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步步紧逼
1861年9月,赵三宝部西征兵团陷落四川宁远府,10月初,强渡大渡河,剑锋直指成都。
四川绿营兵闻风丧胆,挡者披靡,西征兵团虚晃一枪,忽然回师东进,攻破重庆府,打通了西去的补给线。
四川境内,溃散的绿营、民团,扰民杀人之事不绝,总督曾望颜严禁不止,更有溃败绿营兵畏惧曾望颜治罪,干脆作了山匪,整个四川乱成了一锅粥。[
与此同时,湖北战场曾国藩在神保、哈里奇两军团夹攻下节节败退,六王紧急调西安旗兵入荆北支援,谁知道一万余旗兵行至陕西兴安府,镶蓝旗一位副都统忽然联合几名军官挟持绑架西安将军文祥,占据兴安府宣布全军归顺南朝,并自己任命了陕西提督、巡抚等官员。
虽然最后文祥觅得良机脱困,率部反扑,叛变军兵被击溃,逃入西川境内,但文祥部经此一变,又哪还能去驰援曾国藩?
苏北战场,左宗棠部并没有死守淮安,采取节节抵抗,最大限度消耗平远军兵力的策略,到12月,渐渐退入鲁境。
最大的变数出现在皖北,任谁也没想到,六王会将僧格林沁的马步投于皖北战场,就算苗沛霖,也绝对想不到。
六王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在皖北打南国一个措手不及,消灭皖北平远军郑泽武部,取得一场大捷,挽住各路人马节节败退的劣势。而只要消灭了郑泽武部,僧王马步立时可以转而东袭,与左宗棠部合力打苏红娘一个措手不及,将这支平远军北伐主力击败,苏红娘军团若败,那就可以完全扭转南北战局。
,殉年1月,僧格林沁率马步两万,突然出现在六安州附近,时值郑泽武部分散肃清皖北各路残敌之时,位于六安州广武镇一个步兵营首当其冲陷入清军重围。
僧格林沁部下悍将塔其木率三千铁骑直扑几十里外的新沂镇,从苗沛霖处早已得知,那里,就是平远军郑泽武部军部所在其电报线路已经架设在新沂镇,就是最好的明证。
而此时,郑泽武恰巧就在新沂镇,守卫军部的,仅仅是军部警备营和一个加强步兵营,战斗人员不超过一千五百人。
在合肥击溃苗沛霖洋枪队之后,苗沛霖残部就分散在皖南皖北各处,郑泽武令各军团分散整编新招募士兵肃清境内顽敌等待摄政王进袭河南的总攻击令。
正在郑泽武研究作战地图的时候,侦察兵快马回报,三团二营在广武镇陷入清军重围,蒙古骑队已经集结,好似就是奔新沂镇而来。
作为军部的大宅堂屋立时空气一凝。
有参谋官急忙绕过木桌去看地图,提议道:“军门,合肥一带,我军有十三个步兵营但远水难解近渴,如今只有暂避敌势,退入东南贾家洼以加强营诱敌,摆脱敌骑兵追袭。还请军门速退,我等这就给各兵团、各营发报。”
几名参谋官纷纷附议,此时一位三十出头年纪的儒雅武官放下茶杯,笑着说:“以小人愚见,军门想来早有定数了,这几日村南挖地沟加铁丝,难道是为了警戒苗沛霖的虾兵蟹将么?早前运来的宝贝,到现在还蒙着帆布,也不知道是甚么。再者说了,这六安州、合肥一带,我军可以调集的兵力超过二十五营,看似分散,实则互为犄角,稍一调动,可就是一个大口袋,怎么都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郑泽武眼睛就是一亮,上下打量他几眼,旁侧总参谋官赵璞玉笑道:“他叫程学启,字方忠,本是陈玉成部属,陈玉成兵败,被俘投诚,很有头脑,作战也勇敢。”
程学启刚刚调来军部参谋房,郑泽武还真没记住他的名字。此时微微点头,说道:“不错,马上通电各步兵团团部,令各个步兵营、炮兵营都给我跑步来六安,今日就是请君入瓮局儿!”说着哈哈大笑。
黄土路上,一彪骑兵黑龙带起幕滚烟尘,威势无匹。
这骠骑兵各个面相凶悍,背上斜挎步枪,腰间悬挂马刀,成吉思汗的子孙,血与火的蛮族狼性,悍不畏死的草原勇士。
当前方渐渐出现村庄黑色轮廓,塔其木打个呼哨,抽出了腰间马刀,在头上旋着刀花,高喊道:“以拉塔一一!”
“以拉塔!”“以拉塔!”兽性十足的呐喊声在马队中此起彼伏,雪亮刀片如云,野兽般的怪叫直冲云霄。
骑兵阵型猛地一变,变成长长的无数排横队,踏起原野中皑皑白雪,向村庄猛地扑去,最前列的骑兵,纷纷抽出马枪。
里许之外,已经可以见到铁丝网壕沟里攒动的灰色军帽。
塔其木冷冷一笑,壕沟东西不过几百步,东侧一片空地,自可以冲进村内。
蹄声如雷,塔其木血液在涌动,他挥舞着马刀,只想用敌人的鲜血来填饱他心中的饥渴,“杀光他们!”塔其木野兽般怪叫,眼前已经血红一片。
就在此时,东侧那麻袋堆垒的简单工事后,突然几门亮闪闪带金属轮子的小炮推了出来,看似火炮,可炮管却极为细小,比之步枪,却又粗了十倍有余。
“砰砰砰砰”无比猛烈而又快速的巨响,冲在最前面的马匹突然悲鸣倒地,就好像稻草一般被收刷,猛地就倒下了一排。
塔其木一呆,这是什么?
“砰砰砰砰砰”如同死神在连续击打巨鼓,冲在前排的骑兵一个个栽倒,烈马悲鸣,直如地狱。
直到百多名勇士栽倒在血泊中,骑兵大队才冲到了平远军射程内,“嘭嘭嘭”,排枪枪声响起,各种手榴弹扔出,此时尚有几百步远,手榴弹自不是为了杀伤骑兵,而是惊吓其马匹,又有火箭嗖嗖射出,落在骑兵中炸响虽然最多炸得人脸生疼,却令马匹纷纷惊嘶不绝。
塔其木呆了半晌,此时箭在弦上,一咬牙冲那怪炮方向掷出手中马刀,嘴里吹起了狼嚎般的号角。
今日不管死伤多少人,只要能砍掉其怪炮,敌人就能被杀得一个不剩。
“哄”,怪炮前方几十步远,突然燃起了大火,如同一条纵横东西的火龙,突兀的爆裂。
本要冲到怪炮附近的骑兵战马受惊纷纷打着圈嘶鸣马上骑兵又哪里吆喝得住?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巨响好赞永不停歇,蒙古勇士一个个从马上栽落。
到了此时,塔其木大喊几声,回马便走,平远军弹雨如注,纵马回奔的骑兵一排排栽于马下。
驰出几里远,塔其木才收拢马队,清点人数,脸色惨然,一次冲锋而已,竟然五停中去了一停。
塔其木自没心思再绕到侧面去攻击这村落,此事,须得赶紧回报王爷为妙。
村落前,平远军士兵们正好奇的围着看这几门怪炮。
郑泽武叹着气,轻轻拍着炮筒,虽然这粗大的炮筒实际就是个大水桶,可摸上去,还是滚烫无比,郑泽武被烫得一吸气,忙缩回来,手上已红肿一片。
广州连珠炮,与雷击炮一样,均是试验武器,这几门炮却是摄政王亲自批示运来皖北的。
几次对北国的情报失误,叶昭狠狠批了瑞四一顿,此次僧王虽是秘密调动,就算军中之人,也以为是进入苏北战场,可内务府安插于北国兵部的内线还是将情报打探出来,这连珠炮,自然被送来皖北对抗僧王的骑兵。
对于武器发展,叶昭早已不是那么热衷,可没想到军械局还是将连珠炮给鼓捣出来了,想也是,随着无烟火药被早早应用于战争,加之广州造这种快速步枪的出现,壕沟战的出现就不可避免,而随之雷击炮、连珠炮也自然应运而生,这是战场的需要。
就算南国不搞,欧洲各国一样会将其发明出来,而连珠炮在南北战争中派上用场并赢得赫赫战果,欧洲军事技术人员更会加快进展,研发出相应武器。
以后的战争,将会越来越残酷,对于一个国家的工业生产能力,也会是极大的考验,可以说,一场战争,刨除人为因素,往往就是国家间工业水平的较量。
郑泽武不知道摄政王怎么想,他只知道,这连珠炮,可真是绝了!
,碰年1月底,郑泽武部与僧格林沁部对峙于六安件一带,双方阵线犬牙交错,也不知道到底谁包围了谁。
京城东交民巷,一座二层小洋楼书房,军机大臣桂良正与一名四十多岁面色冷峻的俄国人会晤。
这里是俄国驻北京使馆,与桂良交谈的则是俄国驻北京总领事谢尔盖,亦或称呼他为卒林子爵。
俄国人与北国的合作以及对北国的军事支持,由谢尔盖全权负责,就算远东舰队,都归他调配。谢尔盖刚毅冷酷,来到北京刚刚两年,已经为俄国人取得了一系列利益,三个月前又与北京政府签订了建设旅顺军港的协议,俄国人取得了旅顺港的使用权和驻军权,同时,旅顺俄国人筹建的兵工厂也已经开始建设中。
当然,这也是因为南北战事渐渐不利尖方,北国不得已而为之。谢尔盖放下咖啡杯,做了个有力的手势,朗声道:“请中国大皇帝放心,三个月前,我们的东征兵团已经筹建完毕,共有两万名士兵,他们会火速赶来远东为中国大皇帝效命。而且我保证,再不会出现有损沙皇陛下声誉的恶劣行径。”
听通译翻译过,桂良长长嘘口气,北国战事处处不利,委实令人揪心。
连珠炮,又是什么东西?听说在皖北,大清军兵被吓破了胆。谢尔盖沉吟着,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后中国大皇帝战局不利,是不是可以考虑退到关外,我们的东征兵团将会全力保障关外的安全,后续兵团也将会组建,协助大皇帝光复失地。”
桂良勃然变色,这话幸亏不是跟皇上讲,这还没怎么着呢,怎么就说起战败后的事了?谢尔盖见桂良脸色难看,笑了笑道:“我亲爱的朋友,我只是说如果。您知道的,您的对手诡计多端,如果不幸被其攻破京师,大皇帝被俘,那我们这一战就彻底输了。但只要大皇帝安全,我国就有信心最终帮大皇帝扭转战局,就算被您的对手占领了北京,可蒙古、新疆、西藏、甘肃、青海都会成为令那位摄政王头疼的问题,加之大皇帝在中国的号召力,只要我们准备好,马上展开反扑,一定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这场战争打得这般艰难,完全是因为爆发的太突然,我国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因为根据您提供的情报,这场战争应该在两年后爆发。您知道的,因为远东铁路还在修建中,我们完全没有能力一次调动太多的军队来为大皇帝效力。”
在谢尔盖两次提到“摄政王”时,两次桂良都要通译提醒谢尔盖称呼景祥为“伪王”或者直呼其名,可谢尔盖并不理会,桂良也就不再纠正他的错误。
“布林先生,您认为我们会输掉这一场战争?有贵国的步兵团加入战斗,我们也会输掉战争?”桂良脸色凝重的问。
“不,不,不。”谢尔盖连连摇头,说道:“我们最终会赢得这场战争,但您的对手,总是会发明出稀奇古怪的武器,这使得我们一次次判断失误。所以,我很担心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丢掉北京城。我希望万一出现战局不利的情况,大皇帝能退到关外,也为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这场战争。”
桂良脸色才渐渐开朗,现今他最担心的,就是俄国人袖手不管,那这场仗,按现在局势发展下去,可真不用打了。
要说关外,自从皇上登基,早已解禁,中原移民络绎不绝,听说早不是几年前村落稀疏的模样。谢尔盖又道:“桂良大人,您知道的,我国正在废除农奴制度,进行一系列改革,又修建远东铁路,财力上实在拮据,希望贵国能再提供一千万银两的无息贷款。”
桂良就是一滞,从三个月前,英法等国已经不再借银子给北国,更开始逼北国还银子,显然担心北国输掉战争后以前的借款打了水漂,现今北国,只能重重加税,到处民怨,又哪还有银子借给俄国人?
“这个,我想想办法。”桂良心里深深叹4气。谢尔盖微微一笑:“实在为难的话也不要紧,我们两国友好相处,您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桂良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这布林子爵还算个明白事理的人。[(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南拳北腿
年后开学,叶昭作为金陵犬学的教授去其附属师范学校授了一课,其实心思又哪里在这儿,天津来的密报,俄国人舰队准备袭击福州船厂,平远水师已经严阵以待,这场海战只怕将会直接影响南北战局,胜者将会真正取得近海的控制权。
俄国人袭击福州船厂的意图很明显,现今广州船厂执行六千吨计划,尚在打造部件以及设计新式船舰火炮,重型战列舰的影子还没见到,但福州造船厂的金陵级铁甲舰已经下水,最晚今年年底可以竣工,俄国人舰队在远东补充不易,此消彼长,自不会眼睁睁看南国水师再添一艘主力舰。
琢磨着水师的事儿和上午军事会议的部署,却不想下课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一个小女生跑过来,脸红红的邀请叶昭去庆春园玩,极为腼腆的看着布鞋脚尖,却是鼓足了勇气,把门票举过头顶递给叶昭。[
小女生生得极为秀气,是庆春园张老板的女儿,唤作张金月。
叶昭犹豫一下,就接了过来,无他,若拒绝的话,这女孩的前途怕就毁了,以后自不会再来上课,只怕与人交往都难,此事必然成为她一辈子难以忘记的噩梦。因为刚刚接触新学的小女生,能做出这种举动,那要怎样的勇气?若被自己打击,这一生怕都抬不起头了。
教室外,跟着叶昭有两个长随,一个是糟老头子,看样子没有二两肉,怕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另一个是个憨厚汉子,看起来就是老实已交的乡下人。
金陵大学的教授收入极好,几乎都有佣人,叶昭的长随怕是最不提气的。
实则这两人,一个是昔年捻军八卦教大捻子任乾,也就是鲁王任柱之伯父,任柱一身艺业皆他传授,任柱部每人拥有两三匹快马日行数百里,飘忽不定,所向无敌。湘、淮两军皆畏其锋,视为“人中怪杰”。
任柱性子浮夸,未能得其真传一二尚纵横豫鲁任乾之本领可想而知,不过他隐居山林,声名不显,论辈分,与红娘倒有些渊源,勉强可算红娘师叔。
捻军兵败,任乾受侄儿所累被清军追捕,遂逃来江南投靠红娘被红娘荐入王府做侍卫开始刘铁腿等人对任乾横竖看不起可没几日,就变得毕恭毕敬,叶昭瞧在眼内,自明白怎么回事。
而那憨厚汉子唤作赵开山,羽林卫第一神枪手,天赋异禀,耳目极灵。叶昭实在觉得带在自己身边太过可惜,正琢磨将他放出去呢可惜就是现今没狙击枪,不然赵开山定然可在战场大放异彩。
自从将十七调去莎娃身边后,任乾和赵开山就成了叶昭微服时的长随。
叶昭的马车与张金月的马车一前一后直奔庆春园进了庆春园,张金月更领着叶昭去见他爹爹。
不过张老板态度冷淡,只是淡淡的和叶昭寒暄了几句,又说今日来了贵客,在紫云阁谈事情,无暇与叶昭详谈。
张金月秀气小脸一扬,说:“先生,我陪你去紫云阁,他们说修铁路的事,你帮他们出出主意。”上过叶昭的课,自然崇拜老师,觉得老师无所不能。
实则张金月情窦初开,对叶胳,不过是一种崇拜。
张老板眉头微蹙,但也没说什么。
行去紫云阁的石子路上,两侧翠柏轻摇,张老板走在前面,话都不跟叶昭说一句。
张金月对着爹爹背影做个鬼脸,说:“满身铜具,俗不可耐!”
叶昭就笑:“这话,可把我也骂进来了,要不是想多赚几个钱,我何必去代课?”实则代师范班的课皆因师资力量不足,不过叶昭估计,三五年后,基本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有时间写写教材也就是了。
紫云阁是庆春园的中式酒楼,今日却是来自广州的一位恩平尉给包了宴请金陵名流,叶昭是张老板的客人,又是金陵大学教授,自然有资格坐一席之地,实则这些人也分不清教授、讲师等等区别,大多数怕还以为讲师比之教授高出一筹,毕竟一个是“师”,一个是古往今来读书人亦或教书先生常用的称呼。
两侧各有一溜椅子和桌几,中间主位上,那位广州恩平尉蔡先生,正在说筹资修建铁路一事,希望大伙群策群力云云,他应该是筹资修建广东境内一条支线铁路,不过二十多公里,蔡先生募资准备成立铁路公司。
叶昭左侧是张老板,右侧是张金月,小女生给老师倒茶递点心,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张老板眉头皱得极紧,只觉女儿越来越不像话,不懂男女有别么?更别说还是你的授业先生,简直不知所谓。
此时蔡先生高声征询众人意见,有一位北方口音的商人第一个说道:“我认购一千两股权。”
蔡先生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山东人?”
北方商人脸上就有些愠色,说道:“山东人怎么了?”显然是经历过这种事。
蔡先生一拱手:“实在抱歉的很,鄙人不用北方的银子。”
北方商人腾地站起来,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先生冷淡的道:“没什么意思。”
“不行,你话给我说清楚,我银子难道还比你低一等?”北国商人脸涨红,走上了两步。
正思索政事的叶昭回神,讶然的看着这一幕,这才分裂了三两年,怎就变成这样了?南国类似蔡先生的人怕还不少。
此时蔡先生冷笑道:“怎地?你还想动武?战场上打不过咱,跑这逞凶来了?你们北方人要是英雄,就不会被咱打得落花流水了!”
此话立时激怒了几名北方商人,纷纷站起指责蔡先生,更有一名武师打扮直隶口音的中年人站起,冷声道:“摄政王说了,天下子民是一家,我问你,摄政王是哪里人?”
蔡先生冷笑道:“王爷他老人家是天降圣人,怎有地域之分?”盯着这武师,说道:“看来老哥是练家子,今日鄙人倒要见识一下你们北方有多英雄。”回头努了努嘴低语了几句。
随即蔡先生身后一名精壮拳师跃出来,对着北方武师徵一抱拳,说道:“蔡家拳,何三如!”
北方武师神色就是一凝何三如是南方拳术名家,他早有耳闻,要说他不过是普通练家子,又哪里会是这享誉盛名的南方拳师对手?不过输人不能输阵,北方武师抱拳:“八卦门,李阿星,何师傅请!”
两人噼啪一交手,几个回合胜负立判何三如轻灵无比三角步快步强攻,啪啪几声,李阿星胸腹接连中拳,连退数步,捂着胸口,脸色惨白,一时说不出话。
何三如抱拳,道:“承让。”
蔡先生就轻蔑一笑说道:“北方人这般了不起么?”
几名北方商人脸上愠怒,都起身想走。
张金月同情弱者,气愤的说道:“先生他太欺负人了,我不爱看,我们出去走走吧。”
张老板微笑看了叶昭一眼,说道:“是啊,牛先生,您一口京片子,可总不能上场较量吧?”
叶昭摇摇头,对身后任乾低语几句。
随即,任乾就慢悠悠走到堂前,抱拳道“何师傅,八卦门任乾,请何师傅赐教。”
本来准备要走的北国商人都停下脚步。
蔡先生见这么一个糟老头,不禁哑然失笑,可更怕闹出人命,说道:“何师傅,您手下轻点。”
不过何三如见到任乾的起势,眼神就是一凝。
两人交手,拳挡足踢,人影乍分即合,在叶昭看来,就好似八十年代的武打片,倒也美感十足。
“啪”,任乾伸臂隔开何三如的一记长拳,笑道:“不错,柔时如灵似幻,刚时如猛虎出闸。”
他这突然一说话,何三如大吃一惊,要知道激斗之中,一口气又如何泄得?如此闲庭信步,宛如戏耍,比之自己高出何止一筹?
任乾一边啪啪的挡着何三如猛攻,一边继续道:“蔡家拳虽然少用腿功,但只要马步沉稳,即可身居中央,所谓腰马合一,有助出拳20度。”
何三如趁他说话,又是一通猛攻,被任乾一一化解,任乾嘴土不停:“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这就是北方拳术的精要,一步一腿,手领脚发!”说到这个发字,何三如只觉腿上一动,却已经被无声无息踢了一脚。
到此时,何三如脸如死灰,连退数步,抱拳道:“任师傅神技惊人,何某井底之蛙,甘拜下风。”
虽然众人都没看清何三如是如何败的,但见他模样,已经知道他败的极惨。
任乾抱拳笑道:“南拳北腿,本无高下。南北之人,本是一家,何苦要争长短,摄政王爷是天生圣主,不分南北。可平远军中将领,北方人亦不在少数,若听到各位高论,难道要兄弟相残么?再者说了,你们众位谁敢上街喊一句,北方人非摄政王爷之子民。蔡先生,您敢上街喊么?”
蔡先生脸色铁青,看了眼叶昭,这老头是叶昭带来的,其主家又岂是好相与?
坐在叶昭身边,张金月仰着小脑袋,一脸骄傲欢喜。
张老板却是诧异无比的盯着叶昭,半晌说不出话,女儿这教授,可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身边跟的糟老头,不费力气的就打败了南拳名家何师傅,从家里供养的拳师来看,这位叶先生的家世自然比蔡老板显赫数倍。
叶昭也没注意厅内目光,心里却叹口气,委实都是想不到的麻烦,幸好没令南北分裂太久。不过现今,却也要好好出几条临时章程了,免得蔡先生之流冷了北方子民之心……[(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四十三章 深蓝处
回到乾王府,却不想会凤回来了,正在端宁苑与蓉儿说话呢,见到金凤,叶昭就蹙眉训斥道:“你可越来越大胆了!”
