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节 决议
神性受到了召唤，而且召唤者对神性的控制力很强大。
在场的众多史诗、传奇虽然没有放跑了祂，但也都脸色难看，关于埃盖马尼、关于神祗，他们虽然也属于雾里看花，但自身处境如何，还是能够清楚判断出来的。
看起来，冒险迁徙，离开地球已成定局，幸而第一艘突破级航天舰——先驱者号传回了消息，将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最基础的经验。
伊尼亚大师倒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怒，他很平静地直视重新被封印的神性：“埃盖马尼如离此不远，或为伪神；否则，恐已晋位微弱神力。”
利亚顿年轻时见过不少神祗，那时上古憎恶还在艾梵瑞尔的星界兴风作浪，未曾找到主物质位面，众神与祂们在星界交手。
作为精灵之神的选民，利亚顿随侍在科瑞隆身边，那时的上古憎恶远没有日后危险，从微弱神力到强大神力的神祗，都曾在利亚顿面前展露威能。
虽然那时的诸神可以轻松压制诸多上古憎恶，可惜憎恶背后的伟大存在并不输于艾欧太多，最终上古憎恶们脱身而走，这才有了日后的许多磨难。
这些故事，现如今的人们已经很少知道了，与利亚顿差不多年代的智慧生命，大多已经死去，有些是种族寿命所限，有些是死于对抗憎恶的第一线。
现在的人们知道上古憎恶恐怖，却不知道祂们背后还有伟大存在；人们知道上古邪物无法杀死，只能封印，却不知道那是艾欧曾经尝试用来对抗憎恶的造物，可惜邪物们失去控制，艾欧的尝试失败，只能将失败品压制了事。
这些故事，所知之人已经极为稀少了，利亚顿也不准备再说出去，因为世界融合，新世界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样子，他垂垂老矣的身躯没办法让他迅速学习、吸收新的知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事情发生了。
伊尼亚知道，这是艾欧所期盼的，就像凶焰难治的梦蛹，竟被自然之神以一己之力最终压制，若在艾梵瑞尔，根本不可想象。
所以，曾经的经验已经不可靠了，利亚顿深知，自己只是一届凡物，所看到的、所想到的，都只是十分浅薄的一部分，事情的真相和其中蕴含的道理，都是自己所难以探知的。
与其将那些不知还有没有作用的东西讲太多，还不如静静聆听主神谕旨，按照神谕行事，是不会错的。
伊尼亚大师平静的结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稳定了心神，黄馨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边，便开腔道：“各位，首先感谢伊尼亚大师的到来。”
众人纷纷点头致意。
“不论埃盖马尼是否已经成为真神，我们面前的两条路，都不能放弃。”
“对抗侵略者，归根结底是要自身强大，我们第一点就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以外的存在上！如自然之神那样的伟大存在，祂们并没有义务替我们保卫家园。”
“但是，强大起来，需要时间。我们向宇宙寻找战略纵深，转移后备力量的努力不能停！”
说到这里，施法者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先转移，神祗的力量层次太过诡异，超出了现有科学理论的认知，研究者们希望有更多的机会和时间，弄明白魔力、奥术和神祗的原理。
被封印的神性，他们有不少，从这最基础的地方入手，总是能够揭开神秘的面纱的，神秘之所以为神秘，就是它们仅仅给出了表象，科学所要做的，就是利用严谨的方法，通过表象，认识本质。
片刻之后，议论停止，黄馨继续道：“各位，大家希望争取时间的诉求，我知道，中央也知道。”
“同时，我们也清楚，一部分人希望转移，另一部分人就会希望留下。”
“留下的这些人，必定要承担阻击入侵者，为离开的人争取更多时间的使命，最好，能够使埃盖马尼彻底失去大家的行踪。”
“来之前，中央开会，我们已经决议，专业人员和普通民众先走，不愿意离开的，可以和我们留守到最后一刻。”
曾理的眉头顷刻间就皱紧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黄馨传送过来也没跟他提，这样的决议难道是今天才做出的吗？
可能性非常小，关于埃盖马尼的消息和思考，至今已经几个月了，当初受邀参观先驱者号发射的众多国家、组织和个人，各自表态的都不少了。
而以黄馨的性格和脾气，她必定会留到最后，除非地球上一个智慧生物都没有了埃盖马尼还没到，她才会选择离开！
只听黄馨话锋一转，对伊尼亚大师道：“大师，霞城的精灵族与我们一向相处和睦，这次迁徙行动，如果精灵族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伊尼亚笑着点头，毫不推辞道：“利亚顿，代孩子们谢过了。”
“他们于星界航行，确需向诸位学习。”
衰老的精灵拿起右手，轻轻拍着搀扶在他左侧的年轻传奇的手臂。
“义不容辞。”
就在地球收到了戚远的传信之时，他已经驾驶着突破号光临了两颗行星了。
它们都属于戚远目的地恒星系的成员，这里的恒星被戚远临时命名为类日一号，各个行星也依据公转轨道距离这颗恒星的远近被从一到……往后排。
根据戚远携带的星图，这个地方确实应当只存在一个恒星系，但事实上却不是那样的，至于原因，他暂时搞不清楚，而这里被他光顾过的两个行星，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戚远都是驾驶突破号停泊在行星高轨，然后施法制造陆基探测车和无人侦察机，向行星表面投放。
两个行星在大气成分上差别很大，但是相同点在于表面都没有液态水，而戚远目前停泊的五号行星，之前被无人机拍到的冰状物质，在探测车抵达之后，果然被验证为固态二氧化碳。
星球表面温度太低，不适于改造成宜居星球，再加上离地球也太近，戚远准备把相应报告发送回去，至于后续如何他就不管了。
第二百六十六节 更大的地球
戚远准备前往四号行星了，他需要传送过去，原因是在五号和四号之间，有一条体积非常庞大的小行星带，它们同样在围绕恒星公转。
小行星带挤占了这个恒星系最近似于地球轨道的位置，越过它们到四号行星去，戚远估计那里的星球表面温度就要高于两百摄氏度了，或许会有一些稀有元素，甚至于未曾发现的新元素。
离开之前，戚远施法制造魔力中继站，这个东西类似于人类幻想中的航天母舰，具备大气与太空环境的飞行能力，并且动力也很不错，只要制造的体积够大，在里面搭载飞机之类的武器就很轻松了。
可惜戚远并不需要这么费事的武器，他制造这个东西出来，只是为了方便控制在行星表面和大气中的探测工具们。
在突破号离开后，只要魔力中继站还在正常运转，戚远就能直接遥控并且接收探测设备的信息，之前的六号行星上就留的有。
而如果戚远准备远行，离开这个恒星系，那么他还可以远距离遥控所有探测设备进入自毁程序，通过魔力转化来运行的奥术，不会留下一点点人造工具的痕迹残留。
即便将来这些地方有了新的访客，又或者星球环境改变，蕴育了自己的智慧生命，也不会发现曾有客人到此一游。
对于戚远来说，他真的已经不需要什么舰载武器了，诸如那些激光炮、魔能炮之类的幻想，都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他所面临的唯一问题就是魔力供应不足而已，即便如此，现在让他毁灭一颗行星，也不是做不到，顶多麻烦一点，传奇造物术制造耐超高温的高强度合金，借助势能，瞄准行星一个点，向下打桩一样砸出一个足够深度的基坑。
最后在基坑深处投放高烈度的塑能奥术，比如永恒炽阳之类的。
当然了，永恒炽阳其实威力不太够，这不过是个传奇奥术而已，只是戚远没有用心在塑能学派上，真有这种需求了，改进个把奥术的烈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可以用类似点阵传送术这种模型坚固，能够耐高温高压的传送类奥术，直接在行星核心开个门，或者把其核心的物质引导到太空中，或者往里填进过量的物质。
两者都将导致行星内部重力场骤然改变，或者令其表面物质向太空喷发，迅速成为一颗气态星球；或者令其迅速坍缩，自身蕴含的元素在高温高压下发生类似聚变的物理反应。
真的，毁行星太简单了，戚远就算不去钻研塑能学派，没有爆炸美学方面的爱好，都能想出无数办法来。
也就恒星目前还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那样程度的能量、物质反应烈度，戚远还没找到可以在那种环境中稳定存在、产生作用的奥术模型。
不过这么一想，好像人类再寻找一个行星定居之后，就必须想办法建造一个足以覆盖全球的迷锁，以免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别的施法者悄悄把整个星球玩儿坏了！
现如今能够轻松宇宙航行的史诗阶施法者恐怕不少啊！
可是想建造一个那么大的迷锁，应该比毁掉几个行星麻烦得多，要想简单一点，似乎体积有限的太空堡垒是最适合的。
到时候几十亿人口分散到几百万、几千万的太空堡垒里面，说要去哪儿，刷一下消失，刷一下出现，瞬间把一个星球团团围住……
好像挺过瘾！
戚远一个人旅行，学习之余，就只能这么着幻想解闷了，飞来飞去，初时宇宙间的壮美景色已经司空见惯，行星、卫星、小行星、彗星等等天体，探查多少遍，所得结果也没了新鲜感。
说到底，宇宙只是一个更大的地球而已。
戚远开始迫切需求一个同伴了，他同地球的联系目前要以月计算，一来一回的交流必然十分有限，而下一次传送离开，再度交流就要以年计算了！
这个年可不是旧历的三百六十五天，而是新历，至少相当于旧历的两年半。
戚远要一边为突破号增加能量储备，一边开始重启塔灵研究，一个能够成为独立生命的人工智能式塔灵，会是一个好助手，也是一个好伙伴。
不久后，突破号传送到了四号行星附近，停泊于高轨之后，例行探测工作，戚远开始埋头进入自己的工作节奏，他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等不及地球上众多学者的文章了。
《奥术》刊载了戚远的诸多猜想和论证之后，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收到许多支持和反对的文章。
学者们不论是支持还是反对，都必将提出自己的论据与观点，不论这些文章的内容最终是对还是错，对于戚远和所有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参考。
纯粹的学术研究者，是不会因为猜想、观点被否定而与人结怨的，只有那些抄袭、争夺署名之类的事情，才会导致无聊的仇恨。
戚远十分期待同行们的反馈，可惜通讯太艰难，他等不及了！
