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弄宝鼎锋烨逞强
说时迟,那时快,冷锋烨和铁莲花二人手提利剑,差不多同时跳上了塔口。
“嚓嚓嚓”几声过后,刀板上的吊索都被砍断了。
道月舒了一口气,急忙让人把柳洪基接回去,先好好歇息歇息。
同时,道月又对众人说道:“各位英雄,这第五层刀板总算拿下来了,我想是不是一鼓作气,再把第六层,第七层也攻破呢”
“好啊”大家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就请各位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先上去看看再说,”道月说罢,正要往上跃的时候,却传来了一声“请停一停”的喊声,大家顺声音一看。
原来是柳洪基老人还没有回去,相反正道月这边来说:
“肖汉,你可是中流砥柱呀,怎么能轻意去冒验,还是我上去探探路,再作定夺。”
“老人家,这可不行,您刚才已经立了一功,这第六层就让我出点力吧,”道月真有点儿心痛老人了。
柳洪基说:“咳,我已是古稀之人了,现在不拼,还待年呢你们就把这好事让给我吧。”
道月再三争着要上,那柳洪基就是坚决不让,最后无法,只好决定由道月陪着柳洪基上去看看。
他们正要行动时,宋玉说话了:“道月长老,你们等等,我也跟着你们上去,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亮嘛。”
“是臭皮匠宋玉,你可不要胡说,”道月有点生气
“咳,我不过是比喻么,长老不必计较,我上去,也好给你出个主意,助助威呀”宋玉说。
宋玉的主意是很多的,常常能起决定性的作用。
因此道月也就同意他跟着上去,柳洪基,道月和宋玉三人脚尖点地,就一一上了第六层。
他们仔细一瞧,这上边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地面是用三合土铺成的。
柳洪基看着有点奇怪,便回身对道月说道:“快拿出塔图看看。”
“是”道月应了一声,便从怀中取出塔图,正要展开看时,突然间从塔墙中传来一阵声响,还未等道月三人看清,有三条水线分上,中,下一起射来。
恰好他们三个人站了一排纵队,由于柳洪基身高体大,人长得也魁梧,又站了排头,因此,那三条水线,便都全射在了他的身上。
道月宋玉在后边,有柳洪基在前边挡着,故未受到一点儿损伤。七·八·中·文
再说柳洪基被三条水线射上后,开始觉得气味难闻,随即,那被射中的衣服部分便冒起烟来了,没有多久,皮肤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奇疼,好似针扎,似火灸,似刀剜,似蛇咬,疼得他几乎晕过去,多亏道月从后把他搀扶住。
宋玉一见,忙问道:“老爷子能坚持自己跳下去吗”
“行”柳洪基咬紧了牙关,回身跳到第五层,接着道月和宋玉也跳了下来。
大家一见柳洪基如此模样,一齐围过来问长问短,安慰老人,但不知如何救护为好,一时都没了主意。
道月急了,忽然想起药王爷柯吉柯百生来,马上命人把他从店中请来。
柯吉到来一看,立即皱起了眉头,心情沉重地说道:“咳,这独坐莲合万年佛杰滴老儿真是恶到了极点,这东西怎么能拿来置人于死地呢”
大家一听,知道情况不妙齐问道:“药王爷,这是被什么东西所伤,能治吗”
“唉,不好治了,这东西叫王水,是用硫酸,硝酸和盐酸合制而成,能腐金蚀银,人身怎么能受得了没办法,准备后事吧。”
大家听罢,一下子都傻了眼。
再看柳洪基,此时已经是昏迷不省人事,气息奄奄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柳洪基强睁开眼睛,看了看道月说了声:“肖汉,你好自为之吧。”
随即便闭上了眼,道月一见柳洪基硬是给疼死了,他的气可就上来了:
“杰滴老儿,你真是太无人性了,今天我非和你拼个死去活来不可说罢,一个人就要去找杰滴算帐。
石坡阳老道一下抢在他的面前,劝道:
“道月长老,杰滴老儿,不干好事,已经坏透了,这大家都已领教了,可你单身只影一个人去那怎么行呢略等片刻,大家一同去不更好吗你说呢”
“好那我们大家就一同去,找那武林败类杰滴老儿算帐。”
道月同意了石坡阳老道的主意,他马上安排淮安北门外四老村四大名剑客东海渔夫业成业忠良,神斧开山金樵孟,黎孟谷收,神农在世除恶老人詹日詹天雄和铁笔无敌杜愚杜前程,把柳洪基的尸体运国店中。
其余所有英雄,都马上一同去相佛寺。
工夫不大,道月一行几十人便来到相佛寺门口。
冷锋烨上前叫开了门,让小门僧转告独坐莲台万年佛杰滴,破真佛塔的人来找你,有事要谈。
一会儿,杰滴便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一见面就高声问好,接着便说道:“我知道你们会来的,快请进,到里边客房坐下叙谈。”
说完,便把众人请入寺中。
大家坐定后,道月说道:“请问杰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拜访的”
“哈哈,我想我是不会考虑错,”杰滴笑道
“你们为破真佛塔,刚才不是又折了一位老英雄吗,因此我早想到你们会来找我问罪的。”
“杰滴,你说得不错,我们正是来问你,为什么干那伤天害理之事”道月怒容满面地问。
杰滴说:“道月长老,你这话说得可就与理不通了,兵书云,兵不厌诈,咱们虽然说不上两军对垒,但也是两派人马要争个高下吧,要想胜利,那就可得运用计谋,就得凭靠武艺。真佛塔的塔图在你们手中,我们要不再加上一些机关,如刀板,五毒针之类的小玩艺,哪还用得着你们去破,这两天,你们死了几个人,就显得不愉快,那么咱们的这个比试,还怎么往下进行呢如果你们不想继续破这真佛塔,能用别的法子把洪凌泉接出去,咱们也可改变哉法么,孰取孰舍,都由你们决定。”
道月心中暗思,这杰滴还真会说话,句句滴水不漏,先无懈可击,因此时竟答不上话来。
这时宋玉在一旁开口道:“老和尚,我倒要问个清楚,你刚才说的话都算数吗”
杰滴早就知道宋玉这个人脑子快,点子多,特别难斗,因此对他的问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宋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说话算数不算数”宋玉说道。
“噢,这好回答,我说的话应当算数的就算数,不该算数的就不算数,权当没有说不就行了么,不过,宋玉,对你来说,我倒是说一不二的,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杰滴回答。
“那敢情好,”宋玉说“我刚才似乎听你说,咱们如有别的办法,能比试出个输赢来也可,不再破那真佛塔,不知这话是否当真
杰滴说:“宋玉,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对你说的话都算数,你就想个高招吧。”
宋玉十分高兴说:“行啊,你听着,咱们现在就在这相佛寺来个比试好不好呢大家过过招,互相见识见识,领教领教,既能提高技艺,又能避免不必要的容易伤亡,如果我们胜了,就请你把洪知府交出来,如果还胜不了你们,我们再去破真佛塔。”
“哈哈哈”杰滴又说:“宋玉,你真会算计,我告诉你,咱们相互比武是可以的,但怎么个比法,我看你还未想好,现在我给你个主意吧,你们中的谁也可以,只要他能够打败我们的三人或二人,就算你们胜了,我们马上拱手将洪凌泉送于你们,要是打不败我们的三人或二人,那你们可得把显亲侯余兀旸交出来,你们能答应吗”
宋玉沉吟片刻说:“杰滴大禅师,你的要求,是可以接受的,不过你们三个人和我们一个人比武,恐怕有失你们少林寺的体面吧,我看还是三个人,对三个人三场两胜,这不是很公平吗”
“阿弥陀佛,”杰滴念了一声佛号,向道月问道,“长老,宋玉说得能算数吗”
“算数,”道月果断地回答。
“好吧,贫僧此次从河南省开封登封县嵩山少林寺来到这里,原想跟诸位认识认识,学点本领,现在机会来了,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吧,不过,请问长老,你们这第一个要出场的,是哪位英雄呢”
这杰滴可真够狡滑的,他先要知道对方谁先上场,然后才确定自己一方派谁出场,这叫知己知彼,虽不能说一定是百战百胜吧,亦可做到万无一失啊。
但是,道月对此并未多做计较,一来是艺高人胆大,二来也是为柳洪基报仇心切,遂毫不犹豫地高声回答道:
“我们第一个出场的就是贫僧我自己!”
“那好,现在就请诸位准备吧,”杰滴吩咐小和尚在大雄宝殿前面把桌案椅凳摆好,请道月一帮人坐在东首客位上,少林寺的人坐在西首主位上。
见众人坐定,杰滴就指着场中的一个三条腿铜鼎说了:“嗯,这个鼎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儿碍事啊你们谁能把它移动移动。”
其实,这只鼎,什么事也碍不着,只是他这么说罢了。
冷锋烨一听,便站起来应承道“师父,我来。”
“哦,哈哈”杰滴笑了“马侠客,贫僧知道你是青年人当中的佼佼者,今日如能移开铜鼎,大家将会大开眼界”
道月见杰滴如此说话,不由得瞪了冷锋烨一眼。
冷锋烨为什么答茬儿呢
他看人家的意思是想较量
番,自己一方如果过来几个人抬下去,那多难看啊,那就是两人抬,那也叫人家笑话。
冷锋烨年轻,沉不住气,别人想阻拦也来不及,他的话已经出口。
杰滴也把高帽子给他戴上
了,真是到了难以换回的地步了。
只见冷锋烨往前一上步,然后把英雄氅的前襟撩起来往腰里系,抬抬胳膊蹬蹬腿,不绷不挂。
随后,他走到铜鼎前,心里不由得思谋起来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是卖的那份苦力呀
杰滴老儿在那里瞎念经,自己装做没听见就算了,何必自寻烦恼,逞什么英雄呢,可眼下挪走了也不露脸,可挪不走就马上现限。
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买卖,我怎么就揽在手上了,咳,不管它了,只有拼命往开挪吧。
冷锋烨立即来了个骑马蹲裆式,往铜鼎前一站,伸手抓住条鼎腿,试着一摇,铜鼎纹丝不动。
可他的手就不能撒开了,撒开手不就等于认输了吗,他的手在鼎腿上摸着,心在不停地跳着,脸冲着自家一方的方向,还没有用劲儿脸就红了,那还怎么能把鼎举起来呢
就在这万分吃紧的关头,众人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宋玉脚尖点地,纵身形跳将过去,冲冷锋烨一瞪眼:
“兄弟,为什么拿你二哥我不当人呢二哥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呀”
冷锋烨一见宋玉已经来到眼前,只好撒手松开铜鼎,直起腰
身,回答道:“二哥,我怎么惹你了”
宋玉佯装埋怨道:“怎么惹我呢我问你,为什么露脸的事都是你冷锋利的二哥我是尽跟你娶媳妇打镗锣配搭,一旦有点儿好事,你就抢在前头,从来就不懂不让让别人,难道哪有光彩的事全让你包下了往日,二哥我全让给你了,可今儿个,不行,说下个啥,这铜鼎也得我举。”
话说到此时,道月一干人等没有一个不翘大拇指赞扬宋玉的。
这小子可真有心计啊
当别人还在万分焦急,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道道儿便已出来了,装假的就和真的样,小眼珠瞪得滴溜圆:
“回去”
宋玉这么一说,冷锋烨借机就边往回走边说道:
“二哥,小弟告退了,有劳二哥你辛苦了。”
“不必多说,等我回去,咱哥俩再算帐,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能再和你计较。”
说完宋玉用胳膊肘一碰冷锋烨,似乎告诉他赶紧回去
第211章 老道月力战群枭
马青峰立即会意,他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回到了道月长老的身旁。
他从内心深处感激宋玉,觉得自己太有点冒失,如若不是宋玉跳出来解围,真还没法下台呢
这时,宋玉已拉开了架式,只见他,一会儿挽挽袖子,一会儿踢踢腿,好象是在做准备活动。
坐在客位一方上的人们,看了直纳闷儿了:
宋玉,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呀
你瘦得跟猴子一样,真的能举起那个铜鼎吗
就是你宋玉吃饱了饭,秤秤也不过七,八十斤重,又怎能挪动好几百斤的铜鼎呢?
岂不是自不量力
就是在这紧要关头,就听见一声佛号过后,有人说话了:
“宋玉啊,你显什么能,快快退后,这事交给我来办吧。”
大家转头一看,原来是道月长老,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玉见是道月长老亲自来替换自己了,那话就又多了。
我可和马青峰不大一样,好事,我一个人绝不独揽,您老人家要是对这个鼎也感兴趣,喜欢活动胳膊腿的话,那我便让给你。
好不客气,我可回去了。
宋玉想着,亏得长老给我个台阶下,不然的话,我就得抹下脸往回滚吧。
道月长老走到铜鼎前,一个骑马蹲裆式,立马就把大伙的眼神都吸引过来了,连杰滴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想知道道月对这个铜鼎采用什么办法,好以此断定道月的武功。
只见道月,把右臂伸出,左手掐住腰,用右手牢牢地抓住铜鼎的一条腿,然后单臂往上一提,舌尖舔住上牙膛,一叫丹田气,两只脚一蹬地,两条腿一使劲儿,呼地一声,几百斤重的铜鼎拔地而起。
道月单臂举起大铜鼎,脸不红,气不喘,向前走了十几步后,再抖手腕,将铜鼎扔在尘埃中。
众人看毕,无不赞叹。
就是相佛寺的众位和尚也无不鼓起掌来。
杰滴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一阵佩服。
“阿弥陀佛何人能陪道月长老当场一比”杰滴连喊数声。
可是他的这些高僧和得意门徒,甚至连八罗汉在内,都不敢应声。
道月单臂举鼎,确实是吓住了相佛寺的众僧。
独坐莲台万年佛杰滴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他满以为自已的话音一落,就会马上有人答茬儿,一跃而上。
哪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拨拉错了。
无巧不成书,就在这令人发窘的时候,从山门那儿传来了话声:“啊呀道月呀,我的好朋友,你还不减当年勇哪看出来虎老雄心在,来来来,贫僧和你过几招吧。”
话声未落,一位和尚来到院中。
只见他,是中等个儿,头戴眦卢帽,身穿灰僧袍,外披黄色袈裟,脚踩开口僧鞋,内着白色高腰袜。眼睛不大,呈三角型,眼角往上翘着,高鼻梁,狮子口,颏下无须,双耳靠山,手中提着一对短把追魂铲。
看年纪,他应该和道月相仿佛,大也大不了一两岁。
道月一瞧,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山西五台山东合峰清凉寺的五台圣主躲难禅师。
当年,道月初到五台山用化缘的钱修建文殊院的时候,这躲难禅师我上门来进行阻止,更不让他在五台山落脚。
若不然,就要当场比武,道月赢了,他就马上离开。
道月先是跟他说好的,接着恳切地向他求情,可他是一概不听。
道月无奈,只好应战,二人便在空地上交起手了。
他哪里是道月的对手,没过几招就处于下风了。
于是,道月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仍然恳求他高抬贵手,以慈悲为本,今后也好做对善邻。
可躲难是个不见黄河心不死的人,他也觉察凭自己的武功是万难取胜的,遂暗下决心,要以歪门邪道来制服道月。
原来,他有十二个飞钵,钵上有小尖叉,其实就是暗器。
二人重新交手,几招过后,他纵身往外一跳,“啪”一抖手就打出一个飞钵,道月一听对方暗器出手,便稍微侧身躲了过去,可那气就来了:
怎么还有这不知好歹的人
啊
我在这里建庙与你有何相干,五台出的庙宇星罗棋布遍地皆是,你有什么资格来阻拦我。
我刚才是手下留情,不忍心打你,你却用飞钵暗害于我。
看来,必须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想到此时,道月一个飞身远跃,跳到躲身后,还未等他回过身来,“啪”的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背上。
不过,道月只用了五分劲,原就没想要把他打伤,不过是点到而已。
躲难觉得后背已经挨了一击,再不走可就栽了,于是,便乘势而去。
从此他跟道月就结下了这一掌之仇。
多年来,躲难遍访高人,苦练武术,功夫达到了很高的程度,自已觉着再和道月交手,获得胜利是绝对有把握的。
于是,他就打听道月的去处,找到这儿来。
看相佛寺七达摩八罗汉都在,便企图当众战败道月,让道月大大栽个跟头,自己也可名扬天下。
道月见他,嘴里在叫着好朋友,可脸上却充满了杀机,便微微一笑,说道:“道友啊昔日之事你还记挂在心上”
躲难一摆手,说:“道月啊,咱们是不打不成交呀以前的旧帐早已了结,今天咱们是论一论功夫,比一比招数,别的意思可没有啊”
原因很清楚,他是怕道月说过去的事,显得不太光彩。
而道月心中想的仍然是勿记前仇,宽厚为怀,二人以后要友好处。
躲难想的正相反,报仇的决心绝不轻意改变。
至此,道月只好点点头,再来一次舍命陪君子了,便说:“既然如此,贫僧得罪了。”
说罢,道月摆开架式等躲难进招。
躲难往前一上步,左手在道月眼前一晃,右掌便奔道月的顶梁骨来了个力劈华山,道月往右一闪身,伸左手就叼躲难的脉门寸关尺,躲难只得往回撤掌。
道月立即变步拧腰一个飞身照躲难的左胯就是,躲难急忙向前一跃,没有被踢上。
二十多招过去了,道月暗自缵叹,这躲难禅师的武功确实大有长进,远远胜过当年。
然后,道月瞅了个机会,跳出圈外,开言道:“阿弥陀佛请你停一停。”
那躲难禅师,正打在了劲头上,心想再卖点力,再铆点劲儿,定能把对方击败,可不知道月为何突然间停了下来,便问道:“你为何不战”
道月回答道“你可以问问杰滴,在你未到时,我们双方定好了三场,两胜的比赛法现在,你上来交手,可你算不算是少林寺他们一方的待你把这事明确了,我再陪你不迟。”
道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他看到独坐莲台万年佛杰滴对躲难禅师突然插进来没有表态,心里感到不妙,那么自,己和躲难禅师比武算什么呢,如果躲难赢了,杰滴说这可算我们赢了一场如果躲难输了,他也会一摇脑袋,说躲难不是少林寺的人,与他们无关。
躲难听完了道月的话,只好双手合十,向杰滴发问:“杰滴禅师,贫僧这次来是以武会友,你们双方的事我不愿参与,不过如若我胜了,可以算你们少林寺赢了一场,如若我败了,就算借你一块宝地,耽误你一点时间,我自讨苦吃而已,也与你少林寺没有关系。”
杰滴听罢,心中暗想,你这躲难禅师,哪是道月的对手,道月赢你易如囊中取物,哪能让你给少林寺抹黑。
于是,杰滴笑呵呵的回答道:“躲难禅师,我们少林寺与五台山文殊院比武之事,是双方为了争个高低,论个高下,因此,不论任何人都不能代表我们任何一方,你赢是肯定了,看来道月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胜了并不等于我们少林寺占了上风,所以你的胜败与我们少林寺无关。”
躲难禅师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
好你个杰滴老儿,绕了半天圈子,还不把我算自已人,哦,你是怕我输那就看吧,等我察了道月,再和你比个高低。
躲难禅师想到这儿,转身对道月说道:“听见没有,我和你比武与他们无关。”
“阿弥陀佛那咱们以后再找时间分个高下吧”道月说。
“不行”躲难禅师表示“现在不是很现成吗省得以后麻烦。”
躲难禅师说罢,双掌就又奔道月的面门打来,于是,两人又成在了一处。
道月边战边想主意,该怎么办才最为妥善。
人们不是常说,冤仇宜解不宜结,还是给他一点教训就行了吧,说不定能化敌为友,成为一件好事哩。
于是,道月一变路,走开了太极步,按照八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左右跳跃,前后翻飞。
这下子,躲难可就吃不消了。
他心中暗道:道月真够厉害啊难怪杰滴老儿不要我,原来道月的真本领还未露出来呀。
看来,我这一掌之仇今天是报不了啦,弄不好,又得栽在这里。
他思想一不集中,心里头又一着急,那招法可就乱套了。
突然间,道月往后一退身跳
出圈外,单手一竖掌:“躲难道友,善哉,善哉你我就到此为止吧,贫僧甘拜下风。”
“哼”躲难禅师两眉一皱,双目一瞪,问道,“道月,你说什么”
“贫僧我认输了,”道月说。
“道月,你少和我来这一套好不好”躲难禅师斥责道:
“你没赢了我,我就死不认输,眼下我也尚未打败你,你却认输,给我个空头人情,真是岂有此理,小心,接掌。”
道月急忙躲过,又对躲难禅师说道:
“道友且莫动手,真是作孽呀,理应不为,可没有办法,也只好为之了,禅师,请低头看看前胸吧。”
“你要我看什么”
躲难真的低头一看,他穿的僧袍在前胸处出现了两个窟窿。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先前道月的一掌“黑虎掏心”,他未能及时躲过,也是道月心地善良,仍然不愿要他性命,遂只用手指轻轻把袍底捏起来,留下两个窟窿。
躲难看罢,满脸通红,往后一撤身,气急败坏地说道:“道月你又一次耍笑,羞辱贫僧,今天我让了你,可是今后只要有我三寸气在,不杀你死不瞑目,别了,咱们是后会有期。”
说毕,他脚尖点地,纵身形上了房,不辞而别。