战事吃紧,叶昭早就叫金凤不要出海以免遇到危险,尤其是到朝鲜的航路,能不去暂时就不要去,谁知道汉城附近一处矿产出了问题,金凤就偷偷搭船跑去解决,无巧不巧,就遇到了俄国舰队追击,幸好火轮船上货物不多,开足马力全力逃脱,可也够险的了。
说起来,若不封锁港口,茫茫大海上想拦截敌方商船实在机会渺茫,金凤大概当时正走霉运,才会撞到俄国人。[
将近一年来,俄国人也骚扰过汉城、长崎两处军港,但均被炮火击退,海上拦截袭击南国商船,虽也击沉过十余艘南国商船,但同时也击沉过两艘北国船只,又因为情报失误,击沉了一艘满是英国船员的英国商船,英国人严重抗议,并且威胁要与俄国开战,至此,俄国远东舰队袭掠商船的行径才被遏制。
虽然被叶昭责骂,金凤心里却甜滋滋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朝叶昭抛了个媚眼,令叶昭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说:“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你。”
金凤咯咯笑了两声,水汪汪会说话的凤阵膘着叶昭,斜倚在炕头,好似骨头都化了,红色旗袍包裹的性感娇躯散发出无穷媚意。
叶昭却是坐到了蓉儿身边,在她小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就在此时,暖阁外匆匆的脚步声,一名女侍卫急步而入,守平安门的女卫,遇到紧急军情,只要王爷在,不管是哪个主子的院子,都不需通传。
女卫跪倒:“主子!福州马尾急电,发现俄国人舰队踪迹,水师已追了下去。”
叶昭神色一凝:“去参谋房。”匆匆走出。
一座不知名的小岛,海面上露出黑黝黝的礁石。
月光下,几十海里外,二十多艘悬挂南国麒麟军旗和俄国蓝白军旗的军舰在海面上追逐,试探性的交火。
几乎一整夜,双方的舰队都在这种试探性的交火和尾随追逐早度过。
圣彼得堡号指挥室内,舰队司令官弗拉基米尔默默注视着一直伴行在侧的中国舰队,偷袭变成了与中国水师的正面较量,实在令人始料未及,在远东,中(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国人的情报精准的可怕。
云朵掠过,月光时明时暗,双方都在耐心的试探,寻找最适合的机会发起攻击。
虽然没有展开大规模对射,但这一整夜的追逐较量,却更是考验双方指挥官到每一个水手的质素和耐心,更考验整个舰队的协调作战能力,因为任何一艘舰船落单,都可能被对方的狼群吃掉。
中国人的一艘铁甲快船不即不离的跟在几海里外,再远处,隐隐可见中国人舰队的影子,令弗拉基米尔想起了中国人的一句成语,跗骨之蛆。
“转向!”弗拉基米尔突然下令,这几乎昭示着与中国舰挞激战的开始。
指挥室内,军官们立时忙碌起来。一个个俄**官脸色严肃,如临大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中国人成为了令他们不敢有丝毫轻视的力量,这个新兴的远东强国,已经渐渐矗立在东方。
同时间的金陵号上,淡黄的飞麒麟旗帜慢慢升起,指挥室中,平远水师提督马大勇昭示各舰:“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各员当奋勇忠诚,死战报国!”
随着俄国人舰队突然转向排成横阵,双方迅速接近到几海里内,无数弹丸雨点般袭来,台湾海之战在1862年3月2日拂晓拉开帷幕。
金陵号、北京号、长沙号、广州号、靖远号、澄远号、定海号、镇海号、靖海号等北国十余艘装甲舰的炮火全部对准了俄国舰队旗舰圣彼得堡号猛烈轰击。
海面上白雾阵阵,蔚为壮观。
北京号甲板主炮台,炮务二副鲁大化大声指挥着几门火炮轮番用实心弹和开花弹射击,胸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忘不了灵波号沉没的那一幕,忘不了眼睁睁看着手足落入水中却无法施援的刻骨铭心之痛。
海面上水柱滚滚,双方舰队在蔚蓝大海中盘旋射击,一轮红日突然跃出海面,而此时,最先撤出战斗的是镇海号,舰尾中弹,舵机失灵,不得不退出战斗行列。
“嘭”,圣彼得堡号的指挥室又晃了晃,指挥室中军官几乎都能感觉到铁板包裹的木质龙骨在一次次撞击中咯吱吱作响。
对面,中国人一艘木质蒸汽战舰船首燃起火光,很快脱离了战场,随之,远方一艘运兵船极快驶来,搭救船员,显然这艘木船破损严重,已经随时有沉没的危险。
但中国人的舰船,还是紧紧咬住圣彼得堡号,疯狂的猛烈倾洒炮火。而且渐渐形成左右两列的八字阵型,左列打头的是长沙号,右列打头的是北京号,以双犄角雁行阵型向俄国舰队逼近。
开始弗拉基米尔尚未明白中(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国人的意图,随即就是一惊,这个阵型,突向自己舰队的一字横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切割自己船舰编队,随后转向,实施左右包抄。
看来,中国人是拼命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圣彼得堡号击沉。
弗拉基米尔脸色一下严峻起来,从指挥室的长方形观察孔,冷冷看着对面的中国舰队。
“将军,我们撤退吧!”一名海军军官提议。
弗拉基米尔鹰隼般的眼神盯了身侧提议的参谋官一眼,冷冷道:“撤退?”
远东舰队装甲舰航速快慢不一,几艘改装的装甲战列舰更是缓慢,若不击退中国战舰就脱离战场,这几艘装甲舰必然会落在后面,成为对面这帮恶狼的战利品。
远东舰队补充船只不易,任何一艘船舰都轻易损失不得,若远东舰队被重创,难道要调动波罗的海的舰队来远东,要知道,那要环游大半个世界,怕要一年的时间。
“传令!放过其排头导向舰,集中炮火攻击其左右两翼二三号舰。”弗拉基米尔冷冷的下令,这种阵型,其最前面的导向舰必定是为了吸引炮火的重甲舰,亦或损失掉也不算可惜的鱼饵。
金陵号指挥室,看着俄国人渐渐上钩,马大勇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而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澄远号本该在左翼第四号位,但不知道怎的,船舰一横,向反方向驶去,立时就打乱了雁型阵,更挡住了后方金陵号等几艘重舰的炮火。
马大勇眼皮一跳,猛地走上两步,贴着观察孔,吼道:“怎么皿事?!”此时整个指挥室都乱了起来,自有人跑出去令旗兵打信号。
其实也难怪澄远号,现今船舰间通讯不便,全靠旗语传令,加之平远水师毕竟战术素养略显不足,实战经验不够,一时看错了信号,舰长更转不过脑筋,也无暇顾及对整个阵型的影响,自顾自就下令依照旗舰命令而动,随即就成了向反方向行驶。
战场形势立时逆转,金陵号猛烈的炮火不得不暂时哑火,而俄国人装甲舰的炮弹则如雨点般依次落在平远水师两翼的二三号舰附近。
圣彼得堡号指挥室中,忽然响起了震天的乌拉声,有参谋官难掩兴奋,用力敲打着桌子。
弗拉基米尔脸庞刚刚放松,突然眼神就是一凝,却见一艘中国铁甲舰不顾四周密集炮火,如飞般向圣彼得堡号冲过来。
长沙号,李成谋。
吴淞口一战,长沙号误中己方水雷,几乎整个战斗中都成了拖累,更累得灵波号沉没,上百名官兵阵亡。
整个长沙号,从管带到三等水手,都背负着巨大的耻辱。
“老子就是死,也要咬罗刹鬼一口肉!”李成谋的动员令简单而杀气腾腾,当眼见战局有变,李成谋二话不说,“冲过去!”
于是,长沙号就义无反顾的冲入了俄国人密集的炮火中。
指挥室,盯着圣彼得堡号,李成谋肌肉都在抽搐,指了指,李成谋语气平静的道:“就它了,老子要抱着它死!”
于是,不管密集的炮弹如何在船舰四周打(展翅更新组更新最快)出滚水般的水柱,长沙号只咬住圣彼得堡号,舰艏重炮的筋磅爆破弹缓慢而义无反顾的一发发对着圣彼得堡号射击。
圣彼得堡号指挥室中,乌拉声早就沉寂,船身不时传来中炮的震荡。
弗拉基米尔盯着长沙号,突然认出来,这就是吴淞口海战中险些被自己击沉的那艘中国铁甲舰。
“嘭!”几乎是长沙号主炮台被炸得冒起黑烟的同时,圣彼得堡号水线上铁板终于被掀起一片。
长沙号甲板上,数处炮塔哑火,鲜血淋淋,尾部也冒起滚滚浓烟。
但就是这半小时的时间,平远水师编队完毕,如飞剪般冲了过来。
密集的炮火再次对着圣彼得堡号猛烈轰击,蒸汽房里一声巨响,正紧急脱离战场的圣彼得堡号立时变得行动迟缓,宛如蹒跚老人。
弗拉基米尔脸色惨变,呆了会儿,慢慢踱到了观察孔前,看着渐渐靠近的中国人舰队,淡淡道:“传令全体船舰撤退,由圣彼得篓号掩护。”[(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嬉笑怒骂天地改
“嘭嘭嘭!”当茶彼得堡号失去了动力,立时就成了平远水月的箭靶子,很快,船首冒起浓浓黑烟,慢慢的倾斜。
与此同时,广州号、澄远号、靖远号等几艘快舰开始追击退却中的俄国人舰队,很快一艘俄国战列舰就被咬住,经过一番缠斗反抗,半小时后,燃起熊熊大火,船内更引起了大爆炸,极快的沉没。
随即,广州号等几舰又向远方追去。
圣彼得堡号上,弗拉基米尔慢慢的拔出了手枪,舱外,匆匆跑进来一名身材高大的军官,大声道:“将军!中国人打信号要我们投降。”
弗拉基米尔没有说话,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来远东前,他从来没想过会被中国人击败,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很轻松的游戏。
“将军,我们请降吧?”旁侧一名参谋官脸色有些苍白,小心翼翼的航
弗拉基米尔的手枪突然就对准了他,砰砰两枪,参谋官连退几步,捂着汩汩鲜血的胸口,慢慢软倒。
弗拉基米尔随即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取……
台湾海一战,俄国远东舰队旗舰圣彼得堡号被击沉,舰队司令弗拉基米尔阵亡,在平远水师一整天的追击搜索中,击沉敌舰三艘,俘虏两艘,俄国远东舰队仅仅剩下六艘炮舰逃回直沽。
布林子爵是通过俄驻上海领事才知道台湾海一战惨败,当平远水师大部还在海上追寻敌人之时,电报已经到了金陵,随即摄政王就将大胜的消息发布给了数家报社。俄上海领事通过《申报》的记者朋友很快收到了消息,急忙给布林子爵发报。
此时的消息,仅仅知道圣彼得堡号被击沉,弗拉基米尔阵亡,南国水师还在追击中。
布林子爵匆匆派人去请桂良,两人到底商量什么自无人知道。
马大勇呈给叶昭的捷报中,也主动请罪,提到了台湾海海战中平远水师出现的严重失误。
叶昭心情不错,回电“多打几次就好了”,倒是通俗易懂。疏忽的军官自会按照条例内部处分,倒也不必再做苛责。
不过平远水师,实弹演习还要多多进行。叶昭略一琢磨,就写了几个字令人送去参谋房,要参谋房与马大勇协调每年一次的大演习一事,水师库存弹药,可以半数用以此次演习,同时可批出一笔军费作为购买弹药之用。
回到澄心苑洗了个热水澡,却是下午时分,叶昭随即摆驾庆新苑。
庆新苑乃是金凤居所,碧瓦朱墙,回廊曲折,堂堂皇皇中自有庄重之威。
一路叶昭令小婢不许声张,径自进了寝室,小宫殿般华丽的架子床上,金凤盖了薄毯正在假寐,昨晚想是等了一晚,现下实在熬不住了。
叶昭脚步虽轻,金凤却是马上睁开了眼睛,随即起身,娇笑道:“爷,看您神清气爽,又打胜仗了吧?”
叶昭就笑,说:“你再歇会儿吧,整日在外面,可累坏了吧。”说着话,坐到了梳妆台软墩上,早有小婢进来献茶。
“不了。”金凤婀娜走近,半蹲下用娇嫩小粉拳给叶昭捶腿,叶昭捏捏她滑如凝脂的俏脸,心下就是一荡,笑道:“走吧,出去吃饭。”
“好,爷,妾身穿新式旗袍行么?”
叶昭笑道:“随便。”
于是去金陵大舞厅时,金凤就换上了华丽的旗袍,是那种特别亮丽的淡蓝色,本就耀人眼目,更别说穿在风情万种的金凤身上,更显得亮丽性感不可逼视,太亮丽的衣着配之大美女,很容易令人升起自惭形秽之感。
街上,倒是见到了有人骑脚踏车,当然,现今脚踏车,虽然大幅降价,可也要几十枚银元一辆,能用得起的不是富家公子就是豪门干金。
在马车里,叶昭道:“黄文秀跟我说,五年内脚踏车成本能降到十块银元以下,到时一些旧的二手车想来寻常人家也可以买来当代步工具了。”现今脚踏车,倒是炫耀的成分更多一些。
金凤娇笑道:“那可好,到时我骑车载着爷满大街转悠。”
叶昭着了一袭雪白中山装,和金凤进舞厅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舞池里红绿变幻,光线迷离,叶昭微微颔首,要说人类,总是能最大限度利用现有资源,现今没霓虹灯,没各种灯光技术,灯火却也一样颇具匠心,反而令叶昭升起一股淡淡的复古情怀。
当然,舞厅里也就他一人是这种心态,旁人自觉得舞厅包括其灯光均新潮无比。
坐在靠近舞池的茶座里,要了点心和红酒,广州产红酒,引用的法国葡萄,酒厂在山东一带建了葡萄园,不过随着南北战事起,酒厂没了葡萄供应
,损失未免惨重,随之葡萄酒价格也提高了一倍有余。
品着酒,叶昭就叹口气,说:“所以说,再不快点打到北京去,咱这酒都快喝不起了。”
金凤轻笑,知道爷举重若轻的说他的抱负呢。
舞曲优美,舞池中男要女女翩翩起舞,现今南国过新生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叶昭又问道:“你过几日就去广州?”
金凤说:“是,等明年火车通车,从金陵到广州,一路火车,可方便多了呢。”说着轻轻叹口气,道:“爷,有时候妾身在想,您是不是神仙。”
要说叶昭对南国的影响,那金凤的体会是最直接的,从钢厂起,叶昭一点一滴加给这个国家的影响,金凤都看在眼内。
商人、官员只知道叶昭扶特工商业发展,就算赞叹摄政王高瞻远瞩,却绝不会知道叶昭真正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变化。
听金凤半真半假的赞叹,叶昭就笑,举起酒杯:“谢三太太夸奖。”
金凤抿嘴一笑,举杯和他轻轻碰杯。
从广州到金陵的南北大动脉,明年应该可以连通,抚州到金陵一线,经过三两年的筹资建设,一些路段已经通车。
现今叶昭考虑的是支线,仅仅通了一条干线,可还差着远呢,干线寻资金不难,可支线,就未免要费些心思了。
贵州、云南,怎么都要令其通火车,怎么忽悠这些实业家去投资呢?
还有就是,等南北战事定,长江上要能修起座桥就好了,不过以现在技术条件,怕是极难。
实则叶昭已经请威尔斯帮自己从欧州物色最优秀的工程师,请他们来金陵考察长江架桥事宜,同时,也已经开始向南国的工程师征询意见。
品着酒,叶昭琢磨了一会儿,问金凤:“你过几日就去广州?”
金凤说:“是,去听听说话机的进展。”
叶昭道:“回头帮我带封信给圣母皇太后。”兰贵人现今倒极为听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阳奉阴违。不过经常同两宫有书信往来的官员,几乎每封信说什么,叶昭现在都清清楚楚。
说话机?叶昭就饶有兴趣的问道:“怎样了?可有眉目?”
一位叫梅乌奇的美国人三年前来了广州他本是拉丁王国子民……”劲年移居美国,鼓捣什么“说话机”,也就是远程通话机。
叶昭开始也没在意,只是见他写的申请资助的文里,提出的概念倒是接近电话的原理,遂同意了他的申请。
可没想到,去年年底,梅乌奇就拿出了成果,一种短距离的通话系统,通过金属导线可以在十米内传递声音,只是说话时要将一种金属簧片含在嘴里。
叶昭立时大为惊奇,也猛地想起来了,这可不是那位电话机的发明者?只是因为美国议院通过决议宣称他为电话机发明者比较晚,潜意识里,提到电话,还是第一个想起贝尔。
这位梅乌奇先生,从,劲年就开始研究远程通话,但因为穷困潦倒,又不能融入美国社会,所以找不到任何资助者,甚至每年维系其“说话机”专利权的几美元都拿不出来,令其专利白白作废。
是这位老先生?叶昭当时就来了精神,与其详谈了几个小时,肯定了其线圈绕铁芯的作法,同时又提出了用磁性薄膜模仿人耳等等构想。
梅乌奇大为惊奇,只觉得中国真是来对了,不但有资金及各种技术来支特他,资助人更是神奇,点石成金,字字真言,竟然令他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之感。
梅乌奇与叶昭见面的第二天就申请加入中国国籍,中文名字就叫梅乌奇。
电话能鼓捣出来也不错。叶昭想着,又笑道:“你试过那通话器没有?”
金凤轻轻摇头,她只作为叶昭的代表和黄文秀接触,各个项目的负责人她轻易是不会接见的。
叶昭笑道:“也好,跟你说,不许你接触这东西,等什么时候成了,我再带你看看它有多好玩。”
金凤轻笑,说:“都听爷的。”
叶昭环顾四周,奇道:“怎么没人来邀请你跳舞呢?”
金凤道:“邀请妾身跳舞?”俏脸微有不解。
叶昭随即省起,是啊,这不是舞会,根本就不会有人邀请别人女伴跳舞,毕竟整个民族,并没有真的被西风东进,这新生活又怎样?还是有着骨子里特有的保守和矜特。
举起酒杯,叶昭笑道:“差不多了,去逛逛街!”
与金凤在一起时间极少,自然要做些她喜欢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劝进
金陵百货公司首饰柜台,古朴典雅,淡淡的珠光宝气,比之后世的华丽和金碧辉煌,却是显得更大气。
坐在柜台前的木椅上,叶昭正拿着一个金镯子往金凤的粉nè套,金凤心里甜甜的,俏脸微微有些红。
对面绿衫子的售货女店员羡慕的看着这一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尊贵养眼的先生太太。可真是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sè彩,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等人物,只觉得多看人一眼都是亵渎。
其实王府里奇珍异宝何以道里计?在这个时代不管怎样叶昭也不能太过免俗,尤其是攻城破府后从发匪诸王、从北国官员、抗拒平远军的豪绅等等所在,几镇提督搜刮来的宝物,价值连城的不知凡几,虽然大部分充入国库,但提督们敬献给叶昭的,叶昭也只能笑纳,升官发财,自己的几大猛将包括其部下将领都有其局限xing,你太清高,人家也就闹不了好处,有些事,过得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什么东西都太较真,未必就能带来好的结果。
单单这部分宝物,若计算其价值,怕叶昭已经是世界首富,当然,现今皇室王室,和民间比较财富本身就不公平,那英国女王的珍奇宝物,同样浩瀚如海。
若说现在给金凤小手上套的金镯子,在府里,扔墙角都没人拣”可购物就不同了,古往今来,哪有女人不喜欢购物的?
“怎样?喜欢么?”叶昭问金凤。
金凤嗯了一声,宝贝似的mo着手上金镯”和自己的男人逛街逛百货公司”那感觉实在奇妙,令人晕乎乎的甜mi无比。
叶昭就转头对那女店员道:“我要了。”
女店员不敢和叶昭目光对视,慌乱的去开票,嘴上说:“是,先生,飞凤金镯一只二十银元”您也可以用纸币,二百元。”
“飞凤金镯?这意头不好”金打的凤凰”可不要飞么?”叶昭微微蹙眉。
金凤一呆,急忙往下摘镯子,说:“爷”那我不要了。”恨恨看了那女店员一眼,心说你百货公司败我兴致,回头看我怎生整治你们。
叶昭笑着拍拍她小手说:“我话还没说完呢,爷亲手拿着圈子这么给你一套,你还能飞哪儿去?”
金凤哭笑不得,知道他又作弄自己呢,轻跺莲足,jiāo嗔道:“爷!”
