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投名状
这抹寒光看得叶凡心惊胆颤。
不仅仅因为得知自己每天上班竟在丁莉颖的监视之下，更要的是，胡敏凤的身份让他不寒而栗。
虽然从一定意义上讲，叶凡也算是间谍，不过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白，只是由于他的特殊身份，有接近核心机密的条件，田总才选中他做卧底的。要说间谍素养，他根本就是个小白。
而眼前的这位曾经的初恋，连易容术都会，肯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况且还是双重间谍的身份，如果没有实力做保障，那是分分钟都可能露馅的，而一旦露馅也就意味着失败，失败极有可能就意味着消失，消失的意思往往是死亡的代名词。
看见叶凡一脸惊恐，胡敏凤淡然一笑：“其实也不对，准确的说，应该叫我特工，双面特工。”
“这有区别吗？”叶凡好奇道。
“当然，间谍是指在别国活动的本国特工人员，是刺探情报以及执行其他特殊任务的，单就名称来讲，间谍并不是贬义词，无论哪个国家都会有，只不过被发现后就会以间谍罪逮捕，因此，对于本国国人来讲，间谍通常都是危害国家安全的破坏分子。”
“那特工呢？”叶凡又问。
“特工从字面上就能理解，是从事特殊工作的人，有些影视剧里也称之为特务，意为执行特别任务的人，其意思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特务相对来讲偏重于任务，所以执行完任务后就会选择全身而退。而特工更多的是指一种身份和能力，跟任务本身没有什么关系，执行不执行任务，你都是特工。”
胡敏凤顿了顿，又接着道：“当然了，一个任务的长短是不一定的，有的也许只有一天甚至几分钟，有的可能会是几年甚至几十年，需要长期潜伏才能完成。”
“谍战剧我最爱看了，我记得里面还有叫卧底的，这又是什么鬼？”
“卧底相对来讲，工作比较简单，卧底主要是传递敌方信息，偶尔做些破坏攻心工作的。其实卧底也属于特工的一种，只不过前提是需要潜伏在敌人内部，而其他特工则不一定需要，高级特工一般是收集整理情报，制定行动方案，并提供人员调度和后勤保障的。”
“噢，我明白了，间谍其实也算是特工的一种，只不过上升到国家层面了，对吧？”叶凡恍然大悟。
“没错，所以我不是。”
“我在这次任务中扮演的是卧底角色，因为我只负责在内部收集情报。”
“没错，非常正确。”
“然后你传达田总的指令，让我搜集指定的情报，然后再交给你，也就是说，你是我的上级，对吗？”叶凡得亏看了不少谍战剧，知道他们的常规套路，总算是理顺了这些关系。
“对，完全没错。“
“可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都是太太丁莉颖的心腹了，还用得着我去搜集情报吗？”
“你不知道，心腹也可以分很多种，很多层次的，我只不过是她的外围亲信，他真正的心腹是大黄蜂。”
“大黄蜂？”叶凡诧异道。
“没错，就是太太的司机兼贴身保镖呀，你见过的。”
“你说的是黄司机？”
“对，大黄蜂是他的代号。”
“你有代号吗？”
“有，我叫蝴蝶。”
“丁莉颖给你取的还是田总取的？”
“都不是，是我自己取的。”
“这个还能自己取的？我看电视上都是执行任务前领导给取的。”叶凡瞪大了眼睛，很诧异。
“当然，这可不是演电视剧，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给自己取一个。”
“算了吧，本来就多了阿吉这个名字，天天被人这么喊着，再整一个代号的话，怕是连自己真名叫什么都给忘了。”叶凡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工，必要的情况下，本来就要忘记自己真实的名字，一切只为任务而生。”
“那你不是还用真名胡敏凤吗？”叶凡不解道。
“是的，用真名也是工作需要，可以任人查证我的底细，这样特工的身份岂不是更具有隐蔽性了？”
“好吧，我都被你绕糊涂了。那我到底是该称呼你胡敏凤呢，还是蝴蝶呢？”
“平时当然是叫我真名，传递情报的时候才用蝴蝶这个代号，这样也是防止情报万一泄露出去造成暴露的风险。”
“这么说，我也得有个代号对吧？”
“是的。”
“有要求吗？你看你们的代号都是昆虫类的。”
“其实并没有，不过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在昆虫里面选一个。”
“那我就叫秋蝉吧，前不久才看过这样一部谍战剧，觉得这个代号还挺酷的。”叶凡想了想，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代号。
“行呀，很有画面感。”
“现在我们算是接上头了，代号也有了，那么请问任务是什么呢？”
“任务就是查清丁莉颖的底细，田总怀疑她是岛国间谍，是为了窃取华夏国的机密而来。”胡敏凤将嘴巴凑近叶凡的耳边，轻声道。
“不会吧？有这么可怕？”叶凡虽然觉得丁莉颖不简单，还设立了神秘的地下室，可是怎么也没敢往这方面想。
“是的，而且吴家老爷也极有可能被她害死的，因为在吴老爷出事前不久，曾经找过田总，给他看过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这我哪里知道，可能就是吴老爷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遭到灭口的。”
“剧情要不要这么狗血，看你是逗我的吧。”
“没跟你开玩笑，这是真的，现实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可怕。”胡敏凤一脸严肃的神色，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顿了顿，又立马道：“时间差不多了，聊了这么多，你蹲大号也足够了。虽然这里平时不会有人经过，田震天也外出没回来，但是也不宜久留，谁知道除了我以外，丁莉颖还有没有派其他人监视你。”
提起田震天，叶凡才想起来是不是该提醒胡敏凤注意一下他的企图。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胡敏凤是什么人物，还需要自己多此一举吗？
叶凡又记起田震天和吴雨桐的通话里，好象说的是田震天带着胡敏凤一同去的，怎么现在就胡敏凤一个人先回来了呢？
还假扮成保洁大妈的模样来跟自己接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叶凡知道自己不能问胡敏凤，因为她肯定也知道总经理办公室内的隔音效果，如果能偷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自己的超凡听力不就露馅了吗？
分别时，胡敏凤告诉叶凡，为了帮助他取得丁莉颖的信任，她已经安排了“投名状”，到时只要见机行事就好了。
整个下午，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站岗的时候，叶凡思绪万千，心乱如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虽然之前也有想过胡敏凤的前台岗位不过是掩饰的身份，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双面特工，更没想到会成为自己的上线。
虽然根据种种迹象，也觉得吴家的太太丁莉颖不简单，可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极有可能是岛国派来的间谍，简单匪夷所思。
在吴府打扫卫生间的时候，曾经听小翠说过，吴雨桐是丁莉颖嫁到吴府后才出生的，那么按理说吴雨桐就是吴老爷的亲生女儿，相夫教女近二十年，一直都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就谋杀亲夫了呢？
难道丁莉颖真是岛国派来的间谍，长期处于休眠状态，直到一年前才被唤醒的？
理论上讲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未免也潜伏得太久了点吧，除非执行的是一件非常重大的间谍任务。
还有，这些其实都只不过是田总的一面之词。
对于丁莉颖的种种猜测，首先是要建立在田总完全可靠的前提下。
可是田总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他真的可信吗？
按理说他只不过许州四大家族之一的田氏集团的大少爷，按理说只不过就是一商人。
华夏国安全的事真的能让他那么上心？
神奇药水，把情报藏在最不可思议的地方逃过吴府最先进安检系统，又早早地在丁莉颖的公司安插了胡敏凤这个双面特工。
所有的这一切，都说明田总绝不是一般人。
可是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现在根本不得而知。
谁又能保证他不是倒打一耙，自己才是那个为异国卖命的间谍，借着间谍之名打压丁莉颖，只不过是另有企图罢了。
叶凡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片子，某个非法组织就是打着铲除间谍的幌子，招集许多的能人异士为己所用，事实上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此，叶凡觉得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如今自己卷入这场敌我难辨的纷争之中，一定要擦亮眼睛，谨慎行事，绝不能被坏人利用。尤其是涉及到华夏安全的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毕竟华夏安全大于天，影响到华夏安全，就会影响到华夏的千家万户。
最后，叶凡又想起了胡敏凤说的“投名状”。
投名状这个词叶凡并不陌生，简单来说，投名状就是为加入非法团体用来表示忠心的保证书。
比如林冲投奔梁山要纳投名状，阿星想加入斧头帮也要准备投名状。
还有谍战剧是卧底要取得敌方信任同样需要递交投名状，虽然一般是做假的。
那么胡敏凤为自己准备的“投名状”是真戏还是假戏？
到底又会是什么呢？
第四十五章 遇袭
叶凡原以为和代号蝴蝶的胡敏凤接上头后，就会开启一段紧张又刺激的谍战生涯了，然而事实并没有。
生活依然如故，和往常一样。
甚至比之前更加波澜不惊。
因为吴雨桐自从那次流鼻血事件后，似乎就有意疏远叶凡，不仅说话的次数少了，连语气也生硬了许多。
叶凡心想：这是真把自己当色狼，防着自己呢？
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菜，还是保持正常的主仆关系最好。
丁莉颖几乎是夜夜笙歌，叶凡此后又听过几回，不过除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外加一些没有油盐的闲聊，根本没有一点有价值的内容。后来干脆就不再“监听”了，毕竟没有这个癖好。
看来丁莉颖还是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清楚的，床第之时莫谈工作，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吧。
当然了，也可能是谨慎考虑，毕竟隔墙有耳，虽然离得很远，不过凡事都有万一。
如果真如田总所说的，丁莉颖是来自岛国间谍的话，肯定不会让这个万一发生。
看来，要想摸清丁莉颖底细，必须成为她真正的心腹才行。
胡敏凤说要为自己准备的“投名状”迟迟不见动静。
其实不仅“投名状”不见动静，自从上次接头后，连胡敏凤本人的面都很少见到。
田震天有自己的办公室，因为参与“将计就计”的计划，胡敏凤暂时算是他的助手，所以每天上班要么一起外出，要么就在办公室里商议着什么。
叶凡没去“监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毕竟这也不是自己的工作内容，况且胡敏凤自己就是实际参与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而且凭空知道得太多，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很快来到一个周末，傍晚的时候，吴雨桐找来叶凡，提出要去酒吧，而且还是那家银鹅湖酒吧。
看来，银鹅湖酒吧还挺受这些富二代们青睐的。
叶凡并不喜欢去哪种场所，鱼龙混杂的，绝对是“事故”多发地，特别是上次揍了一顿何老三后，保不齐他就一直在找寻机会下手报复呢。
于是将自己的顾忌说了，吴雨桐显得很不耐烦，冷哼道：“畏首畏尾的，我还真是看错你了！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呢？如果你不敢去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被吴雨桐这么一数落，叶凡也觉得自己显然太小心了。
再怎么说，自己可是她的私人保镖，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如果得罪了一个人就战战兢兢的龟缩在家中不敢外出，还配个保镖干啥，不完全成摆设了吗。