此时的地球，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性情绪之中，曾理他们将反馈给戚远的信息发出之后，《奥术》就没有再收到那么多来信了，所有施法者都主动或者被动地参与进迁徙准备的相关工作。
传奇以上施法者确实掌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他们的诉求和生活理念也往往与常人大相径庭，他们在无事时或许会永远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但当危及整个族群的事情发生时，绝大部分施法者，也是同普通人有着斩不断的牵绊的。
特别是他们的家人、朋友，还生活在主流社会中的概率，比跟随他们离群索居的概率高得多。
于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传奇、史诗，一下子就在普通人的视野中冒了出来，他们绝大部分都选择迁徙，这样的态度，加上各国政府不论主动还是被动的声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名暂时无法抵抗的侵略者即将到来。
第二百六十七节 改造
选择留守的人在比例上不大，但是算到人数的话，依旧有上亿的总量。
黄馨没功夫去挨个做这些人的思想工作，因为迁徙要做的准备工作更加复杂，更加细致。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严格排查选择离开的人中，有没有混入憎恶邪教徒！
如果真的让那些人混进了队伍，那么迁不迁徙根本没有意义，憎恶完全可以寻着信徒的祈祷，找到逃走的队伍。
好在憎恶邪教徒的特征很明显，混乱邪恶的阵营灵光根本别想掩饰，除了有可能误将并不是邪教徒的家伙筛选出来。
不过混乱邪恶，就算不是邪教徒，也绝对有理由审查一番他身处这个阵营的原因！
陷入焦头烂额的黄馨只来及安抚了曾理几句话，在得到曾理支持自己的承诺之后，就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而曾理则将有关突破计划的资料一公布，自己开始悄悄设计小型化航天器，他就算陪着黄馨抵抗到最后，也不会放弃逃生的希望，至少还有救赎之路在，戚远的经历，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曾理，憎恶没办法轻易侵入那个地方！
只要他们有机会在最后时刻逃入救赎之路，就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而其他人，则开始设计全新的航天器，这一回不能追求极致的速度，必须考虑载员、维生和使用寿命问题，甚至驾驶难易程度也必须考量，航行中施法者们遭遇意外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每一艘宇宙飞船，也不可能分到太多施法者，传奇和史诗，相对于庞大的人口基数，还是太过于稀少了。
每个人都开始自己的拼搏，戚远在收到了地球的回信后，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很可能下次接收到的通讯信号的发射地就不再是地球了。
将信息中的近万份最新论文一股脑收藏起来，光是接收信号，这次就耗费了近两天的时间。
最为可惜的，是戚远没能得到这次传送目的地与预测差异巨大的研究结论，这个现象给了相关研究人员当头一棒，此前的很多理论和公式，想必都出现了问题，需要一一验证过去，工作量不是一般大！
戚远摇摇头，天体力学方面，他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既没有炸行星的欲望，也没有造行星的诉求。
只需要把自己所到之处的相关参数记录清楚，航路自然就是清晰的。
特别是这次突破号脱离传送状态的地点，严格说来是就是在恒星系边缘，之后戚远驾驶突破号传送到当前恒星系，也是有意在星系边缘试探了两个星系间区域的魔力存在情况的。
事实上，那里的魔力应当并不稀少，只不过具体的环境如何，戚远不敢肯定罢了，毕竟宇宙太过广大，星系之间的空白区域，肉眼看起来一个样，但真的撞上去的时候，是不是和肉眼看到的相同，也不一定！
假如说天文学界一直猜测的暗物质、脉冲星真的存在的话，看上去一片虚无的河系间区域，说不定就有暗礁一样的天体也在不停运动着。
戚远放下遗憾，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人工智能塔灵的进度，不断遇到难解的阻碍，他准备先为突破号改造结构，增加元素池，以适应他的实际需求。
这样就能够尽快进行下一次以十光年为单位的传送，期间也可以尝试一下探测那个奇异的传送介质空间。
对于戚远来说，改造突破号并不困难，他全程参与了突破号的设计和建造，哪怕原来不是自己专业的知识，也在合作中领会透彻了。
目前的突破号上，有许多可以抛弃掉的东西，比如已经完成了实验使命的部分设备、仪器，还有垃圾回收系统、维生系统。
把这些已经被验证了效果的、对于戚远来说确实没有意义的东西放弃掉，节省出来的载重和空间，足够他添加一个元素池了！
而最大的问题，其实就在于，新元素池安排在什么位置，才能使突破号的结构依旧稳定，各项参数指标不受影响。
幸而最初设计的时候，曾理他们就考虑到了戚远在漫长的旅行中，很可能需要对突破号进行改造，比如垃圾回收系统，就完全是委托戚远进行宇宙环境下的可靠性实验。
戚远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排泄的事情，计划参与者没有不知道的。
像这种系统被验证了稳定或不稳定之后，戚远都有可能会把它们拆掉或者挪作它用。
所以突破号的操控系统中搭载着数学模拟模型，可以利用突破号的奥术处理核心的超高计算速度，模拟新结构的突破号，可能在航行中遇到的各种情况的表现。
这是戚远有自信凭借一己之力，变更数百位优秀科研人共同的智慧结晶的底气来源之一。
做这项模拟工作的时候，戚远就必须让突破号处于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了，操控系统失去算力的支持，就有等于无，此时突破号遇到任何危险，都需要戚远自己去抵挡，甚至携带突破号传送转移。
凭一个人带着那么大一艘航天器传送，难度可想而知。
当前所在的三号行星就不是个适合的位置，之前的四号行星也勉强，这两个行星距离恒星太近，无论是大气环境还是地表环境，对于戚远和突破号都不怎么友好。
还是穿过小行星带，到五号行星去，甚至可以选择隐藏到行星地表，等到突破号的改造彻底结束，再重新进入太空。
按理说，五号行星的地表温度过低，零下七十摄氏度就是它的平均气温了，对突破号也不是特别友好。
但是相对于动辄数百上千的高温，因为突破号需要经常在远离恒星的宇宙中航行，所以设计建造时，对耐低温性能又远比耐高温性能的要求高得多。
到五号行星去，并非不可接受。
至于温度条件本应当最好的小行星带，那里的天体所携动能太高，戚远有点担心一个不注意，突破号就和哪块“大石头”亲密接触上。
再一个，那里的小行星质量分散，没能捕获自己的大气层，随着自转和公转，面对恒星的一面，地表温度极高，一旦背对恒星，温度又会急遽降低。
总体来说，并不是一个停泊、隐藏的好地方。
这次戚远没有再保留三号和四号行星上的探测设备，他把新的数据报告发往地球，随后就指令那些设备自毁。
随着突破号搭载的短距离传送术——宇宙格斗传送术，从主元素池吸取足够魔力，突破号片刻间跨过近十亿公里的距离，来到五号行星的高轨地区。
由于之前三号行星质量较小，突破号的停泊速度就比较慢，出现在五号行星的轨道上，立刻就被它的重力捕获，好似滑翔一般，切入大气层，落向地表。
第二百六十八节 焦急
突破号最终降落在一处山区，看地表岩石的特征，这里很可是地壳断裂而形成的断块山。
至于更进一步的分辨，戚远就无能为力了，他的地理学常识只能告诉他这么多。
突破号紧挨着陡峭山壁，稳稳地坐在山谷里，戚远为了将来的改造不受影响，提前离开舱室，施展奥术以避免突破号的锥底插入地下。
戚远一出来，就感到了些许寒意，这还是他提前给自己加持了足够的防护法术。
这里的空气中，氮氧化物含量过高，对常人身体有着很强毒性，戚远虽说不知道自己怕不怕，也没兴趣亲自尝试一番。
他要为突破号制造支架，就像地球发射场上那样，普通的化泥为石转化出来的石头在强度上就不够了，突破号质量过大，分子结构一点都不均匀的石头可支撑不住。
在这个地方，只能使用耗能更大许多的传奇造物术，直接制造高强度金属合金，要不是出发前跟着金属材料学的几位大家补课，戚远就算有奥术，也造不出来合用的合金！
等到戚远在算定地点，全部都准备好，突破号接到指令，由操控系统自动驾驶，稳稳落地。
接下来就是拆卸了，突破号设计之初，就采取了模块化设计的思路，各个系统、功能、设备，都可以很方便地拆卸更换，唯一麻烦的是，戚远想要改变一部分功能，就不得不改造更大区域。
模块化的各个部件，要更换也只能更换体积相同的，体积不同的情况下，就要将附近的更多模块拿掉，重新寻找合理的组合方式。
但这样一来，结构的稳定就将爆发问题，因为各个部件就算体积相同的，质量也会大相径庭，偏沉的现象稍不注意就会出现。
戚远除了需要动脑、动手，不断尝试，还必须克服低温环境对魔力的影响。
魔力在低温环境下会活性降低，高温环境下活性上升，与一般的物质、能量，表现如出一辙，所稍有区别的是，魔力比起其它能量，对温度的反应，更加迟钝。
关于这一点，那些致力于研究魔力本身的学者们，在世界融合后的这么多年中，已经论述地相当清楚。
这也是有一段时间，地球学界普遍将魔力视为一种类似于电能、热能的能量的原因之一。
戚远此时使用法术，比在地球上费力不少，不过要是和远离恒星的宇宙深空相比，那又轻松得多了。
在宇宙环境中施法，影响因素远比星球环境更多变，整个突破计划数以百计的施法者们，最终确定航行方案，以恒星系作为“站点”，进行“蛙跳”式传送，考虑的已经相当全面。
不论突破号的结构还是航线，都是如此，所以戚远在与地球通讯不畅的情况下，自行设法改造突破号，效率之低下，令他自己都难以忍受！
他把突破号的信号接收设备特意拿出来，单独安放在山顶高处，特别保障能源供应，就希望什么时候再能接收到地球传来的信息。
可惜他不知道，地球上的施法者和普通人们已经为了准备迁徙，忙碌得顾不上其它了，就算曾理那种没有心思参与到大环境中去的人，也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与突破号的联系，只有保障沟通的信号值班而已。
埃盖马尼具体到了什么地方，根本没人知道，所以地球上的每个人都要争分夺秒，一直到开始分配登船次序的时候，黄馨才能稍稍喘口气。
“你最近在忙什么？”一个月了，黄馨第一次见到曾理，之前忙碌起来，曾理还会三五不时找一找她，最近一个月却根本没半个影子。