小尤物百媚千jiāo的发嗲,叶昭心里一su笑着对旁侧小婢努努嘴,说:“去结账。”出来逛街,除了任乾等几名shi卫”自还带了小婢伺候。
在百货公司里又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红日西垂,百货公司的台阶旁,围了一圈人,有小丫头正稚nèn的喊:“战事捐款,为平远军出力,银无多少,献出我们的一份心思。”
金陵繁华地带都有这种捐款箱,通常有瞪huā等回馈。
叶昭使个眼sè,就有shi卫走过去,在募捐箱里塞了几张纸币,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张捐票大额捐款,可以按比例冲抵一部分税收”shi卫刚刚捐了五百元,其中一百元可以抵税。
shi卫已经备好马车牵了过来,此时前方长街拐角,一队长长的灰军装迈着整齐的步伐踏步走来洪亮的歌声:“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长江……”
有shi卫正想去拦住他们,叶昭摆摆手道:“让他们先过。”
金陵下关码头有一处运兵站,经常都有经过简单培训的预备役部队从金陵码头运往前线补充江北各路兵团的兵力。
实则上,南北战事一起,江北各兵团不可避免的膨胀,降兵、具团、吃不上饭的民丁,都是兵源来源,尤其是苏红娘部,在苏中苏北牢牢站稳了脚步,宣传得当,扩张极为迅速”人数是越打越多,这一年仗打下来,主战军团早已五万有余,未列入主力部队的辅助xing武装更是不计其数。
郑泽武在安徽,同样大肆扩张,深受苗沛霜压迫的民丁参军热情极高;赵三宝的西征兵团,同样收编各路武装”短短几个月时间,军马已经逾三万之数。
当然,随着人数扩张,装备自也就良莠不齐,以南国工业生产水平,不可能源源不断的将广州造送上前线,子弹供应就更是吃紧。幸好金陵机器局新开了一条生产线,几处兵工厂日夜赶工,为前线输送火力。
神保部和哈里奇部则比较艰难,曾国藩在湖北素有威望,荆人根深蒂固的以南逆为贼”往往平远军未至,人已经跑的精光”现今两部也抓起了壮丁,只是但凡被抓的”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心甘情愿为南朝效力。
当唱着嘹亮军歌的平远军队列整齐而威武的从百货公司台阶下通过时,两侧民众纷纷鼓掌,年青人更是羡慕的看着他们,恨不能也加入其中,在血与火中青春飞扬。
正在叶昭默默注视着自己部下这些可爱的年轻人时,一名shi卫到了近前”轻声道:“主子,伊哈奇来府里给您磕头。”
虽然叶昭和金凤身边好似仅有几名shi卫”但混迹在人群中的便衣那可真是不计其数,摄政王的行踪更是一刻不停的报到府里shi卫处,王府庞大的警卫机制全力运转,叶昭闲庭信步,可随之千百人都在高度的紧张中。
这也是叶昭越来越少上街的原因,每一次上街”羽林卫统领大臣巴克什、王府shi卫总管刘震、副总管乌尔登、雷冲等都要折腾掉一层皮,想想跟着自己这个主子,担惊受怕的,怕都要少活几年。
现今交通大臣伊哈奇觐见摄政王,shi卫们自要来禀告。
叶昭略一沉吟,道:“叫他来福安居吧”我正要和凤主子去那儿用膳。”
shi卫忙领令而去。
福安居是伞陵一等一的酒楼,飞檐画栋”富丽堂皇。
二层珍月阁,华哈奇匆匆而入后打马蹄袖磕头,“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
这称呼就令叶昭一怔,伊哈奇以前是两宫调拨来的府里长史,真格的是两宫的人后王府内设六房”伊哈奇管财,到政务院立,被任命为交通大臣,而这些年,想来通过跟两宫往来,自体会得到兰贵人手腕,怕早已成了兰贵人亲信。
伊哈奇并不是镶蓝旗人,以往觐见摄政王更不会口呼“主子”。
“起来吧。”叶昭说话的当口,旁侧shi卫自搬来软墩。
伊哈奇却不起身前额伏地,说道:“奴才万死,请主子治奴才的罪叶昭微微蹙眉,说道:“怎了,有话你就说吧。”不知道兰贵人又授意他唱的哪一出。
伊哈奇说道:“奴才的话只能跟主子一人说。”
叶昭道:“无妨,事无不可对人言。”说着话,还是摆了摆手几名shi卫就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了任乾和那个小婢。
“是哈奇又用力磕头,说道:“奴才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如蛟在喉,今日就算主子砍了奴才的脑袋,奴才也要说。”
“主子英明刚毅,天生圣主,此乃天下共知,当社稷危难之际主子南征北讨,挽狂澜于既倒,匡扶河山!主子更是圣人之才,治国之工,古之三皇五帝亦不可及短短数年,我新朝气象已成。今众臣工、众军员、亿万子民,莫不尊主子为新朝之主!奈何主子高义,扶持幼主”但今太祖高皇帝一脉,气数已尽主子若逆天而为,十数年后,只怕我新朝蓬勃气象必染鲜红!”
“今国事艰难诸臣、亿万军民,却不知为何而战!国体荒废虚皇气短”奴才泣血恳求主子,正大统以安军民之心!则我朝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圣主临朝!横扫**!”
说着”伊哈奇又嘭嘭磕头,额头直磕出了鲜血。
叶昭呆了呆,却实在想不到伊哈奇是跑来劝进的。
却见他又磕头道:“南方海洋,现金龙麒麟;西南一地,泉涌三丈:东蓬莱金光显;金陵城,今日祥云翻滚”在主子府邸盘旋三个时辰方散!此正是各方祥瑞,主子登大统之兆!奴才大胆,已写了折子呈递广州”请前皇退位,以应上天命数!”
叶昭渐渐明白,伊哈奇并不是作伪,想来他在与兰贵人密信往来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察觉出兰贵人竟然倒向了自己,他定然大为惊骇。
两宫驾前第一重臣袁甲三垮台,他现今就是后党第一号人物,就算他开始尚以为袁甲三垮台两宫必有后手,但这些日子过去,他定然会发现,袁甲三倒了就是倒了,全无反弹迹象。
再等感觉兰贵人倒向自己”甚至兰贵人很可能与他书信里透lu了什么,他此刻,又岂不惶然?只能赶紧调转枪口投机,成为拥立摄政王的急先锋,免得步入袁甲三后尘,要知道真到图穷匕见之日,只怕就是血淋淋一片,他可就未必如同袁甲三那般幸运,尚能全身而退了。
所谓递折子,伊哈奇自然只是表明态度”不知道摄政王心意若何,这折子,是定然可以追回来的。
叶昭看了他几眼,说道:“休要胡言乱语,退下去吧,这等大逆不道的折子若被两宫看到,我砍了你的脑袋。”
“奴才不怕掉脑袋!”伊哈奇用力磕头。
叶昭心下苦笑,这个时代”一些官员就真的这般蛇鼠两端,令人莫可奈何。摆摆手:“好了,下去吧!”
“是,主子圣安!娘娘圣安!”伊哈奇磕头,起身,倒退而出。
叶昭端起酒杯抿了。,说道:“整日价胡言乱语。”
金凤却是被雷击了一般,伊哈奇一番话如同霹雳,每一句都震得她脑子嗡嗡的响。
她并不知道叶昭已经开始部署登位一事”这信息对于她无疑是爆炸xing的。
皇上?金凤呆呆看着叶昭”老爷竟然要做皇上?这,这要成了”自己以后可不就是嫔妃娘娘?最不济,也能被册封为贵人吧?毕竟爷还是很喜欢自己的。
从此以后”那是真正鲤鱼跃龙门,甚至自己家人,都变成了血统高贵的外戚。
叶昭见金凤发呆模样,不由得好笑,挥挥手,任乾和小婢忙退了出去,要说任乾,此刻也是脸sè发白,心里砰砰的跳,这话可不该听”回头可莫被砍了脑袋。
可见王爷面sè如常,心下稍安,显然王爷将他当成了心腹,并无避忌。
叶昭拧了拧金凤肤如凝脂的俏脸,笑道:“还做白日梦呢!”
金凤这才回神,jiāo声道:“贱妾也就能做做白日梦了。”
左右也无人,叶昭就笑道:“我若做了皇上,就封你个贵妃娘娘。”清代嫔妃,皇后一名,皇贵妃一名”贵妃两名,妃四名,嫔六名,贵人、常在、答应等无定数。
就算叶昭不用清制,但现在说这话,自也是会给金凤个与贵妃差不多的名份,金凤跟叶昭很久,尽心尽力,也委实该恩宠一些。
金凤一呆,一颗心欢喜的几乎跳到嗓子眼里,立时站起,将座上锦垫铺在地上,跪地磕头,jiāo滴滴道:“妃子谢万岁!”一来是凑趣讨叶昭欢心:二来她的小心思叶昭又岂不明白?这都谢恩了,金口玉言”以后可不能反悔。
叶昭被逗得一笑,说:“起来吧,你呀”就会动小心眼,回头把你打冷宫去。”
“妃子任皇上处置”不敢有怨言!”金凤jiāo滴滴说着,又磕头”这才起身。
叶昭抿酒,说道:“用菜吧。”
金凤容光焕发,整个身子都滚烫,软绵绵没一丝力气,女人能走到这一步,可不就真的极尽荣宠,得到了梦想中的一切么?
更莫说,实则面前这男人”就算做乞丐”跟着他那也定幸福无比。
美人在侧劝洱”叶昭不免多饮了几杯,微醺之下,说道:“去小
红山?”
金凤乖巧点头,出门的时候,小婢慌乱中伞着大包小包差点撞到她,若以前她可早就训斥了,叶昭不在的话”肯定要罚站罚打。可现今想到自己以后就是贵妃娘娘”要德行兼备”些许小事,自不放在心上。
美滋滋跟着叶昭,走出了福安居。
当晚自不必细表,金凤百般承欢,万般献媚,把叶昭伺候的骨软筋su,只觉就算神仙也不外如是。。[(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四十六章 北线战事
荆北战场犬牙交错,襄阳、婪城、谷城、去河。
镇守襄阳的是曾国藩臂膀鲍超,也是曾国藩新军之硕果仅存的脊梁骨,襄樊一带的新军,骨干均是鲍超之霆军,也是湘军中最凶悍之一枝,杀人屠城,悍勇无匹。
鲍超不但悍勇,而且善用脑筋,昔年与太平军作战之时,便创立空心方阵、连环枪,曾经大破陈玉成部,现今接触火器越来越多,鲍超就更是广约名匠,去年年末造出“跳雷”这种地雷是将一个铁铸的圆形地雷装入木柜中,木柜下部填装火药,连接地雷引信,木柜内装有发火装置。使用时,先将木柜埋入地下,在木柜一旁,安置翻车,与柜内发火装置连接。敌人一旦误踏翻车,牵动发火装置,则火药爆发,可将柜中地雷抛起地面七八尺高,在空中爆炸,其杀伤范围可达方圆几十丈,威力极大。
春节前,鲍超便用这种跳雷重创平远军一部,随之击溃歼灭上干人,虽然事后才知道这枝武装乃是平远军的辅助民团火枪队,但这场胜利毫无疑问对于湖北战场的湘军是一针强心剂。
鲍超也随之名声大噪,被六王赐“博通额巴图鲁”名号,摧升湖北提督,封一等子爵加一云骑尉世职。
令鲍超镇守襄阳,扼守险要,曾国藩是极为放心的。
鲍超的提督衙门临时设在襄阳一大户人家的宅院,原主人被赶到了偏宅,一文钱也未给他,此时非常时期,那大户又哪敢说话?
鲍超本就以心狠手辣著称,那双眼睛就跟毒蛇似的,盯在人身上令人不寒而票,昔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霆军屠城,实在和畜生也没分别。
他这枝武装的底细,襄阳很多人都知道……现今只是被霸占个宅子,没被其找借口满门杀个精光,宅子主人已经烧香拜佛了。
湖北战事紧,虽然尚未有平远军大队在襄樊一带活动的迹象,但襄阳城城门紧闭,每日只在晌午头开上一个时辰,盘查来往行人极严,现今就是正午时分,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太太被兵卒强制搜身,菜篮子也被丢到了一旁,篮中青菜更被守城官兵踩的狼藉一片。
后面排成长长队伍的乡民,均是一脸愤怒的看着这一幕,但却敢怒不敢言。
襄阳城内,大街上更没有几个行人,昔日最繁华的长街上,大风吹来,长长木招牌咯吱吱响,别样的荒凉。
提督行辕前的茶楼,或许是整个城市最有生气的场所,二层的小木楼,一楼是三文堂,顾名思义,大堂,三文钱一碗热茶。
大堂内,多有提督衙门的吏员,值此朝不保夕之秋,茶馆内的茶客,就算交谈,也都将声音压到最低,就好似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
张有是提督府签押房书办,嘬着茶水,和同僚低声谈论南国科举的事,听闻因为南北战事爆发有所延后,去年冬天开始省试,现今录取的八百六十名举人已经齐聚金陵,准备参加最后的殿试,殿试取三甲之外,又有五十名进士,听闻是为直接进入政务院中枢衙门取士。
提到南国科举张有就嗤之以鼻,简直不知所谓。
同僚却甚为推崇,满脸羡慕,压低声音道:“承轩,跟你说句心里话,我若在南国,能被点个举人,可比在提督府做书办强百倍,咱做一辈子书办,可也是卜吏,人家,那吏员和官员一般,一样可作为官员升迁。
要说也对,你说这一个衙门,做事的可不全是咱们这些小吏么?”
张有眨了眨小眼睛,没说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竟然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等我禀告大帅,看你那张烂嘴还想不想要。
张有起身告辞,茶博士赔笑颠颠跑来,说道:“大老爷,威惠十文钱。”
张有三角眼一瞪,骂道:“不开眼的东西,活腻味了吧?”
掌柜的急忙跑过来,伸手给了伙计一巴掌,赔笑对张有道:“三爷,他新来的,新来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看我面儿,看我面儿一,“
张有翻个白眼,骂咧咧的走出茶楼。
掌柜对着他背影吐口唾液,回了柜台。
外间骄阳如火,张有刚刚出茶馆,腰间突然被硬物顶到,回头见一布衫大汉站在自己身后,汗臭扑鼻,瞪眼骂道:“滚开!”
那大汉却咧嘴一笑,努了努嘴。
张有向身下看去,立时倒吸口冷气,顶在他腰间的,却是一支乌黑的左轮火铳,他见识过这东西,一扣扳机,可是假山都能轰下一半去。
“爷,别,别开玩笑,您是哪一
营的军爷?”张有赔着笑,脑筋转动,琢磨着自只到底得罪没得罪霆军里的军爷。
“借一步说话。”大汉还是一脸笑容。
张有哭丧着脸,跟着他向窄巷里走去。
枪声很突兀的响起时鲍超正在后衙和新纳的小妾喝酒,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占有过多少女人了,仅仅过手的小妾就有二三十个,玩腻了就送人,女人,在他眼里和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他养了多年的一条黄毛狗。
“怎么回事?”鲍超对外面喊了一声。
门,突然就被踢开,几名彪形大汉冲入,二话不说,手里长短枪对准鲍超就打。
鲍超甚至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胸口就嘭嘭嘭的多了数个血窟窿,小妾尖叫着,随即额头中了一弹,惨叫摔倒。
平远军特别陆勤团与内务府第一次展开的联合行动。
在江北的咽喉重镇,内务府几乎都有经营多年的情报组,而襄阳,可以说是最成的一个情报点,其内线甚至渗入到了提督府,厨房帮厨,就有两名情报人员。
而陆勤团同样在襄樊一地发展了武装组织,在几个月前,百余名陆勤团队员就乔装改扮进入了襄阳府。
利用提督府的内线,利用张有这签押房第一号人物,毒药、迷药轮番上,陆勤团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冲入了提督府。
斩首行动,飞虎队仅仅在对太平军时用过一次,而现今,有内务府配合,加之准备了数月有余,武器更加精良,单兵更加犀利,运用的越发炉火纯青。鲍超全无准备下,随即被一击而中。
城内,枪声如雨,城门打开后,早已埋伏在城外的陆勤团重步兵突击队如同尖刀,狠狠了襄阳城。
,助名重步兵,各个配备新型广州造,改进桥夹供弹效率18隆。径,最大有效射程,劲米,比之原型枪,精度和准度都有部分提高,火力更猛,供弹故障率也大大降低。
重步兵各个悬挂特制子弹带,戴着钢盔满身冷冽之气……”如人冲入城内后,立时分作三路扑向城内的要地。
猛烈的枪声中,三支突击队虽然遭到霆军猛烈抵抗,但推进速度极快,突如其来的打击,再等鲍超战死的消息传来,城内霆军立时全无斗志,纷纷溃逃。
几乎是一夜之间,襄阳城就换了旗帜,而等襄阳易主,鲍超阵亡的消息传到丹江口曾国藩大帐,早已连夜调动的神保、哈里奇部险些完成了对曾国藩部的合围。
失去尔翼屏障,曾国藩当机立断,立时命令全军撤退,这才避免了灭顶之灾。
但西遁的路上,还是遭遇急行军最先赶到的哈里奇部第二步兵团,一场屡战,曾国藩率残部突围,连退数百里,退守西安。
襄樊一带群龙无首如惊弓之鸟的霆军则被神保部分割包围歼灭,残部逃入大别山。
至此,南朝光复湖北全境,哈里奇部前军兵锋直指陕西。
在荆北屡战之时,郑泽武同样发动了对僧格林沁的攻势,实则更多是一种牵制,免得其西向驰援曾国藩。
同时苏红娘部四十个步兵、炮兵营压入山东战场。
襄樊之役对于北国的震动可谓空前,南朝精锐重步兵的斩首行动成,直接导致整个战役在付出极微小的代价后获得全胜,湘军在江南遭遇南国第一次致命打击,在湖北战场这是第二次,元气已再难回复。
北京城的六王,自也知道这一点,从此以后,原湘军再不是朝廷可以依仗的力量。
随之,南朝摄政王签发告全国国民书,号召各省督抚反正,临阵起义者,既往不咎,顽抗到底者,将会受到南国严厉的审判。
没几日,陕西汉中知府李松杰率营兵民团投降,升起南朝龙旗,宣誓向南朝效忠。随即川境保宁、龙安、松藩等州府厅县纷纷仿效。
四川总督曾望颜给叶昭写了封密信,由赵三宝转发电文给叶昭,提出起义之条件,保留其统辖绿营,他继续担任四川总督一职等等。
叶昭考虑再三后发电给赵三宝,令其进袭成都。
虽说曾望颜若降,对于各省督抚都是一个标杆,可以诱使他们脱离北国阵营,将来分而治之各个击破,比现今到处打成一锅粥要好,天下大势一定,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但西征军团就在四川境内,衡量利弊,自然一鼓作气平定西川最为稳妥,若说西征军团组建前,曾望颜提出这个条件投降,那倒可以接受。
1862年4月,赵三宝兵临成都城下。[(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取士和捷报
赵三宝乓临成都城下!时,南朝无数十人瞩目的第一次开科取士有了结果,摄政王亲自点了状元,乃是广西柳州人,唤作贾林生,字庆元,二十七岁,广州师范出身。
叶昭出的策论很简单,两道题目,第一道就是要众人阐述国际政治形势,以及展望南国崛起之机,这只是考一个眼界的问题。第二道题目则是阐述货币之道。
贾林生显然对时局极为关心,不但提到了国人在越南卷土重来,趁南北交战,取得了头顿等港口的租界,更说起现今因为南北战事起,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等地陆续出现回乱,实在令人堪忧。国际上,贾林生提出联英抗俄,看自然稚嫩,但以这个时代来说,里面一些东西倒也说的头头是道,也算有自己的想了。
货币一途,贾林生也做足了课,对于纸币和金银贵金属的关系阐述的很明每。
其实叶昭最欣赏他的就是对于国内形势的敏锐洞察力。
西北出现回变的迹象,也是叶昭现今最关注的事,看来因为南北战争,六王横征暴敛,又无力维护西北边疆局势,本来应该几年后出现的回变很可能提前爆发。
内务府在西北的情报组也不少,都是叶昭令瑞四必须办的事,如兰州,内务府就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在运转。
叶昭关注西北不难理解,更有情报往来,但贾林生只是通过报纸刊物的一鳞半爪就敏锐的意识到了西北的问题,就不能不令叶昭另眼相看了,现今南朝人,绝大部分人都盯着中原战场呢,谁又会去关注西疆?
考治国经纶,不过纸上谈兵这眼光高低,却是高下立判,点贾林生为状元也就顺理成章。
其实要说士子们的策论,自然是朱丝丝的最为高明跟在叶昭身边,言传身教,又岂是旁人能比的?
朱丝丝被点为探花,自然是牛昭刻意打压自己就是个大作弊器和自己相处时间久了,等同作弊,与寒窗苦读的学子们不同,自典要将机会让给别人。金碧辉煌宽阔无比的乾王宫宁极殿,摆着数十台红梨木案宴桌,状元、榜眼、探花三位新科,以及五十位进士每人一桌,坐得整整齐齐。
菜品花样极多如酱菜,就有宫廷小萝上、辣黄瓜、桂花大头菜、酱桃仁四品,前菜又有陈皮兔肉、怪味鸡条、天香鲍鱼、三丝瓜卷四品,前前后后各种前菜、御菜、饽饽、蜜饯、烧烤、干果等等等等加起来怕也四五十种,但每桌都是上的特别精巧的小盘,以蜜饯为例,橘子、海棠、李子,每桌三两粒,令其品尝天下美味之时又不会铺张浪费。
朱丝丝坐在第三桌明蓝色的绸子旗袄,裁剪合体的绣花粉色百褶裙白棉袜小棕皮鞋,整个人越发精致淑婉,气质出众靓丽可人。
除了女探花,五十位进士中尚有两名女子可谓极难得了。
学子们好奇的偷偷打量大殿,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无疑都很新鲜,象征着王室威严的宝座,圆形莲花座的金色鼎炉,高悬的八角宫灯,皇家气派扑面而来。
而那穿着笔挺黑制服背负双手精神利落无比的男女侍卫,又令人明显感觉到新朝的蓬勃生气。
“乾王殿下到!”随着女侍卫清脆的高喊,脚步声传来,众学子慌乱的站起,就见殿外,快步走入一人,黄灿灿耀目,众学子哪敢多看,纷纷低头。教务部官员当先单膝跪倒,早就操演过的学子们也纷纷跟着屈膝,跟着那官员齐声唱:“臣等参见殿下!”
单膝见礼也是叶昭在逐步推行的新礼节,在比较隆重的场合使用,平日的跪礼,叶昭自要逐步废掉。
“都起来吧!”叶昭走到宝座鲁阶下,并未走上宝座,伸手,旁边有侍从送上一杯酒。
叶昭高高举起,朗声道:“诸君都是本朝未来之希望,这杯酒,孤王与诸位共饮,望诸位克勤忠勉,为国分忧!”
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众学子急忙跟着纷纷干杯,有那不能喝白酒的,也捏着鼻子咕咚一口咽下去。
叶昭又道:“孤王对诸君期许极佳,所谓居轩冕之中,要有山林之气;处林泉之下,常怀廊庙之经纶。本朝第一科取士,诸君均是我朝栋梁之才,在将来,必有人出将入相,但却莫忘了孤王今日之嘱托,莫被名利蒙蔽双目,身负经天纬地之才,常怀淡泊名利之心!”
众学子肃然,聆听摄政王教诲。
“今日喜庆,你等多喝几杯。”叶昭这才坐到宝座上,又点名与贾林生几人说了几句话,有他在,学子们筷子都不敢动。
叶昭最后又同众学子饮了一杯,起身离去,如此诸进士才算能真正品尝宴席美味。
贾林生满心激动的看着摄政王背影,金榜题名,摄政王召见、勉励,光宗耀祖,简直如同梦境一般,以后定要干出个样子,不辜负王爷他老人家的期望。
不经意,瞥到了右侧的那一抹丽色,这女子,实在太美了,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小姐,探花,进士及第,作为女子来说,这份才具实在惊人。
若能打听出她的来历,请人提亲?
随即贾林生就一阵摇头,心里叹息一声,自只只怕是妄想而只。能取上进士的小姐,哪一个不是豪门富户之家,寻常女子学学识字那就相当不错了。而自己家境贫寒,这些年省吃俭用苦读,年近而立尚未娶妻,怎生刚一得志就痴心妄想?自己的抱负何在?想想此事也不可能,自己还是踏踏实实的为好。
胡思乱想间,突然发现右侧那抹丽色已然不在,心下不禁惘然。
朱丝丝,自然是偷偷溜出来找叶昭。
东配殿暖阁中,叶昭和朱丝丝坐在炕桌两旁用午膳,桌上几碟清淡的小点心而已。
“探花郎,喝杯酒吧?”叶昭翻阅着手里折子笑着看了眼朱丝丝,最近政务军务繁忙,他学会了一心三冉。
这两天叶昭都喊丝丝探花郎,朱丝丝白了他一眼说:“你故意打压我,贾林生的文章我看了,没我写得好!”
