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危急时援军齐到
淡天哪儿知道,霹雳佛自已也不想过去,这完全是七达摩用眼神逼他过去,会战碧血丹心的。
淡云和尚来到了宇文松鹤眼前,双手合十,说:
“阿弥陀佛,师叔啊,我是您的晚辈,你们老弟老兄的事,我本不应当参与,但有一样,你老人家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胳膊肘往外拐,架炮往里打,倒卖咱们少林寺,现在我跟你对几招吧。”
“哈哈”宇文松鹤笑了,心中暗想:
霹雳佛呀霹雳佛,你心里头什么滋味已烟道,这是七和尚独坐莲合让你过来,他要看看我的能耐究竟有多高。
好吧,我就让你看看“霹雳佛,不必多说,你就近前来当场一战吧!”
霹雳佛咬着牙,瞪着眼睛,拧着眉毛,咧着嘴。
怎么还咧着嘴呀
那和尚心里明白:
一过去,轻则挨揍,重则残废,再重点就把命也搭上了,他能不咧嘴吗。
这个仗,还有个打呀还没打呢,自己心里就跳上了。
他左手一领宇文松鹤的眼神,右手直奔老人家的面门,老人家往旁一闪伸手一叼他的腕子,两人抽招过式,战在一处。
只见霹雳佛一个双峰灌耳,
双掌直奔宇文松鹤的双太阳穴击去。
老人家的双手由底下向上往两边一分,就抓和尚的腕子。
这一招叫野马分鬃,霹雳佛想要往回撤手,已经撤不回来了。
他那功夫,要和宇文松鹤比,那可是天地之别呀。
俗话讲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能耐高低,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呀,这就是能耐欺负人。
淡云本想往回撒手,可是他就是撤不回去了,他没有宇文松鹤的双手快。
他被抓住了,宇文松鹤抓住霹雳佛,本来应该一脚要了他的命,可心中一动,想起了,当年离开嵩山时在佛前的赌咒,事到如今,算了吧。
宇文松鹤双手一用力,往回一带,就把霹雳佛拉起来,用右膝盖一顶他的气海,又往外一送。
他噔噔噔退出十几步远,仰面朝天栽倒了,还算不错,霹雳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羞愧地说:
“师叔,承蒙手下留情,晚辈领教,领教”
然后,霹雳佛眼睛瞧瞧独坐莲台,心中暗想。
这回你看明白了吧,好家伙,险些儿没把我这条命送了。
霹雳佛往旁边一看,独坐莲台看了看八罗汉:
“八师弟,过去陪他走两招吧”
“师哥,请您放心吧,就把他交给小弟我了。”
独坐莲台自己为什么不过去呢
他刚才一看宇文松鹤的拳
脚,就鉴别出他有多高的本领,有多大的功夫。
俗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虽然三四招不算多,可他一看,就知道用不着自己过去,只需要让八师弟过去,就足以送他的命。
九转轮回恶渡佛杰术来到宇文松鹤的眼前,奸诈的笑了笑,说:
“宇文松鹤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要自己来投,你丧尽天良,恩将仇报,把嵩山少林寺对你的天高地厚之情,年之恩却一笔勾销,今天竟能忘掉了佛前的曾经誓言,倒反少林,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听贫僧良言相劝,赶紧回头,饶你不死,不然的话,你今天就是插翅难逃。”
碧血丹心武林巨擘听到这儿笑了:“八师弟啊,良禽择木而栖,忠臣量主而侍,少林寺的事你也一目了然,你们为宁王朱宸濠招兵买马,收罗什么s人的x犯,号马的强盗,十恶不赦的亡命徒,c花y贼,绿林的败类,对他们大开善门,收为门人弟子,把好端端的一个少林派,闹成了这步田地你们对得起我们的老前辈吗你们不思已过,却厚颜无耻,现在反倒过来说我宇文松鹤。
哈哈八师兄,用你自己的话来说,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按道理说,你们用血汗学会了一身少林功夫,应该为天下生灵造福,不想你们却助纣为虐残害百姓,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未报,时候不到,现在你们痛改前非,交出洪大人,我尽全力拿我的人头保你们项上的首级。
八师兄,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你若败在我手下,能放出洪大人吗”
“行啊,宇文松鹤,贫僧我谢谢你,如果你能把我赢了的话,一切听你的,如果赢不了贫僧,就休怪我九转轮回恶渡佛手狠,今天就是你在阳世间的最后一天,废话少说,你快伸手出招吧”
宇文松鹤明白,跟他们说这些话没有用处,只不过是做到仁至义尽。
听,在你们,不听,也是在你们实在不听,那我就要替天行道铲恶除邪了。
杰术和尚一瞪眼,让他进招,宇文松鹤往前一上步说:
“八师兄,休怪小弟无礼,看掌”
碧血丹心武林巨擘宇文松鹤正手掌力劈华山,直奔和尚的顶梁。
九转轮回往旁闪身,左乎一刀,宇文松鹤一撤右手,左手掌黑虎掏心,直捣和尚的前膛。
这掌又叫膛前抽印,杰术往旁又一抽身绕到宇文松鹤的背后,掌奔老人家的后脑海。
老人脚尖点地,纵身跳出去三尺开外,躲开和尚的掌,不一刻,两个人二次伸手相成。
宇文松鹤战败闪电霹雳佛倒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对付杰术却时刻不敢大意。
杰术的达摩掌已练到了登峰造级的地步,此时,越打越快,越打越猛,幸亏,宇文松鹤有着八卦,少林内外两家的掌上功夫。
二人打了四十多招,没分胜
败,宇文松鹤老人家却有点累了,杰术和尚却越战越勇,越打越紧。
这时候,追魂佛淡天在旁边叫道:“八师叔,我看见宇文松鹤掌法纯熟,我也过去接接招。”
追魂佛这意思是说,九转轮回你老也别废事了,咱俩打他一个,直接把他打死也就算了事啦。
他说着,纵身形跳进场来两个人打宇文松鹤一个。
本来,宇文松鹤战一个已经勉强,追魂佛又过来参战,他就有点吃力了。
他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一掌把九转轮回杰术打倒在地,一脚賜死追魂佛,然后自己就是死在这儿也够本了。
老人家这么一着急,两个人一逼他,他的脑门子就出汗了。
跟着,后脊背,前胸都沁出汗水了,这个练武术的人,其实就怕冒汗,一冒汗就完了。
宇文松鹤咬着牙,紧皱着双眉,暗暗叫道:
宇文松鹤哪,难道今天你要命丧此地吗
只身迎战八罗汉和追魂佛的宇文松鹤,此刻已经是汗水淋淋,力不能支,眼看就要丧生于和尚掌下。
就在这千钩一发之时,就听有人一声大喊:“无量天尊,善哉善哉宇文师弟,请你闪开,把和尚交给贫道我。”
碧血丹心武林巨擘宇文松鹤不用看,听口音就知道是自的师哥长虹道长先觉真人到了。
人的精气神可了不得,先觉真人一到,甭说还要过来代替宇文松鹤打,就是不过来他这精气神也马上就上来了。
立即,宇文松鹤“飕飕飕”双掌上下翻飞,这回,他心里有
底了。
长虹道长先觉真人来了,后面跟的是五台山文殊院道月长老,身旁站的是冷锋烨。
在道月的背后,还有老道盖太极石坡阳,石坡阳的身旁是司徒灵云,西瑶池圣母,豹珍和疯僧。
他们怎么来的呢
这事还是多亏宋玉,他突然间想起来七达摩独坐莲台与同修万年佛杰滴很厉害,心机够用的,勾魂使者宁仁一死,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只有宇文松鹤知道,杰滴能不找他吗。
因此宋玉跟道月把自己内心想的事说了。
道月说:“宋玉,你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你说得非常对,我们得赶紧返回相佛寺。”
他们正准备起身,长虹道长先觉真人来了。
老道能不来吗
师弟倒反少林,献真佛塔第三层,那少林恶和尚们,能轻饶他吗
长虹道长把庙里事情安排妥当,就来找道月和尚打听消息。
道月把这情况一说,长虹道长说:“咱们赶紧走吧我那兄弟有危险了,晚走一步,恐怕宇文松鹤这条命就没了。”
先觉真人一行数人来得正是时候,宇文松鹤正在万分危险之际,先觉真人呼一声法号,众人纵身跳进圈内。
九转轮回恶渡佛杰术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就虚晃一掌,带着追魂佛退下了战场。
宇文松鹤转身来见大家,众人一看,宇文松鹤前心后背的衣服都叫汗水给湿透了。
他喘着气说:“师哥,你们来得
正好,不然,小弟性命休矣。”
“兄弟,哥哥来迟一步哇,多亏宋玉提醒,不然的话,我们还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下手。”
宋玉虽然武艺不高,但是,他有特长,看事看得远,一眨巴眼个主意,真所谓是麻木粮姜,各有所长,你不是这样,那就得占那样吧,如果哪样也不占,一瓶子不足半瓶子晃,件件皆通,样样稀松,平常二五眼,一辈子也露不了脸。
道月往前一上步,他来到了杰滴的眼前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友,贫僧道月这厢有礼了哈。”
“哈哈哈哈”杰滴笑了,他笑得那么不自然:“道月,叫你见笑了,碧血丹心武林巨擘是我们少林寺的人,这个大约你们也知道,贫僧这是清理门户,铲除内奸,与众位毫无相干。
道月,咱们是话复前言,现在日期快到了,你们该破真佛塔就去破真佛塔,你们不是有了塔图了吗破了真佛塔,贫僧我甘败下风,打这儿起就回嵩山,今后永不出世,不过,字文松鹤的事就用不着众位管,这是我们门派内部的事,你们该破真佛塔,还是去破真佛塔吧。”
宋玉在旁边一听,把眉毛一皱,小圆眼一转,心中暗想:这个和尚可真厉害。
他为什么这样说
道理非常简单,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现在和尚这边可以说是人单势孤,他早就写了书信,派小和尚到河南开封府登封县嵩山少林寺,请他师哥今世渡海达摩杰悲赶紧带着人来。
信上说:“道月和尚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高人陆续出世,我跟我八师弟人单势孤,恐怕难于取胜道月和尚他们,有辱我嵩山少林寺,万望师哥速来。”
可是下书的小和尚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复返,今世渡海达摩见没见着书信,他心里实在是没底了。
今天,见道月和尚突然带来这么多人,西瑶池圣母,司徒灵云,疯僧,豹珍,盖太极石坡阳皆身手不凡,即使自己武艺再高,毕竟三拳难抵四手,独虎架不住群狼。
此刻,他心里越发虚飘飘的了,道月和尚点点头:
“独坐莲台道友,贫僧也不想管你们嵩山少林寺的事,但有一样,宇文松鹤老施主虽然是你们少林的人,但是他也是我们的人,这不是先觉真人长虹道长在这儿呢,他们是亲师兄弟,我们又跟他有世交,他的事我们不能不管。
如果老方丈让我们继续破真佛塔,话复前言,贫僧带人破真佛塔,不过你得把宇文老施主交给我们,今天我们就要把他带走,虽然你们是师兄弟,少林寺的内部事,我们不管,但是却有一样,宇文松鹤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交情深如海重如山,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七达摩,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杰滴眼珠一转,想了想,又笑了:“哈哈哈,既然如此,现在你可以把他带走,但是我和尚还有个要求,从今日今时起,列位哪一个来到相佛寺,贫僧我欢迎,唯独宇文松鹤,从现在起,相佛寺不许他来,真佛塔不许他进,如果他要帮助你们,用我们少林寺的功夫,打我们少林寺的门人弟子,我绝不能容忍,就是我大师兄今世渡海达摩,也不允许宇文松鹤参与你们破真佛塔打相佛寺的事,因为他曾经发过言,赌过咒。”
道月点头道:“好吧,七方丈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贫僧告辞了。”
杰滴和尚点点头。
道月长老这才带着宇文松鹤和大家一起,离开相佛寺走了
第196章 冷不防毒虫群出
见道月他们,将宇文松鹤救走了,这回,八罗汉九转轮回很不满意说:
“师哥,你这办的叫什么事呀这不让人家笑话咱们兄弟呀”
“笑话什么”
“道月带人到我们这儿,就能让他轻易把宇文松鹤带走,这不明摆着,道月带来的人多,你我兄弟人少,让人家说咱们少林寺怕武当道月,不然的话,凭什么把宇文松鹤交给他们呢”
“哈哈!”独坐莲台大笑:“我的好师弟呀,你只知其事,不晓其情,我给师哥去了两封信,叫他赶紧派人到这儿来,时至如今人没到,书信没回。
据我估计,师哥他们来到相佛寺的目期不会太远了,我们满有把握能胜得了道月,又何必跨空涉险,为一时的面子去冒险呢兄弟,你只管放心吧。”
独坐莲台杰滴确实与众不同,他着实有用兵的才能,看事看得远,办事果断,阴恶阳善,一般的人都摸不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且说道月一路上,一直陪着宇文松鹤,不胜感激老人家的帮助,宇文松鹤晃了晃头说:“道月长老啊,现在有件事我不能不向你提出来。”
“有话请讲。”
“你们现在准备回去吗”
“不错。”
宇文松鹤又说:“若是以我之见,你们现在马上应该去破真佛塔,实不相瞒,据我所知,真佛塔上独坐莲台重新有了防备,不过日期短,时间少,不可能从第四层到第七层完全重新安排。
我估计,也许第四层已做了安排,你们现在有了塔图,就要赶紧破塔,不然,他若都改变了,那张图也就没用了,破塔又要费周折,耽误时间,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道月觉得宇文松鹤说得有道理,急忙点点头说
“众位,请止步。”
大家站到小树林前,道月又说“这次我准备请玉面长须飘髯客太极道友,陪贫僧去一越,再带上峰烨和宋玉,我们四个人去看看。
列位,我们去探塔,而不是去破塔,根据刚才宇文施主所讲,贫僧我也想到了真佛塔是有变动,不然和尚独坐莲台不能这样做。
大家先回去等候消息,待探听明白之后,我们再众志成城,同心协力再破直佛塔,救洪大人。”
道月和尚为什么要这样讲呢这里有人情啊。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多数是道月和尚请来的,有的是来帮忙的,你只让玉面长须飘辑客盖太极去怕别人挑理
怎么,我不如他
因此,道月只说是要去探塔,而不是破塔。
话又说回来了,等一会到了那儿,如果那塔里没有什么变动,道月他们四个人也就破塔了。
大家都点头应允,临别之时,字文松鹤又一次再三嘱咐道月
“千万要多加小心,以防万一,别看独坐莲台那样讲,不许小老儿参加,既然我已经报了恩,离开了少林寺,我要扶正压邪,有用我之处,请道月长老只管说话,小老儿愿效犬马之劳。”
宇文松鹤如此仗义,在场的人都很钦佩,道月更是感恩非浅。
就这样,他们在小树林分手,疯僧带众人回奔店房,道月四人往真佛塔去。
且说道月,石坡阳,冷锋烨和宋玉,起身来到了真佛塔一看,真佛塔的塔门开着,他们就把塔图展开。
道月和石坡阳两人研究了一番,按着塔图进塔院,入塔门。
他们跳上第一层,第二层后,都没出什么事,接着就来到了昔日宇文松鹤把守的第三层。
这里的消息埋伏,依然如故,他们仔细察看了四周,也好像没什么变化。
宋玉咂了咂嘴,晃了晃脑袋,说“我说长老呀,这不是好现象呀!”
道月把塔图展开一看,第四层上有弩箭,不但有千斤闸板,地板里头和有丛箭弩,有木狗六只。
这些狗都是木头做的,脑袋上和耳朵都是尖刀子,舌头伸出来都是枪刺,身上的毛是钢针,尾巴上都是刀。
这六只狗要是不会破,可就够麻烦的,那么这总机关在哪儿呢
从塔图上看,上塔口往右一拐后,离地三尺南北两墙的中间,那有一物,上边画了个黑圈圈,那就是第四层的总机关。
这七层真佛塔,自从古天明到这儿来,没人能破过,这个塔图每一层都有几个消息埋伏,另外还有一个总机关,如果先把总机关破了,这一层上的消息埋伏就算报废。
不过,这个总机关破完了之后还能修好,这一层上的机关轮子活还能用,但要先破各机关轮子活,那就无法修复。
因此,往往都是从基本上来,不动总机关,道月这些人虽然不会,但也听人谈起过。
道月问老道怎么办,石坡阳商量着说
“还是先把总机关破了,因为我们这一次,可是一斧子两砍那,也许是来破,也许是来探,把总机关点住以后,我们看看变动究竟有多大,然后再一个一个的破。”
两个人把主意想好了,道月纵身就要从第三层往第四层跳,老道却急忙拦住了他“你闪开,把这事交给贫道我吧!”
玉面长须飘辑客盖太极没等道月点头,往前一上步,脚尖点地,大梁骨一使劲,嗖地一纵身就从第三层通过圆穴口跳到第四层,脚站前沿,回头跟道月说
“这回请上来吧,上边一无所有。”
接着道月,冷锋烨和宋玉三个人来到塔的第四层上。
就在他们开始找总机关之时,突然又听到塔的夹墙壁里有响动,好像一阵阴风,让让觉得冷森森的透人骨寒,就在他们一愣神儿的那间,从夹壁墙中窜出许多条毒蛇,有眼镜蛇,鸡冠子,七寸子,五步蛇,足足几十条,从四面八方的墙洞里钻出来,直奔他们四个人而来。
毒蛇突然出现,他们可真慌了手脚,就连道月长老心中一阵子发疹,怦然乱跳,他们此时所想到的是
这里埋伏了高人,或搞了暗器,设了毒箭,或者放了毒烟,撤了熏香等等,哪能想到这里头有这么一着啊。
他们吓得转身就走。
宋玉可是头一个从上边跳下来的。
他最怕看见长虫,一看见竟是长虫,骨头都发酥啦,要问宋玉姓什么他可能都不知道了。
道月喊峰烨“赶紧走!”
因为塔口一次只能下去一个人,冷锋烨刚下去,毒虫已经围上来了。
道月本来脚尖一点地纵身形就可以跳下去,可是他怎么能把老道搁在最后呢,他叫石坡阳先走。
石坡阳让他走,两个人这么一谦让,有一条毒虫尾巴一沾地,脑袋和前半身就突然起来了,然后口里的芯子突突直抖,尾巴一拧,往前一蹄,直奔老道石坡阳。
道月见此用尽力量一推老道,就把老道从第四层塔口推下去了。
他们这些人怎么怕这蛇呢
这是由于突如其来的袭击把他们吓着了。
再就是蛇的数目太多,而且都是毒虫呀,你打这条,那条给你腿肚子来一口,命就没了,因此必须走,没有任何办法。
道月把石坡阳推下去,可自己的腿肚子,已经叫毒虫咬了一口。
道月急忙一哈腰,抓住那蛇的尾巴,一抖撒就把蛇给扔出去了,然后脚尖一点地,纵身形就从第四层上跳下去了。
这时,宋玉早就从第三层跳到第二层,又从第二层跳到第一层,跑到外头待着去了。
等道月从第三层跳到第二层,再到第一层,他的左腿就不好使了,可谁也不知道他受了伤,道月好像实在坚持不住了,便一股坐到上说“列位,我让这个东西给咬了。”
“啊呀!”老道石坡阳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过来,二话没说,把长老背在身上,吩咐冷锋烨“头前带路,赶紧走!”
石坡阳意识到,走晚了命就没了。
老道根据什么想到这儿呢
因为他知道七达摩杰滴一定会派人来,可是七达摩杰滴误认为他们回店商量后,才会派人来破真佛塔,没有想到他们是由中途路返到这儿的。
所以现在还没遇着七达摩的人。
石坡阳就这样背着道月和冷锋烨,宋玉回到店房不一会儿,道月的脸就青了,好厉害的毒虫。
宋玉赶紧叫药王爷,药王爷过来一看,咧嘴了“我这医生,内外两科都行,但是治毒虫伤,我是无从下手。”
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药王爷身上,一听他说治不了,都眉头紧皱。
宇文松鹤摆了摆手说“列
位,不必着急,我有办法。”
“怎么宇文,你能治吗”
先觉真人心中暗想,我这师弟多咱学会的治毒虫伤呀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呀
“嗨,小弟我哪会,但是这个事我知道。”
冷锋烨一皱眉,瞟了一眼宇文松鹤,好不乐意,心中暗想
你这是干什么?
如果这档事,你实在要不知道,还有情可原,你自己说知道,那么我们四个人上真佛塔,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一声呢?
此时,不仅冷锋烨一个人这样想,别的人,也有了同样想法,都看着宇文松鹤。
字文松鹤被众人看得愣神了,他晃了晃头说“列位,不要误会,我不是说知道真佛塔第四层上放上了毒蛇,我所知道的,只是这些个蛇的来龙去脉,养蛇人是谁,列位,就这么两天的工夫,相佛寺的和尚上哪去找那么多毒虫呀?
这个蛇是有主人的,我知道这蛇的主人,可是我怪,以前,我曾经七师哥亲自去拜访过他,这个主人却说什么也不管,不愿参与这件事。
回来我师哥很生气,说早晚还要找个机会给这蛇主人颜色看看,当时我在场,可是这次他为什么又协助少林把这毒虫放到了真佛塔上呢这才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冷锋烨说“嗨呀,我说老人家呀,这个经过你就暂时甭提了,现在救人要紧哪,这个蛇主人在哪儿?”
宇文松鹤说“离这儿四十里路,有个地方叫望乡台,那儿有个人姓谭,单字名中,外号人称降龙,叫降龙谭中,全家都会养蛇,也部会治蛇毒。
他们家里研究毒虫,不管是什么毒虫咬伤,只要到他手里,便药到病除,他的妻子叫白蛇黄氏女,他有个女儿,相当了不起,人称飞天神女。
诸位,我赶紧先到他家摸个底,如果降龙谭中也在相佛寺,我再找他。我先把解药跟他妻子白蛇黄氏女要来,给道月长老治病,然后咱们再想办法铲除毒虫,诸位稍侯,我告辞了。”
宇文松鹤简单把情况说了之后,站起来要走,冷锋烨挺身站起,抱腕当胸
“请您把我带上吧,师父待我天高地厚,今儿个我要尽人子之孝,去找降龙谭中,我冷锋利跟随您一起去,不知老人家可否带我”
宇文松鹤皱了皱眉,刚要说不行,但是话到唇边,又咽回去了,说:“好吧,峰烨,你要跟着,那么咱们两个人去。”
字文松鹤老人家,点点头后,刚走到房门这儿,宋玉把宇文松鹤叫住了“老人家,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晚明天正午,现在请药王爷先给长老吃点一般的解毒药,等我把治蛇毒的药带回来,再彻底给道月治伤。”
“嗯,如果正午,您老要不回来呢?”