“我在找人。”曾理随口解释，反正他帮地精大法师找人也是事实，只不过用没用得了一个月那么久，就不往下说了，黄馨只会关心在找谁，找到了没有。
果然，黄馨立刻问道：“找什么人？结果怎么样？”
“欧斯彭的女朋友，尤莉斯。”曾理摇头，欧斯彭给自己女朋友的防护装备实在是太好了，以曾理在预言学派的造诣，都只能知道尤莉斯这个人存在，具体在哪里，情况怎么样，那是一概没办法！
“我好像见过她，半身人？”黄馨见过尤莉斯一面，之后那位一心突破传奇的半身人游荡者就悄悄走掉了。
“可能吧，欧斯彭已经快要愁死了。”曾理很无奈，他暗自准备逃生舱，之所以要这么久，就是被地精大法师不停打断思路才造成的。
“好吧，你都没办法……”黄馨更没办法，真的动手打架，曾理可能打不过她，要论找人，她顶多就是用用四级的生物定位术。
黄馨一边说着话，一边在魔能终端上飞快地输入内容，做工作批示，曾理悠闲地坐在她对面，就安静地看着她。
可惜曾理没能悠闲多久，通讯设备猛地亮起，看是崔萌萌，便接通了。
“师兄，安安和晓筱不见了！”出现在光幕上的是崔萌萌和顾溱两个人。
“怎么回事？”曾理坐正身子，不再靠着椅背。
对面的黄馨也扭过头来，那两个小家伙这时候不见，绝不是什么好事！
顾溱一脸汗，鬓角的头发都贴在皮肤上了：“今天学校开始安排最后一批学生回家，我想着安安平时在班上都表现挺不错的，就没送他，萌萌姐手上的实验没做完，也没多想。”
曾理点头，这是孩子没回家，但是黄晓筱那丫头没有上学，整天不是家里就是到实验室跟在曾理他们几个的屁股后头，两个孩子一起不见，绝对有问题。
“师兄，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崔萌萌也急，不过她对曾理比较有信心。
曾理点头，也不多话，直接就从随身的次元装备中拿出道具，黄馨在大洋洲见过一次，那个没有文字的罗盘。
当时，曾理在罗盘的帮助下，甚至能够清晰预言到传奇职业者的位置，可见其威力。
曾理站起身，就在黄馨办公室里开始施法，预言学派的法术基本都不要求什么场地之类的，可能算得上是对这一学派的奥术，模型难度都很高的一种补偿吧。
“嗯，幻术？”
第二百六十九节 高等障幕
曾理一下子来了精神，被用于抵抗他的是一个幻术学派九级奥术——高等障幕。
一般来说，以幻术应对预言，是以弱制强的最佳选择。
处于弱势的一方纯粹以预言学派或者防护学派的奥术，不足以抵挡对方的预言时，用幻术伪装成自己没有发现被预言，给出截然相反或者半真半假的结果，有很大可能性躲过一劫。
可惜，曾理在预言学派的造诣远远高出了被预言者的想象，虽然她的应对方法很得当，但幻术还是被一眼识破了。
曾理施展的是他总结、研究了可见的预言学派现有法术后，独创的传奇阶奥术——虚灵视野。
他认为预言学派的奥术，大多是在向一名或多名不知所在、不知所谓的存在，询问答案。
那个存在被他暂时称为“虚灵”。
而每个预言法术，由于所能提供的不知名的东西的量不同，所以虚灵对提问者的问题有选择地回答。
曾理认为这是一种交易，只不过交易对象和他自己用来交易的东西，都是他所不知道的，虚灵有可能是一种生命，也有可能根本不是！那些延伸向无限远方的射线，难以琢磨。
若说线的那一面，不是生命，根据问题的完整程度、难易情况，虚灵给出的答案也会有很大不同，所以预言学派的奥术在施展时，要求尽量提供与目标相关的信息内容，以丰富题目的完整程度，最终可以提高预言的成功率。
若说是生命，则未免太过难以想象，它到底需要什么，是人类或者说凡物们可以提供的？自从预言学派的奥术存在以来，它们就在完成这种交易，而曾理总是觉得“虚灵”本就无所不知！
他曾经尝试以虚灵视野求证代数闭链在普遍情形下是否成立，结果是一串他完全理解不了的公式，其中文字和符号从未出现过，就连通晓语言都无法翻译。
如果不是后来有这么多事情挤占了近乎全部的时间，他会尝试继续用虚灵视野，寻求将那些闻所未闻的符号和文字，翻译成已知语言。
不过当下，引起他兴趣的不再是未知的知识，而是有可能出类拔萃的后辈。
要说谁能绑架安安和晓筱两个小家伙，曾理还真不相信，他们兄妹身上的保命装备实在是太多了，真有人对他们下手，直接杀掉都比绑架来得轻松。
曾理施展虚灵视野，将目标直接定位黄晓安，他对这孩子太熟悉了，能够提供的信息俯仰皆是，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人。
能够这么快地反应过来，还想用幻术躲过去，估计是黄晓筱在施法！
之前小丫头并没有表现出三阶的施法能力，崔萌萌她们谁都没有在意，毕竟孩子年龄小，还在打基础的时候，能够施展六级奥术，都已经很优秀了。
结果这会儿直接来了个大惊喜！
曾理是笑起来了，可是通过光幕看着这边的崔萌萌气得直发抖。
两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大的死活不愿意学奥术，小的快要大闹天宫了，都知道用幻术对抗预言！
曾理一看崔萌萌的样子，笑道：“你别生气了，我看这孩子不错。”
“正好儿我有空闲。”
曾理说完，看黄馨也正关注着这边，对她点头示意，随后便传送离开。
黄馨摇头失笑，有孩子是挺好，虽然闹腾一点，但也有趣，更重要的是有希望，她和曾理的情况，即便看着羡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
可是这一时半会儿不解决，有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大人们各怀心思，黄晓安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妹妹，他都没发觉自己什么时候被预言了，再加上这个地方黑咕隆咚的，他是真的心慌。
虽说黄晓安跟着他爸把潜行练得好，但是他既没有红外视觉，也没有黑暗视觉，在无光环境下，跟瞎子真是没多大区别。
黄晓筱也不知道自己的幻术起到作用了没，她这会儿没心思戏弄安安了，抬手给他加持黑暗视觉，顿时黄晓安就激动了。
“你不是会这个黑暗视觉吗！”
黄晓筱脑袋一扬：“节省法术位懂不懂！谁让你在学校乱用奥术的，没法术位怪我啦！”
“我那是练习功课，再者说放学我就回家了，节省法术位干什么？”黄晓安一边好奇地观察周围，一边反驳。
“法术位任何时候都不能用尽，爸爸妈妈反复强调的事情！”黄晓筱一巴掌拍在她哥胳膊上，然后就拉着他往前走。
“赶快走，还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效果，那人的预言法术强得可怕，我估计是曾伯伯，你再磨蹭，被抓回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
黄晓安不敢留在原地了，他可不想跟着妹妹出来冒险，结果啥都没遇到，就被抓回去，那样回去也免不了一顿胖揍，实在是太吃亏了。
“你赶快重新隐身，我还潜行，前面有没有危险都不一定呢！”黄晓安提醒道。
这是一个小丫头在九州市野外，无意间发现的地坑。
会引起黄晓筱的注意，是因为那地方看起来经历过一场战斗，爆炸的痕迹在她的预言奥术下，还原成了当初的模样。
由此，她才每次偷偷出门玩耍的时候都要到那个地方去研究一番。
事实上，顾溱和崔萌萌跟曾理要了孩子们的大致坐标后，传送过来一看到这个地方，立刻就回忆起来了。
“这是！当年腐虫之母被消灭的地方……”
崔萌萌惊讶反问：“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当年的中程弹道导弹携带大当量炸药，在这个地方毁灭了腐虫之母刚刚重塑的肉身。
被腐虫之母作为血肉原料的洞穴人，还有他们所选择的栖身之所，全部都在爆炸和冲击波之下化作废墟。
附近区域在被大致搜索，确定了再无危险物之后，就没人理会了，实在是地球表面积扩大太多，土地资源不复曾经的紧张局面。
顾溱对这个地方记忆犹新，那是她的一次任性，结果还不错，提前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就在两个女人惊疑不定的时候，从乱石堆中凭空冒出了曾理的影子：“下来吧，孩子们可能有了一个大发现。”
第二百七十节 地下世界
这是一个高等常驻幻影，经欧斯彭改良而来的传奇法术。
相比五级的常驻幻影，它还能够使施法者拥有幻影所感知到的一切，幻影做动作、与人沟通，都不是预先设置好的，而是施法者随时控制，就像一个分身，除了不能施法。
崔萌萌和顾溱也会，不过她俩可舍不得这么随意地挥霍法术位。
正如小丫头黄晓筱所说，正统的学院派奥术施法者，都很珍视自己的法术位，哪怕他们现如今都有戚远的传承，只要基本功扎实，就能做到脱离法术位施法，日常也是不会滥用法术位的。
原因就在于，法术位施法的速度非常快，在遇到意外状况时，要靠它保命。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戚远一样，没有法术位施法速度还能那么快，戚远有赖于身体的特殊，法力储量远远超过常人，否则他也一样不方便。
而曾理随意施展法术，则是因为他经过刻苦的钻研和练习，施法能力高于同侪，而且卷轴、装备更是数不胜数，平日里挥霍几个法术，也没妨碍。
崔萌萌和顾溱对视一眼，也快步绕过乱石，来到洞口。
这个地坑看起来刚刚被打开不久，坑口的土壤还很湿润，之前用来封堵洞口的巨石就在一旁躺着。
“这俩死孩子！”崔萌萌气得牙根儿痒。
顾溱反而笑起来：“别生气，这说明他俩聪明，是好事儿。有师兄先过去了，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聪明不用到正地方，也不是啥好事儿！”
俩人说着话，纷纷动手，配合施法手势，给自己加持黑暗视觉、飞行术、抵抗毒素之类的小法术。
进入之后，里面不算宽大，刚刚能容一个人直起腰行走，估计前面曾理过去，都要弯腰才行。
通道是以缓坡斜向下的，能看到明显的人工迹象，头顶不时就有一些不知名的木料，横向支撑着洞顶，看起来是预防塌方的。
建造的人，对于坑道作业应当有着丰富经验，宽度刚好容纳两名人类并行，顶部如果不做支撑，结构上恐怕根本无法支持这么长距离的挖掘。
崔萌萌和顾溱飞行的速度相当快，前面有人探路，再加上她们自己也有预警术、法术序列之类的护身奥术加持，也就不太在意会有什么意外危险。
可是至少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俩差不多前进了一百公里，竟然还没追上曾理，而这个地方，粗略估计，距离地面的垂直高度已经有十公里左右了。
曾理的幻影适时地冒了出来：“传送坐标××××。”
崔萌萌立刻着手施展传送术，她不用法术位的时候，施法速度还是要比顾溱快一些的。
少顷，两人就看到了曾理。
灵光落下，是一个相当宽阔的地下大堂，四下张望，能看到一个宽度高度与方才甬道基本一致的洞口，斜向上方而去。
曾理就站在俩人身前不远，而这里时不时会有一些岩石立柱，从上到下，完全长在土壤之中。