叶昭就笑,说:“你已经挺了不起了咱新朝第一个状元总不能选王妃,有时候啊,不是咱自己理直气壮就行了。”
朱丝丝也明白这理儿,哼了一声,说:“今晚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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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被逗得笑起来,丝丝可难得跟自己撒娇,实在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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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理我就行啦?”叶昭笑着放下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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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丝丝俏脸一红,这色狼好像最喜欢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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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侍卫进来禀告,贾林生在殿外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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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叶昭吩咐侍卫等宴席后召他来的,亲手点的新朝第一名状元,这心里还真平些成就感。
贾林生这人,叶昭准备先将其放进外务部历练一番,观察观察,再量才施用。
“叫他来吧。”叶昭做个手势,朱丝丝忙跳下炕避入了侧门。看着她娇美身影,叶昭心里叹口气这些出色的女子心甘情愿陪在自己身边,自己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旧。年4月,皖北、鲁南战场同时爆发大战尤以皖北战场最为激烈,郑泽武部与僧格林沁部厘战于六安、光州。
郑泽武兵力共六十个步兵营、侦察营、骑兵营五个炮兵营,主力部队战斗人员合计绥四余人,又有南朝任命的三路绥靖团总,共万余人,上百路大大小小的民团两万余人,加之征用的民夫民丁,投入战场的力量十余万人。
僧格林沁部马步一万五千余人,不但援军迟迟不到,甚至供给都被南朝切断,这场战役的胜败不问可知。
僧格林沁全军覆没,他率几名亲兵脱逃,却遇到一民团小队,被枪杀害了脑袋。
消息传来,叶昭错愕不已,难道历史真是一个怪圈?僧王一世英雄,却终究逃不出被默默无闻小兵斩杀之宿命。
郑泽武随即得摄政王、军部参谋房令,挥师北上,连克河南州府,到六月,势如破竹,攻克郑州。
神保和哈里奇部分兵进入陕西,郑泽武克郑州之时,神保部和哈里奇部以及诸路团勇齐头并进,逼近西安。
叶昭任命了湖北巡抚和巡防总兵官,同时早已组建好的万余名巡防军进入湖北,均是抽调的各省巡防,在湖北平叛剿贼、安抚民众,同时整编南朝任命的未随大军北上的各路绥靖团练。
郑泽武攻克郑州不久,山东巡抚阎铭敬倒戈,派兵袭了左宗棠的粮道。
在与红娘见招拆招的左宗棠大惊,急忙班师,复夺回济南,阎铭敬逃亡青州。但此时,左宗棠在鲁南的勇毅军万余人被红娘部围歼。左宗棠接六王急电,率残部退守黄河北岸,七月,红娘部收复济南。
随即,叶昭了《仓军总动员令》,号召平远全军勇敢作战,光复北方全境,克北京,擒国贼。
红娘部稍事休整,八月,十余万大军渡过黄河,沿途州府纳降者不计其数,红娘前锋第一步兵团甚至突进到了河间府。
与此同时,外蒙车臣汗部突然进袭锡林郭勒盟,汗王乌力罕,宣称臣服于南国摄政王,其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枝三千人左右的马枪队厂
随即与车臣汗部毗邻的外蒙土谢图汗部宣称归顺南朝,显然担心被车臣汗部趁机吞并,做了那无妄之灾的鳃鱼。
京城东交民巷。
布林子爵也已经失去了镇静,就在几个月前,远东舰队失利后,北国开始在大沽口一带布下水雷,防止平远军从直沽登陆进袭京师。
此举被英美三国抗议,引起了极大的外交纠纷。
谁知道陆地战场,北国节节败退,平远军推进速度比原来预料中快了十倍,眼见不用水师,人家步兵已经离京师不远。
桂良一脸焦急:“布林先生,贵国的远东军团几时可到?”
布林实则也不知道远东步兵团行进到了哪里,亦或因为种种原因根本就没派出来,现今通讯不便,实在难以掌控全局。
“桂良大人,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请中国大皇帝暂避关外,等待我国的援军。”
桂良深深叹口气,也只能这么办就是不知道皇上答应不答应更令人心里没底的就是,俄国人援军若不能极快赶到,退到关外又怎样?
曾国藩、左宗棠、僧格林沁,这也败的太快了吧?
布林又有此担心的问!l,奕格和赵永康两人信得讨信不过?”
桂良怔了下,俄国人对关外局势还真是一清二楚。
关外开禁后,设奉天、吉林二省,黑龙江一带仍是旗制,由黑龙江将军奕格管理而赵永康则是奉天巡抚。
现今关外也在操演军马,奕格的旗兵和赵永康的新绿营都装备了大量火器,是关外最强的两支武装。
显然因为山东巡抚突然倒戈,俄国人担心在关外出现同样的变故。
桂良略一沉吟,奕格是宗室子弟,皇上对其恩宠有加,赵永康这人却是喜怒不形于色,现令人心浮动,可就拿不得准。
“都可以信任。”桂良脸上却很自然此时自要给俄国人打气。
布林微微颔首,此时书房门被敲响,随即一名俄再侍从官走入,趴在布林耳边低语了几句布林脸色立时一变,说:“南队在旅顺登陆。”
桂良猛地站起:“甚么?”
布林脸色严峻说道:“桂良大人,请您现在就进宫劝说大皇帝离开北京城,再晚怕来不及了。”
南朝军事战略清晰而明白,一环环条理分明,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会留给北国和俄国。在旅顺口登陆的南队,听闻人数不少,足有一两万人,自是准备一鼓作气收复关外,绝不给北国皇帝在关外建立傀儡政权的时间。
桂良再不说话,急忙起身告辞。
乾王府参谋房忙碌无比,一封封电报转来,一封封电报发出,从南北战事起,这里的灯光就通宵达旦,二十四小时不歇。
看到韩进春部在旅顺成登陆的消息,叶昭端起了茶杯,看来击破北国只是时间问题了,可接下来这个烂摊子如何建设才是难题,尤其是各处盗贼蜂起,甚至南国任命的绥靖团总们,和小军阀也没什么两样,如何整编化之,同样颇费心思,总不能刚过河就拆桥,将其全部硬性裁撤。
西北西南诸省,南朝若想真正掌控就更非一日之,甚至可以说,就算打下了北京城,真正的统一之路才刚刚开始。
赵三宝虽然攻克成都,四川境内州府纷纷投降,但这天府之国,穷山恶水中盗贼横行,听闻数千人的山匪就有好几股。遇到官兵大队就遁入深山,依仗地利,急切难平。西川一地,剿贼安民,可谓任重道远。
还有蒙古诸部,虽然乌力罕、庆格尔泰是自己姻亲,但其火枪骑兵必须编入自己军中,不能任由一个强大的蒙古部落出现在草原上。
不然现今自己在尚无事,以后可就难讲。所有事情,自然要先考虑最坏的一面。
品着茶正琢磨,一名参谋官禀道:“殿下,汉城来电,朝鲜人拟组建三千人的步兵团,进入奉天供韩将军驱使。”
叶昭摆摆手道:“那倒不必,叫他们多征用些粮食,韩进春部刚刚出关,粮食是个大问题。”
“喳!”参谋官答应一声,忙写下摄政王之言语,请摄政王朱批,他才好去电传室发报。
此时京城的乾清宫养心殿,却是另一副光景。
六王慢慢的踱着步,脸色侄是颇为平静。
可下面垂手而立的几名军机,可就各个愁云惨雾,任谁都知道,与景祥这一仗,打输了。
就算以后靠俄国人支持东山再起,可寄人篱下,靠番邦外夷,这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皇上,又抓到几名小贼!”殿外侍卫匆匆而入,跪侄禀告。
现今京城人心惶惶,皇宫大内尤甚,一些太监开始偷偷溜出宫,更有夹带了古玩宝物的,这已经不是第一宗了。
六王挥挥手,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侍卫随即退出,那几名太监,可就少不得凌迟之苦了。
“皇上,俄国人的主意……。”桂良小心翼翼看着六王脸色。
六王嘴角肌肉动了动,终于长长叹口气,说:“我再想想,再想想……”。
杜翰犹豫了一下,说道:“以臣的意思,退到关外,尚不如走蒙古草原去兰州,去迪化。西北一地景祥鞭长莫及,可这关外,南逆的军马已经从旅顺登岸,又有忘恩负义的朝鲜番子驰援,只怕关外……。”瞥了瞥六王脸色,继续道:“俄国人素无信义,其步兵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准信儿,若去了关外,俄国援军不到,可就束手……。”下面两个字太犯忌,不敢再说下去。
桂良蹙眉道:“迪化?听说现在回回闹的可不成话,这……。”看了六王一眼,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
六王踱着步,不语。
好一会儿后,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名军机大臣忙跪倒磕头,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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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失节
看着手上的资料,叶昭连连摇头,真不知道六至这些年到底做了点什么,要接手的北方就是个烂摊子,几乎和南朝一起修铁路,可北国修了多少?就北京到天津这么短短的一段。
几年前还准备修北京到奉天府的,本来是准备和俄国的西伯利亚接轨吧?已经动工了,可南北战事起,北京奉天一线马上荒废,半半拉拉的,也不知道修成了什么德行。
看着北方的工农业基础建设等等各种统计,叶昭心里不禁烦闷,站起来,踱了两步。
旁的倒没什么,现今大工业发展初期,只要欧州能造的机器,南国几乎都没有问题,一些科技更领先欧洲。
但基础建设,可不能一蹴而就,而铁路公路,更关乎着整个国家工商业水平的发展,只有建成四通八达的铁路公路运输网,中国的工业水平才能获得长足进步。
话说回来,南国虽然可以制造欧州绝大部分机器,但工业底蕴,不是短短几年就能超英赶的,可如果能有完善的交通大动脉,自然可以加快发展步伐,缩短与他们之间的差距,毕竟整个中国来说,实际上,资源是很完备的。
书房外,有人轻轻敲门,清脆的女声:“主子,圣母皇太后到了。”
这是小红山行宫的书房,今日早上,两宫太后和小阿哥都到了金陵,钮铛禄氏见到叶昭眼圈就红了。
也难怪,这几月请小阿哥退位的折子铺天盖地,各部长官、各省巡抚许多都上了折子,平远军中,哈里奇、韩进春、马大勇、郑泽武也同样上了棒子。
看似平远军七大统帅中尚有三位没有动静,可看看都是谁?苏红娘,这还用上折子吗?赵三宝,为人懵懵懂懂一根弦,可全天下都知道,那是摄政王的死士,摄政王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的人物。
可以说,唯一没表态的就是神保了。
钮铛禄氏没有思想准备,自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炸的手足无措,夹不知如何是好。
叶昭没说甚么,只是陪钮钻禄氏用了晚膳,言道绝不负两宫,却绝口不提众臣子劝小阿哥退位之事。
预料中的,兰贵人,果然来拜访了。
风姿绰约的轻盈走入,在檀木椅上坐定……兰贵人就轻轻叹了口气。
叶昭道:“怎样?皇嫂怎生说?”
兰贵人拿手帕拭了拭眼角,说:“姐姐只是哭。”
叶昭道:“你也挺难过了?”
兰贵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咸丰爷的江山在我和姐姐手里断送,我又岂会不难受?”
叶昭道:“所以,你就给神保写信,是么?”
兰贵人身子一震,俏脸煞白,满脸震惊的看着叶昭。
叶昭笑了笑,道:“南国的事儿,可还真瞒不住我。”
兰贵人呆了会儿,说:“我只是询问他战况,可没说别的,你若看到我的信,就该知道。”
叶昭摇摇头,端起茶杯,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事不过三,此次我也不说什么了。
皇嫂,希望不会再有第三次。”
兰贵人默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几时去前线?”
叶昭道:“明日便走,走水路。”
虽然直隶境内只京师卫戍力量抵抗激烈,但攻破北京城只是时间问题,叶昭自希望能第一个进北京城,同时摄政王前线督军,对于在直隶的平远军,在各处战场的平远军,都会是一种激励。
俄国人舰队已经逃回了罗夫斯克,自己走水路,若到渤海湾时天津已经打下来,就直奔天津,若不然就在登州上岸。
把两宫和小阿哥接来金陵,自是免得山高皇帝远,她们在广州趁机生事。
叶昭最担心的,自是这紧要关头,趁自己去前线,兰贵人给自己唱一出意想不到的大戏,这个女人,可实在轻忽不得啊。
各地督抚中,实在很有几位唯兰贵人马首是瞻。
“皇嫂,还是那句话,希望您莫要负我。”叶昭炯炯的注视着兰贵人。
兰贵人华丽的簪花头板在宫灯下烁出一种妖异的风情,不喜叶昭这种咄咄逼人的目光,除了先帝,也从来没有男人敢这般肆无忌惮的直视她。她侧过雪白俏脸,没有吱声。
兰贵人走后,叶昭洗过澡,回到寝宫,上床安歇,琢磨着这些事,朦朦胧胧的,好似还在和兰贵人动心机,念叨了几句“兰贵人”什么的。
架子床前是黄莺鸣翠柳的屏风,隔着屏风,负手而立的黑衣女侍从听到,侧头想了想,就转身走了出去。
寝室门外,又有两名女侍卫。
现今和两宫的关系险恶,是以就算在这小红山行宫,王府侍卫也守卫极严。
女侍踩着红地毯走过吊灯明亮的回廊,拐个弯,轻轻敲门。
房内,刚刚洗过澡的兰贵人正与钮钴禄氏叙话,“姐姐,这事儿也不能怪景祥,您想啊,江山是他打下来的,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卒,能服载镰吗?设身处地想想,以后载镰亲政,和景祥真就是个你死我活,他那帮手下可不都是载镰的眼中钉?景祥要垮了台,他们谁也别想落个好结果。”
说着兰贵人轻轻叹息,“要怨,就怨老六,若不是他篡位,若不是他想害你我姐妹,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景祥,也是身不由己啊!”
钮钻禄氏抹着泪,只是摇头。
兰贵人又道:“姐姐,您琢磨琢磨,要不是景祥压着,载镰这孩子,我怕他早就没命啦。”
钮钴禄氏呆了呆,随即知道兰贵人所说没错,可若说就这般叫载镰退位……咸丰爷的江山自此而终,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兰贵人又压低声音道:“姐姐,现今只是权宜之计,咱若不答应,只怕你我姐妹和小阿哥都要遭人毒手,咱先答应他,慢慢来,慢慢看,谅这些人也不敢罢黜了姐姐,咱就跟他耗,等载镰再长大点,我自有主意。”
正说到这儿,门被轻轻敲响,随即响起清脆的声音:“奴婢给太后请安,摄政王有请圣母皇太后。”
兰贵人应了一声,又对钮钴禄氏道:“姐姐,您歇着
吧,我再去打探打探。”
钮铛禄氏微微点头。
令兰贵人始料未及的是,她被带到了叶昭的寝室,红色宫灯洒下淡淡的柔光,刚刚从外面进来,还真不习惯室内黯淡的光线。
屏风后,景祥好似躺在床上呢。
兰贵人亲了下,说:“怎么?他睡了?”
那黑衣女侍从却已经道:“请太后更衣。”
兰贵人又是一呆,俏脸猛的火热,瞪向那女侍从
女侍卫一瞬不瞬的和她对视,兰贵人颓然的发现,这些人只知道景祥,全没将她看在眼里。
可景祥是什么意思?竟然如此色胆包天,召自己侍寝?
怔忪间,却见那女侍卫已经走上来,帮她宽衣解带,兰贵人呆呆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虽然曾经与叶昭跳舞时故意的使过小花招,但她自己知道,那定然不会成事,更多的是一种试探,甚至是解除叶昭疑虑令他松懈的行为,要说真与叶昭有什么肌肤之亲,她可从没想过。
但景祥突然要她侍寝,她才发现,自己全无一丝反抗的余地。
怔忪间,旗袍、绸衫、衬裤被一件件褪去,最后,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裤,但那女侍卫还是从上到下搜了一遍,头上暮钗都被除去。
兰贵人自知道,这是担心她行刺。
看着兰贵人傲人的身材,女侍从也微微呆了下,站在她身旁,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令人眼饧骨软。脸若涂脂,柔媚蛟俏,鹅黄色小肚兜,更衬出白璧般的肌肤。平素庄重威严的皇后,此刻去了缚绊,那双细细的美眸,显得妖异诱惑,可真令人心荡神驰。
女侍卫退后两步。
兰贵人心里悲哀的叹口气,知道是逃不过了。
木然的走到床头,撩开宛如西子浣过的红纱衾,却见景祥背对自己而眠,掀起薄毯,躺在了那鸳枕之上,胳脖碰触到景祥光溜溜后背,身子就是一震,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尊崇无比的她,第一次感受到被逼迫的屈辱。
红帐垂下,但女侍卫就站在红帐前,隔着薄薄红纱,隐隐能看到里面动静,自是不知道王爷真睡亦或假寐,担心兰贵人对王爷不利。
女侍从想很简单,她参与过上海一事,对于王爷和皇太后的关系有个朦朦胧胧的想,王爷睡梦中无意也好,刻意而为也好,喊圣母皇太后为“兰贵人”,从这称呼,就知道王爷的心思了。若刻意而为,自是要自己办好这件事,若睡梦中无意喊出,可想而知王爷对皇太后的念头有多浓烈,自然要为王爷了此心愿。
站在红帐前,忽然间看到纱幔中王爷好似转身抱住了皇太后,女侍从当下退到了屏风后,肃手而立。
叶昭睡得迷迷糊糊的,忽觉怀中软香怡人,真是好一具令人骨软筋酥的花泥,隐隐约约感觉好似金凤,搂进怀里,嘴就亲上了怀中尤物耳珠粉颈,说:“你怎么来了?”
见他装模作样,兰贵人咬着嘴唇不语,忍受着他的滋扰,但被这男人强壮臂弯搂住,却不可避免心里升起异样感觉。有力的臂膀、健硕的胸膛,似乎都能感觉到他那无与伦比的爆炸力,这和咸丰虚弱的怀抱截然不同。
而且,这个男人,拥有的力量是那般的强悍,不管是在这锦帐中的小小天地,还是在那寰宇间浩瀚山河,他都拥有着任何男人难以比拟的力量。
自己,是第一次感觉怕一个人,这种感觉很新鲜,现今躺在自己惧怕的这个人怀里,更有种淡淡的刺激。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怀抱,兰贵人俏脸渐渐发烫,身子也慢慢软了,粉颈处被他轻咬,更是**难耐。
突然,粉腿不经意碰触到那团火热,兰贵人吓了一跳,险些惊叫起来,这,这,太可怕了……
叶昭突然睁开了眼睛,搂着怀里的尤物,腻了一会儿,猛然觉得不对,睁眼看,立时呆住。
粉脸朱唇,美貌无比,竟然,竟然是兰贵人,近在咫尺,细细美眸妖异诱惑,别样的荡人心魄。
怎么会将她抱在怀里?而且,刚刚,那粉嫩的后背自己可是好一阵捏,啊,现在还惯性似的抚摸呢。刚刚自己刻意去挤压的丰美软弹的玉峰,也是,也是兰贵人的?
怀里尤物千娇百媚,冰肌媚肤,极为,真恨不得就这般压上去。
可是,怎么?怎么会是她?
叶昭呆了好半晌,说:“皇嫂,您,您怎么在这儿?”
兰贵人突然见他睁开眼睛,早就转过了头,心下羞愧无比,再听他称呼,更是不知道怎生滋味。几年前,他还恭恭敬敬奴才自称,磕头作稽,小心的无以复加,再早几年,先帝在的时候,他之荣华富贵就更全凭自己一言。可现今,自己却裸躺在他的怀里任他轻薄,他还好意思喊自己皇嫂?先帝泉下有知,定然恨当初未听老六的话,偏生要启用他,实则先帝昔日已经有拿下他兵权之念,可惜还未来得及下诌,就驾鹤西游。不然,自己也不会这般任他欺辱了。
可再想想,以他之能耐,就算先帝在,只怕也早晚会倒在他脚下,平心而论,先帝之见识手腕,实在不及他之万一。
这些念头在兰贵人脑里只是一闪而过,她转过脸不看叶昭,淡淡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嫂么?还是你们做大事的男人喜欢淫人妻女?”
叶昭这个汗颜啊,下意识就想将兰贵人推开,可随即知道不妥,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现在这种场面,你又突然将其弃之如履,只怕可就结下仇了。
更不能说自己稀里糊涂都不知道她怎么上的自己床,叶昭干咳一声,说:“皇嫂,我怎会是这种人?实在您美貌无双,我今日又喝多了两杯,这,这可真对不住。”说着话,慢慢放开了环抱兰贵人细嫩柳腰的胳脖,拂过兰贵人凝脂般肌肤,心不由得又跳了一跳。
这可真有点对不对她了,自己和她这情形,她可以说已经失节,可怎生挽救呢?[(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兰花烙
“我去洗个手。
女shi从明珠,乃是平安门门尉,实则就等同内宫shi卫总管,因王宫没有阉人系统,很多时候明珠也扮演了内宫大管家的角sè,与几位大丫鬟交情极厚,论亲疏,王府shi卫总管刘震也要让她三分。
叶昭也知道,在明珠心里,怕兰贵人和寻常女子也没甚分别,所以她才如此胆大妄为。
洗了把脸,回到那华丽的仿佛九天仙女香眠软卧的chuáng榻前,硬着头皮,钻进了红纱帷幕中,又吩咐了一句:“明珠啊,你出去候着吧。”自己又不想糊里糊涂的和兰贵人发生关系,明珠在,自己这位皇嫂可不大大失了颜面?送áng上被人婉拒,这对干女人,尤其是美貌女子,无异干奇耻大辱,怕比被强暴还令人受伤。
躺在榻上,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兰贵人宛若凝脂的肌肤,侧头看向兰贵人,兰贵人仰头躺在鸳枕上,只能看到她雪白俏丽侧脸。
门声轻响,明珠行了出去。
兰贵人身子猛的僵硬,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心下,慌乱、羞耻,混沌一片。可隐隐,还有淡淡的期待,或许,她都不自知。
叶昭揉了揉鼻子,这,这可真是够伤脑筋的,可看着兰贵人秀眉微蹙,朱chun轻咬,略显紧张的妩娆,suxiong不安的起伏,整具jiāo躯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媚态,令叶昭心又跳了几跳。
“皇嫂,今日可真是对不住啦。”叶昭略有些局促的说。
兰贵人不吱声。
叶昭略一琢磨,终干,还是伸出手,硬着头皮揽向兰贵人雪腻香肩,轻轻将她揽进怀中,雪腻su香,凝脂般的dong体,略带一丝冰凉,那寸寸肌肤,liáo人媚骨,搂在怀里令人心痒难搔,别样的销hun。
轻轻在兰贵人雪白额头印了一wěn,叶昭温言道:“今日是我不好,不会强迫干你,皇嫂怜我痴心,不要怪罪我。”本是随口哄她,可说出来怎么就觉得自己跟勾引潘金莲的西门庆一般?尤其是怀里抱着千jiāo百媚的尤物,贴着她雪白耳珠低语,花香扑鼻,那份youhuo,简直令人流鼻血。
叶昭又有些惭愧,自己现在像甚么?感情骗子么?安抚她一番,以后就躲得她远远的,可她今日名节实则已经毁于自己一手。
想想兰贵人现今境遇,实在有些可怜,孤苦无助不说,被自己压的死死的,今日更要shi寝,一生清白尽毁。
兰贵人只不吭声。
叶昭又道:“皇嫂是天之骄女,我本就不敢痴心妄想,奈何,弟sè胆包天,今日酒后作出这等事,实在禽兽不如,皇嫂,你莫怪我,好么?”