“哎,我为什么不回来?”
字文松鹤好不乐意,他也知道宋玉这个人的破嘴,但是这活说得也太叫人不舒服了。
宋玉连忙说“您老人家别急呀,我的意思是水不来,先垒坝,什么事,咱们都得考虑周全,以防万一,老人家,我们约定一下,您老明天中午不回来的话,我们去哪儿找您老人家,不知道您老能不能给我们定个地方呢”
宇文松鹤很不高兴,就顺口说了一句“如果不回来,咱们就望乡台见吧!”
宇文松鹤和冷锋烨当下辞别众人,起身来到了望乡台。
这望乡台几百户人家,街道整齐,街上的老百姓都而带着笑容,衣服没有一个带补丁的。
中年人,个个都吃得脑门发亮,老年人都精神百倍,小孩儿活蹦乱跳。
看得出来,望乡台是个富裕村庄,满不错,跟别的地方比,这地方是另有一番景象。
单独就拿望乡台这地方来说,那简直是马放荒山,刀枪入库,五谷丰收啊。
于是,他们开始打听降龙谭中在那儿住。
就有人指点给他们说,是在狮子街路北边
第197章 上毒当蛇王偷逃
于是,他们来到降龙谭中的门前。
眼前,好漂亮的四合院房间,完全都是磨砖对缝,那灰口如果用尺子量一下,都是那么一样宽,就象一块砖雕刻的似的,鼓响的门楼,黑油漆的大门,九级台阶石,六尺高的院墙,三尺高的墙根石。
院子里有苍松翠柏,门口有八棵垂杨柳,树下有石头桌石头笼。
他家看上去虽然阔,却没有影壁,没有上马石,因为没有功名在身,不许可搁这个。
在门洞懒凳上,坐着个年迈的家人,这个凳子的名字叫懒凳,凳面二尺宽,六尺长。
夏在门洞子里往这大凳上一躺,又解乏又凉快,因此叫懒登,足能躺下一个人。
字文松鹤上台阶,老家人就从星边迎出来了,问“老人家您找谁呀”
“请问老管家,这是谭员外的府第吗?”
“不错。正是我家爷,您是哪儿来的跟我家爷又是什么关系尊姓大名”
宇文松鹤做了自我介绍后问“你家爷在府上吗”
“在呀。”
“请你老通禀一声,字文松鹤,冷锋烨前来拜访。”
老人家答应一声,转身进院,前去回禀。
宇文松鹤突然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降龙谭中在家,没在相佛寺,可是他的毒蛇已经到了真佛塔,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不去,别人谁敢摆弄这个蛇呀
这次宇文松鹤带着冷锋烨来到望乡台,可没想到能见谭中,主要是来求解药,先给道月治病,然后再办别的。
因为,宇文松鹤估计,降龙谭中不可能在家,他基本是蛇到哪儿,冉哪儿,别人谁敢碰他的蛇呀。
现在降龙谭中在家,因此使宇文松鹤感到纳闷儿。
忽然,听得院中有人话
“这是那阵香风将宇文松鹤
吹到我的草舍来了,真乃蓬荜生辉呀!哈哈迎接来迟,请担待担待。”
着院里出来一个人,中等个儿,头戴黑色鸭尾巾,顶梁镶美玉,身穿青衫,长麻脸细眉毛,滴溜溜圆的一对黑眼珠,高鼻梁,四字口,颔下是一部花白髯,黑的少来,白的特多,年纪在五十多岁,此人正是降龙谭郑
就他那双眼睛,胆人一看,就得魂飞三千里,黑眼珠
,白眼珠大,滴溜溜圆,跟蛇眼睛一样,猛然一沉脸,那两眼睛就发出一种杀饶凶光。
冷锋烨心中暗想
从他这两只眼睛看,此人绝不是善心人。
彼此见礼,报了名姓,谭中把他们让到了书房,分宾主落座后,家人献上茶来。
降龙谭中,刻意把冷锋烨看了又看。
冷锋利落落大方,坦然坐在那儿,显出一副英雄气概。
谭中问道“字文老兄,带着少剑客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宇文松鹤“噢,您知道我和七达摩,八罗汉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吗”
“抱歉,这个老儿我不知道。”
“我可以跟您,我和独坐速台杰滴禅师和恶江佛杰术和尚是师兄弟。”
“噢,原来如此啊!”
宇文松鹤接着“我的是过去。现在”
于是,宇文松鹤便非常简单的把少林寺户大人多,良劳不齐,坏人混入少林寺,披上僧袍,作恶多端,以及他现在已经脱离少林寺的事,和这次来的目的,全盘向降龙课中了一遍
“因此,今日特地来麻烦您,一,请您赏解药给道月长老治蛇伤。
二,过去我七师兄曾经请过您,您回绝了,我七师兄回去后对阁下相当不满意。
可是梦想不到,这次在真佛塔上有您望乡台降龙谭老先生的毒蛇,不知您老为何助他为恶,去伤好人。
您想过没有,您的毒蛇一到真佛塔,助了坏人,压了正气,您老可要留下骂名了”
降龙谭中听到这儿时,不但脸红了,而且连脖子都全红了,很不自在,半响都没答出话来。
字文松鹤又“哎,老先生,您能不能明言相告呢您不是不知道少林寺的事,既是知道,他第一次请您,您也没去管,这次您为什么又参与此事呢”
谭中这才口打叹声“宇文老兄啊,这话叫老儿我怎么呢我看事情已经到了现在,您就不必细问了,我手伸到磨眼里头了,可以是骑虎难下啦,真佛塔里的毒蛇是我养的,这不假,其中的原因您就不必追问了,我先把解药给您,赶紧回去给道月把蛇伤治好,不然时间一长了,长老的命就没了。
另外我还有几句话,那就借宇文老兄的嘴,带给道月他们吧,这不,既然是道月的贵高足,令贤徒道遥太岁冷却水也在这儿吗,你们听我良言相劝,放弃真佛塔吧!”
宇文松鹤不明白问“为什么谭老先生,您知道不知道真佛塔第七层上押着朝廷命官洪凌泉大人呢”
谭中回答“我知道,如果我要不知道,他头一次请我也许就出世了,正因为这是触动王法,杀朝延命官,十恶不赦,祸灭九族的事,老儿我才没同意,可是现在呢”
到这儿,谭中自己也不下去了“唉,你们不必问了,我去给你们拿解药。我希望你们放弃真佛塔,如果你们要真有办法破真佛塔,降了我的毒蛇,那我也高兴。”
降龙谭中站起来,看那意思,是要去给拿解药,字文松鹤把他拦住了
“谭中老先生,我们都这么
大年纪了,话得摆到桌上,根据你刚才字里行间所讲,你的毒蛇要助他做恶到底,不然你就不会劝我们放弃真佛塔,也就是,你的毒蛇沙法治,再去还要死人。”
“对了,是这么个意思,我也不愿意你们死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你得明白,这件事非比寻常,降龙谭中,杀人者要偿命,欠债者要还钱,你倘若用毒蛇助纣为恶,来伤好人,你可是要抵偿的啊?”
“啊!”降龙谭中一听到这儿时,“扑通”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了,他脸一沉,圆眼一瞪,二目如剑问道
“你什么,字文松鹤”
“你得抵偿性命,负完全责任!”
“哼哼哼哼!那好,拿人者在你,这场官司打不打,在我降龙源中,解药没了,请你们走人。”~
冷锋烨心中十分着急
这件事,要是有我哥哥宋玉在场,就不至于是这个结果吧,俩人两句话,把这事给弄僵了,连解药也不给了。我师父的性命可怎么办?
宇文老人你也太不会办事吧。
其实,这事并不能怪宇文松的,谭中明知少林人不干好
事,还助纣为虐,怎么不令人气愤。
宇文松鹤站起来“降龙潭中,我来是拜访你来了,是拿你当朋友,我希望你明白点儿,赶紧跟我到真佛塔,把你的毒蛇收回来,一笔勾销,如果不然的话,你这不清,道不明的,我碧血丹心宇文松鹤岂能善罢干休?”
“字文松鹤,你打算要不善罢干休,你能把我降龙潭中怎么样”
“哼哼!这就看你这步棋怎么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收回毒蛇,拿出解药,那就万事皆休,牙缝进出半个不字,我要你的脑瓜子!”
宇文松鹤罢,就怒冲冲的要出屋,“降龙,你请出来吧!”
“哼,你还能离开这个屋子吗”
冷锋烨一看,屋里的空气已经相当紧张,降龙潭中坐在那儿,淡然一笑“恐怕你得死在这屋了。”
看那意思,这屋子可能就是间王殿了。
“你想干么哼!”字文松鹤哼了一声,就见谭中两个手指头往下嘴唇上一捏,从嘴里打出一种尖锐的呼哨。
声音一过,时间不大,从东西两边,房顶上,过梁上“劈里啪啦”,“劈里啪啦”,几十条蛇,就把他们三个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到了中间。
那蛇身子都缠起来了,脑袋全冲着宇文松鹤和冷锋烨。
看样子,降龙谭中再有个暗号一吹,这蛇过去就能把宇文松鹤和冷锋烨噬成肉酱。
他二人挺身站立起来,冷锋烨伸手掣出宝剑,谭中脚尖一点地,纵身形跳到房门口
“宇文老兄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二位今大驾光临,来到草舍,我谭中万分高兴,可谁家都有一个难唱的曲呀,知情者不怪人,怪人者不知情,我降龙谭中也有为难之处,因此希望二位海涵。
实在的,当场动手,若只凭能耐,我两个降龙谭中也不是宇文老兄的对手。
我选择失礼,这样做对你确实有点不礼貌,可事情挤到这儿来了,我又是出于万般无奈,请宇文老兄和冷锋利少剑客你们二位担待担待,请你们立即离开望乡台。
至于解药如何办,在不影响道月长老生命的情况下,你们再给我个时间,容我想一想。
如果你们欺我太甚,一定要我降龙调中交出解,把真佛塔的毒蛇带回来,甚至让我负荆请罪,那就休怪我课中不讲情义了。”
此时,若依着冷锋烨,就要亮宝剑,挥剑斩毒蛇。
字文松鹤拦住冷锋利,把火气往下压了压,因为他一看降龙讯中脸上的表情,觉得他方才所的话不是假话。
人家已经了嘛,怪人者不知情,知情者不怪人,家家都有个难唱的曲,这里头他可能有为难的地方,既然他已经了给他个时间,容他再想一想,那就不必太为难人家。
宇文松鹤点头应允“那好
吧,你让毒蛇闪开,我们等你一个时辰,一会儿我们来,你
给我们个回话。”
宇文松鹤答应了,只见谭中把两个手指搁到口内,又发出一种呼哨,在房门这边围着的蛇“则”地一下闪开了一条足有四尺多宽的道。
他们没想到,谭中竟能把它们训练到这个地步。
谭中伸手让客“请吧!”
宇文松鹤冷锋烨二人从屋里出来“谭中,在我宇文松鹤别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希望你仔细地想一想,常言道邪不侵正,走正道总会有好结果的。”
谭中大声“谢谢您的指点,一个时辰后再见。”
冷锋利跟宇文松鹤离开了降龙谭中的家,到哪儿去待这
一个时辰呢
离这儿不远,好像有个卖清茶的茶馆,两个人便走进来要了一壶茶,坐着喝茶水。
冷锋烨紧皱眉头,宇文松鹤笑了“峰烨,你不要着急嘛,急顶什么用好在一个时辰时间不长,看他如何做吧。”
冷锋烨“老人家,如果谭中不给解药该怎么办”
“也有办法,他是君子,我们就按君子对待,如果降龙谭中死不撤回毒蛇,交出药,我们就今晚悄悄入他的家,明枪易躲,暗前难防,一下抓住降龙,把他护出家,离开他的毒蛇窝,我看他降龙课中还有什么办法,等吧。”
宇文松鹤满有把握的。
一个时展过去了,宇文松鹤又“降龙课中叫我们一个时展以后再见,就别等人家找咱们了,恐怕他也找不着啊。”
于是,两个人就二次来到了课中的门前,门关着,冷锋烨“啪啪啪”一敲门,好长时间里边才有人答话。
出来的,还是刚才那个老家人,他“二位呀,来迟了一步,半个时辰以前,我家家爷已经离开了家门。”
冷锋烨懵逼了,他好像没听清似的,又问“啊你什么”
“他已经走了。”
“哪儿去了”
“没告诉老奴。”
“就他自己走的吗?”
“可不是嘛。”
“他没提我们还来吗”
“提了,他二位如果再来的话,叫老奴转告二位,没有把握最好别破真佛塔,免得多死人。”
“那解药呢”
“唉,家爷就没提这个事儿。”
冷锋烨急得一伸手,一个大嘴巴子,把这家人从门洞外打到门洞里头去了。
打完了,冷锋烨可又后悔了,赶紧过来把老管家扶起来“可多有冒犯,请老人家多加原谅。”
老管家一咧嘴,手捂着腮帮子“伙子,你把脸给我打肿了,多亏我这边没牙了,若不然,你要把牙也给我全部打掉了,你干吗要跟我发这么大火呀”
“老人家,请原谅,事情奇出,我一时压不住火,我这边给你赔礼了。”
“你有火找我家爷发,你打我干什么呢?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要打死了,还得偿命呢,家爷已经不在了,我就不让你们到屋了。”
老人罢,转身就要走
第198章 及时雨蛇女狭义
冷锋烨一见,又急忙拽住他说“我有句话问,恁老白发苍苍,是年高有德的人,你家老爷降龙谭中真的不在家”
“我家爷说不在家,你叫老奴我怎么说呢哎哎,真的没在家,”老头一着急,把话也给说漏了。
“我家爷说不在家”。
这就证明,降龙谭中并没有离开家。
冷锋烨转头看了看宇文松鹤,字文松鹤朝他点点头,两个人虽设说,二意相合。
宇文松鹤知道,冷锋烨这是要闯谭宅找降龙谭中拼命了。
于是,冷锋烨在前边,宇文松鹤在后边,管家想拦,那能拦住吗
二人一起到了西配房,东配房,正房都没有谭中,又走到了正房的后院,二层房子的前边,前层房子的后边。
这儿地方有四丈多宽,五丈多长,地面都是土和砂碾成的,平平展展两边摆着刀枪剑戟的兵刃架,看起来这是一个把式场。
只见兵刃架旁,此刻站着个姑娘。
姑娘是个中等个儿,长圆脸,细眉毛,双眼皮,长眼睫毛,水汪汪的一对秋波,高鼻梁,菱角口,齿白唇红,双耳靠山,小腰板,长身条,真可够得上是一位窈窕淑女。
只见这个丫头,身穿短衣襟,手中提一口宝剑。
看样子,姑娘是在那儿练功呢。
姑娘一见有人来,便手提宝剑,二目一闪,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只见冷锋烨气宇轩昂,仪表堂堂,膀梦腰细,双耳靠山,瓜子脸,宝剑眉,高鼻梁,四字口,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见其外知其内,真个是堂堂正正的英雄汉。
因此,姑娘暗含着赞美情意,再看后边这位年迈苍苍的老人,她精神抖撤,目光炯炯,额下银导花白,一副剑客的装束风度。
姑娘看见这一老一少,上前一步,剑交右手,冲二位一弯腰说道“请问您二位尊姓大名不加通报闯入宅内,难道说老人家年高有德之人,也不懂礼仪吗”
“哈哈”宇文松鹤大声一乐问“丫头,难道说你就是降龙谭中之女,那个人称飞天神女的吗”
“嗯,老人家,您尊姓大名呢”
“宇文松鹤。”
姑娘用眼一瞧冷锋烨,意思是问宇文老人家,他是谁?
老人家看看姑娘说“这位就是五台山文殊院道月长老得意弟子逍遥太岁冷锋烨。”
姑娘又落落大方地说“久仰大名,只是不知道二位大驾光临,来到散舍有何贵干呢恭请开导。”
于是,宇文松鹤就简单的向飞天女神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老人家,我就不让您二位到屋里啦,我有几句话请您相信,我爹爹确实为难,实不相瞒,这件事我知道。七·八·中·文
在前些时候,有位和尚就来请过我多,被我爹婉言谢绝了,可谁知道,前两天和尚又来了,还给我爹爹他送了很多礼物,相当贵重。
我爹爹还是不愿出世,谁知道,我娘得知了消息,就来见和尚,不怕您耻笑,我娘脾气很暴躁,武术高强,驯蛇的功夫不比我爹爹次。
我娘她老人家虽然是个女
人,很有男子的风度,在那杰滴和尚花言巧语的恳求和哀告
下,我娘为了虚荣,就答应了他。
然后我爹埋怨娘,我就娘说,河南开封府登封县嵩山少林寺是天下一百零八家少林寺总寺院,不次于云南楚雄府的达摩堂。
身份这么高的七方丈能低三下四来到我们家里,对我们如此尊重,说明我们的功夫没白练,驯了半辈子毒蛇,这也是露脸的机会,何况又送来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我娘倒不是见和尚礼物贵重,而是觉得能受到这样的礼遇,感到了荣耀。
另外,再加那个和尚花言巧语,说武当如何霸道,少林怎么主持正义,我娘就答应了和尚的请求。
因此,我娘和我爹还因为这个事情闹了个半红脸,我爹咬定牙关,绝不助纣为恶,绝不答应帮着少林会武当。
爹爹也跟娘说过,这是犯法,我娘就不服这个法,什么洪凌泉不洪凌泉的我不管。
就这样,我娘一气下,叫家人抬着毒蛇,自己到了相佛寺。”
“噢,”宇文松松鹤跟冷锋烨听姑娘说到这儿,虽然是话不太多,可把事情给挑明了。
难怪降龙谭中说,谁家都有个难唱的曲呢,很明显老头子有些惧老伴儿。
其实这是真的,谭中家里头的事情,确实都是白蛇黄氏女说了算。
这老太太太好强,又好虚荣,爱出风头,她看和尚身份又高,对她又恭敬,当时就答应了和尚。
所以蛇在真佛塔,而降龙谭中却在家中。
飞天神女将七达摩杰滴如何求情下重礼,其母怎样爱虚荣答应摆蛇阵,说了一遍,宇文松鹤和冷锋烨方才明白了谭中的为难之处,为何不愿见他们。
宇文松鹤又问“你爹哪儿去了你知道吗”
飞天神女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呢?我还没听我爹爹跟我说过呢,你们见我爹爹,究竟打算要求我爹爹做些什么呢”
“小姐!”冷锋烨急忙抱腕当胸,把话接过来说
“我们并不是故意要难为老人家,我师父五台山文殊院道月已经被毒虫给咬了,别人治不了蛇伤,就得请谭老先生给治。
另外,真佛塔的毒蛇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危险,如果老人家肯出世,降毒虫,破真佛塔,我们永远忘不了老人家的恩德。
如果降龙谭中老前辈不这样做,小姐请想想,我们去破真佛塔,一定会被你们家的毒虫伤害,到时这一笔血债,我们肯定要来找降龙谭中老人算算,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绿林江湖道讲究的是义气二字,我们来到这儿,请老前辈助我们一臂之力,以免结下血海冤仇,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姑娘听冷锋烨说话,止不住的秋波慢闪,此刻看他言谈举止,她点了点头说
“冷少剑客所说,我已经明白,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二老爹娘拿我当掌上的明珠,因为我没有兄弟姐妹。
冷侠容,请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的,但是,请不要操之过急,我绝不会耽误道月长老的性命,误了你们破真佛塔,这件事,就包在小女于的身上,不过现在你们用不着见我爹爹。”
说着姑娘脸一红又说“你们就是找着了我爹爹,事情也解决不了啊!”
冷锋烨当时没明白,又急忙问“那么他老人家既然有心协助我们,为什么要解决不了呢”
姑娘脸红得越发厉害了
“不怕马少剑容你笑话,我娘的脾气过于你应当明白,这件事是我爹在家,我娘去的真佛塔。
你们跟我爹说,现在也没有用,你们暂时请回去吧,把地址留下,我随后一定把这事给冷少剑客和老人家办得全始全终。”
见冷锋烨还想要继续啰里啰嗦,宇文松鹤捅他一下,心中暗想
你这个人可真是,看你真聪明,上来那股胡涂劲儿你比谁都胡涂。
子不言父母之过,人家脸都红了,你还紧地问什么。
冷锋烨连忙打住话说“小姐,既然这样,我代替道月长
老谢谢小姐。”
于是,他们俩把地点给小姐留下,就从这儿起身,往回走。
中途正巧遇见了宋玉,石坡阳老道,还有西瑶池圣母。
他们是来接宇文松鹤和冷锋烨的,双方一见面,冷锋烨就把在望乡台的事儿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遍
“看姑娘的举动心理,是个好姑娘,说了算的姑娘,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既然姑娘这样讲,咱们就先回去吧。”
字文松鹤和冷锋烨急忙回来后,见道月身上已经有点浮肿了,脸上和眼圈儿也全肿了。
他一语不发,身上的颜色逐渐变黄,这就是中毒的表现。
这儿还有药王爷紧着给他吃解毒散,不然的话,道月现在不一定什么模样了呢。
冷锋烨回来后,又把见谭中的情况和众人说了一遍。
过了几个时辰之后,众人正在继续谈论这件事,伙计进来说
“冷少剑客,外面来了一个姑娘,说要见你呢。”
铁莲花听是一个姑娘,又双眉紧皱,因为冷锋烨刚才一提到姑娘这儿,赞不绝口,她这边到有点酸滴溜的了。
一听说姑娘来了,铁莲花站将起来,她先出去,想要看看这位飞天神女谭梅霜究竟是个何等样的人。
铁莲花来到店门外,闪目一看这位姑娘,觉得自己的容颜哗的一下就少去了一半,她自己都情不自禁的暗挑大拇指赞美姑娘。
我闯荡江湖以来,到今天为止,还真没见过有这么美丽动人的姑娘。
人人说月中的嫦娥美,若将飞天神女与她比,也并不逊色,特别是她的皮肤,白中有润,就好像是新煮出来的鸡蛋一样。
再瞧人家那道眉毛,弯弯的,还有那长眼睫毛和水灵灵的大眼睛,多逗人爱呀。
铁莲花站到那儿看得二目发直,真有点儿自叹弗如了。
这时,冷锋烨从里面走出来,忙说“啊呀,小姐,真不
知你大驾光临,锋烨失礼未曾远迎,当面恕罪,这厢有礼了。”
姑娘回礼淡然一笑,脸又一红,略有些含羞,真是千娇百媚,就跟出水的芙蓉花一样。
铁莲花往旁一闪身,冷锋烨当时给介绍“这位是姑娘铁莲花,这就是我给你提起的飞天神女。”
“噢,妹妹一向可好,姐姐这厢有礼了。”
飞天神女说“我可不敢当哈,铁莲花”
飞天神女看着铁莲花,自言自语地说“啊呀,我听谁提过姐姐的名啊!”