善哉,善哉想不到世上竞有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啊
我掌下留情,没有打他,他反到恩将仇报,和我仇上加恨看来,好心难得好报啊
道月一边感慨,一边目送躲难禅师离去。
随后,他对着独坐莲台万年佛杰滴说道:“请问还有哪一位出来陪贫僧走走。”
话音未落,九转轮回恶渡佛杰术和尚纵身形跳到了场中,双手合十,微徽一笑,说道:“贫僧不才,愿与你走两招。”
九转轮回恶渡佛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呢
原来他是想贪点便宜呢
他估计道月先是单臂举鼎,随后又和躲难禅师过了三十多招,打了六十多个照面,能说不累吗
因此,他瞅准时机,企图以逸待劳,战胜道月。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话声还未落,便出掌奔道月的太阳穴打来,可道月却全然不惧,伸手就直指杰术的咽喉戳去。
接着一招紧接招,两个人大打出手,一时难分胜败输赢。
就在道月和杰术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又从山门那儿传来了一声佛号:“无量佛,请道月禅师住手,恶渡佛也不要逞性,贫道来也”
话声过后,一位身似飞燕,快似猿猴,迅似狸猫的老道,飘落在场中,一只手挡住了道月,一只手拦住了恶渡佛杰术,将二人左右两边分开。
大家一看这道人,就知道他身手不凡,再看穿扮,只见他体魄魁,好相貌,瓦楞道巾头上罩,双飘带,脑后飘,身穿一件八卦袍,腰中紧系杏黄绦,灯笼穗,打得好,一边一个随风摇,牛鼻鞋,底儿薄,白布袜子勒儿高
身后背件如意宝。
杰滴仔细一看来的这位老道,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他,这下自己可有了救兵了
第212章 打斗场陶见捣乱
原来这位老道,身份甚高,素孚众望,绿林中人,可以说是没有不知道其名的。
他原本是在湖北襄阳武当山,与那武当老祖金波子张三丰同山修行,两人可不是一般的莫逆之交。
他在绿林江湖道,还有一个美称,叫金面天尊开山圣主,姓陶名见字立坤。
此人善使三宝如意,威镇华夏,为形意门的门长,现已退居篱下,专门结交天下能人,少林的,武当的,昆仑的,还有峨眉的泰山的各门各派中都有他的友人。
因而,人们对他都非常尊敬。
他一不争名,二不夺利,律已严格,待人宽厚,从不压制别入抬高自己,有着很高的武德。
他这一来,道月自然也很高兴。
因为他毕竟是襄阳武当山的老道,以前自己也曾在襄樊九郡一带学过艺,和自己早就有了深厚的交情。
再说那恶渡佛杰术,一看是陶见陶立坤老道把自已拦住了,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敢造次。
他知道,这个老道背后三宝如意的厉害。
原来这个三宝如意,能打闭脉针,使人防不胜防。
只是听陶见,从不动用,他认为凭暗器赢人,有失尊严和身份。
这时,恶渡佛杰术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笑容可掬地对陶见老道说道:
“师兄,请您暂且退后,我师哥杰滴在那里呢,我现在要和道月交手,请您给个方便吧。”
“哈哈,无量天尊,善哉善哉”陶见说道:
“杰术你先停一停,贫道就是为了息事宁人才来相佛寺的。”
“这个”九转轮回恶渡佛杰术愣了,心中暗想,怎么,他也认识道月
陶见看杰术发愣,便不由得发出了笑声又说:“哎哟,你在想什么呢我这次真的为你们双方和解而来,你师哥今世渡海达摩杰悲也知道此事啊”
“哦,那您也认识道月吗”杰术问道。
“这你不必多问,”陶见回了杰术一句,又转身向着道月说道:
“道月长老,一向可好现在请你少候片刻,贫道去去就来。”
道月点了点头。
金面天尊开山圣主陶见来到杰滴面前打躬,说道
“无量天尊贫道我这厢有礼了,看来我来的是时候,如晚来
步,事情就不好办了,哈哈,贫道此次来是为你们双方排难解忧了。”
说着说着,陶见故意放低了声音,只有杰滴才能听见,别人不知老道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陶见的声音又大了起来说道
“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万年佛,不管你们以前吃了多大的亏,现在都得按照我的仲裁去办,否则,我就下不了台啦,不知你意下如何”
杰滴点头说“阿弥陀佛既然您是奉我大哥之命来此调停,我岂有不听之理,只是希望您一碗水端平,那我就感激万分了”
陶见听罢笑了:“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和道月商谈。”
说完,陶见满面春风地又来到道月面前,大声说道:“道月长老,多年不见,贵体安康否”
“老道长不必客气,但不知您今天到来,如何来调解纠纷”道月也得摸摸陶见的底啊,以决定自己一方的对策。
至于老道有无资格来充当调停人,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因为他是受到双方信任和尊重的长者。
“道月长老,你还信得过贫道吗”陶见问。
“咳看您这话,说到哪儿去了。”道月说“你跟我们老祖的友情不是十年八年的了,贫道岂能不相信你呢”
陶见笑着说“那就好,道月长老,既然你信得过贫道,那就不管你们双方打到了何种地步,也不管你们把真佛塔破到了哪一层,凡是过去的事我都不愿与闻,更不想于预,我只是将现在和以后的事给你们做个公平决断,今天,我先请你们双方都休息,各自带人回去。”
道月听罢,虽然心里头老大不愿意,但是考虑到要给老道一个面子,也就点头应允了。
可是,突然间,就走过来一个人,他冷不防冒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来:“请问这位老道长高名大姓”
道月回头一看是宋玉,便微笑着回答道:“这位是我们开山老祖的朋友,金面天尊陶见陶立坤道长。”
宋玉说:“噢,原来是陶老道长,在下这厢有礼了。”
“无量佛你是何许人也”陶见一看见宋玉,把脸一下子就放下来了,刚才那谦和的笑容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嘿嘿,老仙长,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宋玉,又名宋光明,”宋玉介绍道。
“唔你就是足智多谋的宋玉宋光明吗”陶见不觉一惊。
宋玉嬉皮笑脸的说“不错,正是小人,不过我的智谋既小且又不高,哪能比得上您这开山圣主呢”
陶见没好气的说“贫道没功夫跟你耍嘴皮,不过你可要小心,今后再不可拨弄是非,招惹麻烦,要是让我再听到你的闲话,我可要教训你了”
宋玉有些不快乐的说:“啊呀仙长,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呢您可仔细打听打听,凡是正人君子和武林正义之士,哪个不尊重我宋玉呢除非那挖窟窿盗洞的老鼠,人面兽心的冷血动物,以及草坑里蹦的、河里浮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等不会说人话的东西,才讨厌我宋玉呢我想,您老又不是上边说的那些东西,绝不会烦我吧”
陶见一听宋玉的抢白,几乎气破了肚子,如果再说讨厌他,烦他,那不就成了他骂的“东西”了么,只好“哼”了声,便一言也不再发了。
可宋玉这时却来劲儿了,不管道长心里怎么想,他反正是要把心中的话全得倒出来:
“我说老道长,刚才好象听见您说了,我们和杰滴老儿之间的事,您要给了,但不知您是如何个了法”
听到这里,老道笑了几声又说:“贫道刚才有言在先,双方吃亏都担在我身上,对于调解意见哪一方不听,就不够朋友,贫道自有办法惩治于他”
宋玉把脑袋一歪,话里带刺地说:“哎,老仙长呀,您不要用大言吓唬我,我不是小孩,不会让你把魂给吓丢了我倒要看看仙长怎么公平合理地了结这档子事,你可知道,现在龙大人还被押在真佛塔里呢”
“贫道知道,”陶见气呼呼的说。
宋玉又斜眼说道:“你知道就好。”
老道被宋玉软一句硬一句挖苦的恼怒难挡,遂喝斥道:“道月,你给我带着人回去”
道月胸中的闷气不由直冲脑门,心想,你陶见,到这里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原来以为,你来了有什么高招呢,不曾想只是叫各自回去了事,真是扫兴。
但出于礼节,便压了压心中的火,替宋玉赔情道:“宋玉多有冲撞,贫僧向您赔礼了还请仙长原谅。”
老道不屑一顾地说:“对于宋玉的刁猾,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道月长老,你不必替我向他赔礼道歉,我没有任何过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倒要看看这位仙长如何了结这件公案,使双方都满意,”宋玉说罢,便和大家离开了相佛寺。
在路上,道月长老责备宋玉道:“你说这番话有什么用”
宋玉说:“唉,长老,难道您还想在老道身上抱有希望吗”
道月点点头说道:“是的,你可能不了解此人,他可是个好人哪,刚才你不该在广庭大众之下戏耍于他,幸亏人家有涵养,不然就动怒了,老道此来肯定对我们有利。”
“那就让事实说话吧”宋玉不以为然地说“倘若真能如此,我愿一步一叩头,向老道赔礼道歉,即使把脑袋磕飞了,也心甘情愿,不过,恐怕是您要大失所望啊”
“此话依据何在”道月听了反问道。
“现在我暂时还拿不出什么依据,只是我觉得老道有些诡诈,他在杰滴耳边不知说些什么,高一声,低一声,有些眉来眼去,我对他很怀疑,”宋玉说。
道月又责备说:“你也太多心了吧。”
“也许是我多心,不过,我的话会得到验证的,”宋玉胸有成竹地说完,便再无话了。
道月等一干人,回到了客店后,便各自休息。
而道月却心事沉重,坐在那儿脑子里象开了锅,翻上翻下难以平静。
他想到宇文松鹤和一些兄弟的惨死,不由为自己的无能难过得掉下泪来。
陶见这个老道真象他说的那样,能平息这场纷争,使双方都满足吗
常听人说,他是一位忠厚长者,走得端,行得正,做事光明正大,德高望重,就连老祖金波子张三丰也赞赏他的为人。
虽然自己没和老和尚共过事,但人们都对他交口称赞,也就容不得自己再去怀疑了。
道月便把希望寄托在老道身上。
可这档事怎么了呢,还真不好办啊
正当道月心事重重,难以解脱的时候,伙计进来报告说:“外头来了三个七十岁的老者,看穿着打扮不象当地人,点名请长老出去一趟。”
站在一旁的宋玉,听到这儿,不由得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你知道他们来于什么”道月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
“有没有好事,出去看看就明白了,反正这个陶见老道,是够损的”宋玉总觉得陶见不是个好人,又说:
“他说给调解,使双方满意,这话多动听啊当时他是看见我们人多,怕少林寺吃亏,才高一阵低一阵地向杰滴老儿暗示,让他们耐心等待,我说长老哎,门外的人肯定是凶手,是取你的脑袋来了,如果不是这档子事,您把我掐死。”
道月长老听完宋玉这一通话,并没理会。
在场的众人,也认为这是宋玉信口雌黄,瞎编硬造,不过是借机随意发泄对老道的不满罢了。
于是,道月领着众人来到店门外,只见站着三个一高二矮的老者。
高个的,身高足有六尺多开外,头上戴黑色的麻布巾,用蓝绸镶边,身穿古铜色的斜领长装,小绷儿颅头,凹鼓脸,面色紫中透亮,亮中带光,两道浓眉斜插入鬓,眼角上吊,高高的鼻梁,蛤蟆嘴,看样子是远道而来,没休息就直接来找道月。
那两个矮个子,一个有四尺多高,另一个有五尺上下,年纪都在六旬开外。
道月凭自己多年来闯荡江湖的经验判断,这三个人,老当益壮,体格强健,哪个也都有二,三十年的功夫在身。
“哪位是道月长老”高个的老头问。
道月往前一上步:“贫僧在此。”
老头冷冷地横了一眼:“哦,你就是五台山文殊院的方丈道月和尚。”
道月回答“不错,请问施主的尊姓大名,由打何处而来到此找贫僧有何贵干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请施主到屋内落座,你我从容一叙,”
“等一等”高个儿老头冷笑了几声,继续说道,“道月,小老儿找你打听两个人,你可见过”
“但不知施主问的究竟是哪位”道月问。
老头说:“一个叫丧门,一个叫吊客。”
“喔好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道月答道。
高个儿老头问“知道他们两个是老夫的什么人吗”
道月回道:“这个贫僧倒是不知。”
老者说:“告诉你,这是老夫两个得意的门徒,他们被你道月给打了”
其实,打伤丧门和吊客的并不是道月长老。
接着,他恶狠狠地说,“打我一拳,还你一脚,今天老夫不远千里来到此地,就是要取你的项上人头,给我两个徒儿报仇雪恨”
原来白衣吊客盛德雨,花面丧门智祥甫,一个使追魂棒,一个使狼牙棒。
来的这个高个儿老头,就是他们的师父,大雷天山白雪岭人称万年苍松威立武林的苗世苗五翁。
跟他来的另两位,那个黑脸的是无影飞叟,姓包名起字灵柯。
那个黄白净面的,号称风中柳絮,姓张名德厚,在自然界就属柳絮显得轻飘,它形如棉花,被风一吹满地飞舞。
因为,张德厚身子轻,绿林江湖道就送他一个外号叫风中柳,他的掌法也厉害,所以又号称铁掌张
第213章 葛中良胡搅蛮缠
道月和尚认真的看了看苗世,听他说出这两个陌生人来,有点委屈,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又一想,宋玉说得果然不假,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我本认为陶见老道,真的出头给解决这档子事,原来却是派这三个人前来行凶了。
道月和尚想到这儿时,不由用赞佩的眼光看了看宋玉。
这时,宋玉也正看着老道月,那意思是说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那陶见这个老秃驴根本不是个善人,他是要借这三个人的刀,来要我们的头头了,这下,你这个老糊涂,总该相信了吧
道月长老本想跟苗世等人说明事情的真相,但话到嘴边,瞧见他们那个固执己见,自以为是的样子,便又立即咽了回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肯定是有人无中生有,拨弄是非,才挑唆得这儿个武林高手不惜长途跋涉来此寻衅生事。
再说,三言两语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只是又要有一场凶杀恶斗了。
道月长老拿定主意后,遂用客气的口吻,请他们三人进到店中,步入正房,让他们落了座,叫伙计献上茶来。
苗世仔细看了看所有在场的人,显示出一种骄横旁若无人的神气,只听他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声干笑,停顿了一下,说道:
“道月和尚,今天我们兄弟在这里见到你和各位剑客侠士,觉得很荣幸,以前的事,咱们一概不谈,现在,我们主要是想领教一下你的功夫,当然,事情总有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要不我也不至于带着两个弟兄找到这儿。
既然你对我们这样客气,别的话,我也就不想多说了,你也好,你的师兄弟和在场任何一位也罢,只要和我小老儿过上十招,本人甘拜下风,愿做道月的胯下之驹,不知长老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阿弥陀佛”道月长老看了看苗世那副盛气凌人,不容申辩的样子,知道跟这种人是别无它话可讲的,就点了点头说
“苗施主既然主意已定,必定事前有安排,贫僧就满足你的要求,本有千言万语,也不想在此多说了,我就陪你走个几招吧”
道月说完,便和苗世兄弟三人及众人往外走。
这时候,大家才看见,这个苗世背后沉甸甸地背着一条蓝布口袋。
到了天井当院,他慢慢解开口袋,从里面抻出两件东西来。
大家一看,甚感惊讶。
只见他左手握着一个一尺三寸见圆的八卦盘,看样子是镔铁打造,上面刻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
接着,他的右手,又提着一件鱼尾鸡卵垂石的东西,一尺多长,唤作一字镢。
在绿林江溯道,用八卦盘的人这可是独一无二的了。
在场的人有的只听说过,世上存在两个盘,一是八卦盘,落在了大雷天山,一个是太极盘,现在流落到何处世上很少有人知晓。
这八卦盘上的八个字各占一方,能打出八根闭脉针,同时还有一种药物,叫麻j散,也藏在这个八卦盘内。
交手时,只要对方接近八卦盘,进入y力发挥作用的范围之内,便可用一字镢蔽八卦盘,药面就立刻喷出来,一瞬间就能弄倒对方的s经,使之如痴如呆。
这时,就可乘机用一字镢将对方当头一击,对手即刻当场没命。
同时,这八卦盘还能当盾牌使,一字镢能点人周身上下的穴道,两种兵刃,倘若合在一起使用,那可比拐子,单刀这些兵器厉害得多。
这时,苗世左右手分别拿着八卦盘和一字镢,虎视眈眈,不可一世。
在场的备位英雄,不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不知竟然所
措。
而道月长老却双手合十,不慌不忙地说道:“请苗施主动手吧。”
“咳慢着”后边有人大声喊道:“天下人会天下客,来来来,小老儿我不才,愿跟苗世接接招,领教个三招两式,道月长老请退后,把他交给我吧。”
这话说的是淮安北门被称为“四老”之一的东海渔夫剑客业成业息良。
他老人家为什么跳出来呢
原来,他用的是十三节亮银鞭,鞭对八卦盘,对单刀,拐子,有相克之处。
也就是说,使鞭的忌讳遇见使盘的,可使盘的也忌讳使鞭的。
使盘使得好了,可以用盘把鞭接住,然后另一只手用点穴法取胜。
如果使鞭的能耐高,可以用鞭梢抽到使盘的人的后脑勺,或绕过盘抽到使盘人的周身上下某一部位,这便是相克。
业成老人家鞭术精熟,早已经堪称一绝了。
他手提十三节亮银鞭,纵身形跳将出来,要战苗世。
苗世一见业成提鞭在面前一站,不由蔑视地一笑:“请问尊姓大名。”
“东海渔夫剑客业成业忠良,”对方答。
“喔久仰,江苏四大名剑,久闻其名,未曾会面,这次小老儿我到江苏淮安一带算没白来,请你进招吧”苗世说着左手把盘往前一推,右手把一字镢往怀中一拢,丁字步往那儿一站,单等业成动手。
这两个蜚声武林的高手之间的搏斗,已经拉开架式就要开始。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无量佛”的道号,声到人到,一个十多岁的道士象一阵旋风冲进院来,他连连高喊:“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抢到了院当中“两位不要动手”
这突如其来的飞来人,使在场的众英雄吃了惊。
道月长老定睛观看,原来这老道,竟是甘肃平凉庄小天山玉清宫的观主葛中良,外号称万里飞来仙。
道月和石坡阳,不但认识他而且还颇有交情。
苗世一见是老道葛中良,心中大喜,朗声说道:“哎哟,我的好兄弟,究竟是那阵仙风把你给吹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跟你的二哥,三哥来到此地会道月呢”
葛中良顾不上和道月打招呼,他双手合十向苗五翁深施
一礼道:“苗兄一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礼了,不知何故在此与人争斗”
“兄弟,你来得正好,愚兄正需人相帮,为你两个徒侄报仇雪恨呢贤弟少候,待会儿会过东海渔夫,你我二人再慢慢细谈,”苗世说道。
“哥哥”葛中良叫道。
苗世见老道脸带惊慌,不由得一愣问:“兄弟,你有什么事啊”
葛中良问:“哥哥,你刚到吗是来跟道月他们动手吧”
苗世答道:“这不是刚要会东海渔夫业成,你就来了吗”最快~手机端:
葛中良间听此言,如释重负,深深地吁了口气:“哎呀,这真算万幸,倘若小弟晚来一步,酿成大错,那就不好办了,你等一等,小弟有几句话要说。”
“啥”苗世愣住了。
“哥哥,咱们弟兄可有交情吗”葛中良问。
苗世答道:“当然了,非比一般哪。”
“你拿我不当外人,可我葛中良也把你看作同胞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今日小弟有言相告,不知哥哥肯不肯听”葛中良说。
苗世两眼发呆,茫然地回答说:“你要说什么”
葛中良说:“哥哥你来此,是为丧门,吊容复仇也好,雪恨也罢,小弟不想阻拦,只是你来的可不是时候啊”
“什么时候不对”苗世疑惑不解地看着葛中良老道。
“哥哥,现在河南开封府登封县少林寺和尚跟宁王朱宸合成一体,他们不守清规,一心想脱下仰袍换蟒带,要当什么破护国法师,名扬天下,他们招兵买马,聚草电粮,与山寇为伍,弄得天下九九八十一门,现在各门各派人心惶惶,道月长老集四方正义之士,以铲灭凶僧恶棍为己任,而今双方斗争正趋白热,我的好哥哥呀,你怎能在这个时候来找道月呢我知道哥哥秉性刚烈,言出即行,小弟斗胆进一言,你这样可不好收场啊”葛中良语重心长地说。
苗五翁听到这里不禁哑然一笑:“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我的憨兄弟,难道你要为道月,阻拦愚兄为徒弟报仇雪恨吗”
葛中良坦然回答道:“你把话说到哪里去了,只是你我关系非同一般,小弟不忍看着哥哥年过花甲,被人利用,一旦误入歧途,双手沾上好人的鲜血,坏了一世的英名,为他人所耻笑。”
苗世听罢,把眼睛一瞪:“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替道月他们讲情吗?”