“他们就在前面。”曾理一句话，让崔萌萌心情平静下来，开始有兴趣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这里距离地面的垂直距离，大约三百公里。”曾理看起来已经得到了不少信息：“按照世界融合前的震波测算结果，这里应当是地幔层。”
不知道是世界融合后能够牵扯学者们目光的新事物太多，以至于地质学家们顾不上再来钻研地球本身，还是已经发现了地下新世界的人们没兴趣为其他人介绍这里。
除了曾理看过的了了几篇猜想性论文，就没有更实质的关于地下的研究报告了。
他和戚远在做太空环境实验的时候，也猜到了地下存在大量空洞的可能性，否则没办法解释地球重力改变轻微的现象。
不过那时候他们忙着天外的探索，后来又被即将到来的埃盖马尼鞭策着准备逃命。
要不是孩子们，曾理还真是没兴趣到地下来一摊究竟，说白了，人类不会选择见不到太阳的环境生存，地下不论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也只能是在没有生存压力的时候，去做探究。
“现在发现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反正我们要离开。”顾溱表现得很冷静，多年的教师生涯把那个曾经的活泼小女孩儿，变了一个模样。
“是啊……”曾理反倒有些惆怅，他不知道能不能离开，戚远把上古憎恶描述得那么恐怖，就算曾理没办法真心认同戚远的观点，也会担心黄馨，直接面对上古憎恶，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到时候，他的准备用得上吗？最终能够逃走吗？
“说得对，把那两个小兔崽子抓回去，这次一定要打断腿！”崔萌萌咬牙切齿道！
“别急，溱溱学校的学生不是已经全部疏散回家了吗？”曾理看起来反倒有点儿乐呵。
“对啊。”
顾溱不明所以，只听曾理继续道：“反正现在也没咱们必须忙的事情，我看这俩孩子挺好，让他们自己走走，省得将来还吵闹着要当冒险者。”
或许每个孩子都有一颗探险的心吧，独自探索未知的世界，就是他们的浪漫。
“师兄你是说？”顾溱猜到了一点：“不过安安就想做游荡者啊！”
黄晓安在学校里相当有名，游荡者的专业技术，可以和老师比赛，奥术水平就算和奥术班的同学比，都要强出一筹，可谓是真正的风云人物，根本看不出能被自己的妹妹吃得死死的样子。
这样的小家伙嘴里整天挂着“要成为最优秀的游荡者”，整个学校不论老师学生，就没有不知道的。
曾理眼睛一眯，笑着道：“有人规定奥术施法者不能做游荡者吗？”
话说到这么明白，崔萌萌也醒悟过来：“师兄，你要收他们做弟子啊？”
“怎么，你担心我虐待他们？”曾理玩笑道。
“哪里，我求之不得呢！”
崔萌萌喜上眉梢，不过立刻又大叫一声：“那还耽误什么时间，快去抓他们回来！”
“不急，强扭的瓜不甜，我的秘法眼已经发现了很多小东西，让他俩见识见识，省得将来还好奇冒险者的生活。”
第二百七十一节 前进
戚远始终没能接到地球传来的有用的消息，几次接收到的信号都是值班信号。
曾理、欧斯彭他们的私心，根本就不想让戚远知道地球上已经忙乱到什么程度了，他已经付出了很多，从突破号离开地球开始，生存和死亡就在他身边交替而行。
如果让戚远知道了地球上正在如火如荼的“全民运动”，他十之八九会要急匆匆继续探路。
戚远则以为地球方面还没能将自己的问题研究出什么，所以才没有实质性答复传来。
但是五号行星单调的环境，实在是让他没兴趣继续停留下去，想要保留突破号的大部分功能做不到，戚远开始考虑只保留必要部分，其它全部舍弃。
反正被舍弃的东西的所有图纸、参数，细微到中子、质子、电子的排列组合，都已经被戚远详细记忆到了他的三轴记忆库里，将来需要的时候，再用奥术现场制造好了！
于是六个元素池被上下对称，安装进突破号内，常规推动动力系统和魔力内压动力系统都被拆除，设计之初考虑的加速度、抵抗天体引力的问题，戚远决定全部都用传送术解决。
他的突破号只需要保留三种传送术，传递信息的微粒子穿刺传送术、长途赶路的星际探索丙型、短距离机动的宇宙格斗传送术。
除此之外，就是用于操控系统容身的奥术电子设备和一层最基本的舰体外装甲。
因为元素池本身的魔力富集，一旦被引爆其中一个，隔离保护的材料强度再高，也没办法有效抵抗冲击，相邻元素池殉爆几乎是一定的。
所以，戚远连舰内大部分的隔离层都省了，反正他自己的装备都恒定着足够的奥术，也不需要什么调整重力环境、保持人类生存环境的设备，真的发生危险，大不了放弃突破号，使用点阵传送术，躲到类似救赎之路的次元空间里去就是了。
仅有的不太好的，就是进入星际探索丙型的传送状态时，次元装备会被撕毁，携带物资有些麻烦。
具体原因，戚远还没找到，在施展与其原理类似的点阵传送术时都没有问题，而且以星际探索丙型进行较短距离传送时，不会进入那个特殊异空间，或者进出时间短造成戚远没有发现，就也不会出现次元装备毁坏的情况。
可能就是长距离传送所消耗的魔力太大，保护次元装备的能量不够，但是戚远没兴趣这个时候研究下去，他热切地期盼着找到祈愿术，复活、更完美的复活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戚远把自己原本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战利品堆在一个不锈钢箱子里，里面都是当初在地球上缴获的什么戒指、法杖之类的。
归根结底，那些东西之所以有些神奇的效果，也都是奥术赋予的，弄明白了其中的奥术、法阵，就没有太大作用了，说起来还是自己造的用着顺手。
留着它们，更多的还是纪念意义吧，所以戚远也不太在意，就把箱子固定在突破号内部，也算是配重，用来平衡结构受力。
只有那截巫木和父母当年买给他的手绢，被戚远贴身带着。
巫木枝条，戚远准备将来种到自己的家门前，高原上的那株巫木，给戚远的感觉非常不错。
曾理他们不希望戚远火急火燎地继续冒险，却不知道他对祈愿术的热切，一道穿梭于空间中的粒子束，携带着戚远的下一个目的地的坐标，跃向地球。
此时此刻，黄晓筱差点被臭气熏晕过去！
兄妹俩遇到了一头长翅膀的猫科动物！
插翅老虎？这种神话动物好像有点年头了，时代气息浓厚啊！
最关键的是，时代气息比不上腐臭的气息那么显著，黄晓筱现在最后悔的是自己吝啬法术位，又担心被家长追上，也没有多耗费点时间常规施法，为自己加持的防护法术不够全面。
她被气味攻击了！
事实上野生的大型动物都会有相当浓重的气味，它们可没有定期洗澡的良好卫生习惯。
区别只在于有些动物的味道小一点，有些则特别大！
地面上的大型猫科动物，狮子老虎之类，气味算是一般般的，算不上特别强烈，可是它们这头地下的同类，就有点自带生化武器的意思了。
黄晓筱在第一时间扔出去闪电束，原本她想用怪物定身术的，碰到新奇的动物，不好好观察一番怎么满足好奇心？
不过这会儿真的顾不上，地下环境的空气流通相当缓慢，猛兽原本蛰伏着，气味还是若有若无，兄妹俩远远的就发现了趴在地上的大猫。
幸好黄晓筱不是顾溱，小时候不爱玩“火球游戏”，否则这种环境里一个三级火球术，且不说会不会塌方，氧气含量瞬间减少，造成呼吸困难也是一定的。
然而闪电束造成的高温，给腐臭味里又加上焦糊味，兄妹两个再也承受不住这等高烈度的生化袭击，一起弯腰干呕起来。
“快！……咳咳……”黄晓安妄图跟黄晓筱说话，结果一口气呛嗓子，只能扶着墙，这回是真的吐出来了。
片刻之后，黄晓安突然发觉自己闻到的没有臭味了，疑惑抬头，只见黄晓筱正在疯狂施展魔法伎俩，如果他见过那种喷雾式空气清新剂，一定能想象出来妹妹另一副飒爽的样子。
“晓筱，用个造风术。”黄晓安拧开水壶，漱嘴之后说道。
黄晓筱眉头一皱，没多说，向着俩人选择前进的方向使用造风术，把臭掉的空气都吹到前面去了。
“怎么往里面吹啊，咱们还要进去呢。”黄晓安抱怨道。
黄晓筱一边走向已经死掉的野兽，一边继续施展秘法眼：“野兽不是爱用气味划分地盘吗？我把这头臭猫的味道吹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野兽会跳出来。”
黄晓安恍然大悟，竖着大拇指跟在黄晓筱屁股后头跑过去。
“看起来像狮子，不像老虎。”
走到了近前，就可以看出死掉野兽的原貌了，当时正扑在半空中，准备袭击兄妹俩的家伙，头部正中闪电束，上面半张脸都成了焦炭，全身毛发都卷曲起来。
倒是颌下的长毛看起来很像狮子，而且经过了闪电束的考验，还一副保存完好的样子，质地不错。
第二百七十二节 常规施法
“你说狮子身上长翅膀有什么用？”黄晓筱完全瞧不上野兽身上遗留的东西，好能好到哪里去？还臭哄哄的！
兄妹俩这次跟在秘法眼后面，黄晓安也不用潜行跑到前面去了，再遇到野兽，能绕就绕，不能绕就直接干掉，省得再被生化袭击！
“没什么用吧，可能就是跳起来了滑翔？”黄晓安随口回答：“估计是进化没完全，人物卡不是叫它‘洞狮’吗？我记得咱们地球上有叫这个的，已经灭绝好久了。”
“那不一样的好吧！”黄晓筱一翻白眼，不过她立刻就发出了惊呼：“好多！”
“什么？”黄晓安一激灵，立刻进入潜行状态，握紧匕首准备战斗。
“把你匕首收起来吧！”黄晓筱没好气道：“你想被熏死吗？”
“前面跳出来好多东西，都没见过。”
黄晓筱开始一一描述秘法眼见到的：“有好肥的虫子，长手的蛇，长翅膀的人……”
“有人？”黄晓安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看着像嘛，腿好短、好细！不知道是不是。”黄晓筱好像是在控制着秘法眼继续前进，又看到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呀，蜘蛛！”
“好大，还有鸟！蘑菇会动！”
黄晓安听得心里痒痒，问道：“蘑菇会不会是被碰到了？里面藏的有东西？”
“不是，我看到了，蘑菇从土里站起来，从这边墙根儿跑到对面墙根儿了！”黄晓筱边说边笑，看起来她对自己的秘法眼满意得不得了。
“晓筱，咱们来时也没见这些啊，你说会不会……”
黄晓安话音一落，就见黄晓筱缓缓回头，盯着自己的眼睛都开始变形了。
“你说我用什么法术好一点？女妖之嚎或者亡灵天灾？流星爆不用想了，除非我们再也不打算来了！”黄晓筱说的很认真。
“女妖之嚎消耗有点大，我九级法术位也不多，到时候没有波及到的范围还是不好处理。”
“亡灵天灾倒是能召起足够的骨头架子，可是它们全都没脑子，打扫不干净也说不定啊！”
黄晓安不由得打个冷颤：“晓筱，你什么时候学了那么多死灵学派的法术啊！死人什么的，多瘆得慌！”
“你就是蠢！死灵学派什么时候都是死人了！那是研究生命的终极学派，死亡只不过是生命所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黄晓筱一副你个智障，不想理你的表情。
黄晓安都快哭出来了，家里五口人，奶奶有精神疾病，妈妈和妹妹都是怪物，就他和爸爸是正常人！
“死亡只不过是生命所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这种话怎么听都像神棍，不像科学家啊！
黄晓筱显然不这么看，虽然戚远的论文有很多地方她都看得似懂非懂，母亲崔萌萌也不跟她细讲，只是要求她打好基础。