兰贵人还是不吭声,但那僵硬的jiāo躯渐渐的软了,叶昭身子立时一麻,那滋味,可真如升天一般。
或许,多少还因为男人的劣根xing,皇嫂,皇后,太后,咸丰帝的宠妃,权力盛极一时的第一号骄狂fu人,同时又是美貌无比的尤物,现今却惧怕自己权势,惧怕自己yin威,乖乖躺在自己怀里,任由自己霸占她,这种刺ji感觉,委实如吃了人参果一般,舒泰难言。
叶昭又道:“现今思之,实在惶恐,今日弟绝不逼迫皇嫂,但请皇嫂放心,日后,弟定令皇嫂尊荣一世。弟早已有计较,待我登基,即封皇嫂为隆贤皇太后,永享尊崇。”
兰贵人还是默不作声。但这对干她无疑是个极震撼的承诺,本就是,不管她被叶昭霸占也好,不霸占也好,以她之身份,都不可能名正言顺再改嫁叶昭,能一世享受太后荣宠,对干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叶昭又轻轻wěn她额头,说:“睡吧,弟以后只将这份相思埋在心内,不敢再亵渎皇嫂,今日能与皇嫂同榻而眠,已心满意足。”
说着话更是汗颜,只觉自己真不是东西,哪有这般骗人的?
慢慢闭上眼睛,可花香扑鼻,怀里搂着这般一个肌如凝脂、媚劲liáo骨的尤物,又哪里能静下心?只觉体内热浪一bobo翻涌,委实难耐。
兰贵人突然动了动,自是感觉到滑腻小腹突然遭到火热压力的袭击,可她这么轻轻一动,宛如用妙趣横生的美脐沾了沾叶昭,滑腻而弹力惊人的肌肤,更宛若轻轻吸吮着叶昭那团火热。
叶昭的yu火腾一下冲上脑际,更感觉到兰贵人越发不均匀的轻轻jiāo喘,湿香气息,喷在自己脖子上,su麻难当。
叶昭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火热的嘴chun就噙住了兰贵人朱chun,清香绵软,又似冰线令人回味无穷。
兰贵人俏脸泛潮,掐住叶昭肩膀,不知是拒是迎,一截雪腻腻的nèn臂,经柔腕上的碧花镯一衬,只觉格外you人,you人无比的玫瑰长指甲陷入叶昭臂膀肌肉中,如花瓣绽放。
被她这么一掐,叶昭心中火热更是难以抑制,嘴chun一路向下,品尝尤物软绵绵jiāo躯,直把兰贵人wěn得骨软筋su,花泥一般瘫软,一对儿莲花似的jiāonèn雪足扭来蹬去,不知是痛是痒。
终于,叶昭压在了兰贵人凝脂般dong体之上,亲wěn兰贵人朱chun,身子猛地向前一送。
“啊一!”兰贵人jiāo声吟叫,媚意直入骨髓,双手兰花甲立时深陷叶昭脊背中,美眸一凝,身子猛的僵硬。
这团火热,简直闻所未闻,仿佛将她全身上下都填的满满的,令她周身骨头寸寸su掉,这天下间,还有这般奇妙滋味?
叶昭轻轻wěn她俏脸,身下只觉软弹弹,jiāonènnèn,重重叠叠,滋味别样美妙,但兰贵人数年未尝男女之事,自然急不得。
叶昭心下叹息,果然,果然是兰贵人啊。
“你,你个坏水!”
………”兰贵人纤手从腰间重重掐了叶昭一把,美眸中的光采却亮如繁星。
叶昭轻轻亲wěn兰贵人雪白耳珠,喘息着道:“皇嫂,对不住了。”
“你就喊我皇嫂吧,你喜欢这么喊是吧?”兰贵人咬着朱chun,略带嗔媚,纤手又从身下用力掐叶昭小腹,柔nèn雪足的脚趾在叶昭足踝狠劲一夹,好似在惩罚叶昭的龌龊心思。
叶昭半边身子都su了,兰贵人,果然是兰贵人,真,真是何等尤物?这份从心理到身体挑逗男人的功夫,真是登峰造极,令人hun魄都不知飞去何方。
叶昭再不多言,轻轻动了起来,红帐咯吱轻摇,愈来越快。
看着兰贵人在身下美得直打哆嗦,叶昭那份满足感无可比拟,实则来到这个世界这些年,美妻jiāo妾娶了数房,男女之事也看淡了,和刚刚重生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若用后世标准,叶昭知道自己和sè狼无异。只是,多严有自己的矜持而已。
现今,yin差阳错,事已至此,自不必多想,只管尽情征伐享受身下的小尤物,享受那降服小佛爷的绝妙滋味。
兰贵人jiāo喘急促,“啊,啊一”的jiāo软仙音就在耳畔,只令叶昭乐不可支。
“你一,你一,你可随心了?!”兰贵人贝齿突然咬在了叶胳xiong前,jiāo哼着,断断续续的说。
叶昭身子一麻,伏下去,用力搂紧这不安分的小尤物,更加大力的征伐起来……
一双美艳yu滴的雪足jiāo软无力的搭在叶昭肩头,被冲击的dàng呀dàng的,显得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躺在锦被中,已经是下午时分,晚上兵船即来金陵,叶昭一时不知是不是就这么起身,可要这么走子,这事儿成什么事儿了?
薄毯里,兰娄人雪白suxiong半lu,俏脸红潮未消,想起昨夜癫狂美妙滋味,叶昭不禁心中又是一动。
外间shi卫早就扯谎,跟钮钻禄氏禀道自己和兰贵人都不在,一个回了金陵,一个去外间散步。
现在走,钮钻禄氏自也看不到,在这小红山,实则她跟瞎子聋子也没甚分别。
又看了眼锦帐里这令人hun为之销的美貌尤物,叶昭揉了揉鼻子,稀里糊涂的,最后还是和她有了肌肤之亲,这笔糊涂账,又如何了局?
兰贵人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美眸慢慢睁开,随即就见到了正盯着她看的叶昭,呆了呆,立时俏脸火红,更见自己玉体横呈,半壁suxiongluolu,急忙拿薄毯遮好。
回思昨夜,兰贵人脸上滚烫,可,可那骨软筋suyu仙yu死的滋味,实在,实在刻骨铭心,这个景祥,也太,知……
“皇嫂,我这,这就该走了,晚上,运兵船即到金陵……”叶昭硬着头皮说,凑过去,轻轻亲wěn兰贵人jiāo颜。
兰贵人向旁边让了让,却又猛的被叶昭强有力的臂膀揽住,只能任他亲昵。
“欺负我孤儿寡母,你可得意了吧?”兰贵人淡淡的说。
叶昭傻笑两声,倒令兰贵人心下一柔,最亲密接触后,再看叶昭,好似也没那么可恶了。
“此事不能让蓉儿知道。”兰贵人幽幽叹4气。
叶昭微微点头,实则以兰贵人心xing,只怕蓉儿知道不知道她也不在乎,不过剖明心迹,告诉自己不会以此要挟,有什么改嫁自己的非分之想,实在是个很聪慧的女子。
搂着兰贵人绵软jiāo躯,叶昭不安分的伸手去探索那妙味无穷的凝滑,兰贵人躲了躲,也只得由他,又被他强壮有力的双tui盘住粉tui,俏脸通红,说:“你真是sè中饿鬼。”
叶昭笑,亲了亲她。
兰贵人怔忪了一会儿,说:“苗登奎给我写来信,他养了哨死士,湖南巡防军也多有他的人安**若去湖南,他便会动手。”
叶昭一呆,各省督抚中,要说自己最关切的,是江西巡抚冯登凡,与两宫关系最为亲密,可怎么也没想到过苗登奎身上。
高溱被罢官后,原湖南巡抚郭敬之调任广东巡抚,苗登奎则由湖南布政使擢升巡抚,是李鸿章举荐的,自己也觉得他是个人才,在湖南颇有建树,却不想,竟是包藏祸心的一个祸胎。
“用的好,他是个人才。”兰贵人接着说。
两人都是聪明人,叶昭自然明白兰贵人的意思,她不插手安抚而是将这消息透lu给自己,自是希望自己恩威并重,将苗登奎收服。
本也是,苗登奎颇有才具,若能回头,叶昭自也不希望一棒子将他打死,毕竟这多少有点内部矛盾的意思,他又并不是通藩卖国,只要有拉拢到自己阵营的希望,倒也不必大开杀戒。
当然,这只是眼下混沌局面里的权宜之计,若等新朝立,还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那可就是原则xing问题了。
“嗯,回头我给他写封信。”叶昭沉吟着说,“希望他悬崖勒马。”
写信的同时,自会遣军马钳制长沙。
兰贵人就不再吭声。
看着她,叶昭就笑:“终于知道心疼我了么?”想想也捏把冷汗,这小尤物,表面对自己处处遵从,甚至与各督抚来信都一一告之,又奔bo为自己在钮钻禄氏面前说项,好似真屈从与自己一般,可最紧要的东西却守口如瓶。
这就好比说谎,所有的话全是真话,可最关键的一句是大大的谎言,如此才能轻易骗到人。
叶昭坐起身,说道:“起chuáng吧,跟我去吃个饭。”
眼见兰贵人就穿衣坐起,去梳洗打扮,一副乖乖葬话的模样,不由得心下大乐。
随即又想,这小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连环套呢,还有没有更要紧的真相没跟自己讲?
想想,这女人跟一本书一般,翻阅起来倒也颇有意思。
在小红山行宫前上子马车,兰贵人已经回复那端庄华丽的打扮,看着她纤细兰花指的鎏金指套,叶昭伸手,就去给摘下来一个,套在自己手上,一边打量,一边说:“你那指甲回头剪剪,长的太扎人。”
兰贵人无奈的看着他,颇有些无语。
叶昭摆弄了一会儿指套,又说道:“明珠是我亲信,我代她跟你赔个不是,当年,她为我的替身挡过刀子。”那是一次选拔王府shi卫的演练,参加演练的女卫们均以为是真有人行刺摄政王,明珠义无反顾的去挡了一刀,险些毙命。
兰贵人懂叶昭的意思,轻轻点头……
写到这一句时,突然有些感慨,吐个糟,哈哈。
这句话,其实本来只有前半句,后面是我加上去的,本来觉得没任何必要的话。
长沙,湖南,叶皇还不马上暗中遣人布控、监视,将局面控制住?这是谁都能想到的吧。
可是我有时候发现书里没写的东西,一些哥们就当不存在,汗死了,看细节书看多了,可能很多网络小说现在都是事无巨细,什么都写的明明白白,可我觉得小说,没必要这么写,意境到了就行了。
又比如有人说这场南北战争怎么打的,谁指挥?汗死,虽然我没重点笔墨写,但肯定在金陵有中枢调配的机构,叶昭等总体战略部署,各军团再具体实施,政务院各部、各省也会相应配合,很简单的东西,不用非写出来……
因为南北战争太不对等,所以这些东西深入写也没什么可挖掘的,但没写的东西,不代表就是几个军团去在北边各自为战瞎打,南边叶皇在瞎逛,更没有参谋房、各部、各省什么事儿。
有时候还真有点纠结,洋。
吐个槽人轻松了,今天这章写完,我也等一些朋友吐我呢,哈哈,不过吐是吐,最好言辞温柔些,汗,给参军个面子,不喜欢的也捏着鼻子过去吧。。[(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前戏
第一百五十二章前戏
蔚蓝的大海,五艘铁甲舰破开道道白线,破浪而行。
这是叶昭所乘坐的福州号,福州造船厂刚刚竣工的金陵级铁甲舰,排水量3100吨,采用封闭式旋转炮台,比较引人注目的是蒸汽系统的改进,采用了高低压气缸混合发动机,热效率更高。
实际上,动力系统也是六千吨计划需要克服的难题之一,如采用南国水师一直采用的双汽缸单管发动机,按照工程师预测,庞大的铁甲舰在10个锅炉工作的情况下,每小时消耗3吨的煤,大概可达到12节的速度,而理论上该铁甲舰大概储煤1000吨左右,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运煤船或者海港补给,若不安装风帆,该船舰理论上以12节航速航行,仅仅能坚持十四五天。
所以改进动力系统不可避免,使用和改进商船上已经普遍安装的两级发动机是比较好的选择,同时受煤气发动机原理影响,南国也在试验三胀式蒸汽机。
福州造船厂现今接了一单民用船舶的订单,排水量四千吨左右,算是一次不错的技术积累。
武昌造船厂,则开始建造金陵级铁甲舰,对于南国来说,中等吨位的战舰已经驾轻就熟,武昌厂虽然刚刚建成,但拥有了大批熟练工人和技师,预计十个月的时间,该舰就可以下水,一年半的时间,定然可以竣工。
叶昭将南国船舰分级,排水量5000吨以上为一等舰,2500吨以上为二等舰,其余为三等舰亦或装甲快舰,现今南国主力战斗舰自然以二等舰为主。
镇海号因为屡次受创,现今已经光荣退役,加入了广州船政学堂的训练舰行列。
这两年,南国在新兴技术领域进展不俗,第一座可以远程供电的火力发电厂出现在广州,第二座出现在长沙和金陵,正在兴建的则有福州、抚州、苏州、上海等地。
电力的应用,也引发了一系列技术革命,电动机、变压器、电缆等电器制造业迅速壮大。
炼钢技术进一步发展,广府钢铁行在转炉的基础上进行了试验,用碱xing耐火材料做炉衬,大大提高了去除磷杂质的效率,新近已经炼出第一炉钢的武昌钢厂就大量采用了碱xing转炉,自此肖特炉和碱xing转炉在南国并驾齐驱,钢材质量和产量飞跃发展。
1861年10月,南国在上海筹建成立了全世界第一个工业实验室,受中国人启发,同样的实验室美国则在内战结束后的1867年才建成。11月,南国广州大学教授叶昭发表《元素周期表》,震动世界化学界,听闻俄国化学家门捷列夫大为叹息,他正在研究化学元素规律,刚刚触碰门径,本以为三两年后就可以认清其规律,却不想被中国人抢了先。
南国化学制造业这两年发展迅猛,以氨为媒介生产纯碱和以氧化氮生产硫酸的新方法使得这两种化学工业的基本原料生产大幅度增长。而随着化学元素周期表和元素理论问世,南国开始研究催化和裂变技术在石油冶炼工业中的应用,石油冶炼质量进一步提高。
这其中许多技术都是相辅相成的,比如若不是电力进一步获得应用,化学工业发展便不会取得这般长足进步。
叶昭对于中国的发展充满信心,人口众多、地大物博,有时候真不是说说而已,比如现在欧洲,从1860年,法国与英国签订了互相给予最惠国待遇十年的商约,随后法国又与意、西、葡、比、奥、荷、普等关税同盟诸国订立了商约。
为什么?资源比较片面,消费市场有限,采用一种互补来获得高速发展,但怎么也不如统一的国家更容易协调,而统一后的中国,则基本不会存在这个问题。
所以叶昭从来不会去想明治维新的发展,若说从这个时代一起开始迈入工业发展阶段,在双方都不出现决策失误的情况下,地域狭小的又哪里和中国是一个重量级?要比发展速度,也是跟美利坚比。
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叶昭点了颗烟,又递给身侧李蹇臣一颗,李蹇臣接过,收入袖里,说道:“殿下,臣愚见,”说着从袖子里mo出一纸文函,呈给叶昭。
叶昭接过翻看,琢磨了会儿,摇头说:“太长了。”
是叶昭要李蹇臣牵头草拟的新朝宪法序言,新朝宪法草案,政务院早就开始筹备,实际上,新朝立国的准备工作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国号一事,暂时尚未敲定,有四种方案,一是以乾代清,取乾王之封号为国号,也算比较中规中矩;二是以桂代清,双土生木,土又克水,桂更是乾王之吉祥地,当年若无桂地归附,就没有南朝的兴起;三是以中华帝国亦或华夏帝国称之;四则是中华及琉球联合帝国。
概因南朝使者通报南朝即将立国之事,琉球国主甘愿归附中国。
不过第四个国号反对的人比较多,难以采用,众大臣均认为琉球本就乃中华之地,联合之说反而疏远,何况琉球又如何可与中华并称?
对于这四个国号,叶昭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等上天垂兆。
叶昭觉得来到这个世界久了,自己也神神叨叨的了,或者说,开始敬鬼神了,想想,实则却是一件好事。
百无禁忌,看似破除一切,很多时候,同样也就没了道德约束。
在身遭氛围中,不知不觉,就会敬天地拜众神,叶昭也渐渐觉得,心境不似前世浮躁,很多时候好似有了寄托。
“要简约而有力。”叶昭说。
“是,臣与同僚等再琢磨琢磨。”李蹇臣躬身说,站在摄政王身边,想着未来新朝之蓬勃兴旺,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一路走来,千辛万苦,若摄政王坐正了这江山,李蹇臣相信,未来之中国必定会重现万夷来朝之盛世。
前方渐渐现出海岸轮廓,眼见就到了直沽港。
红娘部第五镇第三步兵团已经攻克天津,其余诸部皆在保定易州一线,正发起对直隶境内北国卫戍力量的总攻,编入红娘部的,尚有车臣汗部的2000名甲胄火枪骑兵。
山西巡抚李鹤年降,郑泽武部进驻太原,整编投降之绿营新军民团。
神保和哈里奇破西安后,神保部屯兵西安,发布平远军令,令西安、陕西一带清军各残部缴械投降。哈里奇部则ting进甘肃,向兰州进发。
南北之战,对于南国的动员、后勤保障、各部各省协调能力的考验是空前的。
哈里奇部乘胜进袭兰州就更是需要南朝动员无数民夫保障这条长途补给线。
兰州暂时是叶昭投送武装部队的最远之地,等哈里奇袭了兰州,就需要先稳一稳再对西北用兵,或抚或剿,分而破之。
准备在兰州建立军械局的各种机器设备都准备完毕,现今运输条件下,在兰州设军械局可以最大限度支援将来的西北战事。
福州号靠岸,码头,早站满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平远军战士。
前来迎接叶昭的是第三步兵团总兵官郑三英,当叶昭走上两步握住他的手亲切的拍了拍,郑三英惊呆了,半晌没回过神。
叶昭下榻在天津郊外之军营,绿sè军用帐篷,军营里密密麻麻的布满这种帐篷。
说起来,这场战争对于南国经济是一次刺ji,比如军用帐篷,就令南国多少工厂作坊受益?
只是国库越发拮据而已。
今年南国又发行了一亿元纸币,但国债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数字线,不过南朝蓬勃发展的势头掩盖了这一点,国外资金源源不断流入,很多新技术的率先使用令投资者们充满了信心。
实际上,南国今年财政收入预计将会突破两亿银元大关,不过同时,国债也累计高达一亿八千万银元。
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比例了,只是南国民众不知而已,不然必定会对纸币的发行造成毁灭xing影响,毕竟大多数百姓不懂国债具体操作模式,乍一听闻,定以为中央政府要破产,谁还敢用纸币?
现今叶昭考虑的就是战事结束,要尽快将国债数字降下来,只是,占领北方全境,实则对财政收入并不会产生飞跃式影响,反而基础建设等等,需要花钱的地儿越来越多,毕竟仅仅依靠si人资本进行基础建设不现实,更不要说学校等等实际上的扶贫投资了。
坐在木桌前,翻看十几天来的战报,门外shi卫进来禀告,英国和法国的天津领事联袂来访。
叶昭摆摆手:“不见。”
想也知道,又是来磨叽北朝欠款的,在金陵,英法美三国领事同外务部一直在打嘴皮官司,三国均有商人借了巨额银钱给北国,合计超过了上千万两白银,三国希望南朝能继承北国的债务关系。
南朝引经据典,言道南国政务院对北国宣战前即照会各国,不承认各国政府、si人与北国签订的一切契约,包括借贷关系。所以北国的借款绝不应该转嫁给南朝。
他们与外务部磨嘴皮子不见成效,竟然追自己到天津来了,在金陵时不见他们,来到天津,自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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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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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
骡马车里,推挤着布包包裹的金银器皿、珍玩异宝,太监宫女,乱哄哄一团,一个个大难临头的模样,甚至互相推搡,那边,几名太监和宫女滚作一团,十几丈外就是皇舆,他们却恍若未见。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如此了。
六王颓然的看着眼前这副鸡飞狗跳逃命的画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快动身吧。”在旁边催促六王的是军机大臣桂良,南逆眼见就将兵临城下,陕甘战事不利,西遁道路受阻,现今唯有退到关外。
六王微微颔首,随即心下轻轻叹口气。这个景祥,自己打小就看他不顺眼,起因便来自一次酒宴,记得那年自己八岁,景祥七岁,当时见他面貌俊秀,本对他生起好感,还想和他说,哪天带自己去斗蟋蟀。谁知道他稚声稚气的说自己“志大才疏。”还与自己辩孔孟之学,言辞自己闻所未闻,和然不同,却偏偏很有道理,把自己辩得哑口无言,虽然当时没有旁人在场,这却是自己一辈子忘不了的屈辱。
从那时节起,越看他这个人,越觉得他跟画皮一样,是个鬼,表面不学无术,骨子里,可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现今看,还真被自己料中了,这个贼子,莫非真是上天降下来,灭我满清江山的祸胎?
