尚算平稳,只有日本国内军阀林立,时常爆发小规模冲突,而且贫富差距日渐拉大,社会矛盾尖锐,现今东南集团已经派出观察团进驻,叶昭也实在懒得再为其操心。

    倒是在上海、广州等地,一些喜欢议论时政的进步人士渐渐形成了各种团体,都是以学术研究形式出现,实则在叶昭看来已经是政党的雏形。

    不过现今这些学术团体

    往往对西方立宪制度不屑一顾,普遍的观点是,议会是好的,乃是民之口,但民间声音杂乱,如果赋予议会太多的权利,对于疆域辽阔的帝国来说,将会带来一场灾难。

    叶昭,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和朱丝丝来到了江苏省会苏州府。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又说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苏州水木园林之美不必细表。

    叶昭来到苏州,自然便住进了拙政园,昔年李秀成之忠王府也曾以此园为基础扩建与京城恢弘大气的皇家园林不同,拙政园营造的是一种小桥流水、山石花共的氛围。

    远香堂,面水而筑,面阔三间,堂北平台宽敞,池水旷朗清澈,皇帝和贵妃便驻跸于此。

    春光明媚,荷叶池塘中金鱼游动,叶昭则坐在水池旁翻看报纸。

    《帝国经济日报》,正在分所灯用煤油价格降低对电业的影响,令叶昭生出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慨。

    现今帝国石油开采主要在南洋,东方石油公司在南洋的开采量去年达到三百万吨,其十市斤塑杵瓶包装的汽油产品和煤油产品,已经遍布帝国各大城市。

    随着对南洋石油的依赖,南洋一带的航海安全也越来越被帝国重视,随着这几年陆续三艘君主级战列舰及各类型战舰的竣工,帝国海军装甲舰总吨位超过了刀万吨,同时期英国海军装甲舰总吨位q万余吨。

    1奶年,英国海军军费为哟万英镑,帝国海军军费则为1劲余万银元,约合三百万英镑。

    但帝国相对集权的体制,海军科研机构的规范化,使得帝国军费利用效率更高,而不是多被军火商榨取大量的利润。

    石油依赖海运的现状也不由得不令叶昭忧虑,要说现今帝国国土上,石油产地很有几个最恐怖的就是秋明油田了,但叶昭并不想动这些资源。反而南洋诸岛,现今开采处于无成本掠夺,若等日后其土著居民渐渐形成国民意识,闹起了自治,开采石油就没现今这般方便,实则往卑劣里说,对于南洋的资源,叶昭现在就是信奉能抢就抢的原则,不过帝国在南洋塑造的形象却是要极为正面,要关心这些土著的民生和平等之要求,与老牌殖民国家比起来,自令人感觉亲和。

    对南洋殖民地的掠夺,帝国工业体系对石油的依赖,这都使得建设一支强大可以应付任何挑战的海军成为帝国迫切追求的目标。

    叶昭正胡思乱想之际,脚步声响,朱丝丝从湖水长庇中走来,叶昭就笑,江苏省民选议政使之事,处理起来就轻松多了,无他,丝丝成了跑腿的,与省府诸要人会面,也召见过几次民意代表,这些事都不再需要他亲力亲为,从丝丝的反馈信息中就可以知道江苏省的筹备情况。

    朱丝丝穿起了粉色的旗袄绸裤,更显端庄大方,秀再无匹。从着装也可以看出,这位国母议员正在渐渐走向传统,其实世事就是这般,推动帝国变革的激进派们,也多从一种刚刚接触新思想的亢奋情绪中冷静下来,开始系统思考帝国以后的变革之路,只是就算叶昭也不知道这种“成熟”到底是利是弊。

    看到叶昭嘴角的笑意,朱丝丝就翻个白眼,她知道叶昭坏笑什么,昨晚叶昭就取笑朱丝丝是他的苦力。

    两个小丫鬟送上香茗就退到了十几步外,免得听到皇帝和贵妃的对话,她们都是苏州本地人士,泰和行在苏州购买园林时所聘,现今被遣来服侍皇帝和皇妃,以前她们只见过金凤,并不知道神秘的幕后主人便是当今天子。

    “今天是召见民意代表吧?怎样,有没有什么新鲜东西?”叶昭笑着问朱丝丝。

    叶昭话音未落,便有侍卫匆匆而来,禀告说江苏省长黎庶昌来给大皇帝请安。

    叶昭微微颔首,说道:“看来,还是有新鲜事儿啊!”

