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释放还是放纵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三阴三阳体系其实就是阴量和阳量盛衰以及转化的一个概念，比如太阴可以说是阴量最盛，阳量最微阶段，继而到少阴，阴量开始衰减，而阳量开始萌生，再到厥阴，阴量更少，阴量渐升，但是阴仍然占主导。由阴出阳后，来到少阳，阴量少，而阳量较多，此时阳占主导，再升长到太阳，阳量最大，而阴量最少，太阳至正午之后开始往下走，阳量也开始衰减，相应的，阴量开始萌生，最后来到阳明，阳量更少，而阴量渐多，直至阴量开始进入全盛，阳量衰极进入太阴，是为一个轮回，周而复始，循环无端。”叶凡沉思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因为他想起那个太极图，整个一个圆圈，底色一个黑，一个白，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如果把白色看成白天为阳，黑色看成黑夜为阴的话，白量多代表着阳气足，而黑量多代表着阴气盛。两个一模一样形状的“小蝌蚪”环抱在一起，你弱我则强，你强我则弱。而当白量最多也就是阳量最大的时候，中间突然出现一个黑点，是为阳盛一阴生。同样的，当黑量最多也就是阴量最大的时候，中间又出现了一白点，应为阴盛而一阳生。
“你这个从阴量气量的多少角度进行解读，很有意思，也和一天十二时辰更替很契合。可以解释从入夜到夜半到黎明，再依次来到上午、中午、下午、傍晚最后又到入夜，至此形成一个周天昼夜循环。不过问题又来了，三阴三阳的相到表里关系你知道吧？”仲景问。
“这个自然，太阴经与阳明经相表里，故肺与大肠相表里，脾与胃相表里，少阴经与太阳经相表里，故肾与膀胱相表里，心与小肠相表里，而厥阴经对应少阳经相表里，故肝与胆相表里，心包与三焦相表里。”这些都是中医基础理论，大学，叶凡当然是对答如流，根本不用思索。
“那么按你的说法，太阴为三阴，阴量最大，小阴为二阴，阴量次之，厥阴为一阴，阴量最少，而太阳为三阳，阳量最大，阳明为二阳，阳量次之，少阳为一阳，阳量最少。为何阴量最大的太阴却与阳量居中的阳明相表里呢？”
是呀，这是为什么呢？叶凡心中默念道，按照太极所示，阳盛则阴衰，阴盛则阳衰，总量达到相对平衡的理论，太阴三阴应该与少阳一阳相组合，少阴二阴应该与阳明二阳相组合，剩下的厥阴一阴则应该与太阳三阳相组合才合理嘛，为何真实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呢？
“这个……”叶凡吞吞吐吐答不上来，便请教仲景：“这个确实想不明白，请问你是怎么看的？”
“我的看法是脏腑之间的表里关系与三阴三阳之间的表里关系根本就是两个概念，所以不用生搬硬套。就好比五行相生相克有时可以和疾病在脏腑之间的传变一致，但是同样也有相悖的时候。”
“哦，原来如此。”叶凡恍然大悟，正待再问时。
仲景却突然道：“时间到了，你该起床上班了，下次梦中再会。”
叶凡一愣神，几秒钟之后，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闹钟响起。
继而从梦中醒来。
回忆起昨晚做的这个梦，叶凡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甚至比上一次长桑君点化自己更加荒诞离奇。
不仅荒诞离奇，而且高能连连。
叶凡记得刚开始自己入梦时是启动意念寻找诸葛亮讨教策划之道来着，没想到祖师爷就突然出现了，上来更一顿责备，接着普及了一下神治篇祝由之术常识，又考了考自己对于魂魄的理解。
最后又给自己开了小灶，暗示他可以在梦境中修炼，并且不要固步自封，拘泥于固有的思维。
奇怪的是，祖师爷长桑君在临“走”时还指引自己找到诸葛亮同时期的医圣张仲景。
原以为是要自己跟着观摩一代医圣风采的，结果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连正式医生都不算的青少年时期张仲景。
再然后，两人一起讨论了三阴三阳体系，也就是后世《伤寒论》的总纲领。其实那些内容后世都有人阐述过，叶凡曾经在网络上看过不少，只不过众说纷纭，初看起来似乎都有道理，仔细分析又存在很多“硬伤”，而在梦里这么一讨论，斗然间，似乎让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更奇怪的是，和小时候做梦时一样，梦境中人物同样有预见性地提醒自己该起床了。
叶凡心想：如此没有逻辑，杂乱无章的一场梦，跟自己孩提时“导演”的梦境简直如此一辙。
这么说来，他所见到的张仲景根本不可能是张仲景，只不过是自己假想出来的一个人物罢了，否则不可能说的都是华夏当代普通话。
因为他并不具备穿越的本领，而且按照他的理解，穿越能做的永远只是思维，肉体肯定是带不去的。而且作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改变的，否则的话岂不是世界大乱了。
至于星爷的片子《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不过是个脑洞电影罢了，历史的年轮永远是滚滚向前，决不会暂停或倒退。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张仲景到底何许人也。
叶凡略一沉思，对自己说：其实可以理解为那就是另一个自己。
因为自己的梦境只能是自己的魂魄在起作用，除了祖师爷长桑君可以托梦而入外，其他普通人的魂魄应该是不能进入的。
虽然张仲景被后世尊为医圣，但毕竟未能修道成仙，魂魄也早已随着他的肉身化为乌有，更加不可能出现在近二千年来的今天。
好吧，这些想得脑仁疼的问题在现实中就先甭想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现实生活还得继续。
那么梦中的事就交给梦里思考和处理吧。
这一场梦都把早上练功时间都给占用了，想到这里，叶凡不禁有些懊恼。
不过转念一想，暗笑自己真是犯傻了，以后都在梦中修炼了，而且能达事半功倍的效果，又何需舍本逐末呢。
叶凡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首先把电脑打开。
在浏览器地址栏输入百度网址，进入后，在搜索框内键入：许州田氏集团
田氏集团建有自己的官方网站，通过导航栏找到领导介绍。
第一个自然是田氏集团的董事长，在和吴雨霏订婚典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老头。
再往下就是总经理，原来这个传说中的田总名字叫田尧，上面还附有他的照片，有点婴儿肥，眼睛本来不算小，只是在一张大饼脸衬托下显得小而已，从面相上看就是很和善的一中年男人，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似乎根本挨不着。
正想着，外面突来传来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刚上班，这一大早的会是谁呢？
带着疑问开了门，竟是胡敏凤。
从自不再担任前台工作后，胡敏凤的穿着已经保守多了。
今天的她就是常规的OL装，白色的衬衣，外加一条黑色短裙，虽然简单，但是也挡不住身材有料。
胡敏凤进门后即随手关上门。
“你？”叶凡表情有些紧张，不知她接下来要干嘛。
“您好，叶副总。”胡敏凤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胡经理，有事吗？”看她这架势，应该只是以公司同事的身份，所以叶凡也顺着话问道。
“是这样的，叶副总，我们有个渠道客户要商谈，他们要求见我们的高层，请示过吴总了，她说让我找您。”胡敏凤一句一顿地汇报着。
“找我？我也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呐，找田助理不行吗？”叶凡倒不是有意要推辞，只是真没有做过，怕把事情给搞砸了。
“对方要求必须是副总以上的高层到场，没关系，前期的沟通已经做过了，只用麻烦您出一下面就可以了。”胡敏凤耐心地解释道。
“那好吧，可是我不会开车，需要公司派车吗？”话都说到这份上，叶凡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不用的，我有车子，我会开车，十五分钟后门口会面吧，我去办公室准备一些资料。”
“哦，那我需要带什么吗？”毕竟是第一次见客户，叶凡一窍不通，只好继续小白似地问道。
“不用的。”胡敏凤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叶凡有些纳闷，醋坛子吴雨桐是怎么放心让自己和她单独出去的呢？
莫非还有其他的打算不成。
胡敏凤这么急着找自己单独出去应该不只是为了公司的事吧，莫非是田总那边又有什么新的指示，故意以一起出去见客户为由头要传达情报来着。可是这种事情本就是绝密的，除非她主动提示，否则出于安全考虑，肯定是不能当面问的。
胡敏凤的车是一辆红色奥迪A3，她解释说这是公司给市场部经理配的，毕竟要经常出去见客户，没辆车确实也不方便。
汽车驶离公司一段距离后，胡敏凤才问叶凡：“怎么看你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还不乐意呀？”
“没有呀，只是你知道我的，从来也没干过，真的什么都不会，昨天才听田助理讲了第一课，正想着先边学习边消化，等对经营之道有了初步了解后再参与到公司事务中来呢。”叶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上课？”胡敏凤好奇地问：“讲了什么内容，可以跟我说说吗？”
“哦，是这样的，董事长派我来当公司副总之前，就交待让我跟着田助理先学习的，所以昨天田助理就先给我讲了一堂课，其实总结起来也就三个字。”
“哪三个字？”胡敏凤问。
“奸，蜕变。”
“什么意思？”
“奸就是说无奸不商，为商者必须自私和取巧，蜕变就是说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就得掩盖自己的本性，所以每一个成功商人都可能是一名极佳的演员。”
“田助理果然是人才，难怪能在商场混得风生水起。”胡敏凤笑着说，顿了顿，又问叶凡：“我也有两个词，你也说说你的理解呗。”
“哪两个词？”叶凡好奇地问。
“释放和放纵。”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叶凡脑子一团迷雾。
“好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到时会给你选择的机会。”胡敏凤神秘地说。
第六十章 旧情复燃
其实叶凡的意思并不是不明白这两个词的意思，而是不明白胡敏凤问他这两个词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毕竟这两个词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并不复杂，作为华夏人，这根本就是两个非常常见的词语嘛。
一般来讲释放是指恢复被拘押者或服刑者的人身自由，最常用的比如说刑满释放，除此之外，释放还有所含的物质或能量放出来的意思，比如释放核能。
放纵与释放不同，放纵的意思是放任纵容，即对错误的言行不加干涉，不加制止，任其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当然，这是作为客体的角度来说的，对于本体则是任性不守规矩了。
当然了，将这两个词放在一起选择，叶凡知道意思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可是究竟会是什么呢？叶凡不禁陷入沉思。
“嗨！到了。”
正想着，车停了，叶凡抬眼望去，这是一家酒店，名字叫千醉，这个名字倒奇特，看来老板很可能是个醉鬼，或者说希望来到酒店消费的客人是醉鬼。
“咦！我们不是去见客户，怎么不是去客户的公司吗？”叶凡诧异道。
“谁说见客户不能在酒店了？”
叶凡想想也对，丁莉颖不就给自己上过一堂生意场第一课之酒桌文化嘛。
在华夏国，酒桌上谈生意已经成了一种习俗。只不过这大清早的就来酒店吃饭会不会早了点呢？还是说先聊着再一起吃个午餐，然后在午餐酒席上再签合同。
虽然有些怀疑，不过正所谓即来之则安之，叶凡也只能是跟着胡敏凤来到酒店大厅。
叶凡粗略的放眼打量了一下，这家酒店的装潢也算高档了，不过与皇冠大酒店相比，毕竟还差了些。
胡敏凤扭着腰肢直到来到前台。
“小姐您好，请问有预订吗？”前台小姐连忙起身，满脸亲切地笑容，礼貌地问。
“是的，1521房间。”
“好的，请稍等，我查一下。”前台小姐用鼠标点击了一下电脑系统，“好的，你和您核对一下，胡小姐对吧，请问手机尾号是？”
“1220。”
叶凡闻言一愣，这几个数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是了，这好象是自己的生日吧？
她怎么选了这么个手机号，难道只不过是巧合。
带着疑问，叶凡跟着胡敏凤去乘坐电梯来到1521房间。
“客户呢，什么时候到？”叶凡问。
“别急嘛，等一会儿就到了，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单独呆一起吗？”胡敏凤突然用一种幽怨地眼神看着他。
今天短短时间内，第二次听到胡敏凤类似的话语，叶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当初提出分手？”胡敏凤又问。
“没有，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既然你觉得我并不适合你，提出分手其实也是对两个人负责的态度，我怎么会记恨呢。”叶凡有些违心地说。
“其实我倒希望你能记恨我。”
“……”叶凡脑子都被搞糊涂了。
“因为记恨也是一种感情，也是会入心的，如果连记恨都没有了，那就真的在心里彻底没有对方的位置。”
“这……”叶凡不得不佩服她的脑回路清奇，自己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
“好吧，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就问你，你心里还有我吗？”胡敏凤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悠悠问道。
“当然，曾经在信中我就说过，这辈子我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有你的位置。”叶凡被盯得心念一动，不禁动情地说。
“是吗？”胡敏凤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什么时候也学会拿话哄人了，如果真的在乎我，那么在公司见面后为什么不敢相认？”
“我有苦衷，你知道的，我当时还顶着阿吉的名字，不能暴露身份。更何况我担心会给你造成麻烦。”叶凡连忙解释道。
“你真的会担心我？”胡敏凤眼神又开始变得有些迷离了。
“当然。”叶凡坚定的点了点着，虽然再次见面，万万没想到胡敏凤竟然是双面特工身份，是正是邪也扑朔迷离，但并不影响他仍然牵挂着她。
这就是初恋的魅力，初恋对于男人来说是无法替代的深刻记忆，深刻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好吧，我跟你说说这些年来的经历吧。”
“嗯。”叶凡早就等着她的这句话，上次两人接头的时候就问过她的，只是当时的情景实在没时间闲聊而已。
“你知道我从中专毕业以后都去了哪里吗？”
“不清楚，我打过电话到你家里，好象说去南方一座城市打工了，难道直接就来到许州这里了？”
“并不是的，其实刚毕业的时候我被分配在了一家公立的幼儿园当老师。”
“那不也挺好的吗，公家单位有保障，而且每天面对那么多可爱的孩子，简简单单的幸福多好。”其实这就是叶凡对另一半憧憬的样子，所以当时才义无反顾地追求她。
“简单就能幸福了？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或者说你现在还这么想吗？”胡敏凤连珠炮似的发问。
“当然是真的，我一直都认为幸福可以很简单，而且只有简单了才能真正幸福。”
“那你为什么从家乡离开来到这里？在老家中医院不就挺好吗？”
“还不是因为得罪领导，没法待下去，不得已才出来的嘛。”
“为什么会得罪领导呢？”
“因为看不惯医院的一些黑幕，我便参与揭发了。”
“那么，你还认为你喜欢的是一种简单的生活吗？如果你想简单，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安安心心服从领导做好你的小医生，就不会招惹到领导了，不是吗？”
“可是就在身边发生的事，要我视而不见根本做不到。”叶凡装作不经意地反问她：“如果换作是你，应该也会这么做吧？”
“我肯定不会像你一样做。”
“……”叶凡不解地看着她。
“我的想法是要么忍耐要么毁灭。”
“什么意思？”叶凡更诧异了。
“你先说说看举报的结果是什么，坏人都受到惩罚了吗？”
“是的，所有涉案的，从院长以下，撤职的撤职，走司法程序的走司法程序。”
“那你怎么又被新领导给开除了呢？”
“这……”
叶凡当然知道自己被开除的原因，新上任的院长原来是医院的二把手，当初一起揭发院长那些黑幕的时候，可是声音最大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没想到的是，等到自己取而代之后，立马就把找了个由头把他给辞退了。
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胡敏凤怎么会知道其中内情的呢，或者她不过是猜测而已。
“所以你能保证新领导就比老院长好吗？”
“不能。”
确实不能，这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主儿，还能指望他是什么好货色呢。
“社会就是这样子，不是你想简单就能简单得了的。”胡敏凤顿了顿，又接着道：“和你一样，走出校门后，我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不简单，如果想要简单，就意味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我不想过这种日子，所以毅然选择了辞职来到许州闯荡。”
“为什么会选择许州？难道也是因为这边经济发展好，有更多的机会吗？”叶凡当初选择来许州，便是出于这个考虑，于是便有此问。
“并不是，我是因为一个网友来的。”胡敏凤淡淡地说道。
“网友？”叶凡很好奇，怎么又跑出一个网友来了。
“是的，一个男网友，他给我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便把我的魂给勾来了。”胡敏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嘲道：“家境普通的女孩子都有一个灰姑娘的童话梦，所以在来许州之前，我给你写了那封分手信。是不是觉得我太薄情寡意？”
好吧，竟然只是网上聊了聊就把自己给比下去了，叶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毕竟我还是一个刚上大学的穷学生，确实给不了你什么。”