铁莲花借着这个机会,终于把自己的身世,跟姑娘说明了“妹妹,我就是峰烨的未婚妻。”
其实,飞天神女所说的不是指这个,而是不知曾经听谁说过,铁莲花这个姑娘,相当历害,是女中的魁首。
此时,铁莲花一提到是冷锋烨的未婚妻,谭梅霜实然感觉得心里一跳,脸有点儿发热。
什么原因呢
谭梅霜自己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男女之间,无形中产生出来的一种爱慕吧。
然后,冷锋烨把飞天神女让到了里边厢房,又给众位老前辈介第一番,姑娘道了个万福说“我不给众位问安了,圣僧何在赶紧给他老人家治伤吧。”
姑娘把解y带来了,冷锋烨相当高兴,立即张罗着找脸盆倒水,亲自给师父把裤腿撕开,把药王爷给糊的那药用水洗去。
一看那腿,已经变成淡紫
色,虽然是淡紫色,但还是最轻的。
这种毒肿,由淡紫变成紫
色,又由紫色变成深紫色,深紫色如果一变黑,那这条腿就算交代了。
看着道月的腿,刚刚发淡紫色,一个是时间短,一个是药王爷紧地给治,虽然治不好,那药也能解一解毒啊。
谭梅霜又说“快拿凉水拍。”
冷锋烨一听,急忙又用凉水给师父拍着蛇咬的伤口,这是两个小窟窿,蛇的牙齿是空的,里头含着d汁。
道月和尚这个伤还是最轻的,只上下两眼,功夫不大飞天神女把伤治完,把药给灌下去了。
冷锋烨把被褥,轻轻往上提了提,给道月拉一拉,道月昏昏沉沉,心里此时倒也还明白,只是但不愿吱声,不愿意说话。
冷锋烨谢过了谭梅霜,问道“小姐,真佛塔之事应该如何办”
谭梅霜听了笑了“冷少剑容,你放心,我虽然是一个女
孩子,可也说了算数,不敢在你面前说大话,我一言出口飘马难道,这事你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得全始全终。”
冷锋利又问“小姐,请问你见着老人家了,跟谭老先生提了没有”
姑娘一听,好像有些不耐烦的说,“冷少剑客,你好糊涂呢,我已经眼你把语说了,我能说了不算,你总找他干吗?”
“小姐,我们不找他,谁来办呢”
“我办哪!”这时姑娘的声音有点提高了,那意思是有点烦了
曲你一个男子汉,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说话拖泥带水的呢。
我一直在紧着说,我办我办,你还提我那个气管炎的爹爹干什么
第199章 劝蛇娘煞费苦心
冷锋烨被说得脸一红,宋玉急忙过来了“你看兄弟,你这个人可真死心眼,我说大妹妹呀”
“阁下是谁”
“在下姓朱,名玉,字光
明,我就是宋玉。”
“噢,倒听我爹提过您,说您可是今世的堵葛,再世的孔明啊。”
“哈哈,你这不是跟哥哥开玩笑吗我连诸葛亮一个脚趾盖都不如,只不过比别人脑袋里头多根弦吧。”
姑娘问“您有事吗”
宋玉说“大妹妹,我兄弟是个好人哪,不但心眼好,又热心,他交朋友,我敢说那是为朋友生,为朋友亡,为朋友两肋插刀,乃是堂堂正正的英雄汉,他办事是碾子砸磨一石打石,只不过,他有时心眼不活套,大妹妹你别往心里去。”
冷锋烨在旁边想
哥哥你干吗呀?
你在人家面前卖什么狗皮膏药,你捧我干什么呢
其实,宋玉这是故意的。
他看出飞天神女爱慕,就特意凑过来,把冷锋烨捧了又捧。
姑娘听得,心里也不是滋味了初次相见,这么多老前辈在这儿,你在我面前紧地说起冷锋烨没完没了。
因为她心中有了刚才的那种想法,就拦住宋玉说“论数岁您比我大,我应该管您称兄长,您要有什么说的,您就讲吧。”
宋玉问“哎,大妹妹,你既要办这件事儿,不知有何打算我想听听。”
“娘说“我临来的时候,跟我爹打了声招呼,拿解药的事我没告诉我爹,上真佛塔去我也没告诉他,我就问我爹:
这档子事应该怎么办我爹现在很为难,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如果到真佛塔去,我娘脾气暴,恐怕不能听他的,如果不去又恐怕你们这边吃亏,我爹也得留下骂名。
他老人家讲,应当站到你们这一边,反对少林寺,因为我们是好人哪,与禽兽为伍,焉有善良之徒我爹爹长叹一声,但无力而为。”
宋玉又问:“大妹妹,你想这件事怎么办呢”
“我去见我娘,劝我娘撤离真佛塔。”
“那太好了,母女情深,女儿听妈,妈爱女儿,不过,万一老人家要不撤呢”
“见机面行,她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我娘倘若实在不同意,我说服不了,我就把毒蛇全给她毁了。”
宋玉一高兴一拍腿说:“啊呀,原来还有这个办法呢”
“当然有,实不瞒您,我们家里的人,全会驯蛇,也全部会降蛇。”
“那老太太要跟你急了呢”
“只要我路走得对,只要我尽到了孝子之心,老人家她现在不明自,等事情过后,她老人家也有明自的一天。”七·八·中·文
“那倒也是,对对对。”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了”
姑娘说罢,就要动身走,宋玉又说:“那不行,你一个人去,哥哥实在不放心。”
姑娘听得很刺耳,瞪了宋玉一眼,初次相见,你跟人家大姑娘不能这么说。
可宋玉这号人,脸皮厚,装没看见,继续往下说:“另外,也容易耽误事,一个人是死的,两个人是活的,以防万一你为我们帮了忙,我们必须得去人保小姐的安全,你说对不对,大妹妹”
姑娘说:“你们的意思是担心我娘一时胡涂,会有什么举动”
“你娘,倒不至于把你怎么样,可是那儿,可还有一帮坏和尚呢,这伙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他们要对你下毒手,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甭说有意外,就是受点儿小伤回来,我们都于心不忍,深觉内疚,所以,我想暗地里搁两个人保护你,你看好吗”
“嗯,谢谢你,”姑娘这时就暗想:
这宋玉长得其貌不扬,人还挺聪明的,说话叫你挑不出毛病来,办事考虑的很周详,点子挺多的。
他说得也是,一旦和尚有歹心的话,我身单势孤是要吃亏的。
于是,她问宋玉:“那么,您看哪位助我一臂之力,跟我去破真佛塔”
宋玉说:“冷锋烨。”
“好!”冷锋烨一听,连推辞都没有推辞,马上干脆的就答应了。
铁莲花这时在门口站着,屋里说话,她听得真真的,心里很不是味儿:
我说姓冷的,你什么毛病
怎么宋玉一提保姑娘飞天神女,你连个圪坑都不打
难道你,就不懂得男女之别吗李下不整冠,瓜田不纳履的道理嘛。
你怎么不避避嫌呀
想到这儿,她“啪”一打帘子,就从外边进来了:“大哥,算我一个”
“那太好了,”飞天神女一听乐了说:“好姐姐,有你相助就足够了,我看就我们三个去吧”
宋玉说:“那哪能呢,你们三个太少了,宇文老前辈,您老辛苦一趟吧”
没等宇文松鹤答应,石坡阳老道一摆手说:“孩子,你可不知道呀,那个独坐莲台与世同修万年佛杰滴和九转轮回恶渡佛杰术提出来不许宇文松鹤再到相佛寺。”
宇文松鹤一晃头:“哎,我怎么能听他们的呢”
石坡阳又说:“现在没到时候,如果必须你到场,我们当然不能听他的了,姑娘见他娘,去个三位两位就行了,你就不用去了,就让豹珍老人家辛苦一下跟着去吧,另外贫道我一切也去,这就足够了,宋玉,你看合适吗”
宋玉说:“那当然好了,有您二位保着,那就行了,千万要把我大妹妹保去保回,完璧归赵。”
于是,谭梅霜一行数人来到真佛塔,谭梅霜看了看冷锋烨,也又瞧了瞧铁莲花说:
“你们在这儿等一等,我进去一趟。”
冷锋烨摇摇头:“小姐,我们是保护你来的,你尽管放心,至于见了老太太,不管老人家说什么,我们绝不会对她老人家无理。”
姑娘确实知道娘的脾气,一旦说出了不合适的话,恐怕恼怒了豹珍,冷锋烨和石坡阳老道他们。
现在冷锋烨这么一说,姑娘也就放心了,他们立即上了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这三层都没人管。
姑娘叫冷锋烨他们在第三层等一等,说:“我上去把娘请出来,我打招呼你们再露面,如果我要不请你们,你们就在第三层等我,到了这儿,就要见着我娘了,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这四个人点头应允,只见姑娘脚尖点地,纵身便跳上第四层,看了看四周说
“娘啊,女儿我来了,娘”
叫了两声后,夹壁墙门“嘎哒”一响,出来一个人。
这个真佛塔修得与别的消息埋伏机关轮子活全不一样。
从底下一直到第七层,每层都有夹壁墙,修的时候,他们跟古家说的是,里头藏着佛爷的真经,以免被他人盗去。
然后再就是,少林寺的真传收藏十二口大元气,金球梅花顶,一百零八式达摩掌等各类功夫谱。
夹壁墙门一开,老太太从里边出来了:“丫头,你怎么来了,你爹呢”
“我爹在家呢。”
“怎么,不放心了”
“可不是嘛,你老人家一个人在这儿,跟我爹怄气,女儿我能放心的下吗我把家里的事情安置安置,跟爹说了声,爹也让我到这儿来瞧瞧娘。”
“噢,是这样,丫头你这么大了,不是娘我说,我这一辈子跟着你爹,简直窝囊死了,人家身怀绝技,成名露脸,赫赫扬名天下。
可你爹这个囊废,老是不爱贪事,他可真正是带气的一块活肉,冬天冻不死,夏天臭不了,混吃等死”
“娘啊,我看还是爹爹他老人家对。”
“什么丫头,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娘,孩儿跟你老人家说心里话,不但你们想露脸,就连女儿我也想,为人一生,江湖留名,别白练一回功夫。
可有一样,得走正路才能露脸,为了露脸走邪路,不但露不了脸,还得留下骂名,娘啊,女儿不跟你老人家说假话,这一次来,不是女儿我自己一个,我跟几个人来的,现在让他们跟娘见见。”
说着,姑娘从塔口打招呼:“请上来”
下边的四个人,头一个是铁莲花,第二个是冷锋哥,第三个豹珍,第四个老道石坡阳,都纵身形从下边上来,往那儿一站。
老太太瞧,当时就愣了:
“啊丫头,你这是办的什么事呢他们是哪几的”
姑娘说:“娘,我给您介绍,这就是五台山文殊院道月长老得意的徒弟逍遥太岁冷少剑客冷锋烨,这是我姐姐铁莲花”
她正要介绍豹珍,那老太太的两道白眉毛,立马就立起来了。
其实她的年纪,还不到五十岁,怎么两道白眉
老太太是天生的,因她是养蛇的,又长了两道白眉毛,人们给她送了个“白蛇”的外号。
老太太说:“哦,丫头,原来你背叛了为娘好孩子,他们破不了真佛塔,破不了娘我的毒蛇,丫头你就来了,嗯那好吧”
老太太这就要打呼哨,姑娘急忙一摆手说:“娘,你先别忙着唤毒蛇啊,急什么急呢,有话咱们好说,女儿我这次来,不是来破真佛塔,我是来找娘来了。”
姑娘心里想,真佛塔与我无关,我是来求那两筐毒蛇来了。
老太太这才说:“丫头,你跟他们来,你打算干什么”
“娘你老人家年纪将近半百了,你不替自己着想,你不替我爹爹着想你还不替女儿我想一想娘,我长大成人了,不怕在场的冷少剑客笑话…”
铁莲花在旁边心想:
你这个丫头,老提我家冷锋烨干吗呀立即就把脸往下一沉,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不过姑娘正背着脸,也没看见铁莲花的表情,继续往下讲:
“人家武当道月保清官洪凌泉大人,是走得正,做得端,正大光明,别人提起来竖大拇指头称赞,你却助少林反武当,传出去名声多不好。
娘啊,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如果跟少林寺的凶僧为伍,助纣为恶,必定要受天下人指责,女儿我今生今世也恐怕只好陪伴娘啦。”
姑娘说到这儿,羞得连脖子根都红了,低下头去,没好意思明说,不过老太太也听明白了。
太太说:“噢,丫头,怎么,跟着道月他们走就算正路了赫赫有名的一百零八家总少林寺就算走邪途娘我真不相信,谁给定的,哪个给评的先有少林,后有武当。
难道说,这点知识丫头你都没有吗你怎么能说少林寺不好呢”
“娘,不只我说他们不好,现在天下人,不知有多少人在说少林寺不好,你说少林寺是正式佛门弟子,武林当中的佼佼者这话得倒退回三二十年吧。
那时候,女儿我还没出人世呢,现在,自从今世渡海达摩升任少林的总方丈,他们跟宁王朱宸濠狼狈为奸,招兵买马,聚草屯粮,以少林寺的招牌,招来了天下的凶犯,弓马强盗,各门各派败类贼人,也完全投靠了少林寺,还能说少林寺是佛门净地吗
眼前的事情摆在这儿了,你怎么还能说少林寺好呢
就说淮安余兀旸吧,他闹得天昏地暗,欺男霸女,侵占房粮土地,娘,这你不是不知道,要依着女儿,我早就要去为百姓除奸了。
可就因为爹爹胆小,娘不让女儿我多管闲事,毕竟我是你的孩子,我没敢妄动,杀恶人就是善念,难道说,娘,你还不知道吗
洪凌泉大人他为民除害,捉拿余兀旸,把他押起来,而少林竟能把洪大人困在相佛寺,搁在真佛塔上。
娘,你年高有德,你最聪明,你最明白,这事情摆到你的眼前,你按拉按拉算盘,算算这笔帐,究竟谁是好的,谁是坏的,这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娘啊,我爹爹正在为这事很发愁,这不是绿林江湖道绿林人的事,这是杀吏造反啦,恐怕谭氏门中和黄氏门中的祖坟,都要保不住了。
我的好娘呀,你不看金面看银面,不看鱼情看水情,别的你全不看,你看女儿我,当老人的,该为儿女牺牲一切呀。
娘呀,你快点跟女儿我回去吧,咱们一不向潘,二不向杨,和尚请咱们一回,用你的话来说,和尚瞧得起咱们。咱们不能帮着道月和尚打他,可是咱们也不帮着七达摩和尚来陷害好人,你能听女儿我的良言相劝吗”
“嗯,你这个丫头出息了,会说话了,孩子,娘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吧我做了我就不后悔,后悔的事我就不做。
别看我是个女人,大概孩子你也知道的,我自已宁可走这条路,留下骂名,粉身碎骨,我是心甘情愿,丫头,你不必多说,我说冷锋烨还有那位老太婆,你们有能耐打真佛塔,想破蛇阵就自己来。
你们去把我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找来缠住我,你们算什么高人呢
若有能耐的,就过来与老身当场一战!”
第200章 蛇婆婆深明大义
见姑娘还要多,豹珍老太太已经飞身跳了过去,用手指点着白蛇黄氏女骂
“你,你不要眼空四海,目中无人,老身我叫豹珍,我可以告诉你一句实在话,不用你姑娘,你这个毒蛇阵我们也能破,只不过我们不愿意无辜地结仇,你误听和尚的花言巧语,上帘,受了骗,我们要做到仁至义尽,想把你拉回来。
你现在不听你女儿的良言相劝,执迷不悟,哼,反来却我们无能,黄氏女,你敢跟我当场打赌一战吗你要能把我豹珍赢聊话,你想如何,你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你要赢不了老身,你能不能听你女儿良言相劝,把你的毒蛇带回望乡台
我还正式告诉你,你倘若把毒蛇带走之后,我们牵羊担酒,登门叩谢,你不是想露脸吗让你露脸,但你得走正路,谁家都养儿养女的,我看你的姑娘方才的话多入情理,可是白了,你都不如你的姑娘,你这个娘怎么当的”
“哼,不用你来教训老身,你刚才什么要跟我白蛇当场一战怕你不敢吧”
豹珍笑了“啊你敢跟老身打这个赌吗”
其实豹珍老太太,这也是一计,把白蛇黄氏女激怒了,当场动手,豹珍认为自己,肯定能赢她,这事就好办了,因此才用激将法将她
你敢吗谅你不敢跟我当场一战。
“好。既然你把话到这儿了,给你们点便宜,除了我姑娘,老身完全奉陪,你们当中要有一个能把老身赢聊话,我二话不,带着毒蛇,领着我姑娘回奔望乡台,今后我永不问世”
豹珍心中高兴,脸上可没带出来,心中暗想
这回你上当了。
她“好吧,既然你把话到这儿了,用不着他们,干嘛我们四个人打你一个,有我老身一个就足够了。”
豹珍又问丫头“梅霜,你娘提出来的要求,你认为如何呀”
“咳,我的胡涂的娘呀”姑娘心中暗想
你凭着毒蛇可以,若论真功夫,除了冷锋利,铁莲花,这里随便一位,可哪位都比你高,看就看出来了,还用伸手干什么
老太太豹珍这么一问,姑娘一横心,心想事到现在,为了解决这件事,那就得娘吃点亏了
“老人家,既然我娘同意,我没有别的的,我就请您掌下留情,给孩儿我留下做人之道,她是我的亲娘,我是跟你们一同来的,如果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只有死在这儿不然我再没有脸见人,就对不起我生身的老母亲,我这儿给您万福了。
“嗯”豹珍点零头“只要她能叫我们过得去,我们一个脑壳都不弹她,你听见没有,黄氏女你看看你姑娘多好。”
黄氏女这边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她恨她丫头,你怎么能长他饶志气,灭我们的威风
这还没打呢,你倒先给我求上情了,你收起你这番好心吧
白蛇黄氏女往前这上步,亮出招式,豹珍立即闪身形接架相还,两个人就在这儿打上了。
三十多招后,白蛇黄氏女的手脚就乱了,她怎么能是豹珍的对手呢,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如果不是她,换个人,豹珍早把她打了,豹珍现在只能跟她走招,逼着她,消耗她的体力,让她冒汗,多会儿把她累得站不住了,只好往那儿一坐认输了,才能罢手
一会儿,黄氏女就开始冒汗了。
“啊呀”白蛇黄氏女想我是上当了,这个豹珍的能耐,确实高
她也明白,人家掌下是留情了,不然把她打死了,可这样再打下去也非累得吐血不可。
于是,她虚晃一掌,纵身形跳将出来,手指头一捏下嘴唇,“吱儿”地一声,几十条毒虫就从真佛塔的墙缝里头,洞里头,“沙沙沙沙”地窜了出来。
豹珍往后一退身,冷锋烨亮宝剑,铁莲花也亮宝剑,两个人往石坡阳和豹珍眼前一站,剑尖冲下,就要挥剑斩群蛇。
此时,只见姑娘那儿,也发声口哨响,这些毒虫,立即就把脑袋耷拉下来,乖乖地躺在地下,一个动的也没有了。
姑娘也会驯蛇,这东西是一物降物,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他们就这样驯养出来的。
这种呼哨一响,那蛇就知道别动了,再动就不好受,那蛇也有神经呢,弄点药它闻上的话,周身不好受,不动呢,待会兴许给弄个鸡蛋吃。
因此这蛇都躺在那儿,放了长条了,那个威风劲儿,可就全没了。
现在蛇躺着不动了,老太太两道白眉立起来了“丫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现世报呀,竟跟为娘我作对,我与你势不两立”
老太太直奔姑娘,姑娘双膝跪倒在地“你现在就把孩儿打吧你这样做,孩儿我活着不如死了干净,我的胡涂娘呀”
姑娘眼泪掉了下来,方才还如狼似虎的自蛇黄氏女,一听女儿这番话,心里似戳上了一把刀子“你哭什么呀”
“娘啊,你怎么不为女儿我想想呀你这是千什么来着,这么大数岁了?”