“皇上,这些骡马车可走不了多远,干脆,都砸了吧!”桂良看着一辆辆马车,情知这番情形,只怕未到关外就被南逆给撵上了。这些宝物与其留给景祥,莫不如砸个精光,一拍两散。
六王默然半晌,说:“算了,都留下吧。
桂良一呆,但自不敢再说什么,回头吩咐内侍几句,内侍领命而去。
“皇上,肃顺和崇绮他们呢?”桂良又问。肃顺不必说了,崇绮则是景祥的妹夫,本任步军统领衙门兼办司员,南北战事爆发后被罢官。
六王摇摇头:“都由得他们。”
桂良见状,心里叹口气,皇上,好像没甚么心气儿了,万念俱灰。可也是,旗人自己已经乱了。睿亲王仁寿,早就放话,死也死在北京城,更私下谈论,现今爱新觉罗一族,景祥一脉兴盛,只要皇上退位,还是咱满洲的江山。这话可不混账死嘛?
站在六王另一侧的布林子爵,脱帽说道:“皇帝陛下请放心,就算关外守不住,我国也会保护皇帝陛下的安全,皇帝陛下可以去罗夫斯克或者马加丹建立流亡政府,我国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皇帝陛下复国。”
六王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行去,旁侧太监立时高喊:“皇上起驾!”
布林子爵苦笑,知道中国皇帝对自己印象不佳,不过他能听取自己的建议就好,罗夫斯克来的密电,若中国皇帝不肯去关外,那自己只能用武力绑架。
众大臣匆匆跟在六王身后,太和门外,车马仪仗停了长长一溜。
叶昭策马而行,走在前往北京的官道上。
一列列绑腿灰军装的士兵,背着步枪急行军,从叶昭车队旁路过。后方,嘹亮的军歌响彻田野间,“华胄从来昆仑巅,江湖浩荡山绵连,勋华捐让,开尧天,亿万年!帝国苍穹保,天高高,海滔滔!”
又有歌:“今逢圣德主,琳琅十倍增声价,吾将骑狮越昆仑,驾鹤飞步太平洋!谁与我,仗剑挥刀!懿欤大国民!谁与我,鼓吹庆升平!”
歌声嘹亮,激昂无比,叶昭听了都不免热血上涌。
只是第二首歌明显就是在神话他了,没办法,不但军歌在神化,报纸也在造势,将摄政王描述为天降各族圣主,自是为叶昭改国体做准备。
叶昭依仗简朴,匆匆从其车队前急行而过的军人自都不知摄政王就在队伍旁。
前方一骑快马卷尘而来,到了车队前通令兵翻身滚下马,急走两步,来到马队前,躬身禀告军情。
马队最前的是一名统领官,说没两句,拨转马头,急来禀告摄政王。
却是六王弃北京出逃,京师内已经乱作一团。
现今红娘部并没有急切的攻破保定府,而是派出两支步兵团进袭张家口和承德府,就是准备合拢包围,将六王困在京师,却不想他见机的早,现今合拢之势未成,他已经逃离京师。
清帝并没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风骨,六王出逃早在叶昭意料之中。
想想和六王的恩恩怨怨,叶昭不禁摇摇头,好似自己与他交往,只有很小的时候,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见到传说中的鬼子六,未免有些心情激荡,和他多聊了几句,聊什么却是忘了,这些年,不知道怎的,就渐渐成了死仇大敌。
军报一条条报来,六王出逃,直隶境内负偶顽抗的旗兵、新军、绿营全线崩溃,前方香河一带驻守的北国新军已经从碉堡中升白旗投降。
永定河官厅一带守军投降,北运河金钢桥守军溃散。
听着一条条军报,叶昭默默不语。
,强年。月,平远军苏红娘部乓临北京城下,睿亲鼍仁寿、军机大型杜翰等一干宗室权臣率阖城军民出城请降。
两日后,南国摄政王仪仗进入北京城,同日,金陵同治帝宣布退位,禅让皇位于摄政王爱新觉罗憬祥。
京城郑亲王府成了叶昭的临时行宫。
金碧辉煌的跟安殿,叶昭正笑着与人叙话,是妹妹淑贞和妹夫崇绮小俩口。
一晃近十年没见到妹妹了,看着淑贞粉黛轻松的少妇风情,隐隐还能找到昔日稚嫩可爱圆脸蛋的痕迹,叶昭就叹口气:“老妹,想哥了没?”妹妹没出嫁时,整天跟着叶昭做小鼻涕虫叶昭还带她去斗蟋蟀,为这个,妹妹还挨了亲王打,反而带妹妹出去发疯的叶昭,亲王重话也不责备一句,可油贞最崇拜的就是这个哥哥,在家时,也最喜欢听哥哥喊着她老妹抓着她小辫玩。
此时淑贞眼圈一红说:“皇上……”
叶昭就摆手:“别这么喊。”
崇绮忙道:“是啊,皇……”殿下可不正上折子推却呢嘛?”
小阿哥禅位,叶昭写了折子劝其收回成命,一来是走形式,再一个,京城初定,百事未平,紫禁城、圆明、颐和诸园林光遣散宫女太监就要忙一阵子更不要说筹备登基大典了,这都需要时间。
而且京城现今军管宵禁,人心惶惶,也需要忖间来维稳,同时肃清城内敌顽,想来城内六王留了准备刺杀自己的刺客少不了。
听崇绮的话,叶昭笑道:“你呀,我不是这意思,我还是喜欢听淑贞喊我哥哥,这皇上皇上的叫着亲情啊,也就一点点叫没了。”
“哥……”淑贞就开始抹泪。
叶昭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平安就好,这些日子可委屈你了。”淑贞在乡下已经躲了数月,日日担惊受怕人也消瘦了一圈。
崇绮一直尽心尽力为北国办差,当年还甚得六王喜爱,但南北战事吃紧时,谁也说不准将来怎样,崇绮就偷偷将淑贞送去了乡下躲藏。
“走吧,咱二叔。”叶昭笑着说。
淑贞拿手帕拭泪,轻轻点头。可真想不到哥六会做皇帝,可看着府里甲胄森严的卫士,又不得不令她知道,哥哥早已今非昔比。
在京城圈子哥哥的形象也是一日三变,最于始,被人说得冷酷无情、忤逆作乱,到后来就是欺君罔上、奸诈权臣,而最近,京城贵族圈子再谈论寻哥,可就谨慎多了甚至以前猛烈抨击哥哥的贵妇,也有改口的,开始说甚么仔细想想,乾王英明刚毅,比圣祖也不遑多让。
不管她们说甚么,淑贞都知道,京城贵族,折怕哥哥,怕的要死,可是,哥哥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老妹,现今咱玩具可多了,回头哥教你打靶!不好,打打杀杀不好,对了,南边有种说话机,你倒可以见识一下,咱紫禁城旁的不动,将来这说话机可都得安妥当。”向外走的时候,叶昭与思苦想。
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经常发明些小玩意逗自己开心的哥哥,淑贞鼻子酸酸的,轻轻点头。
走在叶昭和淑贞身后,崇绮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他一直为六王效力,更阻挠淑贞给南国写信,现今南胜北败,眼见就是摄政王一统天下之局,可不知道摄政王或者说未来的新皇如何处置自己。
要知道杜翰等人,虽然出城请降,但同样被打入了大牢,同时被抓捕的权贵不知凡几,据南朝官吏说,投降固然从宽,但因为这些人助纣为孽,都犯有叛国罪、战争罪等等,需要南朝成立特别委二会为他们一一审理定罪。
被打入大牢,虽也有后悔投降的,早知如此不如跟随六王逃亡,但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何用?何况就算不降,南**马强攻,怕不半日,北京城必被攻破。
京城长街,到处空荡荡的,只见到往来巡逻的南国士卒,几乎见不到什么行人,繁华的京师宛如变成死寂之城。
令淑贞始料未及的是,在二叔府邸吃了闭门羹,府里人回话,老爷卧病在床,谁也不见。
看哥哥侍从的眼神,把淑贞吓了一跳,真怕他们拔枪射杀了那忠心的老仆,可哥哥只是笑了笑,说:“回府。”
淑贞这才放心,哥哥,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逗哥。
明天元宵节,节日愉快。
元宵节一过,春节的气氛也就慢慢淡了,祝大家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本来今天我想多写点要月票的,正是个比较振奋的时刻,谁知道太兴奋了,睡了四个小时就起来写,结果发现头脑昏沉沉的,写字速度奇慢,晕倒。
写了多长时间了这都?刚完成保底任务,汗,我去睡觉,明早就不更了,合到晚上一起发。
郁闷,泪奔。(未完待续)(:138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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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胜寒
回到郑王府,却是满洲宗室来贺,睿亲王仁寿、豫亲王本格、怡亲王载垣为首,跟了十几位贝勒、贝子、国公。
礼亲王世锋虽降,但其多为六王出谋划策,更亲自监斩杀害被俘平远军士兵,是以被银锁下狱,期待审判。
另外上千名亲王、郡王、贝勒、贝子以及闲散宗室跟随六王逃去关外。
叶昭态度极为和善,与众人说笑闲聊,众宗室心中渐渐平和平静,平远军破城,他们人人自危,再见世锋下狱,就更都惶惶不成终日。
景祥这人,实在高深莫测,在京城出名的纨绔子弟,可这一放出京,就如入海蛟龙,提三尺剑,十年间横扫天下,震慑西夷,雄才大略,太祖高皇帝远远不及。今新生气象已成,宗室子弟,就算被其全部斩杀,也断无抵挡余地,众人又如何不心中惊怖?
品口荼,叶昭笑着看向仁寿,说道:“睿王,德斌过两日也就该到了,你们父子团聚,可算我没瞎忙活一场,德斌啊,现在可是总理广东巡捕事,可能干着呢。”
仁寿忙站起道:“不敢,不敢当殿下如此称号,臣年迈力衰,等德斌那孩子回京,臣即逊位。”将亲王传给德斌是最稳妥的作法,圣心难测,虽看他笑语如珠,可谁知道心内怎么想,但德斌与他亲厚无比,传位与德斌,自己这一脉可保不断。
叶昭笑了笑,慢慢吹着茶叶沫,说道:“此事啊,再议。”略一沉吟,道:“我是这么想的,同等治帝来京即位,新朝设议政院,其职即是审核新朝各法典律例,监督新朝政务院之运作,诸位呢,都进议政院,为新朝效命。”
仁寿等知道他说的客气,同等治来京云云只是托辞,他们自也不知道什么是议政院,但听来却是颇有份委,至少比他们闲散的好,都呆了呆,忙谢恩,莫说听起来这结局还不坏,就算人人被贬回家做平民,可也没抵挡余地不是?
趁新朝立,将议政院的架构鼓捣起来是最好的时机,固然,现今这议政院很大水平上是安排,但最起码有了架构,给后世留下可完善的政治框架。
帝国议政院将会有数百名爵爷、恩平尉,爵位仍可秉承,议政使的身份却不克不及世袭,现今由皇室任命,慢慢可过渡为选举,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克不及见到选举产生议政使的那一天,希望能见到吧。
琢磨着,叶昭又微笑和本格、载垣叙话,尤其是载垣,与二叔交情甚厚,昔年一起匹敌六丢,对自己很有些情分,叶昭自也难免多宽慰了他几句。
载垣感恩感德,连道不敢,人之心态随环境而定,此对面对叶昭,又哪还敢将他看成昔时的郑亲王家阿哥?这些年,京中的宗室,提起景祥,就算嘴里大骂,可人人敬畏之心与日俱增,比起六王,这位主子也委实可怕了十倍。
,豌年12月底,《中国时报》、《粤报》、《宁报》、《申报》等突然爆出惊人内幕,广州大学教授叶昭,即摄政王。
这些报纸,几乎几个版面均是同样的内容,将摄政王介入的南国科技研发一一显现,炼钢炉;枪械;民用军用轮船设计;化学工业如盐酸、硫酸、氯气等生产,石油提炼加工等等;内燃机;发机电;以及正在研发中的说话机、留声机等等等等,几乎每一项科技发现,都少不了摄政王的影子,都少不了摄政王对其的指导和影响,更不要说摄政王去年年底发布的《化学元素周期表》和《化学概要》对全世界科学界的指导意义了。
众报纸又发布了乾王府王室声明,言道即将继位的皇帝陛下正式宣布其汊名为叶昭,言道其是满人,更是汊人,新朝满汉一家,诸族一家,天下一家。
各新闻纸更是引经据典歌颂皇帝陛下为万民之主,乃是代天行事,治理中华,皇帝本就是神的化身,何来满汊之分?皇帝是汊人,是满人,也是蒙古人、西藏人、新疆人、回人云云。
这是各新闻纸第一次提到皇帝的名讳,也是仅有的一次,以后的新闻中,自不会再直呼皇帝名讳,而是以“皇帝陛下”“大皇帝”“圣德皇帝”代之。
新朝最精英阶层,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新闻震撼的难以言说,可不是因为皇帝陛下开始采取汉满双名,在他们眼里,满汉什么的本就没什么区别,全不似叶昭自己那么看重,作为后世来人,说起来,叶昭还是有自己的心魔作祟,才对此事斤斤计较。
精英们震撼的是,原来那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广州大学教授就是摄政王,这些最精英阶层,或多或少城市接触新朝的科技研发,自多几几何知道这位广州大学教授对南朝科技的垄断性地位,几乎每一项新科技的发现,都少不了他的影子。
如伍崇耀,接触了多项新朝科技研发,一直就心里惊怖,不知道那广州大学教授叶昭是何等人,简直神怪一般,南朝有这等人物,是幸运,但更是极大的祸胎,他甚至曾经跟摄政王进言,将这人圈禁,摄政王那时只是微微一笼
现今想来,伍崇曜直拍自己脑袋,唉,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摄政王雄才大略,问鼎天下,可谁又会知道竟然在科学界,竟也是泰山北斗一般,南朝今日转变,甚至可以说全赖他一人之功。这,这若说不是圣人临世,还有旁的解释么?
不消说,叶昭在新兴最精英阶层中本就高尚的地位又如直线般上升,代天行事、治理中华之说本是愚弄下层民众,民智未开之时,叶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神话了自己,民众才能一条心跟自己走,如此各种转变才能减轻阻力。
可现今,就算最精英阶层,也不克不及不相信“代天行事治理中华……”一说了,因为除此之外,也实在没有合理的解释,也只有真正的天子才具有这大魄力、大魅力、大能力了吧?
至此,叶昭的声望,在中华大地,如旭日东升光耀天下,无与伦比。
,碰年,1月,北京紫禁城,举行了盛大的新皇即位仪式。
金碧辉煌富丽威严的太和殿上,当叶昭在礼官引领下登上宝座接受百官朝拜时,俯视群臣,一种孤寂感油然而生,或许这就是登上九五之位的价格吧。
繁琐漫长的朝贺礼颁诏书大赦天下礼伺官员一一唱和。
定国号为中华帝国,次年为圣德帝国元年,同时公布恩诏二十五款。
当在持如意的礼官恭迎,叶昭移驾,百官跪倒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时,叶昭心里那种孤寂感更盛。
新皇即位第二日,即签发公布《中华帝国法典》,序言短短一句“以此法典恩惠膏泽天下领万民自由之世……”。
实际上,在法典三来源根基始稿本中尚有开国皇帝叶昭亲笔所书的一行话,“一切修改法典之要,皆以归政干民为宗义,吾之子孙,若违此义,不得入吾宗族。”
法典三部原始本,皇室、政务院、议政院各一本。而下发各部各省的《法典》,皇帝亲书则隐匿不发。
在法典中,论述了民生权以及帝国各机构之职权,帝国最主要机构为政务院、议政院、大理院和皇家军事委员会。
政务院执政,议政院立法监督,同时有弹颓政务院总理之权责,大理院及下属各级法务院为执法机关。
政务院、议政院、大理院主官皆由皇室任命,固然,现阶段下,三院各级官员,皇室均有权撤换。
帝国皇帝为帝队最高统帅,同时也是皇家军事委员会统帅,皇帝任命副统帅一名,主理军事委员会事务,同时政务院总理大臣,可以第二副统帅之身份介入出席军事委员会之军事会议。
在公布法典的同时,圣德皇帝任命了一系列官员。
政务院总理左大臣李小村、总理右大臣周京山,副总理大臣李鸿章、郑珍、柏贵。
加李小村武英殿大学士衔、一等昭真侯。
加周京山文渊阁大学士、一等奉恩忠义伯。
各副总理大臣、各部官员各有封赏。
至此,满洲宗室爵位制度土崩瓦解,在帝国皇室法典中,现定爵位如下,亲王、国公、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六等,公、侯、伯、子、男各爵位又各三等。
任命李蹇臣为大理院正卿,加武英殿大学士、一等肃毅侯。
毛昶熙为大理院少卿,加一等男爵。
同时任命了大理院下刑科、民科、总检察厅等各部推丞。
议政院首席议政大臣为睿亲王仁寿,虽然法典确定了议政院之地位,但现时条件下,圣德皇帝自不会令几百人对政务院政事指手画脚,所以暂时来说,议政院不过是个安排,仁寿来做主官,不过抚慰归附新朝诸臣之心。
皇家军事委员会,任命苏红娘为副帅,加一等镇国公,其实同时红娘也被封爵为皇贵妃,以皇贵妃身份统领诸军,又有公爷封号,实在机缘巧合,前无古人,冉也后无来者,想来定为后世一段佳话。
军事委员会下设总顾问部、总后勤部、装备采购军备总部、海军部、国防预算与管理办公厅等等机构。
顾问部总长神保,加一等忠毅侯。
后勤部总长马青山,加一等恪义候,马青山自关外长夫队队长干起,今日封公封侯,可谓功德圆满。
装备部总长刘曲祥,加三等承恩侯。
海军部总长马大勇,加一等靖边侯。
同时圣德皇帝整编平远全军为皇家陆军、皇家海军。皇家陆军中,分为数个野战兵团和各省巡防兵团。
苏红娘部,番号为皇家陆军第一集团军、第二集团军和象山集团军,每支集团军三万左右编制,集团军下设师亦或旅,再往下则是步兵团、营、哨、队。
哈里奇部,番号皇家陆军兰州集团军;神保部,皇家陆军金陵集团军。
郑泽武部,皇家陆军蓝旗集团军。
赵三宝部,皇家陆军延平集团军。
韩进春部,皇家陆军第三集团军。
未随韩进春北上的第三镇余部,经扩编番号为皇家陆军广州集团军。
集团军之番号,各有意义,就算以地区为名的也其实不代表其集团军驻地,如象山集团军,自是纪念桂林起兵;而延平集团军,则是缅怀延平一役牺牲之军士;蓝旗集团军,是为圣德皇帝刚刚起兵时威风八面的蓝旗卫喝彩。
除这九支集团军,各省巡防各有编制,没必要每表。
现今战事未定,军事委员会总顾问部预计到一统天下之时皇家陆军应该会再扩编两到三个边防集团军甚至可能更多。
固然,这么一来,各集团军的装备、战斗力渐渐有了高下,最强悍的应该是象山集团军,不单军官多为跟随红娘降生入死的旧部,士卒更多为红娘喜欢的云南死士,勇悍边民,加之优良的军备,又有从蒙古诸部征募,新组建的集团军第一骑兵师,战力极为恐怖。
战斗力最弱的大概是留守广州的广州集团军,四分之三的新兵,军械也良莠不齐。
不过这仅仅是理论上,一场战役,从主帅的指挥到各种因素城市影响最后战果,不成一概而论。
红娘亲率象山集团军和第一、第二集团军出关,与韩进春部剿灭六王残部。
郑泽武部卫戍京师,同时整肃直隶、山西、山东等境。
神保虽被任命为总顾问长,其实他还在西安,剿匪平叛。
在叶昭即位确当天,则传来了哈里奇攻克兰州的喜讯。
哈里奇被任命为西北靖远将军,一等忠锐侯,暂时署理西北防务,平定兰州以东匪兵、回乱,为接下来的西北战争打基础。
赵三宝被任命为四川将军,二等平远候,总理四川剿匪事宜,准备进军青藏。
韩进春授海参崴总督,一等精忠侯。显然,圣德皇帝令其镇守北疆、管理海参崴一带的意图很明显,至干这海参崴总督到底管辖的面积会有多大,可能只有圣德皇帝心知。海参崴库页岛一带,人口稀少,暂时以军管比较适宜。
郑泽武授京师步兵统领大臣,一等伯。
任命百官的同时,圣德皇帝下诏,令西藏、班禅亦或热振活佛、蒙古诸汗王、青海诸族头人来京朝见。
又诏令新疆伊犁将军、新疆甘肃各州府、各衙门易帜,归顺中华,顽抗者,帝团至,玉石俱焚。
在公布政令、军令之时,皇室也自一一封爵。
钮钻禄氏封孝静皇太后,叶赫那拉氏封隆贤皇太后,居于慈宁宫。载濂封尚学候,可潜心修学,在京城另有安设。
又封姐姐静贞为荆山公主,妹妹淑贞为香河公主。
尊郑亲王为太上皇,母亲叶氏上徽号“慈文端佑康颐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祟熙……”,尊号皇太后,即为恙文皇太后。
至于老爸老妈喜欢作甚么,自由得他们去。
众妻妾,自是封蓉儿为皇后,红娘为皇贵妃。封金凤为懿贵妃,花姬为婕嫔,莎娃为金丝贵人。实则花姬在后宫和莎娃形影不离,叶昭偏偏将花姬封的比莎娃高一个品级,实在是喜爱逗弄她俩,故意开玩笑。
又封朱丝丝为丽贵妃,也想体例将其调来了京师,任京城巡捕厅副厅长。
封爵诸妃时,看着一张张或清丽或美艳或妩媚的容颜,各自恭恭敬敬谢恩,叶昭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而缺席封爵为皇贵妃者,自古及今,又非红娘莫属。
甚至在蓉儿劝说下,苇月伊织也被封了个承诺,只是她尚在金陵,加之众嫔妃中最末等之号,倒也不需仪礼,写一道谕令送去金陵就算封爵了。
圣德皇帝一改前朝内廷办公风气,沿明习改太和门听政,自己则居乾清宫。自然而然,蓉儿住中宫坤宁宫,乾清宫后交泰殿,殿后即是坤宁宫,相距颇近,本就是皇帝皇后居所。
红娘居钟粹宫,金凤居景仁宫,花姬、莎娃居储秀宫,朱丝丝居长秘戏图。
其实叶昭说是在太和门听政,但自不会走回头路搞群臣朝拜议政。大大都时候他都是在太和门东侧的文渊阁侧殿措置政事,同时也可博览文渊阁藏书。而文渊阁南的文华殿,则暂时成了政务院总理大臣议事衙门。
叶昭也见到了大清门,在南,修建广场和人民大会堂时被裁撤。新朝立,大清门已被更名为“中华门”,在中华门南、正阳门北的广场旁,正在修葺殿宇,作为政务院总理办公衙门。
同时长安街东翰林院,成了议政院办公衙门。
同样,这一带理藩院、协尉官厅等等衙门,均成了新朝各部衙的官署。
走在乾清宫前汉白玉栏杆广场上,叶昭心下仍自恍惚,皇城,自己成了它的新主人,到底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看着四周层层叠叠的黄色琉璃瓦殿宇,叶昭渐渐入神。
“相,皇上……”清脆娇嫩的声音嘎然而止,叶昭回头,蓉儿正捂着自己小嘴呢。
汉白玉台阶下,停着黄呢凤銮,后面一溜婀娜宫女,蓉儿刚刚从上面跳下来,本想跑过来,但突然想起自己身份,忙恢复了那肃静严厉的小姿势。
蓉儿一袭黑白格子制服裙,白袜黑皮鞋,清美无双。
在公布《帝国法典》的同时,圣德皇帝下诏,自今而后,衣饰鞋帽,皆随自由,辫子亦可剪下,同时诏令皇家陆海全军剪辫。
皇室自也要开风气之先,是以皇后也好,贵妃也好,叶昭都叮咛她们服装的越漂亮越好,固然,这个漂亮是以他来界定。
不过叶昭倒没有把辫子剪下来,感觉裁着也没什么,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再剪了它好了。
看着蓉儿迈着小步子极可爱的走到自己面前,叶昭就笑道:“以前怎么着还怎么着,想跑就跑,想跳就跳,做了皇后,咱更要蛮横了,哪那么多规矩?”