顿了顿，想到心底一直压着的一个疑问，于是又鼓起勇气问了句：“其实我一直想当面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为什么这么问？”胡敏凤微微皱眉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都在欺骗你的感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凡急忙解释：“只是觉得如果心里真的爱过，为何分手时那么决绝，连一点余地都不曾留给对方呢？”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把感情看得很重，既然决定分手，当然是快刀斩乱麻最好，这样也是希望把对你的伤害减到最小。还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我们的感情只适合校园恋爱，像你描述的一样，是简单的，单纯不掺杂质的。自从出了社会后，一切都变得不再简单。爱情更是如此。所以就算是没有那个男网友，我们当时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胡敏凤特意把当时两个字说得很重。
叶凡不知道她是否在暗示着什么，但是目前他还不能表态，于是继续问她：“那么后来呢，男网友现在在哪里，你们还在一起吗？”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胡敏凤咬着牙，恨恨道。
虽然叶凡想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她的表情显示不愿过多提及，也就不再追问了。
“也就是说你至今还是一个人？”
“是的，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叶凡正待开口。
胡敏凤突然扑了过来，性感的红唇堵住了他的嘴。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第六十一章 美人连环计
叶凡惊呆了，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和胡敏凤谈恋爱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一亲芳泽，可是仅有的那次见面连手都没有正式拉过。
两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柏拉图似的爱情，一定要说有其他的话，也只是在梦中做出过一些亲昵的举动来。
而在现实中，这可是他的初吻！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初吻的意义有时不亚于初夜。其实对于一个男孩来说，初吻的意思可能也不亚于初恋。
虽然在心里叶凡并不排斥曾经的初恋拿走它，不过他难以接受的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因为他不想被强迫。
更要命的是，他完全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如何配合。
幸好，这一吻持续的时候并不算长，在叶凡思绪万千的时候，胡敏凤已经主动分开了。
“什么感觉？”胡敏凤看着一脸尴尬的叶凡，完全是一副情场老手的姿态。
“我……”叶凡一时语塞。
“我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胡敏凤笑了笑，表情中似乎有点苦涩的味道。
“选择？”叶凡一脸惊诧。
“是呀，忘记我在车上问你的两个词吗？”
“当然记得，释放和放纵嘛，可是你问我这两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有我什么都没说呀，哪里又做出选择了呢？”叶凡更懵了。
“其实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释放和放纵就是两个情感选项。情感的释放是一种良性的可控的，而情感的放纵则是一种不可控的，会带着不可知的危险。”
“然后呢？”叶凡觉得胡敏凤的这个解释让他更迷糊了。
“然后你选择控制心中的欲望，说明你只接受释放，而不是放纵。”
“你这是心理测试？”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确切地说是通过生理反应测试心理。”
“目的呢，测试我是否可靠值得信任吗？我们的关系已经是过去式，你似乎没有必要这样测试我吧。”
“当然不是我，我是受命于老板的指示。”
“老板，田总？”
“不是，是吴氏集团董事长。”
“丁莉颖？”
“没错。”
“所以今天根本就不是去见什么客户？只不过是以此为借口让我来到这里和你开房间？”
“也不是，客户还是要见的，不过要再等一会儿。当然了，见客户只不过是顺带的一个小环节而已。”
“她派你来，是已经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了？”
“当然没有，她派我来只是执行一招‘美人计’，因为二小姐吴雨桐已经告诉过她上班第一天你对我有意思。”
“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呢，也是事先准备好的？”
“并没有，那就是顺带跟你闲聊的，当然，也是为了让你快速进入状态，不设防地展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对了，我记得你在前台报手机号码的时候，尾号是自己选的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简直深不可测，真不知道她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说的哪句话其实话中有话。突然想起一事，便向她求证。
“当然，那是你的农历生日，不是吗？”胡敏凤显然早就等着这句，待叶凡话音刚落便反问道。
“嗯，你不是说分手后就彻底断了吗？为何还要选个这样的手机号码？”叶凡想不明白，接着问她。
“因为在我心里，还想保留一个纯净的回忆，这个手机号码是在和那个该死的网友骗子分手后办的号码，一直用到现在了。”胡敏凤顿了顿，又接着道：“所以，你知道了吧，其实这些年在我的内心深处，也同样留有你的位置。”
叶凡的思绪很乱，胡敏凤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跟自己再续前缘的节奏吗？
他想起了吴雨霏，虽然两人至今为止算不上是真正的夫妻，甚至连恋人都算不上，但是在他心里，却早已下定决心要照顾她一辈子了。
更何况，如今的胡敏凤又哪里是他所能驾驭得了的呢？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凡觉得还是要先探探她的口风：“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如果我说是呢，你接受吗？”
“我……”
“好啦！逗你的！现在的我，根本已经没有资格去谈什么爱情了。”说这话的时候，胡敏凤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
“什么意思？”
“因为杀手是不允许有感情的，做为一名特工也是不允许有感情的，象我这样一个特工杀手，你觉得配有爱情吗？一旦有了牵挂也只能是害人又害己。”
“……”叶凡闻言心下一惊，果然这种组织一旦招惹了就再也难以脱身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跟田总合作。事已至此，反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害怕了？”胡敏凤看着叶凡的神色，笑着问。
“没有，我只是在想田总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身份。”
“不用瞎猜，你只用记住，他是正义的化身就够了。需要的时候，他会亲自召见你的。在此之前，你不会见到他。”胡敏凤一脸崇拜的神色。
“我查过田氏集团的网站，上面不是有田总的信息吗，还有照片的，他叫田尧没错吧？”叶凡的意思是都官网公示的人物的，直接去公司不就见着面了吗，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信息是没错，不过他的行踪可不定，好比说现在，你就不知道他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经常出差？”叶凡所能想到的满世界飞的原因就只有这一个了。
“公司的职位只是挂名，甚至于出现在公司的那个田总也未必就是本尊，明白吗？我能透露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让叶凡想起了一部经典电影《让子弹飞》，发哥在里面扮演的黄四郎就启用了替身。其实这样的操作对于田总来说并不算奇怪，毕竟已经有神奇药水和神奇纸张在前了，而且手下的干将胡敏凤也会易容之术。
作为大BOSS，找人替身掩人耳目又有什么奇怪的。
叶凡只是有些好奇，这么机密的事，胡敏凤为何会透露给他呢？
叶凡发现自从沾上这个田总，尤其是和胡敏凤接上头后，自己就象陷入了迷魂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包括和胡敏凤的交谈，他自认为才思还算敏捷，可是与胡敏凤比起来，简直像一个未开智的孩童。
这个田总到底何许人也，叶凡甚至怀疑，他究竟还是不是人！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公司了，你也可以向董事长复命了，对吧？”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胡敏凤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了，还有几分钟。”
“什么意思？”
“不用紧张，正常表现就行，我不能事先透露给你，不然就显然表演痕迹过重令人生疑了。”
“你……”
嘘，胡敏凤用右手食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叶凡只好把话强咽了回去。
记得之前问她的时候，胡敏凤说过今天确实是在这里约见客户的。
可是见客户又能有什么“好戏”可看呢？莫非约的人是何老三？
应该不至于吧，
叶凡只觉得这几分钟是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几分钟。
一阵急促的门铃终于响起。
胡敏凤示意叶凡不要动。
门铃又响了几回，胡敏凤才慢吞呑地走过去打开门。
紧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从门外传了进来。
“叶凡人呢？”吴雨桐大声喝斥道。
“他……他在里面。”胡敏凤支支吾吾的，一张俏脸略显惊恐之色。
叶凡与吴雨桐四目相对，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愤怒。
不过叶凡毕竟也没作亏心事，所以眼里只有惊诧，并无其它。
“嗬！才当了两天副总经理就迫不急待潜规则下属了？”
“别瞎说，我们是在等客户，待会儿客户就来了。”叶凡不明白吴雨桐为什么会从天而降，本来想解释当时胡敏凤要自己陪同的时候是征求过她的意思的，不过从目前情形来看，吴雨桐显然事先并不知晓，所以此行是“捉奸”来了，叶凡当然不能出卖胡敏凤。
“是吗！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按了半天门铃都不开吗？既然约的客户没有这么早，为什么刚上班就急着赶过来开房吗？”吴雨桐语气咄咄逼人。
“这……”叶凡知道这是胡敏凤有意为之的，可是他不能这么说。
这一切显然都是胡敏凤一手安排的，包括把吴雨桐引过来，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
“没话说了吧！哼！”吴雨桐气鼓鼓地说：“你这样做对得对我……姐姐吗？”
“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叶凡还想辩解。
胡敏凤却走了过来小声地说：“叶副总，您也别解释了，这事只会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吴总，您也别怪叶副总了，这一切都是我考虑不周，不管您信不信，我们是真的在这里约见客户。”
“你！”吴雨桐并不觉得胡敏凤是在解释，这简单就是默认好不好，于是怒不可遏道：“好好好！早就看出你不要脸，没想到还真就无耻到这种地步。顺着杆子就想往上爬对吗？你……”
叶凡真不明白胡敏凤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明知道吴雨桐对自己有那意思，知道两人独处一室肯定会醋兴大发的，还故意把她招来。
难道只想找骂？显示不可能。
正想着，门外的铃声骤然响起。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这一次，胡敏凤没有再等待，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开了门。
进来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挺着个大肚子，像是怀孕几个月似的，一看就是老板派头。
另一个则有些清瘦，个子不高也不矮，拿着一个公文包，应该是他的跟班。
“您好！吕总，你们终于来啦。”胡敏凤迎上去热情招呼道。
吴雨桐皱着眉头，怎么还真有客户要约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妈妈电话里也不是这么说的呀，莫非故意找人冒充的？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小堵，迟到了一会儿，胡经理莫要见怪哦。”吕总进屋后才发现叶凡和吴雨桐两人，便问她：“请问这两位哪位是你们的叶副总？”
胡敏凤率先来到吴雨桐身边，微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俪后公司的吴总，也是吴氏集团的二小姐。”又指着叶凡道：“这是我们俪后公司的叶副总。”
转向又介绍眼前的这个大肚子男人：“吴总，叶副总，这就是我和你们常提起的益点健康管理有限公司的吕总。”
“哦、哦、哦，吴总您好！早就久仰吴总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光彩照人，胡经理开始还说您有空来不了的，我原本还以为您贵为吴氏集团的二小姐，对于我们这种小公司的合作可能看不上眼呢。”
吴雨桐礼貌性地打了个哈哈：“哪里哪里，吕总，您客气了，只是因为总公司有个会议不得不参加，担心赶不上，所以才让胡经理先请叶副总代表一下见面的。”
吕总这才想起跟叶凡打招呼，只有短短一句话：“叶副总也是青年才俊呀。”
这些做生意的，本来就是满嘴跑火车的。什么久仰之类的客套话都是张口就来。
而且特别势利，有大老板在，肯定是优先给足面子。
叶凡也见多了，当然不会在意。
第六十二章 益点健康
听起这个益点健康管理有限公司的名字，一开始还以为是销售保健产品什么的。
通过吕总的介绍，叶凡才知道这家公司其实是家网络公司，主要推出的就是一款名叫“益点健康”的APP，围绕着体重指数也就是BMI进行管理。
BMI指数是目前国际上常用的衡量人体胖瘦程度以及是否健康的一个标准。
也就是说它不单单代表着你的胖瘦程度，更重要的是，通过BMI指数的变化可以作为一个中立而可靠的指标来反映出身体健康状态。
所以通过这个“益点健康”APP就可以管理好自己的身材，也就等于间接让自己变得更健康……
叶凡听了觉得好笑，自己的身材都成那样了，怎么不去管理管理呢。
吴雨桐也显然听不下去了，打断话头问：“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吕总这次想和我们合作的项目是？”
“我们希望投放贵公司的产品广告。”
“投广告？我们做的是女性美容护肤产品，而且已经有完善线下专柜的渠道。再说，你们的APP应该也没有多少用户吧，我好象都没听过说。”吴雨桐有些不屑道。
“吴总您现在还不可能见到，因为我们的APP还没推向市场，目前还处在测试阶段。”吕总解释道。
“一个还在测试阶段的APP，就想着投放我们的产品广告，是你们想钱想疯了，还是把我当傻子了！”吴雨桐感觉自己在被戏弄，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叶凡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胡敏凤到底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难道找来这个吕总是来搞笑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胡敏凤终于说话了：“吴总，您有所不知，这个APP虽然还没上市，不过我见过他们的内测版本，而且听过他们工程师的构思，确实非常棒。女人只要用了就再也放不下了。”
“怎么就放不下了，你倒是说说看。”吴雨桐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既然胡敏凤主动接话，就等着拿话来质问她。
“吴总，我们都是女人，对身材应该是最关注的，没错吧，而BMI指数最直接反应的就是身材的一个指标，而且这款APP中的BMI指数并不仅限于我们理解的那个公式，也就用体重公斤数除以身高米数平方得出的数字。这只是一个大的指数，在这个指数之下还细分有很多小的类别，比如最有代表性的三围指数。”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道道，吴雨桐原以为就普通减肥记录软件，被这么一介绍不禁也有了点兴趣，继续问道：“那么这些都是通过什么来实现的呢？”
“影响身材的两个要素，无非是饮食和运动。也就是摄入热量和消耗热量的比例，摄入热量大于消耗热量就容易引起肥胖，当消耗热量大于摄入热量，就能达到减肥的效果。当然，合理的运动除了可以达到减肥目的外，更重要的时能塑身，针对性的运动方式就能想瘦哪儿就瘦哪儿，想让哪里丰满就让哪里丰满。”
“这个我知道，那APP能做的都有哪些呢？我看过不少的身材管理APP，会要求用户将每天吃的东西分门别类录入，运动量及时候也录入，这个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吗？”吴雨桐又有点不屑了。
“吴总您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普通的APP需要手工的录入，非常不方便，所以很难让使用者坚持下去。而且使用者毕竟不是专业的营养师，并不能真正准确地评判出摄入的热量到底有多少。食物标识的热量也是就俗称的卡路里是一个粗略的计量单位，它不会考虑您所吃食物本身的特性，只是计算食物所包含的总热量而已。使用者也不是专业的运动教练，并不能真正准确地判断出所做的运动到底会消耗多少卡路里。”