“不,哥哥,我是为了你,”葛中良解释道“想当年,你我相逢”
“怎么,要债来了正因为我欠你的人情,才将你当亲兄弟看待,”苗世说道
“想当年,没有你葛中良,恐怕我姓苗的也活不到今天,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那时候我苗五翁虎落平川,身患重病被困在深山老林,呼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奄奄待毙,多亏你葛中良将我背到玉清宫,你保住我这条性命,对于这些,我终生不忘,可你也不能不分远近,和道月站在一起,替他们讲话呀”
葛中良连连摆手:“哥哥,你提这些何益咱们交深不言浅,请你不要提过去的事了。”
苗世道:“我不提,你还认为我把你的恩情忘了呢。”
“哥哥,你我都已年过花甲,为何还发此孩童之言当初我侥幸把你从老林里背出来,这倒不算什么,后来咱们不是以兄弟相处吗可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哥哥一心想会道月长老,给两个徒儿报仇,难道就不考虑这后果难收吗如今少林寺的和尚在相佛寺建成真佛塔,与道月等众良善为敌,哥哥恰逢此时来战道月,不是在无形中和恶僧坐在条板凳上了吗因此,小弟不能不来相劝呀”说到此,葛中良换了口气接着说:
“我听说哥哥来到这里,怕你用八卦盘把人打伤,如果是那样的话,小弟再想来阻止,也就晚了,还算不错,苍天有眼,好歹我赶到了,据小弟所知,那个七达摩,八罗汉已给河南开封府登封县嵩山少林寺他们的大师哥今世渡海达摩去了信,等着山上派人来接济他们,因此,你这时来找道月报仇,就是在替少林寺争取时间,是帮了恶人的忙,助纣为虐,小弟我绝不答应,等相佛寺真佛塔这件事一了,等救回洪大人,小弟一定会能与你站在一起,请哥哥还是回大雷天山暂等一时,然后再来不迟。”
“哈哈哈”苗世的一阵仰面大笑,打断了葛中良情深意切的侃侃之谈,他收住了笑声说道:
“我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把你急成这个样子,兄弟你这个人就是心多,而且太心小,看事看得那么复杂,我与少林寺毫不相干,那道月打狗欺主,全然不把我大雷天山放在眼里,因此才来为两个门徒雪恨,今天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请兄弟不要多说了。”
葛中良理直气壮地向前逼近一步,声调更加恳切“弟既然来此,绝不让哥哥动手”
苗世眨巴眨巴眼睛,阴沉地说:“我看你和道月也有交情。”
葛中良答道:“有,但不如和哥哥你深。”
“好那就请你闪在一旁,省得血溅在你身上,”苗世继续固执地说,“谁也别帮,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不行,这件事我管定了,要不然,你等几天吧,”葛中良态度强硬地说。
“你怎么就一心想着道月,一点也不替哥哥想想”苗世也不退让
“我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就是来报仇的,如今见了道月,不战自退,知道的人说因你在此阻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见对方人多势众,惧怕而去,不行今日定要动手。”
葛中良斩钉截铁地说:“你我弟兄情谊深厚,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那要不答应呢”苗世问。
“就请哥哥用一字镢先把小弟打死,打死之后,别说你找道月,就是找金波子道人张三丰我都不管,可小弟活着,你就甭想动手”
说着老道葛中良把头往苗世眼前一伸
第214章 遇劲敌业成无名
这时,玉面长须飘髯客盖太极石坡阳向前走了两步,他们来到葛中良面前说道:
“贤弟一向可好”
葛中良不由一惊,道:“哟,石道兄好,未及向你问候,请原谅。”
石坡阳笑着说:“既然贤弟已向苗世讲明了道理,他继续执迷不悟,不听良言相劝,你也不必为难,请闪过一旁,任他和众人较个高低好了。”
葛中良摇了摇头说道:“道兄啊,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保护众
人,只为我们的交情,我不能看着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后世留下骂名呀。”
石坡阳听罢,无可奈何,只好退下。
万里飞来仙葛中良转身对苗世说道:“好哥哥,我给你跪下了,求你跟我走吧”
他不再是劝说,而是在恳求了,说完,竟然真的屈膝脆在了苗世面前。
“唉”苗世气得一跺脚,“我说老道,什么时候你学得这么死皮赖脸啊你怎么就把道月看得那么神圣,别人动都动不得,一动就大逆不道难道我一伸手就非得死呀
“唉呀我的好哥哥,你想哪儿去了这不是死与活的事情,人生在世,死而何惧但是名声要紧呀,哥哥倘若此刻动手,世人必以为,是哥哥你的原故影响了道月破真佛塔,这样的话,你不是要被挨骂吗”
听到这里,苗世的气可就大了,狠狠的说道:“尽管道月一伙有名望,也不至于把人吓成这个样子,我一动手就得死,打了他们就得留骂名千载,莫非他们比皇上和玉皇大帝还要尊贵,还要神圣不可侵犯吗?真是岂有此理”
他越说越气,不管葛中良如何苦口相劝,他就是依然不听:“贤弟,你走吧,这件事我绝不能听你的,如若不然,咱们就此划地绝交,割袍断义,互为陌路人从此不再相见。”
葛中良无可奈何地叹道:“哥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站在旁边的铁掌张德厚见葛中良没完没了地阻拦,便走过来不耐烦地说道:“葛中良呀葛中良,叫二哥我说你什么呢你欠了道月他们多少人情,今天来干这个你快闪开吧”
葛中良说:“二哥,你怎能帮大哥干这种事三哥,你是干什么的大哥一时糊涂,难道你们也糊涂吗就不考虑后果吗”
张德厚不高兴地说:“你这是在教训谁呀,葛中良,你不是一心要管这档子事吗”
“我就要一管到底”葛中良回答说。
张德厚又说:“好吧,你我兄弟当场一战,打个赌,假如你赢了,我和大哥带着三弟走假如你输了,就闪在旁,休管此事,由我们动手,遗泉千载也好,命丧九泉也罢,与你无干”
“二哥,此话当真”葛中良进一步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食言,”张德厚又不容置疑的说。
葛中良转向苗世:“二哥说的办法你同意吗”
苗世沉吟了片刻说:“好吧,你们俩的能耐我知道,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哥哥答应了,不过咱们说好,你二哥要是赢了你,你远走高飞,少管闲事,他输在你手,我们哥仨立即离开此地,今后永不找道月,老二,你就成全他吧”
张德厚听了苗世的话,正要出招亮式,葛中良又说道:
“慢请问,我和二哥是君子战还是小人战”
“你说呢”苗世反问道。
“咱们是兄弟,就来一场君子战吧”葛中良答道。
苗世阴险地一笑,说:“好,那大哥给你们作主,任何人不得走小路,使用暗器。”
葛中良知道风中柳絮张德厚也有暗器,因此提出君子战
宋玉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金神贯注地观察双方的动静,听他们谈论。
当听到葛中良提出是君子成还是小人战时,他心中终于明自了,原来,这三个老小子都精通邪门歪道,身戴暗器。~
葛中良和风中柳絮铁掌张当场拉开身形,抖起虎脑,打在了一起。
万里飞求仙葛中良的能耐确实在张德厚之上,可张德厚自以为高明,只想如何尽快赢了葛中良,把他撑走了事,不料一时失神,露出了破绽,葛中良乘势一掌冲他脑门打去,他一歪头,虽然把脑门子躲开了,但肩头却被击中,葛中良轻轻地拍了一下张德厚的肩头,撤身形跳出圈外真诚的说:“二哥,你输了。”
说完,他来到苗世面前:“来日小弟再去给你磕头赔礼,今天,请你带着二哥,三哥就离开此地吧。”
这一刹那,张德厚象一根木桩子直愣愣地立在那里,脸就象被巴掌打了似的,红一块紫一块的,甚是难看。
他心里头更是难过的不得了,暗想这个跟头栽得有多冤哪
实指望前来助苗世大哥一臂之力,不曾想败在了葛中良之手。
想到此,他不由得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回头对苗五翁叫道“大哥,我绝不认输,我还得和他比鞭”
说完就要取鞭再战。
“住手”苗世这时把脸往下一沉,斥责道,“二弟,葛中良是外人吗用你发这么大火,自个儿的兄弟有什么可说的,打上一下,不值得计较,退后”
苗世往前一进身,手捋颏下长髯,笑嘻嘻地对葛中良说道:“我原以为你不是你二哥的对手,不曾想你把他打败了,你的武功大有长进,中良贤弟,来,哥哥看看你这几年究竟为练功用了多大的苦力。”
葛中良看到他那阴鸷的目光,不解地问道:“嗯。哥哥,你要干什么”
“让我来陪你走个三招两式吧,”苗世说道。
“大哥呀”葛中良突然又双膝跪地,眼泪流出来。
他是想不到苗世如此无情无义,竟能说出这等话来。
此时,葛中良心如刀扎一般难受,痛心不已。
葛中良在江湖上也闯荡了几十年了,可他心地善良,忠厚待人,还真没有识破苗世这样身份很高,名气很大的伪君子。
苗世伪装巧妙,平时说得呱呱叫,满口仁义道德,有时在一些事情上也能做出克己让人的姿态,宛如个有修养的长者。
哪知,他今天竟然露出狰狞面目,翻脸不认人,所有信誓旦旦的言词和度诚的许诺,都置于脑后,出尔反尔,为达目的不惜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葛中良面对着这个人面兽心的豺狼说道:“哥哥,你怎么能说出与小弟决斗的话来”
苗世奸诈地一笑,阴阳怪气地答道:“兄弟,你完全不必大惊小怪,你和你二哥不也是朋友吗咱们哥弟几个不都是样的吗说句实在话,我真没想到你能有这么高的本事,方才哥哥看了心里甚是高兴,现在,不客气了,我要试试你的功夫精湛到什么程度。”
说着苗世暗中一叫劲儿,往前一上步,朝葛中良后背拍了一掌:“起来”
那样子真好象是亲热地请葛中良快快站起来呢
然而,葛中良可受不住了,他意外地受到突然一击,立刻便脸色苍白,两眼发直,二眉紧皱。
他用疑惑的眼光注视着苗世。
苗世又用手一按他的肩头假惺惺地说道:“兄弟,不战就不战吧,哥哥只是顺便说说,又何必介意呢啊兄弟,你怎么了”
葛中良此刻,方如梦初醒,这才看清了苗世的丑恶嘴脸。
但已经晚了,苗世这一掌拍在了葛中良的致命穴位上,突然红沫涌出,只是他含在嘴里没有吐出来。
他有气无力地冲着苗世点了点头,说道:“哥哥,我醒悟了,想不到今日竟死在你的手中,不过,我不能死在你的眼前,我得先走了,免得叫人家笑话咱们弟兄,笑哥哥你狼子心肠,恩将仇报,笑小弟我有眼无珠,误认豺狼,哥哥,你将要永远受到良心的谴责,我不多说了,咱们来世再见吧。”
说毕,万里飞来仙葛中良淌着悔恨的眼泪脚尖点地,艰难地纵身形上房而去。
苗世恩将仇报,在葛中良毫无提防的情况下用暗掌将他击伤。
但葛中良还在思三想四,对恶人难下最后决裂的决心,不愿把苗世的狰疗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怕别人笑话自己不善择友。
一离开院子,他就再也抑制不住了,红沫从嘴里鼻子里呛了出来,他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向前走去,打算死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以免让人发现。
这档子事别人不在意,可瞒不过宋玉的眼睛,他从头至尾看了个一清二楚。
当葛中良一跃上房,他便叫过逍遥太岁冷锋烨,吩咐道:
“你快与铁莲花跟着这个老道,他已被苗世打伤了,伤势可能很重,老道若是不行了,你们就把他背回来,当着众人的面,揭露苗世老儿的不仁不义,让他无地自容。”
冷锋烨半信半疑,与铁莲花跟将出去。
上路不久,果真看见老道难以自持,摇摇晃晃的样子,心中佩服宋玉确实精明。
但说苗世心狠手毒,不念故日之情,打伤了万里飞来仙葛中良。
葛中良临走时含着眼泪讲的那几句话,揭痛了他丑恶的灵魂,他惶恐惊愕,进而更加恼羞成怒,遂即打定主意,要拿道月这帮人出气。
苗世指名叫东海渔夫业成过来交战,业成早为葛中良被苗世所伤忿忿不平,便纵身形跳将出来,“唰”一挥手中的十三节亮银鞭,直奔茁世的顶梁抽去。
这个时候,无形飞叟包起包灵柯高声喝喊:“哥哥把他交给我吧”
他喊着,就操起一根链杆棒向业忠良奔来。
“三弟,你就给愚兄观敌瞭阵吧,”苗世边说边右手握八卦盘,左手操一字镢就和业成交起手来。
业成一个力劈华山奔苗世的顶梁砸去,按常规苗世五翁应该用八卦盘去迎,然后再用正手还招。
但苗世却闪身躲过,不敢用八卦盘迎对方的鞭,原来怕这盘被鞭一抽,使j散和闭脉针任意弹出再不能置人于死地。
因此,苗世说什么也不敢用八卦盘碰业成的十三节亮银鞭的。
然而业成不知这其中的奥妙,十二个招面过去了,苗世老儿仍然不还招,只是躲来躲去,寻找施放暗器的机会。
忽然,业成一撤身,把鞭拾起来,用鞭尖直点苗世的前胸。
可苗世却左脚一蹬地,身子往右一闪,左手一举八卦盘,绕过了亮银鞭,用正手的一字镢敵打八卦盘。
业成一愣,正觉奇怪时,那盘中的粉面已经喷出,药味散开,霎时,业成便发起呆来,万恶的苗世乘机挥动一字镢,照着业成的太阳穴狠狠砸下。
业成撒鞭倒地,当场死去。
想这个东海渔夫剑客业成业忠良,一生浪迹天涯,闯荡江湖,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肝脑涂地,今日就这样遭到苗世的暗算,实在可惜可叹
“啊”道月长老,石坡阳老道等一干人,看到这个场景,都不由自主地嘘出了声。
这时,神农在世剑客詹目詹天雄,一见大哥死于非命,痛断肝肠,悲愤交加,举掌中的开山神铖,纵身形跳将出来,高声喝喊:
“哥哥,你且瞑目,待小弟拿苗世老匹夫的命来祭你的魂灵”
“老人家,暂息雷霆之怒,少候片刻,慢着来!”宋玉急忙走过来拦住了詹目詹天雄。
詹日眼珠都红了:“宋玉,你为何拦挡老夫阻止我为大哥报仇。”
宋玉说“我不拦你,也不挡你,你应该为业老报仇雪恨,只是我担心您心中过分悲痛,眼角流泪,看东西都看不清,上去不是白送死吗我的詹老剑客,最好是先让别人上吧”
“唉宋玉,谢谢你的好意,是啊,现在不是我哭的时候,我要忍痛給哥哥报仇雪恨,”詹日伤心说道,然后用衣袖,轻轻揩了揩眼泪,左手一推颏下的银髯,右手持开山钺,跃入场中直奔苗世而来。
此时,苗世得意洋洋,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里,他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后,继续旁若无人地叫道:
“什么江苏四大剑客,真是徒有其名,不过是些匹夫之辈,不堪一击,听说你是四大名剑客中的第三个,叫什么神农在世詹日詹天雄。”
第215章 斗恶徒詹老又亡
詹日狠狠地答道“然也,正是你家老太爷也”
苗世笑着说:“用不着斗嘴,你哥哥都不是老子对手,你这不更是想来白白送死吗我劝你还是下去,叫道月上来,如果你想报仇的话,过个三天五日,你再去找我吧,我一定奉陪”
“你少说废话,看招”詹日左手开山钺一指苗世,右手便奔着他的顶梁砍了下来。
苗世左手把八卦盘往回一收,身子一闪,抬右手举一字镢来点詹日的脉门寸关尺。
詹日把铖一立,迎头砍来,苗世急忙把一字镢收回,闪身一个跳开,就这样,他二人就杀在了一处。
宋玉蹲在一旁边看边想:
方才业成老人家被击死以前,仿佛苗世老儿敲了一下八卦盘,马上业老两眼发直,好象是叫人家给吓住了,动也没动。
随后用一字镢奔老人家的太阳穴打去,宋玉觉得奇怪,难道说苗世老儿的八卦盘里有机关
因此,詹日詹天雄和苗世一交手,宋玉就更加注意苗世的八卦盘了。
再说苗世早就把坏主意想好了,待詹日把开山钺向他砍来时,他脚尖点地,往后便跳。
詹日呢,欲为哥哥报仇心切,随着就往前一冲,想用开山钺前锋削苗世的胸部,可苗世却往旁边一闪身,仍然用一字镢去敲八卦盘,并把盘一抖。
这时,只见詹日和业成一样,突然两眼发呆,一动不动,随即被苗世的一字镢捅在了两眉间的穴上,“扑通”一声,詹日也倒在了场中。
“阿弥陀佛”道月刚念了一声佛号,江苏四大名剑客的二爷神斧开山金樵孟黎孟谷收,四爷铁笔无敌杜愚杜前程,各操兵刃,不约而同地纵身形跳入场中。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的面前早站着一个人,一看正是玉面长须飘髯客盖太极石坡阳。
他手持十三节龙骨鞭,高说道:“闪开,把他交给我吧”
“飘髯客,大哥和三弟死得凄惨,我要给他们报仇”孟黎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不顾一切地说。
“无量佛,你们二位如果要上场,我敢断言,肯定也要输,你们江苏四剑客,已剩下了两个,难道就不想给大哥哥收尸了,看见詹三爷没有,他本不应输,只因为心中怀念哥哥,正如宋玉所讲,一心不可二用,眼看着绝招不懂得躲,轻而易举地叫老贼把他给打死了。”
原来老道石坡阳是想劝他们回去,自己来战苗世,不想双方都下决心上前报仇,互不相让。
这时,另外一个人,已经站在了场中,他便是九宫门长先觉真人,也称南方圣主长虹道。
他早就憋不住了:“苗世,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贫道今日一定要取你项上的人头”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冷锋烨厉声喝道:“诸位,你们往这厢观看”
先觉真人纵身形,轻轻跳将回来,但见冷锋烨的身上背着一人,正是葛中良,可惜他现已气绝身亡。
原来,刚才冷锋烨追上了葛中良,从背后用手一扶,老道一回头见是冷锋烨,一张嘴,血沫就喷了出来,溅了冷锋烨一身。
他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便倒在了冷锋烨的怀中,等铁莲花赶过来时,他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冷锋烨悲痛至极,但也无奈何,只好按照宋玉的嘱咐,把万里飞来仙葛中良背回来。
他说:“诸位,这就是衣冠禽兽苗五翁暗下毒掌打死的葛中良的遗体。”
这血的事实,使无情的老天也为之动容,倘若一片浓云急速地凝集在当空。
在场的众英雄更是恨从心头起,气由胆边生一个个飞身形跳将过来,他们也顾不得武林单打独斗决胜负的惯例,要以多为胜,将无情无义的苗世等三人乱刃分尸,为葛中良报仇雪恨。
道月气恨难平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
“列位,不得无礼我们不能以多为胜,被绿林人耻笑,请统统闪开,把他交给贫僧我”
说罢,道月直奔苗世而上。
正当道月亲自出马,要和苗世见高下时,突然有人说道:“大家靠后,把这老家伙交给我”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是宋玉,出乎人们的意料。
宋玉这个人,从来不于冒风险的事,今儿个这是刮什么风呀,把他吹过来。
大家一时全愣了,不知说啥是好。
然而,宋玉这时反倒不慌不忙地走过来,站在道月的面前,脸冲着苗世眉毛一皱,眼睛一瞪,脖子一挺,把手里提着的那把小铁锤举,说道:“姓苗的,你这么大年纪,头发胡子全白了,还讲不讲点人性”
苗世喝道:“狗奴才,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吞了豹胆,敢在老夫面前胡言乱语”
“什么胡言乱语我跟你讲的是实情,你如果凭能耐赢人,就是把在场的人一个个斩尽,一位位杀绝,我们也不眨眼睛,那是怨我们经师不到,学艺不高,可你这个老东西,不是凭能耐,而是仰仗左道旁门来伤人,还算得是哪一路英雄呀,江苏四大名剑客的大爷,三爷不是都死在你的暗器之下,我以为,你偌大年纪,又有很高的身份,不会干那种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事,可事与愿违,你竟在光天化目之下这么干了,我告诉你,你打错了算盘,我也有个物件,专门能制服你,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宋玉右手往腰部轻轻一拍,稀哩哗啦直响。
“宋玉,你有什么物件”苗世一反常态,慌张地问。
“咳你甭打听,你心里其实明白,我心里也清楚,”宋玉认真的说,“你的歪招,不就出在八卦盘里吗”
“啊”苗世一听不由大惊失声,往后退了两步,他把宋玉上下看了一看,稍微定了定神,便矢口抵赖道:“狗奴才,不许你满口胡说!”