但是关于“魂能”，关于生命的各个阶段以及其表现形式，黄晓筱十分神往，她不是以科学分析的观点去看待，而是以探索有趣的玩具的新奇玩法，这样的态度去研究。
而死灵学派，在世界融合以前，艾梵瑞尔的施法者们有很多就是抱着宗教信仰的态度去研习的！
生命和死亡看起来那么神秘，似乎就是诸神所在的领域，施法者们模仿死神耶各留下的种种神迹，向整个亡灵种族学习……
里面确实包含有很多那些施法者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原理，他们的法术仅仅是对现象的应用而已。
世界融合后，地球生物学与死灵学派的迅速结合，解开了许多曾经的未知，但他们也迅速遇到了难以迈过的门槛，那些模仿而来的东西，比它们的外表更加难以琢磨！
而黄晓筱还没来得及形成定式的思维，在戚远的猜想的帮助下，正从另一条小路，接近更为核心的原理。
这正是她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就晋升到三阶施法者程度的原因之一。
“我决定了，就用亡灵天灾！”黄晓筱说完就开始施法，她有点舍不得自己的法术位，这会儿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而且家长们要是没被自己的幻术引开，这么久也该追上来了。
干脆就一边吟唱、一边舞动手势，常规施法慢点就慢点，总比法术位没了强。
黄晓安嘴上不说话，其实心里挺羡慕，他在学校里看起来很风光，奥术水平只比老师差，但实际上的差距，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常规施法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理论就在那里，方法也是现成的，虽然所有学生接受的教育，都因为戚远的缘故，而具有前人所不具备的庞大优势，但是凭借自己，黄晓安就顶多完成一级法术的奥术模型凭空构建。
要知道，没有人物卡上法术列表的帮助，自己计算、自己剥离魔力、自己控制魔力走向，三者同时进行，不能出一点差错，真的很困难。
越是模型复杂，在不同情况下需要演算不同参数的奥术，越是难以常规施法，其中的翘楚就是预言学派！
预言学派每一次的目标都不一样，代入到模型里的参数就也不同，法术位施法的话只需要在引导时将参数代入即可，常规施法时就要完成即时演算，难度可谓天壤之别。
所以奥术施法者的水平高低，绝对不能仅仅比对一下施法等级，能够使用几级法术，那样根本没办法描述出高手们的强大之处，战斗力仅仅是一个人的能力的一部分而已。
或许一位精通制造、科研的施法者，毫无战斗经验，也没有战斗意识，单独面对一个等级远远不及他的敌人，都会输掉，但那只能说明他过于不小心了，当他打起精神硬下心肠，那些精通战斗技巧的人，就别想再依靠取巧获胜。
戚远当年就职的时候吃了一个大亏，奥术师这个职业把法术位直接剥夺了，如果仅仅是普通法师，就可以像黄晓筱这样，既有法术位应对紧急情况，又能常规施法，随心所欲。
然而塞翁失马，奥术师职业到底有什么好处，只是戚远不知道，如今也不需要再知道了而已。
他异于常人的法力容纳上限，并不仅仅得益于身体。
法师们的法术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即便是神通广大的艾欧赐予，想必也要有个根源。
事实上那正是法力凝结而成，艾欧的赠予仅仅是省去了就职者自己凝结的功夫而已。
最初从自然神术中，摸索出奥术的先辈们，想必也是没有法术位的，凝结法术位的技术，与“法术极效”、“法术增远”、“施法免材”等等技巧一样，都是被一点一滴总结出来的。
所不同的是，凝结法术位的技巧失传了，甚至于消失在了艾梵瑞尔智慧生命的记忆中……
第二百七十三节 亡灵天灾
用于凝结法术位的法力，其实依旧在施法者的身体之中，然而它们有了自己的“专项事业”，不再事事参与，于是常规施法时，施法者也就永久性地失去了一部分法力。
有失有得，到底哪一种更好，早已经说不清楚了。
随着黄晓筱施法结束，周围的土壤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具具白骨站立起来，它们奇形怪状，看起来都是地下的生物。
刚刚那具洞狮的尸体也迅速腐烂，骨架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来，身下的地面很快就被还没完全化作泥土的烂肉铺了一层。
“咦……快吹走！”腐烂的味道传来，黄晓安捏着鼻子催促妹妹。
可惜黄晓筱没工夫再去施展造风术了，她需要不断给骷髅们下达指令。
不知道是因为转化为负能量的魔力惊扰了深藏的动物们，还是骷髅出土的动静吓到了它们。
各种各样的小生物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有些甚至没头没脑地撞向兄妹俩个。
黄晓筱不断指令骷髅们像是打地鼠一样对乱窜的小生物们围追堵截，她虽然不怕小虫子，但是也不想那些恶心的东西碰到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非常微弱的亮光在兄妹俩身上同时闪过，他们立刻从头皮发麻中被惊醒，是预警术！
恒定在他们一身装备上的预警术，制作人不是曾理就是欧斯彭，法术效果可比他们两个小家伙的高明得多。
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脚下的土地就是一软，紧接着一股剧烈的腥臭味就扑鼻而来！
一个布满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在下面张开，似乎在等着两个小猎物掉进嘴里。
可惜自动触发的法术，伴随着强烈的灵光，瞬间扩散开来，原本没有丝毫光源的地下，顷刻间宛如白昼。
下面的竟然是一头龙！
黄晓筱见过一张在空中翱翔的红龙照片，那是最初在欧洲肆虐的艾梵瑞尔来客，被一枚洲际弹道导弹送进了教科书。
现在，出现在他们脚下的，是一头浑身黑色鳞片，双翼紧贴在侧腹的龙，叠合的翼骨高耸，好似战斗机尾巴上那两个对称的平衡翼。
可惜这架战斗机或许只能永远扎在土里了，因为它的脑袋凭空蒸发掉了……
“这是什么？”黄晓安惊魂初定，随着法术带来的强光渐渐黯淡，他的心情也开始平稳下来。
“黑龙吧？”黄晓筱不太敢确定，地精大法师曾经给小朋友们科普过艾梵瑞尔的龙族，五色龙可以根据鳞片的颜色去分辨。
“据说它们是掘地的好手，还能喷吐酸液，喜欢沼泽、湿润的环境……”黄晓筱一边说，一边托起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刚刚就是它自动爆发了反击。
如果等到黄晓安身上的装备被触发，估计两个人就要直接出现在家里了，那是一个异界之门。
而杀死黑龙的，则是曾理的游戏之作——预言错位。
一个传奇奥术，属于预言学派，它事实上没有预言的功效，只是将交易给虚灵的东西，加上了指定目标，至于虚灵要不要，收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曾理表示，他就是想看看虚灵有没有反应！
可怜的黑龙就这么把自己的脑袋送到了未知的地方。
“是它吗？”黄晓安也知道这条项链，装饰在上面的宝石很漂亮，但是曾理说它是一件玩具，送给妹妹玩儿，没想到玩具也会这么恐怖！
要知道，在地精大法师嘴里，龙族普遍具备很高的法术抗性，成年龙族会根据年龄段，能够完全抵抗从零级到六级的法术。
而且即便是它们不能完全抵抗的法术，也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伤害减免，所以施法者在遇到龙族的时候，一般要以保障自身安全为主要目标，能及早传送离开，就不要对峙下去。
黄晓筱有点心不在焉：“是它。”
“哦，我的天，不是说龙族都能抵抗法术吗？难道这是一头幼龙？可是它也太大了！”黄晓安凭借黑暗视觉，在光亮完全消失了的环境中仔细观察黑龙。
这是一头肩宽不少于三十米的庞然大物，很难想象它把翅膀展开的样子。
黄晓安扭头望望自己的双肩，估计顶多也就三十来厘米吧？
这算不算是超巨型的生物？黑龙能长到这么大吗？
好像那位比他还矮的欧斯彭伯伯没说过黑龙能长到超巨型啊！
太古黑龙不是才巨型生物吗！
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死掉了？冒险还能遇到比龙更恐怖的对手吗？同学们的冒险故事里，不是都以成为屠龙勇士为荣的么，然后就可以在龙巢里获得再也用不完的宝藏，随便买辣条，吃一包扔一包什么的……
“对了，我们要不要去找找龙巢？”黄晓安扭头问道。
黄晓筱长吸一口气，结果被臭得直抽抽，不断涌出的龙血一样难闻，还给黑龙带来的臭味加了点佐料！
“你没事吧！”
俩人此时都飞在半空中，被触发了预警术，就会有接踵而至的各式加持，除了没考虑到防备生化武器。
黄晓安害怕妹妹抽着掉到地下，到时候滚一身龙血，肯定更难受，急忙飞到她身边扶住了。
“没事……”好一会儿，黄晓筱才缓过来：“你给我滚回来学奥术，连魔法伎俩都要用法术位吗！”
被骂了的黄晓安才反应过来，自己施展零级的戏法，好像可以常规施法的啊！
于是兄妹俩急急忙忙给自己加持大气护盾之类的奥术，然后把自己能呼吸到的空气，都用魔法伎俩处理干净。
想必地下的怪物们没有哪个是好闻的，干脆也不费事用造风术了。
“走！臭死我了，死蜥蜴！缴了它的窝。”黄晓筱这回遮护齐全了，手一挥，提起龙巢也是双眼放光。
“可是咱们不知道龙巢在哪啊？”
“笨死了，你回家了给我好好学奥术！再敢跟着老爸不务正业，我就帮老妈揍你！”
小丫头一边恶狠狠地挥拳头，一边准备施展预言，巢穴无主，想要通过预言法术找到，六级的探知位置就足够了。
第二百七十四节 坦诚
“这老龙够穷的……”
兄妹俩还在尝试预言龙巢位置的时候，曾理三人已经在检视黑龙的收藏品了。
龙巢的正上方是曾理施展的光亮术，除了四周有一些被遮挡住的小阴影，整个巢穴已经亮堂堂了。
“传说和实际情况不太相符啊！”顾溱看着地上堆着的金属很嫌弃，上面还能看到几片掉落的龙鳞。
龙巢中最显眼的就是这堆金属，大部分是成块的，小部分有锻造迹象。
可惜最不值钱的也是这堆东西，金银之类不多，铜铝之类不少，可能偶尔夹杂有几颗宝石、精金秘银之类的特殊矿物。
然而对于曾理、戚远这样的施法者来说，如此简单的单质、化合物，需要的时候随手就能造出来。
整个臭气熏天的巢穴里，最有价值的可能就是几件三阶的魔法器具了，至少可以拆了借鉴一下原制作者的思路。
至于剩下的比三阶还差的装备、道具，完全可以直接扔掉。
“这头老龙还有亲属，应当就在地下，可惜时间太紧了，否则可以抓几头回去。”曾理一边操控着隐形仆役翻捡战利品，一边摇头叹息，龙族出现的次数很稀少，相应的，研究它们的机会就不多。
原本在艾梵瑞尔，龙族绝对处于食物链的顶层，可惜世界融合后的它们没有及时融入新的世界秩序，到目前为止还被地球人类当作野兽看待。