“难道不自己录入还能自己生成不成？”
“没错，就是能自己生成数据的。其实现在可自动生成数据的智能设备并不少见，比如说我们现在普遍使用的智能运动手环，数据就是通过佩戴者实时向绑定的APP传输数据的，只不过运动手环计步及监测睡眠是通过重力加速传感器来实现的。而智能手机通过安装‘益点健康’APP，会通过手机自带的拍照和录像功能采集身体清醒状态下的饮食及运动状态，然后将数据传输至APP后台中心处理分析，产生准确的数据信息，使用者便可以实时掌握自己的卡路里报摄入量及消耗量。当然，这是最基本的功能，附加的功能还有推荐的食谱，推荐的运动量及运动方式等，总之一切都是围绕着BMI指数来进行的。”胡敏凤一本正经地介绍说。
“这么神奇？”吴雨桐原本是想来挑刺的，不过被胡敏凤这么一解释，自己都有些心动要安装这个所谓的益点健康APP了。
叶凡也觉得如果真有这么一个APP，确实会令想瘦身的美女们爱不释手。
这个神奇功能看来起匪夷所思，不过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其实实现起来也不见得有多难。
他还记得吴家别墅的那个黑科技餐桌就带着“所以即所得”的餐盘传输系统，还有那个豪华电梯，超智能的人脸识别系统也是令人叹为观止，还有那个三楼专用清洁机器人，以及门口放置的比透视异能还牛逼的安检系统。
哪一样不是满满的黑科技感，若非亲眼见到，又哪里能想象得出来。
跟这些比起来，这款“益点健康”的APP更多卖的只是一个概念。只不过是抓住了女人钟爱美好身材的特性，再搭载已经比较成熟的智能手机系统，完成一项其实不难实现但是很有市场的功能罢了。
叶凡想起田震天昨天才给自己上的那堂课后，最后讲的那个经典案例其实也是这个套路。
初看似乎不可能，但是只要把“目标”研究透彻，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又能提供什么，就能把资源很好的整合起来。
这种整合资源的做法，说到底，就是一种策划手段。
“是的，就是这么神奇！吴总。”见到自己的产品终于得到肯定，吕总一张肥脸笑得肉颤：“还是胡经理思路清晰，是做业务的高手，很能抓住客户的关注点，不象我，还没正式介绍产品就被怼回来了。”
“如果真有具备这种功能，我看合作没什么问题，合作意向书带来了吗，给我看看。吕总，我这人性子比较急，刚刚说话多有得罪，不好意思哈。”吴雨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意道。
“没关系的，吴总，既然您对我们公司的这款APP有兴趣，我就先推送给您安装一下测试版。合作的事先不急，等您觉得这个确实物有所值，再谈具体合作事宜，您看怎么样？”
“也好。”吴雨桐没想到这个吕总做生意还挺厚道，没有逮住机会就极力争取自身的利益。
“小林，你过来，帮着吴总安装一下我们的APP测试版。”吕总招呼着从进门开始就一言未发的跟班。
很快安装完毕。
小林又指导吴雨桐熟悉了一下APP操作方法，之后两人就起身告辞了。
叶凡回顾了从吕总出现到离开的整个过程，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可是究竟怪在哪里，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吴雨桐开着车带着叶凡回公司的路上，问他：“你觉得这个益点健康APP怎么样，有没有市场，你说我们直接把它收购过来怎么样？”
“收购？”
“是呀，虽然他现在拿着产品和我们谈合作，但也保不齐以后就找别人合作，如果直接把他们产品收购过来，并且获得专利的话不就保险了吗？你看呀，我也想过了，她们面对的是身材管理的人群，那么最大的群体就是年青女性的，这也是我们公司产品的目标人群，不是吗？不管身材管理也好，美容护肤也好，想达到的目的不就是变美吗？有了这样一款APP，我觉得可以在此基础上再做做文章，让客户转化价值提高，也就是一颗树上尽可能结更多的果实。”
“功能听起来是挺诱人的，不过我有一个担心。”叶凡想了想，终于发现这款APP的最大隐患。
“担心什么？”吴雨桐好奇地问。
“你看，介绍这款APP的时候，我记得是通过手机自带的拍照和摄相功能来完成的，虽然这样做可以获得使用者第一手准备资料，但是有一点，使用者的隐私该如何保护？这个不是相当于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个摄像头吗？”
“可是他们说这些数据只传输到本人的帐号里，再调取中心数据来进行比对计算出个体数据的。”吴雨桐不以为然道。
“没错，介绍是可以这么说，但据我了解，但凡程序都是通过编程实现的，所有的编程都不可能是完美没有漏洞的，而这个漏洞最能侵入的就是编程者本身了。”叶凡以前接触过网站制作，虽然自己并不会编程，但是对于其原理还是略知一二的。
“那怎么办？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刚刚安装的这个APP测试版也可能已经被监控了？”吴雨桐被这么一说，也有点紧张了。
吴雨桐的话音刚落，叶凡都没来得及说话。
吴雨桐的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的是她的妈妈：
丁莉颖。
第六十三章 芥蒂
吴雨桐一惊，不过还是很快按下了接听键。
丁莉颖只有一句话：直接回家。
一路上，叶凡就在想，这个女人让胡敏凤设了这么一个局，现在应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吴雨桐开车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转眼之间就来到吴府别墅的门口。
通过安检门来到一楼大厅，刘妈告诉他们太太已经在小会客厅等候，不过指示先让吴雨桐进，叶凡在沙发上候着。
“小桐，今天收获怎么样？”丁莉颖示意吴雨桐坐下后，笑着问。
“还说呢，妈妈你在电话里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偷偷约会去的吗，怎么又是见客户去了呢？害得我在他们面前都丢脸了。”
“难道你进去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异样？”
“没什么呀，就是开门时间迟了点而已，他们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吴雨桐虽然心里也觉得可能有事，而且见面的时间胡敏凤的神色也有些慌张，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相信叶凡是个那么随便的人，而且他自己也一再声明没发生什么。
“迟迟不开门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小桐，你还年轻，啥都不懂，对于情场老手来说，只要一分钟，什么偷情‘罪证’都消灭了。”
“妈妈，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是明摆着吗，这个叶凡骨子里头就是个风流成性的家伙，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你看，才当了两天公司的副总经理，就公然带着下属去开房，你还敢说他本性善良吗？”
“妈妈别说了，反正没有亲眼看见，我就是不相信。”吴雨桐执拗地说。
“行，还不死心是吧。”丁莉颖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推到她的面前：“你看看，这是谁？”
看到上面叶凡和胡敏凤接吻的照片，吴雨桐顿时惊呆了，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是刚刚胡敏凤自己发给我的。”丁莉颖一句一顿地说。
“她自己……”吴雨桐惊讶地看着妈妈，过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主动发给你，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没错，就是我安排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吴雨桐瞪大了眼睛。
“我这样做还不是要让你看清他本来的面目，让你彻底死心吗？”
吴雨桐不再说话，掩面跑开了。
来到大厅，路过叶凡身边，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叶凡大概已经猜到她们谈话的内容了，不过他更加清楚自己不能解释。既然在这个局中，就得听从丁莉颖的安排。
刘妈也在此时说话了：“太太吩咐过，现在该你进去了。”
虽然胡敏凤解释说今天在千醉酒店的一切都是丁莉颖事先安排，使的是一招“美人计”，但是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开始胡敏凤说的是让自己在“释放”和“放纵”中选择，目的就是为了测试他面对欲望是否能够有自制力。可是后来又让吴雨桐来“查岗”又是什么鬼。
再后来更是出现了一个所谓的客户，以及推荐一款听起来还不错的APP软件。
叶凡至今还猜不透其中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带着疑问，叶凡已经来到小会客厅，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叶凡，今天收获怎么样？”丁莉颖示意叶凡坐下后，同样是这句开场白。
“……”
“行啦，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今天这场戏就是我安排的。”丁莉颖眉开眼笑道。
“小婿不知。”虽然胡敏凤已经告诉过他，不过既然丁莉颖这么问，显然不是出于她的授意。
“行吧，不管你假装不知也罢，还是真猜不出也好。总之我让公司的小胡安排这一出场就是做给小桐看的，你懂我的意思吧。”丁莉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听小胡说，你还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给了你机会却没有乱来。能克制自己的冲动，说明你是一个可以干大事的人。你也别怪小胡，是我说的，如果你不主动的话，就让她自己主动，然后拍下照片，留下证据给小桐看。你也知道，小桐这孩子脾气古怪，没有真凭实据是说服不了她的。”
“小婿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不能做对不起大小姐的事。”叶凡梗着脖子道，难怪刚刚吴雨桐出去的那样一副表情，原来是看了自己和胡敏凤的接吻照了。
“嗯，看来你对雨霏还挺上心，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你也趁着小桐对你心生芥蒂的时候抓紧跟雨霏多亲近亲近，尽快把婚事定下来吧。”丁莉颖微笑着说。
“好的。”叶凡使劲地点了点头。
叶凡原以为丁莉颖还要提那个益点健康APP的事，然而并没有。
看来这个客户的事她并不知情，而应该是胡敏凤一手安排的。叶凡突然有个想法，她安排这个局让吴雨桐安装那个测试版的益点健康APP是否要达到监视她的目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益点健康APP的吕总就极有可能便是田总的人了。
这种方法倒是挺巧妙的，如果是给她身上安装监听器摄像头什么的，根本过不了吴府别墅的安检大门，但是如果只是安装一个APP软件的话，借助的是智能手机本身自带的摄像和拍照功能，那就能轻松逃过安检的扫描了。
只不过有一点，自己在车上曾经提醒过吴雨桐，这款测试APP可能有泄露隐私的风险，如此一来，会不会引起她的注意，直接卸载掉或者找一个专业的APP工程师检测一下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否破坏胡敏凤的安排了呢？
要知道，目前自己毕竟算是田总那边的人，理论上来讲应该协助胡敏凤来完成任务，而不是破坏她的计划的。
不过叶凡又想，虽然田总给出的信号是丁莉颖这边极有可能是岛国的间谍，作为华夏人，保卫国家当然是人人有责。但是这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有没取得确凿的证据证明他的推测。
而且，既然丁莉颖真如他们推测的那样，但是吴雨桐肯定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
所以，叶凡并不是很希望看到吴雨桐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就算是无意中破坏了这场计划，毕竟胡敏凤没有事先通气，完全可以说自己不知情嘛。
从小会客室出来后，叶凡发现吴雨桐正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见到叶凡出来，马上站起身来，撂下一句：“上班去！”便在前头走着。
叶凡跟着出了大门，正准备一起上那辆兰博基尼。
“前面去！”吴雨桐一指黄镖那辆吉普车，没好气地说。
叶凡来到吉普车的副驾驶。
黄镖显得很兴奋：“阿吉兄弟……啊不，叶副总，咱们又见面了！”
叶凡礼貌地点了点头：“黄镖兄弟，你好！不用叫得那么生份，叫我叶兄弟就行。”
“行，那没人的时间我就叫你叶兄弟了。”
“嗯！”叶凡又点了点头。
“对了，你是练的哪派功夫，内劲这么强大？”黄镖问。
“其实并没有系统练过，更谈不上哪个门派，就是买了本《武当内家拳》，自己照着学了一段时间。”叶凡当然不能透露自己内劲来自于修炼道家内功心法，便把这本武术书籍推了出来。
“武当内家拳，这本书竟然这么厉害？什么地方有买呢？”黄镖一谈起武功就双眼冒光。
“这个各大书城应该就有吧，我记得当时我们是在许州博库书城买的。”
“好滴，好滴，有机会一定要去买一本。”黄镖顿了顿，又问：“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说来自于狼牙特种大队是吹牛逼的？”
叶凡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
“好兄弟，算你有眼光。别看我现在体格不怎么样，可在狼牙特种大队的时候可是绝对的主力。也就是这些疏于锻炼，荒废了。”
“为什么不继续在狼牙特种大队待呢，我觉得那里才是真男人该去的地方，而且看得出你对武术痴迷，在那里不是更有发展的空间吗？”
“叶兄弟，你不知道，狼牙特种大队好是好，可是没女人呀，一个月两个月还好，一年两年也还能坚持，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呀，有次偷腥被抓了个现行，然后就被开除了。”
“特种兵难道就不能结婚吗？”叶凡好奇地问。
“原则上是可以，不过要经过上级领导层层审批，而且结婚后每年只有短暂的探亲假，想想看，有几个女人能接受得了的。”
“那现在呢，黄镖兄弟结婚了吗？”
“结啥婚，结婚多没意思，天天面对着同一个女人，再好也会感到乏味的。”
原来是个浪子，叶凡不想跟他讨论这种问题，于是问他：“记得你有个名号叫京都彪哥？也就是说你曾经在京都待过？”
“那是自然，我本就出生在京都，后来从狼牙特种大队回到家，因为喜欢喝酒泡妞闹事，得了这个花名。”
“那你又是怎么来的许州呢？”叶凡又接着问。
“这个……反正就是吴总招保镖，开的工资高，所以就来了。”
黄镖说的时候很随意，不过叶凡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第六十四章 论道
不过既然黄镖不愿意多说，叶凡自然也不便打听。
刚进入办公室坐下不久，就接到通知，去总经理办公室开会。
叶凡很纳闷，开会怎么会选择在总经理办公室呢？
来到办公室就明白了，这是三个人的小会，参与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胡敏凤和吴雨桐。
之所以选择总经理办公室，应该是这里的隔音条件好，毕竟谈话的内容不方便外道。
“都说说吧，打算怎么处理？”吴雨桐阴沉着脸，先发话了。
“吴总是说和益点健康APP合作的事吧？”
“少跟我装糊涂，就是你跟叶副总的事，开始还以为误会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吴雨桐气得都说不下去了。
“这也不能怪叶副总的，你也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难免都会有点冲动的，况且就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又能说明什么呢？就当是上司关爱下属的一点稍微出格的举动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干嘛那么较真呢。”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就不奇怪了。叶副总，难道真的是你主动的？”
叶凡知道自己必须在她面前坐实一个渣男的形象，否则丁莉颖那边不好交差，而且也正好借此机会断了她的念想，岂不是一举两得，于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别不说话，我想你亲口承认。”吴雨桐显然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是的，当时我……”
“行了！别说了。”吴雨桐怒不可遏，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头：“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么两位打算怎么办？胡经理，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应该知道公司的规章制度，严禁发生办公室恋情，一经发现，必须有一方主动辞职。”
“我知道是有这么一条，不过我和叶副总根本也没谈恋爱呀。”胡敏凤显然很焦急，连忙辩解道。
“嘴都亲上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
胡敏凤还待解释，叶凡说话了：“我遵从公司规定，申请辞职。”
“什么？”吴雨桐更气愤了，本意是想以此为借口把胡敏凤给辞退，没想到叶凡却跳出来维护她，“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连副总经理的工作也不要了？”
“其实也不是因为她，我本来跟她就没什么关系，情不自禁犯的错误完全是意外，不过既然都犯了，我觉得就该给自己一个惩罚。胡经理是无辜的，而且她的业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这个副总其实说白了就是个摆设，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辞职的话，当然是非我莫属了。”叶凡冷静道。