“胡说谁要再胡说,就死无葬身之地,死后就会变成苍蝇耗子,”宋玉一边玩弄发誓的把戏,一边用锐利的目光在苗世的脸上扫来扫去。
原来宋玉出来会苗世,就是要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他看见两位老剑客死得蹊跷,但一时又确定不了人家用得是什么暗器,于是,便想出这个诈他一下的办法来。
可谁想,竟把苗世隐秘所在给诈出来了。
然而这个机关和一般的暗器又大不一样,它是什么应该怎么对付呢为了进一步弄清楚,宋玉又故弄玄虚地对苗世说:
“你这老家伙没别的本事,一辈子就凭着八卦盘成的名,露的脸,这回也该你死在八卦盘下了,我的物件是属阳的,你的是属阴,是用来专门制服你的八卦盘,你倘若不相信,那就过来,咱俩试试看”
说着,宋玉从腰里掏出一个玩艺儿,攥在手里在鼻子头前一举说“来你瞧我这儿一撒手,你的脑袋就立刻掉下来。”
苗世听罢,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宋玉,你手中攥得何物”
宋玉笑着说:“天机不可泄漏。泄漏天机,五雷轰了,我这东西专门制服你那个东西。”
“休得满口胡言,近前来,看我要你狗命”苗世恼差成怒,大声喝喊
“老夫赢他们凭得是能耐,谁叫他们经师不高,学艺不精呢道月和尚,我找我得是你,你再叫宋玉这样的小子来胡搅蛮缠,我便要他的命,可别怪我无情。”
道月一听苗世又在点自己的名,送对宋玉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哪退出场外。”
宋玉说道:“道月长老,这老家伙闯荡江湖,不是靠能耐,而是仰仗他八卦盘里的歪门邪道,两位老剑客的失误,可就是前车之鉴,同他动手时,千万要多加防备。”
宋玉说完走出去了。
道月觉得宋玉说得也有道理,不然的话,苗世不会因此变脸失色。
不过,这个八卦盘里的奥妙到底是啥呢
这时老道石坡阳心中想:
遇尧舜说礼义,逢桀纣动干
戈。
既然宋玉提出苗世的盘里有文章,那就以牙还牙,他往前上步说道:
“道月长老,你先慢上,请把他交给我吧,贫道倒要看看他的八卦盘中有什么左道旁门之术”
“这件事是由贫僧引起的,还是由我会他,”道月急忙说道。
“你们俩人谁也不用争”一位老人家突然走到他们面前。
大家一看,原来是震北昆仑司徒灵云。
司徒灵云冲苗世只是一抬手“久闻你大雷天山之名,今日相见,却叫我好笑。”
“你是什么人”苗世问道。
“震北昆仑司徒灵云。”
“久仰,你笑老夫何来”苗世问。
“我笑你大雷天山,原来徒有其名,只仰仗一些鸡鸣狗盗之术,却连一点真功也没有,刚才宋玉所云和我所见相同,如果你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真本事,那咱们就来个君子战。”
苗世问道:“何为君子战
“哈哈”司徒灵云笑道:
“苗世,你把八卦盘收起来,咱们两人来个三掌定高下,你先打我震北昆仑,如果三掌能把我打死,我死而无憾,如果你打不死我,我也打你三掌,这样分不出胜负,咱们再斗他法,这就是君子战,你意下如何”
司徒灵云老爷子可没这个主意,原来这是宋玉出的点子。
前头,他把八卦盘的隐私诈了出来,一回身就来到震北昆仑的身边,他嘴里先是嘟,后来就小声对司徒灵云说:
“坏了,这八卦盘里肯定有文章,是什么玩艺,我还没找出来,这件事非您老人家不可。”
宋玉趴在老人家耳朵上嘀咕了一阵,才声音略高地说:“只要你设法叫他把八卦盘收起来,我就有办法对付他。”
司徒灵云笑了:“你可真聪明,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等司徒灵云往前一进身,宋玉往后一退,便来到圣手东方朔欧阳普庆的眼前:“哎,我说圣手。”
“什么事”欧阳普庆问。
“小点声,别叫别人看出来了,”宋玉悄声说:“现在震北昆仑司徒灵云老人家已经上场了,假如他能使苗五翁上了当,把八卦盘收起背在背上,您老人家就悄悄凑过去”
“宋玉,这能行吗”欧阳普庆为难地说,“人家可还有两个活人在旁边站着呢那不叫偷,那是抢呀,我能抢过来吗论偷我东方朔无人能比,论抢我却一无所长,弄不好,把命也得搭上,我死了事小,可目的还是达不到啊”
宋玉又悄悄说:“大哥,你别外行了吧。你抢能抢过来吗抢不成,确实得把脑袋搭上,我是让你老过去偷,不是抢。”
欧阳普庆还是不敢:“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去从人家背后摘盘,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听我把话说完,”宋玉眼看着苗世兄弟三人,嘴却对着东方朔继继说,“我和司徒老人家商量好了,他一定会帮你的忙,你过去”宋玉和东方朔耳语了几句,最后又说:“那八卦盘,不就伸手可得吗”
欧阳普庆听罢几乎乐出声来:“宋玉,你小子的脑袋瓜不算大,可这些主意都是从哪儿挤出来的呀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苗世做梦也想不到宋玉早已把圈套都给他安排好了,当震北昆仑司徒灵云提出同他进行君子战,用话激他,要一替三掌决高下,叫他把盘背起来时,苗世只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说:
“好你们既然疑神疑鬼,认为我赢江苏二剑客用得是左道旁门,那么,我现在就陪你三掌。”
说完,他便从腰里把口袋一解,便将一字镢,八卦盘放了进去,然后,把口袋往后一背,就磨拳擦掌,要和司徒灵云决一高下。
圣手东方朔欧阳普庆一看心中暗想:
嘿,宋玉这小子真神人也
他竟能摆弄对方按他的道儿走。
苗世老儿还真把八卦盘背起来了。
这时,苗世大声叫道:“震北昆仑,来,咱们一替三掌。”
“嘿”司徒灵云笑了“咱们先在地上得划个圆圈把。”
苗世莫名其妙的问:“划圈做甚”
第216章 又一段陈芝烂谷
司徒灵云一本正经的回答说“这叫划地为擂,当你我不分胜败时,不能离图,谁出了圈,谁就得甘拜下风。”
苗世点头答应道“好,言为定,不得反悔。”
于是,震北昆仑一哈腰,在地上划了三尺多见圆的一个圈,叫苗世站到图里。
张德厚,包灵柯一看大哥苗世站到了圆图里,心里便直嘀咕:
跟他打什么君子战?这又不是为了夺魁取状,讲什么君子小人。
可苗世的牌气他们早就知道,故又不敢提出异议,只好在暗中保护苗世,以防不测。
苗世站到了圈里,震北昆仑并不准备接掌,反而手托须下白髯,瞧着苗世笑了。
“司徒灵云,你笑什么”苗世问。
“笑你们大雷天山,不光功夫低下,就连品格也着实令人可笑,难怪你们打死了最好的朋友葛良,唉你们人情不通,狗屁不懂,老夫不失笑吗”
苗世气愤地说:“震北昆仑,不要恶语中伤,有本事马上对三掌定输赢,你先打我吧”
“不既然是我提出来的,我怎能先打你呢来吧,你先伸手,我接你三掌,但是咱们有言在先,三掌只打头。
苗世点头道:“你放心,一言为定,那就请吧”
司徒灵云走进圈内,来了个骑马蹲档式,舌尖舔着上牙膛,眼睛圆睁,气贯头道:“司徒老前辈,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与他比试一番,一替三掌,您老先歇息。”七·八·中·文
这说话的是欧阳普庆,只见他走到苗世面前,大声骂道:“姓苗的,你真不知天高地厚,敢跟震北昆仑一替三掌,他能把你打成齑粉,你还是打我吧,你打我四掌,我打你两掌,让你一半便宜,如果你认为这一半还有点委屈,那么你打我四掌,我打你一掌,不过仅此一掌,我就送你回老家,让你开阔一下眼界,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能人背后有能人。”
苗世听罢,勃然大怒,恨不得一下子把对方掐死。
此刻,他不管什么一替三掌还是几掌了,一跃而上,大声喝骂道:“原来又是一个摇唇鼓舌之辈。休得胡言,看招”
说着,苗世上前一步,亮出了门户。
苗世早已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左手虚晃一招,右掌照着欧阳普庆肩上击来,掌形带风。
欧阳普庆赶紧躲过,脚尖点
地,将身子纵起,同时伸手从囊里将小刀提了出来。
这小刀,形似铜钱,吹毛利刃,切金断玉,锋利之极,是盜八卦盘的必须之物。
苗世身后的口袋,装着八卦盘和一字镢,口袋的两端系在胸前,若想解下口袋自然好难,最好的办法,还是用这金钱刀,趁他不注意,绕其身后,割开口袋,将物取出。
所以,欧阳普庆跳起身来,躲开这一掌,绕到苗世身后,举刀便割。
好一个苗世,身法是何等迅捷,只见他将脚尖一跟,身子滴溜一转,正面对着欧阳普庆,又将左掌推出。
欧阳普庆偷之不及,一看左掌推来,若要着身,性命难保,便纵身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刚转过身子,还未来得及纵起,苗世的掌已经到了,打在他的屁股上,噔噔噔,被推出五六尺远,险些裁倒。
欧阳普庆用手一摸,屁股给打肿了,好在这里皮粗肉厚,不至于丧命。
苗世气得双眉倒立,破口大骂:“你们算什么高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偷盗老夫的宝贝,原来你们的能耐都是跟谁学的是跟你们的师娘练的吧见不得世面,道月和尚,快快过来受死吧”
司徒灵云回道:“姓苗的不要口出狂言,我们行的是绿林正义之追,用滴滴血汗练出的真功夫,你却用旁门左道赢人,这是以牙还牙,算你便宜,休得再胡言乱语,看老夫取你项上人头”
他跳身起来,刚要出手,忽听店房门外传来一声呐喊,声若霹雳,响若洪钟:“众位退后,我来对付苗世”
声到人到,一人站在当场。
人们都怔住了,苗世顿时悚然,不由向后倒退了几步。
只见此人,年纪约有六旬开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瓜子儿脸,两道浓眉,一双豹眼,黑白分明,高鼻梁,四方口,面如天边晩霞,紫中透亮,银须翻卷,小衣襟,兜裆裤,英雄氅搭在肩头,一副年轻人打扮,更显得与众不同股侠气英风。
他站在哪里,用手指,道:“苗世,你这厮还认识老夫否”
听他口吻,如同老人向儿女说话一般。
其实苗世,仅比他小了二三岁。
苗世仔细打量他一番,眨巴着眼睛,嘴唇动了动,又闭住了。
只听那人,又一阵嘿嘿冷笑,道:“你无事生非,竞敢仰仗左道之术,来到此地胡作非为,今天,你该报应临头了”
苗世听了,如梦方醒,不由想起了外号人称活报应的雷季。
雷季因何来到这里与苗世算帐这事尚须从头说起
这个雷季雷报天,宁夏宣河镇人,从小父母双亡,原本是个孤
儿,人们都管他叫季儿。
有一天,雷季在街上行乞,碰见一个称为云九县半边天的侠客,把他领回自己家里,当儿子一样看待,他也认老人为义父。
这人姓于名岳,妻子病亡,只有一女,名叫紫娟,因原来夫要情深意笃,所以于岳不再续弦。
父女两个相依为命,雷季比紫娟大一岁,以兄妹相称,于岳每日传授他们武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倏忽十年过去,雷季与义父相处得甚好,知道的,记得他姓雷,不知道的,认为他是于岳之子。
他与紫娟兄妹二人,幼时在一起玩,后来又在一个武场上练功,一个书馆里念书,真是两小无猜。
逐渐两人都大了,原来的兄妹之情,便渐渐为一种男女感情所替代。
紫娟爱上了他,准备将终身许给他,不许别人,她决心非雷季不嫁,但始终没有出口。
于岳认为他们是一对好兄妹,也没加注意。
于岳由于在外边教了几个徒弟,但他从不收费,借以做为消
遣。
这天,小徒弟进来告诉于岳说:“外面来了一人,姓苗,叫苗世,要求见师父。”
于岳说:“苗世啊,我知道了
快让他进来”
于岳有个师兄,姓李,叫李押守,在甘肃和新疆一带,颇有些名望,人称四海飞龙,大名冠遍黄河两岸。
师兄弟常不见面,听说师兄有个掌门大弟子,就是姓苗,想来必是此人。
苗世进得门来,便向于岳大礼相见,说:“师叔,我师父让我来看望你了,还让我给你带来一封信。”
苗世从怀里将李押守的信拿出来,交给于岳。
于岳看了信,知师兄有事远出,多则两年,少则一年。
恐怕耽误了苗世的学习,误了他的前途,就把苗世介绍到师弟这里,呆个一年半载,待他回来,再把苗世领走。
练武术的人讲义气,何况又是师兄托,于是,他就把苗世留了下来。
等于岳领苗世与家人相见时说:“他姓雷叫雷季,是我的义子,这个是我的丫头紫娟。”
二人过来见过苗世,彼此行了礼,第二日,休息了一天。
第三日,于岳就让苗世跟两个兄妹一起练武,他先让苗世踢了一趟腿,打了一趟拳。
苗世这腿踢得相当不错,拳打的也相当出色,于岳看了,不禁鼓起掌来,伸出大拇指称赞道:“还得说我大师兄,会教”
回头,他又叫雷季和紫娟两人,各踢了一趟腿,各打了一趟拳。
然后,于岳告诉他们说:“今后,你们要在一起,打对子手跟套子手,凡是练功,你们都在一起,但一定要多加小心,对刀也好,对拳也好,不许彼此相伤”
就这样,两个月过去了,于岳越来越喜欢苗世,说他个头高,骨骼好,体质也强健,将来非有出息不可,甚至超过雷季,超过紫娟。
于岳授艺,没有偏心眼儿,从来是量材待人,很用心教苗世。
转过了年,苗世在这里已有七八个月了,这一天,老人在屋里正在喝茶,苗世从外面进来了,他喜爱苗世,显得亲近,笑着让他坐下。
苗世恭恭敬敬地,老老实实地往旁边一坐,于岳问他:“你有事吗
苗世回道:“您老人家,孩儿有事想不开,难以排解,我师父不在眼前,您老人家是我的亲人,我就得跟您老人家说了。”
于岳说:“孩子,有什么难言事儿,尽管讲,你师父既然把你托咐到我这儿来了,那就是信得着我,你就用不着这么客气了。”
苗世说:“老人家我在这里,如同在我师父面前样,我并没有客气。”
于岳说:“孩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回老人家的话,哎”说到这里,苗世就把头低下了,脸就红了。
于岳急了,说:“你看你这孩子呀,既然你知道咱们爷儿感情俩不错,我又喜欢你,还有什么抹不开讲的呢你抹不开说,那真就是见外,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不管是什么事,你说出来”
苗世说:“老人家,这实在叫我难以启齿呀,说实在的,两个月前,我就想跟您说了,可一见着您的面儿,我就咽回去了,今天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您不会生气吗
于岳说:“你快说吧,说出来就好。”
苗世说:“您待我,比我师父还好,因此,我说出之后,您如果不同意,您知我知,第三个人就别让他知道了,另外,我绝对听您的,不论您怎么安排,我都认可。”
于岳困惑地看着他,说:“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直截了当嘛。”
苗世又低头说:“如果是一般的事,我这么跟您兜圈子,那是我错了,因这事我不好意思向您说,同时又怕惹你生气。”
于岳着急地说:“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事儿如果你说错了,下次不必说了你如果想错了,下次不必想了这样还不行吗”
苗世忽然跪于地下说:“我给您磕头了。”
于岳拉起了他:“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不要这样。”
苗世说:“我师父快回来了,我就要离开了,再不说不行了,自从我来到这里,我深深感到了您待我之情,我永远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于岳说:“不要这样说,我如果不喜欢你,就是拿刀剁我,我也不教。”
苗世看了一眼于岳,说:“听您这么说,我胆子就大了,那就说出了吧,我到这里大概近九个月了,刚开始,我还没有这种想法,近三个月,逐渐地才有了这种想法,事到今天,我怕不说晚了,就再没有机会了,因此,我向你老人家求婚”
“嗯”于岳一听,就把脸沉下去了“你说什么”
苗世忙解释说:“您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有个亲戚朋友,我也不来直接跟您说,我去求他们从中作媒我要娶师妹紫娟,做我的妻子,现在只好我亲自出面向您提出,显然是失礼了,但是,这是我的心腹之言我来这六个月,没有这种想法,为什么现在却有此想法呢因为我发现师妹紫娟是女中的魁首,巾帼的英雄,不怕您笑话,我认为我将来定有出息,别人家的女儿,配不上我,只有师妹与我,才是天生的一对儿,今后闯荡江湖,专斩脏官,尽诛恶霸,行侠仗义,我们俩人会并肩携手,现在我向您说出来了,如果您愿将师妹下嫁于我,我将终生记住您的大恩,我愿足矣如果您不许我有这种想法,只要您说一声,我就会收敛了邪念,待师父来时,我将别您而去,远走他乡,永不来缠磨。”
听了苗世这一番解释,于岳的火就渐渐地消了。
他来人家这儿是学艺,却看上人家的姑娘,这是旧规矩忌讳的事。
但现在听他说了,于岳也认为他今后会有出息,若将姑娘嫁给他,不是正相当吗。
想到这里,于岳笑了:“你看看,这么点小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也不是背着我,又无失礼之处,怕什么,一家女万家求,容我想一想。”
第217章 苦命人双遇坎坷
所谓想一想,说明事情有余地,有希望。
苗世听了,自然很高兴,他心里只是担心雷季,所以便先下手为强,他又向于岳说:
“我还有话,想跟您老人家讲,现在,有些风言风语,我听说了,但是,我没有向您”
于岳抬眼望着他问:“什么风言风语呀”
苗世说:“雷季跟我师妹的事。”
于岳听了脸色往下一沉:“你这是什么话他们俩人是兄妹”
“老人家,您听我说,雷季是仁德君子,我师妹是巾帼英雄,这是千真万确的,可是,说闲话的人什么时候都有,嚼舌头的人大有人在,当然我并没有听到别的,只是男女有别,应该有个分寸,雷季从小就让您收到了这里,他们犹如亲兄妹,这些,我们知道,可外人不知道,可他们都不小了,
十七大八了,应该避嫌才是。”
于岳说:“这是对的,他们俩人,从打不懂事就在起,两小无猜,哈哈,这倒是个事,好吧,下去吧。”
苗世走后,于岳想了很久很久。
他认为,不可放过这个机会,得赶紧定下来。
因为苗世比起雷季,哪样都好,更何况雷季是自已的干儿子,自己又拿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没有妹跟兄的,借这个机会,何不定下她的终身,以免别人说长道短。
所以,第二天他就实实在在的告诉苗世说:“这件事呢,我已经定下来了,回头告诉你师妹即可,在你师父回来之前,给你们准备好,你师父回来领你之时,就给你们两人拜天地。”
“爹孩儿谢谢爹爹”苗世跪在地上,拜见岳父,口称爹爹心内高兴,嘴更象抹了蜜似的。
苗世确实爱着紫娟,因为她长得俊美,武艺也好,怎能不爱
可他亲自向岳父提亲,不等师父到来,是大有想法的。他认为,自己再不下手,紫娟非要嫁给雷季不可了。
他看得出来,姑娘的心中只有雷季,而唯独没有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女儿婚配父母作主,看她紫娟为之奈何
当天夜晚,于岳把女儿叫到自己的屋里,说道:“丫头,爹有件事告诉于你。”
紫娟笑说:“什么事,你就说
吧。”
于岳盯着她问:“我问你,你师伯的弟子苗世这人怎么样”
紫娟漫不经心地说:“有出息”
“哈哈哈”于岳笑了,“好孩子,有眼力,咱爷俩看到一起去了,爹可以这样告诉你,苗世有出息,雷季赶不上苗世,丫头,你以为如何呢”
“这一点,我没看出来,从外表上看,苗世有个男子汉的闯劲儿,雷季有些腼腆,但是”紫娟疑惑地扬起眉毛,看着于岳说:“爹,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已经看出来了,这就对了,苗世大高个儿,长得一表人材,岁数不小了,嗯,丫头,你今年十七了吧”
紫娟愣住了,“爹,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于岳忙说:“干什么爹为疼你,我没续弦,爹爹一手把你栽培长大成人了,常言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象苗世这样的好后生,确实难以碰着,倘若遇上不知根底的,瞧外表挺好,其实内里狗屁不是,甚至是个肮脏的东西,现在,爹已把你的终身许给你的师哥苗世,不知你意下如何”
紫娟万没想到,爹爹将自己许配于苗世,胸袋“嗡”的一声,一下子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脸色刷白。
于岳一看,立即就愣住了,急忙喊道:“嗯你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你也认为苗世人好,哪样都比你强,另外,他今后也不会丧良心的,他不是那种人你怎么了”
紫娟眉毛皱成一堆,说:“这种大事情,难道你真的答应苗世了”
于岳回实话实说的答道:“我真的已经答应他了。”
“爹,现在,孩儿我不能说,如果要是没有这种事,我不想提出来,既然已有此事,我不讲不行了,”姑娘正视着于岳又说:
“我问爹爹一句话,你疼我吗”
于岳说:“我不疼你,疼谁呀你是爹爹的心肝肺呀”
紫娟又追问一句说:“爹说的是真心话吗”
听了这话,于岳有些生气了:“当老人的在女儿面前,能说假话吗你这叫什么话爹说的都是真的”
紫娟又说:“爹不要生气,女儿知道你疼我,可是,怎么叫疼啊”
这回,于岳笑了说:“这丫头,什么毛病往日不爱说话,今天却说得这样古怪。事事替你都想到前边,事事都替你安排好,这不就是疼你吗吃的、穿的、戴的哪样不依着你”
“要星星你不给月亮,这自然是疼哦,呼”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认为这些都无关紧要真正的事,女儿一生就这么一次,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一声”
于岳说:“哎你也说苗世不错嘛,你能找出他的毛病来吗”
紫娟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真正对得起我死去的娘,确实从心底里疼我,疼在正事上,你就把我的终身,许配给雷季”
于岳听了,目瞪口呆,没想到紫娟的心上早有了雷季。