冷锋烨一看黄氏女把眼睛闭上了,看得出,老太太也要掉眼泪了。
她怕叫冷锋烨他们笑话,因此一闭眼把眼泪忍住了“好丫头,你别哭了,娘刚强了一辈子,在你爹面前不二,可是孩子,娘在你跟前,唉,我有什么可的我的孩子,得了,你可别再哭了,你再哭,就把娘的心哭碎了,听你的还不行吗”
冷锋哥长出了一口气,老道石坡阳点零头,豹珍笑了“你这算对了,当老饶,为儿女,这是经地义,丫头,你起来吧。”
姑娘这才站起来,老太太一打呼哨,这蛇全回去了。
冷锋烨急忙“老人家,晚辈多谢您了”
“你不用谢,我也不用你领这份情,你师父道月,被蛇咬坏了,我给你解药,你赶紫回去给他治,晚了恐怕老和尚的命就保不住了。”
“娘你放心吧,我早给长老把毒蛇咬的伤治好了。”
“好丫头,你真算行啊,你这样做,你爹知道吗”黄氏女一问,姑娘心里“略瞪”一下
“娘,我爹不知道。”
“不许假话”
“我爹真不知道,恐怕他老人家还要找我吧。”
黄氏女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姑娘心里明白
如果我爹知道,得了,我娘这气就受不了,日子就不好过了,我娘这肚子气呀,非从我爹身上出不可。
“噢,这个老杀的,他不知道那就算了,峰烨啊,老身向你们赔礼了,请转告道月长老,来日方长,日后老身过府前去赔礼,你们只管破真佛塔吧,老身带我丫头这就走。”
冷锋烨并不挽留,可是姑娘却站在那儿不动“娘啊孩儿我还有句话要。”
“你今哪儿来那么些话,丫头头有话回家。”
“不,我要在这儿。”
“那你快点,你还想什么”
姑娘“娘,你用毒虫咬晾月长老,我们对不起人家,五台山文殊院的老方丈,谁能碰人家一个指头我们做了这事,确实于心有愧,我想留下来,助冷锋烨破真佛塔,也算是为你将功补过。”
黄氏女看了看姑娘,自已的孩子,自己还不知道吗
心里想我丫头对冷锋烨有意思,有感情,有爱慕之心吗
不能啊,方才就给我介绍过,人家未婚妻在那儿站着呢
她问姑娘“丫头,冷少剑客人家人多势众,还用你我母女吗”
冷锋烨笑了“你老人家的哪里话,什么叫用得着,哪叫用不着,不管如何,大妹妹帮我们破真佛塔之情,我们领情了,现在请您到我们店房,锋烨给您斟一杯淡茶,略表对您老人家宽宏大量撤出真佛塔的感激之情,您若不愿意多待,在那儿坐一坐也好。”
冷锋烨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今主要解决的事情解决完了,对第五层真佛塔怎么个破法,冷锋利心里没底,得回去跟大家商量,因此借着这个机会挽留母女二人。
姑娘点点头,老太太也就同意了,于是冷锋烨,豹珍和盖太极几个人,就帮着老太大把两筐毒虫抬出了真佛塔,找个僻静地方,用草盖好了寄存起来。
老太太母女二人,随他们来到店房,进店后,冷锋烨就给大家一一介绍。
黄氏女忙向道月长老道歉赔礼。
道月和尚笑了笑“不打不成交嘛今后彼此互相帮助。”
又把少林寺做恶的事简单地向老太太介绍了一番。
黄氏女脸红了,点头称是。
宋玉笑了“老人家,您真养出个好姑娘,我这大妹妹太好了,人也好,不但长得也好,话也好,办事也好”
老太太有点烦了,连冷锋烨都替宋玉脸红了。
你这是怎么了,着没完没了大家正在这儿呢,外头伙计进来禀报
“望乡台的谭员外,到这儿来了,要见冷少侠客您哪。”
白蛇黄氏女一听老头子来了“梅霜你跟峰烨出去,把你爹接进来,就娘我也在这儿呢。”
“哎,”冷锋烨和谭梅霜应着出外去接降龙谭郑
宋玉跟着也出来了。
谭中一看,自加姑娘果然在此呢,怒气冲冲,刚要指责,谭梅霜笑了
“爹,我娘在屋里坐呢。”
谭中一听,气马上收去了一半“怎么,丫头,你娘也在这儿呢”
“嗯,我娘已经改变了看法,感到这样做不好,我娘让我来请您进去呢。”
谭中“冷侠客,这个,她在这儿,我就不到屋了,告辞”
宋玉赶忙道“哎,我老爷子,老夫老妻的,您于吗呀这又不是耗子见了猫,怎么,您不敢见老太太”
老爷子瞪了宋玉一眼,脸和脖子全红了“哼,我干吗不敢见她你子再胡袄,我抽你的嘴巴。”
冷锋烨怕老人家脸上挂不住,瞪了宋玉一眼,赶紧往里相让。
谭中来到屋里,后大家站起来,以礼相见,降龙谭中看老太太有些尴尬。
他为什么要怕老伴儿呢?
原来这个降龙谭中,年轻的时候,多亏老太太助他一臂之力,也确实为谭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再者,黄氏女生的争强好胜,谭中也不愿与她争吵,常常让她,于是黄氏女成了一家之主,一不二。
也难怪降龙谭中不敢做主出世。
众人落了座,老太太笑了“你来得正好,过去是我错了,早听你的就好了,由于一时的虚荣心,才险一些酿成大错,而不可收拾。多亏峰烨和宋玉这些孩子们会办事,现在我明白了。”
“毒虫呢”
“毒蛇在树林之内,你回去派人把毒蛇抬回去,冷少侠客老身多事,真佛塔你们什么时候破呀”
冷锋烨忙“老人家,事情紧急,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到第七层把洪大人救出来,押要犯余兀旸奔京城交旨。”
黄氏女“老身过去错了,伤了五台山的道月和尚,真佛塔老身还熟,既然你们有塔图就更好了,你们如果信得过,老身我身先士卒去破真佛塔,弥补过去我的过错。”
“啊呀,老人家,请受锋烨一拜呀,谢谢您老人家”
冷锋利深深施了一礼,老太太很是高兴,大家一商量,事不宜迟,马上起身,去破真佛塔。
道月的身体还没有复原,留下业成,孟黎,詹目,杜愚四位剑客守候。
先觉真人,老道石坡阳,豹珍,谭症黄氏女,谭梅霜,司徒灵云,冷锋烨,铁莲花,宋玉,宇文松鹤等人去破真佛塔
道月不让宇文松鹤去,他是坚持一定要去“我怎么能听他们的。现在我跟少林寺是一刀两断,你们就不必阻挡我了。”
于是,塔图就由宇文松鹤带着,就这样一行数人趁着月色就出发了。
宇文松鹤一行数人来到了真佛塔,塔里跟刚才的情况一样,冷冷清清,悄无人声。
一层,二层,三层,到邻四层
上,黄氏女就站到那儿,看了看夫主谭中,老太太长叹了一声
“唉,老身是一时糊涂,险些酿成大错,不可收拾,幸好如今只伤了长老道月,如果真要是这这里,死在这儿三个两个的,老身我大概想退,也就没有退路了,诸位!老身先上第五层”
第201章 遭刃阵蛇老双丧
宇文松鹤非常认真的看了看黄氏女。
他本想问:
老太太,你能行吗
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人家老太太些先卒,自告奋勇,这样一问,怕引起对方的误会,认为是不起她。
大家都知道,这白蛇黄氏女很逞强,很要脸,她自已既然说出来了,那就能办得到,大家就不好意思多问了。
可宇文松鹤怕她有意外,就把塔图展开让她看看,老太太扫了一眼说:
“宇文老兄,现在的塔图不能说没有用,也不能说有用了,我这次到真佛塔,和尚已经跟我讲了,真佛塔原来的消息机关一概关闭,不用了塔图在你们手,他知道这些机关没什么用了,他才请老身用毒蛇来挡你们,因此第五层也不见得用原来图上的机关。”
原来大家以为老太太胸有成竹,知道第五层是怎么回事,不然她怎么敢自告奋勇上去呢
其实呢,老太太根本不知道第五层是怎么回事。
那么白蛇黄氏女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做这种跨空涉险的事呢
其实人就是这样,黄氏女感觉对不起对方,要想尽一切办法弥补自己的过失。
因此,老太太仰仗自己的功夫,才身先士卒,纵身形登上了真佛塔。
黄氏女一上去,降龙谭中随着也就上去了。
第三个,就是蛇姑娘谭梅霜,接着冷锋烨,铁莲花,宇文松鹤一起点步拧腰跟着上去了。
白蛇黄氏女四处观看,她猛然在墙壁上找寻到了破阵的阵眼,于是,她便脚尖点地,腰骨憋劲儿,纵身形跳了过去。
可两脚刚一踩地,只听得天花板上“咔喳”一声响,老太太急忙两脚一蹬地,往回一拿腰,就站到了真佛塔的地当中。
然后,她抬头往上一看,就见上边天棚开了,整个顶盖全都掉下来了,只听见夹壁墙里轮子“啪啪啪啪”作响。
说时迟,那时快,这东西由上而下,带着风声呜呜的凌空而降。
老太太仔细一看,原来上头落下来的是一个刀盘,这刀盘大极了,盘边离四周墙壁不满一尺,木头盘上插着尖刃,刃尖露出木板平面约有五寸,白亮亮,冷森森,透人胆寒。
这天棚上头,原来本来是用纸裱的,纸里头藏着这个刀盘,刀盘往下一放,就把天棚上的纸挑开了,好象整个天棚全掉下来了似的。
其实,这个东西很简单,但是相当厉害,夹壁墙里头,有人摇着车轮,上头挂着五根绳,中间一根主绳,东西南北四根副绳,五根绳吊着这个刀盘,这是生丝做成的绳子,比毛索还结实,能吊两千多斤的东西,刀盘有八九百斤,将近千斤重。
那木头板,都是五寸厚,刀镶到里头,外头可都露出五寸刀头来,刀与刀的距离是三寸,密密麻麻一片,这刀盘带着风声,由上边凌空而下,快如闪电。
黄氏女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刀盘,不觉一愣,手足无措她打算伸手接这个盘,可是那个上边全是刀。
她又打算纵身形躲开,却一时主意不定,就愣到这儿了。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跟在后面上来的降龙谭中,看见自己的老伴儿两只眼睛直了,着那刀盘动也不动。
他心想,老伴儿啊,你怎么还不跑啊
等那家伙下来,还不立马把你扎成肉酱,压成肉饼吗
于是谭中大喊一声:“快躲开”
说着,他就跳过去,急忙抓老伴的肩头
可是已经晚了,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不但自蛇黄氏女走不了,可怜的是降龙谭中刚抓住老伴的袖子往外一带,这刀盘就从上面压下来了。
耳中只听“咔喳”一声响,红光四溅,老夫妻当场就双双丧命在刀盘之下。
冷锋烨,谭梅霜姑娘和铁莲花,宇文松鹤站着的地方,正是塔口,那可恶的刀盘没砸到塔口。
原来是做刀盘的人,留了一步,就把刀口这地方没给算在内。
这地方能站三四个人,如果要把塔口这个地方划到刀盘里头,上到第五层来的人,一个也活不了,全得砸到里。
谭中老夫妻双双丧命,立即把众人惊呆了,蛇女姑娘看在眼里肝胆欲碎,当场痛彻肺腑,“咯噜”一声,身子歪,就要倒下去。
冷锋烨连忙伸手,把飞天神女扶住,姑娘的身子就倒在了冷锋烨胳膊上休克了。
赶紧把姑娘往自己身旁这么一拢,铁莲花赶紧过去帮着冷锋烨,把姑娘从塔口那儿顺下来,叫底下人接着。
老道石坡阳急忙把姑娘接下来,然后一点穴道,姑娘“咯嚕”一声,把浊痰吐出来,放声痛哭。
豹珍劝姑娘节哀,心里也很难过,这时冷锋烨和铁莲花飞身形跳将下来,两个人眼睛里头全含着眼泪。
底下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得上面一声巨响,姑娘一声惨叫,随着冷锋烨,叫人把姑娘接下来。
宋玉问:“怎么了,兄弟”
冷锋烨眼含泪水,长叹一声道:“二老双双丧命于盘下。”
接着,他又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大家听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出什么来,震北昆仑司徒灵云双手一推颏下银髯说:
“列位,看起来这张塔图暂时是没有用了,万恶滔天的独坐莲台竞能如此残忍,安装上这种惨无人道的东西,列位,我们不能再贸然行事了,暂时先回去吧,尸首是没法往回收了,这种东西不属于机关轮子活,现在我们在场的这些人,还没有力量能破得了这个刀盘,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宇文松鹤也在一旁搭腔:“列位英雄,你们先走一步吧,我有点儿事,办完了马上回去。”
宋玉问:“您老人家还有什么事”
“我去找一个朋友,他是我在河南开封府登封县嵩山少林寺十年当中交的一个朋友,这个人跟七达摩八罗汉也来到了相佛寺,我去问问他,他身份虽然不高,但是七达摩八罗汉拿他没当外人,有些事不瞒着他,看看这种东西是何人所制,哪个人所为,找到他,事情就好办了,因此,列位你们先回去吧。”
宋玉听到这儿又说道:“老人家,您自己在这儿安全吗咱说实话,那些和尚恨您恨得厉害,即便饶了蝎子,饶了蛤蟆,也不能饶您,因为您伤了他们的心,他们实指望您,能来帮他们出点儿力,不料想您现在倒反少林,如果你再遇到了七达摩八罗汉,恐怕您老就危险了。”
宇文松鹤笑着说:“你就放心吧,我若没有意外,马上就能回去。”
宋玉看他执意要留下,只好带众人走了。
铁莲花扶着谭梅霜,大家当下离开了真佛塔,回店房。
宇文松鹤进入相佛寺,来到了西跨院东配房第一间,他推开门就进去了。
只见屋里头,坐着一个净头僧,他五十多岁,不到六十,光面无须,长长的眉毛,身穿灰僧袍,巴掌多宽的青护领,脚下穿着一双开口僧鞋,薄布底高勒袜,好像在屋中沉思,杯里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
那和尚猛一拾头,看见宇文松鹤从外面进来就愣了:“啊呀,我的老哥哥,你怎么还敢来呀”
宇文松鹤笑了说:“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啊呀,你快坐,”和尚站起来把门开开,瞧了瞧外头没有人,随手把门带住,来到了宇文老人的眼前,长叹了一声:
“唉,我说什么呢哥哥,你这条路,我认为算是走对了,可惜
呀,少林寺往日的英名付于东流水了,哥哥你聪明,如今老了老了,已经脱离了泥坑,离开了少林,小弟我为你庆幸,但有一样,这个地方不能来呀,贫僧我知道,七达摩和八罗汉,已经发了狠心,不杀你,誓不罢休。”
宇文松鹤听了说:“我自然知道这厉害,来是找你,是有事。”
“什么事”那和尚问。
宇文松鹤回答道“年轻的时候,在嵩山少林寺,咱们哥俩能说到一起谈到一起,看事也所见略同,是知心朋友,弟兄分别十几年,我们都老了,如今又在相佛寺见面,你待我确实不薄,我没拿你当外人,现在我遇到了一件为难的事,非兄弟你不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我来找你来了。”
和尚问:“什么事”
“真佛塔。”
“真佛塔”
于是,字文松鹤就把刚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又说:
“现在谭中老夫妻已经双双丧命,你可知道这刀盘是谁做的吗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他是何人我去找他。”
和尚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字文兄你找他做什么”
“做什么他若肯听良言相劝的话,就把这东西拆了,不然的话,我就把他扔进刀盘之内,让他尝尝这是什么滋味,他把事都办绝了。”
和尚鼻子哼了一声:“我的好哥哥,你暂息雷霆之怒,慢发虎豹之威,我可以给你这样说,这个人事情并没有办绝,如果他要办绝了的话,你们上去的人一个也下不来,他留下了塔口那块地方,能站三四个人,所以才保住了你们几个人的性命。”
宇文松鹤看看和尚:“了姜禅师,我的好兄弟,看来你知道这个人。”
“当然知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既然哥哥你问到了我了姜和尚,我就真心实意地告诉你,这个刀盘是我做的。”
“啊是你”
了姜和尚说:“不错,你忘了我叫圣手罗汉吗”
“噢,对的呀,你原来就会做木匠活。”
“嗯,对,在少林寺的时候,你我兄弟在一起,你不是还夸奖过我手艺不错吗你劝我还俗,娶妻生子呢,这事你倒忘了”
“我的好兄弟,我真没曾想,你
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了姜和尚又冷漠的说:“我怎么不能干七达摩把我找去,他跟我讲真佛塔已经无用了,说塔图,已经落在了道月和尚的手里,为顾全少林寺的名誉,为保住少林寺,他求我,叫我想个办法,把五层塔的责任交给了我。
哥哥呀,古语说,穿其衣,保其主,桀犬吠尧,吃着谁,向着谁,恨着谁,打着谁,当然我倒不恨道月,可是毕竟我是少林寺的人,我是嵩山的和尚,少林寺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何况七达摩八罗汉也知道我有这种手艺,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我主动去找他们助纣为恶,那就是我了姜和尚错了。
如今,可是他们来找我,我也不能推脱,因此我答应他们包下了第五层真佛塔,连夜制作了这么个东西。
当时我也想到了用这个盘整个把第五层全给封起来,事后我想到,一个人做事万不可做绝了,我才留了一条站足之地,塔口给甩到外头了,如果别人来找我,我是不会承认的,七达摩他答应替我保守秘密。
方才我也得着消息了,还受到了七达摩的赞扬说武当派的众侠剑客束手无策,完全狼狈不堪,离开了真佛塔,方才我正坐在屋里想呢,好哥哥,我这么大年纪,名没成,业没立。像你们在这江湖上提起来有名有姓,也不枉为一回人。
可是我了姜和尚呢,谁知道我听就这么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之辈,竟能做起孽来,今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我的刀盘之下,我也感觉着心内里非常不好受啊,哥哥你既然来了,小弟也只能把真情实话完全给你讲了。”
“噢,原来是这样,”宇文松鹤听到这儿,心中感到很高兴
“兄弟,这么说,事情就好办了,既然是你做的,哥哥我没有什么可讲的,你快去把刀盘给我拆了。”
了姜和尚看看宇文松鹤:“你说得很容易,这事情能有那么简单呀我要拆刀盘,七达摩八罗汉能让吗”
宇文松鹤急忙说:“兄弟,我倒反少林,弃少林归正途,方才你还赞扬我这条路走得对,怎么,我宇文松鹤能走,兄弟你就不能走这条路吗
你在嵩山,归七达摩八罗汉管,要是离开了少林,他能奈你若何因此哥哥跟你没有什么可客气的,拆你也得拆,不拆你也得拆拆完之后,跟我去见道月,你我兄弟同走一条路,一起弃邪归正吧!”