第二次来到银鹅湖酒吧，里面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吴雨桐这次没要包厢，而是直接在吧台选了个位置坐了，依旧要了一打科罗娜啤酒，看来她对这个牌子的啤酒情有独钟。
叶凡站在吴雨桐的身后，和她背对着，同时仔细观察和聆听着周边的情况，扫视了一圈，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更没有发现何老三的身影，于是暗道：看来真是自己多虑了，接着也慢慢放松了警惕。
吴雨桐自顾自地喝着酒，一瓶接着一瓶，似乎在喝着闷酒。
叶凡原本想劝劝她，不过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情绪不对，担心自己一开口反而会火上浇油，便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就在此时，吴雨桐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醉眸微醺地说道：“叶凡，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嘛。”
“二小姐，你喝多了，我是阿吉。”叶凡纠正道。
“不，我不要你做阿吉。”
“……”叶凡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只好沉默以对。
“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阿吉还是想做叶凡？”吴雨桐满是期待地眼神看着他。
叶凡被吴雨桐这么一问越来越懵圈了？难道她这是在试探他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想做回自己了。
要不是欠着巨款，签着卖身契，谁还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呢。
可是她这样明知故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测试自己的忠心，如果回答不满意就撤掉自己保镖的身份了？这可不行，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不能葬送掉了。
想到这里，叶凡急忙答道：“我当然是做阿吉，做吴府最忠实的仆人。”
“如果没有那一纸契约，恢复你的自由身，你还愿意做我的私人保镖吗？”
叶凡暗道：果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当然，能陪在二小姐左右效犬马之劳是阿吉莫大的荣幸。”叶凡郑重其事道。
“怎么还叫阿吉，恢复自由了，你就是叶凡了，难道你不想做叶凡吗？”
“这……”叶凡又有些茫然了。
“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恢复叶凡的身份，然后继续做我的私人保镖，你愿不愿意？”
“这个有区别吗？”叶凡还是不明白。
“好吧，我就直说了吧，阿吉是姐姐的阿吉，我永远都不能喜欢。如果你是叶凡，我就能喜欢了，难道不是吗？”吴雨桐本就微醉的粉脸转为酡红色。
这下叶凡才算彻底明白过来，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难怪自从那次流鼻血事件后，吴雨桐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意疏远自己。
其实根本不是真的针对自己，更不是防止自己对她图谋不轨。
反而是发现了自己对他拥有足够的诱惑力后，进一步心生情愫。
但是又苦于他是姐姐吴雨霏名义上的未婚夫，所以对这份感情十分纠结。
对于吴雨桐的纠结，叶凡却不能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因为叶凡不想欺骗她。
在叶凡的心里，任何事都可以来个善意的谎言，唯有感情不能，因为感情是神圣不可亵渎的。
一念至此，叶凡淡淡地说道：“阿吉非常感谢二小姐的错爱，只是阿吉现在真的没有资格接受，这跟我是不是阿吉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早就说过，对于大小姐，我现在也没有资格去爱。”
“现在不能接受，那么以后呢？”吴雨桐急道。
“以后未发生的事，我们谁都无法预料，所以阿吉也无法给出答案。”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并没有完全拒绝，以后还有机会呢？”吴雨桐卑微地问道。
叶凡记得有位女作家曾经说过：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
再高贵的身份一旦陷入爱河就被变得很卑微，因此电视剧里，富家千金恋上穷困男同学，甚至不惜与家庭决裂的桥段比比皆是。
没想到这种“好事”就这么硬生生地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叶凡真不知该高兴还是烦恼。
“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叶凡实在不忍心掐灭她的希望，虽然吴雨桐确实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类型，可是凡事无绝对，以后的事确实无法预料。
这一路走来，出乎意料的事还少吗？
自从救了那位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拾荒乞丐后，自己的人生就步入了一场奇幻之旅。
如今的自己成了道医门的嫡传弟子，同时又是豪门名义上的赘婿实际上的仆人。
这种情景也就只能在梦境中出现而已，可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现在自己身上。
“真的吗？”吴雨桐喜形于色道。
“嗯。”叶凡点了点头。
吴雨桐更兴奋了，似乎一下子完全清醒了，招呼叶凡：“我喝好了，咱们回家吧！”
“是！”
叶凡不会开车，自然只能继续叫代驾。
酒吧门口就蹲着很多的代驾司机，骑着一辆超迷你的可折叠电动车，拿着手机等待接单。
有人为图方便，也不通过代驾平台，而是直接和代驾司机达成交易。
吴雨桐就是怕麻烦的人，所以看到自己车边站着的代驾司机便直接选了他。
价钱是不用谈的，因为吴雨桐不差钱。
代驾司机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一副精干的样子。穿着一件某代驾平台专用的服装，给人一种专业感。
当然，不仅服装专业，服务也十分专业，还主动出示了驾驶证给两人看，当得知目的地后，又连说那地方自己熟得很。
叶凡不疑有他，将吴雨桐往副驾驶位送，不过被她拒绝了，说是坐前面眼晕，坚持要和他一起挤在后座。
汽车刚启动，吴雨桐温软的身子就那么很自然地靠在了叶凡的肩头上，叶凡根本无处躲避。
高级香水味掺杂着啤酒味直往叶凡鼻孔里钻，叶凡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叶凡知道这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可是此情此景，叶凡知道不能任由这种本能发展下去，于是连忙运气，启动清心入静之法。
就在此时，叶凡竟然隐隐地听到一阵货轮鸣笛的声音。
心下不由得一惊，再看一下路况，根本不是熟悉的模样。
放眼望去，约几十米外竟然是条大河。
“司机师傅，你这是抄近路吗？”叶凡问道，心想自己也很少出门，或许还有其它的路线也未可知。
吴雨桐被这么一声惊醒过来，因为她很清楚，回家的路只有一条。
“喂！我说，你这往哪儿开呢，会不会认路就出来做代驾，不认路不会用手机导航呀！”
话音刚落，车子就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本以来是要掉个车头。却没想到，代驾司机直接跳下车象兔子似地溜了。
叶凡这才反应过来，可能要出事！
果然！
很快就从身后开来一辆路虎。
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何嘉德，何氏集团的三少爷何老三！
跟着下来的还有三个保镖模样的大汉，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杀气。
第四十六章 叶凡受伤
叶凡意识到危险后，急忙挡在吴雨桐的身前。
又四周观察了一下地形，此处有些偏僻，加上夜色正浓，鲜有车辆通行。
何老三看来是早有预谋，只等着吴雨桐上勾，选择河边下手，不会真想杀人抛尸吧！
想到这里，叶凡不由得后脊背一阵发凉。
然而吴雨桐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又借着几分酒劲，根本没把众人放在眼里。
嘲笑道：“哎哟！我说谁呢，这不是何老三吗？怎么？上次还没打够，脸皮又痒了是吧？”
“小桐桐，咋还是这么嘴欠呢，不过三爷就喜欢你这样的。”何老三淫笑道：“三爷我脸皮不痒，就是那里有点痒，待会想让你帮我挠挠。”
“你！无耻！”吴雨桐说着又要上前展示她那三脚猫的跆拳道功夫。
被叶凡赶紧一把拦住。
自从练习了武当内家拳后，还从未应用于实战，没想到第一次就碰到三个实力不俗的对手。
叶凡预判了一下形势，以一敌三，自保应该没问题，可是如今多了一个吴雨桐，如果要分身保护她，显然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不够。
张三丰创的这套武当内家拳法特点是：踏罡步斗，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后发制人。
叶凡练习的时日尚短，踏罡步斗步法尚未纯熟，决定干脆先弃之不用，只静静站着，调整气息，眼神也十分平和，等待对方先出手。
何老三显然也注意到叶凡的变化，轻蔑一笑：“这次咋不瞪你三爷了，心里害怕了对不对？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劲儿，这次带的可不是上次那些二货。这可是三爷我特意花大价钱请来的保镖，他们可了不得了，全都在鹰犬特种大队服役过。”
“鹰犬特种大队？什么玩意？我只听过狼牙特种大队，何老三你装逼麻烦也专业点好不好。”吴雨桐忍不住嘲弄道。
“谁规定特种大队就只能叫狼牙了，看看，这体格，绝对贷真价实的。”何老三拍了拍其中一个保镖健硕的胸肌。
对于一个一米八左右体重却只有不到一百斤的瘦猴子，何老三显然对于饱满的胸大肌有着特殊的崇拜。
“而且我们已经试过他们的身手了，一个打十个普通的保镖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何老三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多了，话锋一转：“咳，我跟你解释这么多干嘛，是不是赝品待会儿就知道了。”
见叶凡仍然一动不动，吴雨桐却有些急了：“阿吉快揍他们呀，不会真怕了吧？”
“哈哈，小桐桐，你还真把他当根葱呀，仗着拳头有点蛮力唬唬一般人还行，在我这三个特种兵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怎么样，小子，趁着没有动手前还有机会，赶紧跪下来给三爷磕一百个响头，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再饶你小子一条狗命。不过，爪子是不能留了，那可是你自找的。”
叶凡知道，他这是要报上次的一巴掌之仇。上次在未明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自己就出手给了何老三重重的一个巴掌，从而引发后来的一系列冲突。特别是后来吴雨桐让他在大众广众之下自行打脸，疼痛还是其次，羞辱才是最大的伤害，特别是对于堂堂一个许州的何氏集团三少爷来说，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现在想想确实还是当时太过冲动，才造成今日之祸。
当然了，现在不是后悔自责的时候，还是先聚精会神应对眼前的危局，过了这关再说。
见叶凡还是愣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何老三也终于憋不住了：“又在装傻充愣呢，三爷可没功夫陪你在浪费时间。”对着身边的保镖一挥手，下令道：“给我干他！往死里打！”
三个保镖狰狞一笑，异口同声地应道：“是，老板！”
有的出拳，有的出脚，直奔叶凡的要害部位。
毕竟是特种兵出身的，非人的训练强度和训练环境造就了非凡的战斗力，攻击的力量和速度都非常人所能及。
叶凡不敢象先前一样，任由对方攻击，只需主动出拳而一招制胜。
那样的话风险也太大了，自己虽然身体素质经过修炼已经达到一定强度，但是毕竟还是血肉之躯，特别是要害之处，可不敢贸然挨上一下。
叶凡决定先避其锋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不变应万变，做好防守。