紫娟又说:“如果爹将我终身许给苗世,我也不与爹生气,因为是爹说了算,但是,我想告诉爹爹,苗世大喜那天,就是女儿离开人世之时,”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岳又气又急地大喊:“你给我站住”紫娟没有理会,径自去了。
于岳象挨了棒子一样,愣愣地坐在那里。
丫头哇,你懂得什么呢把你许配给雷季,名声不好啊现在外头有风言风语,我不能见人拾不起头来,让人戳脊梁骨,那样,还不知绿林江湖上怎么笑话呢不行,得向她晓之以理。
于岳站起身来,找紫娟去了。
紫娟正在痛哭,哭得相当悲恸,哭得相当伤心,这事大出于岳的预料,真好象把她推到火炕似的。
当老人的全是这样,方才气得够受,待来到绣房,见女儿如此痛苦,心感难过,他想,难哪,有她娘活着,我何必操这么大的心呀
于岳只好说:“丫头你先别急呀,你也别听爹我的,爹我也不听你的,咱们摆摆这个理儿,谁的理儿站住脚,咱们就听谁的,好丫头,你别哭了,你这一哭,爹心里差点着火了,我也难受啊”
紫娟擦擦眼泪:“爹,你说吧,你这个理怎么讲”
“孩子,你听我说,”于岳讲了外头的闲言蜚语,又说:“丫头,你得让爹见人,也为爹想想,话又说回来,如果苗世真的不合适,爹也不能让你嫁给他呀平心静气地说,苗世可比雷季强得多,哪方面都比他好。”
紫娟抹着眼泪说:“爹,因为我们两个没有感情,哪怕雷季什么也不如他,但是,我们有感情。”
犹如半边天,打了一个闷雷,于岳大为震动,胸门上的汗刷地就出来了。他惊呼道:“丫头,爹我问你,你们俩已暗订终身了吗”
紫娟忙说:“你还不了解你的女儿吗雷季是个仁德君子,你不相信吗我俩之间没有非礼之事,有的只是感情,跟着他讨着吃,要着吃,我也心甘情愿,如果你心疼女儿,你就把我的终身许配给雷季,如果你不懂得什么是疼孩子,强制着把我给了苗世,女儿也只有一死,没有别的。”
“什么事不都是依着你,这件事,我也不想强迫于你,”于岳知道女儿的烈性,你不依她,逼急了,果真寻了短见,一切就全完了。
他也知道,感情这东西,不是九牛二虎之力能拉得动的,也不是棒子能打开的。
于岳想了少顷,又说:“就是爹我不把你的终身许给苗世,你也不能嫁给雷季,你得让爹有脸活着,爹知道你们两个人纯洁,但外人的流言蜚语,我受不了啊爹可以给你另选人,如果你不让爹今后出门见人,你就死,你死我也死,咱爷俩手拉着手,到阴曹地府找你娘去,你考虑了没有,爹爹我是何等人物我号称云龙小县半边天啊你終身许给雷季,人家得把我后脊梁骨戳出窟窿来,你要爹爹这条老命啊孩儿啊你自己估量着办吧。”
说到这儿,于岳老爷子真的掉下了泪,推门而去了。
紫娟止住悲痛,抬起头来,目送爹爹的背影儿,也是一阵心如刀扎。
爹爹方才的几句话,充满了忧伤之情,她心中很难过,顿生了悯怜之心。
不是她不孝敬爹爹,不是她不体谅老人,她的心确实被摇动了。
但是,她与雷季之间的感情,又怎能摇动她冲出门去,仰天大喊:“苍天哪苍天,我该如何而办娘啊,你就扔下女儿不管了吗”
紫娟正面对苍天呼吁,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雷季,欲去找他商量,她跟雷季两人,虽有感情,心中各自明白,但却从没挑开说过,雷季没有向她透露过这婚姻之事,她也没公开表示过爱慕之情,只是两人心中有意,他也爱她,她也爱他。
可是,现在到了非揭开盖儿不可的时候了,她想先听雷季的意思,究竟对这事怎么看,也许从他那儿,能寻出个万全之策来。
因此,紫娟擦了擦眼泪,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一下衣着,便到雷季的房中去了。
雷季见紫娟来,不由一怔。
看得出来,紫娟刚才哭过,两眼红红泪盈盈的,他忙问道:“你怎么了”
紫娟勉强笑了笑,拉个凳子坐下说:“没怎么”
雷季心里不相信说:“你别说假话了,看你这不高兴的样子,肯定有事,若不然你怎么会哭呢”
“唉”紫娟先自叹了一声:“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不瞒你了。”
她如此这般地把事情的原委重说了一遍。
雷季听了一愣,迷糊而又忧郁地问:“你怎么能将终身许配给苗世怎么,老人家没有事先向你提过”
“事情怪就怪在这儿,不但你不知道,我也一点儿风儿都不知道,爹突然向我说起,我感到很意外,可是,这确实是的,刚才还又向我了”
见紫娟低下头去,半晌不语,雷季追问:“老人家怎么说的”
紫娟说:“让我嫁给苗世,我不愿嫁他,爹很固执,问我为什么不同意。”
雷季又问:“你是怎样回答的”
紫娟皱了皱眉,用恳求的眼光看了看雷季:“我这你还用问我吗”她有点儿娇嗔地说。
雷季低下了头,心里怦怦直跳,不想事情来得这样突然,究竞应该如何对答,一时又失去了主意。
屋里沉静多时,紫娟长叹了一声,说:“自从你来到这里,爹拿你当亲儿子看待,至于小妹如何对你,想你也自知吧”
雷季说:“你待我之情,使我刻骨铭心,老人家教育之恩,也使我终身难忘啊”
紫娟问:“那么你看这事,我该怎么办”
雷季抬头看了看她,沉吟半晌,始终没有回答,她知道从儿时两人情深意切,如今更是柔情缱绻,可是如何讲出口呢
他腼腆地又低下了头。
紫娟心急火燎,埋怨地说:“你的毛病就在这里,没有点儿男子汉的气概,大丈夫的风度,忸忸怩怩,吞吞吐吐,该说的不说,该讲的不讲,可要遗恨终生啊”
紫娟用无限期待的目光望着对方,看他依然不啃声,就直率地说:“现在事到临头了,我不能不讲了,如果你愿意,我跟爹去说,我非你不嫁,等爹问你,你也这样说,非小妹不娶,我想爹疼爱我们,不会生硬分开一对鸳鸯,你认为如何”
听了她的话,雷季连脖子都红了,不敢抬头,直盯盯地看着摆弄着的两只手,羞涩中,他也不无优虑,便小声地问道:“你向老人家提过此事没有老人家是何种打算”
紫娟见问,便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同时又强调地说
“爹爹是顾虑重重,我也没有了主意,才来找雷哥商量,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毕竟比我这个女孩子家道道多。”
第218章 人世间世事难料
“这”听说到这里,老人家也流泪了,怕人家说闲话,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雷季颇为震动。
他心中暗叫自己的名字:
雷季呀倘若没有老前辈,焉有你今天你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生逢绝处,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语,多亏老人家把你收留,一手栽培,使你长大成人。
老人家真是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可现在,老人家既然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你就应忍受一切,别说他向你要紫娟妹,就是要你的项上头,也得俯首听命才对。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紫娟妹妹,我仔细地考虑了一番,苗世确实比我强,在我肩左,绝不在肩右,不仅我这样看,老人家也是这么看的,你若将终身许配给他,确是美好姻缘。”
雷季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却克制着感情,不让痛苦流露出来。
“啊”紫娟不由得大吃一惊,仿佛不认识他似的,愣怔怔地望着他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雷季坦诚的说:“我的想法很明白,我是希望你依从父亲之命,顺者为孝嘛,何况苗世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紫娟这回失望了:“你怎么也为我爹说话”
雷季却想堵住她的退路,于是违
心地说:“不是我为老人家说话,我想告诉你,我一向珍视的只是你我之间的兄妹之情,这种情意,你是处处感到了,误以为是男女之情,休怪哥哥无礼,我从未这样想过,也绝不打算娶你为妻。”
雷季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违心地说了这番话,内心深感对不住紫娟。
紫娟听了他的话,犹如站在万丈高楼之上,一脚登空,凭空落崖头又好象穿行到扬子江心,突然间狂风暴雨骤到,急浪封舟。
她痛苦极了,倒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陌生地望着雷季,限泪夺眶而出。
雷季见此情景,心里象扎上钢刀,抱腕躬身施礼:“贤妹啊,请你不要过分激动,不是我无情,只是我你无缘,难为夫妻,恐怕误你的终身。”
紫娟愈听心愈碎,多少年彼此相爱到如今,实指望结为比翼鸟,不曾想,狂风吹断连理枝,棒打鸳鸳两离分,雷季竟会公然表示无爱心,劝我嫁给苗世那厮
她定了定神,咬了咬牙,点头说道:“雷哥,你真是个君子好吧,小妹告辞了”言罢快快而去。
此刻,雷季站在这儿,亚如木雕泥塑一般,瞧着紫娟走出自已的房门,人生最宝贵的爱失去了,谁的心里不难过呢
可是他只能这样做,为了报答义父之恩,也为了自己安身立命的信念。
掌灯时分,于岳想起了女儿,放心不下,便来到绣房中看她,关切地问:“儿啊,吃晚饭了吗”
紫娟说:“爹爹,我已经吃过了。”
于岳试探地说:“嗯,丫头,想没想过爹对你说的话,你觉得对吗”
紫娟听到这儿,把头拾起来看看爹爹,把心一横说:“爹,是女儿错了。”
于岳问:“丫头,你这可是真话”
紫娟回答:“在老人面前,女儿何敢说假话,我错在没听爹的话,自从娘去世后,爹的一番心血,都用在我的身上了,但我长大成人,不能在堂前尽孝,招你老的欢喜,报答你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反而惹爹为我流泪,我于心不忍,我平静地想过了,这档子事,就按爹说的办吧”
于岳听了,自然很高兴:“此话当真你想明白了”
紫娟答:“我想明白了,过去我太糊涂了。”
“哎,这才是爹的好女儿,爹眼睛里不揉沙子,苗世肯定有出息,雷季虽然是好孩子,但跟苗世相比就相形见绌了,今后你就知道了,爹给你做这个主,不是害你,坑你,确实是疼你,我如果把你推进火坑,爹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说到这儿,紫娟流下了泪。
她想起了自己的娘,如果娘还活着该多好啊
她有着女性的慈祥的心,一定能够体谅到自己的爱。
而爹呢,毕竟有着男人的粗犷性格,办事就不能细致周到了,难以理解女儿的真正的心思。
于岳看到自己的女儿态度转变了,心里也踏实下来,不由得也怀念起自己的妻子来,若是她还在身边,哪里还轮得着自己操心而经受感情上的折磨呢
第二天,紫娟好象换了一个人,脸上愁云消失了,衣服由打头上换到脚下,完全是新的。
过去,胭脂从未上她的今天,她轻描淡抹也上了点粉,涂了薄薄的一层红,画了眉,越发显得俊美动人。
见了雷季,她有点发窘,见了苗世她有点发愣,对谁也少言寡语。
过了两天,在他们面前,也开始说几句不伤大雅的玩笑话。
雷季心中暗想,人简直是千奇百怪,前几天,她来找我,还大有悲伤之情,使我心中不安如今她倒藏形于色,满面春风,看来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好琢磨,一片愁云罩上他的心头。
苗世则非常兴奋,于岳告诉他说:“紫娟已经点头应下了婚事,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们换了生辰八字,把事就定下来,等你师父来后,就让你们二人拜天地。”
同时,于岳还跟他说,给雷季也找个两相当的姑娘,如果能一块办喜事就更好了。
这几天苗世整日哼哼唱唱,内心美滋滋地难以言表。
又过了儿天,于岳找到了紫娟,说道:“明天,我打算请个厨子,咱们没有什么近交的朋友,亲戚也谈不上了,只将左邻右舍请几位,把你们的生辰帖子换了。”
紫娟平静地说:“爹,你看着办吧哪天呢”
“明天。”
“啊,好吧,既然明天,那到时爹再传请帖,再请街坊吧现在爹陪女儿吃顿饭行吗”
于岳说:“这两天,看你高兴,爹也高兴,爹知道你是好女儿,事情不明白的时候,虽然有些想不开明白了,你比谁都开朗。”
老人抬眼看紫娟,问道:“干吗请我陪你吃饭呢是因喜事吧好,今天爹陪你,让他们哥俩另外单吃。”
于岳知女儿最爱吃清炒豆腐,叫春霞特意炒了一盘。
父女俩落座后,紫娟给爹满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于岳见了,不解地问:“哎,丫头,你从来不喝酒,今儿个为什么想到酒了呢”
紫娟回答道:“爹,明天女儿要定终身了,是个喜日子,女儿很高兴,所以,今天”
于岳接口说:“那好爹爹就陪你喝。”
紫娟喝了一口酒,辣得她直皱眉头,将酒杯放下,给爹布上了菜,于岳满心欢喜。
紫娟呆呆地望着于岳说:“爹,
女儿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女儿我离开爹,爹的生活怎么办”
“哈哈这还用你挂念”于岳听了一笑,说:“倘若成亲之后,你们俩人乐意和我在一起,就在一起,不乐意的话,你们就另住,我给雷季也成个家,那时,我就离开家乡,云游天下,哪儿山青水秀,我就到哪儿去,你们就放心好了。”
紫娟又问道:“爹,你能这样做吗”
“我怎么不能这样做呢”于岳说“咱们的钱够花的了,爹干吗给你们省着不省着了我要去游山逛水喽”
他喜滋滋地望了一眼女儿,抿了一口酒。
“但愿如此,”紫娟说道“爹要是能这样做,女儿就放心了。”
于岳不在意地说:“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爹虽然老了,可老的是头发,是胡须,爹的身子骨硬着呢现在若要当场战,你们俩人,再加上你师兄,也不是我的对手哪”
紫娟望了一眼父亲,说:“希望爹多多保重,恐怕女儿,不能终身侍奉你老人家了。”
她的声调悲怆,含泪欲哭。
于岳说道:“你尽管放心走你的吧最近寞过于夫妻你不能守爹一辈子,我也不能误了你的前程。”
“好吧”紫娟再没有说什么。
吃完了饭,紫娟告辞道:“爹我要去雷哥那里一趟。”
于岳吩咐道:“你们两人,从现在起就要尽量少见面。”
“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是我最后一次要求。”紫娟说。
“好,你去吧,爹不拦你,”于岳道:“你已经是有主的人,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注意就行了。”
紫娟站起身形,走向雷季住房。
此时,雷季坐在屋中,双眉紧皱,眼望天棚,郁郁寡欢。
他怎么也猜不透紫娟这几天的变化。
在此之前,她向他表示,非他不嫁,愿结为夫妻,可是近日却欢天喜地,要与苗世定亲。
莫非她真那样忘情
他转念又一想,不可能我紫娟妹不是这种人,这里头也许有什么缘故吧这几天,她的神色倒有些反常。
他正想着,忽然门“吱扭”一响,紫娟走了进来。
雷季急忙站起来,问道:“贤妹,你有事吗”
“怎么,拿我当外人了”紫娟不高兴地说道,“你这屋,以前我常来常往,你也从没用这样的口气问过我,怎么今天来了,就有些异样了呢””
雷季忙解释道:“贤妹,你可别多心,这话是我顺口说出来的,请坐吧”
“我来你这儿有句话要说,可以吗”紫娟道。
“还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有话尽管说,”雷季忙让座。
紫娟坐下道:“你看我这几天怎么样”
“精神还不错,”雷季毫不掩饰地说“原来我还真为你担心呢怕你想不开。”
紫娟叹息道:“唉,世界上的事儿就是这样,有什么想不开的木已成舟,没有什么办法可改变的了,那就得往开想啊”
紫娟望了望对方,又说:“我想间你,如果说,我要是固执已见,坚决不嫁给苗世,你觉得怎么样这样行吗”
雷季心情忧郁地回答:“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不,假如我一定要许配于你,你能答应吗”紫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那柔情脉脉的目光充满了无限地期待和希望。
停了片刻,雷季沉重地说道:“贤妹,说真的,你早已在我的心中,我何不希望你做我的妻子,但是,我我怎能去做无义之徒,你知道义父他老人家,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情,我不能为自己的幸福,违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愿,损害他老人家的尊颜,去做恩将仇报的事。”
紫娟掂出了他说话的份量,知道他不会改变态度,便失望地说:“好吧,我不为难你,我走之后,你也走吗爹也正为你的婚事张罗着呢,对爹,也希望你多关照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贤妹,这你放心吧”雷季真诚地说:“我永远不离开义父,愿意侍奉老人家一辈子,也祝你和苗世幸福和睦,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这你不用对我讲,我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紫娟声调凄切“我再问你一句,你失掉了我,不感到后悔吗”
雷季说:“贤妹,你让我怎么说呢,从我们的感情上讲,我真心不愿意让你走,但如今又能奈何这是义父的安排,我不能不依从,我对得起义父,当然没有什么后悔的。”
雷季并没有理解紫娟话中的含义。
“好吧不过依我看,你会有后悔来不及的那一天的”紫娟露出一丝苦笑。
“妹妹,只要你能高兴,老人家能过得去,我雷季吃点儿苦果算不了什么,即使头断血流也毫无怨言,”雷季又表示道。
紫娟问:“你再没有什么办法,使我们成为夫妻吗”
她双眼喷着泪花,依然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雷季没有深思,他认为紫娟所说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他深沉的爱,其实他哪里知道,此刻紫娟的心碎了,绝望了。
她要寻找另一个天地那永远无忧无虑的新的归宿。
“贤妹,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人缘是天缘,你已经是苗家的人了,何必再瞑思苦想,寻求烦恼呢我应当为你高兴”
雷季抑制着自己的感情劝道
第219章 山野人巧遇道长
紫娟淡然一笑说:“你认为这是苍天作主,不可改变的姻缘吗我终身非嫁给苗世不可吗”
雷季摇了摇头说:“也许这是天做主吧”
“好我看看苍天如何做紫娟的主,雷哥,我就将爹拜托于你了,小妹走了之后,你要多关照他,我永不忘你的大恩大德,”说着落下泪来。
雷季忙说:“贤妹,这还用你再三嘱托吗我会很好地照顾他老人家的,他不仅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
“雷哥,你我相处十几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以说是心心相印,这份感情,我是永远不能忘怀的,”紫娟说到这儿,由打腰中摘下一块玉佩说:
“这玉佩,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儿,后来爹告诉我说,娘就是用玉佩同他老人家定终身的,转给我,我也得用此物作定亲信物,可以说,我就是玉佩,玉佩就是我,玉佩在何人之手,我就是他家的人,虽然今生你我无法成为夫妻,我在离开之前,就将玉佩赠给你,留作纪念吧此后,见玉佩如见我,它会陪伴你的。”
雷季忙道:“贤妹,这你不应当给我。”
“我不给你给谁”紫娟反问道。
“你应当给苗世才对,”雷季说。
“他他他不配,”紫娟双手托着玉佩说道“雷哥,我不能将终身许配于你,难道这块玉佩你也不能要吗还怕别人流言蜚语”
“不不不我谢谢妹妹,”雷季接过玉佩,托在手中,低头观看,待抬头时,紫娟已经悄然离去。
雷季心中有些疑惑,为何紫娟神情异样
临走话别,又如此凄切
霎时,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
可是,转念又一想,也许她和苗世二人商量过,结婚之后要远走高飞,我们之间曾有过一段相爱之情,她作为一个女子,临别时,柔肠百转,则是自然的。
他想到此,心也就放宽了。
翌日晨,传来恶耗。
紫娟悬梁自尽了。
于岳闻听,赶忙来到女儿的房中,看到女儿吊在房梁,大吃一惊,“哎呀”一声昏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缓缓醒过来,这才放声痛哭,雷季,苗世众徒弟纷纷赶来,个个惊诧不已,赶紧七手八脚把紫娟从绳子上解下来,放在床上。
于岳抱着女儿哭道:“孩子,你这是为什么啊你走了,爹我可怎么活呀”
众人只能用好言劝慰着老人家。
雷季一往情深,悲痛难言。
他这才想起紫娟的那些诀别的话来,不由得一阵阵悔恨,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落下来。
苗世也悲恨交加,悲只悲,眼看就要得到的天仙般的姑娘却失去了,枉费一番心机,恨只恨,这紫娟对己如此无情,竟以死抗婚,可谓不识好歹。
这时,雷季来到床边,猛然看到紫娟的绝笔书信,赶紧拿起来,捧到义父跟前:“您看,这可能是我妹妹留下的遗书。”
于岳抖抖索索地接过来观看,只见上写着
女儿不能终身侍奉父亲,乃大逆不道,不忠不孝。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不走此路,也难得安宁,望父亲宽恕,吾与雷季兄,多年至爱,,本应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却不被人世所容,天各一方,劳燕分飞,伴侣梦难成,余心悲苦,难以言表,愿不能偿,又不甘委身于小人之辈,每面对苍天,独自泪空流,无奈,唯与世绝别,方能解去烦恼,吾不怪父亲,只怨已命多苦,作完此书,已阴间鬼,切莫思念,望其勿悲。
女紫娟顿首!