第202章 事败露了姜丢命
了姜和尚听了宇文松鹤一番肺腑之言后说:
“唉事到如今,我跟你不同啊,你能耐登峰造极,名誉高,到哪儿人家都另眼看待,像我和尚这样,谁能看得起我呢”
“啊呀,我的好兄弟呀,你怎么这么自悲呀话说麻木粮姜,各有所长,让人看得起你,看你自己有没有能耐”
“我有什么能耐”
“怎么,制造刀盘这能耐还小
吗连震北昆仑,老道石坡阳都被你这东西给镇住了,大家都束手无策呀,兄弟,你不必提这个了,听哥哥的话,没你亏吃。”
了姜和尚说:“好吧,你没来之前,我正在屋里算这笔帐,怎么算我也对不起自己,好哥哥,小弟心里很难过呀,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为什么到老了还作孽,成名露脸的机会我没摊上,挨骂的事我倒轮上了。
既然哥哥这样讲,明天你们安排破真佛塔,第五层真佛塔交给小弟我,你们明天一定顺利通过,您也在众位英雄面前给我说一句,我和尚不见他们了。”
宇文松鹤说:“怎么,了姜,你想上哪儿去”
“我要离开绿林江湖道去一个清静的地方,以度晚年,了却我的生。”
“兄弟你怎么能厌世呢”
“不是我厌世,我了姜知道自己的前途没有了。”
“为什么呢”
了姜和尚长叹一声说:“我不忍心做坏事,我更不忍心拿别人的血洗我自己的手,因此我没有多大出息,哥哥你就不必再多问了,我现在虽然是和尚,可这个和尚却是假的,今后我要真正做一个佛门弟子,以后一定要十五三叩首,早晚一炉香,净宅院扫大殿,在佛主面前诵经,但愿能修成正果。”
“哈哈,兄弟你一定会得道成佛的。”
“哎,哥哥,这只不过是愿望而
已,其实真正哪来的佛我能安然以度晚年,就平生知足了。”
宇文松鹤说:“好罢,这个事往后再说,咱们兄弟可就把话说下了,定准了,我相信你了姜的人品。”
“哥哥啊,别人不知道我和尚了姜,你还不知道吗我是又不能说,又不会办事,是块活着的带气的肉。”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好兄弟呀,你既然这样,哥哥我偏不让你这样,我要助你成名露脸,名扬天下。”
了姜和尚说:“我谢哥哥了,你只要惦念着有我这么个兄弟,我了姜就大愿已足了,我不多留你了,这里耳目众多,一旦被人发现,多有不便,七达摩八罗汉正在找你,因此哥哥你走吧,明天我就不向哥哥辞行了。”
宇文松鹤听罢,心里很难过:“了姜啊,你能不能留下呢”
“哥哥就别拦我了,我是个没用之人,这还算不错,不幸中之大幸,我只摊了两条人命,哥哥你就来了,不然的话,你说我了姜算个什么人呢唉,其人非我杀而因我死。
我要不给七达摩和八罗汉建造刀盘,他人焉能丧命这就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哥哥,咱们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再相会,来日方长啊,等小弟离开此地后,找到了站脚之所,也许我求人带封信,也许我亲自见哥哥,把你接到我那儿,你我兄弟再畅谈心曲。”
就宇文松鹤还想劝,和尚又说道“哥哥,你就不必多说了,小弟心事已决,决定找一个山青水秀,不见人烟的地方,安度自己的晚年啦。”
宇文松鹤只能说:“好吧,既然这样,哥哥也就不挽留你了。”
说到这儿,宇文老人便从腰中拿出纹银二十两:
“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腰里的银两不足,今后可是处处要钱,我身上带的不多,就这么点银子,兄弟,拿着买杯茶水喝吧。”
了姜和尚接过银两说:“多谢哥哥,我不客气了,说实在的,我要离开这儿,吃饭要饭钱,住店要店钱,在哪儿都得用钱。
你我弟兄多年,这个钱我就收下了,兄弟我平日心眼死,也不会得那些额外的钱,如今离开少林寺,囊中是空空如也,多亏哥哥惦记着我。”
两人难舍难离,了姜和尚一再催促让宇文松鹤快走。
宇文松鹤才辞别了了姜,回到了店房,来见震北昆仑,宋玉冷锋烨等人。
大家一看老人家面带喜悦之情,知道这事儿办得不错。
宋玉一问,宇文松鹤就把见到了姜禅师的事原原本本的给大家讲了一遍。
宋玉欢喜得说:“这还真算不错,刚才大家还发愁这事怎么办,没料想,您这么一下就解决了。”
道月也坐了起来,好象腿伤好多了,宋玉告诉江景龙给准备点好吃的,晚上这顿饭,大家轻轻松松的吃了一顿。
饭后,众人议论着,现在塔只有第六次层第七层了,事情很快就要解决,洪大人有救了。
正在大家高兴之时,门帘儿一响,从外边走进一个人来。
冷锋烨,宋玉抬头一看,哥儿俩“呼”地全站起来愣了,从门外进来的正是谢兰姑娘。
前面说过,宋玉叫铁莲花和谢兰到淮安府打听打听八臂灵珠,赛炳灵有没有什么事,帮助两个人看管显亲侯余兀旸。
中途,路上铁莲花返回来了,谢兰姑娘就自已去了。
现在谢兰一来,大家想淮安府肯定有事了,从姑娘脸上的表情也看得出来。
冷锋烨急忙站起来问:“师妹,你怎么来了淮安府出事了”
“嗯,师哥,又一钦差大人到淮安府了。”
“啊”
“传旨的太监姓刘,据我们打听,他是刘瑾的干儿子,是余兀旸的人,到这地方威风很大,一定要叫洪大人亲自接旨,多亏衙门内的文笔师爷公孙老先生对答如流,说大人已经到外县去访察民情,没在淮安府,归期不定。
然后又拿出银两贿赂了这个捧旨的公公,那公公才宣读了圣旨,把圣旨留下,公孙先生把他送走了。”
冷锋烨问:“圣旨上,是怎么说的”
“命洪大人押解立即余兀旸一同进京,面见当今天子,限期一个月。
如果过期不到,按抗旨不遵论处,公孙先生让我给你们送个信儿,如今事关紧要,近在眼前,要是大人回不去,肯定天子怪罪,大人不但丢官罢职,恐怕性命也难保了。
再有老贼太师严荣和大太监刘谨,若在万岁面前进谗言,恐怕龙氏门中的祖坟都要保不住了,因此我赶紧赶来,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冷锋烨又说:“那太监已经离开走了吗”
“他已走了。”
“嗯,你快坐在这儿休息休息吧,淮安府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事倒没有,老百姓现在都挺爱戴洪凌泉大人,自从把余兀兰抓起来之后,市面上安静多了,买卖也公平了。”
“余兀旸呢宋玉又问。
姑娘回答说:“公孙先生和八臂灵珠,三天两天地给他挪个地方,看守甚严,有的时候把他塞到茅房里边。”
“他的身体怎么样可别弄死了,”宋玉又问
“这家伙还真够心宽的,还养肥了呢,也不知道他是肿了还是胖了。”
冷锋烨又说道“噢,这就好了,师妹,你放心,真佛塔就剩下第六层和第七层了,破塔近在眼前,也许三两天就能解决。”
谢兰很高兴的说:“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大家说了一会儿,天色刚到雀儿朦眼,因为明天天亮去破真佛塔,他们准备早点休息。
这时,店伙计忽然又从外边进来说:“冷侠客,外头来了一个人,提着个包袱,要求见您,说有人给您送点东西来,您见与不见”
“什么样的人”
“二十多岁。”
“叫他进来吧。”
店伙计出去不大一会儿,从外面领进一个人来。
只见这人,中等个儿,青衣小帽,二十一二岁,长得挺精神,不象是个练家,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买卖人,手里还提着一个蓝布包袱,沉甸甸的,有棱有角,四四方方。
来人进屋便问:“哪位是冷侠客”
“我就是冷锋烨,你是哪儿的”
“我是下乡卖针头线脑的买卖人,我姓唐。大家都管我叫唐老大,冷侠客,小人我正做买卖呢,忽然来了个和尚,他手里提着这个包袱,他问我小买卖怎么样,我说刚能糊口吧,他说给你一两银子。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这一两银子可不少啊,我便问有什么事呢
他说,我有点事儿,托你把这包袱送给一个人,这是我们方丈让我送的,我顾不上去了,想请你替我办一下,你把这东西送到江景龙的店房,那儿有个叫冷锋烨的,他让我把东西和信一起交给您,现在包袱和信都在这儿,冷侠客,您最好写个收条,回头我好交给和尚,和尚明天早晨在那儿等我。”
冷锋烨伸手接过包袱,搁到桌子上,解开包袱一看,里头是个木头盒,新钉的,白木头碴儿。
再把这木头盒盖撬开,见里头是油纸,沺纸里头是绸子。
然后把绸子打开,冷锋烨一看就愣了。
大家围过来一瞧,里面竟然是颗头。
宇文松鹤瞧着面熟,便来从木头盒子里把头提出来,托在手中,定睛仔细观看,不由得“啊”地惊叫一声,手一松头落了地。
他认出来了,这和尚非是旁人,正是了姜禅师
宇文松鹤声音颤抖地说:“峰烨啊,这就是我的好友了姜和尚”
众人一听大怒,个个横眉倒竖,举拳扬臂,要到相佛寺算帐。
冷锋烨又问:“书信何在”
那小买卖人一看,势头不对,慌忙把书信递给冷锋烨,扭头就跑,收条也顾不得要了。
冷锋烨顺手把信递给宇文松鹤。
宇文松鹤拆书观看,上面写着:
宇文松鹤,贫僧实在是钦佩,你们竟能如此消息灵通,找到了姜,逼他破塔,今将他头送于你们,作为他的纪念。
莲台致敬!
宇文松鹤早已气得两道眉倒立,一双眼圆睁,胡须炸开了。
他用手指了指相佛寺,大声骂道:“杰滴和尚,你心狠到了极点,不要你的命,我誓不为人”
原来,独坐莲台与世同修万年佛杰滴,诡计多端,手毒心狠,他暗地里派了他的心腹监视了姜和尚。
宇文松鹤与了姜一见面就被发现了,宇文松鹤走时,了姜送出来,两个人脸上的表情,被监视的人看得明明白白的。
宇文松鹤前脚刚走了,人家后脚就报告了七达摩杰滴,杰滴马上派人把了姜找来,先是说了些闲话,夸奖了他一番,然后话题归正,问了姜:“谁来找你”
了姜还想隐满:“回方丈的话,
没人来见我。”
和尚笑了:“真的没人来见你吗”
“可不是嘛。”
“你见到宇文松鹤了吗”
了姜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七达摩并未发怒,继续用好话劝他:
“贫僧知道你过去和字文松鹤有交情,他来见你,这不是不可以,但毕竞你是少林寺的人,就不应该对我说假话,究竟他干什么来了你要明讲。”
了姜不会说假话,也没说过很话,今天事情被人家说破又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开脱,干脆来了个一言不发。
杰滴笑道“了姜,想你是有为难之处,不肯明言,贫僧我也体谅你不能出卖朋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不说我也知道…”
了姜瞧了瞧杰滴,杰滴继续往下说道:“他是来叫你帮助破真佛塔的吧不过你答应他,我不怪你,因为毕竟你们两个人有交情为朋友两肋插刀,说明你了姜交朋友还是不错的,贫僧很欣赏你这点。”
了姜信以为真,站将起来,辞别七方丈独坐莲合杰滴,他刚起身要走,杰滴猛地肩头一抖,纵身形跳起来,“啪”的一掌就击在了了姜背后。
了姜没有一点儿提防,当下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杰滴恶狠狠地说:“我把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不杀你,焉能出贫僧心中的怒气,来人,把尸身扔到荒郊去”
“且慢,师哥”九转轮回恶渡佛杰术往前一挺身,说:
“我看干脆把他的脑袋切下来,给宇文松鹤送去,也叫他知道知道倒卖少林的下场,自然对他也是个警告!”
第203章 遭暗算碧血丹心
杰滴沉思片刻说:“嗯,言之有理。”
于是,他就命人把了姜的脑瓜子弄了下来,扔掉了尸身。
当下,又让一个和尚把了姜头装进匣里,送给宇文松鹤。
但是这和尚没敢来,怕宇文松鹤要他的命,他就悄悄地雇了一个小买卖人去办这件事。
他接到小买卖人的回话,就来见杰滴,说道:“我把人头已经送到了,他们看见了人头,都非常气愤,准备来报仇呢”
再说宇文松鹤看了信后,淌着眼泪大骂杰滴恶和尚,当下要往外走,赴相佛寺。
宋玉急忙上前拦住问:“老人家,您干吗去”
“你不用拦我,我要去找杰滴老儿,给我的朋友了姜和尚报仇”宇文松鹤气恨难平。
宋玉急忙压住“大仇,自然要报,杰滴我们要找,可是老人家,办事不能莽撞,须得商量,当然罗,您艺高胆大,自己去也能办得到。
但毕竟有前车之鉴,您暂时先消消火,咱们把了姜头装起来,我们再派人出去把他的尸身找着身首合葬,也算对得起死去的了姜了,那时,想办法报仇不晚。”
宇文松鹤一想也对,便又说道:“那就依你的话办吧,不过现在了姜死了,真佛塔的刀板实在不易破啊”
宋玉急忙又安慰“唉这天下,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没有了姜和尚,刀板也一定要破,我们必须要救出洪凌泉大人,再了不得的事,也在了不得当中而了之,您老人家先沉住气,别着急呀,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个诸葛亮,只要集思广议,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真佛塔何愁不破。”
众人听了宋玉的话,都觉得有理,可是,真要想出个妙法破刀板,那可就不容易了。
不用说真佛塔第六层,第七层是个什么样,还不清楚,眼前这第五层的刀板就难以对付。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也拿不出个好主意来,于是,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投向宋玉。
只见宋玉坐在那里,眉毛皱着,脖儿梗着,拳头攥着,凝神思考。
突然,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哥哥,你有办法了”冷锋烨高兴问。
“这个办法需要冒险”宋玉应声道。
“那你快快说来,让我们听听吧,”冷锋烨又迫不及待地说。
宋玉这才慢悠悠的回答说道“我想起来了,他们这个刀板是用绳子吊着,由滑车往下放,砸完了人还能吊上去,如果我们把石块,木头扔进去,人家夹墙里有人守着,发现不是人进来,就不往下放刀板。
我想吧,倘若先让一位本领高,身手快的兄弟,纵身形跳上去,夹墙里的家伙们一看有人进去了,肯定往下放刀板,到那时,不等刀板放下来,咱们的兄弟赶快脚尖点地跳到塔口子,等到他们把刀板放下来时,可以让峰烨和铁莲花俩人,同时飞跳上刀板,乘机用宝剑把绳子割断,那时刀板就成了一块废物,这第五层真佛塔也就破了。
可是,这个主意不妙的地方,就是难以引狼出穴,而且有很大的风险,你们想,先进去的这个人,得让夹墙里的看见,他们才会往下放刀板,刀板下来之后,这个人还得纵身跳出来,这可是跨空涉险,稍微迟延一点,便会粉身碎骨,因此,这个人很难选择啊,你们看,谁去才合适呢”
宋玉的话音未落,旁边马上跃起好几个人来,震北昆仑,司徒灵云,安良义士南公林,玉面长须飘髯客盖太极石坡阳等人,纷纷争着要承担此任。
“你把这档子事交给我吧”
“我去”
“我去!”
这回,连那淮安北门外业成,孟黎,詹目,杜愚几位剑客也不示弱,都争先恐后地抢着要去。
宋玉急忙说“啊呀,这么多人要去,可用不了,大家快请坐,容我再好好想一想。”
片刻之后宋玉又说“去的这个人,他不但要胆大心细,还得脑子转得快,见机行事,否则武艺再高,神通再大,也难以从刀板下跳出来,说句丑话吧,若一时失神,立即就会丧失性命哪”
这时,司徒灵云插话道:“宋玉呀,不必再多说了,你的主意很
好,你看谁去合适,就点名吧”
不等宋玉开口,倏地站起一位老人来,大家一看,原来是碧血丹心武林巨擘宇文松鹤。
只见他冲着大家一抱腕:“自
从咱们相识以来,兄弟我未效犬马之劳,而且以前还给大家带来过麻烦,愧对过大家,今天这档子事,有请众位让一让,小老儿我心甘情愿去破这刀板,以给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宋玉听到这儿又笑了:“老人家,您能自告奋勇,想要去冲锋陷阵,置死于不顾,我们大家都很敬佩,不过你,您去太好了,比谁都合适,因为您的功夫,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到真佛塔破那刀板是满有把握的。
可有一样,您到时候可千万要沉着冷静,不可有半点大意,不用我说,您心里也清楚,这可不同于两军阵前,明火执仗去跟对手作战哪”
“宋玉,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你就放心吧”宇文松鹤信心十足的说。
宋玉听完宇文松鹤的话,决定让他去破那刀板,但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也不行啊。
于是,又请盖太极石坡阳,安良义士南公林,逍遥太岁冷锋烨,铁莲花冯男侠和飞天神女谭梅霜一起同往相助。
然后,宋玉带上塔图,也跟着一起去,他们一同打这店里起身,众位弟兄把他们送到门外,自有一番嘱咐。
再说那道月和尚,病体已经康复,他虽然中了毒,但因体格健壮,功底深,加上药好,因此,身体恢复得很快。
今天,宇文松鹤要去破真佛塔第五层的刀板,他还是放心不下,遂悄悄地跟着上路了。
功夫不大,他们就来到了真佛塔,飞天神女一边走,一边小声祷告:
“爹娘啊,女儿今天要给你们二老报仇雪恨,等破了真佛塔后,我一定找杰滴老儿讨回这笔血债”
大家井然有序的依次进了塔门,一层,二层,三层和四层都顺利地通过了。
来到了第五层时,不等冷锋烨,铁莲花往前上步,宋玉便把他们俩叫住说:
“上边地方狭小,只有塔口那儿能站下三四个人,你们二人上去后,一定要机警利落,宝剑要准备好,只要字文松鹤老人飞身跳将出来,你们就得赶紧将吊着的绳索砍断,要是稍微慢那么一点儿,人家就把刀板吊上去了,那样可就糟了,你们三人会被扎成血窟窿的。”
冷锋烨和铁莲花听了宋玉的话后,一齐点头称是,这时,飞天神女谭梅霜问宋玉:“我上去行吗”
“我说大妹子呀,你就甭上去了哈,”宋玉急忙奉劝道
“上边地方狭小,人多了施展不开,再说宇文松鹤他老人家往出跳的时候,还得给他留个地方,要是身子施展不开,落地就不稳,少说,他老人家也得弄个筋断骨折,那不就终生残废了吗你还是在下边等着吧,就不要再上去了。”
飞天神女谭梅霜点点头,遂站在了旁边。
这时,只见宇文松鹤一纵身跳了进去,接着,冷锋烨和铁莲花也双双跳了上去,并轻声说道:
“老前辈,您要多加小为是呀。”
“是,我心里明白,”宇文松鹤抬头往上一看,天棚上的纸都已撕掉了,一点遮挡也没有,明晃晃的尖刀就在上边吊着。
这是因为前几天已经将两位英雄扎死,这个秘密机关便算是暴露了,因此,人家现在就没必要再去堵上它。
碧血丹心武林巨擘宇文松鹤虽然看见上边吊着锃光闪亮的尖刀,可一点也不惧怕。
他双脚尖一点地,纵身又跳到塔口,刚好站定,就听夹壁墙里传来“嘎嚓嚓”一声巨响,上边的那个刀板就应声而落。
老人家早有防备,随即运好一口气,单等冷锋烨和铁莲花二人上去砍断绳索,便跳出来。
这时,宇文松鹤老人心里不紧张,那是假话,因为稍一走神差那么一丁半点儿,就有性命之忧啊。
等到冷锋烨和铁莲花二人飞上刀板后的一刹那,宇文松鹤一拧身形,闭口提气,双脚点地正要用劲往外跳。
可突然就不好了,就在这时宇文松鹤的脚底下的地面,竟好像要往下陷,让他一点力也使不上。
因此,老人家就未能跳得出来,上边冷锋烨和铁莲花二人一看宇文松鹤老人家未能离开险地,怎还敢取宝刀将那绳索砍断。
要是一砍断绳索,那刀板掉下来,不正砸在宇文松鹤老人家的身上,那还有活头吗
因此,看到此种情况,把马冷锋烨和铁莲花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么,出现这种情况,该怨谁呢
看来,谁也不该怨,倒是该怨宇文松鹤老人家自己。
前些时候,宇文松鹤见到了姜禅师,按说是应该问问这个机关是怎么做的,除了刀板以外,还有什么埋伏。
那了姜禅师还能不告诉他吗
可宇文松鹤没问,当然,这也不足为怪,因为了姜禅师已经点头答应替他们破这刀板,他自己设计制做的,自己再亲自去破,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可问题正好就出这里,了姜禅师一死,答应啊的话不能再兑现了,到这时候,不知道除了刀板,还有埋伏,这个亏可就吃定了,再怎么说,也是躲不过的。
原来,在了姜禅师做这第五层刀板机关时,七方丈独坐莲台与世同修万年佛杰滴就提出了疑问:
“如果刀板下来的话,底下的人有了防备,纵身跳出去,再有人上去把绳索割断,这个机关不就废了吗”
“依你之见该怎么办呢”了姜禅师问道。
“你在底下安上弹簧,只要能承受住一个人就行,你先试着做,做好后,我再和你一同检查,如不行,再换弹簧,反正弹簧的硬度和软度一定掌握准,要不,它就起不了作用,”杰滴说道。
“这是个好办法,”了姜禅师高兴地称赞道,因为那时,他们还是一伙的人。
同时,在地面加上弹簧,这第五层的刀板不就尽善尽美,万无一失了吗。
不过,了姜禅师总还和杰滴不一样,他还不愿意让更多的人死在这刀板之下,遂在塔口那儿留出个空地方来,大约能站下三两个人。
这也是了姜禅师做了一件功德事,要不,上去的人不都是白白送掉性命吗。
没用多少时间,那弹簧上的假地板也做好了,确和真的地面一模一样,任凭你再好的眼力也是看不出来的。
杰滴还是不放心,亲自拽着了姜禅师试验了回,直到没有一点漏洞,才满意地笑出声来:“老禅师,这下可好了,任他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脱咱们这机关啊”
可是宇文松鹤哪里知道其中的奥秘呢,当他一使劲用力时,这地板就陷下去了,只见他随着跌落下来,立即被刀板几乎砸成肉饼。
可怜啊,宇文松鹤老人家一片碧血丹心,被人称颂为武林巨擘,经历了多少磨难,练就了这身本事,在江湖上闯荡有年,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赫赫有名的高手。
后来为报十年学艺之恩,误入少林寺,替他们看守真佛塔。
不久,听了先觉真人的良言劝止,终于才弃了少林,跟了道月和尚。
今天为破这真佛塔,献出了生命,也可称得起士为知己而死,死得其所。
“啊呀呀,老人家,你死得好惨哪”冷锋烨痛苦得叫出了声,他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去削那个绳啊。
只见他脑袋“轰”的一声,满眼冒起了金花,要不是铁莲花急忙将他搀扶住,他也得栽下去。
“峰烨,青烨”铁莲花呼唤起他的名字来。
“阿,”马青峰定了定神,一边眨巴着眼睛,一边使劲儿皱了皱眉头,说了声“我还得上去”
“呢不要命了,难道你要去白白送死,快给我下去,”铁莲花一急,抢白了冷锋烨两句,并随手将他推下。
接着,铁莲花自已也跳了出来
第204章 老道月又遇仇家
被推下后,冷锋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泪如雨下,悲痛到了极点。
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告诉大家,宇文松鹤老人家已经命归黄泉。
众人听罢,悲痛不已,不由得全都哭起来。
尤其令人不忍的是连尸身也取不出来,万般无奈,宋玉含悲忍痛地劝道:“唉我们先回去吧。”
“这可不行,我们搭上一条性命,就这么回去,未免太不合算了吧不行,看我的”震北昆仑司徒灵云刚要挺身而上,被宋玉一把拉住了:
“今天机遇不好,看来破这真佛塔还未到火候,我们不能睹气上去,白白把命送掉,大家要是不听我宋玉的号令,那可就”
这时,冷锋烨走了过来,他流着眼泪劝道:“老英雄,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咱们再想办法。”
就这样,大家又铩羽而归回到了店房。
道月和尚听了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遂说道:
“降龙谭中,白蛇黄氏女和宇文松鹤老人家,先后死于这恶塔中,连尸首也取不回来,真痛心啊,就先给他们摆上灵牌,好好祭奠祭奠吧”
宋玉听了道月的话,马上吩咐人搭起灵棚,把写好的灵牌摆在桌子正面,同时又摆上素供香蜡。