而事实上，许多纯血龙族的智力并不低，它们同其它智慧生物最为一致的特征，就是同族的不同个体，能力有着天差地别。
就像艾梵瑞尔各族最优秀的施法者会选择探索星界一样，能力强大的龙族也极少留在主物质位面。
原因很简单，就像曾理他们看不上黑龙的收藏一样，对于顶尖的施法者而言，主物质位面种种稀有的珍贵资源，都过于价值低廉了，只有星界那种地方，才能满足他们的特殊需求。
黄晓筱兄妹俩浑然不知大人们在守株待兔，通过预言找到龙巢位置后，又对黑龙的尸体产生了兴趣。
“据说龙族一身都是宝啊！”黄晓安语气兴奋：“咱们要不想办法把这头大黑龙带回去吧？”
“要带你带，臭死了！”黄晓筱毫不在意，她需要休息一会儿再施展传送术，刚刚一直都是常规施法，注意力始终高度集中，几个法术下来精神已经十分疲倦。
“你不要吗？据说用龙血洗澡可以强身健体，龙皮、龙鳞做盔甲武器特别坚韧、锋利，龙筋、龙骨也能做弓做锤，还有龙肉，说不定很好吃呢……”黄晓安自己的法术位用光，可没本事把这么大一头龙搬回家，只能尽力游说妹妹。
黄晓筱白眼一翻：“你真是我哥？为什么咱俩区别这么大？你能不能别总是扮演智障儿童，为了搏取同情吗？”
黄晓安被噎得直瞪眼。
“瞪什么瞪，看在你是我哥的份儿上，才给你忠告。”黄晓筱自顾自道：“看人物卡了没有，这就是条传奇黑龙而已，就算有自己的名字又怎样！还龙皮龙鳞坚韧锋利，你没看到它的脑袋是怎么没有的吗？”
“它哪里坚韧了，你倒是说说看！龙血洗澡强身健体？它自己都弱鸡一样，堂堂传奇，被曾伯伯随手制造的传奇道具反击一下就死透了，你是不是幻想着洗完澡了就跟它一样弱鸡了？”
“别人都那么说的嘛……”黄晓安瞬间泄气，仔细想想，妹妹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这么说，想变强，找长辈们撒撒娇，要几个传奇道具就好了嘛，这蜥蜴龙有什么用！
“别人说，别人说！你自己的脑子要来做什么，出去了可别说是我哥！”黄晓筱打击够了，顿时心情舒畅，连精神都振作起来了，立刻开始施展传送术。
结果等到兄妹俩满心期待地出现在龙巢里，只见三个大人正盯着自己。
“自己过来！”崔萌萌像是要择人而噬，黄晓安一缩脖子，畏畏缩缩走在前面，若有若无地挡住黄晓筱。
“还挡？就你还拐不走你妹妹！”崔萌萌气急而笑，不耐烦地就要走过去拧黄晓筱的耳朵。
黄晓安瞬间泄气，这可真是亲妈，比黄晓筱一口一个蠢货还扎心……
黄晓筱一看，立刻灵活地蹿到曾理身后，拽着曾理法袍的腰带，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崔萌萌：“曾伯伯救命！”
这下子三个大人全笑了。
“曾伯伯最厉害了，是不是一开始就识破我的幻术了？”
小丫头眼都不眨，马屁随口就拍。
“好了，知道为什么放任你们胡闹吗？”曾理开口的同时，隐形仆役就把黄晓筱提到正中间了。
曾理的隐形仆役可不是寻常的一级咒法学派法术了，那个法术召唤出来的仆役所受限制太多，无论是所能搬运的重量还是存在时长，就连操控时的精确度，都不能令人感到满意。
因为使用起来不方便、不够用，而被创作出来的新法术、改良的旧法术，已经数不胜数，不论是在世界融合前，还是融合后。
“嗯……是为了让我开拓眼界！”黄晓筱眼珠一动，说着说着还摇头晃脑起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如今万里路没走到，不过这一次离家出走，总要有点收获吧？说来听听。”曾理倒是好说话。
“嗯……哥哥先说！”
“啊？”黄晓安被突然袭击，一下子就挠头了：“这个……好像，那个……我们准备太不充分了！”
“你准备充分点，好让我们找不到？”崔萌萌眼一瞪，压迫力十足。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个头脑一热，出发前忘记自己法术位用光了，结果只能靠妹妹……”黄晓安说着，发现几个人看自己的目光又变了，瞬间发现这个总结似乎不太合适。
黄晓筱一脸怜悯地看着他，估计回家之后自己的傻哥哥跑不掉被特训了，什么游荡者，十有八九要被无条件镇压，出门冒险不准备好法术位。
这个根本不能原谅好不好？
“第一次听到这么坦诚的总结。”曾理笑着摇头，随后转身向另一侧的阴影道：“阁下是否也能坦诚一点呢？”
第二百七十五节 没理会
一阵安静，崔萌萌和顾溱分别把两个孩子护到身后，一起看向原本曾理背后的那处阴影。
黄晓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自己被提到了正中间。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随着说话声，一个大约一米一的身影从昏暗中显现出来。
潜行技艺高明的游荡者，可以在阳光下令人视而不见，他们对于光线的利用技巧，可谓登峰造极。
游荡者在没有兼职施法者，而且不曾获得利用阴影能量的异能之前，所能够做到的极致，就是欺骗视觉、听觉和嗅觉。
不过这个时期只是欺骗，并不是以假为真，遇到具备特殊感官的对手时，也有可能失效，比如声波探测、红外探测、紫外探测等等。
而当他们足够了解阴影能量、可以操控一些阴影能量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开使涉及微观，从而拥有全方位的遮蔽效果了。
甚至借助阴影能量，穿梭于阴影位面和主物质位面，极致高明时能够改变目标的触觉……
虽然两个世界融合后，阴影能量发生了显著的未知变化，但是游荡者不是奥术施法者，他们并不研究能量本身，所有的利用技巧都是依靠经验和感觉。
阴影能量改变，会令他们的很多手段失效，但是只要没有造成他们无法接触，那么他们总是可以重新找到利用方法。
可是阴影能量并不那么容易接触，欧斯彭的半身人女友尤莉斯，就为了获得接触阴影能量的机会，而独自游历。
这种能量十分特殊，奥术施法者们也曾多次尝试接触、研究，可惜鲜少有人成功，似乎只有游荡者以及与之相关的战斗职业，才能通过专项训练，获得接触它们的机会。
不过曾经的艾梵瑞尔还有阴影位面，施法者们可以深入到阴影位面去取样，那里的阴影能量之富足，并不需要刻意去接触什么。
也正是有了那样的便利，欧斯彭才有机会推断出，尤莉斯难以接触阴影能量的原因与她的特殊体质有关系。
可是世界融合之后，阴影位面早已无处可寻，欧斯彭即便进一步成为了传奇、史诗，想要帮助尤莉斯也无从下手。
不过如今看来，欧斯彭不用再发愁了，走出来的矮个子游荡者，正是尤莉斯。
“您好，尤莉斯女士，刚刚吓了我们一跳。”看清了是谁，崔萌萌和顾溱也放松下来。
“我本想从塞万提斯这里拿点纪念品。”尤莉斯裹在一身黑袍里，这在地底的黑暗中确实很不错，但是袍子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粗糙针脚，暴露了它主人的一些经历。
“那你现在可以随意挑。”曾理非常大方，就算那些很可能会有一些借鉴价值的三阶魔法器具，也无所谓，反正还是回到欧斯彭的手上。
看起来，尤莉斯外出游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应当是真正接触了阴影能量，从而晋级传奇的。
否则不仅仅是曾理能够轻易发现她，那头黑龙应该也不会被骗过去。
“尤莉斯，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欧斯彭一直在找你。”顾溱忍不住，她一直觉得地精大法师很可怜。
“啊，那家伙，不是跟他说了我要做什么了嘛！”尤莉斯小声嘟囔，表情倒是一直带笑。
“对了，塞万提斯哪里去了？”
“你是说那头黑龙？”曾理问。
黄晓筱却突然惊奇道：“你们怎么知道那是黑龙的？”
崔萌萌手一低，这回正好拧住她的耳朵：“你曾伯伯一下来就发现那条蜥蜴了，就你们小样儿的，还冒险，凭你们自己怕是已经被吃了吧！”
尤莉斯则有点发怔：“是啊。”
“它已经死了。”
“啊！”
曾理看着尤莉斯的模样，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连忙问：“你不会跟他是朋友吧？”
“那倒不是！只是塞万提斯在这附近可是名副其实的霸主，我之前借住的灰矮人部落，都要向他进贡的。”尤莉斯答道。
“进贡？这词儿有点年代感啊！”顾溱感慨。
“那头龙确实性格恶劣，袭击那两个小家伙，看起来当时想要直接把他们吃掉，所以我也就没有干涉自动反击的预言错位。”曾理向所有人解释道：“之前我倒是知道龙族也应当算是智慧生物，只不过我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没理会。”
崔萌萌、顾溱和两个小家伙非常默契地一起点头，那么臭的智慧生命，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动反击……没理会……”尤莉斯眼睛都直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道：“塞万提斯可是太古黑龙！六级奥术都会被完全抵抗的，就算它没什么施法能力、就算黑龙在龙族里很弱、就算笛卡尔老师来……母神陛下在上，这怎么可能？”
“可惜，它遇到了传奇奥术，预言错位，目前唯一的，具有伤害能力的预言学派奥术，我曾伯伯的作品！”黄晓筱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挺胸抬头，声音洪亮。
半身人游荡者的视线，一下子让曾理都感到不好意思了：“只是还不太成熟的一个法术。”
这下子好像更尴尬了！
“说真的，预言错位的破坏性很一般……我是说，现在奥术整体进步都很快，欧斯彭、笛卡尔先生他们来了，结果也是一样的，那头黑龙不会有更好的结局了，并不是我有多么厉害。”
曾理的解释有点苍白，尤莉斯明显还接受不了。
然而黄晓筱却已经开始籍此训斥自己的哥哥了：“听到了没？妈妈和我让你学奥术是为你好，你再跟着爸爸乱来，我们就不理你了！”
黄晓安喏喏称是，他其实也很羡慕奥术的强大，曾理也是他的偶像，但是学习奥术确实太困难了，他很害怕将来会变得跟崔萌萌一个样，整天都在实验室里。
而且他所见到的施法者们，几乎没有不是这样的，虽然他们很厉害，但他们懒得享受自己强大战斗力所带来的荣耀，那种万众瞩目的幸福感，似乎根本不为他们所喜。
这种生活令黄晓安感到惶恐，失去了欲望的人生，还值得期待吗？
第二百七十六节 真正的冒险
“险也冒了，甚至见到了龙族，你们还想在冒险中碰到更强大的对手，估计要到宇宙里去才行。”曾理的话，得到了黄晓筱的认可。
小丫头立刻接话：“冒险太没意思了，他们都是骗人的！只有那些臭烘烘的东西，既不刺激也不好玩！我再也不冒险了。”
确实，对于一身传奇装备的人来说，想在冒险里找刺激，还真是不容易，除非像戚远一样！
他把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所在坐标往地球一发，就开始了又一次长距离传送。