于岳看罢遗书,怒视苗世。
苗世此刻深知紫娟因己而死,愤恨不已。
他见于岳对他也没有好颜色,便悄悄回到自己的房中,安顿了行装,不辞而别。
于岳忍痛含悲,为紫娟办丧事,雷季帮助义父跑前跑后,忙碌不迭。
当夜二更,于岳望着女儿的灵柩,如呆如痴。
他对陪伴反省自己的雷季说道:“你烧炷香吧,为紫娟的魂灵,为我们的祈愿,让她长眠安息吧,你们本是一对天配姻缘,而让我这个该死的老糊涂,给活活地拆散了,千错万错是我的过错,我对不起你们”
老人说到这儿,悲痛已极,泣不成声。
雷季擦了擦眼泪,往前一进身:“义父,您何出此言都是我的过错”言毕扑到棺材上大声痛哭。
这时,夜分外的漆黑,阴云完全罩住了星斗和月光,灵棚内几支烛,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越显得凄凉悲怆。
于岳哽咽对雷季说道:“我的枕头下面有一本拳术的书,你拿去吧,我未来得及传授给你,你有时间看看,一定会有好处,另外,这家业全留给你,望你早日功成业就,是义父太糊涂了,但毕竟也做过一些好事,你不要恨我。”
雷季听了于岳的这番话,百感交集,以为义父要离家远去,出游他乡。
谁料,话犹未了,于岳往后一退身,脚尖点地,冲着灵柩一角“嘎吧”一头撞去,霎时,鲜血进流蜡烛也全熄灭了。
老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雷季赶忙扑到在于岳身上,
小徒弟忙找着火镰,打着了火,点着了灯笼,他们把老人扶起来,但一切都晚了,于岳紧闭双眼,与世长辞了。
这就是: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气万事休。
雷季万万没有想到老人家也会走这条路,他含着泪水为他们父女安葬,立了石碑。
雷季跪在紫娟的坟前发誓:“终身不复娶,死后定与贤妹同穴。”
雷季料理完丧事,心中依然悲伤不已,人去房空,见物思人,触景生情,别样滋味在心头。
他看到父女二人生前用过的衣物,眼前就出现他们的面影,不由得肠断魂销,他只好把小兄弟们找来,分散了财物,自己告别了他们,独自走了。
他来到一座深山老林就住了下来。
这里傍山依水,鸟语花香,景色十分宜人。
他亲自动手盖了一间草房,又走很远的路买了些食用的东西,就按照于岳留下的那本书,练起功夫来。
有时练累了,就坐在林间观看那些千奇百怪,动态各异的飞禽走兽,如猛虎穿林,大蟒吞食,水鸟叼鱼,老鹰捉兔,猴子攀树等等。
他听义父说过,天下上三门下三门,三七二十一门,包括武当、昆仑、太极、八封、形意、少林、螳螂等,无论是哪一门,哪一派,内家也好,外家也好,各种功夫无不是从飞禽走兽身上学来的。
因此,他就专注地观察禽兽的动作,有时描画出来,细心揣摩。
时间一久,他竟悟出套功夫一三十六手绝命掌,功夫中揉进了动物飞禽的各种绝招,似如巨蟒缠鹰、恶虎扑食、跳兔蹬石、猛猱攀援
他每日勤学苦练,一晃十个春秋过去了,功夫可谓是不一拘格,独出心裁,达到了超凡越圣的地步。
雷季自从隐入深山老林,与人间割断了往来后,吃野兽肉,穿野兽皮,完全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虽然他还不到五十岁,已须发皆白,显得十分苍老。
他的性格,也变得分外古
怪,孤僻,有一天早上,他正在捕获猎物,突然听到有人的脚步声。
雷季忙躲到一棵大树旁,把自己隐蔽起来,只见一个人从林子外边走进来,踩得枯枝败叶“嚓嚓嚓”地响。
他心里很是纳闷儿,十几年了,这一带从来人迹未到,今天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打猎的或是采药的走迷了路。
这个人慢慢走过来,雷季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位出家的山村老道,头戴一顶开花的破道帽,满脸污垢,胡须象一丛乱草,身披一件补丁撂补丁的烂道袍,脚穿一双破草鞋,此人虽瘦得象麻杆似的,可是身子骨却很结实,特别是他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雷季不禁脱口叫了声:“仙长”
老道听见有人说话,“噢无量天尊,善哉善哉你叫贫道我找得好苦哇”
“啊仙长你在找我”
“是啊,听说你隐居到这一带,贫道找你有一月有余了,今天总算有缘,咱们俩见面了,到你茅屋坐下说吧,贫道餐风路宿实在是渴了,你给准备点水。”
雷季有点莫名其妙,这个疯道要找我干什么,便问:“仙长,你知道我是谁呀”
道人笑了:“如果不知你是谁,我找你干吗,实言相告,不但知你名姓,还非常了解你的生平遭遇,为何隐遁此地。”
二人说着,就来到了茅草房里,雷季搬过一个木墩子让老道坐下,又烧了一壶开水,老道一口气喝了五碗,这才说:“雷季呀”
他一听老道叫出了自己的姓名,方信老道说得确实为他而来,忙问:“仙长,您是谁找我何事”
老道一笑,说:“你先别问我是谁,告诉你,我是请你出山来了。”
雷季感到突然,“请我出山仙长,我如今快成野人了,与世隔绝近十五年了,世间的一切恩怨爱憎与我没关系,我也不想过问,你找我能干什么呢。”
老道说:“贫道找您已经有一个月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到了,你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英雄,不愧是有血性的铮铮铁汉,你利用常与野兽搏斗的生活,把禽兽的动作和自己的武
功结合起来,悟出了新的三十六套掌法,你为绿林江湖道闯出了一条新路,不过你这三十六路掌还未成熟,恐怕还没起名字吧。”
雷季惊诧不已,这老道究竞要干什么,怎么专门来看我练武,忙问:“请问仙长,您的道号怎么称呼”
“你不用急,贫道既来找你,一定会告诉与你的,有个人我打听一下,不知你可认识四海飞龙李押守”
“哦,他是我师大爷。”
老道一听,哈哈笑了,这才把他因何来此地找雷季的事说出来。
原来这四海飞龙李押守的徒弟曾寄养在雷季义父那儿,就因为他的徒弟,给雷季义父于岳带来了不幸,李押守去接徒弟的时候,方知于岳家发生了变故,打听明白后,他觉得很对不起死去的于岳老人和紫娟,也对不起雷季。
他到处寻找雷季,后来遇到张三丰,他们是故交,知张三丰在绿林中门人弟子多,恳求他帮助打听雷季的下落。
张三丰听了雷季的遭遇,觉得此人性格倔强,见义勇为,算个武林的好汉英雄,这才四处打探,听说在这儿,他便亲自前来,看看雷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三丰把这前后的经过一说,雷季急不可待地问:“仙长,您究竟是哪一位,姓甚名谁,万望告诉明白。”
张三丰看他那着急的样子,说:“贫道乃武当鼻祖金波子张三丰是也。”
雷季一听,如雷贯耳“哎呀”一声,“扑通”跪在地上,大礼参拜。
这个张三丰,别开生面独树一帜:
无极化有极,有极化太极,太极化武当,摘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开创确立了武当派。
因此得罪了天下九九八十一门派。
以后他传授了几个弟子,便归居林下,不问尘事,就连道月长老也没见过张三丰,民间传说他成了仙,也有说他早不在人世。
所以,此刻雷季一听说是张三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受宠若惊。
老道张三丰把雷季扶起来说:“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在真心实意地纪念紫娟姑娘,不过你这样做,恰恰违背了紫娟和义父对你的希望,他们已经离开人世这么多年,再惋惜,再思念都没有用了,你应该用义父教你的武艺,紫娟姑娘的坚强义气,为天下生灵造福才是,这才不辜负他们的希望,也不枉你来世一场,你现在刚刚年过半百,年岁还不算大,野林生活虽说是坏事,可你闯出了新的掌法,在江湖道上可谓独一无一,贫道很看重你,咱俩走的是一条道,贫道当
初立武当,你现在创出禽兽三十六招,你若用这十五年练就的苦功,到尘世中,斩t官,除恶霸,行侠仗义,状危济困,能为天下生灵造多少福,何必将自己有用之材葬于无用之地呢,人生短暂,切莫让它白白流逝,贫道看你不是平庸之辈,才特意前来,劝你出山”
第220章 恶苗世先断双臂
雷季身居密林十五载,以为世间的人,早就把他忘记了。
可没想到,今天武当鼻祖张三丰亲自前来请他出山,心里自然是十分激动。
他感激涕零地说:“多谢老人家指教,使雷某顿开茅塞,怎奈,我练的这几路拳胸并不成熟,还拿不出去”
张三丰听了说:“你放心,贫道既叫你出山,就要给你指出条行得通的道路,从明天起,把你的禽兽三十六招重新琢磨一番使它更臻于完美,这样你在绿林江湖道上就可以独创一家了”
于是,张三丰在这儿待了有一年的时间,每天除了吃饭,就教雷季练功。
经张三丰的精心指教,雷季把他原来零散的三十六招,巧妙地穿插在一起,形成一套滴水不漏无衣无缝的掌法,张三丰给这掌起名为:
三十六手绝命掌。
然后,又教他练童子功,因为雷季没娶妻室,这就能保住真阳,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金钟罩,铁布衫,达摩老祖易筋经,这他都练了。
这个练气功,倘若没有名人指点,或练不出真功,或还会真把人练废了。
张三丰都用奇法教他练气
功,一般的气功都赶不上,他练的是一种最厉害的一种天花宝盖气功。
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可是这一年学的功夫,比他十年学得也多,张三丰不仅传授他武当内家真传,以练童子功的方法,还把江湖绿林道上的各门各派的情况,也给他介绍了番,并着重提到苗世苗五翁这个人。
说此人二次经师,拜天山雪莲圣母彭雨亭为师。
这彭雨亭虽是绿林江湖道的老一辈人,有不少能耐,但其都是些旁门左道之术,江湖道上不许练的东西,不许可用的暗器,她都有,她都会,据说她教给苗世苗五翁一种药粉,叫“筋散”,这种粉子,若是打在身上,就是练了几十年功夫的剑侠客,也没办法对付他。
张三丰最后嘱咐道:“今后出去要留神这个人,今天,你我二人就分手了虽然我比你是长一辈,咱们作个朋友吧,今后若遇上我武当派的弟子,望你多加关照。”
雷季万分感激老道,说:“老仙长,老鼻祖,您教我二次做人,待我的天高地厚之情,我雷季铭刻肺腑,此恩此德,我雷季但有三寸气在,绝忘不了仙长啊”
就这样,武当鼻祖金波子与雷季分手了。
张三丰走后不久,雷季便结束了隐居生活,离开了深山老林。
他没有辜负老道张三丰的希望,下山后,一直在江湖上行侠仪义,见义勇为,那些恶贯满盈的污吏,作恶多端的恶霸地痞,只要让他碰上了,说杀就杀,绝不留情。
他不为自己成名露脸,有时甚至办完了事,不留名,不道姓,扬长而去。
时间长了,他就在江湖道上闯出了一个绰号叫
报应。
谁要是作恶了,让报应知道了,准没好下场。
渐渐的,人们只知道报应这个人,而不知道报应就是雷季雷报天了。
这天,他来到这儿,专门是找苗世苗五翁的。
其实他已找了好久,不过今天在这儿碰上了,他找苗世并不是为了个人恩怨,报当年苗世向紫娟求婚,破坏了他与紫娟爱情的怨恨,而是要为绿林江湖铲除一大祸害。
因为苗世在江湖道上依仗他的一字镢,麻筋散,害死了许多有名的剑侠客,在江湖道上恶贯满盈。
雷季就是为了破他的筋散而来的。
二人一见面,苗世怎敢认。
雷报天,当初雷季年轻的时候长得很英俊,如今已是年过半百,由于那段生活的折磨,他显得很苍老,须发皆白。
别说是苗世苗五翁今天认不出,恐怕就是老人家于岳活到今天,见到他,也可能认不出来了。
雷季见苗世认不出自己,就问他认识报应吗。
苗世耳中,早有报应这个人,便说:“噢你就是绿林江湖道人称报应的老人,哈哈,你今日来此是为了找我吗”
雷季说:“是的,你说对了,苗世苗五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天你遇到老夫,是报应你的时候了,你近前来,咱们当场一战。”
二人刚要动手,宋玉上前一步,抱腕对雷报天说:“老人家,小的这厢有礼了,恕小的直言,您可要千万多加小心,这儿的人都是被他打死的,他的八卦盘里有名堂,只要他用小铁棍一敲那八卦盘,您就得挨揍,小的不知您是从哪儿来的高人,怕您没有防备上当。”
雷季听了,哈哈一笑说道:“老夫就是专为他的那八卦盘而来的。”
宋玉一听很高兴,“哎,那可太好了,我说姓苗的老帮子,这回你还逞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下有人治你了。”
苗世觉得有些突然,他沉吟一会儿,拿眼角余光扫视下两个兄弟。
铁掌张往前一上步,说:“哥哥,何必听他大言欺人,你闪开,把他交给我。”
说着,跳将过来,手指着雷季
说:“姓雷的,你尽报应别人了,你也该受报应了,今日就是你在阳世的最后一天,老匹夫,你伸手吧”
雷季嘿嘿嘿一阵冷笑:“无名小辈,白送你残喘性命,你先退后吧,让苗世苗五翁跟我分个高低吧。”
雷季看一眼苗世说:“苗世,难道你贪生怕死吗想当年你求婚的勇气哪里去了”
“啊”苗世一听雷季提起过去年青时求婚的事,惊诧不已,他一愣神儿问“你是何人”
雷季哈哈一笑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得你,你,你这个匹夫”
雷季忍了忍,最终没说出具体事来,他想:
要是没有你的话,你要不去找我义父求婚,我义父和我心中的贤妹怎能双双丧命。
雷季便说:“你就不认识和你同窗学艺的雷季吗”
一句话,说得苗世一下醒悟过来“啊原来是你呀我可真没想到,你如今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儿,雷季你逃命去吧,如果你今天不是雷零,是报应,我苗世非要你的命不管怎么样,你我同堂学艺,看在老人家和紫娟的份上,留你这条性命。”
雷季听到这儿,哈哈笑说:“苗世,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我雷某用不着你高拾贵手,你若听我的良言相劝,你现在就把你的八卦盘毁了,重新作人,我可以给你留条活路,否则,我就不客气,要动手了。”
苗世没想到雷季这么大口气,便说:
“谅你也不知我苗五翁的厉害,既然良言相劝不听,二弟,打吧。”
铁掌张往前上步,出左手一领雷季的眼神儿,他的右掌奔雷季的前胸。
雷季闪身,用右胳膊往外一挂他的右手掌,左掌奔他面门打来。
铁掌张往下一低头,哪知道雷季的掌就停在他的头上,往下一按。
这一掌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暗想,这报应使的是什么掌法呀,说走就走,说停就停,这么准呀。
不到十几个回合,铁掌张就波打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铁掌张弄不清雷季打的是什么掌,什么拳,象螳螂拳,不是,象太极,八卦,武当
也不是。
铁掌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使的那门子掌法呀。
这时,雷季的三十六手绝命掌如狂风暴雨一般。
铁掌张只有招架之功,再没有进招的能力了。
此时,雷季的掌法,不仅铁掌张觉得奇怪,在场的苗世、道月长老、盖太极、疯僧、西瑶池圣母这些江湖的高人也有些莫名其妙,认不出他的掌法,叫不出名来。
只是看到他的招数走得风雨不透,一招接一招,一招快一招。
一会儿如大鹏展翅,一会儿似小鸟轻飞。
铁掌张被打得蒙头转向。
见雷季双峰贯耳打来,赶紧缩颈低头,不想雷季又飞起左脚踢他的前胸,铁掌张往旁一闪身,刚躲过,雷季左脚没撤,又飞起右脚,这叫双躁子脚,铁掌张再想躲就躲不开了,“咔”一声响,前膛的骨头就断了。
他惨叫一声,翻身栽倒在地丧命了。
雷季雷报天见了,嘿嘿一阵冷笑,指着苗世说“你敢近前来,这就是你的下场。”
宋玉一看苗世也被雷季给震住了,高兴地直蹦高,拍着手连连叫好。
道月、盖太极也暗暗称赞雷报天的能耐不比寻常。
话说苗世一见师弟一命归西,恼怒万分,正要上前,三师弟无形飞叟包灵柯,纵身形跳将过来,喝骂道:
“姓雷的,你好狠心,二哥,你阴魂莫散,小弟我现在就给你报仇雪,雷季你就接掌吧。”
说罢,两人就战到了一处。
二人刚战三个回合,忽然,无形飞叟往后一侧腰,倘若一低头“嗖嘎嘎”飞出去三支劲驽。
这无形飞叟包灵河十分狡诈,他明白,只靠自己的真能耐是嬴不了报应的,必须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措手不及,他就凭着这个驽,和腰中的拍花x香,想置雷报天于死地。
雷报天知他们师徒尽学歪门邪道,他那么一哈腰,雷季亲自就知道他有什么暗器了。
老人家身形往旁边一斜,这三只快驽,贴着他的前膛,就打飞了。
这要对一般的人,必须要使用“铁板桥”才能躲过去,即后脑勺和两只脚着地,身子弓成拱桥那样。
无形飞叟吃了一惊,“啊”
这三只驽,竟然都打空了
紧接着他一抬左手的左膀驽,又奔雷季的哽嗓打来。
雷季一抬左手三个指头就将快驽接住了。
马上又“嗖”地一声,包灵柯最快~手机端:
右膀驽擦着雷季面前过去了。
这些快驽,可全有毒,一旦被打上,那就没法解救,雷季心想
我不能再让你往出打暗器了,还是早早收拾了你,去阔王爷那里去吧。
他一个饿虎扑食去抓无形飞叟,这家伙身法也快,脚尖点地一下跳出四尺远,雷季竟然扑空了。
可是,没等他站稳脚跟,雷季腰脊一用劲,脚尖点地,纵身形就穿过了他的顶梁,就来到他的后背。
此时,无形飞叟再想躲就躲不开了,若往下躺,打你的后脑勺往上躲,打你的腰脊骨。
飞叟只好一舔牙膛,叫足丹田气,后脊背,立即就鼓起了一个大
包。
他以为雷季要打他这儿,所以气功用在这儿了。
哪知雷报天这一掌并未打他的后脊背,正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声,无形飞叟噔噔噔地踉跄了几步,立马摔了个狗啃地,一翻身,嘴一张,跟着他二哥一起上阎王那儿去了。
雷报天“哈哈”一笑,目光逼视着苗世说:“你就拿命来吧”
苗世愣愣地看着他的两兄弟,吃惊地想,雷季从那里学的本领,我这两兄弟都是武林高手,有独特的绝招,怎么雷报应打他们那么容易。
但是,他总不想认输。
心说,你再厉害,也休想逃出我的八卦盘一字镢。
苗世满脸杀气,目露凶光,飞身形跳将过来,一字镢直奔雷报天的华盖穴打来。
雷报天闪身形,跳开他的一字镢,心中暗想,我怎么对付他
武当鼻祖张三丰曾与我讲过,小心苗世的麻筋散,宋玉刚才也提醒我,如果我按平常的招式与他交手,肯定要吃亏在他的八卦盘上。
我得先下手为强,来个先发治人,不等他用筋散,就得要了他的这条命才行,不然,我自己就有危险。
雷报天想到这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苗世一连进了三招,雷报天都没还手,苗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问:“为何不还招”
雷季冷笑一声说:“不怎么样,我们过去是同门同户的师兄弟,你现在是人面禽兽,我在想如何惩处你”
“哈哈哈姓雷的,你休出狂言大话,我的俩兄弟双双丧命于你的手下,今天有我之命,你雷季就甭想活着进前来,你我当场一战。”
苗世气得暴跳如雷,脑门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雷季不屑一顾地说:
“你以为,我说大话吗,天作孽有可违,人作孽不可活,你倘若要是作恶到底的话,那我就不能让你活着继续害人了,你就麻利的出手吧”
第221章 雷报天大显身手
这时,苗世心说,你到底有何绝招儿,还口出狂言,一伸手就要我的命。
于是,他左手把八卦盘一扣,正手的一字镢,直奔雷季的眉泉点去。
雷季轻轻往旁一闪身,一张嘴,“唰,”从口中飞出白亮亮一物来,快似闪电,一下子落在苗五翁的腮帮子上了。
在场的人都以为这是一种暗器,可是谁也说不上这是什么暗器。
雷季又大叫一声:“姓苗的,你没命了”
苗世心中忽然一惊,左手扣八卦盘,腾出右手,就去摸他的腮帮子,感觉冷飕飕的怪疼的,不知道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雷季趁机脚尖一点地,呛地一下就奔他的太阳穴踢来。
苗世缩颈往下一低头,雷季的双掌就奔他的顶梁,苗世往后一退身,右手摸他的一字镢。
这时,雷季的左掌可就已经到了。
苗世的右手正好在底下,往上一翻,两人的胳膊和手掌碰在了一起,苗世“啪”地把雷季的腕子一抓,就劲儿往怀里头一带雷季的胳膊,雷季趁这么一带的机会,抬起左脚就踢到了苗世的裆眼儿了,这叫撂阳腿。
只听得苗世惨叫一声,撒手扔下八卦盘,身子晃了两晃。
雷季一抖手,把苗世扔出两丈开外。
雷季冲这三具尸身呸了一口,心说,我让你们再作,可叹这哥仨原指望仰仗自已的左道旁门,接武当,胜道月,漂漂亮亮露个大脸,不想身名裂一场空。
这就应了那句“邪不侵正,正必克邪”的话,靠旁门左道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这也算为江苏著名的双剑容弟兄报仇啦。
道月长老连忙过来与雷季见礼,心中暗暗称费不已。
其实,他们过去就认识。
但是,并不知道报应就是雷季。
道月吩咐手下人,立马收拾尸首,然后请雷季来到屋中落座,马上有人马上端上茶来。
宋玉挑大拇指说:“老人家,您老的武艺可真高,您的暗器可比他的八卦盘还厉害呀。”
雷季笑笑说:“叫你见笑了,实不相瞒,我出于无奈啊,不然,他的八卦盘,倘若打了我,也够我受的,哦,八卦盘现在哪儿”
宋玉说:“我已经把它收起来了,想研究研究这个玩意。”
雷季说:“咱不能用它,苗世三兄弟要不是仰仗这东西,怎敢作恶,哪能丧命于此地快把八卦盘毁了吧。”
道月说:“老人家言之有理,宋玉你快把它毁了。”
宋玉没办法,只好拿到院子里,把八卦盘烧了。
道月长老接着讲述了相佛寺真佛塔的事“如今老道金面天尊开山圣主陶见陶立坤出面了此事,白雪岭三人,被你打死了,要不然,我们也危险哪。”
雷报天嘿嘿一说:“长老太客气了,我们是自己人,再说这也是巧胜,可气的是绿林江湖道有这么一些人,不下苦功学真本领,专摘歪门邪道,对这些人必须下狠,不然危害众人,现在白雪岭三人死了,请问道月长老,相佛寺的七达摩,八罗汉之事,你打算怎么办呢不是还有两层塔未破吗”
道月听了说:“我去我过七达摩八罗汉相商,最好别动刀父,可他们不答应,如今贫僧正为此事发愁呢,不知你有何办法和良策。”
雷报天说:“诸位,雷某说话有些冒失,说错了请诸位原谅,这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雷某虽然不才,为报老鼻祖的知遇之恩,甘愿为武当效犬马之劳,你们若信得过我,就把相佛寺真佛塔之事交给我吧。”
道月一听,喜出望外“啊足下若能解决,再好也没有了,不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简单,我去见七达摩八
罗汉,叫他们把洪大人交出来,真佛塔就不必破了,你们去破真佛塔,不也是为了要救出洪大人吗,他们交出人后,愿留此地,就让他们老老实实地是着,不愿留的话,离开相佛寺更好,他们若仍然兴风作浪,由雷某承担,你们就必管了。”
宋玉一听,觉得雷报天说话的口气太大了,也许是打死了天山三老得意忘形了
那七达摩八罗汉怎么会轻意听你的?莫不是这老头儿一高兴,信口开河
于是,宋玉眨巴眨巴着小睛睛,往前进身,正要说话,道月给他使了个眼色,怕他说出不受听的话,说:“宋玉,不必多嘴。”
宋玉点点头,意思是说,你老就不必担心,我自会把话说圆滑的。
宋玉说:“老人家,听您老这么一说,我很高兴,这七达摩八罗汉看来是很怕您老的。”
雷报天见他是个年轻人,也不在意,就说:“怕不怕的,倒无所谓,不过,这么点儿小事,我叫他们这样做,谅他们不敢不听,不然的话,我就叫七达摩八罗汉死无葬身之地”
雷报天这可不是说大话,他确能办到,老人家一辈子不懂得什么是说六话,但也不明白,什么叫谦虚,自己认为只要能办到的,他就敢说,说了就一定要办到。
不了解他性格的人,乍一听,都会认为他在信口开河。
宋玉见雷报天很有把握,又说:“那么,是您自己去,还是我们跟您老去您老作为说和人,让他们放人就是,也别太过于难为他们,但愿能快点儿了了这件事,把洪大人救出来,押余兀旸进京,就算完事,我们这边死的了人,自已安葬就是,也不再找他们了,他们也别再捣乱作对。”
雷报天说:“你说得也不错,我作为一个说和人出现,还是比较合适的,你们谁跟我去,今日就定下,事不宜迟明天我们起身去相佛寺。”
当下众人商议过,由道月长老,西遥池圣母,盖太极石坡阳,冷锋烨和宋玉五个人跟着雷报天去。
雷报天又说:“你们跟我去可以,不过,咱们有言在先,到了那儿,不管我雷某跟他们怎么讲,你们不必插言阻拦,我自有安排。”
第二天,道月长老五人和雷报天一早就来到相佛寺。
只见山门紧闭,宋玉上前叩门,不一会儿,小和尚打开山门,雷季上前报了自己的名姓说:“雷报天要见七达摩八罗汉,你给通禀一声。”
小和尚让他们等候片刻。
进去时间不大后,就听见里边有脚步声,宋玉探头往里一看,七达摩八罗汉带着一群人迎了出来。
独坐莲台杰滴往前一上步说:“雷施主,太少见了,十几年没见你,施主往哪儿去了今日大驾光临,贫僧未能远迎,还望多多担待。”
雷报天说:“有劳圣僧大驾,雷某今日前来,给你添些麻烦,我想不用说明了,这些人就不必介绍了吧。”
独坐莲台杰滴把众人让进禅堂,大家分宾主落座。
道月、雷报天、西瑶池圣母、石坡阳、冷锋烨和宋玉一行六人,被七达摩杰滴,八罗汉杰术亲自迎入禅房。
杰滴首先启口道:“雷施主,您今日大驾光临,实在是荣幸之至呀,有您这名扬遐尔的英雄,我们与武当之间的事,定能冰解冻释,得到满意的了结。”
杰术笑道:“道月长老可谓能人也,能把雷施主请来,作为我们双方的调停人,真是可喜。”
他又伸出大拇指说:“雷施主艺压群芳,威震绿林,贫僧最敬佩的就是雷施主。”
道月沉思未语,雷报天淡然一笑,说:“两位禅师谬奖了,令雷某不安,我今日来,是抱着一片诚意,为朋友尽点责罢了。”
杰滴和杰术为什么这样赞美雷报天呢
原来,十年前的时候,雷季即雷报天曾慕名到嵩山少林寺拜访今世渡海达摩杰悲,并要求切磋比试武功。
当时,杰悲令杰滴和杰术分
别同雷报天过掌,结果二人均败在雷报天手下。
雷报天用的是三十六手绝命掌,掌法特殊,变化莫测。
杰悲十分佩服雷报天的功夫,便设宴宽待他,二人认作了朋友。
杰滴、杰术对雷报天更是刮目相看,自然今日重逢,当年过掌的事还记忆犹新。
听了雷报天的话,杰滴说:“解除彼此仇冤也是我们早已所盼的了。”
雷报天说:“那好就请二位禅师,快把洪凌泉大人放出来吧!”