然后大家过来,挨个烧香跪祭,对苍天发誓,一定要替他们报仇雪恨,以慰忠魂。
此时,特别是震北昆仑司徒灵云,仍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激忿地叫道:
“可恨哪可恨可恨这杰滴老儿太狠毒了,待破了真佛塔,我非要取他项上狗头给三位英杰报仇不可。”
就在这群情激昂,悼亡宇文松鹤等三人时,一名店伙计从外头慌慌张张跑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道月和尚说道:
“道月长老,外边来了一位老者,声称要会您,您看见不见”
道月问“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是哪里的,名字也未报。只说跟您是故友,专门来拜访您的。”
“好有请。”
由于来者未报姓名,道月不便出迎。
工夫不大,店伙计身后跟进一个人来。
来人身高七尺开外,头上戴着黑色鸭尾巾,顶梁镶美玉,身穿白灰青衫,脚登皂鞋,脸上皱纹堆满,寿斑点点,两道白眉,一对细眼,高鼻粱,菱角口,双耳靠腮,颏下飘洒着银须。
此人手中提着鎏金镋,长有六尺有余,重有百斤开外,可老人家提着它就象普通人手里拿着个小木棍似的,显得是非常轻松。
道月和尚将这老人看了半天后,但一时又想不起人家姓甚名谁,遂打了个稽首,说道:
“阿弥陀佛请间老施主尊姓大名,找贫道有何见教”
“哈哈”老人张口大笑
“肖汉,肖子林,难道你出了家,老夫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
不过,我我你真还是费了不少周折,几十年了,总算苍天有眼,今日能与你相会。”
“啊”道月听到这儿,就想起这人是谁来了。
道月姓肖,知道的人不多,而能叫出他名字的人,那就更少了。
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为破这真佛塔刚又死下一个人,在这么紧张的节骨眼上,怎么,他老人家找来了
道月和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见道月和尚脸上表情异常窘迫,又看见来的这位老人家目带凶光,杀气腾腾,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总是找道月和尚算老帐,报旧仇来了。
因此,众人一下子全部围拢过来,怕道月和尚吃亏。
可是这位老人,在这么多英雄好汉的面前,却毫无惧色,一点也无害怕紧张的表示,只是双手就把那百十多斤重的鎏金镋端平了,似乎在暗示,只要他一挥手,就能把这一大群人打瘪似的。
“老人家,您一向安康”道月和尚稳了稳神,谦恭地双手合十问道。
“哼哼你这衣冠禽兽的肖汉肖子林,你快拿命来”老人话音未落,就一个箭步上来,挥舞手中锐奔道月和尚的天灵盖就砸。
道月和尚往旁边一闪身,喊了声“阿弥陀佛”,说道:七·八·中·文
老人家,请您暂先息了雷霆之怒,慢发虎豹之威,有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嘛”
“哈哈哈姓肖的,你还有什么可讲呢今天不杀你,老汉我死不瞑目”老者仍然怒不可遏。
到此,大家心里明白,看来,道月和尚是有难言之苦衷的。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一无所知。
原来道月和尚,俗名肖汉,字子林,湖南高官沙府人氏,父亲名叫肖桑,以戳杆教场为生。
这行业比起看家护院,开局保镖来,还要高那么一层。
因为,能戳杆教场的人,就等于是武术老师,周围有一二十个徒弟,生活全靠徒弟交的学费来维持,一般情况说来,还过得下去。
道月的母亲,在他七岁的时候,便离开了人世,但是道月的父亲肖桑爱子心慈,害怕肖汉受气,就一直没有续弦。
小肖汉从八岁开始,正式和父亲学武,在此之前,他也和许多习武之家的孩子一样,在刚能站住脚学会走道时,父亲就给他压腿,下腰了。
天长日久,他便练就了一身娃娃功,到长大成年后,这就成了一绝。
肖汉从小生得聪明伶俐,加之父亲悉心教导,没有多久,就把那小洪拳,大洪拳学了个滚瓜烂熟。
至于什么翻个斤斗,踢个飞脚就更不在话下了,春去秋来,不知不觉,肖汉长到了一十七岁,出落成一个腰圆腿粗的彪形大汉,他的武功在周围十里八里境内,竟一时无人能与之相匹敌。
这天,肖汉便跟父亲说:“爹爹,我平常听你讲,男子汉要想立于世间,就得要闯荡江湖,一辈子不出马,一辈子也就成不了个气候,因此,孩儿想出外经经世面,学点实际的本领,多则三年少则两载,一定回来再和你老人家相聚,以尽孝意。”
肖桑一听儿子说要出外去闯荡江湖,心里可就乐开了花。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武艺有限,早就考虑到儿子长期跟自己学下去,肯定会耽误他的前程,很想让他出去拜高师。
可是,又想自已身边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老伴死得早,也没有什么其他亲人,实在是舍不得分开。
因此,一直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他,可今儿个儿子既然将此事点明,肖桑哪里还能说个“不”字呢
于是,肖桑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儿子的要求,马上准备盘缠打点银两,安顿儿子上路。
临别时,他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儿子一定礼贤下士,仁义待人。
肖汉告别了父亲离开了家乡后,就奔湖北襄阳,樊城一带而来。
因为他听人说,湖北荆襄九郡地区是藏龙卧虎之所在,武林中上三门侠剑客多得很,他实指望,自己能遇上良师益友,学上三年五载,今后能在绿林江湖道站住脚,为民除害,能为生灵造福,也算不枉活一世了。
可是,转眼就一年过去了,却
连一个高人都没有碰到。
肖汉为自己投师不遇,非常懊丧,眼看着已逾一年,一无所获,如果回家见着爹爹,该做如何交代呢
就这样,心中一急,加上水土不服,到夜里又被凉风一吹,受了风寒,发起高烧,病倒在德州沈家客店里。
店主一看也着了急,便请来一位郎中,为肖汉看病。
可这位郎中是个地地道道的庸医,他不问青红皂白,就开了服凉药方剂,什么犀牛,羚羊角,再配点冰片,以为喝一点凉性的药,冷热一抵消就不再发烧了。
然而,哪里料到,肖汉被这凉药一激,一下子转成了伤寒病,就更加难以治愈了。
就这样,三天好两天病,把个肖汉折腾了整整一冬,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才勉强起了床。
可身边带的银两,早已用了个干净,还欠下店主不少钱,一时难以脱身。
店主一看肖汉的病有了起色,能下床行动了,遂让店小二刘三向肖汉索要店费。
这刘三是个善良之人,就是嘴皮子薄了一点,说起话来不仅风趣,有时还带那么一点刻薄。
刘三奉了店主之命,来到肖汉面前说道:
“啊呀,肖爷哎,咱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因此,我就和你直说了吧,你在我们店里住的时目可算是最长的了,是这场病把你坑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现在,你的病也好了,天气也暖和了,你也该想想办法给店里清清帐,我知道现在你身上的确是分文没有。
不过,我想,你在这里不至于就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吧
人常说:马渴想饮长江水,人到难处思亲朋,如果你不便见面,我可以替你跑跑腿,借几个钱来,你也好吃碗饱饭,换换衣衫啊,你看如何”
肖汉听到此处时,真如万箭穿心,两道眉紧锁着,难为情地回答道:
“小二哥,实不相瞒,我只身一人来到贵宝地,两眼一抹黑,什么亲戚朋友也没有,只认识你一个人啊”
“咳,你瞧,认识我顶什么事呀,我能帮你什么忙啊,我挣两个钱是有数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父老妻弱,子女尚未成年,每日糊口还顾不过来呢,实在是没法给你帮忙啊我看,你还得另拿主意啊”刘三说道。
肖汉又说道:“小二哥,求您再和店主说一声,我家住湖南长沙府,能否让我先回家,而后,我派人加倍把钱给送来。”
刘三又说:“那怎么行呢,说实在的,你欠的店钱也不是零星半点的,连吃带住,数字已经很可观了,再说,店主原来也和你没有交往,你就这么说一声再见,拔腿便走,他定不会答应你。
唉!事出无奈,小兄弟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不知你能不能同意”
“小二哥,你有何高见请快讲来,”肖汉听了催促道。
于是刘三出主意说:“俗话说呀,人穷当场卖艺,虎瘦拦路伤
人,俺们这地方捧外路人,我平时听你讲,你不是会个三招五式的吗我看咱们这么办吧,前些个时候,也有个耍把式卖艺的房客,也是欠下了店钱,不过,他欠的还不算多。
临走时,他觉得自己面子抹不开,就把手中的刀枪给我们留下了,说将来等有了钱,再回来赎,咱们店主考虑到他欠的也不多,便同意他以后再付,让他把那刀枪带走。
可是,那房客说什么也要把刀枪留下,表示自己不是来白住店讨便宜的,就这样,那几件刀枪,已经扔在了我们店里的库房里,一年多了,估计也生毛长锈
了。
小兄弟,你要是愿意,我跟店主打个招呼,把那几件刀枪取出来,擦拭一下,去掉锈斑,上街打个场子,舞弄舞弄,每天怎么也能挣他个十文二十文的。
除了眼下的吃饭住店钱,还能剩余一些,过上一段时目,积少成多,不就把那欠的店钱也补上了吗即使全补不上,能凑够六七成,到时我再给店主美言几句,求个情,你就不是可以走了吗”
肖汉肖子林听罢店小二的一番言语,长叹了一声说:
“唉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店小二和店主打了个招呼,便从库房里将两支白蜡杆枪,一口铁剑和一口大刀取了出来,然后弄点油,找块布,帮肖汉把刀上的锈斑,擦了个一干二净。
说来也巧,恰好那店主这时走了过来,看见店小二和肖汉正在擦拭刀枪,心中不由得非常高兴,想到这房客出去如能每天挣点钱,我这店钱不就落不了空了吗
要不,就是把这个房客挤干了,也得不到半个钱呀。
因此,他还给了店小二两天
假,去帮助肖汉打打场子,维持维持。
语说一天,店小二刘三就领着肖汉,来到镇中一个热闹去处,找到个小空场,把刀枪撂下,还摆下个凳子,让肖汉坐上去。
随着店小二的张罗,不大一会儿工夫,有不少人就围拢了过来,十个,二十个,三个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真还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205章 小肖汉卖艺奇遇
见此情形,这下子,店小二可乐了:
“哈呀,真不错呀,开门大
吉,小哥,你看,大家还是愿意捧你的场,来,你过来。”
肖汉赶忙站起来,走到场子当中,店小二接着抱拳拱手,笑容可掬地说道:
“众位乡亲,我想大家都认识我,我就是沈家店的唐伙计快嘴刘三,我们店来个朋友,被困在了此处,俗话说,无君子不养艺人,想给大家踢几手拳脚,说实话,玩的是假的,捧场可要真的。
一会儿练完功夫,众位要是腰里方便的话,就给扔下一个铜板,两个铜板的,要是出门时忘了带钱的,那就不必掏腰包了。
可有一样,就是不管有没有铜板,千万不要中途走了,如你这么一走,再拐走两个,他那边也一走,又带走几个,这场子不就走散了吗
君子要成人之美,可不能学那小人哪,闲言少叙,咱们练功要紧,来,小兄弟,你先给走趟拳,让大家饱饱眼福。”
多亏店小二刘三的一张快嘴,这场子就算打开了。
肖汉应了一声:“好”,便亮了个门户,随后就踢打开了,他先打了趟小洪拳,活动了活动身子,然后,就练开了父亲传授的八卦剑。
肖汉的父亲肖桑,江湖上人称花剑手,他以这祖传的真功夫八卦剑的武艺,招收了几十个徒弟,开了那么一个戳杆场子。
后来,儿子肖汉长大了,便把这功夫传了下来。
肖汉虽然病了半年多,许久没有练功了,但由于他自幼练得是娃娃功,又得到父亲的真传,因此,练起来还别有番天地。
怎见的
有赞为证,
八卦剑,是真功,
快如流星疾似风。
论剑法,全是力,
凭着周身血和气。
走八卦,按太极,
分阴阳,立天地。
行三才,辨五行,
路七星,化九宫。
如猛虎,赛蛟龙,
剑到处,如秋风。
寒光闪,鬼神惊,
扶正气,制邪恶。
除奸臣,斩佞贼,
行侠四方施礼义。
那时好个八卦剑肖汉,他按,坎,艮,震,坤,离
巽,兑走来,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以及三才五行,七星九宫,八八六十四路在他脚下,一步也不素乱。
但终因久病初愈,体力有些不支,故练到三十多招,他便将剑收住了。
这时,他脑门子上已沁出汗水了,然而,这荆襄九郡地方的百姓,真还有行家,一看肖汉的八卦剑练得滴水不露,便一起拍起了巴掌,喝彩声也响了起来。
“哎,我说诸位父老乡亲,先别喝彩拍巴掌,腰里要是方便的话,请高抬贵手,往下扔几个铜板,我小兄弟住店要店钱,吃饭要饭钱,哪位好心人,请先开个彩市吧”
快嘴刘三一席话还真起作用,不大一会儿,人们就你一个铜板,他两个铺板,扔下了不少。
可快嘴刘三还不满足,只见他把草帽拿起倒过来托在掌中当锣用,绕场子转着收钱:
“诸位乡亲,请帮帮忙再捧捧场,好,谢谢,这位爷爷又赏两个铜板,我给你行礼了。”~
真不愧是快嘴刘三,他说起来是一套连一套,满麻利的。
为了感谢大家的盛意,刘三又让肖汉打了一趟大洪拳。
拳倒是走下来了,可肖汉的后背却也湿透了,浑身也累得没有一点气力了。
然而,那满场的观众却一个也不散,不仅不散还异口同声地大喊:“好啊,方才的剑术真的好啊,我们还想再看看啊,”
“再来一套啊,回头我们多给钱。”
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肖汉的身子骨如前所说,原本就有病,又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哪还有气力再舞剑呢
不过,既然大家热情地欢迎返场,肖汉又怎好拒绝呢。
于是,他又二次提剑,重新站到场子的正中,开始舞开了八卦剑。
可还未练到一少半,肖汉就觉得气力更加不佳,眼前冒起了金花,脚步也渐渐零乱起来。
实在无奈,只好收招,才勉强站稳了脚跟,可头上的汗珠却象黄豆一样往下淌,口中不住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大约五十多岁年纪,头戴紫缎员外巾,顶梁镶美玉,身穿盘领宽袖绛紫色底的绣有蓝色小花的襕衣,脚踏平底鞋。
再看他面部,洁白如雪,两道细眉,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高鼻梁,阔海口,双耳靠腮,一看就是有福相之人。
只见他来到场子中间,朝着四周抱拳转圈拱了拱手,大声说道:“众位乡亲”
“哎老员外,有话你就吩咐吧,”有人说道。
提起这位员外,那可是无人不晓,他就在这德州府西门里住,前后左右邻居,每当有为难处,求到他的名下,从来没有拒绝过,布施的钱财那就更不计其数。
因此,这德州府的人们都称他为柳善人,他姓柳,名洪基。
于是,柳洪基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乡亲们,听口音这位小伙子是个外地人,看样子,他可能闹病刚好,身体还未复元,诸位要是还想看,就求明天再来,今天就让他歇息吧,他太累了。好不好”
“好,好好,”大家听完柳员外的话,便一哄而散。
刘三见此情景,急忙过来说道:“啊呀柳员外,哪股风把您吹来了真有点过意不去呀,我替我的小兄弟谢谢您了,他不幸病倒了身子,欠下了店里的钱,店主让他回家,可我这小兄弟是正人君子,执意不走,无奈,小人我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他还真有人缘,咱们德州府的人也真捧场,您瞧,这是他今天一场挣的。”
“这我都已经看见了,你就不必提,这位小兄弟他也累了,你快扶他回店休息去吧。”说着,柳洪基从腰中掏出碎散银两,约有二两多,递给店小二刘三:
“今天,我身上不大方便,带的银两不多,就这么点,请你拿回去给店主,就算是他以前欠下的店钱,如若不够的话,你明日算清帐到我家中去取。”
刘三赶忙说道:“啊呀啊呀柳大善人,您真是名不虚传啊,我说小兄弟呀,你快快谢谢柳员外吧。”
“是”肖汉应了一声,转身给柳洪基深深地施了一礼。
柳洪基笑了:“小意思,你明天再来,我也很欣赏你的武功和剑法,咱们明天见。”
说完,他便告别而去。
肖汉心中非常高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回到店房之后,他才向刘三问起柳员外的事来。
刘三笑道:“小兄弟呀,这位老人家的详细情况,别说小的我不知道,可能德州府的人,全都不十分了解,你说他是商人,可谁也没见过他的买卖字号,你说他是官人,可他的宅子里,既无影壁,又无上马石和拴马桩,似乎与官府没什么牵挂。
他来德州府定居,也就是这五六年的时光,他平时为人甚好,能见义勇为,乐善好施,救济穷人从不吝惜,冬天舍棉衣,夏天舍粮米。
尤其是西门里的街坊邻里们,谁家有个大事小非,他是没有不到场的,总是为人排忧解难,甚至解囊相助。
今天,你遇上他可算是走运。”
肖汉点了点头后,再没说什么,草草吃过晚饭,便睡下了。
第二天,肖汉照样出去开场卖艺,柳洪基也来得很早,只是在远处悄悄地站着。
肖汉还是和昨天一样,踢了踢腿,走了一趟拳,最后仍用八卦剑来收尾。
可今天的人比昨天要多得多,收下的钱比昨天多了一倍,肖汉高兴异常乘着兴致,他又踢了趙弹腿,然后收了场子。
这时,柳洪基走了过来,又从腰里取出一块银两,大约竟有五两多,递到肖汉手中。
肖汉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要,并且诚恳地说道:“老人家,谢谢您了,您如同及时雨,昨天就周济了我,帮了大忙,可我不是专凭耍把式,卖艺为生之人,这不过是一时”
还未等肖汉把一时的困顿和无奈,只能来卖艺的隐衷道出,柳洪基便抢过话头说道:
“小兄弟,你以为我眼睛里有沙子吗你以为我到现在看不出来吗不用你解释,我也知道你不是耍把式卖艺之人。
因为他们的武艺我熟悉,都是花招熟套,华而不实,光是外表好看,内里无功啊,可你的武功是正经门道,尤其是你的剑术,那可是标准的八卦剑啊,小兄弟我冒昧问你一句,你的师父是谁呀”
肖汉答道:“我的八卦剑,是家父所教,他老人家家住湖南长沙府,姓肖单字名桑,是戳杆教场的师父。”
“噢,怪不得你有这样的真功夫,请问你的大名”
“肖汉肖子林。”
“好响亮的名字,下午你不用出来了,如不嫌弃,请你屈尊到寒舍一叙,不知意下如何”
“那可怎么行,我怎能给您添烦呢”
“这你就不必客气了,”说完,柳洪基又对店道:
“刘三,请你把这几件家什扛回店中,我和这位小兄弟聚聚。”
“好啊,行,行”刘三边说边对肖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
小兄弟,快去吧,你可真走好运了。
于是,肖汉就跟着柳洪基来到了西门里柳宅门前,抬头一看,是一座四合套院。
二人进了门,来到院中,正中是一条方砖铺砌成的甬道,两边摆着养鱼缸,金鱼自由自在地游动着。
再往里,是五间大正房,三明两暗,东西里间。
进屋后,见墙面都是白漆刷的,天棚正中是五福捧寿,吊着一个八宝琉璃灯,墙上挂着名人的字画和对联,还有一把镇宅的宝剑。
迎门是一张八仙桌,两边摆着太师椅,椅披椅垫都是大红缎做的,几案上摆着古玩玉器,多么漂亮的一间客厅啊。
柳洪基请肖汉落了座,让家人献上茶来,待肖汉呷了一口,柳洪基才说道:
“你我二人可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见如故哪,说实话,以朋友的身份,来我家做客的,你可是第位,至于,那些家有困难来找我求助的人,从来都不能进二门,别说进这客厅了,我这个人生来不好交游,高的我不攀,低的也不小看,但他们也不便做我的朋友至于官府,我和他们更是不相往来。
我是做游商的,在外地开有金店,湖南的商品,我把它贩运到湖北,湖北的商品,我把它往江西倒腾,一年跑这么几次,多少也能赚点,足够过这悠闲的生活了。
家里人不多,一个老伴儿,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女儿还未出阁,今年一十八岁。
你也是外地人,流落在这德州府,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是蛟龙终非池中物,前途远大啊,我今天请你到家,也算是已经高攀了啊,等你成事时,我柳洪基可能就是老头了,到那时候,我想你不会不认识我吧”
“您老人家真是太客气了,我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您的大恩大德呀”肖汉不卑不亢的回答。
“好好,我说小兄弟呀,你的体质好,身手也不凡,加上聪明伶俐,是会有很大前途的,可惜的是你没有碰到高人传你武艺,若不然,你很快会名震武林,出人头地”
柳洪基把肖汉夸费了一番后,还说了一些闲话后,便请肖汉用餐,待酒足饭饱,才把肖汉送回店中。
第二天,肖汉本打算再干数日,多挣几个钱,加上柳洪基赠送的银两,够了盘费就回家。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店房门呢,柳洪基便走了进来,再次请肖汉到自己的宅子去叙谈叙谈。
肖汉推辞不过,只好打消了上街卖艺的念头,二次跟随柳洪基来到了柳宅。
吃罢午饭,肖汉便要告辞,柳洪基挽留道:
“你先不要走,来,我带你到后花园看看,保你满意。”
肖汉听完,心中莫明其妙,不知柳洪基是什么用意,心想,也许柳家有稀世珍宝,让我去开眼吧。
他边想边跟柳洪基来到了后花园,可一看,不免愣了。
眼前,可是一处练武场,两边摆着刀枪,十八般兵器插在上边。
像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铲,镋,槊,棍,棒拐子,流星,应有尽有
第206章 乖女婿酒管挨骂
肖汉看罢这些兵器,不由心中暗想,柳员外是个商人,怎么家中置备了这么多长短兵器。
难道他和江湖上的好汉有来往
这时柳洪基也觉察到肖汉心有所疑,于是便笑呵呵地说:
“肖汉哪,老夫虽然只是个商人,可平生酷爱武术,只是学艺不精,功夫不深,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有时间便练两下,不过滥竽充数而已,没有学得真本事,不敢在人前舞弄,因此,人们也就不知道我的这个所好,今天,也是咱们爷俩投缘,我走两招让你瞧瞧。”
“好啊”
肖汉十分高兴,他只身出外,饱尝千辛万苦,不就是为访能人,以学得惊世本领吗
现在有人主动显露武功,让自已观赏,心中焉有不悦之理。
柳洪基却不动声色,纯熟地将衣袖挽起,伸胳膊抬腿个金鸡独立,牢牢地站在了场中。
随后,他脚尖一点地,说时迟,那时快,“嘎”的一声,便跳出了六七尺开外,轻轻飘落在地上,如铜钉钉在铜板之中,纹丝不动。
他接着走了趟拳,肖汉看着好,可不知道拳名,只觉得柳洪基这身脚腿功夫非浅,一招一式,恰到好处。
又见他练完功面不改色,气不长出,肖汉急忙过来躬身施礼道:“老人家,您真可是庐山不露真面目啊,恕晚生有眼无珠,不知老前辈有此绝技。”
“哈哈,你可过奖了,”柳洪基笑道
“我这两下子,可算不了什么,只是我问你,比你爹爹的武艺如何”
肖汉直率地说:“没法比,真有天渊之别。”
“哪里话你太客气了,”柳洪基表示。
肖汉又强调说:“不,晚生说的可是真心话。”
“是吗”柳洪基又反问道。
“是,晚辈我说得一点也不假,”肖汉夸奖道
“晚生虽说年纪轻,阅历浅,但能看得出来,您身轻如燕,掌法纯熟,武艺精湛绝妙,我可算是大开了眼界,没有白出来一趟,现在就拜您为师了。”