这些特种兵出身的保镖显然不是象肥嘟嘟春哥之流的软骨头，也远比春哥叫来的那些所谓跆拳道黑带高手骨头硬得多，据说劈砖裂石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在这一点上，骨头肌肉一起硬碰硬，叶凡并讨不到什么便宜。
叶凡又没练过脚功，只学了一些初级的踏罡步法，所以防守能力也很有限。
如此一来，叶凡就显得特别被动，很快就落了下风。
俗话说双拳难适四手，更何况叶凡面对的是六只手加六条腿。
虽然能勉强护住要害，但腹背受敌，还是结结实实吃了不少拳头。
不过一顿拳头砸在身上，倒是把叶凡砸清醒了。
正所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虽然武当内家拳讲究以静制动，借力打力，后发制人。
可是自己毕竟练习时日尚短，招式还掌握得不够熟练，双腿又发不了劲。又一下子面对好几个劲敌，根本招架不住。
格斗本身讲究实用性和应变能力，与其处处受制，不如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叶凡低吼一声，双拳齐齐击出，使出十成的力气，也不管命中部位。
砰！砰！
结结实实的硬碰硬。
“啊！啊！”两个对手一前一后发出两声惨叫，飞出几米远后，瘫倒在地。
剩下的一个保镖一见情形不妙，撒丫子就跑。
的确，丰厚的赏金确实诱人，但是肯定没有性命金贵。
叶凡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冷冷一笑，果然是鹰犬特种兵出来的，作威作福还可以，遇到危险跑得比兔子还快。
好了，危险解除了，叶凡正要好好的松口气。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随即感到右肩一阵钻心地疼。
低头一看，鲜血映红了洁白的衬衣。
如果没猜错的话，
自己中枪了！
然而很奇怪，尖锐的疼痛感只有那么一阵，之后就归于平缓。
略一沉思，随即明白，看来又是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在起作用。
不过毕竟是实实在在的枪伤，吴雨桐真真切切见着的，如果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肯定会引起她的疑心。
于是叶凡假装倒在地上，用左手捂住伤口，痛苦地皱着眉头。
就在倒地的一刹那，叶凡突然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暗道：怎么会是她？
胡敏凤，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刚刚那枪竟然是她开的？她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投名状”，叶凡脑海里立刻闪现出这几个字来。
叶凡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难道说今天这一切都是胡敏凤安排的，甚至于那几个特种兵保镖也是他介绍给何老三的？
很显然，她这么做能让吴家和何家之间的矛盾进一步锐化，特别是吴雨桐会对何老三恨之入骨。那么，又是怎么能让吴府太太丁莉颖接纳重用自己呢？难道仅仅只是看自己露几手拳头功夫吗？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吧。
叶凡苦思不得其解，于是决定见机行事。
“啊！”吴雨桐早被吓傻了，发出一声惊呼。
“啊！”被吓傻的还有何老三，其实他也就是嘴上横，可没真想闹出人命来。况且叶凡好歹是吴氏集团的上门女婿，打伤甚至打残都还好说，真要出人命了，只怕老爸也罩不住。
“你还叫，何老三，我跟你拼了！”吴雨桐回过神来，一脚踹向他的裆部。
何老三根本没防备，被踢了个正着，立刻痛苦地捂住命根，喘着粗气道：“不……真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还能谁干的！行，我先送他去医院，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发誓一定要你偿命！”吴雨桐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急忙扶起叶凡就去开车。
一路上，叶凡虽然表情上装作痛苦地样子，不过还是轻松的语气：“没事，二小姐，阿吉只是伤在肩膀，没大事。”
“都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
“真没事，阿吉还欠着那么多的钱呢，可没资格现在就死。”
“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吴雨桐边开车边道，带着哭腔：“都怪我，没听你的话，非得晚上来酒吧喝酒。”
“阿吉真没事，其实解决了也好，上次你把许老三羞辱成那样，肯定会伺机报复的，这次只是伤了一条胳膊，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以后少去那种地方，少招惹这些垃圾人为好。”
“听你的意思是，这事就这样算了？”吴雨桐诧异道。
“是呀，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没出什么大事，就算了吧。”
“你心可真大！别人都想要你命了！你还轻描淡写的一句算了。这事我可忍不了，至少也得废了他一条胳膊不成。”
“阿吉不想给二小姐及太太们添麻烦，阿吉就一下人，贱命一条，不值得。”
“可不能这么看轻自己，刚刚在酒吧说过的话就忘记了，你说的，不排除以后会接纳我的感情，我还等着你回心转意呢。”
“……”叶凡不知道如何回复。
幸好，此时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上面写着“田氏骨科医院急诊科”几个大字。
吴雨桐小心翼翼地将叶凡搀扶下车。
刚进医院大门，吴雨桐就大声嚷道：“医生呢，快来医生！有人受重伤了！”
两名护士先小跑过来，其中一个小声地问叶凡：“需要推床吗？”
“不用，还能走。”叶凡摇了摇头。
吴雨桐却不干了，怒斥道：“你们还有点眼力劲儿没？病人都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跟你客气两句还当真了？晕倒摔跤了谁负责，还不赶紧去推张床过来。”
第四十七章 初获信任
手术室，强光无影灯下。
叶凡自己爬上了手术台。
这并不是叶凡第一次进手术室，粗略地算了算，应该已经超过100次了。
不过每次都是作为主刀医师的助手身份，而这一次，自己成了那个患者。
叶凡大学学习的是中医骨伤专业，一个披着中医的外衣，实际从事工作跟西医骨科基本无差别的一个专业。
其实也不是没差别，因为拿的是中医的执业医师资格证，一般只能在本地从事中医骨伤科的工作，象许州一些发达的城市根本不承认，在他们的眼里，中医只会做做样子把把脉，扎一下细细的银针，哪里会拿手术刀了。
叶凡其实并不喜欢做手术，每次看到病人打完麻醉药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总有一种待宰羔羊的错觉，施术者就象屠夫一般。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曾经的自己就是那个刀俎，而如今的自己则成了鱼肉。
如今的自己就如同刀俎上鱼肉一般。
因为受伤的部位在右侧肩部，那么消毒的范围就扩大到右侧胸区及肘部以下。
给叶凡做消毒的是一名手术护士，脸很小，眼睛以下几乎都藏在外科手术口罩里，不过单单一双灵动的双眸就能看出她是个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并且还是个乖巧中又带着点俏皮活泼感的小姑娘。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其实透过这两扇窗户就能发现很多的身体“秘密”。
中医把眼部分为5个部分，这5个部分分别与五脏相对应。
分别是肉轮部位指上下胞脸，其对应为脾，所以眼胞水肿的通常是脾的运化水湿的功能出现了异常。
血轮部位指内外两眦及眦部血络，其对应为心，所以眼角发红通常是有心火上炎。
气轮部位指白睛，其对应为肺，所以喜欢吸烟的人白睛通常有杂色，提示肺部已经受到影响。
风轮部位指黑睛，即角膜，其对应为肝，角膜可以算是眼睛最重要的部分，因此肝开窍于目，眼睛和肝的关系最为密切。
水轮部位是指瞳神，其对应为肾，瞳神代表的是眼睛的神采，而眼睛又反映人体的神采，因此瞳神算是一个人精气神最核心的体现，比如阴阳虚衰的老年人瞳神会变得暗淡，而对于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来说，瞳神甚至会变得毫无神采，就象吴雨霏一样。
“别怕哦，我要给你做消毒了，不用担心，消完毒后就打麻醉，麻醉针打完后就不疼了。”
这几句普普通通安慰的话，叶凡几乎每次上手术台都会听到，不过作为旁边者只是觉得例行公事一般，心中毫无波澜。
现如今，自己成了当事人，叶凡却听得心里暖暖的。
其实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只有换位思考，才能更好地体会对方的感受。
冰凉的碘伏消毒液均匀地涂在皮肤上，叶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要知道，叶凡从小连打吊针都害怕的。
虽然今日不同往昔，身体早已不象先前那样敏感脆弱。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手术，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恐惧的。
消毒完成后就开始铺手术中单，铺完中单，再铺洞巾，也就是将手术视野暴露出来。
再然后就是等待麻药起作用了。
其实像这种肩部的手术可以选择打个臂丛麻醉方式，也可以选择打全麻，不过麻醉师可能考虑到手术时间较长，所以选择打了全麻。
在麻醉药的作用下，叶凡的头脑有点晕乎乎的，只是还远未达到全麻的效果。
不过为了配合医生的手术，他还是假装进入全麻状态，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主刀医生用手术刀尖在叶凡受伤的部位刺了刺，见并无反应，便宣布手术正式开始。
叶凡知道，主刀医生喊的这声开始其实是提醒麻醉师开始记录时间。在一台手术中，虽然成败关键在主刀医生，但是麻醉师是不可或缺的保障，越是精细和复杂的手术越是如此。
手术过程比叶凡想象中还要长一些，看来这种枪伤他们接诊的很少，并不算熟练。
这也难怪，华夏国是不允许私人拥有枪支的，一经发现就是重罪。
不象米国一些国家，因为枪支私有合法化，导致枪击事件频频发生。
名义上是人权自由，其实反而是让民众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
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人权，如果生命都得不到保障，那么所谓的人权和自由根本就是扯淡。
终于，听到一声清脆的钢铁碰撞的声音，叶凡知道子弹被取出来的。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一般主刀医生会提前下台，留给助手们锻炼缝合伤口的机会。
没过多久，叶凡就被推出了手术室。
吴雨桐见叶凡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顿时急得大哭：“医生，你不是说没事的吗？进去的时候还好好，怎么……”
主刀医生打了个哈欠，安慰道：“这位家属，别担心，手术很顺利，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用了全麻，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清醒。”
接着又对着护送的护士下口头医嘱：“你们让病人先进ICU病房，注意观察一下生命体征。”
吴雨桐立马纠正道：“我们要的是VIP病房，不要什么ICU病房。”
“大手术后，进入ICU是常规。”主刀解释道。
“什么ICU？我不懂，我只想要贵宾病房。”
“哦哦，不好意思，这是专业的医学术语你可能听不明白，ICU就是危重症监护病房的意思。”
“危重症？你不是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吴雨桐睁大了眼睛，又紧张了。
“这位家属，是这样的，病人毕竟做了个大手术，流血比较多，虽然目前来看，手术很成功，基本生命体征也算平稳，不过还是建议先入ICU观察一下比较妥当。”
“行，你是医生，你说了算！”吴雨桐气呼呼道，责怪他说话大喘气，也不知道把话一次性说完，害得她担心。
主刀医生却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又解释道：“当然了，如果你们家属坚持不送的话，也可以直接进普通病房，只是出事情了我可不负责。还有提醒一下，我们的ICU病房是以分钟来计算收费的，比其他病房收费要贵一些。”