蓉儿苦了小脸,皇上相公的训导,委实越来越不像话,福了福:“臣妾遵命。”
蓉儿穿戴清纯的制服裙优雅的福下来,加以清脆的娇嫩声音,那特有的萌态可把叶昭喜爱的就想抱起她转两圈,跟她小时候一样。
蓉儿走上两步,却有些小愁苦,说:“皇上,您是不是不喜欢蓉儿为您诞下龙种?”
叶昭奇道:“怎么有这话?”
蓉儿说:“我听姐姐说,心随即捂住小嘴,耷拉下小脑袋,说:“蓉儿,蓉儿瞎猜的。”
叶昭随即就明白,其实一直以来他都采纳了一定的避孕办法,好比尽量选她们的平安期,危险期外射等等。
不是不喜欢小孩,实在是觉得不到时候,尤其是不想儿女出生避世后,顶了个爱新觉罗的姓氏,现今却无碍了,汊名为主,满名为辅。甚至自己作为天之化身,就算取消自己家族姓氏都无妨。
其实叶昭也知道自己避讳的无谓,但身为后来人,那时心里的心结几多还解不开吧。
成亲数年没有一子半女,蓉儿小心思就算不说,心里也会着急,怕跟姐姐也问过,如此就难免说一些房中秘事,兰贵人一听,自然知道自己在避孕。
现今想想,妹妹的大姑娘都能打酱油了,不过儿女的事,随缘吧,以后尽量不再避孕就好,挑着她们的危险期?
想到这儿,看看清美照人的小蓉儿,叶昭就揉揉鼻子,怎么都感觉自己太邪恶了点。
其实想想,也就蓉儿她们和自己感情深厚,还知道当面来问自己,若否则遇到这么个相公,定然大受冲击,以为她自己德性有亏,相公才不肯赐赉血脉。
摸摸她小脑瓜,叶昭笑道:“没精打采做什么呢?相公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呀,是因为你太小,既然你这么急,那好吧,我天天去陪你,非叫你马上挺起大肚子不成。”
蓉儿小脸一红,又害羞又欢喜,忸怩着说不出话来。
叶昭就哈哈一笑,说:“走,去你坤宁宫走走。”别看佞进紫禁城数天了,可还真没怎么在后宫里逛游过。
现今叶昭居乾清宫,虽还不至干翻牌子叫后妃,但也是蓉儿等轮番来乾清宫侍寝,不过红娘在关外酣战,金凤前日又去了上海,朱丝丝则因为办差地址距离皇城太远,在外面另有别院。若说能经常陪叶昭的,就蓉儿、花姬、莎娃三女。莎娃虽也有差事,但可不似朱丝丝那么上心,时去时不去,归正也没人申饬她。
皇宫大内,叶昭只粗略走过一趟,主要就是看了看下水和供水、洗浴。现今电灯究竟?结果刚刚问世,故障率很高,也容易引起火灾,倒还不如用蜡烛,土暖气就更没必要安进来了,冬季间紫禁城内,地龙烧得那叫一个暖和。
紫禁城的下水系统是很完善的,用不消抽水马桶也是叶昭考虑的问题,实则以后宫庞大的人力,根本不消添加任何近代元素就远比后世舒适万倍,就以皇室专用马桶为例,称为“官房”,制作极为考究,内里构造比抽水马桶尚要复杂,坐着舒适无比,一丝气味也无,要说劳累的,就是每次事前准备“官房”送入卧室旁的净房、事毕又赶紧拿出去冲刷重新填上香料的宫女。甚至若不是叶昭拒绝,擦屁股的事宫女都给代办。
洗浴等等,以此类同。
思之叶昭自然觉得大大不当,但如果说皇城内重修下水,虽然以现今能工巧匠,抽水马桶一样可以韵味十足,其实不破坏原来风貌格局,反会平添几分皇城贵气,但如此工程量不小,是以也就只能先这么着,日后有机会大修的时候再说。
不过等德律风机能实际应用,皇宫内是定要引进的。
和蓉儿并肩走了几步,叶昭就道:“回头按我说的写几幅字。”
蓉儿哦了l声。
是准备替换康熙、雍正、乾隆等题写的一些匾额。
叶昭正准备上銮舆确当口,侍卫仓促来报,达春到了。
六王当政的时候达春被京里仇家挤兑去了盛京,也就是奉天府。趁着关外大战,达春刚刚偷溜回来。
叶昭微微颌首,对蓉儿递了个抱愧的眼色,蓉儿自然懂,小家伙摆驾回宫。
养心殿东暖阁,叶昭接见了达春,现今他在外廷听政,能进内廷养心殿见驾的,自是极为恩宠了。
“达春给皇上请安!”垂首躬身跟在仕女官后进了暖阁,达春就双膝跪倒,磕头。
达春样子没怎么变,尖嘴猴腮,但好似又瘦了一圈儿,想来在奉天府窝着,心里极为憋屈。
看到他,叶昭心中就是一热,更想冲上去,用力抱住他大声骂:“你个王八蛋怎么不去广州寻我?”
可是,脚步甫动,又缩了回来,叶昭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再不是过去的叶昭了,举手投足,再不克不及如以前那般随便。和蓉儿她们说说笑笑无妨,但在外人面前,自己,总要隐藏在厚厚的面具中,这,何尝不是一种哀思?
“起来吧。”叶昭淡淡的说,又道:“赐座。”
回身坐到了榻上,默默打量达春,说:“你瘦了。”
达春鼻子一酸,阿哥的声音还是如过去那般温暖,做了皇上,语里的关心可没有变,永远是那个自己唯他马首是瞻的景哥儿。
哽咽着,达春又跪下,说:“谢,谢皇上关心,奴才有死罢了。”实则现今已拔除奴才主子之称,不过称号叶昭主子自称奴才的人自还有很多。
见他又跪下,叶昭默然了一会儿,说:“走吧,出去走走。”心里,突然无比压抑。[(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五十五章 山河
达春却没想到叶昭一句“出去走走”,竟然直接就到了天桥。
福日茶馆,麻三说的这回书就是“圣德皇帝平南洋”。
北京城里,上街的人渐渐多了,茶馆也有了生气,麻三的嗓子有种抑扬顿挫的穿透力,茶馆中不时有人鼓掌叫好。
叶昭挑了个靠窗的座,打量着这些听书人,绝大多数还带着辫子,可也是,马上就剪了辫子的可也没几个爱听书的。
而且北京城,从这茶馆里客人就看得出,满屋子人,几乎全是青袍子,乌黑麻亮的辫子,条件好的,外面罩上锦绣马褂,戴着玉扳指,以叶昭的眼光,一见便知多为劣玉赝品。
北京城,自然是未来的政治中心,这风气啊,可就得慢慢来了,越是皇城根下的人,越是固执,总是高人一等的样子。可不如南方人开明。
叶昭又想到了女子放足问题,其实这些年,有女子运动兴起,加之教育,各种新闻纸舆论的潜移默化,缠足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尤其是新兴商人、工薪阶层,第二代缠足的越来越少。
但不可否认,传统力量是强大的,靠潜移默化慢慢影响,想在全国范围内杜绝缠足,只怕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要不要加入些强迫性的因素呢?
叶昭默默思忖。
“爷,您的高沫!”伙计高声吆喝着,送上两大碗高沫。
达春险些一跟头栽那儿,阿哥这都做皇上了,还跑来贫民茶馆喝高沫?
叶昭微微一笑,说:“听书嘛,就喝这个过瘾,也对味儿。”说着拍了拍达春的肩膀,说:“怎样,是不是在想,景哥儿还是景哥儿?”
达春点头,又随即惶恐的摇头。
叶昭就笑了:“诚惶诚恐的,我可越看你越别扭了,本准备发你去巡捕厅当差,你再这德行,我直接发你回家。”
达春干笑两声,说:“都听皇上的。”心中那种莫名的惶恐渐去,多少自然些了,皇上,对自己还是那般亲厚。
“听书吧。”叶昭指了指台上,麻三等都是熟人,昔年说自己写的段子,西方科技种种,被人打的吐血,数年不见,斗转星移,却不知道他还记得自己么?
身侧侍卫,躬身递上一张纸条。
是军报,想是刚从大内转过来的。黑龙江北岸,出现罗刹人步兵,经多方打探,此次东来的罗刹人兵团在五千人左右,其中哥萨克骑兵大概千余人。
叶昭终于长长出了口气,新朝总算获得喘息之机,现今最担心的,莫过于俄国人孤注一掷,征募大量陆军源源不断开来西伯利亚,虽说漫长的补给线是个大问题,但沙俄西进遇阻,若倾全国之力,铁了心和中国开战,新朝虽有地利,却也是件大麻烦事。
现今看,俄国人虽终于派遣来了步兵团,却远比估计的为少,俄国沙皇及上层贵族们,终于没能下定决心与中国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倒也是,俄国人同样在进行制度改革,财政拮据,加之西伯利亚距离其本土甚远,与中国人决战,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而自己新朝甫立,就更不要提多么需要时间来稳定国内局势了,千疮百孔的帝国,若想走上良性发展之路,就更是一个浩大的政治经济工程。
五千人左右的罗刹军队,红娘和韩进春部与之对抗不会有任何压力,红娘的象山军团就可以搞定,还可以顺便练练刚刚整合成军的骑兵师,毕竟刚刚换上马枪,与骑射冷兵器时代的骑兵截然不同。未来剿灭西北各处叛乱以及对抗俄国人的一支高机动战略力量,自要好好操演操演。
蒙古诸部现今大部分还没回应自己的诏令,等各部平复,可以募集大量蒙古马,如果能给红娘的象山兵团每一队也就是一个班配上一匹马,负载辎重,现今条件下,军团机动性就是质的飞跃。蒙古马冲击力不足,但胜在耐力佳,口粮更容易解决,不似欧洲一些良马那般挑剔马料,实在是提高军团机动力的最佳马种。
“爷,麻三有日子没见到您啦,您吉祥!”
叶昭回神,却见麻三正给自己打千。呆了呆,自己还粘了胡子呢,麻三这眼力,太高明了。
麻三这辈子就遇到这么个贵人,只怕叶昭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何况叶昭的面相,实则也没有什么改变。
“起来吧。”叶昭笑着摆摆手,又道:“最近你发财啊!”回头使个眼色,自有侍从送上了一张十元纸币。
麻三立时双眼放光,又急忙打千,“麻三谢赏!爷,您先歇着,麻三还有一场书,回头再给您请安。”
叶昭嗯了一声。
“春儿啊,京里咱八旗的人现今都怎么说?”叶昭突然回头看向了达春。
旗人供养制度,叶昭已经下了废止令,但会有半年的缓冲时间,又早诏令各地旗人,学习技能,自谋营生,同时从江南遣来的数个培训班已经启动。
叶昭不想出现旗人饿死旗女普遍去卖淫的情况,毕竟养出一堆寄生虫是整个制度的错,而且说起来,在这个世界作为旗人生活多年,对旗人,叶昭还是很有些感情的。
仁至义尽,若不理解这份苦心偏偏就混吃等死,那也就没有办法。
达春犹豫着,说:“这,达春刚刚回京,实在不知。”
叶昭笑笑,点了点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有许多旗人背地骂自己,但早晚,他们都会感谢自己,能有一技之长吃饭,总会活得硬气些,生活也会更充实。
……
外间飘起了雪花,养心殿后殿西次间内,乍从外面进来,却是热浪扑面。红棱南窗通炕上,叶昭正靠坐在上翻阅奏折,登基几日了,看似懒懒散散的足不出户,实则工作量比起在金陵时繁重了十倍。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银子啊银子,叶昭不由得叹口气,治理黄河等水道,这一大笔款项又从何而来?
道路铺架,自不消说,只能倚重私人,如北京到奉天府一段被北国中途放弃的铁路,已经有许多商人感兴趣。
通往扬州、黄州的两路干线,自也要给商人优厚条件,而自己的泰和行,看来要进行一笔投资巨大,见效甚缓的投资了。
本来原始资金堆砌阶段,还要去欧洲美洲捞金银,叶昭不喜欢将大笔银钱用来长线投资,现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去西北兰州等等各处的铁路,现今想也不用想了。
教育、农利、卫生等等莫不需要数额巨大的开支,更不要说庞大的军费了。
将近两亿银元的国债,别说降下来,明年只怕又创新高,现今还利息一年就要多少银子?
唯一的利好消息就是北国各处开矿热情高涨,新朝也正逐步发放采矿官证,将一些矿产承包给商人。而这些商人,自也免不得架桥修路,改善交通环境。
财政收支赤字严重,国内局势更是种种艰难。
虽然新朝立,但实则北方大部未平,关外且不说它,直隶、山东、山西、河南莫不是盗贼横行,响马无数,私人武装林立。
甚至波及到了正常商业运作,获得采矿官证的商人,几乎都要组织商团保护自己的矿产,各处黑矿武装比比皆是。
这还是京郊之地。至于西北诸省,兵连祸结,回回们闹的越来越厉害。
蒙古诸部未服,青藏头人杳无音信,曾国藩逃去西北,和伊犁将军塔克布勾勾搭搭,甚至听闻这两位老先生开始分封边疆诸部落头人,拉拢其对抗中原王朝。
关外大战,生灵涂炭,战事毕,又不知道会有多少马匪应运而生,剿匪戡乱,比之与六王真刀实枪的拼杀更为耗时耗力。
西川就是如此,三宝势如破竹光复成都,但对付西川境内几股山匪,却前所未有的头疼。
青海,公平党蠢蠢欲动,在西安、汉中、兴安等地,都出现了反对帝制的标语,一见便知道是陆月亭手笔。
看似如日初升的帝国,实则暗潮涌动,危机四伏。
现今新朝依仗的是江南渐渐形成气候的工业基础和财富创造效率,可若在其中一些关节出了差错,只怕就会酿成大乱子。
轻轻叹口气,放下奏折,叶昭端起了茶杯。
炕桌对面,穿着警服精致靓丽的朱丝丝正翻看《化学概论》,她也是刚刚知道,原来色狼这般本事,怎么,突然又成了科学家了?
“看得懂么?”叶昭笑着问她。
朱丝丝白了叶昭一眼,说:“你老实说,新闻纸上是不是吹嘘你,化学元素周期表也是人家的东西吧?”
贵妃穿着警服陪自己看书,这又是何等惬意,叶昭心情也莫名轻松下来,嘿嘿笑道:“爱妃若想知道,晚上求求朕,说不定朕就告诉你。”
眼见左右无人,朱丝丝嗤之以鼻:“死色狼!”
叶昭跳下炕,笑着腻过去,靠在朱丝丝身后,轻轻拥住她,亲吻她娇美脸蛋,低声说:“叫我甚么?”
朱丝丝低头不语,实则她这些日子心中混乱无比,贵妃娘娘,那可多崇高的身份?被父母哥嫂知道,真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子。可是她呢,却委实心中茫然,虽说色狼妻妾众多,但和和美美日子倒也有趣。
最重要的是,以前不管怎样,自己觉得和他可以平等相处,可现今,他成了皇上,这紫禁城中,更是压抑无比,也不知道,他将来会拥有多少妃嫔,想想未来,心下不觉黯然。
“丝丝,我最欢喜你了,知道吗?”叶昭轻轻吻着她白皙脖颈,嗅着清香,柔情涌动,“我知道你做了贵妃,反而不开心。”
朱丝丝一呆,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般了解自己、
“早知道,我宁可皇帝不做。”叶昭喃喃亲着朱丝丝娇嫩小脸。
被叶昭亲的酥酥麻麻,朱丝丝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来哄自己了,瞪了他一眼,说:“就知道骗人!”心下却柔了,靠进叶昭怀里,轻声道:“你说,我是不是不知足?其实我明明知道,遇到你是我几辈子的福气,若没有你,我可不知道多悲惨。你知道吗?郭自强离婚了,她先生明明答应她不纳妾的,可结婚不到半年就反悔了……”
叶昭轻轻叹息一声,拥着她,说:“慢慢就会好的,将来啊,说不定女人的地位比男人还高呢。”
朱丝丝摇了摇头,双手抱住叶昭一只胳膊,慢慢翕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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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三龙戏珠》终。
谢谢大家的月票,又跑回第八的位置上了。
因为是最后一章收尾,今天章节有点小,从明天,军阀掀开了新一卷。
三龙的故事,叶昭暂时取得了胜利,接下来新一卷《皇帝的舞步》。
这本书,应该说是一本带有强烈参军风格的书吧,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争霸派和种田派,和一些习惯的套路比起来,会有很多新奇的感受,其实从处理日本的情节上应该能看出端倪,新的一卷,因为对外交往多了,这种风格会越来越明显,
我现在比较纠结的是,推行帝国价值观的同时,要不要来个八国美女进北京呢?
汗,开个玩笑。
总之,敬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一章 开门就有事
宵忠国家!官敦信义!宵重俭朴!官守纪律!宜尚武勇!”
阅武楼下,威武雄壮的士兵气势如虹,呐喊声惊涛骇浪,一排排一列列整齐成线的方阵,全部雪白军服,正是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正在接受检阅的是皇家重步兵禁卫旅(前身陆勤团重步兵突击队)的助铭重步兵。
远方,一个个马枪骑兵方阵缓缓行来,雪白骏马,白色军服,步枪如林,巨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当前排令官高亢的口令声响起“敬礼一一!。”各个方阵立时如雪花飘动,马枪撤下,插于背后,整齐利落无比,马刀出鞘,雪亮的刀片如同海洋,金黄刀柄各个握于胸前,满怀激动的仰视阅武楼上那黄金罗帐,罗帐下,就是雄师十万气吞吴的皇帝阻下!
“万岁!万岁!万岁!”
骑兵方阵爆发出气逾霄汉的激动呐喊。
皇家卫队骑兵团(前身羽林卫骑兵队),旧心骑。
‘蹦年年初,帝国正式下发《中华帝国皇家陆军手碟》、《中华帝国皇家海军手碟》,类同与士兵证军官证,深紫色封皮,圣德皇帝亲笔所书手碟字样,第一篇皇室金龙标徽下,是圣德皇帝所书“宜忠国家,宜敦信义,宜重俭朴,宜守纪律,宜尚武勇”的皇家军人最高戒守。
阅武楼上,叶昭金色龙袍,威严贵气。
两侧,站的是外蒙车臣汗部汗王乌力罕、土谢图汗部汗王车林多尔济,以及一老一少两位喇嘛。
老喇嘛乃是七世哲布尊丹巴活佛,小喇嘛则是四世章嘉活佛。
现今有四大活佛**、哲布尊丹巴、班禅、章嘉,分掌西藏、蒙古黄教事务。
笼统来说,**掌西藏,班禅掌后藏,哲布尊丹巴掌外蒙,章嘉掌内蒙。
班禅和章嘉都是清入关后提高其地位所封,从政治意义来说,班禅为制衡**章嘉则制衡哲布尊丹巴。
班禅所掌后藏面积虽小,却是西藏通往西南诸国的要路咽喉,西藏欲与外界联系,必须过班禅管理之后藏,而班禅也历来与中央政府亲近,也因**欺压之故。
管理内蒙黄教的章嘉呼图克图,则是始于康熙年间,第一世章嘉降生于张姓之家,原名张家后续为章嘉,呼图克图则是圣者的意思。
至于外蒙的哲布尊丹巴活佛,清代控制更为严格,规定哲布尊丹巴的转世必须在四川理塘地区呈找,在北京雍和宫金瓶挚签决定,以免哲布尊丹巴与外蒙本地王公的世俗权利结合,并且置库伦处事大臣与其共同管理外蒙。
库伦即后世之乌兰巴托。
外蒙四部中,以中央政府准其牧草的地区,从西到东依次是札萨克图汗部、赛因诺颜部、土谢图汗部、车臣汗部。
库伦就在土谢图汗部草场中,土谢图汗部也一直是外蒙四部之首实力最为强大。
谁知道车臣汗部突然配备火器,悍勇难敌,在车臣汗部侵占了土谢图汗部大片传统牧场、抢掠走无数牲畜后,土谢图汗部急忙向那时尚未立国的南朝求援,正式臣服南朝。
今年新年土谢图汗部老汗王车林多尔济更裹带了在库伦庆宁寺修行的哲布尊丹巴来京觐见皇帝陛下。
他此举等于献上了外蒙活佛,效忠之心也算极为虔诚了。
至于管理内蒙黄教的章嘉活佛,则历来住在方师,现今刚刚十四岁,八岁时作为藉世灵童进京,依照传统,他会被送入西藏学法,二十岁受大戒后回京。
章嘉年纪虽小,却自有大天地,六王逃离京忏本想裹带上他,他却拒不跟随,那时兵荒马乱,六王一时也顾不得他等派人去找他时,却再找不到。
新年前夕,叶昭重新封爵乌力罕为车臣汗部汗王封爵车林多尔济为土谢图纤部汗王,又封爵七世哲布尊丹巴凯珠布丹桑为呼图克图大喇嘛,统管外蒙古喀尔喀部宗教事务。
又封章嘉为大国师,并允诺将会很快送他入藏习法。
新年期间,两位活佛为叶昭拂拭衣冠,祈福祈祷,那时叶昭心内平平和平静静,一片祥和。
今日与外蒙两汗王、蒙古两活佛阅兵,眼见新朝兵势之盛,老汗王车林多尔济心下僳然。
阅兵服自和作战服不合,却更是威压雄壮。
叶昭却是对哲布尊丹巴和章嘉道:“忸捏忸捏,兵器之凶,实则又何足逼哉?”