“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叶凡坚定地点了点头。
叶凡的副总经理之旅就这样经历了两天不到就戛然而止，不过他却有说不出的轻松感。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他就想：其实一开始也没想到吴雨桐会来这么一出，不过诚如自己所说的，占着这么个位置其实并没什么意思，特别是昨晚梦里听了祖师爷的一番教诲后，觉得有机会还是得争取走自己的路。经营之道讲究一个奸字，确实容易让人迷失心性。
如果放弃公司的工作，说不定丁莉颖会安排其它的工作人自己，就算是没有，回到别墅专心照顾吴雨霏也不错。
刚才丁莉颖不是还说了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和吴雨霏多亲近亲近，争取早日把婚事给办了。
自从搭上田总这根线后，叶凡觉得生活就完全变了样，总是心浮气躁地想要找出真相，可是初心呢？
自己的初心又在哪里？
作为一名入了道医门的弟子，行医修道才是正途。
虽然在祖师爷面前说目前所做所为是寄于保家卫国之念，可是说到底还是欲念在作祟，更多地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罢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讲的是人遵循地的规律特性，地则效法于天，天又以道作为运行的依据，而道自然而然。
道法自然作为道家的核心思想，揭示了整个宇宙的特性，囊括了天地间所有事物的根本属性，宇宙天地间万事万物均效法或遵循“自然而然”的规律。
换言之，世间之万物都离不开道。
只要修好道，自能从中悟道，身边的丑恶又岂能遁形。
迷迷糊糊间，叶凡不知不觉又进入梦乡。
刚到梦境中，熟悉的场景就出现了。
时间：东汉末年。
地点：南阳涅阳县张府的书房。
“叶凡，你终于来了。”仲景热情招呼道。
“难道你一直在等我吗？”叶凡有点小激动。
“可不，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和你探讨呢。”仲景兴奋地说。
“嗯，你说。”
“今天我想听听你对于道的理解。”
道？叶凡心念一动，怎么今天刚思考了一下道法自然，仲景就提出了这么个问题。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在梦境中这个仲景真的就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叶凡知道梦世也有梦世的规矩，就是知道但不能说破，否则的话就会破坏梦境。
想到这里，叶凡也就打消了向仲景求证他是否只是自己另一个影子的念头。
理了理思路，叶凡慢慢说道：“我觉得最能反映道的概念的是道德天尊说的一句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也是道家揭示宇宙生成的由来之说。”
“嗯，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呢？”仲景问。
“道生一，我认为一说的就是指道法自然，宇宙万物负阴而抱阳，所以道生而宇宙有法度，一生二，二说的是阴和阳，二生三，三说是的阴阳相互作用而产生的新事物。对于一个人体来说，道可是说是生育繁殖之道，二可以说是男女两性，三则是男女结合从而生育下一代，而下一代又继续繁衍后代，从此无穷无尽。当然，我只是以人打了个比方，事实上世间万物莫不如是。”
“那我就懂了，阴阳在其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因此治病的过程就是调和阴阳的过程对吧？”
“嗯，记得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阴阳和道的关系，叫做一阴一阳谓之道。”叶凡突然想起看到的一句话来，于是说道。
“这样的话应该是把道的概念具体化了吧，阴和阳的概念虽然也博大精深，不过道就象是太极图的外圈，里面包括一切，但是难名其状。让阴阳的关系图来解读则形象了许多。不过要解释阴阳，又得从三阴三阳入手，而三阴三阳的应用则体现在临床治疗之中。”
被仲景这么一分析，叶凡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久结心中的迷团终于解开了。
看来自己一直都误解了《仙授秘方》中：修道达成，内容自现这句话的真正涵义。
从目录中看，这本书的三篇分别为第一篇：神治，第二篇：养生，第三篇：形治。
显然形治是初级阶段，养生是中级阶段，而神治自然是高级阶段。
原以为按着学习的顺序应该是从第一篇到和第三篇的。
可是现在想来，根本不合理。
记得昨天祖师爷长桑君提到过神治部分基本上就是祝由术，也称为巫术，其操作本身并不复杂，但要求操作的人具有相当的道法方能有效。更浅显的打方，现在的祈祷其实也算是祝由术的一种，只不过凡人的祈祷往往作用不大，更多的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然而有道术者代为祈福，消灾之类的就不一样的，因为魂是能通天的，修道者之魂自然非凡人所能比。
总之一句话，神治针对的主要就是人的心神，也就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不会直接的物什给予人体。
至于养生篇，则是通过导引、调气息等方式对人体的身心进行调养。
最后一篇的形治，才是通过对人体最直接的刺激，包括中药，针灸，推拿等，主要调节的是身体疾病。
因此，按着由低到高的顺序，自己得先把形治的内容参透还能逐级提升医道修为。
这应该也是祖师爷告诫自己不要光咬文嚼字，光盯着几个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条道走到黑的真正意思吧。
想到这里，叶凡无比激动，于是问仲景：“你对于三阴三阳治疗临床疾病有什么心得吗？”
“我也还在摸索中，远没有形成完整的思路，不过我已经开始跟着族叔张伯祖抄方学习了。”
“是吗？那么下次我可不可以也跟着一起见见你的老师，也一起跟诊抄方呢？”叶凡激动道，毕竟现实中还没机会看诊，在梦中观摩一下应该也不错。
“这个，恐怕不行。”仲景遗憾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叶凡奇道。
“因为，因为他不希望外人在场。”
“好吧。”叶凡表示理解，想起先前的中医都是师带徒的，看诊及用方大都是不外传的，更何况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呢。
看到叶凡有些失望，仲景安慰道：“你也别难过，我的记忆力是很好的，到时有经典的病历拿来和你一起讨论就是了。当然了，如果你碰到什么病案也可以一起来交流以，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
“正该如此，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叶凡伸出右掌和仲景击掌为约。
第六十五章 我要当医生
一个击掌后，叶凡竟从梦中惊醒过来。
开了灯，墙上的挂钟才指三点一刻，叶凡推算了一下，应该为寅时。
想起了寅时便想起了寅虎的生肖，他记得全家四口人中，就有两个人是属虎的，一个是父亲，一个便是自己。
叶凡一直弄不明白这个属相的对应是怎么来的，十二种动物按着顺序年份轮转，其对应的根据到底是什么。
然而可能肯定的是，动物本身的特性显然不能代表属相者的性格，就好比父亲，一辈子任劳任怨，从不与人争吵，和老虎的性情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说起来倒是和老牛有些类似。
父亲识字不多，不过认定知识能改变命运，所以一家人节衣缩食也咬牙供自己上了大学。
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农民，却从小就教育他与人为善，家境虽然贫寒，乡亲遇到困难了也没少伸援手。
离开家乡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不知道家人都还好吗？
叶凡突然很想回家，希望回到那个虽然贫穷但是充满温馨的老家。
不过，他知道自己目前还不能，因为接到医院辞退的通知后，他给家人留了封信，发誓不混出点名堂绝不回家。
这并不是在赌气，叶凡真的一直都希望家人能以他为荣。并不是说要大富大贵，而是积德行善、能让人尊敬的那种。
所以，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叶凡义无反顾地填了医学院校。就是希望能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仁医。
从大学毕业后，在老家中医院上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叶凡为成为一名真正的中医，也曾挣扎过努力过，不过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哪怕是代表一个地区最高水准的中医院，同样是西医占绝对主导，并没有年轻中医的发展之地。
所幸，机缘巧合之下，他在梦中被长桑君点化，重新燃起了用医道救苍生于病痛的决心。
既然成为一名仁医是自己的追求的目标，为何不主动争取机会呢。
想到这里，叶凡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还记得刚入道医门后，《仙授秘方》显示的头一句就是：修道者先修身。
理解的修身便是修养身心之意，后面所附的道家内功心法内容也印证了这点。
不过现在想来，自己虽然按法修炼了，也取得了一些效果。比如听力和眼力明显提升，脾的运化明显明显增强，以及自我修复能力的提升。
说到底，这些都不过是修了肉身罢了，对于心神的修炼则效果微乎其微。
为何会如此？
显然是俗事所累，从开始的一纸卖身契约的约束，让自己根本身不由己。
再到寻找自我解脱的过程中又发现了吴府的一些蹊跷之处，好奇心的驱使下，让自己不断深入。
而后被田总物色做了卧底，并以护卫华夏安全的名义，让自己甘愿投入麾下，主动配合胡敏凤的行动。
除此之外，感情的事也让自己困扰不己，吴雨霏、吴雨桐，还有胡敏凤，都是自己无法割舍的情感。
既然还是凡人就得经历凡人的劫数。
如今唯一要做的是不忘初心，主动争取，随机应变。
吃完早餐，丁莉颖又把叶凡叫到小会客厅谈话。
“听小桐说你已经主动辞职，不想干公司副总了？”丁莉颖问。
“是的。”叶凡点了点头。
“唉，这事也怪我，没想到小桐这丫头脾气这么倔，非得你们之间走一个。”
“这不怪雨桐，小婿只是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个岗位。真对不起，辜负您的期望了。”
“不过这样也好，小桐自己提出来的，你也走得名正言顺了。我们集团下面的公司多得很，回头你挑挑看，想去哪个公司，只有要合适的位置都可以给你。”丁莉颖显然很兴奋，看来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虽然不再是私人保镖相处的机会没有那么多，但是毕竟在一家公司，又每天一同上下班，总归接触的机会少不了。如今不在同一家公司了，自然好得多。
“小婿的意思是我目前不具备经商的能力，而且暂时也没有兴趣，所以也不打算在其他公司任职了。”
“那你想干嘛？你倒是说说看。”丁莉颖问。
“如果可以的话，小婿希望从事自己的本职专业，做医生。”
“医生？”丁莉颖差异道：“当一个医生，能有多大的出息呢？”
“其实小婿是这么想的，雨霏的病一直也不见起色，作为她的丈夫，我觉得自己最应该做的便是学好医术把她的病治好。”
“嗬，想不到你对雨霏这么上心，算我没看错你。”丁莉颖赞许地点了点头，她原本以为叶凡只是想讨好自己，撤消卖身契约恢复自由身，无奈才同意接受和雨霏结婚的。最终目的只过是想借机上位，换取升职加薪的资本。
如今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个情种，是真心实意想要照顾雨霏了。看来男人都一个德性，都是以貌取人的，连个疯子也不嫌弃。
原以为他是想财色双收，看来他只要色，对财并不是很看重。不过这样也好，雨桐安全了，吴氏集团也安全了。
“请妈妈放心，小婿对雨霏绝对是真心的，我发誓，此心天地可鉴，此情日月可昭。”叶凡边说边伸出右手，拇指和小指屈曲，余指伸直，对天发誓道。
“行啦行啦，好孩子，我信了，我也替雨霏死去的爸爸妈妈感谢你！”
顿了顿，丁莉颖又柔声道：“可是我们家都是做商业的，并不涉足医疗行业，对这方面也不懂，你看想到哪里做医生呢？”
“小婿刚从中医药大学毕业两年，临床经验还很欠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到一家中医馆先坐诊，只不过我的毕业证和医师资格证都被领导押在原来单位了。我来许州找过工作，他们都说没有证件不能执业，那么我就先从见习医生做起也行。”一见有戏，叶凡连忙道，也不管能不能坐诊了，就算是在边上看看抄抄方也是大有裨益的，回头把病案在梦中与“仲景”一交流，不就成了吗。
“证件的事倒是无妨，你只用确定确实取得过就行。现在信息都是联网的，其实只用输入你的身份证号码，就能查询到你的毕业证和医师资格证信息。凭着这些信息，就可以让这边的卫健局办理相关证书的。这个你放心，我们在卫健局有熟人，这事好办。”
“好的，谢谢妈妈！”叶凡这一句感谢确实是发出肺腑，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丁莉颖并不象初见时那么令人生厌了，甚至在心里期望她并不象田总所说的那样，她是岛国派来的间谍。
其实，对别人的看法通常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接触的深入而改变的。吴雨桐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吗？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想去公家的单位呢还是私人的？”丁莉颖想了想，又问他。
“私人的中医馆就好。”叶凡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自己可是从老家公立医院出来的，那里的浑水自己可不想再去趟了。虽然早就从网上了解过，私人的医疗机构口碑更差，不过大多说都是指民营医院，特别是做男科和妇科之类的，至于中医门诊或者中医坐堂诊所（也称中医馆）大都口碑不错。
其实不单单是私人的医院，即使是公立的医院西医临床科室，医疗纠纷也不在少数。
这也是中医和西医的区别所在，西医都是冷冰冰的检查化验什么的，根本都不用患者开口。门诊轮了叫号后，病人往那里一坐，医生开始机械式地问上一句哪里不舒服，然后就开始开单，抽血化验，拍片，做B超……有的还要拍CT，甚至做磁共振。结果往往一套检查做下来，发现都可以排除了，就是一个最常见的伤风感冒什么的，按常规开点药回家完事。
整个过程，医生和患者之间的沟通极少，基本上都是依照检查结果下了诊断，然后又根据诊断开的常规用药。所以在民间，又有人称西医为机器医生。
中医则不同，从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望、闻、问、切四诊是必不可少的，在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与西医化验什么的相比准确性差太多，甚至是故弄玄虚的骗人把戏。其实不然，作为中医内行人就知道四诊获取第一手资料对于辩证论坛太关键了，尤其是脉诊高手，有的堪称人体CT，某个部位长个小小的包块都能通过把脉获知。
叶凡记得看过扁鹊秦越人的介绍，传说他有透视人体特异功能。当然了，据他推测，应该这只是传说，只不过为了说明他切脉技术高超罢了。
因为祖师爷长桑君说过这位大弟子并未修道圆满，那么透视之功应该是不具备的。
正是因为有了沟通，才建立了医患之间的信任度，有了信任度，其实就象交了个朋友，都已经是朋友了，难道还会因为一些小事或者误会引发医疗纠纷吗？
更何况，很多真正的好中医，不仅医身，同时也医心。
和患者沟通的过程同时也是心理治疗的过程。
第六十六章 重新出发
“这个好办，你田伯伯就是开医院的，哦，就是订婚典礼上见过面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丁丽颖一听想进的是私人医院，顿时松了口气。因为只是出于面子，她才让叶凡选择公家还是私人的单位。
不过说实在的，因为从未涉足医疗行行，所以跟卫健局的领导打交道并不多。只要叶凡所说的老家工作经历情况属实，办理一下执业证书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她也很清楚现在的公家单位都有是固定岗位编制的，招人必须通过公开招考才行，所以真要进公立医院上班还是有些麻烦的。
进私人医院的话就方便多了，而且和田家一向交情不错，他们还派家庭医生和家庭护士常驻别墅里了，让安排个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嗯，嗯，记得的。”叶凡连忙点头道。
“那回头我带你见见他，让他在田氏医院总部给你安排一个工作，肯定没问题的。那里可是华夏名医云集，中医的西医的都有，肯定能让你的医术快速提高。”丁丽颖越说越有兴致。
叶凡其实并不想去什么大医院，毕竟自己就是从医院出来的，人一多就会有争斗，有争斗就会让人际关系变得复杂，而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会占据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对此，他深有体会。
当然，他也不好直接拂了她的好意，于是推说自己医术水平还太差，直接去大医院反而会跟不上，还是从小的地方开始锻炼锻炼比较好。
“你确实不想进大医院吗？”丁莉颖奇道。
“是的。”叶凡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丁莉颖面露难色，“毕竟你是我们吴府的上门女婿，如果只是去一家小小的诊所岂不是会被人家说闲话。”
“那……妈妈的意思是？”叶凡有些担心，她会因此而改变主意。
“你看哈，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确实想从小的诊所做起呢，希望你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反正外面也没人知道你叶凡就是我们吴府的上门女婿。自己去找一份工作，证书呢我会找人给你补办好。”丁莉颖稍顿了顿，又接着道：“毕竟如果去找田伯伯的话，你就只能选择大医院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婿明白。”叶凡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其实丁莉颖的这个建议正是叶凡想要的，毕竟自己怎么着也是正规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又有中医执业证书，找一份工作应该并不难。而且之前已经有过应聘经历，老板对他的针灸推拿水平都是很认可的，只是因为没有证书而没法录用，如今的他对中医的理解又有了长进，而且有道家内功加持，缺的只是临床应用经验罢了。