其实主刀医生说得比较含蓄，那可不只是贵一点，叶凡在老家中医院的时候了解过，普通的病房30一天，VIP贵宾病房300一天，ICU一天的收费就近万元。那还只是老家的收费水平，这里是GDP直逼华夏前三甲的许州，又是一家民营医院，收费肯定贵得吓人。
“什么意思？看不起人了是吧？废话这么多！”吴雨桐怒目圆睁：“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吴氏集团的二小姐！什么叫不负责，如果出事情了让你分分钟在这个世界消失，相信吗？”
主刀医生顿时被吓得赶紧闭了嘴，低着头一起护送叶凡来到ICU病房。
吴雨桐正要跟着进入，却被里面的护士拦了下来。
“你干嘛？”吴雨桐怒道。
“对不起，ICU病房是不允许家属陪护的。”护士解释道。
“我……”吴雨桐正要发飙。
主刀医生赶紧过来满脸堆笑道：“二小姐，这是ICU的规定，不是要为难您，主要ICU里要保持无菌环境，陪护和探视的话就会增加感染的机率，这也是为了病人好。”
“好吧。”吴雨桐无奈地点了点头：“那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只要病人苏醒过来，生命体征一切正常的话，明天，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是今天上午就应该可以转到普通VIP病房了。二小姐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早上再过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盯着的，您就放心吧。”
主刀医生本来只是客气话，准备把吴雨桐支走后就回值班室睡大觉的。
没想到吴雨桐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没法进入ICU里面，但是透过重症监护室的透明玻璃窗可以观察到里面的一些情况，虽然并不能刚好看到叶凡那张病床。
既然马屁已经拍上，现在想收回也已经来不及了，早已哈欠连连的主刀医生只好强打起精神钻进了ICU医生办公室。
叶凡依然紧闭着双眼，并不知道吴雨桐还侯在门外。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到叶凡的耳朵里。
“妈妈，你怎么来了！”吴雨桐惊道。
“还我怎么来了，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回家。要不是田院长打电话给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怎么样，小桐，你没事吧？”丁莉颖铁青着脸，不过语气甚是关切。
“妈妈，我没事，可是阿吉为了保护我，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吴雨桐指了指ICU病房，声音哽咽。心想，应该是那个主刀医生知道自己身份后汇报给院长了。
“医生怎么说，还有得救吗？”丁莉颖冷冷道。
“做手术的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麻药还没醒，可是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怎么就还没醒呢。”吴雨桐仍然是一脸的焦急。
“死不了不就行了吗？还着急个啥，走，跟妈妈先回家去，路上再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吴雨桐执拗地说。
“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倔，那行，你先把经过和妈妈说说。”
吴雨桐于是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为了突显叶凡忠心护主的功劳，还把受枪伤的事说成了替她挡枪。
丁莉颖本来并不相信，毕竟在她看来，叶凡只不过是被逼做了吴府的下人，并不会真心替吴家人卖命。
而女儿更是设计“陷害”他的那个人，心里应该只有仇恨而不是感恩，事关生死，怎么可能就为她挡枪呢？
可是女儿把事情经过描述得那么详细，又不由得她不去相信。
第四十八章 调查凶手
“这么说这小子对你还挺忠心的？”丁莉颖问。
“当然，为了保护我连命都不要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难道你敢确实不是为了讨好你故意使的苦肉计？”丁莉颖叹了口气，“唉！小桐，你还太年轻，社会险恶，人心难测，现在的男人最会欺骗你这种小姑娘的感情了。”
“他不会的，因为根本不需要。”吴雨桐急道。
“什么意思？”丁莉颖不解地看着女儿。
“因为，因为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已经向他表白过……爱意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吴雨桐呑呑吐吐道。
“什么？你向他表白？你脑子坏掉了吗？”
“没有，我很清醒，我就是爱他，很早就开始喜欢了。”吴雨桐羞赧道。
其实当初小桐为了叶凡当面数落王妈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苗头。再到后来，参加毕业典礼回来要她开始到公司上班，小桐要求叶凡做她私人保镖的时候，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尽管如此，在她看来，女儿虽然行事乖张，但是对待感情眼界甚高，否则不会直到大学毕业都没谈过一次恋爱。
更何况小桐从小与雨霏姐妹情深，叶凡毕竟是雨霏名义上的未婚夫，于情于理，也不至于真的会发生点什么。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害臊，他可是你名义上的姐夫，你怎么可以喜欢他，你姐姐怎么办？”
“我原来也很纠结，不过他本来就不是阿吉，你也说了，只是名义上的。而且我问过他，他也并不爱姐姐，只是尽照顾的义务，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呢？”
“疯了，看来你也快疯了。”丁莉颖气得直摇头。
“我清醒得很，我想好了，姐姐的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我可以和他一起照顾姐姐。”吴雨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藏不住的憧憬。
“两女共侍一夫？”丁莉颖被女儿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吴雨桐羞红了脸，缓缓道：“叶凡本来就是冒充的阿吉，只用解除契约，身份就可以随时变回来的不是吗？恢复自由身后，也不再是吴府的下人了。”
“解除契约？他还不跑了？”丁莉颖笑了笑，觉得女儿想法真幼稚。
“不会的，他承诺过了，既使没有契约的约束，他也愿意做我的私人保镖，也愿意一直照顾姐姐。”吴雨桐一本正经的说。
丁莉颖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叶凡，来吴府才多长时间，就把小桐迷得七荤八素的，说什么鬼话都深信不疑。
看来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确实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那么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美女？金钱？
还是两个都要？
其实如果真是如此，丁莉颖反倒放心了。
财色是男人最大的追求，同时也是男人最大的弱点。
有弱点的男人才容易被利用和控制。
如果一个男人无欲无求，那么就象一个无缝的鸡蛋，根本无处下手。
看来，是时候该正面会会了！
不过，在此之前，丁莉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小桐，你真的想好了，之前介绍那么多的豪门公子你连看都不看，现在却偏偏喜欢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
“是的，我早就下定决心了，叶凡真诚，善良，比那些纨绔子弟好了不知多少倍，我这辈子就非他不嫁了。”吴雨桐一看有戏，立马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毕竟是许州有头有脸的人家，你是家里的二小姐，要找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婿才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呀。”丁莉颖又把吴老爷搬了出来。
“那姐姐当初要和阿吉订婚的时候，你怎么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她就不需要门当户对了吗？”吴雨桐反驳道。
“……”丁莉颖被问住了，自己当初那点小算盘当然不能说给女儿听，想了想，又道：“可是目前我们集团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近年来被何家暗中捣鬼，生意已大不如前，旗下好几家大公司都面临破产。既然生在吴家，就应该替家里分担困难不是吗？”
“我也没说不分担呀，这不是一毕业就到公司上班了吗？”吴雨桐嘟囔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们集团目前的情况一定要找个有力的同盟，渡过难关。”
“妈妈，你什么意思？”吴雨桐略一沉思，马上明白过来：“说来说去，还是要我嫁给一个浪荡公子是吧？”
“谁说富人家的孩子就一定不靠谱，也有好的，比如你陈伯伯家的少爷，他家教很严的，如果我们两家联姻，肯定能轻松击败何氏集团。”
“我不要，除了叶凡我谁都不要……”吴雨桐捂着耳朵跑开了。
丁莉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从小被惯坏了，刁蛮任性，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劝她看来是没希望了，那么就只能从叶凡那边下手了。
丁莉颖心念一动：其实事情还是很好解决了，叶凡已经是吴雨霏名义上的未婚夫，连订婚典礼都举办过了，只要再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一结，假戏真做不就能让女儿彻底死心了吗？
只有一点，叶凡那个傻小子毕竟不是真傻，不仅不傻，而且看来还挺精明，平时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只不过是装傻而已。
如果把吴府的两个千金摆在面前让他选择的话，毫无疑问，他会选择小桐。
虽然从相貌上讲，雨霏肯定略胜一筹，但是毕竟精神出了问题，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一个漂亮的疯子。
更重要的是，自己才是吴府现在的当家人，和小桐结婚就等于间接获得吴氏集团的继承权，而选择雨霏的话只能是个废物摆设。
当然了，自己是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的。
总之，无论怎样，叶凡都休想染指自己的女儿，决不能让小桐步雨霏的后尘，成为别人的笑柄。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让他永远消失！
想到这里，丁莉颖嘴角边不禁露出一抹狞笑。
虽然丁莉颖特意把女儿拉了一边角落里说了这些话，但是ICU病房并未使用特殊的隔音材料，所以除了她内心所想叶凡不得而知外，那些谈话内容几乎句句在耳。
叶凡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守在床边的小护士见状兴奋地站起身来，一路小跑到ICU医生办公室报告：“醒了，醒了。”
正打着磕睡的主刀医生听了声音猛地一惊，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睡眼惺忪地问道：“什么醒了？”
“就是您刚刚做完手术的小伙子醒了，您刚刚特别交待一醒就来通知你的。”
“哦……哦……哦。”主刀医生这才听清明白，又连说了几声好，立马也来了精神。
急忙走出医生办公室，看见外面那位自称吴家二小姐的姑娘还仰着脖子透过透明玻璃小窗子直往里面看。
“二小姐，您送来的那个病人醒啦。”主刀医生一脸兴奋地表情道。
“真的吗？太好了！”吴雨桐攥了攥拳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坐在一边的丁莉颖闻声站起身，并走了过来。
“醒了是不是可以见见了？”丁莉颖问，语气中并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您……您是吴太太吧？”主刀医生战战兢兢地问道。