柳洪基急忙说:“不敢,实在不敢,我的武艺平常,收徒一说还谈不上,但我看你大有可为,前途无量,愿意和你结交,我比你大几岁,你就称我叔父好了,至于武功一事嘛,从明天开始,我陪你一起练就是了。”
肖汉听到此处,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只见他重整衣衫,双膝倒地,大声说道:
“老人家在上,请容晚生一
拜,既然您不愿收我为徒,那我就当您的侄儿吧,只要您交我武艺,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好,咱们就这样定下了,快起来,不必拘礼,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女,现在就是你的妹妹了,你们二人,以后就一同学艺吧”
“好啊,”肖汉说“一切听叔父安排。”
柳洪基见肖汉答应了,便派家人去请小姐,工夫不大,一位俊俏美丽的姑娘来到练武场,向柳洪基道了声万福,便站在了一旁。
肖汉虽说长成了个大小伙子,可是,从未跟姑娘接触过。
今天,柳洪基将女儿叫了出来,要和肖汉认兄妹,这可好,一下子把肖汉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脸就红了。
于是,他只好低下了头,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地发起呆来。
“肖汉,这是你妹妹,”柳洪基又指着女儿说道”她名叫寒梅,今年也十八岁了,以后,你们兄妹相称,一同学艺吧。”
谨遵您老人家之命,”肖汉谦虚地回答。
肖汉和柳寒梅认完了兄妹后,柳洪基又让肖汉回店里结了帐,便搬来柳宅居住。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肖汉在柳洪基家,不知不觉渡过了一年的时光,兄妹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每当练武交手时,总是互敬互让,十分体贴,肖汉从心里把寒梅当成了自已的亲妹妹,因此,时时处处护着她。
这一天晚饭后,柳洪基和肖汉边对弈,边闲聊,显得十分怡然自得。
突然,柳洪基改变了话题,向肖汉发问道:“肖汉,你来我这里有多少时日了”
“已经一年挂零了,”肖汉随口应道。
“那你住的还习惯吗”柳洪基又问。
“多蒙您老人家错爱,我不但过得舒服,又愉快,只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哎,这你就不要多心了,只要你过得愉快,我也就非常高兴了。不过,我问你一句话,你得实实在在回答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接回家里来吗””柳洪基问道。
“啊我”肖汉一听,这可该怎么回答呢
显然只说爷俩投缘,肯定是不行的。
“肖汉啊,我看你也猜不透我的的心思,不如我给你明讲了吧,”柳洪基郑重地说:
“经过这一年的观察,发现你是个正人君子,你知道,我膝下无子,只有寒梅一个女儿,当然要为她找一门满意亲事,选一乘龙快婿,到我年老时也有个依靠。
现在,我看准了,就选你做我的姑爷,再过一段时间,选个吉日良辰,给你们把喜事办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想,你断不会拒绝吧”
“不不”肖汉急忙站起来说道?“老人家,此事可万万使不得呀”
“啊,为什么呢”柳洪基感到不解和意外。
肖汉说道:“您老请想一想,我在您面前一点儿孝道也未尽,而您老对我的恩情,那才真是天高地厚,无与伦比,我怎能让寒梅下嫁与我呢这是一。
其次,我的武艺现在还很平常,江湖上没我的位置,绿林中站不住脚,因此,我怎敢过早地成家呢
老人家,请您把此事往后拖一拖吧,待我将来混出个样子来,在世上也闯出一条大道的时候,我定要牵羊担酒,来拜访您老人家,迎接寒梅妹妹回我家,可现在可不行。”
“孩子,你这是心里话”柳洪基又问。
肖汉坚决的说:“真的是心里话。”
“那你就错了,”柳洪基劝解说“既然你想将来迎娶寒梅,就不如现在成了亲好,不瞒你说吧,我这家业,哪怕你吃金喝银,也够你们用上十年八载的。”
肖汉执拗地说“老人家,银钱再多,那也是您的呀”
“哎我没有儿子,就这么一个丫头,人都给了你了,这银钱我还留着干啥?”柳洪基又说。
“不能,”肖汉又说:
“老人家,您可以这么讲,但我可不这么想,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个男子汉,跟着妻子过日子,享荣华,受富贵,岂不被人所耻笑吗。”
柳洪基听到此处,不但不着急,反而放声大笑起来:“好你这孩子,可真有志气,值得老夫敬佩不过,你愈有雄心志,我是愈期离兴啊孩乎,我没有看错你,你就是我心中求之不得的乘龙快婿呀肖汉,我再问你一句,你一定要如实答来。
“请您明言,”肖汉说道。
“我可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孩子,你们二人相处也有把个年头了,你说说,你妹妹的人品,性情,操守,到底如何”柳洪基问道。
说到此处,肖汉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根的确,他和柳寒梅以兄妹相称,已和和气气过了一年有余,二人在不自觉中产生了情意,相互体贴,相互关心,心心相印,实在是难以分开了。
柳寒梅这姑娘,人品端正,情操高尚,从来也没有越轨失检之处,因此才得到了肖汉的敬重和爱慕。
今天,柳洪基提起女儿的亲事,一开始,肖汉是出于自谦和自尊,再三不许。
可当柳洪基问起柳寒梅的品貌,操守到底如何时,肖汉就难以启开。
他对柳寒梅的爱,无法用语言表达。
其实柳洪基早看透了肖汉的心思,乐呵呵地大声说道:
“肖汉,这桩婚事,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反正我是把女儿交给你了”
“岳父大人,如不嫌弃,孩儿就给您磕头了,请您受孩儿大礼一拜,”肖汉喜出望外,焉有不许之理,赶忙拜谢。
“哈哈”柳洪基立即又开怀大笑了“孩子,这就对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你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丫鬟何在。”
“有,”丫鬟应道。
柳洪基吩咐道:“快告诉你家小姐,就说婚事业已定妥,请她安心好了。”
丫鬟答应着去了,肖汉听到此处,心里大喜过望,原来,他们父女俩早就商量妥了,就等我点头应允了。
当晚,举行换帖之礼,又杀牛又宰羊,全家仆役是开怀畅饮,尽情欢乐。
柳洪基可顾不得和仆役们热闹,他用心把女儿的生辰八子写在小帖子上,送给了肖汉,然后,又把肖汉自己写好的小红帖换了过来,交给女儿,二人就这样定了婚。最快~手机端:
饭后,柳洪基又告诉肖汉,等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后,择个好日子,就给他们完婚。
不必说,肖汉心中又是番高兴。
转眼到了七月,赶上风调雨顺,一片丰收景象,柳洪基到这时再也坐不住了,他每天指挥家人为婚宴忙碌,置办家什,准备酒食,布置新房,通知亲朋好友,真还忙了个不亦乐乎。
然而,自从定婚以来,肖汉和寒梅二人就很少见面了,即使见面后,二人也没有一句话。
再说肖汉近来发现这老柳家花钱如流水,吃喝穿戴真是够气派的,柳家父女俩,连自己算上也不过三,四个人,可用的仆人,老妈子十来个,每顿饭十几个菜,不仅有好酒大肉,而且还有山珍海味,剩下的都给仆役们吃,吃不完就喂狗,实在是太有点铺张了。
他虽然就要做女婿了,但总觉得心中有点不踏实。
婚期即将临近,柳洪基忙于筹办喜筵,早就停止了肖汉的练功课。
这样一来,肖汉就无事可干,在家也实在闷得慌,这日天气又热,肖汉便信步走出大门,来到街市。
突然,他拾头看到一家新开的酒馆,酒幌在风中飘动,同时传来一阵清香的酒味。
肖汉遂不由主地举腿跨进了酒馆的门槛。
酒馆伙计见有人进来了,便急忙迎了过来,拾头一瞧,竟是肖汉,本城名人柳洪基的宝贝姑爷,遂更加殷勤地招呼道:
“是肖公子驾到,快请上二楼雅座歇息歇息,我这就给您去置酒备菜”
“好,不急,不急,”肖汉也谦和地应道。还未等肖汉在楼上坐定,这酒馆伙计便提着一壶上好的白酒,端着几样香喷喷的菜馐来到了桌旁摆好,用手势做了个“请”的姿势后,笑喜喜地说道:
“肖公子,你看还上点什么可口的饭食”
“谢谢你费心了,”肖汉吩咐道“一会儿等我用完酒,你随便上点什么饭,充充饥就行了。”
“好嘞,请您慢饮,”就在酒馆伙计下楼时,从楼下上来个和尚。
酒馆伙计皱皱眉,心中想道:
楼上吃酒的都是体面人,放上去这和尚可不成体统。
可再一看这和尚,长得又粗又高,自己这瘦小的身躯,怕是拦不住人家的。
算了,只要他有银子,上就上去吧。
这和尚的确生得魁梧,大脸盘,通官鼻,浓眉,垂肩耳,看去约有五十多岁年纪。
只见他上得楼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来到肖汉的这张桌子前,连招呼也不打一声,顺手拽过一条板凳坐了上去,接着,一低头,“呸”的一声,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并说道:
“唉这是什么味道真恶心
人,从外表看还挺干净,可里边比大粪还臭,真埋汰,看起来,人也是一样,穿得绫罗绸缎,金玉其身,是很气派,可内心里却肮脏发霉,简直能生出大蛆来,咳,真把我这出家人熏得够呛啊,阿弥陀佛,伙计,快来把这个窗户打开,让外边的清风吹吹吧。”
肖汉正在用酒,忽然降临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并指桑骂槐地发了一顿牢骚,使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是,他紧皱双眉,瞪了和尚一眼,心说:
难道他出言不逊,是在指责我吗
可我肖子林自出世以来,真还没有做过哪怕是一丁点儿缺德事。
今天,这和尚口出秽言,无缘无故地当着我的面乱骂一通,看来不是有精神病也是个疯僧,大可不必与他理论
第207章 老丈人瞎蒙胡骗
肖汉忍着了,可那和尚并不罢休,“哼”了一声,继续骂道:
“什么东西,不知自爱,枉为男子汉,还能算人吗阿弥陀佛”
这时,酒馆伙计实在忍不住了,走过来和颜悦色地说道:
“师父您心中是否有不顺心的事请您慢慢道来,不要说三骂四,免得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顺心不顺心,难道你的鼻子不通,你闻闻,这地方是什么气味”和尚仍气冲冲地说。
伙计又不客气地劝道:
“师父,您老人家是出家行善之人,年纪又一大把了,您得容人处且容人呀,我们这里只是个小酒馆,供大伙儿来饮酒用菜的地方,您可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别人还怎能张口吃呢如果您嫌我们这酒馆不好,那就两座山摞在一起,请出去另找高门吧”
这酒馆伙计还够损的,说出这几句话,实在是太使人难堪了。
可那和尚却一点也不动声色,只是慢慢地答道:
“我所说的这臭气味不是你们酒馆散发出来的。”
“那么,是哪里散发出来的呢”
“这肮脏味是从他那里散发出来的,”和尚边说边用手指肖汉。
伙计急得一咧嘴,吐了一下舌头,心想:
和尚,你这是没事找事,寻得挨揍啊。
可和尚象没事人一般,把凳子往开挪了挪,继续说道:
“真是晦气,倒霉,在庙里赶上掏茅厕,臭得我出来走走,不想,来到酒馆还是一样臭。”
“师父,我说您少说一句行不行”伙计继续劝道
“您还想让我们这酒馆开不开您尽说脏话,还能让别人吃得下酒菜吗
和尚又说:“啊,我说两句真话,你们就吃不下饭,你们就开不成酒馆了可我闻着这铜臭味,也是难受得不行呀,要不,我说他干什么”
肖汉气得两眼圆睁,青筋暴胀,满脸通红,刚要发作,忽然想到自己就要举办婚事,若这时和人发生龃龉,实在是值不得,于是遂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亢不卑地开言道:
“我说这位高僧师父,不知您的尊姓大名和法号,在下这厢有礼了,人常说,人要自爱,才能自尊,自尊自敬,才显得自贵,我和您素昧平生,今日初次相见,您是为什么三番五次地信口开河,含沙射影,恶语伤人呢不知您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和尚大声笑了
“你不是想要问我想干什么吗我倒要先问问你,小伙子,你没感到你做的事有点太恶心了吗”
“师父您认得我吗”肖汉质问道“我什么事做得让你恶心了呢”
和尚继续说道:“就是扒了你的皮,我也认得你的骨头,把你烧成灰,我从旁边一过就能闻到你的气味,我和尚怎能不认识你呢,你不是柳洪基的姑爷一肖汉肖子林吗”
“啊,”肖汉一听这和尚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心中就什么也明白了。
原来,这和尚认得自已,是有意来和自己找茬儿的。
既然是如此,我就不能再退让了,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于是,肖汉大声问道:“你这和尚,我埋汰在哪儿肮脏在什么地方今天倒要你说个清楚,否则可要小心你的舌头”
“哈哈没想到我说了这多,还提不醒你,这也难怪,”和尚又说道
“我走遍大江南北,黄河内外,想买点不害臊的药,治治我这脸红的病,可一点也买不到,后来,听人说,这不害臊的药都叫你肖汉买去了,我说肖汉哪,你吃那么多不害臊的药干什么呢难道你的脸皮真有三尺厚吗”
“哼”肖汉气得哼了一声。
和尚无休止地说:“你哼什么呢一年多来,你可吃胖了,发福了,可你的肉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呢恐怕你也不知道,那就请听我告诉你吧,你是吃别人的肉养肥的,可也自己毁了自己,我看你还不觉悟,还不感到羞愧,真是吊死鬼搽胭脂死不要脸”
酒馆里的人围过来不少,一听这和尚越说越来劲,到后来已经是出言不逊,破口大骂上了,都暗自为肖汉报不平,同情他今天不幸遇上个疯和尚,傻和尚,算是倒霉到家了。
可肖汉即使再有涵养,毕竟他也还是个年轻人,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胖大和尚再三责骂,羞辱,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只见肖汉双眉倒立,二目圆睁,用手指着和尚暍斥道:
“和尚,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和你是陌路人,从不认识,今天你无缘无故出口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你骂我不要脸,我倒要问你,我究竟不要脸在什么地方”
“现在你跟我说话,我都恶心得要吐”
“既然如此,疯僧,你跟我出去”
“我跟你出去干什么”
“看我到外边教训教训你这个疯僧,人家这是酒馆,还要做买卖,在这里动手不大方便,你要是有胆量,就不要推辞,快跟我到外边,尝尝我的拳头也省得你以后再胡说八道”
“哈哈哈”和尚一笑道“肖汉,你竟如此大言不惭,真叫我和尚好笑,你不过学了点扶着炕沿能上炕的雕虫小技,也能算作有本领吗你拿什么来和我和尚较量呢年轻人,我打你易如翻掌,可我不干,为什么呢怕脏了我的手。
现在,我不再斥责你,你耐心地把酒喝尽,把饭吃完,然后,我和你出去到一个僻静的所在,我再给你把事情的原委讲出来,要是我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姓肖的,任凭你处置于我,我绝不手,绝不逃走,你看好吗”
“这样甚好”肖汉应道
和尚问:“不过,肖汉哪,要是我讲出来的事是真的,你又该做如何打算呢”
一肖汉说:“和尚,如果你能说出我肖汉做下了丢人现眼,有辱祖宗伤天害理之事,我情愿将项上人头给你”
“那倒不必,那倒不必,你先吃吧,我也要吃几口。”
说着,他又对酒馆伙计吩咐道“伙计,给我来一餐素斋。”
酒馆伙计一听,愣了愣神,心中想道,怎么,骂了半天人,有点累了,想白吃一顿斋饭吗可没那么便易。
于是,不紧不慢地回敬了和尚一句:“师父,我们这里有个规矩,饮酒吃饭要花钱呢”
“笑话,哪有吃饭饮酒不花钱的,”和尚说。
伙计解释道:“不,我是说,你饮酒吃饭要先把钱交出来”
“啊呀,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身穿绫罗绸缎,就一定有钱,我身披袈裟,赤脚草鞋,难道就一定没钱吗他们就先饮酒吃饭,而后交钱我就得先交钱,而后才能吃饭饮酒吗这未免有点太不公道了吧不过,你可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我身上真还揣有不少银子呢,这不是十两吗,拿去吧,快将酒饭送来”
说着和尚掏出银子,伙计一看白花花的十两纹银,心里可就乐了,这和尚出手不凡,倒还挺大方的,大方的人,那是很好伺候的:
“师父,你要的酒菜我马上送来,刚才我说的话是和你开个小玩笑,你老可别”
“废话,快去拿酒饭来,”和尚说道
“你们这地方的人啊,比如他,还有你,真是够呛啊,还嫌我出言不逊呢”
“是,是,请师父您海涵,这我就去端酒上菜,”伙计说完,不大一会儿,就把八个菜,一壶酒恭恭敬敬地端了上来。
那和尚一见这些香喷喷的酒菜,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旁若无人,边吃边唾,不时还打个嚏喷,有时随手一抹,将鼻涕擦在桌子上,弄得肖汉这顿饭一点也没有吃好。最快~手机端:
而其他的酒客,看见和尚的这个吃法,也都敬谢不敏,陆续地走掉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楼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肖汉喊来伙计,问清楚了酒菜钱,随手从身上掏出银两放于桌上。
然后一转脸对着和尚开腔了:“师父,请吧
“慢,我还没有吃饱,你委屈一下,先在这儿坐会儿,等我吃完再说,”和尚说着继续“咕噜”一口酒,“吧嗒”两口菜吃着,直到他酒足饭饱,才用衣袖揩了揩嘴,说道“你让我出去到什么地方去干什么”
肖汉一听这和尚又说出这故作糊涂的问话,气得鼻子几乎歪在了一边:“师父,你刚才不是说到外边一个僻静的地吃,给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吗”
“噢,是这档子事,怎么会忘记呢,”和尚嘲讽地说“即便忘记了,一闻你这气味,也能想起来。”
“既然还记着没有忘,那就请跟我下楼去”肖汉说。
“不必,不必,这里不是没有人了吗,那咱们就在这儿谈谈吧,伙计,我那十两银子不要了,除去酒菜钱,剩余的给你做小费吧,不过,你可要为我再辛苦一回,去,下去守住楼梯口,不要让一个人上来,我和这小伙子要说说心里话,”和尚叮嘱伙计。
酒馆伙计一见和尚竟如此大方,觉得今儿个真是交了鸿运
了,一顿酒菜用不了几十文钱,而这十两银子就几乎全部落入自己的腰包,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可就甭提了。
因此,他对和尚的吩咐,那是唯命是从,二话不说,一扭身子便飞快地走下楼梯,拿过一把条凳往楼口一放,自己便翘起二郎腿,款款地坐了上去,那意思是,任凭你皇帝天王爷老子来了也休想上得楼去。
和尚见伙计为自己把守楼梯口去了,便转身对着肖汉说开了:“我说肖汉啊,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肖桑”
“是的,”肖汉应道。
“那我就算找对了人,这半天没有和你白费唇舌,”和尚说
“我现在要问你几句话,不知你能否回答出来。”
肖汉道:“请不必拐弯抹角,有话你就直说吧。”
“好嘞,请问,你知道你的岳父,柳洪基是干什么的”和尚问。
“啊,”和尚的一句话,可把肖汉问傻了。
本来,这问题不难回答,岳父不止一次和自己说过,他是个游商,买卖人,
可自己看到柳宅中花镜如流水,起居吃用铺张无度,也曾产生过怀疑,今天和尚突然冒出此话,肖汉确实有点捉不准,难以回答了。
于是,便瞪着眼发起怔来,一时说不出话。
过了许久,才勉强张开嘴,吐出几个字来:“他只是个买卖人呀。”
“不错,他是个买卖人,”和尚附和道。
肖汉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还明知故问呢”
“对了,症结就在这里,我再问你,他是做什么买卖的”和尚反问道。
肖汉毫不犹豫地答道:“开金店,做游商。”
“不对这你就说错了,”和尚郑重地说
“我看在你父亲肖桑老人家的面子上,今天就把柳洪基的真实面目告诉于你,望你听后能有所醒悟,不至于再上柳洪基的圈套,此后,你可要走正道,自重自爱,好对得起你的父亲,也免得叫武林中人耻笑。”
“师父,你既然关心我,那就请快把事情的真象说出来吧”肖汉催促说。
“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吧,”和尚说
“你的所谓岳父柳洪基,不是做游商的,也从未开过金店,他虽然自称是买卖人,可他做的买卖是无本生意,你当然不知道他是个坐地分脏的瓢把子,专门进行什么盗卖婴儿,拐骗妇女倒卖蒙汗药的勾当,总之,什么事儿坏,他就干什么,以此获取暴利,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你说柳洪基是个好人吗他还有一点人的气味吗你一年来,不知就里,误入他家,还当上了他的乘龙快婿,难道就不怕武林中人小瞧你吗今天,我直言不讳,把话全部抖搂出来,听不听,可全在你
了。”
肖汉有点儿不太相信地发问:“啊呀,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肖汉哪,我不是说了么,信不信全由你,不过,我讲得可全是真的,你如若不信,请你回去问问你的未婚媳妇寒梅姑娘,这柳寒梅和他父亲不一样,算是一个好姑娘,她一定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于你的,另外,我再向你透露一件事,就是柳洪基这个人不姓柳,他姓赵,他所以更改姓名,其中的缘由,我想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我就没必要来再罗唆
了,最后,你要记住,等把事情弄清楚后,我还有事找你,现在,恕不奉陪,贫僧告辞了”
第208章 失娇梅年少轻狂
肖汉听完和尚一席话,心里立即就如同十五个吊桶提水一七上八下,一时确定不了是非。
他想再向和尚仔细问问,可和尚早走得无影无踪了。
肖汉无奈,只好下楼出了酒馆,低着头返回柳宅。
进了大门,直奔后院,一眼看见柳寒梅正在练武场中一张椅子上坐着小憩,从那不停起伏的胸脯上看,她是刚练完功不久,还
未完全缓过气来。
寒梅听见脚步声,拾头一看是肖汉,便嫣然一笑,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肖汉回答“到街上闲逛逛。”
寒梅问“吃饭了吗”
肖汉说“在酒馆里吃了。”
寒梅又问“喝茶不我现在就给你沏。”
“不喝”肖汉冷冰冰地拒绝了寒梅的好意,接着,便冒出了一个生疏的称谓:“小姐。”
“什么”寒梅不觉一愣,难道这是称呼自己吗
可他过去从来称自己为贤妹啊。
肖汉说“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寒梅一笑“什么话请说吧。”
肖汉有些吞吞吐吐“在我未问之前,我可有个要求”
寒梅一乐“你若有什么要求,你就尽管说吧,怎么还这么玄乎。”