道月插言道:“怎么样这要看二位禅师的诚意了,如果不放出洪大人,一切事情都不好办了。”
“此事非我一人所能作主,我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们,实不相瞒,这相佛寺里,有你们的两个人,一个是洪凌泉,一个是飞龙神婆杜秀娟,如今他们都很好,我们泰之为上宾,不曾损害过他们一根毫毛。”
杰滴一本正经地说“人我
们一定会放的,但何时放人需要考虑一下再定。”
雷报天沉思片刻说:“好吧,我雷某答应了,不过,你们何时给我们个准信儿。”
杰滴不加思索地说:“最晚不超过明天正午,你们看如何?”
道月说:“什么事都是有限度的,希望你们不要失信,那么我们等着你们的信儿。”
说罢,道月,雷报天六人告
辞,杰滴和杰术送出庙来。
道月、雷报天等六人一起回到店房,都感到今天的事比较顺利,大家一致赞扬雷报天的威名。
宋玉说道:“雷老爷子真是侠气雄心,有兼人之勇,那两个和尚一见便畏惧三分。”
冷锋烨也说:“今天他们能这样畅快,全仗雷师父的神威。”
“众位言过其实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雷某实在不敢当,今日之事,也完全出于偶然,十年前,我拜访少林寺跟他们交过手,过过招,当时侥幸地赢了他们,今世渡海达摩杰悲又与我交了朋友,我的功夫,其实值不得称道,不过东拼西凑的一些雕虫小技,实属闭门造车而成,根本比不上武当老祖张三丰的招法,人家别开生面,独创一家,说真的,如果那两个和尚不答应交出洪凌泉,离开相佛寺,我雷某也决不甘你,一定要与他们较量到底,”雷报天越说越有些激昂。
就这祥你言我一语,一直聊到吃罢晚饭,宋玉走到雷报天身边说:“雷老爷子,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您能答应吗”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雷报天和蔼地说。
我想拜您为师”宋玉笑嘻嘻地说:“跟您学个三招两式的,太极拳、八卦掌、形意拳都可以,您看如何”
“这有何难,等相佛寺之事了结以后,我一定教给你几套绝招,”雷报天欣然地说。
宋玉听了,心中欢喜自不必说了。
掌灯时分,突然伙计来找雷报天:“哪位是雷大师”
“怎么有人找我”雷报天走出房门问。
“有人送来封书信,托我交给您”
“是什么样的人”
“交给我信的人是隔壁的一个木匠,他说有一个人拿银子雇了他,让他把信务必要交到这儿,究竟让他送信的那个人是谁我也没有打听,他也没有对我详说。”
“信在哪儿”
“在这儿,”店伙计赶忙从衣袋里把信掏出来,递给了雷报天。
雷报天进屋,走到灯下,把信拆开一看,两道眉毛立即竖起来,脸色一沉,良久不语。
宋玉看到雷报天的神色不对,心想,莫非相佛寺对白天讲好的事,又要变卦不成,急忙随口问道:“老人家,怎么回事”
雷报天把信递他说:“你看看就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人,竟要阻挠此事。”
宋玉把信接过来,轻声读道
“雷季雷先生足下,久闻大名,不曾领教,愿与汝今晚三更时分,在石桥村桥西相唔,若失约不到,洪凌泉和杜秀娟休想得释,汝亦不过鼠辈耳。”
下方没有落款,不知何人所写。
雷报天问伙计:“这儿有个石桥村吗”
伙计答道:“有啊,从这儿向东八里远。”
“那村边有座大桥”雷报天又问。
伙计又答:“对,有座石头拱桥,桥西是乱坟岗子,一片坟茔。”
雷报天问到这几,让伙计走了。
宋玉说:“老人家,您知道这个写信的人是谁吗”
“管他是谁呢”雷报天满不在乎地说
“谅他能把我怎样,我一定要去会会他。”
第222章 枉送命和尚逞强
宋玉说:“您要去也行,可得多带几个人。”
“这是为何”雷报天问。
宋玉答道“您想,人家敢约您,说明功夫不是一般,有赢您的办法,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若无打虎力,焉敢登高山,若无擒龙手,焉能入沧海。”
“此话有理,”雷报天说:“不过人家只约我一个,如果再带上他人,定会被耻笑,请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办,此去对于搭救洪凌泉,杜秀娟很重要,不管此人与相佛寺有关与否,赢了他,将会使相佛寺震慑不小,使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宋玉说:“这样吧,我们暗地里再去两个人帮助您,您看如何”
“你这是小看我,”雷报天不高兴地说。
“既然这样,您就一个人去吧”宋玉了解雷报天的脾气,他要说怎么做,那就得怎么做,再说多了会引起他的反感。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宋玉又问一句。
“最晚不超过天亮,如果到时不回来,你们就别等我了,”雷报天答道。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二更天了,雷报天告别众人,按照店伙计指点的方向上路了。
寂静的夜,没有一点风声,大地的一切都依稀沉入梦乡,虽然半轮月斜挂在中天,但四周黑漆漆,灰蒙蒙的,给人一种摸不透而神秘的感觉。
雷报天穿过田地,房舍和树林,不多时,来到了石桥村,往南行,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他知道这是一条河,便慢慢地走上了河上的那座石头拱桥,他又向桥西下去,只见到处是高低不一的坟头和墓碑,周围是一些老树和没膝的蒿草,微弱的月光把一切景物烘托成一片黑影,有时可听到几声蛙叫和虫鸣,更显得疹人。
雷报天伫立四望,琢磨着,约自己来的到底是位什么人
突然听到身的左侧有嚓嚓的踏草的声音,他不由得警觉起来,借着月光望去,只见一条黑影向这边过来。
那人身法很快,疾如飞燕,灵似狸猫,眨眼工夫,就到了距雷季五尺开外的地方。
看这人中等个儿,青纱盖面,头戴鸭尾巾,身穿短靠青衫,兜裆滚裤,脚登青布鞋。
雷报天向前跨了一步道:“朋友,是你约雷某到这儿的吗不知有何见教”
“嗯”这人哼了一声,“是我请你来的”
“请问足下尊姓大名,为何不露庐山真面目”雷报天疑惑地问。
“哈哈哈”来人一笑,“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晚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我有一句话,愿与雷先生商讨。”
雷报天很不耐烦地说:“你要干什么,就直说好了,何必饶舌。”
“先生真是快人快语好我只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那人郑重地说。
“多管什么闲事请你先讲明白,”雷报天追问道。
那蒙面人说道:“雷先生不会忘记,你十多年以前,曾到过河南开封府登封县嵩山少林寺,并与今世渡海达摩杰悲禅师结为朋友,金砖不厚,玉瓦不薄,虽不讲金兰之情,也该懂得江湖之义,你跟少林寺往目无冤,近目元仇,为何同它作对,莫非道月给了你蜂蜜吃不成,可是少林寺也没有给你黄莲水喝呀因此,我劝你别管这档子事,再说你名望已高,地位显赫,绿林江湖上谁不晓得你这大名鼎鼎的雷老侠客,又何必跨空涉险呢”
雷报天坦然地说:“谢谢你的美意,可惜我不能从命,我知道我自己应当怎么做。”
“这你就错了,”蒙面人又说道“常言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对谁来说都有糊涂的时候,分辨不清那是东南,那是西北”
“你不必说了,”雷报天打断他的话“我要干什么事,自有主张,用不着别人操心劳神,这件事我管定了,而且要管到底。”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不过,你不要太飞扬跋扈了,别自以为武艺冠绿林,天下无人可敌,少林寺没有能嬴你的人。”
那人哈哈一阵狂笑着又说道:“既然你不听劝告,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那就拿命来吧”
“那好,今夜咱们就比个高低吧,这儿是坟场,谁死也不用另选葬身之地了,请亮兵刃吧”雷报天说道。
“雷先生,你是不是要再想一想”蒙面人迟疑道。
“你不必多说”雷报天斩钉截铁地说。
那人一看,劝说雷报天改变态度已不可能,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要得罪了。”
“无需再废话,你这鼠辈,连真姓名都不敢报,真面目不敢露,还敢大言不惭,岂有此理,”雷报天真有些生气了。
“那就对不起你了,”蒙面人说完,亮出门户。
雷报天看,不觉释然,知是少林寺的人。
雷报天怒道:“我以为是哪路的英雄好汉,原来是少林寺的爪牙,我先让你尝尝雷某的厉害吧,”说着,雷报天出左手,亮出个单峰贯耳的招式,照着对方右太阳穴猛击。
蒙面人低头躲过,雷报天转掌往下一压,又来个泰山压顶式。
这人脚跟一点地,往后轻轻一纵,跳出四尺开外,突然调转身来,使了个黑虎掏心,右手掌在前,左手掌护胸,奔雷报天的华盖穴削去。
雷报天右胳膊一抬,罩住对方的眼神,左手掌奔对方的面门就是一掌。
两个人你一掌我一拳,插招换式,打得难解难分。
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雷报天感觉到对方武功不一般,最低他是少林寺达摩堂一位掌教的。
少林寺共有和尚千名,分三六九等,方丈十二位,总方丈就是今世渡海达摩杰悲,另外还有监寺僧、副监寺僧和各方面的头,如做饭的叫饭头,管钟的叫钟头,管种菜的叫园头,管塔的叫塔头,看庙防贼的叫巡山夜游头等等,无论哪一方面的和尚都有一套功夫,洗碗的和尚洗得高兴时把两个大碗一扔,纵身跳起来越过房梁把两个大碗接住,挑水的和尚挑着两桶水能打十二个空脚,砍柴禾的和尚背着柴禾,一口气也能来个六里翻。
所以一过招,雷报天便知来人功夫不凡,必是少林和尚。
十几招过去,仍然还没有分晓,蒙面人急了,一拾左手掌奔雷报天的面门,右手掌切对方的脖项。
雷报天往后一弓腰,脚尖一点地,绕到了那人背后,“刷”一个单掌出手,右掌奔他的后脊梁击去。
蒙面人的功夫精深,看得出确实受过高人的传授,名人的指教,他脚尖一点地,“嗖”地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
雷报天一看,赶紫把右掌收回来,又猛地向对方的右太阳穴,就是一个单峰贯耳。
这人缩颈往前一低头,雷报天左手掌又一个单峰贯耳。
其实这左掌是虚,并不去真打,而他左脚立地,右腿“啪”照那人的下盘踹去。
对方想撤腿躲这一脚,但已来不及了,这一脚叫卧牛踹,右脚横着就踢在了对方的脚部迎面骨上,“喀嚓”一声,蒙面人的迎面骨就折断了。
他“啊哟”叫了一声,右脚尖点地,身子悬起来,想逃跑,雷报天心想,无毒不丈夫,是冤家就不能留你,放虎归山必为后患。他往前一上步,掌就到了,“啪”一个黑虎掏心正中对方前胸,那蒙面人一个大仰面躺在地上,滚了两滚,两条腿一伸,就不动了。
雷报天跳起来,“嚓”一伸手,就把他脸上的青纱拽了下来。他借着月光,闪二目一瞧,确实不出雷报天所料,打s的这人正是少林寺十二方丈之一的杰灵禅师,人称独立三保九达摩启蒙佛。
雷报天正要转身回店,忽然又听到有动静,他赶紧调转身来,亮出架式,大声喝道:“什么人快出来”他断定这准是杰灵带来的爪牙。
“老人家是我,宋玉”宋玉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呀”雷报天怒问。
“我来瞧瞧你。”宋玉答。
其实,后面来的不止宋玉一人,还有道月、石坡阳、东方朔、西瑶池圣母。
他们怎么没露面呢
原来,雷报天走了之后,宋玉就向道月说:“雷老爷子,此去非同小可,必定会有一场恶战,他一人身单力孤,恐有闪失,咱们多去几个人助他一下为好。”
道月摇摇头说:“雷老师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前去帮助他,势必要使他多心,以为小瞧于他,反而引起反感。”
“您说得对。可是我们不能不去瞧瞧,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于心何忍这么办吧,我前边走,你们后边跟着,如果没有意外便罢,一旦出了什么事,我一喊你们就赶紧来,我要不喊,你们就别露面了,悄悄地回来。”
道月点头称好,宋玉一走,他们便跟在了后边。
雷报天打死了杰灵和尚,宋玉走了出来,道月等人便悄悄地返回店房。
宋玉称赞道:“老人家,您可真是好样的,名不虚传。”
“就你自己来的吗”“可不是嘛,说良心话,对您真不放心哪。”
宋玉觉得自已说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赶忙又转话头道“不过,知道您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人就是这样,眼见了,心也就安定了,您别多想,我就是挂念您老人家,来这瞧瞧,欣赏一下您的功夫,真痛快,让我一饱眼福,打死的这家伙是谁您认识他吗”
“少林寺的九达摩杰灵和尚,”雷报天答道。
“果然是少林寺的人,”宋玉也早有判断,“看来他们并无释放龙宝山和飞龙神婆的诚意。”
“明天正当午时,我去见七达摩杰滴,把这事跟他讲讲看他们以何言答对,”雷报天怒气冲冲地说。
宋玉说“老人家,他们这些人就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白天是人,夜间是鬼,阴的一套,阳的一套,本来是答应明天正当午回话,却又派九达摩来较量,我推测,可能嵩山又来人了,昨天七达摩那家伙嘴上说得软,脸上神色却不动,可能提前得到嵩山来人的信儿了,于是他把时间推迟了,待来人之后,才派九达摩前来挑衅,不曾想,他不是您老人家的对手,白白的送了一条性命,依我看,咱们不如抬着他的尸首到相佛寺,责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究竞放不放人也好就此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嗯,好主意”雷报天随口称赞。
这事,也确实叫宋玉猜对了,七达摩杰滴曾两次派人到嵩山少林寺,说道月人多势众,不好对付,催他师哥杰悲,赶快派人到相佛寺相助。
不久,杰悲答应亲自来相佛寺,昨天杰滴得到了消息,所以他推迟解决洪凌泉的事,待杰悲来了再作定夺。
当晚,杰悲带着六个师弟到了相佛寺,七方丈杰滴把道月方面人的情况,向杰悲介绍了一下,特别提到了雷报天。
杰悲听到雷报天的名字,不由一惊:“此人也在,这可不一般,我们要尽力拉他归我少林。”
杰滴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地说:“师哥,说服他比上天还难哪他的态度十分坚决,还要跟我们决一死战呢”
未等杰悲答话呢,旁边坐着九达摩杰灵一跃而起,说道:“师哥,你不要把这姓雷的看得太高了,想当年他在少林寺比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不过一马三枪就那么几招,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师哥对他不放心,就把这事交给我。”
“你想怎么办”杰悲问道。
“我今天夜里面罩青纱,约他在石桥村桥西比武,如果能劝他倒戈,那当然好,如果他不听劝告,我就结果了他,如果未能得心应手,我就摸摸他的底,究竟这姓雷的有多么高的本领,他的三十六手绝命掌,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咱们也好对付他。”
杰悲瞧瞧师弟杰灵,说:“这样做不是太冒风险吗稍有疏忽就要丢掉性命。”
“师哥,你放心吧,我能战则战,不能战就回来,”杰灵
满不在乎地说。
“那好吧,九弟,你要速去速回,不可贪功,看情况行事,”杰悲
点头答应。
第223章 坏和尚又冒坏水
自以为是,逞能的杰悲,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再说霍报天和宋玉回到店里,就把拾尸首到相佛寺的主意向道月讲了。
道月本不想这样做,但雷报天的秉性和态度很固执,就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宋玉叫人找来一辆牛车,车上放了一块芦席,把杰灵的尸身扔了上去,然后又用块青色的布盖上。
准备停当,他来到雷报天跟前问道:“我们怎么个走法”
雷报天说道:“还是我一人前往吧。”
宋玉郑重其事地说:“老人家呀,这事可不比昨晚,相佛寺可能来了不少人,您虽能独挡一面,但抵不过人多,因此,最好多去些人,这并不是不相信您,而是以防万一。”
雷报天一听,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点头首肯,“好吧,就依
你。”
于是他们又同道月商量,道月说:“咱们都去吧,人多势大,事情好办些,也显示一下我们的威风。”
然后道月、雷报天带着石坡阳、疯僧、西瑶池圣母、司徒灵云、欧阳普庆、大慈和尚、盂黎、杜愚、宋玉、冷锋烨、铁莲花、谭梅霜、谢兰、古可男等二十余人,拉着杰灵的尸身,去相佛寺了。
众人到了相佛寺后,见相佛寺的各个大门都敞开了。
按照常规,不到佛爷的圣诞日子,清武门,白虎门是不开的。
只见山门两边站着十四个和尚,再往里瞧,大雄宝殿的佛像不见了,里边坐着四五十个人,七长八短,体形不一,高的真高,矮的真矮,胖的真胖,瘦的真瘦,因为离得远,相貌看不清。
雷报天细细一瞧,心里不由一怔,果不其然,真如宋玉所说,相佛寺已非往常,增加了如此众多的人。
他走到一个门头僧前答话:“请通禀你家住持方丈,就说雷报天有事求见。”
“好”那门头僧望了望这伙来人,又看了看牛车盖着的尸身,就向里边去了。
再说那大殿坐着的是些什么人呢
正当中的那个和尚,头戴毗卢帽,身穿黄袈裟,里边是灰僧袍,一巴掌多宽的青护领,这就是今世渡海达摩杰悲。
周围坐着的都是他请来的
亲朋好友,他们是应邀于昨天晚上陆续赶到的。
其中有山东济南府泰安县泰山金炉顶老道双袖清风飘流客武焕巍,和他的师弟自豪展翅冲九霄肖凡肖静之、济南府西门里关帝庙号称金灯老入的杜月坛、湖北襄阳武当出昌贞观观主九转太极子毕清毕全德和他的师弟八卦跺云霄司马金诚、山东济南天台镇人称三老的一枪分胜负的东路神枪孙胜孙无己、八卦双掌孟宝孟天柱和金棍无敌洛峻洛秀山。
另外,还有金面天尊开山圣主陶见陶立坤以及其他一些人。
这伙人都是武林不可多得的武林高手,个个功夫超群,勇猛过人。
杰滴、杰术得到门头僧的禀报,马上出来迎接,同道月、雷报天等来人招呼。
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问起那车上棺材的事,仿佛一无所知,其实他们对此事了如指掌。
其实,当九达摩杰灵找雷报天比武离开了相佛寺,杰悲就派人随后出来打探消息。
出去不久,出来的人回禀道:
“老方丈,九禅师被雷报天打死在桥边了。”
“哎呀”杰悲闻听恶耗,心如刀扎一般难受,脑袋“嗡”地一下,差点儿昏了过去。
他叫道:“老九,我一定为你报
仇雪恨。”
当然杰滴杰术也知道这车上的死者是谁,当道月、雷报天等人被引进大殿的时候,大殿原来那伙人便向后院第二层大殿去了,这里只剩下杰悲和他的八个师弟。