    朱丝丝心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说道:“是,从省议院官署出来时,遇到有人拦驾告御状,人被抓了起来,我叫人别难为他,正想和你说说这事儿呢。”

    叶昭微微蹙眉:“是什么人?告的又是谁?”又道:“江苏省法务院,院长是孙宝珍?”虽然议院制度步履维艰,但这些年下来,司法和行政之割裂叶昭自认还算成功,可还是出现了告御状的情况,也难怪叶昭蹙眉。

    孙宝珍,进士出身,刚刚从大理院放出来不久,李蹇臣对其评价颇佳,在卸任前专门推荐他外放地方,叶昭对这个人名也就有了印象。

    朱丝丝道:“听闻好像鸣冤之人是刚安的子嗣,状告袁保恒之二子霸占其小妾。”

    刚安?叫昭怕了怔。

    袁保—恒则为袁甲三之长子,袁甲三早已病逝,袁保恒也已知天命之年,身体不好,早早从苏州知府任上退下,也就在苏州定居,再没有返回河南老家。

    这时长廊之上,黎庶昌匆匆赶来。

    有人拦贵妃娘娘凤驾告御状,黎庶昌得信儿后心里就忽悠了一下,再听得正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黎庶昌就更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他是一省之长宫,若司狱不平,他总是有些责任。

    朱丝丝去了后院赏花,湖水之畔,就留下了叶昭和黎庶昌两人。

    “万岁,臣办差不力,惊扰娘娘凤驾,臣辜负陛下天恩,有罪!”黎庶昌面有愧色的躬身。

    叶昭挥了挥手,说:“坐吧,这案手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念叨念叨。”说着话,端起了茶几上香茗,觉得微有些凉,又放了下来。

    两名婢女急忙走个过来,跪坐在茶几前为皇上换上新茶,按照规矩,每人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饮下。

    “等下!”站在几步外的侍卫突然喝住了两名侍女,其中一名侍卫快步走过来,对着其中一名侍女道:“把手伸出来!”另一名侍卫则极快的挡在了叶昭身畔。

    那侍女脸色马上就白了,突然就向湖边跑,好似是想投湖自尽,旋即被那名侍卫一个扫裆腿撂倒在地,从那侍女腰间,摸出了一小包药粉。

    现今帝国化学工业发达,以银针试毒早成为了过眼云烟,只能试吃验毒,而今日显然那小婢女是抱着与大皇帝同死的决心来下毒,时间拿捏的也好,正是叶昭想品茶之时,多半就不会等着看她反应,而且这几日小婢女想也看得出,很多时候叶昭都不会真正等试毒之人的验毒时间。

    小婢女已经很快呕吐起来,这是叶昭登上九五之位后第一次遭遇刺杀,一瞬间竟然有些愣神,第一个念头就是,大张旗鼓的巡幸地方,可真没有微服安全呢。

    黎庶昌脸都吓绿了,看皇帝身边侍卫眼色,只怕自己也是嫌疑人。

    而此时,侍卫嘴里的警笛响了起来,到处都是哗啦啦的脚步声,无数侍卫涌出。

第一百一十六章人治

    苏州城的市民们根本不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对于他们来说,晨曦散尽,不过是新一天的开始。

    黎庶昌一整夜都忐忑难安,临晨时分,滞留在拙政园东园的黎庶昌被皇帝传召。

    海棠春坞是一座独立小院,书卷式砖额,院内海棠两株,庭院铺地则用青红白三色鹅卵石镶嵌而成海棠hud纹,与海棠hud相映成趣,现今这个小院被辟为叶昭的书斋。

    叶昭同样一夜未眠,傍晚时拿到了刺客侍女的简单供词,现今刺客已经交给国土"""彻查。

    南京督军白老亨,总管江浙地区兵马,自叶昭来到苏州,便随伺左右,昨晚更是守护在叶昭身边,寸步不敢轻离。

    这位苗族勇士,与雷冲、叶图瓦等等新锐帅官一起,出任着各个重要军区的司令官,也是大皇帝对军权无与伦比掌控力的体现。

    实则现今军校教育,忠君尚武的精神排在第一位,新一代的年青军官往往更为狂热,只怕和日本国明治维新时拼命宣传的武士刀忠君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嫌。