从突破号上拆掉的设备和各个部件不好带着一起走，就被戚远填埋在了五号行星深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他则仗着六个元素池的充足能量供应，只携带高能射波探测仪和魔力对撞加速器，准备在传送时必须经历的特殊状态中，探测一番。
事实上，人类观察世界的手段非常贫乏，这是由人类的生物结构决定的，先天的劣势，难以扭转。
人类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所有的一切感知外在的直接手段，都有着巨大的局限性，不论用于探测的仪器再先进，都必须将观测结果转化成人类可以理解、可以感知的方式。
其中语言和文字，在现代科学的研究中，也已经成为了新的、极其重要的感知手段。
但是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一切，都受到了人类先天条件的制约，眼睛无法直观观测到的东西，就很难用语言去描述清楚。
而为了使眼睛能够看到，就必然要有转化的过程，比如戚远在创作显微术的时候，他就必须考虑，怎样使自己的视神经接收到的图像变慢，微观世界的粒子们的速度或许本身并不算快，但它们所运动的距离实在太微小，速度即便慢到了人类感知会判断为静止的地步，也没办法被视觉捕捉到。
然而，只要经过了这种转化，观测结果是否还会准确，是否还能用于判断正误，就必须存疑了！
正如人类对光的认识，最初通过不同的观测方法，有人发现了波的特征，另一部分人发现了粒子的特征，于是两部分人各执一词，都能拿出相当有说服力的论据。
直到著名的双缝干涉实验出现，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你错了，也不是我错了，而是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部分。
然而事实上波粒二象性，是不是也仅仅是光的一部分？
谁都不敢下定论！
所以就有善于总结的研究者给科学下定义，告诉所有人，“能够证伪的才是科学”。
这并不是不自信，仅仅是研究者在以严谨而负责任的态度，去认识世界罢了！
任何已知的问题，都有存在错误、存在不全面的可能性，原因很简单，人类在大自然中，自身就要遵循自然的规律，受到限制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用感性一点的说法来讲，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奥术的出现，之所以没有令众多研究者高呼不可能、不科学，反而万分欣喜地投入其中，尝试认识、尝试利用，就是因为奥术进一步丰富了所有人观察世界的手段。
既然世界改变了，出现了新的事物，那么去认识就可以了，认识新事物，发现新事物，难道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科学是认识世界的工具和方法，只有适用不适用、好用不好用、用对地方了没有的分别，工具本身可没有对错之分！
认识世界，才是真正科研人的终极目标，那些臆想着证明科学错了从而打击研究者的人，都不过是些门外汉罢了。
所以，戚远在发现自己所提前准备的这些仪器，全都没有作用的时候，不是怀疑仪器曾经给出的实验结果有问题，而是首先考虑当前环境非常特殊，这些仪器不适用于这里。
不论是高速粒子射流，还是各种各样的波，甚至于戚远施法在突破号的奥术保护能量以外，尝试建造力场，都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但是也有可能是产生了作用，而戚远根本没能观测到。
对于他来说，后一种情况是最可能的！
如果说这个传送状态，所经历的环境，稳固、排外到了不与粒子产生分毫交互的程度，那么戚远从突破号内抽取魔力，又在外部建造力场，施法失败才是最应当得到的结果！
可是施法成功了，而且在成功后迅速崩溃，戚远制造的小引力场的中心似乎波动了一下，随后便整体消散，什么也没留下。
戚远怀疑中心那里是生成了什么东西，可能是物质，可能是能量，也可能是未知的什么，但他没证据，而且也找不到捕捉那东西的方法！
就算是六个元素池，也经不起他的挥霍啊！
非常快的，戚远就不得不停止实验了，他将自己的实验经过形成了近二十万字的报告，依旧觉得描述不甚清晰，很多现象都是现有语言文字所难以表达的，他必须辅以作图，而作图同样存在局限性，原因就在于看图的是眼睛！
人物卡上数百级的专业汉语技能，此时看来确实很讽刺。
一份令戚远不满意却只能如此的报告，再次通过微粒子穿刺传送术发往地球，此时距离突破号再次脱离传送状态已经很近了。
当曾理他们看到戚远的这份报告时，地球的第一批移民舰队已经出发一周了。
大规模移民开始前，三百位志愿作为先锋的史诗、传奇施法者，已经在全球各地，驾驶突破级改型航天器，开始了不同方向的探索之旅。
后续的移民舰队将根据他们的指引，分别飞向被证实了安全的传送坐标。
整个移民行动，预计将会持续两百新历年，在航行中，人类必须完成数以十代的生命传递。
而他们将在远离太阳系的地方，找到适于生存的恒星和行星组合，将人类、半身人、矮人、精灵、侏儒、半龙人、半精灵等等智慧种族的种子，播撒向整个银河系，乃至全宇宙。
第二百七十七节 发现
“辉钻、栾叶先生，你们还要等吗？”
班加洛已经成为空城，在欧斯彭的“四合院”里，是最后的班加洛居民：两位半身人和一名地精。
“当然，至少还有十几名地精和两百个半身人家庭还在路上。”欧斯彭正在分派自己的炼金傀儡到班加洛所有城门处，将集合点的所在位置张贴清楚。
地球人类中还有许多不愿走的，反倒是艾梵瑞尔的住民们，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迁徙，当离开的号召公布后，绝大部分各族生灵都选择跟随大部队。
不过他们的散居习惯阻碍了汇聚速度，许多小聚落、家庭都相距极远，特别是那些施法者能力不强的，就需要在陆地上长途跋涉，耗时许久。
此时此刻，黄馨根本无心他顾，曾理把戚远传回的报告里面，关于航路安全和环境的部分摘出来，交给黄馨她们作为安排迁徙路线的参考。
关于科研的部分，就只能来找欧斯彭了，因为曾理组织的，曾经拥有数十名成员的施法者小组织已经彻底解散。
有人成为了志愿者，早已先期离开；有人回到家庭中间，为迁徙路上亲人的待遇而努力；还有人肩负将《奥术》继承下去的任务，如果曾理和黄馨最终永远留在了地球上的话。
黄晓安和黄晓筱这一对小兄妹在父母、亲长的看顾下，就被安排在第二批登舰离开的名单里。
他们携有曾理全部的研究笔记和成果，类似预言错位的不成熟思考和作品在所多有，那些东西或者因为没有达到目的，或者因为没能获得足够论证，并没有被曾理发表过。
如果运气足够好，曾理认为黄晓筱最终成就一定可以超越自己，小姑娘的天赋更好，起点也更高。
她甚至拥有比戚远所能看到的风景更完整的机会。
在交托衣钵的时刻，曾理才终于深切理解了自己的恩师，蒯良教授的心情。
自己选择黄晓筱而不是其他人，原因其实很简单，小丫头的倔强与狡黠令他感到亲切，像是小时候的另一个自己，再加上她又有足够的天赋和对科学的热爱，这或许就是那些心理学家所说的移情吧？
蒯教授看待戚远，是不是同样呢？仔细想来，戚远那一往无前的执拗，面对科学目无余物的态度，确实很像蒯教授，只不过，从年轻的戚远身上，还看不到那无时不在的从容而已。
如此想来，曾理便彻底平衡了，原来长辈选择最看重的后辈，更大因素还是像不像自己，至于天赋如何，反倒是次要的了。
然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对同样的事情就会有不同的解读，戚远此时就对这个事情毫无想法。
因为他这次一脱离传送状态，就被从未见过，又一直期盼着的情形，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一回，突破号准确地出现在了目标恒星系中，虽然地球上的天文学家们还没有给出上次偏差的准确原因，但戚远也并不是白给的，再加上突破号操控设备所在的计算器，在计算效率上同样属于地球顶尖。
自行矫正的数据和公式，如今看来是问题不大。
而就在距离恒星不远，一前一后，大致两团天体，似乎正在追逐。
戚远因为逆光，凭借肉眼根本看不清它们的真面目，但直觉上，那应当是与自己类似的存在，它们的运动轨迹完全没有规律，很直观地就能分辨，既不是小行星也不是彗星。
再加上当前恒星系看起来很普通，就是一颗恒星，其它远远近近几个行星，或许还有一些系内天体离得远、又或者正运动到恒星另一面，目前观察不到。
那些没什么规律的天体也不可能是因为当前恒星系引力场比较怪异，而形成那个样子的运动现象。
不过突破号此时的能源储备量非常危险，并不适宜到近前围观。
戚远一边开启主动蓄能系统，一边自己施展传奇造物术，他需要现造一颗观测卫星，然后“手动”送到距离那些疑似生物更近的地方去。
而突破号自身，此时在惯性作用下保持着的速度，就与出发时的五号行星自转速度基本一致。
这个速度没能快到脱离当前恒星的引力捕捉，如果戚远一直不加干涉，突破号最终将坠毁在恒星附近。
谁让戚远把两套用于位移加速的设备都放弃了呢！
卫星很快就造好了，但是戚远准备等到至少三个元素池充能完毕，然后再将卫星推送出去，那样即便被发现，而发现他的生物又充满敌意，突破号也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蓄能过程比较长，不是效率低，而是元素池容量太大，戚远一直关注着自己的目标，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那些看不清楚具体模样的“小天体”，甚至会飞出“之”字形来！
“这么飞有用？没看到什么啊！”戚远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连续两次长距离传送，再加上中间的停留，差不多又是一年过去了。
没有同伴可聊天，只好自己陪自己解闷，以免将来忘记怎么开口发音，到时候再见故人，只能用奥术交流，可就尴尬了。
那一前一后两团小天体，貌似是在进行“追逃”运动，前面带头的一直在做机动动作，然而这又不是星球大气层内，戚远实在搞不懂那么飞能有什么意义，要是他的话，早就传送耍开了。
放出卫星以前，戚远都是不必担心突破号被发现的，一个是突破号体积小又不发光，表层的哑光技术非常强大，不仅仅是吸收掉人类肉眼可见的光谱，而且那些不得不被反射的，也都只是光谱中极窄的部分。
再加上突破号没有加速度行为，从远处观察、计算的话，这就是一个被恒星引力捕捉的过路小天体，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对啊！”戚远突然想到：“我之前会不会就有这样错过的航天器啊！”
宇宙空间实在是太辽阔了，观测手段单一的话，出现彼此“擦肩而过”却互相不曾发现的情况，实属正常。
第二百七十八节 疑似地外文明