对丁莉颖来说，却如同卸下一个包袱般轻松，轻松得嘴角都藏不住的笑意。
当初因为小桐的事不得已和他做了私下的“交易”，说实话，当时答应今后对他委以重任，让他飞黄腾达，光耀门楣也不过是拿后哄他的话。毕竟在没有摸清底细之前，她不会信任并重用任何人。
至于后来直接提升他做俪后公司的副总经理，也只是照顾到小桐的感受。毕竟因为保护受枪伤的事，小桐再次重提让叶凡做她的私人保镖兼特别助理。
只是当了几天的私人保镖都已经让小桐芳心暗许，非他不嫁了，如果再让他做特别助理的话，那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一旦发生了点什么，那就只好后悔莫及了。
不过坚持不答应的话肯定难以安抚小桐的情绪，于是权衡之下，干脆先许诺直接提升叶凡做公司副总经理。
当然了，其实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或者说想通过这个机会来进一步观察叶凡是否值得信任以及是否值得重用。
所以找叶凡谈话的时候，故意提及酒桌文化，更是把“酒”和“色”说成了商人的标签。
为了担心力量还不够，她又派了得力助手田震天做叶凡的指导老师，授意他上的第一课便是谈到商人的“奸”以及“蜕变”，这两个词显然都是商人身上并不友好的标签。
这几个词连忙起来，就是要成为商人，就得学会蜕变成为好酒好色的奸诈之人，相信思维正常人都能理解这个意思。
最后，为了加上终极测试，又派上了外围卧底胡敏凤，使用了一招“美人计”，其实真实目的并没有告诉胡敏凤，确切的说应该是“美人连环计”。
“释放”和“放纵”就是她交待胡敏凤给叶凡准备的一个选择题，并且告诉胡敏凤说：如果选择放纵，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那么说明叶凡是一个经受不住美色考验的人，根本不具备委以重任的基本条件。
如果选择只是情感的释放，能够控制心中的欲望，那么说明叶凡通过了测试。
无论是选择了哪个答案，后续都会有通知小桐“捉奸”的戏码。
当然了，如果选择了放纵的答案，两人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肯定直接就会被小桐宣布OUT。
即使不是的话，那么也早就示意胡敏凤届时主动做出亲昵动作，并留下相片作为证据。
如此一来，即使小桐不放弃，也肯定会心生很大的芥蒂。
再让胡敏凤从旁煽风点火，那么进一步加深隔阂显然是情愿之中的事。
只不过，后继事态的发展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小桐一怒之下，竟然搬出了公司条例，让叶凡和胡敏凤必须有一人离开。而叶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主动提出辞职不干了。
能让小桐和叶凡自行分开，这个结果当然是她最想看到的。
只是后来让他挑选其它公司职位的时候，却直接拒绝了。
说是要做什么医生。
人各有志，对经商管理没兴趣也强求不来，选择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在情理之中。
没想到的是，给个机会到大医院跟专家学习也拒绝了，偏偏要去小诊所。
结合来到吴府过往的种种表现，看来自己以前真是高估他了！
这哪里是深藏不露，根本就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孩子没见过世面，处事胆小怕事的怂包嘛。
亏得原本还想着能不能培养一下为己所用，如今看来，根本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疯子配一个没用的女婿，对她和女儿就完全不构成威胁了。
如今他自己选择了这样一条平庸的路，也怪不得自己不守当初的“承诺”了。
叶凡并不知道丁莉颖心里还想着这么多的事，也不想知道。
包括那个微笑，他也不想去解释，是欣慰还是轻蔑，或者还是其它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了，此时，叶凡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做医生，重新出发！
傍晚的时候，叶凡又一次来到吴雨霏的房间。
既然是新的开始，他已经决定和她谈谈自己的新名字，以及自己准备从事的新工作。
为了这次的谈话，叶凡在自己的房间里排练了许久。
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吴雨霏甚至连一句质疑的话都没有，准备好的新办身份证都没有派上用场。
吴雨霏就那样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叶凡讲述自己编织的故事。
叶凡说他原来的父母在农村，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到离许州不是太远的一个小山村，根本不是孤儿，更不是被道士收养的。
买家是个老年土郎中，有一些祖传针灸的手艺，却治不好老婆的不孕症，因为无后不能让针灸传承下去，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所以就在人贩子那里重金买了他。因为是买来的，也不敢去派出所上户口，所以一直只能当黑户。
接下来的日子，土郎中夫妇一边抚养他长大，一边传授针灸之术。
后来土郎中老伴和他自己因为年纪大了，先后离世，土郎中在临终前告诉他其实是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这个秘密，让他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安葬好养父后便开始踏上了寻亲之路，只是已经近二十年过去了，所有的线索几乎都没有了，说要寻找又谈何容易。
后来流浪到许州，本想边谋个生计边寻找亲生父母，但是自己虽然会点针灸之术，却没有任何证书，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根本没有人愿意收留他。
因为在路上无意间捡到一张周慧敏的照片，觉得特别漂亮就一起揣在怀里不舍得丢弃。
至于在医院门口的那次见面，其实并不算是偶遇，因为在此之前就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因为看见吴雨霏是坐着小汽车来的，并且经常施舍金钱给路边的乞丐。
于是就心生一计，有意制造了那次偶遇，为了制造一点世外高人的气质，以获得信任感，更重要的是自己没有身份证担心被当成逃犯，所以特意编造了自己是来自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小道士的身世。
第一次订婚礼上不辞而别，其实也是突然接到亲生父母的线索，来不及交待。
不过后来发现原来搞错了。
于是他又回到许州，回到了吴府，和她一起完成了第二次订婚礼。
非常幸运的是，在太太的帮助下，就在前不久，他终于找到了亲生的父母，所以认祖归宗，知道了自己的本名叫叶凡！
第六十七章 道医亦中医
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有关系就是好办事，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丁莉颖就把新办的医师资格证书扔到了叶凡的面前。
“谢谢妈妈！”叶凡手握着紫红色的小本，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丁莉颖回以慈母般的微笑，假意鼓励道：“好好干，千万不要放弃，没准哪天就成为名医呢，到时我们吴家也跟着一起风光了。”
其实在她心里，已经直接判定叶凡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了。
叶凡也知道她的祝福并非发自真心，不过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再次致谢。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丁莉颖的帮忙，自己现实中重启从医之路不会这么容易。
虽然说现在早已是互联网时代，很多信息都是可以查询共享的，但是涉及到一些证件的办理，尤其是关乎生命健康的医疗行业，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叶凡记得大学时曾经有个师兄在网上投了份简历，然后被一家私人医院录用，不过因为私人医院并未支付口头承诺的工资待遇，同学一怒之下，就离职了，然后私人医院以其所在科室只有他一人注册，如果转走科室就要关门为由强行扣押了医师资格证书。
两方各不相让，直接报警也没能处理明白。
后来还是通过法律手段，前后经历了近两年才如愿拿到自己的医师资格证书。
同桌用餐的吴雨桐板着脸，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叶凡知道她肯定还在生自己的气，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目前在他的心里只关注两件事，一件事是修医道，另一件事则是治好雨霏的精神分裂症。
要做到这两件事，他首先都得拥有精湛的医术。
通过近来的参悟，特别是和道医始祖两次交谈后，叶凡对“道医”又有了一些自己新的理解。
以前查阅的那些关于“道医”的相关资料，一般认为道医是即修行有成又精通医术之高道，修医道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净化身心，返本归元，从而帮助修行者更好的完成修炼的过程，最终达到修道圆满，继而得道升仙的。
这个明显与普通中医不同，中医面对的普通老百姓，以为众生解除病痛，恢复健康为己任。与道医注重修行者自身相比，体现了更大的仁爱之心，同时也更接地气。
关于道医的学习方法，大多以真传、秘传为主，所学一般都会明师或玄师的传承，所传的内容也不会随便公开。
这个与普通的中医是不一样的，中医传承一般相对公开，以著书立说形式将自己的临证经验及用方用药心得示予后人。当然了，说公开也不是完全的公开，比如孙思邈到晚年才获得《伤寒论》的抄本，并发出了“江南诸师秘仲景方不传”的感叹。
只是相对于道医来说，其内容流传要广泛得多，因此中医相较于道医发展也快速许多。
这些个描述确实和道医始祖传授《仙授秘方》的方式倒是蛮吻合的。
只不过，为何从长桑君大弟子秦越人扁鹊以下全都未能修道圆满呢？
难道真是因为资质不够？
显然说不过去，别说是中医鼻祖扁鹊了，就算是后世的葛洪、陶弘景、孙思邈等也都是万里挑一的医学奇才，为何一个个都失败了呢？
叶凡认为原因在于
重医术而轻道法，最终未能修道圆满呢？
只因为他们心系天下百姓疾苦，有博爱仁慈之心，而并不是把自己是否能得道成仙放在第一位，所以才轻道法而重医术的。
道为医之体，医为道之用，是道医的核心思想。
这个本没有错，不过如果只为自己得道成仙，而弃众生疾苦于不顾，是否也有悖于为医之道呢？
道医固然不能简单理解为会中医的道士，但具有精湛的歧黄之术显然是基础。
只不过中医主要讲究形治，而道医除了形治之外还注意养生及神治。
因此，可以理解为道医是中医的高级阶段，中医是道医的基础阶段。
所以一阴一阳谓之道，而中医亦从阴阳而论。所以不管是道医还是中医，其本源并无二致，两者本就是息息相关，环环相扣，密不可分的。
用一个最为浅显的比喻就是，中医好比是小学生，而道医则是大学生。
小学生不一定能成为大学生，但是大学生肯定曾经是小学生。
所以道医门下的弟子，包括秦越人、葛洪、陶弘景、孙思邈等前辈都是以中医而闻名于世的。
再回头想想《仙授秘方》序言之后起首的那句：悟医道者，方为道医。
何为医道？
医道即为医之道。
在心：正己、用心、仁爱。
在术：以歧黄之术为基，寻求治病养生之道，最后才研习祝由之术，直至修道圆满。
因此，道医也是中医，或者说，要想成为真正的道医，首先得成为一名好中医。
叶凡拿着中医资格证书回到房间，准备换回原来的衣服去找工作，毕竟穿着一身名牌多有不便。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看，竟是吴雨桐。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叶凡问。
“你真的决定离开公司了吗？”吴雨桐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
“是的，我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自己犯下的错就该自己承担，而且我也不适合做公司管理的工作。胡经理是无辜的，要走的人只能是我。”
“她怎么就成无辜的了，你个呆子，这一切都是妈妈和她设的圈套，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不相信你是主动的，你一定是心善不忍心看到狐狸精被开除，所以故意担下了责任，对不对？只要不是你主动的，我都可以即往不咎，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要你说实话，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吴雨桐情绪很激动，直接把胡敏凤直接都叫成狐狸精了，而且说到最后双眼已有泪花在闪动。
见此情景，叶凡心下一软，不置可否道：“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打算干下去了，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昨天妈妈找我谈话，准备安排其他公司工作岗位的时候，我也已经表明的态度了。从事本职工作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当初你找我过来，不也是为了能治好雨霏的病吗？”
“你确实不是生我的气，不是想躲着我？”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生你的气，犯错误的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姐姐。”叶凡顿了顿，想起什么似地，接着道：“对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她。我之所以选择做医生也是为了赎罪，而且也是为了防止经受不住诱惑再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
吴雨桐闻言好看的嘴角突然微微扬起：“要我保密也行，不过你得答应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叶凡问。
“……”吴雨桐诡秘一笑：“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不过，你大可放心，保证不违道义，更不违法。”
“这……”叶凡犯难了，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金老爷子《倚天屠龙记里》的桥段来。
古灵精怪的赵敏以解药作为交换条件，需张无忌答应她三个条件。虽然是不违背侠义道的事，但也把张无忌折腾得够呛。
不过两个毕竟是有情人，正是由于答应做了这三件事，最终成就双宿双飞美好姻缘也算是一段佳话。
然而吴雨桐如果也要求接受她的感情，可怎么办？
“你别想多了，肯定也与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关。”吴雨桐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又补充道。
“那……行吧。”被人抓住把柄的滋味真不好受，叶凡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看来以后得远离一切可能发生暧昧的场所，否则一旦被吴雨霏知道，肯定会伤透她的心。
“行！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说，答应的事可不许反悔！我们拉勾。”吴雨桐兴奋地伸出右手小指，起初笼罩满脸的阴云早已一扫而空。
叶凡犹犹豫豫地也伸出右手小指，行至半途，被吴雨桐猛的一把勾住。
嘴中还念念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叶凡尴尬地笑了笑。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今天就准备找工作吗？有想好去哪家吗，要不我开车陪你一起吧？”吴雨桐喜孜孜道。
“不用了，你还得上班呢，公司的事也挺多的，都需要你去处理。我也不是第一次找工作了，现在有了医师资格证，肯定没问题的，你不会对我这么没信心吧？”
“当然不会了，你的医术很棒的，上次颈椎病不是都被你一针就治好了吗？到外面去坐诊也好，我也知道做医生看诊的经验是最重要的，只有治疗的病人多了，才能让医术提高更快。”
“嗯，我一定尽力！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要让把雨霏的病治好！”
“你真的有把握吗？姐姐这个病可是找过最好的专家都束手无策的。”
“是的，我保证！”叶凡坚定地说。
吴雨桐听这话，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也于姐妹情深，她当然愿意姐姐恢复健康。
但是另一方面，自从她对叶凡暗生情愫，并且当面表白过后，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姐姐真的痊愈了，她会因为日久生情而移情别恋，接受假阿吉真叶凡吗？
第六十八章 天道中医诊所
叶凡换好衣服，兜里揣着医师资格证书和身份证，信心满满地走出吴府的大门。
此时已是阳历七月中旬，正是一年中最热三伏天中的初伏，许州地处华夏江南，四季分明，气候温和而湿润，不过夏天也是蛮热的，特别是三伏期间，有时最高气温可达40摄氏度。
虽然外面炎炎夏日，几乎没有一丝凉风，异常的闷热，但是叶凡只觉得神清气爽。
俗话说心静自然凉，其实心情好也是同理。
在来到吴府的时候，叶凡身上带着的盘缠还剩点没花完，虽然不多，不过坐几趟公交车的钱总还是够的。
其实在出门前，吴雨桐有塞给他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几万块钱，可以拿去当零花，不过被叶凡婉拒了。
因为叶凡很清楚目前的状况，那张“卖身”契约丁莉颖已经当着他的面撕毁了，等于说叶凡欠的一百万赔款从此一笔勾销，也不用给吴府打30年长工。
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他必须和吴雨霏成为真夫妻，一辈子好好照顾她，这也相当于说，那份名义上的入赘协议作废，取而代之的是事实入赘约定即时生效，并且长期有效，虽然这本就是他心甘情愿了。