主刀医生知道吴家可是许州首屈一指的豪门，一个自称是吴氏集团二小姐的姑娘深夜带着一个中了枪伤的男孩，正碰上自己当班急诊，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到ICU医生办公室后，他就直接给总值班的田院长打电话通报了此事。陈何吴田四家家族平时来往还是比较密切的，想必是院长又打电话给吴府通报了情况。
眼前的这位气质雍容，猜想必是吴府太太无疑。
“是我！”丁莉颖冷冷道。
“是这样的，吴太太，病人刚刚苏醒过来，按常规需要再观察几个小时，等到明天，哦不，是今天上午就可以转到普通的贵宾病房了。现在呢，因为是在ICU病房，里面是无菌的环境，所以不方便进去探视。不过呢，如果……”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就是还不能见对吗？”丁莉颖不耐烦道。
“也不是，如果您一定要见的话也可以的，我现在就去下医嘱。”
这时候，吴雨桐凑过来道：“先别急！我记得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呀，不是说为了病人安全考虑，最好在ICU多观察几个小时吗？怎么现在刚醒过来又可以转出来了？咦！有你这么当医生的吗？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又那么说，万一出问题了你负责呀！”
主刀医生被吴雨桐这么一数落，脸上顿时红一块白一块的。
当初只不过是肩部的一个并不算大的手术，而且手术过程顺利，术后病人的各项生命体征也平衡，其实根本无需送到ICU病房，那么说也只是想多创收，反正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懂什么，好糊弄。
如今面对气势咄咄逼人的吴太太，哪里还敢造次。
“这……这个……”主刀医生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想多收费，于是狡辩道：“虽然我不清楚这个小伙子和吴府什么关系，但是看到二小姐这么紧张，一定也是个重要的人物，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就自作主张想留病人在ICU病房多待一会儿，以防万一嘛。不过既然病人已经苏醒了，各项生命体征也正常，太太也急着见人，根据我十几年的临床经验来看，病人已无大碍，转到普通的贵宾病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况且，我会派一名专职的护士守在床边，确保万无一失。”
丁莉颖和吴雨桐不约而同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心里暗道：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当医生真是屈才了！
没过多久，主刀医生亲自推着叶凡来到VIP病房，一起护送的还有三个护士。吴雨桐想帮着出把力都没机会。
叶凡不禁暗笑：这阵仗也够大的了，想当初自己在医院上班那会儿，最多就派一个护士和一个实习医生了不得了，推车的活儿一般都是让家属自己干的。
来到VIP病房，叶凡一抬眼就发现这里的贵宾病房才真正称得上是VIP病房，老家中医院的那个也就一个单间配台旧彩电，外加一张破沙发而已，跟这里简直没法比。
医生护士将叶凡安置好后，便听见丁莉颖说，所有人都暂时出去，她要问点事。
叶凡原以为她会跟他谈吴雨桐的事，没想到丁莉颖开口第一句问的是：“你想调查谁是开枪打你的凶手吗？”
第四十九章 还原经过
“我……”叶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住了，因为毫无准备。
“别担心，我让老黄守在门外了，现在屋里就我们两个，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丁莉颖一反常态地和颜悦色道。
黄司机？他是丁莉颖司机兼保镖，跟着一起来情理之中。
叶凡只是纳闷，怎么一直没见着他人，甚至也没听见丁莉颖和他说过话呢？
其实叶凡不知道，真正的保镖高手，一般都是躲在暗处观察的，该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哪象自己一样，天天跟木头桩似地杵在那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保镖似的。
“全凭太太做主，阿吉一切都听太太的。”丁莉颖郑重其事地和自己谈话，叶凡不敢大意，谨慎地回答道。
“行，先不说调查，说说看，凭你的直觉，谁会是凶手？小桐一口咬定是何家老三指使人干的，你觉得呢？”
“阿吉和二小姐的看法一样，何老三肯定是因为上次被我揍了，所以一直想伺机报复的。整件事情显然是有预谋的，本来只想用几个保镖来对付我，没料到被我侥幸打败了，不得已才让埋伏的枪手对我开的枪。”
按着之前的推理，这次的晚上遇袭事件应该是胡敏凤一手安排的，目的应该是让自己献上“投名状”，从而获得丁莉颖的信任，虽然不知道整个计划是如何安排的，但有一点，叶凡肯定不会出卖胡敏凤。
“怎么小桐说的和你不一样呢？她说上次主要因为她结的怨，这次也是针对她的报复，你也是替她挡的枪。”丁莉颖佯装惊讶道。
“没有，上次何老三出口伤人，阿吉一时气不过便打了他，也没事先弄清他的身份。确实是阿吉先动的手，何老三就是冲着阿吉来的，与二小姐无关。”
“好吧，还算有点男人的担当。”丁莉颖眼中露出一丝赞许，顿了顿，又接着道：“人家都想要你的命了，难道你就真的不想报仇？”
“也不能说完全不想，只是阿吉有自知之明，何氏集团家大业大，阿吉一个下人哪有能力和他们抗衡，反正只是胳膊受了点伤，不碍事的，再说，当初是阿吉自己惹的祸，也算是咎由自取。”
“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吗？在外人眼里，你怎么也算是我们吴家的上门女婿，欺负你不就等于欺负我们吴家吗？你这么忍气呑声，我们吴家的脸还往哪搁啊！”
“那……太太的意思是？”虽然觉得丁莉颖的比喻有些侮辱人，但叶凡还是恭恭敬敬地征求她的建议。
“我想让你自己主动报案，你愿意吗？”
没等叶凡回答，丁莉颖又立马补充道：“你或许不知道，何家近年来老在暗地里给我们家使坏，只是一直没撕破脸皮，如今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跟他们算算帐。”
“太太的命令，阿吉当然义不容辞。”叶凡很清楚此次袭击案的幕后主使就是胡敏凤，甚至枪手也是她，真要把她给揪出来可不就麻烦了吗。
但是丁莉颖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自己坚持不追究的话显然说不过去，所以只好同意。
“那就好，何家在许州势力不小，背地里也和黑道有勾结。不过枪击伤害按我们华夏国法律已经是刑事犯罪了，我刚刚已经和警务局的孙局长通过电话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录口供，到时配合警士做好笔录就可以立案调查了。”
看来丁莉颖早就安排好的，之所以征询他的意思也完全是装装样子而已，目的应该是探探他的口风。
一念至此，叶凡不由得心里直打鼓，丁莉颖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精明过人，也不知道胡敏凤设的这个局到底能不能瞒过她，不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才好。
更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胡敏凤全盘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如今让警务局也参与进来了，刑查大队的警士们查案可是专业的，一旦查出个蛛丝马迹胡敏凤可不就栽了吗？叶凡都不敢再往下想。
见叶凡眉头紧锁，面露难色，丁莉颖以为他害怕有危险，于是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孙局长和我们吴家关系一直很好，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还有，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你只用在医院安心养伤就好了。”
“太太，阿吉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天一亮直接回家养几天就好了。阿吉看这边医院收费应该挺贵的，就不要在阿吉的身上学浪费钱了。派人保护的话就更不需要了，阿吉这条贱命如果真被拿去了正好可以作为证据指证何家杀人灭口。只是休息的这几天，我就不能保护二小姐了。”
“听起来倒还挺忠心的，欺骗小桐感情使的也是这招吧！”丁莉颖突然脸色一沉。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叶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
“行啦，就别装了，小桐已经跟我说过了，她说喜欢你，还向你表白过了，对吧？”
“阿吉没有欺骗，二小姐确实有说过喜欢阿吉，不过阿吉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决不敢有此奢望。”
“也就是说你拒绝了她？”
“完全可以这么说。”叶凡据实以告。
“这死丫头，竟然还是一厢情愿。”丁莉颖喃喃道。
心想：这倒也好，原来这个傻小子根本没有接受小桐，这样的话，就不存在选择姐姐还是妹妹的问题了。
不过，为了让小桐彻底死心，还是要让他们假戏真做，以绝后患。
一念至此，丁莉颖又换回一脸和颜悦色：“阿吉，我问你，你喜不喜欢雨霏呢？”
“也一样呀，阿吉一个下人，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叶凡有点不明白，不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如果雨霏身体健康的话，你自然配不上她，不过现在她不是生病了吗？身边也需要一个人照顾不是吗？你就说你愿不愿意一直照顾雨霏吧？”
“按照入赘协议，这本来就是阿吉的份内工作，当然愿意了。”叶凡似乎有点明白了，顺着她的话道。
“先别管什么协议，我听小桐说，就算没有契约的约束，你也愿意一直照顾雨霏的，该不是拿话哄小桐的吧？”
叶凡这下算是完全明白了，丁莉颖这是“丢卒保车”的战术，不过也正中自己的下怀，于是急忙郑重道：“当然是真的，能一辈子照顾大小姐是阿吉的福份。”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了。你看，我是这么想的，雨霏呢，得了这种病，主治医生说过，可能永远都无法痊愈，既然你有这份心，我这个做家长的也就真说了吧。我希望你们真正成为夫妻，反正订婚礼也举行过了。”
“这……阿吉怎么敢当。”叶凡假意推辞。
“行啦，就别假惺惺的了。雨霏的亲生爸妈都不在了，我算是她唯一的长辈，雨霏得了这个病，神态也不清楚，我就替她做主了。看你也是个实诚的孩子，有你照顾她我也放心，也算是对老爷的托付有个交待了。”说到后面，丁莉颖还拼命挤出几滴鳄鱼泪。
叶凡心里暗暗发笑：这个丁莉颖真是个人物，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还偏偏搞得这么煽情。
不过想归想，叶凡还真得感谢她误打误撞，促成了自己期盼的好姻缘，于是恭恭敬敬道：“全凭太太作主，阿吉一定不辜负太太的期望。”
丁莉颖连说了几声好，喜形于色道：“好好好，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当然了，也不能让你太委屈，结婚后，当着外人的面，就恢复你的本来名字，只有在雨霏面前冒充一下阿吉。以后如果生了孩子的话，第一个当然是姓吴，不过第二个可以跟你姓叶，你觉怎么样？”
这个女人竟然把以后生小孩跟谁姓的事都计划好了，叶凡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叶凡记得大学课本上有讲到过，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有很大的几率会遗传人下一代，因此，在未彻底治愈前，他是不会考虑和雨霏要孩子的。
就算孩子是健康的，面对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妈妈，心里得有多崩溃。
丁莉颖显然对今天的谈话成果非常满意，看来自己之前多虑了，说到底，叶凡不过是个二十出头刚出校门没几年的小伙子，顶天了又能有多少城府呢？说白了，刚见面时的那一丝倔强也不过是知识分子的那点臭脾气罢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怎能不低头。
想到这里，为了笼络人心，丁莉颖主动承诺，只要叶凡按着自己的意思去做，今后一定委以重任，保证让他飞黄腾达，光耀门楣。
叶凡自然又假意奉承了一番。
心里却暗道：看来接近丁莉颖有戏了。
“投名状”起效了！
可是究竟是怎么达成的，他还得仔细再从头捋捋。
当然，暂时他还没有时间去理顺，因为警务局孙局长派来的刑查大队警士来了。
一看警士肩章的图案，就知道这不是一名普通的警士，而应该是警士长。