哲布尊丹巴微微躬身:“皇上发大菩提心,善。”
章嘉双手合十,道:“有魔障,方有凶器,皇上的法是天下万民,自有护法之宝。”
叶昭微微一怔,实则章嘉声音略显稚嫩,在口昭眼里是个周岁不到十三岁的清秀小正太,过年时节,看左右无人,叶昭还捏了捏他脸蛋,实在是觉得他中规中矩的高僧派头实在可爱。
那时章嘉惊惶了好一会儿,可明显,再见叶昭时眼里多了几分亲近,显然是历来没人这般疼爱过他。
看着他,叶昭道:“国师有大智慧,实乃社稷之福。”
在叶昭和两位活佛说话时,老汗王车林多尔济和乌力罕都静静听着。
叶昭这时又看向哲布尊丹巴,道:“上师可否修书给札萨克图和赛因诺颜二部,劝其归降,以免生灵涂炭。”
外蒙四部,札萨克图和赛因诺颜二部未降。
现今红娘部第一集团军和象山集团军第一骑兵师进入内蒙,概因蒙古八旗乱作一团,各盟各旗归降的有之,仍对六王抱有幻想的有之,负偶顽抗的更有之,令蒙古各旗见识下帝国的兵威,对快速平定内蒙颇有助益。
但外蒙,人烟稀少地区广阔,以武力来降服自是下下策,更会旷日持久。
关外,韩进春部破了奉天府后连战连捷,吉林巡抚投降,现今韩进春部屯兵吉林府,准备对黑龙江下游南岸的北国残部倡议最后的攻击。
红娘的第二集团军和象山集团军则大破奕格,两路进袭第二集团军抵黑河府,黑龙江上游旗兵要么投降,要么逃到了黑龙江北岸。
象山集团军却是越过额尔古纳河,兵锋直指尼布楚,更歼灭了一支俄国人几百人的武装军队。
现今俄国大使接二连三的向北京外务部抗议,言道中国已经策动了对俄国的侵略战争,若再肆意妄为,将会遭遇俄国最激烈的报复。
实则叶昭就是在试探俄国人的忍耐力,现今看,俄国人没有足够的决心与中国在西伯利亚展开一场真正的较量,但它派出水军、陆军来支持北国,自然要付出价格,令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固然,也要注意暂时不克不及真正激怒这头北极熊,免得兵连祸结,使得中国错失最好的成长机会。
见哲布尊丹巴合十称善,承诺给外蒙两部写信,叶昭就微微一笑,遂同众人下阅武楼。
阅武楼在京城北郊香山西,叶昭当下就去了香山静宜园。春暖花开,香山丘壑起伏,林木茂盛,云雾中清幽飘渺。
现今整个香山几乎都是皇家园林,叶昭难免心中怪怪的,感觉自己吞并了全人类的工具一般,但时局如此,自己总不克不及表示的太异类,何况就算后世又如何,唉,不提也罢。
春日暖暖,叶昭知道今日金凤和蓉儿等来香山踏青,自来寻她们玩耍。
却不想正宁苑畅风楼上,却是多了一名客人。
正宁苑是一座三合院,左近,一虹流泉由山洞流出,形成小瀑布,绿木流泉,美不堪收,畅风楼在正宁苑北,两层的阁楼,飞檐碧瓦,清雅新颖。
在二楼窗口,可以俯览香山奇景,远远可见绚秋林、雨香馆、睹阳阿、芙蓉坪、香雾窟、栖月崖、西山晴雪,站在窗口,欣赏美景,微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此刻窗前,却是摆了张麻将桌,金凤四人,莺莺燕燕,正打麻将呢。
叶昭一路行来,未要侍卫通传,进了屋,见这情形,一时目瞪口呆。
麻将桌前,四名女子,金凤、莎娃、金凤贴身杜鹃,另外还有一位穿戴新式旗袍的美貌少妇。
金凤明显吓了一跳,杜鹃脸更是惨白,坐下来和贵妃娘娘、贵人娘娘打麻将,本就如坐针毡,再被皇上看到,她立时慌了神,慌忙跪下,连连磕头。
金凤也已经盈盈万福,娇滴滴道:“臣妾拜见皇上。”明黄镶紫边的旗袍,丝袜美腿,下拜时曲线妙不成言。
莎娃成了贵人,自也要学习宫廷规矩,一袭白纱裙性感火爆,眨着深邃碧眸,她轻拽裙子下拜,工具合并的礼节:“皇帝陛下,您的妻子莎娃向您致以最真挚的敬意。”
叶昭咳了一声,每次见莎娃这样都想笑。
“蓉儿、花姬呢?”叶昭扫了室内一眼,问。
“皇后娘娘和婕嫔娘娘倦了,在森玉堂歇着呢。”杜鹃小心翼翼的回答。
叶昭嗯了一声,看了眼那手足无措的少妇,金凤已经小声道:“皇上,她是我的朋友,我,我可不知道您会过来。”又急忙回头道:“牡丹,还不快来见过皇上?”
那少妇已经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刚刚被人接来香山,只知道这里风景极美,却不知道是在香山的皇家园林中。
她虽和金凤是朋友,也知道金凤好似是宗室贵妇,却绝没想到竟然会见到皇上,这自不成能是面前几人合伙来演戏骗自己。
叶昭笑笑,说:“无妨,你们玩。”
金凤却贴近叶昭道:“皇上,牡丹昔日是清吟小班的花魁,攒了笔银子早就除牌,可军中一位宣慰使闻她艳名,一再递帖子请她过府,牡丹婉拒,那宣嗯使就放出话来,若牡丹不识抬举,就要抢她过府。”
又道:“牡丹是臣妾在一次募捐会结识的,人极好,可是投了好多银元给教育募捐会呢,您看……”
叶昭微微蹙眉:“甚么宣慰使?哪个镇的?”
金凤道:“这却不知道了,臣妾也是今日刚刚听她说,还没来得及去细探问。只听说这位宣慰使在牡丹除牌前好似仰慕牡丹,只是那时身份微贱,后来出去闯了几年,不知道怎么就捞了个宣慰使的名头…,””说到这儿急忙住嘴,说:“臣妾,臣妾妄命…”
叶昭摆摆手,要说现在也确实是,北**制,宣慰使与步兵团指挥使品级一般,同等后世团级干部,收编的绿营军官,民间的武装团体头领,加之那些收编的杂七杂八的武装头子,甚至在四川、关外和西北,一些土匪头子也暂对被任命为宣慰使以拉拢抚慰。
宣慰使,真可说是满地走了。
这事儿金凤若想管,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涉及到军队,她自然不敢擅作主张。
叶昭想了想,道:“你叫她去大理院递状子。”大理院接到这类状子,依照新朝法令自会转给皇家军事委员会下属的军纪监督科,若事态严重,又有军事委员会下的皇家军事法务院审理。
叶昭就是要看看从大理院到军事监督科会怎么措置这件事。
“你们接着玩。”叶昭向外走去,可谁还会再继续?莎娃就追了出去,金凤则笑着请牡丹和自己坐到一旁椅子上。
牡丹疑虑不已,原本是筹款会上认识的挺谈得来的朋友,转眼间就成了娘娘千岁,这从何谈起?
“你回头写个状子,送大理院去,若否则,状子我帮你写?”金凤知道牡丹不识得几个字。
“娘娘,我,……”牡丹突然想起刚刚自己慌得忘了给皇上磕头,脸一白,忙起身,想往下拜,金凤拉起她,叹口气道:“你要没这事儿可多好?我可真没几个能谈得来的朋友。”
又道:“你这事儿就不消愁了,皇上都知道了,还能叫你吃亏?”
“是,谢,谢娘娘。”牡丹垂下头,再不敢叫金凤妹妹了。
“你就回吧。”金凤起身道:“我送你出去,改天再约你喝茶。”
“是。”牡丹急忙磕头,告退。
实则在帝国皇室礼节中,已经拔除跪拜,在正式场合对皇帝也只需行单膝礼,现今这种场合面对贵妃娘娘就更不需跪拜了。但根深蒂固的传统却不是那么好改的。
要说金凤,最满意的就是被封爵贵妃娘娘后衣锦还乡,看着昔日那些曾经和自己较劲的贵妇都颠颠跑上门来给自己磕头,心中的满足感无与伦比。
对牡丹话说的客气,但见到这些风姿各异的女人各个都不克不及不拜倒在自己脚下,享受着贵妃娘娘的尊贵身份,自有一番荣华感受,至于说没朋友寂寞之类的?那纯属无病呻吟,金凤本就对人没什么善意不是。[(m)無彈窗閱讀]
第二章 烹小鲜
在女渊阁东配殿中,叶昭慢慢翻看着桌案陛的奏折,国体初成,已经不似新朝甫立时那般忙碌,很多事,圣德皇帝只需拿捏大主意,具体事项政务院自会打点。
但有些事,又非要圣德皇帝乾纲独断。
就说眼前这一桩吧,乃是治理黄河之提案,数年前黄河决口改道,由苏北入海改为山东,原来穿过苏北汇入黄海的大河化为遗迹,在地图上踪迹全无。
“改道。”这两字,委实可怖,不知道几多家园顷刻化为齑粉,千千万万生灵被冲去无影无踪。这次黄河决口,致使原本由豫皖苏鲁四省共同承扛的黄河下游水患,几乎全都落到了山东的头上。
治理黄河,政务院有两种声音,即“改道”亏“复道。”主张黄河改道山东或主张黄河恢复从江苏入海。
处所上,自然是山东人强烈要求复道,而江苏主张改道。
实际上,随着时间推移,复道已经越来越不成东
自黄河改道,从钙年到去年。年,年年黄水泛滥,如果叶昭记忆没错,历史上黄河改道后,从另年开始,以后的刃年间,只有3年没有黄灾,其余年份“无岁未定”。
现今之提案是叶昭拿的主意,要政务院合议后完善,成立“黄河治理委员会。”拨专款用来休蔷黄河两岸堤防,以后的十年,每年努项高达五百万银元。
这也是没体例的事,黄河刚刚改道,肯定要经过若千年的冲刷和人为的约束才能渐渐形成新的河道。
水利工程叶昭无论如何也会下重本钱固然,对治理委员会的监督要极为严格这些银子是够用的,但如果如前朝般将治水银子从上到下层层贪墨,那可几多钱都打了水漂。
希望今年的洪灾会小一些。
叶昭现今也只能祈祷,想立马就根治黄河是不成能的,刚刚改道,河道未成,甚至未来三五年间!自己都要做好黄灾泛滥的心理准备。
又看下面的折子则是几家商人包含一位英吉利商人合股成立铁路公司,修建北京到奉天铁路的折子。
实际上,这折子已经被叶昭驳回过一次0
北国修建的铁路,采取的是法兰西窄轨,与南朝的标准钢轨不对口,因为有北国中途而废的铁路地基和数段铺设完毕的钢轨,开始这家铁路公司也准备用窄轨,随即被叶昭驳回。
新的章程,自是舍弃了窄轨论本钱也就陡增。
话说回来,北国原来的铁轨固然不克不及用但路线早就规戈好,村落搬家,修路架桥,基本构架‘经完成怎么都比另起炉灶快捷便利许多。
银子啊银子,叶昭摇着头,捻起宣刚刚刚进贡的紫毫,在折子上写了一行小字匀
紫毫毛体略硬,讲究尖如锥兮利如刀,对叶昭这个习惯写硬笔字钢笔字的人来说,自是最合适不过。
“皇上,仁寿到了。”殿外侍从京告。
“哦,宣他进来。”叶昭放下了手上毛笔0
不大一会儿,脚多声响,引领仕官在前,睿亲王仁寿在后。
“奴才给皇上请安匕”睿亲王恭恭敬敬跪下硅头。
叶昭微微领首,道:“赐座匀”
旁边自有人搬来软墩,睿亲王讫恩,这才落座。老爷子已经五十多岁了,身子骨尚好,面相红润,气度不凡。
叶昭捧着金丝茶盅抿了一口,说道:“有这么件事,治黄灾的事儿你得着信儿了吧?”
“是,奴才略有耳闻0”睿亲王微微躬身0
叶昭道:“你怎么看?”
睿亲王脸上明显有些错聘,自不会想到叶昭会突然叫他在政事上颁发见解。
没做好功课,老头明显有些窘迫,说:“奴才不敢妄言。”他本就不大明白这些事儿。
叶昭就拿起那道治河的折子,道:“你先看看这个。”
旁侧自有侍从接过,转呈给他看。
睿亲王恭恭敬敬接过翻看,随即就心下叹口气,新朝和前朝委实大不合,魄力不凡,皇上治水,不单设立办差衙门,并且一定就是十年纲要,比之前朝临时抱佛脚,四处准备银子,可不知道强了几多倍0
“你看如何呀?”叶昭笑着问他。
“皇上圣明,奴才除赞叹,还是赞叹0”睿亲王合上折子,连声奖饰。
叶昭笑道:“有这么个差事交给你们议政院来办,这新设的治河衙门,各笔款项,都要你们议政院来监督,银子花哪儿了,怎么花,一笔笔都要申实,都要查的门清儿,要少了一笔银子,我就拿你是问。”
睿亲王一呆,说:“这,就怕奴才糊涂,办欠好这趟差。”这也太不成思议了,莫非皇上见自‘赋闲无事,疑自己等心有怨言,特意试探来的?虽说议政院数百议政使中,南边的恩平尉占了大大都!可那究竟?结果都是平民,而治河是何等重任?那治河衙门各个都是新朝能吏,几时轮到自己等人插手了?
叶昭道:“你太谦逊了,这事儿啊就这么定了,不过话说在头里,工程上你们不要指手画脚,只管监督银钱用项就可0”
值此,睿亲王才知道皇上不是在试探自己,呆了呆,急忙跪倒,感激涕零,用力磕头:“奴才敢不效死命?!”
叶昭笑道:“好了,起来吧,你们议政使,办差只要光明磊落,就没必要有太多避讳。”
“是,奴才明白。”睿亲王又磕头。
议政院现今就是个安排,给他们找点差事做也好,监督治河努项流动而不千预治河事,那肯定茫个尽心尽力,同时也算逐步提高议政院话语权。
睿亲王感恩戴戴也在情理之中究竟?结果这差事,看起来权柄极重。
要说这些事叫内务府办可能会办的更明白但早期尚可,若一直用特务机关监督国家体系运转,自己就不正常不是?
叶昭端起茶杯抿了口,说:“好了,你就下去吧。”
睿亲王忙磕头,告退。
叶昭批阅了几份奏折后,又开始研究自己撰写的《商业法典》,商业法在南朝就已经有了雏形现今只需稍加完善,再以法典的形式将其地位确定下来0
将近中午时分,瑞四则颠颠跑来磕头。
现今瑞四是皇室内务府总管大臣,一等子爵。
见他进来叶昭就是一笑,说:“走,去见个老熟人。”
瑞四从平民奴才,短短数年,位列一品大员,更是皇上最亲近的大臣之一境遇之奇,他现今还宛如做梦一般0删几辆马车从东侧门出禁宫,穿长要街,部掷寒葭潭百顺胡同。
百顺胡同民居林立,青砖黑瓦的宅院一座挨着一座,隐隐有丝竹声飘扬。
这一带,不单有太平会馆、晋太会馆等等会馆,更是烟花柳巷,戏班堂子、妓院烟馆比比皆是,实在是一处品流复杂之地。
下马车瑞四就是一呆,前方阁楼耸立的大宅院,怎生这般眼熟?
叶昭一笑,用扇子点了点,说:“这可不就是燕春院?昔年我和皇贵妃就是在这里结识。
瑞四恍然,只是斗转星移,这座昔时京城一等一的堂子现今早换了招牌,却是一处大烟馆了,门媚下匿额“福寿堂。”不时有打着哈欠的青袍辫子进进出出。
“走吧,进去,他们也该到了。”叶昭举步‘行,进了院,早有小厕赔笑迎上来,“几位爷?要几等房?新来了几位苏州姑娘,都鲜嫩着呢。”
叶昭笑道:“我可喜欢叫人陪着吃上两口?云姑娘也行么?”
小厮赔笑,神秘今兮压低声音道:“按咱新朝的规矩固然不成,可您要多给银子,事儿不就好办了吗?您想啊,第一口雅片儿是您赏给她的,以后可都念您的好啊?”
叶昭微微领首,说:“念我的好,好啊。”
瑞四眨巴着三角眼看了那小厕几眼,他有年头没亲自动过手打人了,可现在,真想替主子抽这不开眼的王八蛋几个大嘴巴。拿主子的政令当耳旁风?这狗脑袋是不想要了!
叶昭却只是收起折扇,说:“去灵芝阁,我约了人。”
小厕立时更加殷勤,灵芝阁是烟馆中最好的单间,若不是达官显贵可用不起。
福寿堂格局未变,四面皆二层楼,南侧扶梯蜿蜒而上。
灵芝阁就是达春昔时包下,叶昭与红娘初识运所在,外堂内室,装饰更为华美,多了法兰西地毯和沙发躺椅。
固然,法兰西地毯只是通俗叫法,实则多为江南织造。
“非要我来这儿!”娇嫩似融的声音,若只听其声,可谁也想不到声音的主人就是威震天下的女公爷苏红娘。
瑞四见到突然呈现在面前的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急忙打千磕头:“奴才瑞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烟花之地,红娘自然换了便装,叶昭那时就呆了!修身长款黑色毛衣,高领到胸前两层,如同穿了花样坎肩般繁复,下摆到膝上三寸,弹力极佳,紧紧裹着红娘娇躯,再往下则是黑棉袜,及膝的长皮靴,冷艳娇媚不成方物,叶昭眼睛都被耀花了,险些拔不出来。
想来进门的时候披着大氅呢,否则还不引起望动?
“起来吧。”红娘对瑞四柔声说,印瞪了叶昭一眼,自是觉得叶昭实在和昔时在这屋中的小色鬼全无二致。
叶昭干咳一声,坐到了檀木圆桌旁,自有侍女奉上香茗。
“达春呢?还没到?”叶昭声音未落,脚步声响!达春仓促而入,自又是一番磕头请安。
见达春进采叶昭就笑:“春儿,看看这是谁?要说你可是我和你嫂子的大媒人,可真得讫谢你!”
叶昭和达春吃了几次饭,渐渐把达春的劲儿别过来了,但达春怎么也不敢再称号叶昭“哥”。
听叶昭的话,达春干笑,却不敢说甚么。
叶昭道:“好了,都坐吧,今天都是自己人,咱少点礼数。”
瑞四和达春,都挨着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刚刚两人见面,却很是拥抱亲热了一番,自各有感慨。
叶昭又笑道:“你嫂子明日又得去前线,听说了你的事,怎么都要见你一面。”
达春情里暖暖的,却不敢直视红娘。
红娘知道,自己这位相公实在没几个朋友,些年本就是想绑这个达春,却绑出了一段孽缘,想想倒也好笑。
对达春,她自就觉得心情亲近几分,柔声道:“春儿,等日后我回了京,多带弟妹来走走。”
达春忙恭声称是,犹豫了一下,说:“皇上,达春想求皇上一件事。”
叶昭道:“你说。”
达春道:“达春不想去巡捕厅当差,达春想去从戎,现今不是招募蒙古师么?达春想试试0”
现今南朝正在整编征募准备调去外蒙的驻军,正式番号为皇家边防第一师和皇家边防第二师。
每师万人左右,第一师进驻库伦,第二师进驻乌里雅苏台。
现今整编中的是第一师,将会随同新任库伦处事大臣前往乌兰巴托,至于第二师,因为乌里雅苏台在尚未归降的外蒙两部族草原上,是以尚要看巩势怎么成长。
固然,虽然是步兵师入蒙古,但到了驻地,定然会慢慢成长成马步两军种,也会招收一定命量的蒙古人入伍。
并且这两枝边防军多半还有神建设兵团的意味,其实不是要其开垦蒙古,但除中央政府的给养,想来也要自己解决一部分,现今条件下,路途实在太过遥远,如果不在本地“成长群众,军民齐脱手。”在外蒙维系两万人军队的存在,仅仅靠中原运输各种辐重补给,将会是一个极沉重的负担,遇到突发事件,就更会措手不及。
这两支驻军若能克服种种困难扎了根,中央政府对外蒙的控制力度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加强,在整个中原王朝史上,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绩。要知道就算和蒙古关系最为亲密的满清,在土蒙一地,也没有真正的驻军,随同处事大臣的武装人员不过区区几百人。却是在西藏,一直维持着呈千人左右的武装力量。
现今依靠战乱,依靠新朝的强势,又有提防罗刹人侵扰的借口,趁机在外蒙驻军是最好的时机
听达到春要去从戎,叶昭摆摆手,说:“你就给我乖乖在京城待着,知道为甚么叫你来这儿吗?一来见见你嫂子,再一个,以后这种烟馆,你可得给我管好了,总要慢慢取缔它们。”
顿了下,又道:“过几日带你去见见六嫂子,你在她手下当差。”
达春一呆,阿哥还有位当巡捕的皇妃?
叶昭又笑道:“你这位当副厅长的嫂子可是位顶认真的人,你在她手下得小心点,好好办差,别给我丢人。”
红娘忍不住轻笑,说:“丝丝那倔强劲儿上来,我都拿她没辙。”
达春挠了挠头,怎么都感觉自己被纵火上去烤呢?[(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