“不是我要玄乎,确实是事情太重要了,我不得不认真的与你谈谈,”肖汉说道“希望你能说实话,实事求是地回答我的问话。”
柳寒梅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是的,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假话,”肖汉十分严肃的说“不过,现在我问的事非同一般,牵涉到你的爹爹,因此,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话。”
柳寒梅表示:“好吧,我会知一说一,知二说二的”
“那么请问你,咱们的爹爹,究竟是干什么的”他的目光有一种逼人的威势。
“啊,”柳寒梅一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接着,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爹爹是买卖人么”
“做什么买卖”
“你为什么这样刨根问底的”
“你不是答应我,要如实说么”
“是呀,爹爹是做游商的,还开着个金店。”
“那金店叫什么字号”
“我那里会知道呀”
“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和我说实活,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咱们马上就要行夫妻之礼,因此我有责任和权利问你,你应该如实回答我,如果你不讲真活,欺骗了我,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我再次求你告诉我爹爹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
柳寒梅有些发慌了,呆呆的看着肖汉回答说“爹爹做什么买卖,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肖汉否定道:“你可说得不对。”
“那你说,他是做什么买卖的”柳寒梅反问。
“他可是一个坐地分脏的江洋大盗,是做贩卖婴儿,拐骗妇女,兜售香盒子和蒙汗药买卖的,”于是肖汉就把和尚告诉他的话,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什么你胡说什么”柳寒梅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像发怒的狮子,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直盯着肖汉执问道
“你这是听哪个烂舌根的坏家伙说的呢”
“这你就不必问了,”肖汉说“只是,你能否把实话告诉我。”
柳寒梅生气地说道:“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知道,你是个英雄汉,人也聪明,可是不能耳朵软呀,爹爹确实是个买卖人,我只知道他从小醋爱武术,年龄大了做买卖赔了钱,也乐于助人,从未仗势欺人,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烂语,我今天倒要你拿出证据来”
肖汉却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不必隐瞒你也不必嘴硬,你的脸色早就表示出你已经心虚了。”
“我不和你白费唇舌了,我说的话你不相信,可你又拿不出证据来,你到底让我怎么办呢,”柳寒梅着急地几乎要哭出声来。
肖汉一笑:“实不相瞒,我刚来你家不久,就已产生了怀疑。”
“什么这是你说的话吗”
刚才还在因无法表白自己的衷情而流泪的柳寒梅一下子停住了哭泣,大声地问道:
“我来问你,当初你既然对我爹爹产生了怀疑,那为什么还要答应你我的婚事呢难道你真的是贪图我家的钱财吗”
“这”肖汉一时口塞,无言以对了。
柳寒梅接着说:“肖汉,明白的告诉你,爹爹他是正当的买卖人也好,是坐地分赃的江洋大盗也好,我是他的女儿,古人云,子不言父过,当初,你既然应允了这门婚事,那我,生是你肖家的人,死是你肖家的鬼,如果你认为爹爹不是良善之人,那便离开这里,爹爹也不能强留于你,至于我呢,无论走到那里,我都是你的人,我愿跟你到天涯海角。”
“说得倒轻松,”肖汉这时可有了话说了
“想跟我到天涯海角没那么容易,你是你,爹爹是爹爹,各不相扰,谁人会信呢常言可说得好,没有好种,怎能能长得出好苗来”
“啊,”柳寒梅听到肖汉的刻薄言语,脸“刷”地红了
“肖汉,那你认为我不是好人吗”
肖汉说道:“你是不是好人,请你不要问我,可你如果是贼人之女,人常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怎么能娶你为妻,甘做贼人之婿呢”
“肖汉,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再问你一声,我们的终身大事是否到此就结束了”寒梅姑娘怒气冲冲地问。
“一点不错,此生此世,你我再休想结为夫妻,我肖汉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当初为了学得武艺,不幸贫病交加,流落在外,受到了你们父女的帮助,使我非常感激,可谁想到你父亲是个不行善事的小人,专干伤天害理之勾当,为人所不齿,我肖汉就是再穷,也不能继续和你们父女为
伍,沆瀣一气,为非作歹,让世人诟骂,今天我明确地告诉你,从今以后,咱们是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各走自己的道,各奔东西,互不相扰,告辞了,下一世再见”
肖汉说罢,转身便走,连行李和东西都不要了。
“站住,姓肖的,你真够狠心哪”柳寒梅喝道。
肖汉问道:“怎么难道你还不让我走”
“走没那么简单”柳寒梅说最快~手机端:
“肖汉,前边已经讲明,爹爹是好是坏,我是他的亲生女儿,难以说什么,你如果还念他对你在难时的相助之情,就应当助他一臂之力,用良言规劝于他,令他醒悟,也好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至于你我之间,一年多来,虽然以兄妹相称,可是婚约已定,万难再变,现在你不念咱们之间的情谊,拔腿就走,扬长而去,这能说是男子汉的所为吗这合适吗你让我还如何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肖汉听柳寒梅说到此处,不免想起两人一年来相处,你敬我爱,亲密无间的关系来,这确实让自己割舍不下。
而柳寒梅的品貌,操守更是无可指责的。
唉,难就难在她爹爹的所做所为,太使人难以忍受了,自己是血性男儿,怎么能为此而遭人白眼呢
刚才那个和尚在酒馆把自己一顿责驾,骂了个不亦乐乎,可自己却一句话也难以反驳,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自己要走的路也还长着呢,如果成了这门亲事,那这一辈子可如何度过呢
想到此处,肖汉不得不狠心地说道:“贤妹,让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贤妹吧,说实话,你可是一位贤慧的好姑娘,你的晶行,操守无可指责,可是,你爹爹所干的罪恶勾当,使我难以承受,我不能让人骂我为贼人之婿,一辈子拾不起头来,你我今天一别,永远不要再相见,你就算从来不认识我这么一个人,今后,你愿嫁张三,还是愿找李四,都将和我无关,我绝不找你的麻烦,如若不信,我给你写下凭信,你大可不必为此操心。”
“肖汉,你如此无情无义,不守婚约,实在是大出我的预料,原以为你是个多情公子,不想你是个只为自己的无耻小人,我柳寒梅行得端,走得正,没什么愧对于你之处,你今天断然一走,毁了我的名誉,害了我的一生,我还有何面目活下去”说到这儿,柳寒梅痛心疾首,不免落下泪了
“看来,你我是前世的冤孽,今天,我报你一死好了,可是,我死之后,你一生一世,每时每刻都要在良心上受到谴责,”言毕柳寒梅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最后一次,用爱怜的眼光望了望肖汉,希望他能回心转意,不要背弃婚约。
可肖汉当时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考虑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姑娘的名声与前途。
因此,听完姑娘这如诉如泣的肺腑之言,仍然是无动于衷,并坚决表示非走不可,绝无其它回旋余地。
柳寒梅见肖汉再无回转之意,便毅然决然地大声说道:
“肖汉,我至死也把你当作我的夫君,可你太对不起我了现在,我就用事实让你看清,我是怎么一个人,别了,他世再会吧”说完一转身,顺手拿起立在椅子旁边的宝剑,举手往脖子上一抹,只见一股殷红的鲜血喷了出来,而后,“扑通”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可怜一个美丽端庄的姑娘就这样弃世而去了。
肖汉不觉一惊,“啊呀”了一声,便急忙跪倒在柳寒梅的尸体旁边,发起呆来。
他万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刚烈,看来,是自已不尽人情,冤枉了她,是自己固执己见,断送了她。
眼下,姑娘已死,自己该怎么办呢
他一时没了主意,有点茫然了。
这时,他眼中的泪水就象断了线的珍珠,不由得簌簌地落了下来,他真是如万箭穿心,滚油浇身一样,难受得无以言状。
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柳洪基由打外边走了进来。
“啊,”柳洪基一看眼前的场面,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大一阵,才似问非问地说道
“这这是怎么了寒梅,我的女儿哟,”接着,便发疯似的号啕大哭起来。
是啊,柳洪基子嗣不旺,活了半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眼下,女儿不知为了什么,倒在血泊之中,他顿时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看着肖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肖汉真是难以启口作答,说是自己逼死姑娘的吧,不行
若说是姑娘想不开自杀的吧,又不对
柳寒梅一死,肖汉的方寸已乱,因为他确实是爱着柳寒梅姑娘的。
这三,他已是后悔不迭,悲哀至极,已经痛苦到了神智不清的地步。
因此,看到柳洪基进来了,肖汉把无限忿恨一下子转移到他的身上。
的确,如果你柳洪基不干那杀人越轨的罪恶勾当,和尚能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不止吗
我能跑回家刨根问底地追问寒梅吗
难道你柳洪基不是罪魁祸首吗
想到此,他便大声的回答道:
“至于寒梅的死,是我,也是你造成的,你我都要负责,都应罪该万死”
肖汉的回答,表面看来是有点语无伦次,确实让柳洪基时摸不着头脑:
“你说什么寒梅的死,我要负责,此话从何说起”
柳洪基这么一问,使肖汉清醒了许多。
他这才将自己如何听和尚说柳洪基是个坐地分赃的江洋大盗,自己半信半疑,回家和柳寒梅盘问此事,不想说到紧要处,柳寒梅想不开自刎身亡的事说了个大概,最后,指着柳洪基质问道:
“这一切,难道不是由你而引起的吗如果你不干那肮脏事,寒梅她会自寻短见吗”
“什么原来是这样,好你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分明是你将我的女儿威逼而死,你还花言巧语,妄图逃脱罪责,来来来,拿命来,我要为女儿报这血海深仇”
柳洪基说罢,到兵器架上操起一根棍来。
就要和肖汉拼命
第209章 得帮助化敌为友
见柳洪基操家伙欲动手,肖汉急忙说
“老人家,您请暂勿动手,容我细细禀来,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寒梅的死,我也有责任,不过,主要原因是由你引起的,她这一死,我活着也无多大意思了,本应同她一同而去,才算对得起她,只是,我们肖家就我这么一个接续香火的独苗,我死事小,绝了肖氏一门的根事大,因此,我暂时不能为寒梅顶命,待过个三年五载,我肖家有了个一根半苗时,根本不用你亲自来索命,我一定会自已寻寒梅的魂而去的。”
柳洪基怒一听喝道:“谁听你这一派胡言,哪里去?先吃我一棍吧!”
肖汉一看柳洪基此刻根本听不进一句话,回答自己的只是棍棒,无奈,只好躲躲闪闪,凑乎着对付几招,好瞅个机会走了事。
可他哪里是柳洪基的对手呢。
一根棍上下飞舞,将他紧紧地封在场中,一时难以脱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接着进来个人,肖汉转头一看,正是那个在酒馆数落自己的和尚。
只见那和尚,不慌不忙地来到场中,大声说道:“改名换姓的柳洪基,莫耍威风,贫僧来也,肖汉你且退下,看我来对付他。”
柳洪基为女儿报仇心切,这棍是一棍紧似一棍,将肖汉困在场中,眼看就要得手,谁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由得心中更加有气了,于是便大声资骂道:
“你是哪一路的僧人,竟敢撞入私宅,干涉我们家中之事,难道你也不要命了”
“哈哈哈”和尚说道,“你狗戴帽子进灵棚硬装孝犬,你们家的事我且问你,肖汉是你家什么人”
“是我的姑爷,”柳洪基说道。
“什么他是你姑爷,人家认可了吗”和尚骂道
“我说姓赵的,你不做好事,不务正业,残害黎民,茶毒生灵,真是死有余辜,贫僧早就要寻你问罪,只因你改名换姓,一时竟找不着,让你多活了几年,今天,我看你还能再往哪里躲逃”
“这位僧人,你休要这这里口出狂言,”柳洪基辩解道
“我的女婿不问青红皂白,将我女儿威逼致死,理当偿命,这是我家中的事,与你出家人有何相干,你既要和我寻衅闹事,请问尊姓大名,法号是何待我处理完家事,再去找你了却咱们的公案。”
“什么你的女儿已气绝而亡肖汉,这是怎么回事”和尚真摸不着头脑,不得不向肖汉表示疑问。
“是的,躺在前面地上的就是柳寒梅的尸体,”肖汉回答。
“阿弥陀佛真是一个纯洁的女子,好了,柳洪基,我看在你女儿的面上,暂不找你算帐了,但我要你从今以后,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如若再干那坏勾当,图那不义之财,那就可要小心你的狗命,至于我么,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贫僧便是九华山菩提寺的万古长存正直冲天佛天缺禅师是也。”七·八·中·文
柳洪基一听那和尚报出了名姓,脑袋瓜子“嗡”地一声就懵了,似乎是三魂七魄出了窍,在空中转了一圈才又飞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在江湖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知道,有两位高人那是举世莫比,谁也不敢惹的。
一位是地残,另一位就是这眼前的天缺了,而地残要见了天缺,也还得退避三舍,常常是悄悄而去。
今天算自己倒霉,刚死去女儿,现又遇上天缺禅师找自己的麻烦,自己能惹得起吗
看来,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不能说了。
“柳洪基,你要睁大眼睛看着,”这天缺禅师说着,就一回身举手朝一块巨石劈去,只听见“咔嚓”一声,巨石被劈成两半
“我看,你的头恐怕没有这石头硬,你还有什么可说,快快讲来与我听听。”
“老师父在上,小老儿不知,望恕罪,您的一番教导,使我如梦方醒,以前我确实是错了,做下的糊涂事已是泼水难收,您老慈悲为怀,现在就把我处死吧,否则我连自已的女儿也对不起啊”
看来,这个柳洪基是真的醒悟了,要不,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天缺残师一看柳洪基在痛哭流涕,真的在忏悔自己的罪过,并且又失去了女儿,恻隐之心油然而生,遂语气和缓地说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门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从今后彻底改悔,我还认你做好人,绝不为难于你,只是这姑娘死得太可怜了,你快为她好好把后事置办一下吧。”
柳洪基说道:“谨遵师命。”
“肖汉,我问你,你愿意跟我去学艺吗”和尚问。
肖汉说:“禅师在上,受徒儿一拜,这是我求之不得之事,哪有不愿之理,只是我这贤妹,不,我的妻子,还躺在地上,我得为她处理后事呀。”
“心诚则灵,只要你心里有她,那她就永远会伴着你,”和尚说
“人死不能复生,她的后事有你岳丈处理,你不必费心,不过你们二人,至诚相待,你现在给她磕上三头也算夫妻一场,然后你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却人间事,随为师出家去吧。”
“愿听师父教悔,”肖汉说完转身朝寒梅的尸身连磕头
“寒梅我妻,你安息吧”
至此,柳洪基事出无奈,只好眼看着肖汉随天缺禅师扬长而去,可心里怎么也忘不了女儿呀。
因此,他对肖汉是一点饶恕的意思也没有,只好等以后有了机会,再为女儿报仇。
不过,他也下了决心,从今以后,绝不会再干那伤天害理的事了,一心向善。
肖汉跟天缺禅师上了九华山后,潜心学艺,武功立即大有长进,不久,就练得了一身真本领。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怀念柳寒梅,总觉得自已太对不起她。
什么“为了肖家门香烟不断”的想法,渐渐地淡漠了,于是,他干脆求天缺禅师将自己剃度为僧,更名道月和尚,从此身归三宝,弃绝人世,割断红尘,万念皆空,立意苦行了。
后来,他功成名就,在江溺绿林道大享盛名,到五台山文殊院做了方丈。
再说柳洪基,自从女儿死去,他便心灰意懒,不再把金银放在心上,坚决洗手,不再干那害人勾当。
只是总觉得,是肖汉恩将仇报,逼死寒梅,心里一直放他不过,于是,他遍交武林高手,精心学艺,准备一有机会就要找肖汉替女儿报仇雪恨。
几十年过去了,他终于从九华山老方丈天缺禅师那儿打听到了肖汉的下落,知道他已改名道月,入了五台山文殊院,当了方丈。
今天,他又追踪来到这淮安府,果不其然,与道月和尚,当年的肖汉会面了。
道月和尚确实也已经认出来了,这就是自己当年的老岳丈柳洪基,因此,便谦恭地问道:
“老人家,当年的事您还挂在
心上吗”
“呸难道我能忘记吗”柳洪基说道“肖汉,你令天可对我做如何交待呢”
道月说:“是应该找我,但现在请您到里屋,听我把事情的原委,及我后来的情况,全部告诉于你,而后,你愿记恨,你愿谅解,我就不管他了,反正,我也是年逾六旬之人了,死何足惜”
柳洪基一想,道月说得也有理,自己也已七十开外,更是到了风烛残年之际,今天,女儿的仇是报定了。
不就说几句话,耽误一半个时辰,难道说他肖汉,还能跑了吗
于是,他就同意了道月的请求,二人进入里间,分宾主坐定,道月命仆人给老人倒了一杯茶,并让所有弟兄,暂时回避一下吧。
可是,宋玉却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睡着了,且还不断地发出阵阵鼾声,道月也就没有加以理会,说:
“老人家,今天您来找我,千言万语一句话,就是为了给寒梅报仇,可是,您看我现在已经是佛门弟子,早已抛却红尘,孤身一人云游天下,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寒梅呀,她活的是我肖家的媳妇,死去了也是我肖家的亡人,您失去女儿,那我就是您的孩子,我要替寒梅尽孝道,只是几十年来,我也打听不着您的下落啊。”
听到此,柳洪基的心动了。
是啊,当年的事不能全怪肖
汉啊,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几十年过去了,肖汉还在思念着寒梅,这不充分说明了肖汉并无逼死女儿的意思。
是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促使女儿寻了短见,现在,肖汉在自己面前诚恳的说出了一番心里话,那还再有什么可责备的呢
于是,柳洪基“唉”了一声,老泪就流出来了:
“肖汉,看来是我当初错怪于你了,当年,我的行为的确为人所不齿,你要离开我家是对的。
只是,你们一对恩爱夫妻半途而散,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刚才我听你讲的都是肺腑之言,我考虑了半天,原谅你了,因为你思念寒梅的心意比我还重几倍呢。”
“您若能宽恕我,我非常感激。今后您就不要走了,就和我住在一起,共享天年吧,”道月说。
“不,我也老了,现在就告辞了吧,希你今后多多保重,”柳洪基说罢就要出门,可道月怎么能让他离开呢,说什么也不让柳洪基走。
正在二人相持不下之际,宋玉笑着睁开眼,说话了:“咳呀,老爷子慢走,你们的事我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既然是道月长老让您留下,那就留下吧。”
柳洪基这时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便间道月道:“这位小哥是你的什么人”
“这是我们的一个小兄弟,叫宋玉宋光明。”道月急忙介绍说。
“老爷子,请受我一拜,”说着宋玉就跪下磕头。
柳洪基急忙站超来把宋玉扶住:“不敢当,不敢当,快快起来,我怎能受此大礼。”
宋玉道:“柳老先生,我有一事相求,您一定得答应啊”
柳洪基问:“你有何事求我呀
“您老这玩艺可稀罕哪,不知它有何用处”宋玉指着鎏金镋故意问道。
“这是我的兵刃,”柳洪基说“这个兵器叫金镋。”
宋玉点头道:“不知您能否借我们一用。”
柳洪基说:“你们有何用场,尽管讲来,我焉有不相助之理”
“好嘞,人常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柳老先生呀,我们聚集这么多绿林英雄好汉,正在破相佛寺的真佛塔,您可知道,为破那塔中第五层的刀板,武林巨擘宇文松鹤刚刚献身,您来时我们还在祭奠他老人家,我看您这鎏金镋能破那刀板,这就非您柳老先生相助不可”
“哈哈你能和我开这个玩笑呀,你们这里的高人如此之多,那能用得上老夫呢,”柳洪基说。
宋玉说:“老人家,俗话说立木顶千斤,我想用您这鎏金镋去真佛塔第五层顶那刀板,正好物尽其用,那刀板一定可破。”
原来是这样,那老夫可就不走了,留下来与你们一起去破那刀板,”柳洪基说。
道月听到此处,怕宋玉把话说过了头,遂急忙插言道:
“有老人家留下来相助,看来这第五层刀板指日可破,我看夜长梦多,慢不如快,大家合计一下,大家能否现在就动身去真佛塔呢”
“不必再合计了,就按原来的办法,再请柳老前辈鼎力相助就行了,现在就动身吧,”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道月一看大家同仇敌忾的气势,便决定立即带领众人去真佛塔破那刀板。
不大一会工夫,就来到了真佛塔前,大家一拥而上,来到了第四层,宋玉走到柳洪基身边交代了几句后,只见老人家倒提着手中的鎏金镋,脚尖一点地,便跳到了第五层,然后找好位置,就把那鎏金镋顺过来往地上戳,双手把定了镋杆。
这时,就听见“哗啦啦”一阵声响,那刀板可就落下来了。
接着,又一声巨响,那刀板和鎏金镋便碰在了一起,正好鎏金镋不偏不倚,顶在了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