“一个头，一个圆？”戚远看着被自己伪装成陨石的监测卫星传回的图片，差点笑出来：“这葫芦娃吗？还是没胳膊腿儿的！”
要不是在上面而且小点的球，表面存在貌似摄像镜头的东西，戚远真的要以为那是葫芦成精了！
而且是金刚葫芦，上下两个球体都由一个个反射着光芒的金属镜面组成，除了一些貌似是被攻击到的部位显得凹凸不平，形成不了镜面反射又背着光从而表现得暗淡乌黑，其它地方简直是要亮瞎人眼！
至于追在这家伙身后的，也是类似的东西。
“这就是欧斯彭说的星界生物？”戚远依旧只能自语：“这要在大气层里，怕是自己就把自己烧死了！”
虽然戚远还没能获得这些奇异生物的准确速度，但他们能够在太空环境中自如行动，至少也是超过了近点恒星的逃逸速度的。
突破号当前所在位置，按照计算，需要至少达到五十三公里每秒的速度，才能获得稳定的公转轨道，不至于继续向眼前的恒星靠近。
也就是说，突破号如果要在当前位置逃出引力捕捉，就要至少加速到五十三公里每秒，而随着时间过去，突破号距离恒星越近，所需要的速度就越高，因为越靠近引力场核心，逃逸速度就越大，所受引力也越强。
那一前一后，总共四个“葫芦精”可比突破号距离这颗恒星近多了！
他们的位移速度，必定远远高于此时的突破号，戚远大略估计，差不多要有一百公里每秒！
这样的速度，别说在地球大气层，就是任何一个具备大气层的行星，无论空气成份是什么，只要阻力稍稍大那么一点点，动能在阻力作用下产生的热能，就足够烧毁任何人类已知的物质了！
为什么突破号要先传送出大气层，然后才开始一系列加速？
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说，戚远觉得他们不是生活在行星环境中的，除非“葫芦精”和突破号一样，都是航天器，其中还有驾驶员。
“咦，这么说突破号岂不是锥子精？”戚远自己倒是乐了起来，航天器为了适应于太空环境的航行，在外形上确实比较猎奇。
从当初定型突破号的演算以及虚拟实验中，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双球形，只不过相对目前的双锥，双球的稳定性略差。
如此看来，对方也未必就是欧斯彭口中的星界种族。
戚远稍稍有些失望，如果对面的只是非常平凡的“地外科技文明”，那么双方间具有交换价值的东西可能就比较少了。
原因是这种类似大气层空战的景象，确实入不了戚远此时的法眼，虽然世界融合前的地球人类都还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但不妨碍当下已经远远超出这一层次的戚远代表地球人类感到失望。
也不知道卫星到底有没有被发现，四个双球航天器还在追亡逐北之中，期间不断遇到流散的小天体，一追一逃的双方还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高明驾驶技巧。
戚远有点打瞌睡，第四个元素池即将蓄满，他有点手痒，虽说现在上去管闲事，把双方一起控制住的可能性相当大，但是贸然搀和进去似乎比较容易惹麻烦，更何况地球还面临着埃盖马尼的威胁，后续选择迁徙的同胞还需要他的指引。
万一因为搀和进去，结果无缘无故在这附近结下仇怨，那就必须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寻找对方种族的大本营所在地，然后能够与之和解，使之不为难后续的迁徙是最好，万一碰到冥顽不化就是要作对的，还真挺头疼！
总不能真的把一颗行星甚至几颗行星爆掉吧！
自己想想，玩笑一下也还罢了，真的要做那么灭绝人性的事情，戚远一样头皮发麻，这时候他可没受梦蛹影响了，不会动不动就想放个“大烟花”之类的。
“要不等他们打出结果了吧……”
出了结果，再去跟他们打招呼，最好能够得到和平相处的承诺，地球人类并不需要这个位置的栖息地，这里太近了！
至少戚远觉得不保险，才离太阳系二十光年的样子，就算这其中就夹了大大小小近百个恒星系，但是谁知道神祗赶路的时候会有什么威能？
万一人家跟突破号一个样子呢？那不是传送两次就找来了！
再者说，突破号又有好厉害么？星际探索丙型距离吃透传送的真正原理还差得远！
不过事与愿违，卫星被发现了！
通讯画面断开，比起卫星爆炸的画面被视神经接收，还要快一线，戚远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卫星和突破号之间，采用的也是微粒子穿刺传送术！
“唉！卫星传送过去的时候都发现不了，这会儿发现了……”戚远很惆怅，估计突破号是隐藏不下去了：“这是运气好还是什么地方暴露了啊？”
按理说，传送术生效前后，大自然的魔力海被扰动，在出发地和目的地，都会有相当明显的特征出现。
那个时候不被发现，后续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应当不大了，特别是戚远利用的还是光学摄像头，都没有启用魔力摄像头呢！
“算了，俘虏了他们再问吧！”戚远看着后面三个追逐者中分出一个飞向突破号，感觉很无趣。
就这么静待他飞到近前，估计要有半个月！
这种水平的航天技术，就不要来送死了不好吗？
你们跨越行星间轨道这么难，不老老实实在家想办法推动技术发展，没事儿在太空乱逛什么！
戚远一边指令突破号计算对方奥术坐标，准备启动宇宙格斗传送术，一边准备自己动手施展迷宫术。
迷宫术原本是个八级的咒法学派奥术，能把目标困进次元空间，如果受术者在咒法学派的造诣不如施术者，那就必须正确解答施术者留下的谜题，否则就只能被困在次元空间内，无法返回。
解答谜题看似对博学的施法者来说不是太困难，然而谜底是由施术者自行确定的，比如他的谜面是一加一等于几，他完全可以设定答案是正无穷……
第二百七十九节 残忍
对于戚远而言，迷宫术最大的劣势就在于，它是八级奥术，等级低意味着学习难度低、魔力用量少、模型结构简单……
这样的话，就很容易被相近水平的施法者强行破解，而不必理会戚远给出的任何谜题。
不过，用来试探一下对面的几个家伙，还是比较合适的，一来不会造成杀伤，以免平白结怨；二来可以将他们有效隔离，每次只面对一个，沟通起来难度降低。
就算迷宫术没能对他们生效，也可以尝试怪物定身术、支配怪物之类的，还有幻术学派的各种障幕，编织幻景。
凡是没有具体种族作为目标的定身术、支配术，都会被归入“怪物”系列，相比起有着针对性的“人类定身术”、“支配精灵”这些，它们适用性更广，同时消耗更大、效果更差。
突破号在宇宙格斗传送术引导完成的瞬间，就出现在了单独偏向这边的双球航天器旁边。
近距离一对比，双方的体积竟然差不多，戚远着实有些意外，不过这种意外瞬间就被颤栗感所取代！
混乱！
非常浓郁的混乱之力，不同于熟悉的梦蛹，但这必然是混乱无疑！
源头就来自于双球航天器，它的外表毫无异常，但戚远已经从自然的魔力海的异常中，确定了目标。
迷宫术已经准备完毕，不管是不是会生效，先丢过去再说，戚远必须观察一下另外两个追击者的情况，他们很可能同属于混乱阵营！
按理说，属于混乱阵营未必就与上古憎恶有关系，但具有足以大面积扰动魔力海的混乱，这本身就十分不寻常，哪怕不知道对方的等阶评价，戚远也在第一时间把他们看作了与自己能力相当的存在。
迷宫术生效，目标双球航天器消失无踪，戚远松了口气，看起来不是太棘手，哪怕迷宫术只能困住对手极短时间，也是个好消息，毕竟戚远是有很多传奇奥术可以选择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另外三个仍在追逃的双球一下子反应不及，戚远已经孤身传送而出，来到他们附近，接着又是三个迷宫术。
突破号发动宇宙格斗传送术所需时间还是太久，毕竟体积、质量在那里放着。
真的打起来，戚远觉得还是把突破号藏起来，自己单人出动比较方便。
论起突破号的优势，也就在于它的魔力储量巨大，可以为诸如热能术之类的超高耗能法术，在短时间内提供巨量的稳定魔力。
比起御魔术，元素池的魔力供给更为方便。
戚远松口气之余，给自己施展通晓语言，从救赎之路回到地球之后，他已经很久不用这个奥术了，欧斯彭他们学习汉语的热情和速度，着实有些高。
不过面对这些从未见过的陌生种族，通晓语言无疑是沟通所必需的。
当然，是在他们能够沟通的情况下。说起来，戚远真是有点担心，万一这些家伙都与上古憎恶有关，就很可能完全没有沟通余地。
好的一点，就是四个双球，分成了两伙儿，往好了想，那个被追逐的，至少不是混乱阵营的吧？
这想法要是让地精大法师知道了，肯定要笑戚远少见多怪，对于混乱阵营来说，互相为敌实在太正常了，在上古憎恶入侵主物质位面之前，混乱邪恶和混乱邪恶打起来的几率，比起守序善良和混乱邪恶打起来的几率只低一点！
一个是百分之九十九，一个是百分之百……
至于上古憎恶入侵之后，说实在的，地精大法师就没再见过不从属于上古憎恶的混乱邪恶阵营了。
属于同一个大老板，互相打起来的情况自然而然就变少了，即便如此，那些信奉憎恶的教派还是各自为政，在地球上出现的种种邪教，就是他们的最佳注脚。
戚远正考虑先见见哪个双球的时候，三个迷宫术就先后不堪重负，模型崩溃了！
虽然事先就想到了迷宫术难以奏效的可能，毕竟对手也是能够宇宙航行的！
但是这也免不了戚远感到烦恼，八级的迷宫术不好用，九级的禁锢术估计也差不多，要不直接上传奇级别的吧。
不想夺人性命，而是要生擒，难度确实比较高，很多奥术都不是很合适，电光火石之间，戚远连各种定身、支配都放弃了，那种直接作用于目标身体的奥术，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致其于死地的。
传送，戚远重新来到突破号不远处，这里是第一个双球被迷宫术带走的地方，而突破号因为惯性和引力的作用，已经飞走一段距离了。
宇宙之间就是如此，不论到什么地方，不用传送术都会让人感到路途漫长，突破号飞走看似距离很近，实际上这连三分钟都不到的时间里，它已经离开数千公里了……
传奇凝滞术，一个仿照时间停止而创作的奥术，属于防护学派，可以使目标在法术生效时间内，始终保持受术时的状态。
如果目标受术时的状态不能抵抗掉凝滞术的效果，那么始终保持该状态的目标也就不可能在法术失效前，主动挣脱。
可以说，这个法术比起时间停止，最大的差距就在于，目标只能是一个具体的生物，而时间停止可以指定一片区域，区域内的一切，都将陷入凝滞状态。
所以，仿品毕竟是仿的！
可是在获得时间停止的完整资料之前，能有仿品可用也很不错了，在那位巫灵阿加雷斯的遗物里，都没找到时间停止的有关资料，可见其珍贵程度！
刚刚脱离了迷宫术的双球很不幸，连迷宫术都没抵抗掉，更别想抵抗戚远的凝滞术了，于是宇宙中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自身完全静止不动的东西，受到恒星引力影响，好似流星一样，飞速坠向恒星表面！
戚远顿时呆住了，这可怎么搞？他只想把人抓起来的啊！
恒星不带这样做凶手的！
对一个引力场内失去自身速度的存在，怎么可以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