杰悲坐正中,他的左肩头是师弟银面达摩艺压乾坤佛杰
能,他的右肩头坐着的是千手弥勒佛杰脱,两边分别坐着的是法传天外醉罗汉杰凡、睡达摩金光佛杰尘、无睹风尘净觉佛杰正。另外在这六位方丈后边,还站着十二个和尚,他们是少林寺护庙的十二位主僧,分别叫佛石、光绿、普德、照尘、亚慧、运生、吉诚、月辉、懵空、莲日、圣明、玉清。
他们的身份虽然不能同方丈监寺相比,但身怀绝技,武艺超群,都是从一百零八家总少林寺遄出来的佼佼者。
且说,雷报天、道月等众人来到了大殿,七方丈杰滴同道月分别把自己的人引见给对方,然后一一落座。
杰悲目视一下所有的人,然后对雷报天说道:“雷施主,我们十多年没见面了,看你英姿勃发,依然不减当年啊,”说着哈哈一阵大笑。
雷报天说道:“老方丈,你也可好雷某今天找你有两件事。”
“哪两件事,请说吧”杰悲一副虚与委蛇的样子。
“首先给老方丈赔理,”雷报天说道,。
杰悲笑了,“不知你赔的是什么理实在不敢当,”他当然知道雷报天说的什么,只不过是故作惊讶。
雷报天皱了皱眉,说:“想你也知道昨晚,我接到一封无名的信帖,约我在石桥村桥西头会唔,我不知道是谁,究竟要干什么我就去了,那人面带青纱,一不报名,二不露脸,并同我比武,他出掌凶猛,欲置我于死地,出于一种无奈,我只能把他打死了,打死之后,我才认出他是你的师弟九达摩杰灵禅师,所以我深感内疚,对不起老方丈,想起当年在嵩山少林寺你对我的交情,我痛心不已,只得前来向你道歉。”
“是吗还有这等事这也难怪,”杰悲佯装平静,明知故问。
他心里暗道:
姓雷的,你说得倒轻巧,打死了我的师弟,只三言两语赔个礼道个歉就算完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夺命者偿命,欠债者还钱,我岂能容你。
但是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幅豁达大度的样子说:“哦我九师弟不知天高地厚,太过于自不量力了,这怪他经师不到,学艺不高,当然你不打他,他也会打你的,既然人已经死了,这事就算了,他的尸身现在何处呢”
雷报天答道:“在山门外头的车上。”
“谢谢啦,还能给我们送了回来。”杰悲说。
道月、宋玉等人在旁边听
了杰悲的话,都觉得他口是非。
他和九师弟同堂学艺,亲如手足,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大发慈心,这家伙必定另有谋算。
这时杰悲又搭腔了:“雷施主,我九师弟的事就不要再提他了,他的死对我来说是很悲痛的,但毕竟有他自己的过错,不知道你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第二件事,就是请方丈行善,尽快放出洪凌泉和飞龙神婆杜秀娟。”雷报天比较恳切地说:
“老方丈,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朋友,你们嵩山少林寺同武当道月发生了纠纷,我可不能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趴桥望水流,因此,我非常想为你们两方解和,希望你们,能听我的一句话,相互忍让谅解,从此了结了此吧,你是一百零八家总少林寺的方丈,你的一举一动,可都影响着数以千计的门人弟子,你要多为他们着想,做一代师表才是。”
“老方丈,我们绿林江湖道信奉的一条就是侠义,杀赃官锄恶霸,救贫弱,扶忠良,而你们却反其道而行之,擅自把朝廷命官扣押在相佛寺真佛塔内,作为赌注,挑起无数人的来残杀角斗,有多少人自白丧了命,把一个清净的佛门之地变成了一座坟场,你不觉得愧对佛爷老祖吗”
“我听说,你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宁王朱宸濠的忠诚,我雷某不能不提醒你,宁王朱宸濠是个雄心勃勃的奸贼,他的手下全是杀人的凶犯、弓马的强盗或是些无处栖身的绿林败类,纯属一帮乌合之众,令人莫名其妙的是,你却与他们同命相连,同走一路,不知原因何在当然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有德者而居之,无德者而失之,如果说宁王是一个贤王,当然无可非议,可是宁王乃是庸人之辈,你们助他,这不是助纣为虐吗我认为你这样做是自掘坟墓。
且你周围的人认清你的罪过的时候,就会醒悟,反对你,你就会变成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
“哈哈哈”杰悲笑道:“阿弥陀佛雷施主,你的一番话,令贫僧佩服,只是我于昨晚刚来,对于我七师弟、八师弟的所做所为我还不摸底,有些事,待查明后,一定会公正论处,我和道月的事,希望你能一碗水端平就行了,看到这大殿里坐着许多人吧,实话跟你说,这些人都是来找武当道月的,自从张三丰创立了武当派以来,顺者昌逆者亡,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他的门人弟子也十分猖狂,恣意横行,来的这些人就是要清算这笔帐的,至于说,为什么保宁王朱宸濠,我们有自己的看法,我们认为宋宸濠礼贤下士,可为治国之君,所以我们帮助他,另外,我们虽遁入空门,但跟一般的出家和尚不样,一般的出家人,扫地不伤蝼蚁,爱惜飞蛾纱罩灯,以慈悲为本,方便为门,而我们都是绿林摸刀动枪的人,不能不因恩恩怨怨有所杀伤,这我就不多说了,你也一清二楚。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洪凌泉,飞龙神婆杜秀娟马上交给你们,真佛塔也不要破了,这档子事就算了结。贫僧这次来,就是要解决九九八十一门各派的纠纷,冤有头,债有主,要使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准备在珠盘山立一个评理会,凡参加会的人都可以还债要帐,也就是他杀了人家的门人弟子,人家要找他报仇,别人杀了他的亲人,他也可以找对方报仇,谁是谁非,到时就摆在桌面上,现在打算参加的有峨眉派、形意派、八卦派和少林派。
另外,也请武当派参加,那我们就可把事情统统摆出来,看看谁是白金,谁是黄铜,哪一个是君子,何一方是小人,究竟错是谁错了,对是谁对了,来他个小葱拌豆腐清二白,你们对谁有仇,借此机会指名道姓要人,当然其他派也可以这样做,当下便可了结仇怨,我想参加评理会的各门派,一定会选派出类拔萃的人物参加,那时可以各显神通,展献绝艺,优胜者贺号戴花,不知你能不能做这个评理会的大执事人,如果你今天定不下来,回去同道月长老再商量一下,然后给我个回信儿。”
雷报天听了他的话,心里暗忖,这老和尚,又要作孽了,美其名曰评理会,实则是角斗残杀大会,这样一来岂不是又一场灾难,但又不能示弱,避而不参加吧。
想到这儿,他认真地说道:“不用商量了,评理会我们参加,至于执事人的事儿另选高人吧。”
宋玉心里直埋怨,你这老头子,这么大的事,不与道月商量,就自作主张。实在不应该。
雷报天所以没有同道月商量,他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他认为,杰悲搞的评理会的矛头还是对准武当派的,你不参加也得参加,这里没有商量的余地,何必再多此一举。
他这一点头,杰悲立即就笑道:“好雷施主真是畅快,名不虚传。执事人的事儿,等完了再说,既然同意参加,那我也实现
我的诺言了,咱们说办就办,七师弟。”
“师哥,小弟我在,”杰滴答道,杰悲吩时说:“赶紧派人将洪大人,杜施主请来,让雷施主和道月二老把他们接回去,道月长老你还有事吗”
道月一直没有说话,琢磨着杰悲开评理会的目的究竞何在呢
他认为,杰悲通过评理会意在消灭异己,联合各门派,为宁王聚集力量,去充当篡位的先锋。
道月听到杰悲问他,便口喊佛号:“阿弥陀佛既然老禅师认为这样做合适,贫僧无可非议,一定奉陪到底。”
“那好吧,我们就这样定下来了,你们到时参加就是了,”杰悲说。
这时,杰滴进来说:“回师哥的话,洪大人和飞龙神婆到了。”
杰悲听了,又吩咐道:
“请他们进来吧”
第224章 洪青天终出囚笼
不一刻,洪凌泉和飞龙神婆缓慢地走了进来。
冷锋烨和宋玉一看,心里好一阵难过。
只见此时的洪凌泉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早不比当初,太阳穴瘪了,颧骨也高了,两腮也陷了,下颔也尖了,两眼呆滯,暗淡无光。
飞龙神婆也是一副老态龙钟,形容憔悴。
冷锋烨赶紧走过去把洪凌泉扶进来坐下。
洪凌泉看了看上面坐着的和尚和周围的人,没有说话。
杰悲站起来,说了些道歉赔罪的话:“我和尚来晚步,让洪大人和杜施主受苦了,千错万错是我七师弟和八师弟的错,怪他们教徒不严,追魂佛也太胆大妄为了,该追究其罪,日后贫僧一定要清理门户,重申佛规,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告知贫僧,我一定照办,雷施主、道月长老,请保护龙洪大人回去吧,明天,我就派人把评理会的日期通知你们。”
“有谢老方丈,那雷某就告辞了”雷报天站起来说道“不过我还要奉劝老方丈几句,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以至不可收拾,到那时,再悬崖勒马可就晚了,望你三思而。”
谢谢雷施主了,”杰悲强装笑脸“恕贫僧不远送。”
就这样,道月,雷报天等众人护卫着洪凌泉和飞龙婆婆走出了相佛寺。
他们回到客店,洪凌泉立即向众人问起了余兀旸和衙门里的事。
冷锋烨简单叙述了一些情况后,并告诉他,圣旨催他回京。
“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您被掳去押在真佛塔,这完全是少林寺和尚所为,他们同宁王朱宸濠狼狈为奸,图谋不轨,欲乱朝政,您先在这儿休息个三天五日,待身体复元,再回京不迟。”
洪凌泉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后,向众人环视了一下说“下官多谢众位剑侠客的救命之恩,我洪凌泉今生难忘,容当后报。”说着,他向众人拱手施礼。
众人慌忙还礼,宋玉又说道:“大人,您能安全回来,已是大幸,虽然为了救您,我们大家付出了代价,但作为行侠的人来说,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这也是老百姓所盼望的,您还讲什么礼呢您考虑回京吗”
洪凌泉说道:“我现在不打算回京,准备在这店里住一段时间,调养一下身体,再说。”
“大人,您倘若不及时回去,恐怕圣上怪罪下来,可吃罪不起呀”马青峰说道。
洪凌泉说:“不会的,我将我的情况禀明天子,他一定能够理解的,请告诉师爷公孙先生,府里事,让他多操心些。”
洪凌泉经受这一次磨难,确买身体不佳,鸠形鹄面,瘦骨伶仃,若不是依仗年轻,恐怕爬都爬不起来了,他突然眼中喷火,大声吼道:“我非斩了余兀旸这家伙不可!”
“大人,这个余兀旸,暂时万万杀不得,”冷锋烨说,“圣上旨意,要让把余兀旸解京交刑部议处。”
“我要为淮安的百姓除害,来个先斩后奏”洪凌泉态度坚决地说。
宋玉劝道:“大人,余兀旸的案子重大,又是皇亲,若私自杀了他,就是违抗圣命,轻者革职论处,要终身监禁重者杀头示众,祸及九族,依我之见,不如把宁王朱宸濠预,意图反叛的事上奏皇上,同时可以进一步审理余兀旸的案子若圣旨下来便可听候发落。”
道月听了也进言说:“宋玉言之有理,大人对此事,万不可莽撞,余兀旸一案不比平常,他一死,震动可就大了,朝廷不仅要怪罪,而且他周围的人以及少林寺和尚和宁王就有借口兴师问罪了,从而便会给他们造成一个兴风作乱的机会,这就会因小失大,您为淮安府百姓所要做的一切将毁于一旦,不如您把宁王朱宸濠与少林寺和尚相勾结的事,奏明圣上,说明厉害,想朝廷不会坐视不管吧”
洪凌泉沉吟片刻,说道:“好吧,那我就把宁王的事,写一份奏折,请求立刻对其弹压再给李相国修书一封,求他周旋相助,对余兀旸一定要以法制罪,绝不宽容,事不易迟,请回府取笔墨来。”
宋玉一听,飞马回到淮安府衙门,很快拿来笔墨纸砚,当下洪凌泉写起来,由于身体虚顿,手有些颤抖。
奏折的大意是
臣奉职以来,受之龙恩,尝不敢忘国事,日夜操劳,以求淮安之百姓福而安宁,不料,引起奸人所嫉恨,掳相佛寺真佛塔,受尽非人之凌辱,今幸有龙蟠凤逸之士,舍命相救,才得以重见天日,囚禁臣者乃少林僧人,经察悉,宁王朱宸濠勾结河南登封县嵩山少林寺匪僧和江湖盗寇久矣,希图寻衅谋反,扰我大明江山,近日,其在淮安府珠盘山,以立评理会为由,结帮会盟,借机举事,图谋不轨,显亲候余兀旸与宁王朱宸濠牵挂连在案,罪在不赦,时不可待,臣不念个人安危,愿上报朝延,下报黎民,捉拿匪寇,去其那恶,以慰天下,臣不胜恳追之至,恭请陛下恩准。
接着,洪凌泉又给相国李朝忠修书一封,并奏折一起交于宋玉,嘱咐他派快马送往京城,不得有误,宋玉点头称是。
洪凌泉又说:“我决心已下,不把准安府治理好,绝不能离开此地,愿以一腔血,为民除害,特别是有如此众多的侠义之士相助,这正是实现我平生夙愿的极好机会。”
众人异口同声地表示:“大人,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愿听您的差遣,只是您的安危”
洪凌泉笑道:“这你们尽管放心,如果他们要杀我,就不会让我回来,对他们来说,有我不多,无我不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众人再没有说什么,让洪凌泉休息,便各自告退。
随即宋玉冷锋烨派人进京去了。
洪凌泉因身体之故,就住在客店里,遵洪大人之命,宋玉,冷锋烨把一切衙门公务全托付师爷公孙策,又命马前十三班,内外八大班的班头,小心守卫府衙,同时加强了对余兀旸的监护,有事马上禀报洪大人。
这当中,道月,雷报天已经接到杰悲的书信,让近两天内,带人到珠盘山参加评理会。
在发来书信的同时,杰悲还
令人在淮安城街面上贴出了布告。
内容大概是,少林寺在珠盘山设评理台,以武会友,敬请天下各路英雄豪杰光临,武功夺冠者给予贺号带花。
道月对宋玉说道:“杰悲已邀请我们参加评理会,我们大家已经商定过了,准备明日全赴珠盘山,不知你有何想法”
“道月长老,不管怎么说,杰悲是对我们来的,你不参加也不行,日后他还会找你,不妨我们做好准备,去应付一下,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宋玉说道。
道月又问:“洪大人怎么样”
宋玉答道:“他身体不好,不能同往,需要在店里继续调养。”~
道月盯嘱:“那就请孟察,杜愚两位老剑客守护他吧”
“好这事交给我吧”宋玉说着就到了孟黎和杜愚的住处。
二老本打算同去珠盘山,但听宋玉这么一说,也只好答应留下。
第二天黎明,用过早饭,雷报天、道月带众人直奔珠盘山而来。
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黄龙峰下,众人闪目一看,全愣了,平理会的地点没有设在珠盘山的星面,而是在这山口处。
这儿有一块七八文见方的平地,周围是密密丛丛的树林。
这地早已经修整过,很是平坦,四周绳子圈了起来,绳子外面,摆着许多条桌,桌子后逸放着椅子,凳子,正面还用油布搭成了一个棚子,有一侧旁边堆了不少木头桩子,不知做何用场。
在道月等众人到来前,已有几十人在此等候了,他们就是杰悲请来的那些绿林江湖各路的英雄。
道月、雷报天等众侠客一到,杰悲迎了出来,说道:“本打算在珠盘山内立台,由于交通不便,因此,只好在这山口处搭这么个看台,不过,这地方有风,还很凉爽,有些招待不周,望祈海涵,请”
杰悲说着,手一伸,引着众人往里边走来里边看热闹的人已经很多,杰悲把他们带到了用油布搭成的棚子的正首,即左边,说:“请坐吧”
众人依次落座,他又对雷
报天说道:“雷施主,我还想请你做评理会的执事人,你看怎样只希望你一碗水端平,谁是谁非,最后由你作个决断。”
雷报天仍然推辞道:“这怎么行呢雷某只是一个武夫,有何德能负起重任望你三思吧,免得后悔,不知你这个评理会怎么个开法”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杰悲脸上带着讪笑,说完带着他的师弟们来到了场子右边,按照身份大小坐到了椅子上,这边的看客也相当多。
在这些人当中,有宁王的三大剑客,剑术十分了得,同时他们还善使特殊的兵刃。
其中第一位人,称为九天怪手,复姓东方,双字武申。
这个老家伙相当厉害,“金钟
置”、“铁布衫”的功夫十分精湛,练起功夫来风雨不透,刀枪不入。
第二位人称霹雳野手,姓韩名柏字继发,善使一把三环透甲昌祖锥,招数绝妙,变化莫测。
第三位人称人间圣手,姓褚名观字灵德,掌中能使一对跨虎栏。
除了这三名剑客外,还有宁王手下的几十个人,也乔装打扮,混在老百姓当中看热闹。
这时,在场子另一头,有十几名和尚准备着拾筐,旁边还放一堆堆灰土。
看样子这都是准备作拾尸首,掩盖脏迹用的,有几个小和尚忙来忙去,离他们这儿五丈远的地方,用一条绳子拦着,不许外来的人无故闯入。
“阿弥陀佛”听见杰悲一声佛号,站起身来,只见他头戴毗卢帽,身穿灰僧袍,外披黄袈裟,手捧天花乱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绿林各门派的门长、朋友,同道的道友、老师和各位施主,贫僧乃河南登封县嵩山少林寺和尚,僧号杰悲,今天斗胆在珠盘山借这块贵宝地立评理会,这完全是出于无奈,众位知道,自从老祖创立武术以来,分上三门,下三门,九九八十一门派,可是张三丰别开生面,独出心裁,又自立什么武当派,以其势力,凌驾于峨眉、形意、八卦、螳螂、少林等门派之上,并到处施威杀生,自今他的门人弟子沿袭其恶习,凭借正德天子的皇封,所谓的护国道,来欺侮各派,我少林寺的门人弟
子受害者不计其数,蛇蜴缠身应解脱,我佛慈悲亦惩恶,今日武当派的掌门人道月及其弟子赴会,我们要与其明辩事非,讨回欠债。”
“另外,我们大家知道,当今正德天子昏庸无道,不理朝政,致使方圆九州,满目疮痍,哀鸿遍野,我本皈依佛门,万虑皆空,不问尘事,然而对不平之事不能视而不见,充而不闻,我有责任去超度众生,扶正压邪,宁王朱宸濠欲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问罪于天子,我决意帮助宁王,成其大业,见此机会也请众位能伸出手,助一臂之力。”
“近十年来,我们天下九九八十一门派,没有大聚会,因此,不妨我们就来个以武会友,共献绝艺,为那些武功超凡的优秀人物贺号戴花”
听着杰悲的振振有词,滔滔不绝,面对武林各门派的门长师徒和围观者声讨了武当的所谓种种罪恶,标榜自已保宁王朱宸濠乃是扶圣明之君掌天下,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明真相者,还为他鼓了掌,以为今世渡海杰悲是救世的英雄。
宋玉听罢,对道月众人说:“长老、雷老爷子和众位,你们听见没有,这个不要脸和尚,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把假话说得跟真话一样动听漂亮,我本想上前,当众揭穿他的画皮,无奈本人貌不惊人,恐怕压不住阵,我看锋烨可以你上前去,把杰悲的庐山真面网给他揭露出来,去把他的画皮,当众给揭开,也叫天下之人明白明向,这个今世渡海杰悲究竟是意在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