从此以后，他成了吴府真正的上门女婿，只不过也仅仅是上门女婿这个“身份”而已。
丁莉颖给过他到公司任职的机会，不过现如今被他放弃了。
在丁莉颖看来，既然是他自己选择要回归老本行，做个小医生，那么在吴府，他扮演的就只有吴雨霏未婚夫的身份，能享受的也不过是免费吃住而已。
因此，于情于理，他不会也不能接受吴雨桐的任何馈赠，他不想被别人瞧不起，更不想被自己看不起。
坐上熟悉的公交车，看着街道上忙忙碌碌的人群，叶凡觉得这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平凡而真实。
在吴府待的这一个多月时间，感觉就像做了场梦，如今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原点？
叶凡脑子闪过这个词的时候，突然就很想去看看这场改变自己命运的事故发生地。
甚至突出奇想，如今自己已决定回归正道，祖师爷会不会给出提示呢？
有没有可能再碰到那个拾荒乞丐，然后祖师爷又附在他身上呢？
当初升任公司副总的时候，吴雨桐本说要亲自带他去配部手机的，不过他坚持要发工资后自己买。
结果第二天就辞职不干了，手机自然就没买成。
不然的话，智能手机上面是有电子地图导航和公交查询功能的，十分的便捷。
好在叶凡还记得自己原来上班的好奇“大富豪会所”的街道名，许州的公交网络十分发达，其实去城区的任何一个地方，转车都不会太麻烦。
约摸一个多小时后，叶凡来到曾经熟悉的地方。
他就蹲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车来车往，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良久。
当然，并未没发现拾荒乞丐的影子。
也没有任何人来跟自己搭话。
叶凡站起身来，伸了伸蹲得有些发麻的双腿，大步向前，正式开始了再一次的寻找工作之旅。
医生的工作毕竟不象饭店门口常常贴着的小广告，招打杂、配菜、洗碗工之类的零杂工之类的，可以直接扫街进店面试即可，也不象进厂做普工、品检、仓管之类的，可以直接进人才中介（现在多称为人力资源劳务派遣），医学是专业性很强的职业，招聘一般只有在专业的医疗人才网上发布。
因此，叶凡直接来到附近的一家网吧。
使用刚来许州时注册的帐号登陆，很快一条招聘信息引起了他的关注。
这是一家名叫天道中医的诊所，成立已有近五年的时候，这个名字与大都叫什么什么堂的中医诊所相比，显得大气许多。
招聘的是中医门诊医师职位，而且是急招，只要求有中医资格证书即可。
敢取这么一个名字的老板应该不是普通人，或许也与道家有莫大的渊源也说不定。
叶凡问网吧老板借了张纸和笔，记下了天道中医诊所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根据地址，他又用百度地图搜索了一下乘坐公交路线，一切都记录完毕后，立马到收银台结帐下机，连电话都没打，就直奔这个天道中医诊所。
来到天道中医诊所门前，叶凡并没有直接进去，而在站在不远处先观察，大致估算一下该诊所的门诊量。
遗憾的是，足足蹲守了近一个小时，几乎连个人影都没有。
又不是新门诊，竟然生意这么惨淡，一看就是医术和口碑不咋想。
如果换作以前，叶凡肯定都不愿意进去面试，因为根本没什么学习的机会和发展的空间。
不过今非昔比，其实现在的他倒是更希望在这种诊所坐诊，因为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他现在不缺好的老师，只缺上手的机会。
象一样知名的中医诊所或中医门诊部，看诊的患者确定比较多，不过知名的老中医也多，别说自己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医生根本没有多少机会被录用，就算勉强被录用肯定也是坐冷板凳的份。
毕竟老百姓对于中医根深蒂固的看法就是，中医都是靠经验的，越老的中医经验自然越丰富，经验越丰富的老中医自然治疗效果越好。
而眼前这个天道中医诊所，显然没有名老中医。
想到这里，叶凡快步推门走进诊所。
意料之中的，一楼候诊处空无一人，收费处柜台上趴着睡觉的一小姑娘听闻脚步声连忙抬起头来，睡眼惺松地问：“你找哪位？”
“你们老板呢？”叶凡问，心想，这得多久没生意啦，竟然连收银的都睡着了。
“你是？”收费员小姑娘听说找老板，神色似乎有点紧张。
“哦，我是在网上看到你们发布的招聘信息，说要招中医师对吧，上面不是说只要有证可以直接过来面试吗？我是来面试的。”
“哦，哦。”小姑娘这才定了神，微笑道：“稍等，我来打个电话给她，老板现在没在诊所。”
打完电话后，小姑娘又招呼叶凡在候诊处先行坐下等候，并倒了一杯绿茶给他。
十几分钟后，一个中年妇女推门进来。
中年妇女约摸四十岁左右，留着齐耳短发，五官挺标致，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不过更显徐娘半老之韵味。
看见叶凡，中年妇女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就是来面试中医师的？”
“对的。”叶凡起身点了点头。
“看起来你年轻不大呀，我们要求可是执业医师资格证，助理医师可不行哦。”
“我的就是中医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叶凡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证书双手递给她。
中年妇女翻开证书封面，仔细看了看，这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的，跟我上二楼办公室谈谈吧。”
叶凡跟着中年妇女来到二楼，上面有三个房间，门牌上分别写着针灸室、推拿室，以及办公室。
中年妇女从提包里取出钥匙开了门。
把叶凡让进房间后，招呼道：“叶医生对吧，请随便坐。”
“好的，谢谢！”办公室里摆着好几个单人沙发，叶凡致谢后随便挑了个坐下。
“我姓徐，单名一个惠字，是东北那嘎达的，你就叫我徐姐吧。”徐惠倒是没有一点老板的架子，不过显然有点装嫩的嫌疑，毕竟按年龄来论，叶凡都可以叫她徐姨了。
“好的，徐姐。”第一次见面就叫姐呀什么的，叶凡还真不习惯，不过他也知道东北人就那样，再陌生的人也都是姐呀弟呀地称呼的。
“有带简历吗？”徐惠问。
“没有。”叶凡解释道：“出门的时候有点匆忙，忘记带了，而且我觉得简历写得再好也没用，做医生的技术好才是关键。”
“嗯，说得好！”徐惠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而又疑惑地看着叶凡问道：“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就已经取得执业医师资格证书了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学时间比较早而已，高考的时候十六岁，中医药大学读五年，毕业后工作一年参加执业医师考试，现在二十二岁，刚刚好。”叶凡知道她可能还是在怀疑自己的医师执业资格证书的真伪，于是又取出自己的身份证，解释道。
“哦，原来是小天才哈，厉害厉害！”徐惠朝叶凡竖起了大拇指。
“哪里，天才哪里敢当。我上的大学也只不过是一所二流普通本科院校，与华夏清北大学差太多了，能考上清北的才敢称为学习天才。”叶凡腼腆地笑了笑。
“那也很不错了。”徐惠又微笑着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叶凡的谦逊很满意。
顿了顿，徐惠又接着问他：“诊所现在的情况相信你也看到了，你是不是心里在嘀咕为啥一个病人都没有？”
“嗯。”叶凡也不否认，这个确实令人费解，在门前观察后早料到生意差，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差得连收银员都要睡着的程度。
“其实你看到的天道中医诊所并不是中医诊所。”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叶凡一脸的诧异。
“这里原本是天道会所，这个门牌还是前几天刚刚换上去的。”徐惠不紧不慢地说。
第六十九章 面试
“天道会所？”这个名字让叶凡猛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工作的大富豪会所，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我们这边原来是做足浴按摩的，差不多五年前开的，生意一开始还不错，不过近两年环境不好了，生意淡了许多，前几个月又被卧底记者举报搞低俗服务，被上级部门查封了。”
果然又是个开洗脚店的，而且还涉嫌非法营业被查封了，叶凡心下一凉，不过也不好当面拂手而去。
徐惠并没觉察出叶凡的脸色不对，继续说道：“会所不好开了，可是十年店面租赁合约还有五年，空着也白白浪费。正好有个客人给我出主意说不妨开个中医诊所，现在看中医的人越来越多，说不定能搞出点名堂出来。不管赚不赚钱吧，至少是正当生意，而且足浴按摩其实跟中医也是一个路数的，技师们也都是懂点中医的，你说对吧？”
什么时候中医竟沦落到和洗脚妹相提并论了？不过叶凡也不好当面反驳，于是只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心里已经直接把这家诊所给PASS掉了，因为他实在不指望一个开足浴店的老板能有什么经营中医诊所的能力。
不过在临走之前，叶凡还想解开一个疑惑，问徐惠：“徐姐，你为何对‘天道’这个名字情有独衷呢？”
徐惠闻言脸上突然一沉，黯然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你相信这句话吗？”
“这……有点相信吧。”叶凡如实答道。
“我是信佛的，所以坚信这一点。”徐惠一脸虔诚的神情，顿了顿，欲言又止：“先还是不说了吧，以后有机会的话和你讲讲我的故事。”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私密的故事当然不好随便透露给别人，不过听说她竟然还是佛教徒，这大大出乎叶凡的意料。
原以来开这种不正规足浴店的跟古代青楼妓院也差不了多少，肯定没少干逼良为娼的勾当，这与慈悲为怀的佛教信徒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叶凡所理解的天道更多的是道家的范畴，道德天尊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由此可见，天道即自然之道。
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是济助世人的，所以从某种程序上讲，佛本是道。
既然自称信佛，那么本性应该不坏，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叶凡决定再了解一下。
“徐姐，听说开办医疗机构手续很麻烦的吧？你是卫健局有熟人吗？”
“没有呀，你不知道，在以前确定不好办，不过前两年开始颁布了《中医诊所备案管理暂行办法》，大大放宽了申办的条件，原则上只要符合条件的，提交好相应的资料，立马就能颁发这个中医诊所备案证。”
“那么现在都准备好了吗？”叶凡问。
“证前几天已经办下来了，不过还没正式开业。”
“为什么？选个黄道吉日吗？”叶凡知道一般开张都会翻翻老黄历的，不管是真是假，图个吉利也是好的。
“这不是等你的吗？”徐惠笑道说。
“等我？”叶凡一脸懵逼。
“是呀，中医备案制诊所除了硬件即满足场地要求，包括功能区分区合理，消防和环保通过验收外，软件只要求有一个三年以上的中医执业医师及制定好中医诊所相关管理规章制度就行了。”
“嗯，这里面也没我呀，我的执业医师资格证书才取得不到一年的时间。”叶凡还是不明白。
“我们中医诊所的主要负责人是有了，不过有个问题，他是退休的老中医，年龄很大了，只能偶尔来坐诊，所以还需要一个常规坐诊的医生，这不，半个月前我就在医疗人才网上发布了急聘的消息了嘛。”
“这么久难道没有一个应聘的？”叶凡奇道。
“也不是没有，刚开始的几天里还挺多的，不过得知我们还没正式开业，给的基本工资也不高，都不愿意来，后来我都快失去信心了。”
原来如此，叶凡其实特别能理解那些求职者的心态，毕竟出来工作就是希望能多看点病人，提高医术的同时也多赚点奖金。
如果是西医诊所，只要市口好，选址不是太偏僻，周边居民有个感冒发热什么的总归会来挂个水打个吊瓶，毕竟这些普通的毛病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个人诊所和大医院开的处方都大同小异，还不如就在家门口图个方便。
中医诊所则不同，一方面，普通的感冒发热看中医的本来就不多，轻的直接就在药店解决了，重一点也会首选西医诊所。如果是慢性病或者较疑难的病也基本不会选择新开的中医诊所，因为缺少信任。
轻的不来，重的又信不过，所以新的中医诊所是真的可以一点生意都没有。
也难怪半个月过去了也招不到人。
如果换作以前，其实叶凡也基本上不会考虑。
看了叶凡半天不说话，徐惠有些紧张地问：“怎么啦，你不会也不想干吧？”
接着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多决心似的：“这样吧，本来我开的基本工资是二千块，看你人实在，再加六百，二千六怎么样？我现在是手头真不宽裕，这两年店里的生意不好，勉强够开支。以前的一点积蓄大部分都发给以前员工的作遣散费了，剩下的按照中医诊所的要求装修改造了一下。”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会所被查封还能发遣散费的老板应该不多了，叶凡不由得对徐惠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叶凡一脸真诚地道：“管饭吗？”
“当然有的，包工作餐，也可以提供住宿的地方。”
“有吃的就行，住宿不用，我有住的地主。”
“这么说你同意来我们这里上班了？”徐惠一脸兴奋道。
“是的，不过工资一千五就行了。”叶凡略一迟疑，缓缓说道，如果不是想给自己配个智能手机，其实都想说先不要工资的。
“……”徐惠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她不光是之前面试过的那些医生，包括之前开会所的时候面试的那些技师，还没有人嫌工资高的。难道是他没听清自己刚刚说的话？
为了再次确认一下，徐惠又说道：“我说的是可以给你二千六百块的基本工资。”
“我知道，不过诊所新开业，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觉得先少拿点没关系。”
“好，好好，果然没看错你，确实是个好小伙。你放心，就冲着你这份真诚，姐答应你，只要有收益，诊所给你干股。”徐惠一脸兴奋道，心想这小伙子可能有长远眼光，而不是只盯着眼前的一点利益，既然如此，给点股份诱惑应该会干得更卖力。
“真不用，徐姐，我没有别的想法，只要找个平台好好看诊提升医术。”
“嗯，你说得对。那你毕业后都待什么科室，主要擅长哪个方面呢？”徐惠面对眼前只毕业两年的叶凡，其实并不相信他的医术能好到哪里去。
叶凡显然读懂了她眼中的怀疑，为了增强徐惠的信心，稍编个话说：“别看我才从学校出来两年的时间，不过我家是祖传的中医，上大学也只是因为现在坐诊需要医师资格证而已。所以我的医术更多来自家传，针灸、推拿以及中医内科都没问题。”
“哦，早看出叶医生气度不凡，原来还是祖传中医，那太好了！”中医一沾上祖传，逼格立即提升，徐惠很清楚这一点，原先还担心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中医该怎么宣传，现在有这个卖点可了不得。
不过说归说，徐惠其实心里并不是很相信，如果真是祖传中医还要跑到自己这么一个新诊所来吗？这也说不通呀。
既然他自己这么说的，反正祖传中医什么的卫健局其实一般也不会去查证，而且，既然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万一以后真查出来是虚假也与自己无关了。
叶凡自然又猜出她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也不说破，而是决定露一小手让她见识一下。
看见徐惠的身材微胖，脸色有点苍白，所谓肥人多湿，面色苍白多为气血不足。因为夏天江南多潮湿，又是在空调间内，这种人大都有颈椎的毛病。
最重要的是，她坐着说话的时间里，时不时的转转脖子，显然是经络不舒的表现。
于是问她：“徐姐最近颈椎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嗯，是呀，你怎么知道的？好几天了，也不知怎么的，颈部象根筋拽着似的，很不灵活。”
“应该是有些落枕了。”
“落枕？不是吧，我都不睡枕头的。”
“其实并不是说一定是睡枕头姿势不对才导致的落枕，只是说这种情况比较典型，落枕就是指肩颈部经络不舒，左右或前后转动不利的一组症状，现代医学更确切的叫法应该是颈性颈椎病。”
“哦……”徐惠听叶凡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接着问道：“那怎么治疗呢？”
“只用三分钟，保证症状全消失。”叶凡很有把握地说道。
“三分钟？什么方法？听说中医治疗颈椎病用针灸或推拿的对吗？我也知道自己是有些颈椎病，以前会所的按摩技师也给我弄过，不过太痛了，我不敢弄。”
叶凡能想象得到那些三脚猫功夫的按摩技师水准，全身放松放松倒也罢了，治病的话肯定是手法不得要领，不痛就怪了。
既然她对针灸和推拿都有恐惧，那么叶凡便想到另一种方法。
“不用针灸，也不用推拿，点穴即可。”
“点穴？”徐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第七十章 一针二灸三用药
“没错。”叶凡点了点头。
“怎么弄，我是颈背部疼痛，需要露出皮肤来吧。”徐惠可能觉得自己年纪一把大了，倒也不避讳，当即就要宽衣解带。
叶凡急忙制止了她，“不要，只用把右手给我就好了。”
徐惠一脸狐疑地缓缓伸出右手：“你这是要先看手相吗。”在她看来，男左女右好象是算命先生的路数。
叶凡解释道：“当然不是，人体的经络就像一个密集的交通网，联系着各大脏腑器官，也沟通着身体的各个部位，虽然看似颈肩及后背的问题，其实可以通过其他位置的刺激来达到治疗的目的。中医把这个叫远端取穴，取的部位多在四肢。之所以选择右手，和候脉法左尺肾阴右尺肾阳一样，相对来说，人体左侧为阴，右侧为阳，胸腹部为阳，颈背部对应的是阳，故颈部疾病取右侧更为合适。”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徐惠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一分信任。
叶凡记得上一次用针刺方法给吴雨桐治疗落枕的时候，根据《仙授秘方》下册记述的针灸歌诀，取的是中渚穴。
当时的效果可谓出奇的好，如今虽然不用银针，而改用点穴的方法，相信效果也差不到哪儿去。
点穴的方法听起来有些玄乎，那是因为影视剧中把点穴说成了控制人说活或者行动的一种武功。
其实点穴和针刺的原理是一样的。
只不过用手指代替了银针，故又可称为指针点穴法。