    有时候也不由得不令叶昭心中恻然,军中的军国主义倾向令人嗅到了一丝危险,更不知道自己身死灯灭之后,国家会不会变成更加专制独裁的封建帝国。

    但至少在现今,对于军权的绝对掌控可以使得叶昭强行推动各种变革。

    刺杀一事,叶昭已经准备低调处理,昨晚,他驳回了白老亨全城戒严的提议。

    黎庶昌作为御书房出身的地方大员,与白老亨私交还算不错,进了书房,见白老亨对自己使了眼色,就知道大皇帝没有责怪自己,心下稍安,但先是有人告御状,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一场刺杀案,一省之长,黎庶昌实在难辞其咎,垂手站在龙书案前,黎庶昌满脸惶,色,说道:“圣上,臣愧对皇恩,请圣上治臣之罪。”

    叶昭没说话,将刺客的口供拿起,白老亨忙走上几步接过,又转交给黎庶昌。

    刺客被送入了医院洗胃,性命无碍,不过她或许以为自己死期已至,是以大骂叶昭乃是残暴昏君,称自己乃是为千千万万枉死的公平党众和百姓而死,只恨未能杀掉这个无道昏君。

    她的语气,与公平党宣传诋毁叶昭的小册子极为相似,在公平党的小册子里,便指责叶昭谋位篡权、荒淫不经,更指责皇族敛财,叶昭更是大商人、大财阀的利益代表,破产农民、被残酷剥削的劳工,实则都是被叶昭所害,叶昭和大商人、大财阀、封建官僚等等,已经成为社会的蛀虫,将工业大发展创造的财富肆无忌惮的掠夺。

    帝虽说经济平稳发展,但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向工业化转型,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各种矛盾,也不可避免的产生新的赤贫阶层,产生对社会严重不满的阶层,包括认为分配不公的中产阶级,这类阶层也最容易被革命所i引。

    其实叶昭一直认为,逐步解决民众需o|is或许很困难,但建立一个健康的sh¢no治制度是最难的,而没有后者,任何所谓改善民生的承诺省ˉ空中楼阁。

    看到这份供词或者说大逆不道的宣言,叶昭几乎可以肯定刺客是公平odno众,而公平odno也算极有耐心了,他们应该查探到皇室与泰和行的关系,或许是泰和行雇佣女佣时他们便派出了刺客,也可能是后来通过种种渠道将这名侍女拉太了他们的阵营,具体细节,却是要安全部门来审讯查实了。

    黎庶昌看完供词,也马上道:“是公平匪odno。”

    叶昭微微颌首,又对门侧侍卫示意,而不多时,脚步声响,有侍卫领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年轻人穿着马褂青袍,面目间酷似刚安,正是刚安的小儿子德荣

    德荣今年二十二岁,虽然父oin被以叛sui处决,但他和母oin兄弟都未受到牵连,大皇帝更感念昔曰情谊,赏了些银钱。尽管如此,一家人自要低调隐居,搬来了苏州生活。

    刚安一族为odno|d氏,来到苏州后改姓为焦,开了家曰用杂货铺,倒也衣食无忧。

    德荣妻子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遂纳了一房妾室,姓王,生得倒是美貌,读过两年私学,生性好动,不安于

    室。

    前几个月,王氏前去苏州百货公司购物,与袁甲三之孙袁世杰避追,当时天降水袋,袁世杰为王氏挡过一劫,两人由此相识,很快就幽会起来。

    后来事情败露,王氏更在家中大吵大嚷,最后索性搬出去与袁世杰同居,德荣年少气盛,上门理论,累得老母oin追出去劝阻,被袁家下人推搡辱骂,回家不几曰便过世。

    德荣随即递状子进了苏州府fd院,状告王氏与袁世杰通|dn,以及袁家家¢奴殴打辱骂致老母oinsi王命案其实德荣大哥,便劝他咽下这口气,免得为全族招灾,毕竟一家是叛臣之后,一家则是股脑oudn宦之家,但德荣性子倔强,决意要打这场oudn司。