这不难理解，毕竟这场袭击案涉及许州四大家族中的何氏集团和吴氏集团，虽然没出人命案，但也绝非一般刑事案。
警士长开口就对丁莉颖表达歉意，因为时间太晚，否则的话，孙局长是准备亲自前来的。
丁莉颖当然是客气了一番，只是一个吴府的赘婿受伤了，哪能劳孙局长大驾。
这些场面上的话叶凡听着就觉得直犯恶心。
可是他知道，这就是社会。
警士长接着拿出纸和笔，让叶凡尽可能地还原当晚案发的经过。
第五十章 蝴蝶设的局
与此同时，警士长让随行的一名警士带着吴雨桐到另外一个房间做笔录。
至于其他人等，则要求在门外等待。
在叶凡所住的贵宾病房里，则由警士长亲自监督他完成笔录。
叶凡佯装有些吃力地半坐起身子，警士长拿了个枕头放在他的背后，又帮他将床边的小方板打开。
接下来，叶凡便把当晚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全部写在于笔录专用纸上。
从一开始吴雨桐开车带着他去银鹅湖酒吧开始，再到吴雨桐喝完酒两人一起回家。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在门口叫了一代驾司机。在此之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行驶途中，发现路线不对，对代驾司机提出质疑的时候，他竟停车并跳下车直接跑掉了。
再然后就发现何氏集团的三少爷也就是何嘉德从后面跟着的路虎车上下来了，后面还带着三个保镖。
拌了几句嘴后，何嘉德命令三个保镖打他，不过没打赢。
两个被打倒，一个跑掉了。
然后就发现自己中枪了，被送到了医院做了手术，取出了子弹。
落款名字写的是：陶吉吉。
叶凡虽然从未写过笔录，不过知道这种东西应该和病程记录一样，采集的第一手资料必须保证是真实的，不得有掺杂个人的想象成份在里头，也就是说尽量平铺直叙，记个流水帐就行。
记得当初实习的时候，带教老师就曾告诫过，像病程记录这种形成文字的东西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不用也不能进行艺术化加工。
如今可是警方的笔录，当然更是如此。
“很好！和”警士长看了一遍笔录内容，点了点头：“那么先前你和何嘉德有过节吗？”
“有过一次。”叶凡于是将前不久在银鹅湖酒吧和何老三发生冲突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好的，那目前看来，案情基本清楚了，何嘉德应该因为上次被打的事耿耿于怀，采取的报复行为，如果只是派几个打手伤人，也只能算是治安案件，不过如今动枪了，那就是刑事案了，据我推测还可能涉黑。因为我已经向主刀医生取过证物，也就是那颗子弹，是一枚产自米国的狙击枪使用的。所我所知，这款狙击枪在许州只有某个地下黑帮才有。”
“狙击枪？”叶凡瞪大了眼睛，难怪那么远的距离还打得那么准，既不能被人发现，又可以瞄准目标，可不就得首选狙击枪吗。这个胡敏凤真是不简单，竟然还是个狙击手。
警士长见叶凡一脸紧张，以为他害怕了，忙安慰道：“我们华夏可是个治制的国家，许州更不是法外之地，他们竟敢在我们眼皮底下犯事，真是胆大包天。陶先生，你放心，不管他是什么来头，此案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还你一个公道。”
“谢谢警长。”叶凡看着一脸正气的警士长，强装笑颜致谢，心里却更加发怵。
正如警士长所说的，现在可不同旧社会，以前涉及一些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或许还会“网开一面”，不过现在在华夏执法非常严明的，所有刑事案都是上级直接督导查办的，不侦破怕是不会罢休。
虽然叶凡知道胡敏凤很不简单，她的老板田总更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既然设定了这个局，肯定就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但是凡事都有万一。换作别人，倒还罢了，可胡敏凤是他曾经的初恋，他真的不愿意看到她出事，而且自己还是事件的参与者。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你就先好好养伤，回头有什么情况需要了解的话再来找你。”
警士长刚走出病房，叶凡就听到门外一个声音，来自吴雨桐。
“怎么样？警士同志，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抓那个何老三，噢不，就是那个该死的何嘉德了？”
“二小姐先别急，现在何嘉德是有嫌疑，不过证据还不够充分。”
“怎么不够，他打人总归是事实吧，再说肯定是他指使那个代驾司机把我们引到偏僻处的，不是他还能有谁？”
“普通的打架属于治安案件，不归我们管。是，二小姐说的没错，目前来看，何嘉德的嫌疑很大，但是我们警方办案得讲究证据，不能光凭推理。”
“找不到证据是不是就拿他没办法了？”吴雨桐问。
“当然不会，二小姐请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且这次案件极有可能涉黑，孙局长已经特别交待过，务必一查到底。”
“那要怎么找证据？”吴雨桐接着问。
“这……”警士长显然有些为难。
这时候丁莉颖过来插话了：“小桐，别没完没了的，警方自然有办法，办案细节怎么可以随便透露。”
“是的，很抱歉，二小姐，我们警务局确实有这个规定。还有，这个案子既然已经立案，那么您和陶先生作为当事人，都可能处于一定的危险之中。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警务局可以派出警士做好安保工作。”
丁莉颖连忙婉拒道：“这个就不劳烦你们了，你们公务也很繁忙，我们家有自己的保安，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不会有问题的。”
“也好！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案情有眉目了，再随时通报给吴太太。”
“好的，请慢走，请帮忙带话给孙局长，劳他费心了。”
“一定，留步。”
他们还在客套的时候，吴雨桐已经迫不及待推开了叶凡房门，径直走到病床前。
“怎么样，现在一定很疼吧？”吴雨桐轻轻抚摸叶凡肩前微微渗出血迹的伤口敷料，关切地问。
“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因为启动了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叶凡其实已经感觉不到明显疼痛了，不过既然吴雨桐问起，还是假装咧了咧嘴又皱了皱眉头。
“这还叫小伤？看你是怕我担心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来安慰我的吧。”吴雨桐显然注意到叶凡的小动作，动情地说，眼圈也立马变得红红的。
人在生病受伤的时候总是心理最脆弱的，就好比在手术前小护士说了一句例行公事般安慰的话时，心里觉得温暖一样，吴雨桐这番真情流露更让叶凡心头一热，同时心生几分愧疚。
因为心中藏着不能外道的秘密，自己这番动作不是装作没事，反而是装作有事。
“真没事，我们农村长大的孩子皮糙肉厚的，听主刀医生说并没有伤着骨头，休息几天也就好了。”叶凡稍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只是正好伤在右肩，阿吉左手又不会扎针，怕是得耽误几天不能给大小姐治疗了。”
“自己都受伤躺在床上了，还惦记着给别人扎针的事。”吴雨桐听后立马嗔怒道。
叶凡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吃姐姐的醋呢。
爱情这东西很奇特，和亲情的关系更复杂。
有的人为了爱情放弃亲情，也有人为了亲情放弃爱情。有的爱情最后变成了亲情，有的亲情最后却葬送了爱情。
“不过阿吉更担心的是养伤的这段时间，没法保护二小姐的安全了，特别是警方都已经立案了，阿吉担心何老三不会善罢干休。说到底，这次的事都是因阿吉而起，如果因此连累了二小姐的话，阿吉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明明都是那个该死的何老三挑起来的事，这次又害你肩膀中枪了，希望警方能够抓住凶手，并将他这个指使者绳之以法。就算警方找不到证据，我也绝不放过他！”
见叶凡半天不作声，吴雨桐有些难为情地问他：“刚……刚刚，妈妈跟你在房里单独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都聊了什么呀？”
“……”叶凡看到吴雨桐一脸娇羞的模样，肯定是想打听有没谈论他们之间感情的事，正犯难该怎么说才好时。
丁莉颖恰好在此时走了进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小桐，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回家吧，你看都几点了。就算你自己不困，阿吉刚做完手术，也需要休息的。对吧，阿吉？”
叶凡当然明白丁莉颖的意思，是担心自己人说漏了，毕竟两人达成的“交易”是不能让吴雨桐知晓的。
只有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才能让吴雨桐彻底死心，否则，被吴雨桐事先得知，再从中作梗就麻烦了。
“对的，阿吉真的困了，二小姐，您就先跟着太太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叶凡很配合地打了几个哈欠，缓缓道。
“嗯，阿吉，你就先安心在这里养伤吧，我已经派人在病房外面设防了，绝对安全。”
“好的，谢谢太太。”
“那好吧，明天再来看你，阿吉，你好好休息。”
吴雨桐依依不舍地跟着丁莉颖离开后，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此时的叶凡并没有丝毫的睡意，因为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是一头雾水。
他需要尽快梳理当晚发生的事，可是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整个方案的制定自己也从未参与，这个局到底是怎么回事，光凭着自己去推测根本就弄不明白。
当务之急是要和胡敏凤取得联系，可是如何才能联系上呢？
别说现在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就算知道，自己如今在病房也出不去，外面还有人看着。
正心烦意乱间，叶凡听到门外一个脚步声传来。
“干嘛的？”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吴莉颖安排的保卫人员。
“病人的镇痛泵该加药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应该是护士。
过了一会儿，听到男人的声音：“可以了，你进去吧。”
叶凡有些纳闷，因为据他所知，术后的镇痛泵除非病人或家属要求，一般是不需要加药的，难道是吴雨桐担心自己晚上痛得睡不着，特意交待的？
他本就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也深知麻醉药打多了对身体没什么益处，不过为了不辜负吴雨桐的一番美意，还是接受了。
小护士往镇痛泵内注射完药物后，突然对叶凡做了个鬼脸。
叶凡猛的一惊，正待说话。
小护士凑到他的耳朵低声说了几个字：“我是蝴蝶，阅后含服。”
随即从领口掏出一张纸片放到他手里。
不等叶凡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叶凡展开纸片。
起首一行写着三个字：投名状
第五十一章 京都彪哥
纸片上内容用的是文言文，不过意思都比较浅显，可能只是为了不让篇幅太大，毕竟文言文比白话文表述起来省字得多。
曾经叶凡和周敏凤在高中通信的时候，也有时会用这种文言文的形式，既能锻炼一下古文功底，仿古人写信又别有一番情趣。
当然，叶凡知道此时显然不是打开回忆闸门的时候。
叶凡迅速通篇读完一遍后，立即按着“蝴蝶”的指示将纸片放进嘴里。
原以为会很难下咽，没想到这张看起来和普通纸张没什么区别的小纸片入口即化，味道还很好吃。
不禁感慨：好吧，不用说，这应该又是田总的手笔了。
胸口藏情报看来是田总的癖好，而对于墨水和纸张选材考究也是他的一贯做法。
以前用的是温控显字墨水，如今用的是遇水即化可食用纸张，生物高科技的加持让情报传递的安全性大大提升了。
还有一个，易容术看来任何年代都不会过时。如果有机会，自己也可以向胡敏凤学学这项技能，对以后行事肯定大有帮忙。
根据纸片上的内容，叶凡终于弄清了整个计划。
事实上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胡敏凤设的这个投名状计划，首要目的当然是帮助叶凡取得丁莉颖的信任。
胡敏凤很清楚丁莉颖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直接地在她面前演戏表忠心的话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一旦生疑，以后再想取得信任就难办了。