指针和银针相比，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是可以减少患者的恐惧感，要知道很多人都是见针色变的，比较说叶凡自己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因为是无创治疗，不会破坏皮肤，自然治疗过程中发生感染的机会就几乎没有了，安全性更高。
还有一个，指针操作起来便捷许多，毕竟就算是中医师，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带着针灸针，但是肯定会时时刻刻手指不离身对吧。
当然了，其劣势也是比较明显的。主要是要求施针者的指力要强，这里说的指力可不单单力气大就行了。由于人体穴位面积并不大，比手指要小得多，因此用指针点穴的时候需要将力道集中在一个小点上，并且拥有足够的透达力。
这种集中力和透达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相当困难，一般只有真正的气功大师才能游刃有余。
因此，指针点穴法虽然有那么多的优势，但是真正应用于临床的十分稀少。
叶凡也是在修炼了道家内功心法后，在自己身上试验过几回，发现确实能掌握其中的一些门道了，今日正好借此机会，露一小手，虽然没十足把握一次治愈，但是立马减轻肯定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叶凡用左手托住徐惠的右手，先找准中渚穴，也就是在手背部第4和第5掌骨间凹陷处，然后用右手食指点按，看似力量很轻，其实用的是内劲，手指接触的部位只是一个介质，内劲能通过一个介质直达肌肉深层。
人体肌肉深层不象皮肤，神经末梢其实并不丰富，痛感相对来说也要迟钝得多。
“怎么样？不痛吧？”叶凡边按边问。
“不会，稍稍有点酸酸胀胀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嗯，你再动动脖子看看。”
“咦！好象灵活多了。”徐惠兴奋地说，又扭了几下脖子，立即惊呼道：“不对，是完全正常了！你这也太神了！”
见症状已解除，叶凡停止了操作。
“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主要你的症状太轻了，稍微有点经验的针灸科医师都能一次搞定，只是你没敢去尝试而已。针灸科的执业医师和针灸师肯定是不一样的。”叶凡觉得自己应该给她普及一下常识，毕竟徐惠是诊所的法人，是老板，首先得把她的眼界提升上去。
“不一样吗？我一直以为针灸师就是针灸医师呢，不都是用同样的银针给人治病的吗？”徐惠疑惑道。
“当然不一样，经过大学四年理论课学习，又通过一年医院实习和一年临床见习，才能有资格参加全国执业医师的考试，通过考试后才能成为执业医师，是国家卫生部颁发的证书。而那些所谓的针灸师，一般只用培训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拿证了。你想想看，这两个含金量有可比性吗？”
“我明白了，针灸师找穴位应该没有针灸科医师找得准对吧？”徐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个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针灸师中医基础理论知识很薄弱，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而针灸取穴一定是要有理论支撑的。要不然跟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西医有什么区别。”叶凡一本正经地说。
“嗯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再给我上上课呗，其实对于传统中医我也蛮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开这样一家中医保健会所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那个其实不算是中医对吧？”
“当然不算，那个充其量只是取了中医保健里的极小的一块内容，而且还为了利益随意篡改了部分内容，相当于是打着传统中医的旗号，拉虎皮扯大旗而已。真正的中医是为了治病的，而且是能治大病，救急病的。”
“中医也能急救？”徐惠似乎有点不相信。
“当然，你没见昏厥的病人会掐鼻子下面吗？”
“这个我在电视上有见过，难道不是让他痛醒吗？这个地方掐起来很疼的。”徐惠边说边在自己的嘴唇上试了试，立马哎哟一声尖叫。
“当然不是，这是一个叫人中的穴位，准确的位置在人中沟的上1/3和下2/3的交界处，这个可是救急穴位里面最重要的腧穴，可以治疗昏迷、中风、中暑、休克、呼吸衰竭等急性的病症。别看一个小小的穴位，关键时刻真能救命。”
“嗯，嗯，那我也掌握了一项急救的本领。”徐惠一脸灿烂的笑容，接着问：“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管用的穴位呢？”
“有呀，就比如我刚刚给你治疗落枕用的穴位，这叫中渚穴，位置刚刚你也看到了，就在手背，无名指和小指交叉往后延伸的凹陷处，如果平时感觉颈部有轻度的不舒服，你拿一根棉签用力按压，并一边活动颈部，往往能起到一定的效果，当然了，仅限于刚开始很轻微的症状，比较重的话还是得找医生来治疗。”
“嗯，我记住了，还有吗？”
“徐姐，看来你还挺好学的嘛，那我就再教你一个穴位，这个穴又被称为止痛第一要穴。”
“好呀好呀，我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就容易小腹疼痛，按这个穴位管用吗？”徐惠一听，兴致更高了。
“当然，合谷穴是止痛的特效穴，对于头痛，牙痛效果显著，对于腹部疼痛效果也不错。”叶凡边说边在自己手上比划，“合谷穴很好找，就在
我们常说的虎口处，具体的取穴方法是，将拇指和食指合拢，或单手握拳，合谷穴就在肌肉的最高处。你试着按一按，合谷是最容易得气的穴位之一。”
徐惠依照叶凡的方法，左手握拳，用右手拇指用力按了按，立马尖叫起来：“真的哩，很酸很胀的感觉。”
“没错，这种酸胀感就是得气，因为穴位是经络之气聚集的地方，就象一个气球，如果施以按压刺激的话会有一个本能的对抗力。”顿了顿，叶凡又接着说道：“不过痛经的话还是脏腑的问题，光按压合谷穴也只能是暂时缓解一下疼痛，还达不到根本治疗的目的。”
“那怎么办？”
“中医治病的手段，业内常说的便是一针二灸三用药。其实不是太准确，我记得最早的说法应该是，一砭二针三灸四汤药。当然了，现在因为人们习惯把砭法也归类于针灸的一种了，所以一针二灸三用药也没错。”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徐惠一脸的茫然。
“意思就是病在体表皮肤可以采取砭法，主要包括刮痧和拔罐，病如果在经络，可以采取针刺法，通过扎针帮助病人解决病痛，病气如果再深入到骨头关节了，则需要采取艾灸的方法，如果病气已经进入脏腑和骨髓那就非得汤药治疗不可了。当然了，这个也不是绝对的，只是代表病位的深浅程度不对，优先选择相应的治疗方法罢了。即使是病位已经很深了，但只要医生的水平够高，其实有时仅用针灸之法也能治愈，而不是非得用到汤药。”
“我明白了，你的针灸水平这么好，用根手指就能轻松治好我脖子的毛病，其实根本不需要用其它方法，对不对？”徐惠又自作聪明地猜测道。
“其实并不是，我的意思是，无论是针灸也好，汤药也罢，其实都是中医，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其实古代的中医治病常常针药并用的。而如今的针灸科医师已经大部分沦落到只会针灸不懂开中药处方的地步，中医内科的医师呢也大部分看不起针灸医师，其实这都是不正常的。砭针灸药这四种方法应该是每一位中医的必备技能，不可偏废。”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之前跟你说的拿他证办我们诊所备案证的退休老中医，他就是原来许州某医院中医内科的，我问过他，他说只开药，不针灸，还让我有做针灸推拿的病人随便找个针灸师和推拿师就行了。原以为他只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现在看来，可能根本就不会针灸。”
第七十一章 误解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叶凡问她。
“前面不是说过吗，得知我会所开不下去了，然后有客人出主意说不如开个中医诊的，他就是这个客人。”徐惠淡淡的说。
“老中医来你们这边做保健？”叶凡觉得不可思议。
“没错，而且是常客，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做医生的，后来他自己说的才知道原来是退休的老中医。”
“他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有这个嗜好？”叶凡不由得有好些奇，怎么老中医里也有这种色胚。
“什么叫这么大年纪的，来我们会所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他只能算老得很一般的。”
“都是老年人？”叶凡更加诧异了：“你们这里不是做足浴按摩的吗？”
据他所知，外面的足浴店都是清一色的帅哥美女技师，消费的人要么就是尚未结婚寻求刺激的年轻人，要么是有几个臭钱的所谓事业有成中年男士，再然后就是中年空虚富婆，哪里能见到几个老年顾客呢。
“没错呀，现在不都流行中医养生嘛，尤其是老年人，身上怕冷颈腰疼痛的情况非常普遍，那么泡泡脚做做按摩不是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嘛。只不过近几年各式各样的足浴桶和按摩仪上市了，价格也不贵，他们来会所的次数自然就越来越少了。”
“所以你说的环境不好是指这个？”
“要不然呢？”徐惠反问道。
“那你还说因为搞低俗服务被举报了，又是怎么回事？”
“噢，那是被一个卧底记者给举报的，其实根本就没有的事，后来有朋友告诉我说，是被附近的同行故意搞的。其实我也能理解，生意好的时候大家都能相安无事，生意淡了，为了生存，难免会窝里斗嘛，所以并不怪他们。”
“所以说你们这个会所是完全正规的足浴按摩场所？”话都说到这份上，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不过叶凡还是希望从她嘴里亲自说出来。
“当然，我一个信佛的，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些腌臜的玩意儿。”徐惠一本正经地说。
叶凡轻轻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是自己先入为主，想多了。好吧，这主要是“大富豪会所”工作经历给闹的。
可是即便如此，一个老中医又怎么会钟情于这种所谓的保健场所呢？叶凡还是想不明白，不过这个原因显然只能询问本人才知道。
“请问那位中医前辈什么时候可以见着？”
“我是个急性子，如果你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给他，还有一个药师，加上你见过的收费小姑娘，大家一起吃个饭，顺便认识一下，如何？”
“好的，我看行。”
徐惠带着叶凡来到一楼，对着收费小姑娘说：“小程，叶医生已经答应到我们诊所上班了，你先带着他去我们常去的那家餐馆点菜，我在诊所等一下黄主任和丁药师，回头去找你们。”
小程答应了一声就领着叶凡往外走。
“欢迎你呀，叶医生，我叫程娟，你可以和徐姐一样叫我小程，也可以叫我小娟或者娟娟都行。”得知成为同事了，程娟显然比先前热情了许多。
“小娟，你好！他也可以直接叫我叶凡。”叶凡想了想，叫小程显得太生硬，而且有点长辈对晚辈或是上级对下级的感觉，叫娟娟的话也觉得太过亲昵了。
“我还是叫你叶医生吧，直接叫你名字太不礼貌了。”程娟说。
“没关系的呀，看起来我们的年龄也差不多，不用那么拘束的吧。”不知怎么的，叶凡在她身上依稀看到一些小翠的影子。
“对了，我今天见你的时候怎么趴在收费处的柜台上睡着了？”
“这……这个。”程娟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因为昨晚有些失眠了，所以今天一个人坐着也没事，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我保证下不为例，请别告诉徐姐好吗？”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叶凡微微一笑：“诊所也没开张，打个盹也没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趴着就睡觉了，我看柜台是用大理石镶嵌的，别看现在是三伏天，其实这个时候吹着风扇是最容易受凉的。因为夏天出汗后毛孔是张开的，在对着风吹的情况下，寒湿之气最易通过毛孔钻进身体内。”
“那会怎么样？受寒得感冒吗？”程娟紧张的问。
“感冒倒是小事，就怕会得面瘫。”
“面瘫？”程娟一脸疑惑，显然对这个病名很陌生。
“是的，面瘫就是面神经瘫痪，也称为面神经麻痹，老百姓俗称“歪嘴巴”或是“吊线风”。得了这个病，会出现一侧面部神经瘫痪的症状，如眼睛闭合不了，嘴角歪斜。”
“啊！这么恐怖，还能治得好吗？”
“这种病只要及时治疗大部分都能治好，不过也有少数会留下后遗症，一般都是因为在西医那边常规的激素及营养神经疗法没起效果，时间拖长了耽误了最佳时机导致的。”
“那中医采用的是什么方法呢？”
“中医治疗面瘫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针刺，而且常常配合电针，只要发病的时候就开始治疗，疗程在两周左右基本上就能痊愈。不过有的病人伴有基础疾病，或者体质比较差的，可能还需要配合一些中药的治疗。”
“那我这没问题吧？”
“没事，我就是提醒一下，这个病小姑娘挺容易得的。一个是夏天睡觉的时候风扇对着直吹或者吹太冷的空调，还有一个是冬天的时候，寒风凛冽，骑电动车或者自行车上班又不带口罩。刚到公司不久，有的就发现一边的脸不会动了。”
“这么吓人，那我这没事吧？”程娟把脸凑近前去，显得心有余悸。
“没事，我只是友情提醒一下，让你提前注意防范。我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很多患者都是得了这么病才后悔莫及的。”
“嗯，嗯，一定得注意，谢谢你，叶医生。”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程娟在一家餐馆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叶医生，我们进去吧。”
叶凡看了一眼餐馆门头，写着几个大字：悦莱土菜馆
程娟问餐馆服务员要了一间小包。
走进包间，和一般的餐馆完全不一样。
里面的装饰和布置有些特别，墙上直接砌的是农村小红砖，甚至没有粉刷水泥，当然更没有刮白涂墙面漆什么的。
地下则是水泥地，而且是很粗糙的那种。
摆的是木头四方桌，在农村一般叫八仙桌，一方摆着两条竹椅。
使用的餐具也是八十年代用的粗瓷碗，本着最普通的青花瓷茶壶。
这些个摆设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这家土菜馆果然是名不虚传。
待程娟点好菜后，徐惠他们还没到。
叶凡又和程娟闲聊起来。
“你应该很早就跟着徐姐了吧？”叶凡问。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我前两年就在徐姐这边收费了。”
“这很简单呀，徐姐说这家餐馆是你们常来的呀，如果不是一起共事很久了，应该不会一天到晚老板和下属一起吃饭吧。”
“这你可猜错了，徐姐可不是那种有老板架子的人，以前开会所的时候平时叫外卖，也是和大家一块吃的。徐姐对大家就象一家人一样，只是会所办不下去了，改开中医诊所了，才不得不让大家另谋出路的。”
“哦，你们以前会所的同事多吗？”叶凡又问。
“也不算多吧，最多的时候差不多能有十来个。”
“既然徐姐对员工这么好，为什么有的中途离开了呢？”
“为了徐姐，也为了其他姐妹吧。”
“什么意思？”叶凡疑惑地看着她。
“徐姐没告诉你我们以前会所的员工都是些什么人吗？”
“没有呀。”
“算了吧，可能徐姐不想提。”程娟显然有些顾忌，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这显然勾起了叶凡的兴趣，“她们人都离职了，还需要这么保密吗？”
“也不是……只是”程娟支支吾吾道，顿了顿，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道：“别说她们了，就说说我吧，如果我说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了，你相信吗？”
“不会吧？”叶凡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显然还没有自己的年纪大，最多也就够结婚的年龄，怎么可能已经当妈妈了呢。
“这是真的，所以昨晚没睡好觉也是因为小家伙人闹的。”
“没有老人给带吗？”
“老人？”程娟冷哼了一声，接着道：“连爸爸都没有，哪还有爷爷奶奶呢。”
“没有爸爸？”叶凡更加疑惑了。
“是的，我家在农村，是一个单亲妈妈，当初年少不懂事，通过网络交了个男朋友，见面后受骗怀了孕，家里的爸爸妈妈把我赶了出来，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却象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音讯。后来幸好遇见徐姐收留了我，才不至于带着孩子流落街头。”程娟动情地说。
“那你上班的时候呢，孩子给谁带？”
“哦，上班的时候就放托儿所的，还好这附近有家托儿所，收费也不贵。”
“那……”
看来真是误解徐惠了，她原来是个这么好的大善人，叶凡还待再问些什么。
外面已经传来徐惠的声音，程娟连忙站起身来去迎。
叶凡也从竹椅上站了起来。
很快，徐惠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第七十二章 开业了
这是两个老头，身材差不多，都是一米六几的个子，不胖也不瘦。
不过其中一个脸色红润，头发却花白。
另一个脸色有些蜡黄，却几乎一根白发都没有。
没等叶凡分析出到底哪个是老中医，哪个是老药师。
徐惠已经开口介绍，摊开手掌一指白发老头：“叶医生，这位就是我刚刚和你提起的黄主任，他可是三甲医院出来的中医内科专家哦。”
接着又介绍另一位老头：“这位丁药师虽然没有在大医院待过，不过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了，还经常自己上山采草药。”
叶凡连忙上前施礼：“黄主任，丁药师好，晚辈叶凡，以后请多多指教。”
黄主任有些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听说小叶医生是家传绝学？”
叶凡知道肯定是徐惠已事先介绍过自己的情况，却不知道中医有个业内不成文的规矩，不好当着面去夸赞另一位中医，更何况还是一个年纪可以当孙子的后辈，只好含糊其辞地解释道：“其实就是祖上有做过中医的，也不是什么名医，更谈不上绝学。”