    不过状子递进法院后如石沉大海,更有不三不四的人去他家恐吓令他息事宁人,面此时恰逢皇帝巡视江苏驻跸苏州拙政园,德荣心一横,便告起了御状。

    告御状凭借的是一腔激愤,此时被侍卫引领拜见皇帝,德荣心下不知道什么滋味,大皇帝是他杀父仇人,但父亲背叛在先,皇帝对其一家更可说皇恩浩荡,他实在很难清楚心下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慢慢跪下磕头·“罪臣小小&perp德荣给万岁爷磕头,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口鼻神似刚安的这个年轻人,那一瞬,叶昭有些怔讼,忽然间,想起了很多往事,烽火连天的往事。

    若是现今,自己还杀不杀刚安?叶昭随即知道,为正法纪,刚安是定然要被严厉惩罚的,只是,当年跟随自己起兵的老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轻轻叹口气“起来吧,你,都长这般大了。

    ”德荣小时候,叶昭抱过他。

    “你母亲,过世了?”叶昭问这话时眼前闪现出一个秀丽妇女的身影,在笑孜孜陪自己聊天。

    “是,多谢圣上挂怀!”德荣用力磕头,哽咽着,眼泪流了出来

    叶昭久久没有出声,好半天后,道:“你就去吧,你的状子,朕会转交江苏省司。”

    德荣不敢多说,用力磕头,慢慢起身,倒退向外走。

    “三子..“.叶昭突然叫住他,看着怔住的德荣,缓声道:“有时间,给我写信。”

    德荣轻轻颌首,眼里噙着泪水,倒退而出。

    白老亨和黎庶昌都没有吱声,皇帝念旧情,他们都知道。

    叶昭又拿起了桌上的状子,帝国法律设有通奸罪·“妻妾通奸者处三个月以上两年以下徒刑,奸夫同罪。夫于家里容宿姘妇处一百至二千元罚金。受害之夫或妻告诉乃论。”

    该条款从一定程度上自然还是夫权社会的产物,男人通奸,只处以罚款,不过如果与有夫之妇通奸,便要与女犯同罪坐牢,至于妾,自然是告发男人通奸的权利都无。

    这个案子中,袁世杰和王氏犯有通奸罪确认无疑,但焦氏的死如何界定便存在争议。

    袁世杰和德荣天差地别的家世也不可避免成为法官们要考虑的因素,这些,叶昭想也想得到。

    “这案子就交给江苏法院办。”说着话,叶昭放下了状子,心里多少有些沉重,现今实则还是人治社会,从德荣的案子便可以清清楚楚的了解这一点。

    打江山易,但将有着几千年王朝传统的国家塑造成自己理想中的社会,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苑啊,你说说,要怎么着,才能人人克己奉公呢?”叶昭深深叹口气,竟然有些意兴阑珊。

    黎庶昌第一次见到皇帝露出疲态,不知道怎么的,心下一酸,是啊,从御书房出来的官员,人人都觉得皇帝是圣人,推动议院制度实则就是变相的削弱皇权,自己削弱自己的权力,这种大智慧大魄力天下谁能做到?

    其实黎庶昌甚至觉得,以大皇帝之高瞻远瞩、圣人之能,皇室之血脉,就算今后万万世君王统治,又有何不可?

    这是这位激进变革派臣子的真实感受,只能说,大皇帝的文治武功,实在令“黎庶昌们”不得不发自真心的拥戴。

    “皇上,臣若能为皇上稍解忧愁,便是死也甘心情愿!”黎庶昌心情激荡,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述。

    白老亨也叹口气道:“皇上,奴才是一个粗人,可惜皇上忧心的事,不是奴才拼命掉脑袋能为皇上解忧的!”

    叶昭看着他俩,微微颌

    首,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一宿没睡,也该歇歇了。”

    就在这时,侍卫匆匆而入,却是送来了苏帅内务局和国务"""的呈文,却是那女刺客已经招供,现今安全部队已经出动,搜拿公平党後,据刺客言道,大皇帝来苏州后,来苏州的公平党人也为之激增,显然公平党认为这是刺杀帝国皇帝的一次良机。

    叶昭摇摇头,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m)無彈窗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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