丁莉颖当初交待胡敏凤启动对叶凡的监视，说的是要看看叶凡到底是否信守承诺，仅仅只做小桐的私人保镖，而不参与公司的任何事务。
不过胡敏凤觉得这应该只是其一，另外一个肯定也是想通过叶凡在公司的表现，看是否对吴雨桐动歪心思。
毕竟相对于公司来说，女儿更是丁莉颖最大的软肋。
胡敏凤很清楚叶凡的为人，决不是那种拿感情换前途的人，特别是第一次在公司见面时，叶凡对她的那种举动，更是证实了这点。
不过凭着女人的直觉，胡敏凤同时也看出吴雨桐对叶凡存有几分爱意。
既然直接在丁莉颖面前表现行不通，于是就决定通过吴雨桐这根“软肋”来作文章。
胡敏凤似乎还猜到叶凡对于田震天身份以及那个“将计就计”方案的具体内容的关注，主动告诉他，田震天就是单纯吴氏集团明面上的下属，做的都是明面上的事。
田震天之所以找到胡敏凤一起参与到“将计就计”方案中，其实也是得到丁莉颖指令的，只是丁莉颖同时也交待，吴雨桐作为公司的总经理，拥有人事决定权。虽然是来自总公司的指令，但是需要田震天自己想办法让她接受，而不是直接拿董事长的指令来压她，否则的话，按她的脾气，很有可能会撂挑子不干，那样的话就被动了。
田震天也是个人精，当初看得出吴雨桐对叶凡的那点小心思，后来和胡敏凤一合计，便合演了故意让吴雨桐看到两人闲聊的那一幕，再后来田震天又力荐胡敏凤加入计划之中，让明眼人一看就觉得他是贪恋她的美色，另有企图。
如此一来，田震天将胡敏凤收入麾下岂不正好帮吴雨桐扫清了障碍。果然，吴雨桐中计，同意了田震天的举荐。
为了展现一下“实力”，证明自己并不是好忽悠的，在同意之前，还故意来个“不按常理出牌”，语惊四座。满以为别人都中了她的计，却不知自己早就在田震天和胡敏凤两个人精的计谋之中。
为了打消叶凡的顾虑，胡敏凤还补充写道，她有做过深入了解，田震天其实已经有老婆孩子，而且对家庭很忠诚，只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家里的情况没有向同事们透露而已。
关于“将计就计”方案具体内容，上面是这样写的。何氏集团采用挖墙角的方式对俪后公司进行攻击，选取公司两位核心部门经理，一位是市场部的经理LISA，一位是研发部的经理AMANDA。
市场部的经理LISA掌握的人脉资源看起来很重要，其实并不能立马起效，毕竟渠道签定的合同大都是中长期的，如果违约得支付巨额赔款。真正能达到釜底抽薪效果，从根本上击垮俪后公司的杀手锏显然是最新产品的配方数据，这个可是公司真正的命脉所在。
其实每家公司的研发部都是最烧钱的地方，特别是象俪后公司这种做女性护肤美容的，产品更新换代比较快，有时一到两年就要出一款新产品。
有时一款成功的创新产品就能够迅速在市场独占鳌头，从而打造一个知名品牌来。同样的，有时一款失败的创新产品也能够将本来知名的品牌搞得臭名昭著。
正是基于这一点，田震天制定了“将计就计”方案。
事情要从头说起，丁莉颖在得知市场部的经理LISA和研发部的经理AMANDA叛变后，就立即派人将两人控制了。据两人交待，和何氏集团三少爷接上头上后，就商定了购买俪后公司新产品配方数据的意向。
等到何氏集团拿到俪后公司新产品配方数据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推向市场，这样的话，俪后公司不仅投入研发的钱打了水漂，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推出新的产品，那样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然，每个公司对于这种研发部门签有保密协议的，一旦涉密将会承担天价的赔偿责任。因此，为了解决研发部经理AMANDA的后顾之忧，何氏集团提出可以先将她及家人送出境外安顿好后，再通过电话进行交易。
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派人跟着研发部经理AMANDA到境外，让她在真实的配方中加入一种特殊成份，让使用产品的人初期没有任何不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涂过的部位会显现出类似过敏的反应，而且是那种普通方法根本治不了的皮肤过敏。
到那个时候，消费者就会找商家索赔，而渠道商家肯定就找何氏集团索赔。再配合媒体的宣传报道，让何氏集团即使不倒也得脱层皮。
俪后公司再适时推出针对该过敏的护肤品，只要效果立竿见影，一定会一呼百应，迅速抢占各大商场专柜。
何氏集团也只能是吃哑巴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是他们自己使用不法手段“偷”来的配方，就算走法律程序也没用。
这个方案自然是天衣无缝，唯一难办的是怎么才能找到这种特殊的成份，并且还要有“解药”。
田震天和胡敏凤按下来几天做的事就是寻找这种特殊成份，所以才早出晚归的，后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被胡敏凤找到了。
其实胡敏凤根本就不用找，因为这种事对田氏集团的田总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之所以花了几天时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将计就计”方案就是这样子的了。
接下来，又回到遇袭的那一场局。
周敏凤早就知道何老三自从上次挨打后就一直要伺机报复，于是故意让人透露给何老三当晚叶凡和吴雨桐会出现在银鹅湖酒吧，那个代驾司机就是她的线人，所以才能在河边早早地埋伏。
其实一开始也没准备开枪，因为只想着叶凡为保护吴雨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以博得她的好感，女孩子在这个时候总是特别容易感动的。
只是担心何老三带去的几个保镖会下死手，以防万一才备着枪的，而且用的是最普通的M416突击步枪。
没想到那几个保镖竟然都是些花架子，竟然被叶凡打得落花流水的，自己却毫发无伤。
好不容易逮的机会，当然不能白白浪费，于是权衡之下，周敏凤就开枪的，目标是叶凡的右肩，绝不致命。
为保护女孩差点送命以博终极感动，这种桥段很老套，但是屡试不爽。
这个地方离田氏骨科医院最近，于是又先提前做了安排，扮作一个小护士的模样带着一颗准备好的狙击枪专用子弹进行手术室，待子弹取出后再趁人不注意进行调换。
周敏凤此后也一直没有离开医院，等到吴雨桐准备离开的时候特意叮嘱了一句，是否给镇痛泵加麻药帮助叶凡睡眠。因为一般来说，术后当晚是最难熬的，很多人都会疼得睡不着。
吴雨桐当然是连声说好，接下来就是刚刚通过门前守卫进房间加药的那一幕。
当然，小小的一张纸片，不可能写有这么多的内容，即使是文言文也绝对做不到。
这就是曾经恋人的优势，相互之间已经有很多的默契。
其实很多东西不用表达太清楚，只用寥寥数语就能让对方猜出其中的意思。
在小纸条的未尾，周敏凤还告诫叶凡，尽早离开医院。
毕竟警方已经立案，而且那颗子弹“证物”还直指许州市某地下黑帮，少不了要调查他们。
这些个草菅人命的家伙如何能忍受背这种“黑锅”，很可能会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就来行凶了！
田氏医院人多眼杂的，光靠那个门前保卫根本不顶用。不如回到吴府别墅休养，那里的保卫森严，才能确保无虞。
叶凡觉得周敏凤说的完全没错，如果今天她就是地下黑帮派来的，往镇痛泵里注射的是毒药的话，自己已经GAMEOVER了！
周敏凤这一番计划果然高明，几乎没什么破绽，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只不过她应该不料到，事情进展得比预料中更为顺利，由于吴雨桐的执着，让丁莉颖不得不与叶凡进行私下“交易”。
叶凡“被逼”和吴雨霏真结婚，离开吴雨桐，从而换取升迁的机会。
同时，叶凡也越来越觉得周敏凤的可怕。幸好目前和她站在统一站线上，否则她要对付自己的话，自己目前根本毫无招架能力。
早上八点不到，吴雨桐就来到叶凡的病床前。
身后还跟着一个和她身高相仿的陌生小老头。
叶凡仔细一看，不对，并不是小老头，只是个早早谢了顶的年青人。
看眼神应该只有二十多岁。
没等叶凡开口问，吴雨桐苦着脸介绍说：“这是妈妈给我新配的保镖，长得跟小老头似的，竟然还号称是京都彪哥。”
第五十二章 直升副总
叶凡没有说话，因为直觉告诉他，人不可貌相，况且丁莉颖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派了草包过来保护她。
不过这位京都彪哥的样貌确实长得一言难尽。
一米六五不到的个子，体重看起来也就100来斤，脸也很小，面部肌肉有些干瘪，皮肤呈暗黄色，而且满脸的青春痘印，坑坑洼洼的。
特别是头顶的毛发非常稀疏，眼见离地中海已经为时不远了，比中年油腻大叔还要显老。
打眼一看，没有五十，至少也得四十出头。
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出年轻人才有的光彩。
见叶凡半天不吱声，京都彪哥显然已经按捺不住了，一下子蹿到叶凡的跟前，刚准备伸出右手，看了一眼叶凡右肩上的纱布，可能担心不方便，又换成了左手，笑嘻嘻道：“黄镖，曾服役于狼牙特种大队，请多指教。”
叶凡自从练习武当内家拳后，也算对武术有了一些粗浅的认识，见了他的亮相不由得心下一惊。因为黄镖这一个步伐看似普通，其实精妙无比。而且自称是狼牙特种兵，那里可是出了许多华夏国兵王的地方。
他知道如果要想提升自己的武术修为，光埋头苦练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在不断对战中才能迅速变强。
而且要选择一个强大的对手，就象《神雕侠侣》中的杨过，断臂之后反而练成了绝世神功，就是因为那只神雕的陪练。
眼前的这位虽然其貌不扬，倒是挺有亲和力的，又同为吴府的保镖，最重要的是功夫了得，说不定以后可以常常切磋切磋。
想到这里，叶凡也微笑着伸出左手。
却不知道习武之人，但凡握手时说出请多指教的话来，通常就是比试内劲的时候了。
由于毫无准备，顿觉握着的那只枯瘦的手象只老虎钳似地死死卡住自己的手掌，而且越收越紧。
无奈之下，只要后发使劲。
只不过握手和掰手腕一样，掌握先机者会占有很大的便宜，后发者再使劲的话会受到很大限制。
虽然叶凡几乎使上全力，最后两人还是打了个平手。相视一笑后，同时松开了手。
叶凡不由得暗暗心惊，看来这个黄镖不单走精妙招式的路线，内劲也十分了得。
黄镖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是左撇子，左手的力量比右手要大得多。而且自己还占得了先机，对方还是刚刚做完手术的情况下，最终才打了个平手，可见对方的内劲远远强过自己。
他本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服气了。
“好强大的内劲，黄镖佩服。”黄镖拱手道。
“咦！你咋知道他力气大的？我好象还没跟你说过吧。”吴雨桐奇道。
“太太在派我来做你的私人保镖之前，别人已经告诉过我了，开始还不相信，结果刚刚试了试，果然厉害。”黄镖说完对叶凡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吴雨桐怒道：“你刚刚和他握手是在试他的内劲？不知道他刚刚才做完手术吗？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弄伤了他你负得了责吗？你一个小小的保镖怎么敢如此放肆？”
面对吴雨桐珠连炮似地责问，黄镖面不改色，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好意思，二小姐，我这人练武习惯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顿了顿，又转向叶凡，问道：“没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别人都叫我阿吉，吉祥的吉。”
“阿吉，好名字，听起来好象挺耳熟的。”黄镖略一思索，拍了一下脑袋道：“我记起来了，是剑神三少爷的化名对吧。”
“嗯。”叶凡面无表情的答道，自己可不是什么剑神三少爷，更不觉得阿吉是个什么好名字。
黄镖却继续侃侃而谈道：“阿吉兄弟，你可能听我名字黄镖，又号称京都彪哥一定以为，我名字里的镖是彪形大汉的彪吧？”
“难道不是吗？”叶凡反问道，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个子确实和彪形大汉联系不起来。
“当然不是，我的那个镖就是镖师的镖，是我爸给起的。”
其实镖师也就是保镖的镖嘛，而且如今的保镖也是从先前的镖师身份转变过来的，所不同的是，以前走镖押的是财物，现在的保镖主要保护对象是人而已。
“你们聊啥呢，我都听不懂，什么三少爷？什么镖师的？”吴雨桐有些不识趣地插进话来问道。
“这个，二小姐您一个女孩子家，当然不会明白的啦，因为那是男人喜欢看的武侠小说里面的人物。”黄镖解释道。
“别跟我整那些没用的，带你来就是跟阿吉见个面，你话怎么那么多，赶紧到门外候着，我还有好多话要跟阿吉说呢。”吴雨桐柳眉倒竖，显然已经烦透他在跟前。