“刚刚徐老板把你夸得跟神医似的，你就不要太谦虚了吧，要不咱们切磋切磋？”
叶凡听他的语气，知道来者不善，同意吧还真担心被当场打脸，要知道这些个老中医都是有童子功的，据说不仅中医四大经典《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差不多能背诵下来，就边后世的《汤头歌诀》、《医宗金鉴》什么的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四大经典倒也还好，毕竟叶凡上大学时都有学过。而《汤头歌诀》、《医宗金鉴》真的只是在中国医学史上听过名字而已。
这两本书虽然是作为先前师带徒中医必背的，不过现在的中医高等院校里根本就没开设这两门课程。
只是，如果不同意的话又会显得自己心虚。叶凡可不想还没开始上班就被同事们看不起。
好在徐惠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于是连忙过来打圆场：“两位医生，今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又到饭点了，大家也饿了。大家既然是同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交流，不是吗？”
黄主任显然不想半途而废，但是又不好驳了老板的面子，于是说道：“没事，我就问一个问题，不会耽误大家太多时间的，主要是我和小叶医生一见如故，不吐不快呀！小叶医生，你说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逃避显然是不行的，叶凡只好硬着头皮接招：“那么就请黄主任指教吧。”
“好，我想问一下，你认为阳明和太阳相比，哪个阳气多？”
“自然是太阳。”叶凡不加思索地答道。
“为什么呢？”
“太者，大也，太阳为三阳，自然阳气最多，而且对应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正好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好气温最高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阳明呢？阳明可是多血多气之经，太阳不过是多血少气之经，而且二阳合阳是为阳明，这个又怎么解释呢？”
“二阳相合为阳明是不假，不过我认为这里的相合不能简单理解为叠加的意思，而应该是聚合、合拢的意思，因为少阳虽然是一阳，但是呈现的是完全上升的状况，而太阳是上升到最高处同时有一个下降趋势，再转到阳明的话，就开始从高处往下降落了。对应一年四季的话，少阳为春天，太阳对应夏天，而阳明则对应秋天。因此，显然是太阳阳气最足。至于说到阳明是多血多气之经，而太阳是多血少气之经，这里所提的多气少气显然不是指的阳气，而是相对应脏腑产生气血多少来论的，故而不能混为一谈。”
黄主任听完点了点头，脸上已发生了微妙变化，接着又问：“《灵枢·根结》有云：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人们常说少阳主半表半里，那你又是怎么理解少阳的呢？”
叶凡略一思索，回答道：“我倒不是很赞同把少阳理解为半表半里之证，少阳对应的是春天，对应的是阳气升发状态，是由阴冷的寒冬到温暖的春天转变，春天来了，代表新的一年又来到。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话其实很形象地反应出少阳的作用，没有少阳的升发，就不可能达到太阳的打开最大，没有往上打开，也就没有往下降的基础了，因为少阳在阳气中扮演打基础的角色。当然了，相对于整个三阳来讲，三阴之气便是物质基础。”
其余三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不过黄主任已经带头鼓起掌来，赞许道：“果然后生可畏，老头子我从医数十年都没搞明白的问题，你可真是给我涨见识了。”
叶凡忙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道：“黄主任过奖了，我这都是纸上谈兵，中医毕竟讲究临证经验，不瞒您说，我也就是恰巧最近在网上搜索的这些知识，其实都是别人说过的，也不知道对不对，让主任见笑了。”
“确实难得，悟性好，还这么谦虚。以后有空我们多交流，我敢断定你的未来不可估量呀。”
“谢谢主任鼓励，以后还要向您多多请教呢，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先帮您抄方呢。我觉得一开始，肯定没什么人会相信我这个毛头小子会看病。”
“当然没问题呀，正好我们一起探讨。不过有一点，不能当着患者的面，否则会让人觉得缺少信任感。”
“那是自然。看完后，我再向主任讨教。”
之后的用餐就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进行着。
席间，徐惠告诉叶凡，已经和黄主任商议过了，诊所开业定在三天后，这两天让他配合一起带着医师资格和身份证拿到卫健局办理一下医师执业证书即可。
大家对于诊所的未来发展都建言献策，对未来发展信心满满。黄主任原本只打算一周上一两天班的，如今也改主意在门诊开业前期争取一周上五天班，以帮助诊所快速走上正轨。
吃过饭后，已是傍晚，徐惠问他住在哪里，提出开车送他。
叶凡当然是婉言谢绝了，他可不能让徐惠知道自己跟吴府有瓜葛。
有了来时的经验，回去的路线就熟悉了，倒了两次公交，大约一个小时后，叶凡回到吴府。
刚走进大门，吴雨桐不知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看来已经等候不少时间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一天去哪里了？”焦急的语气中带着责怪。
“我不是找工作去了吗？”
“那你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早说要给你配个手机的，你非不干。一天了，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
“怎么可能，我象是那么言而无信的人吗。”叶凡接着兴奋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是嘛，这么快，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吴雨桐也显得很高兴。
“行了，没事的话，我上楼找吴霏了，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可能都要生我气了。”叶凡说着就往一楼大厅走。
“那……行，你去吧。”吴雨桐一脸落寞的表情。
其实叶凡都看在眼里，不过他知道自己需要跟她保持距离，以免她越陷越深，到时只能是害人又害己。
通过安检门，叶凡来到一楼大厅，接着径直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吴雨霏的房间。
果然，吴雨霏也是在翘首盼望着自己的回来，自是又解释了一翻。
很快就来到三天后。
天道中医诊所开业的日子。
开业仪式很简单，徐惠因为是信佛的，所以搞了个祭拜的仪式。
不过并不强制所有人跟着行祭拜之礼。
看着徐惠嘴口念念有词，叶凡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其实这应该也算是祝由术的一种吧。看来佛教和道教还确实有不少相通的地方。”
诊所的开业毕竟不象商场超市，不会搞得那么花里胡哨的，而且看病这个需求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更何况，一家新的诊所，大家对医生的水平还完全不了解。
所以虽然打着广告开业第一周免诊金，药费也打九折，吉时到了，放了几串鞭炮，引来看热闹的人倒也不少，可是直到中午下班，竟然连一个患者都没有。
大伙点外卖在二楼的办公室一起吃午餐的时候，虽然都没说什么，不过还是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失落。
黄主任一直都是在三甲大医院待的，病人都是多得都看不过来，哪里坐过这种冷板凳。
丁药师虽然都是在小医院抓的中药，但也从未经历过开业半天，一副中药都没抓的尴尬。
徐惠虽然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大家：“酒香不怕巷子深，黄主任和叶医生的医术都是没得说的，万事开头难，大家还是得沉得住气。想当初，我们开会所的时候，一开始生意也不好，不过后来做出好口碑了，有的大爷大妈坐十几里的公交都得来我们店呢，对吧，小程。”
“徐姐说的没错，我是收费登记的，确实如此。”程娟点了点头。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着连续的大声呼喊：“有人吗？快来人呀！有人晕倒了！”
叶凡首先一个从二楼飞奔下去。
打开诊所的大门，只见外面地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的泥浆，应该是建筑工人。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男子，白色衬衣上背部也憎了不少泥浆，前面则基本是干净的，应该是一路背着中年男子过来的。
青年男子见到穿着白大褂的叶凡，喘着粗气道：“医生，我们的工地就在前面几一百米，早上上班的时候路过看见你们诊所开业了。”
“说重点，你这位朋友是怎么发病的？”
“哦哦，这是我的工友，就刚刚正干活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别人都说是中暑了，你看看怎么弄。”
第七十三章 险些闯祸
中暑最常见的人群就是顶着炎炎夏日，仍然在户外工作的体力劳动者。
此时正值三伏期间，又是中午，气温很高，患者又是工地上干活的。
再根据症状来看，应该是中暑无疑了。
叶凡便用内劲掐了一会儿人中，很快，躺在地上的人悠悠醒来。
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接着就自己站起身来，如果刚刚晕倒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背他来的白衬衣青年男一见没什么事了，连忙致谢：“谢谢大夫。”
叶凡微笑着点了点头，双嘱咐了一句：“今天回去就别干活了，好好休息半天。”
两人答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身后传了黄主任的声音：“稍等一下！”
三个人都是一愣。
白衬衣青年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忘记付钱了，这个多少钱？”
叶凡也以为是这个意思，毕竟开业第一个患者，虽然也没用药什么的，不过收点费其实也是应该的。
黄主任根本没理会他的话，而是直接去给中年男子摸了摸脉，须臾，脸色一沉，缓缓道：“你现在还不能走，否则会有性命之虞。”
中年男子一惊，还没开口。
白衬衣青年男抢先说话了：“这位老医生，就算是要赚钱也不带这么吓人的好吧。不过是中暑而已，现在人都恢复正常了，还说什么有性命之忧，要多少钱直说好了。”
叶凡也觉得不至于，虽然严重的中暑如果抢救不及时确实会出现危及生命的现象，但是眼前的这位显然没有这么重，而且掐人中后已经基本跟正常人一样了，怎么看都不象是会突然挂掉的样子。
只是，虽然才刚认识，叶凡认为这个黄主任显然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无良医生，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轻声问道：“黄主任，有这么严重吗？”
黄主任也不直接回话，而是指了指中年男子：“你来把把他的脉。”
叶凡依言去摸了摸脉，仔细体会指下感觉，脉象急数，节律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之状，立马惊愕道：“雀啄脉？七死脉之一！”
“正是！”黄主任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在演双簧的吧！”白衬衣青年男显然根本不信：“你们这种私人的诊所我见多了，就会忽悠，然后就开一大堆的药，我才不中你们的计呢。”
“这位大哥，这种脉象真的很凶险，是脾气已绝之兆，如果不及时治疗确实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叶凡连忙解释道。
“哼！刚刚还觉得你这个小医生人还不错，想不到也是一路货色。直说吧，刚刚你用手指弄了一下，多少钱？怪我们当时没问清楚，一百块怎么也够了吧。”白衬衣青年说完就从口袋掏出钱包，正准备拿钱。
“砰”的一声，同伴毫无先兆地又倒了下去。
白衬衣青年这才慌了神，“医生，医生，这是怎么了？”
黄主任一脸严肃地说：“别这呀这的了，赶紧把病人抬到诊所里。”
叶凡急忙帮着白衬衣青年一起抬着患者进入诊所，平放了诊疗床上。
“快针刺内关穴。”黄主任瞅了一眼叶凡：“叶医生，你会的吧。”
叶凡点了点头，正所谓救人如救火，时间就是生命，过去取针显然太耽误时间了，反正自己会指针法，于是直接找到内关穴，运内劲点穴。
这一次过了近五分钟，病人才悠悠醒来，而且不再象上次一样直接就跟正常人似的。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后，只是试着抬了抬头，不过很快就放了下去，说话的声音也很微弱：“你这是怎么了？”
黄主任连忙嘱咐：“你别说话，闭着眼睛睡觉就好了。”
白衬衣青年见同伴这情形，也知道刚才两人位医生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于是紧张的问：“医生，他这是得的什么病，真的很严重吗？要不要转去大医院？”
“他这应该是素有心脏病，然后高温下劳累过度诱发了。”
“心脏病？哦……对了，好象是只他有提起过，不过一般也没有发得这么严重呀。”
“行了，这些先别说了。我可以开副药煎上，喝下去应该问题不大。当然了，如果你信不过，也可以直接打120拉去西医院进行抢救，只不过费用比较高，而且目前病人很虚弱，不敢保证等不等不及。”
白衬衣青年当然知道送去急救，那可不是少钱，自己的这个工友可是一贫如洗，到时治病要钱还不得自己垫着。
而且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好向患者的家人交差，既然这个老中医愿意接手诊治，那么无论救不救得过来，也跟自己无关了。
想到这里，白衬衣青年便道：“一切都听您的，刚刚您把了下脉就知道病情凶险，简直就是神医，我们都信得过你。”
“行。”黄主任也不推辞，命令围在旁边最已不知所措的丁药师道：“老丁，你去抓味药，山茱萸100克快点煎好端来。”
“黄主任，急救不是用人参吗？独参汤才是吧？”丁药师提醒道，以为黄主任口误。
叶凡第一时间想到的大补元气，回阳固脱之剂应该是独参汤。
没想到黄主任一声怒喝：“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丁药师这才讪讪地走开去准备了。
叶凡虽然也担心黄主任不高兴，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黄主任，为何不用独参汤而用山茱萸呢？”
“山茱萸都有什么功效你知道吗？”黄主任问。
语气倒是不象对丁药师一样，想了一下，心下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中医和中药师的关系，相当于西医临床医生和护士的关系。
如果西医临床医生下了医嘱，却被护士质疑的话，肯定是要生气的。
不过作为医生之间的探讨，又另当别论了。
叶凡略一思考，答道：“山茱萸不就是常用的补益肝肾之药吗？时下用得极多的经典成药六味地黄丸里就有这一味道，性味酸、涩，微温。归肝、肾经。有补益肝肾之功效，尤其善于补肝。”
“这个只怕回答不全面吧，补肝肾这是最基本的功效，除此之外，山茱萸还有涩精气，固虚脱，对于治疗腰膝酸痛，眩晕，耳鸣，男科的性功能疾病，小便频数，肝虚寒热，虚汗不止以及心摇脉散有极佳疗效。”
“心摇脉散？”叶凡还是第一次听说山茱萸还有此功效。
“没错，其实是后世大医家张锡纯发现的，患者这是心脏病的突然发作，气虚欲脱没错吧？”
“是的。补气第一不应该是独参汤吗，我看古代文献中都是如此记载的。”叶凡不解地问。
“用人参是没错，不过问题是现在的人参并不是古代的人参，古代的人参是指上党地区的人参，现在已经绝种了。并不是现在长白山的人参，当然也不是党参。以前的人参既有补气之功，更有营养津夜的作用，故大烦渴不解的津气两伤证，用到白虎加人参汤证。如果是用现在的长白山人参，肯定要助热伤津。”黄主任解释道。
“可是山茱萸也并不具备气阴双补的功效呀？”叶凡还是不明白，酸敛药山茱萸怎么就能代替补气第一要药人参了。
“那你说说看，小孩子一跑就容易出汗是哪里出了问题？”
“动则易汗，称为自汗，当然是气虚不固，津夜外泄所致。”
“那么自汗的孩子一般采用什么方剂治疗呢？”黄主任又问。
“表虚不固自汗、面色恍白或体虚易感者选用玉屏风散，组方：黄氏，白术，防风三味以益气健脾，固表止汗，如果自汗伴有口干渴，燥热眠不安者，应选用生脉饭，组方：五味子，麦冬，人参三味以益气养阴，生津止汗。”
“那么你看这个患者，素有心脏病，高温作业下又发中暑，大汗淋漓，津夜大伤。补气固脱自然是重中之重，不过直接益气，显然会让本就干枯的体液再次损耗，既然如此，固脱就首当其冲。山茱萸可以减少体液丢失，同时又可以大补津夜，自然就作为上上之选了。等津夜恢复，再以一剂人参汤大补元气即可。当然了，如果有古代的人参，那么就能一步到位。现在既然没有，就只好使用变通之法。”
“原来如此，多谢黄主任指教，令我茅塞顿开。”叶凡由衷致谢。
又过了一小会儿，丁药师把煎好的中药汤端了过来。
一碗药尽，约摸十来分钟后，中年男子果然精神大震，已经能起得床来。
刚下地跪倒就拜：“谢谢神医救命之恩，我刚刚都觉着快来死过去了，喝了这碗药竟然感觉胸中一团热气，慢慢又活过来了。”
叶凡能理解他描述的感觉，心脏病的急性发作就是会有一种濒临死亡之感，而且不仅是一种感觉，有时就真的没命了。
黄主任连忙将他扶起，”我可不是什么神医，只是你既然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实在不适合大夏天干这种体力活的。”接着把了把脉，脸上已有了喜色，呵呵一笑道：“从脉象上看已无大妨，你再稍候，我让药师再煎碗人参汤给你服下，以防万一。回头我再开三副调理的药巩固一下，可好？”
“好、好、好。”白衬衣青年抢过话头答道，刚刚这个工友眼见就不行了，被这位老医生一碗汤药下去竟然就好了大半，当然不再有怀疑。
待送走两位后，黄主任把叶凡拉到一边，“刚刚的事凶险不？”
“是的，太凶险了，如果不是黄主任及时诊治，很可能还没回到工地就不行了。”叶凡双手竖起大拇指。
“不是说他的病，说的是你！”
“我？”叶凡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