“收到，那阿吉兄弟，咱们以后再细聊。”黄镖有些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
“这个恶心的家伙终于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简直就是个话痨，就这人还派来做我的保镖，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吴雨桐恨恨道。
“不会呀，阿吉觉得黄镖挺好的，虽然有些另类，不过确实是个高手。”
“高手？不会他自己说是特种兵你就信了吧？怎么看他都是个只会吹牛皮的家伙。”吴雨桐显然很不喜欢这个黄镖。
“好吧，就算二小姐不相信他，难道连太太也不相信了吗？现在可是保卫关键时期，不象之前阿吉说是二小姐的私人保镖，其实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叶凡顿了顿，又接着道：“既然我们已经报案了，并且涉及许州地下黑帮，那么就得时刻提防他们的报复，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有这么夸张吗？”吴雨桐不以为然道。
“一点都不夸张，黑帮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而且是最不讲道理的。”叶凡一本正经道。
“行啦，你就别吓唬我了，妈妈说了，让我不用太担心，该上班上班，不要到处乱跑就行。”
“这……。”叶凡很纳闷，到底是什么让丁莉颖迷之自信呢？竟然这么不重视宝贝女儿的生命安全。
单单就派了一个黄镖近身保护而已，难道黄镖真有那么强大，拥有远远超出想象的能力？
还是说其实暗地里有派更多保护的人，只是没有让大家知道而已。
毕竟暗地里的保护才是最有效的。
没错，应该这种可能性最大。
“好啦，别这呀那的了。昨天你和妈妈聊了那么长时间到底都聊了什么，还没有告诉我呢。”吴雨桐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这……”叶凡又犯难了，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实话实说显然不行，可是欺骗她的话又实在不忍心。
“行啦，还不好意思说呢，妈妈都告诉我了。对了，妈妈还说了，你想回家去养伤，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呀，手术做完了也就只用换换药而已，别忘了阿吉也是一名医生，再说，我们吴府不还配有家庭医生和护士的嘛。”叶凡很轻松地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胳膊，表明自己的伤已无大碍。
心里却在想丁莉颖到底都跟她说什么了呢？
“那就好，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吧。到家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你呢！”吴雨桐兴奋地说道。
惊喜？
会是什么惊喜呢？
难道丁莉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选日子让自己跟吴雨桐完婚了？
应该不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吴雨桐应该是伤心才对，怎么可能反而那么兴奋呢。
叶凡再次回到吴府，又是上次晋升上等仆人时的场面。
一楼大厅里所有的吴府仆人济济一堂，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每个仆人手里竟然都手捧着一束紫红色康乃馨。
老巫婆见到他，满脸更是笑成了一朵花，一朵皱皱巴巴的野菊花。
高声喊道：“欢迎阿吉回家，祝阿吉早日康复。”
老巫婆喊完之后，所有的仆人也跟着齐声呼喊。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叶凡不禁纳闷了，难道这就是吴雨桐说的那个等着自己的惊喜。
这明明是惊吓好不好！
再看吴雨桐时，只见她微微一笑：“怎么样，这个欢迎场面够不够气派。”
叶凡努力挤出点笑容道：“谢谢二小姐！”
接着又转身向着大家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吴雨桐抿嘴一笑：“行啦，这只是个开幕式而已，妈妈在小会客厅等你呢，她有话要亲口对你说。”
叶凡有些不知所措，吴雨桐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点去，妈妈要单独找你说。”
一路上叶凡都有些惴惴，也不知道吴雨桐所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正想着，已经来到小会客厅。
丁莉颖已经坐在里面，看见叶凡示意他把门关上。
“你坐。”丁莉颖道。
叶凡刚刚坐下，丁莉颖便轻声问道：“昨晚的事情小桐没有再问你吧？”
“二小姐有问过，不过阿吉什么都没说。”叶凡也压低声音回答。
丁莉颖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知道我今天找你什么事吗？”
“阿吉并不知道，二小姐只说是一个惊喜。”叶凡如实回答。
“好吧，小桐这孩子还挺能整事。我答应过你，要重用你的，等你养好伤后就去小桐的公司出任副总经理一职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叶凡连忙婉拒道：“阿吉没有这个能力，恐怕不能胜任。”
第五十三章 谈判
“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有魄力，有机会就应该上呀，你到底在顾忌什么？”丁莉颖有些不悦道。
“阿吉就是觉得自己一个学医的，根本没经营公司的经验，担心不仅帮不上忙，还给公司添乱。”这确实是叶凡的心里话。
“你这人怎么老是畏畏缩缩的，这样还怎么干成大事，难道你真打算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丁莉颖皱着眉头问。
“……”叶凡不知该如何接话。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么我有一个方案，看在你保护小桐受伤的份上，三十年为吴家工作的契约可以解除，另外，我还可以给你100万。不过你必须离开吴家，从此不再踏入许州半步，你觉得如何？”
“这……”叶凡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换作以前，离开吴家这个牢笼，还白得100万巨款，那还不得乐疯了。可是如今的他肩负了太多的使命，绝不能半途而废。
“行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既然如此，何不抓住机会和我一起在许州闯出一片天地来。”丁莉颖一副早就看穿叶凡心思似的语气道。
叶凡此时才敢确定机会真的来了，于是郑重表态：“阿吉全凭太太吩咐。”
“这才对嘛！”丁莉颖赞许的眼光看着叶凡，想了一下，又道：“还有，以后你别再一口一个阿吉的了，阿吉代表着下人的身份，有这个名字，你就会一起生活在他的阴影里。待会儿我就会让刘妈通知大家，从今往后，家里不再有阿吉，只有真正的姑爷叶凡。”
“那……大小姐那边？”
“怎么还大小姐的叫着？她可是你的未婚妻，并且很快会将成为你真正的妻子。我已经想过了，当初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道士本来就没有名字的，陶吉吉这个名字也是雨霏给他现取的。回头你直接把身份证那么一亮，说已经找到亲生父母，名字就叫叶凡不就得了。”
叶凡不得不佩服丁莉颖确实是才思敏捷，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这么一个即简单又可行的方法。
“别说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即使是以后身体康复，神志恢复正常了，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毕竟你的身份证也是如假包换的，”丁莉颖见叶凡连连点头，又继续道。
吴雨霏这边确实问题不大，包括贴身照顾她的王妈，不过吴府以外的人呢？
订婚的时候是陶吉吉，结婚的时候又换成了叶凡，别人难道不会起疑心吗？
丁莉颖显然又看出了叶凡的担心，笑着问：“你是不是在担心别人会生疑？”
“是的。”叶凡心下一咯噔，觉得丁莉颖一双媚惑丹凤眼真厉害，果然是老狐狸，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学过读心术。
“我们吴家自己的家事，用得着管别人怎么看吗？”丁莉颖霸气地说。
叶凡想想倒也是，别人家的女婿叫阿猫阿狗的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吗？
“太太说的极是。”
“怎么还叫太太？”丁莉颖又皱了皱眉：“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得跟雨霏一样叫我妈妈明白吗？”
“妈……妈。”陡然间让他改口叫妈，叶凡还真是难以叫出口，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直觉得耳根直发烫。
“看来真是个老实的孩子，又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难怪家里的两个孩子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不过……”本来还展颜一笑的丁莉颖突然脸色一沉：“我不管你本性纯良也好，还是装傻充愣博取女孩欢心也罢，既然决定跟着我干事业，就要寻求改变，因为商场如战场，老实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您说，如何改变，一切听从太……，哦，不，听从妈妈的吩咐。”叶凡知道丁莉颖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信任自己，之所以尝试着提携自己，更多只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因为私人保镖接触的机会太多了，难免不擦枪走火。
“很好，那你说说看，你所了解的老板一般是在哪里谈生意的？”
这个叶凡当然知道，在华夏国，酒桌上谈生意已成了一种习俗，于是以试探的口吻道：“好象是酒桌吧？”
“没错，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真的没了解过。”
“好吧，那我就来给你上上生意场第一课，酒桌文化。”
叶凡用力地点了点头，准备聆听她的高淡阔论。
没想到丁莉颖只是很简短地说了一句：“其实很简单，因为酒桌上有男人最爱的两样东西，美酒和美女，这两种足以让男人一生为之沉醉。”
我靠，还有这么解读酒桌文化的，叶凡也真是服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丁莉颖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
好比叶凡最喜欢的一位武侠巨匠古大侠，平生最大爱好便是酒和色，最终也因酒色过度而英年早逝。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爱江山更爱美人……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扪心自问，他执意留在吴府，最大的牵挂还是吴雨霏，一个让他只用见一面就终生割舍不下的脱俗女子。
见叶凡半天不吱声，丁莉颖有些不耐烦了，“还没听明白吗？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吧。其实就是要让你学会改变，做一名真正的生意人，即使自己并不喜欢酒色也要学会迎合，老师我都早为你选好了。”
“老师？”叶凡一头雾水。
“没错，就是我派去做小桐助理的田震天，他驰骋商海近二十年了，经验十分丰富，又有很多点子，你跟他多讨教，一定可以迅速成长起来。”
和丁莉颖的这番谈话，让叶凡喜忧参半。
喜的是没想到这次的“投名状”后续效果这么强大。不仅让自己由一个吴府的下人一跃成了分公司的副总，而且做梦都想彻底甩掉的阿吉这个屈辱的名字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摘掉了。
不过，叶凡对于转变后的身份又有些担忧，因为他深知丁莉颖这样做也许只是为了迎合女儿，并不真的代表就从此信任自己了。
之所以这么急着提拔自己，很可能只是吴雨桐争取的结果。
还有那个田震天，虽然胡敏凤告诉叶凡他并不属于暗中组织的成员，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就不会随时向丁莉颖汇报工作情况，包括叶凡的动向。
当然，不管怎么说。
自己还是完成了蜕变。
不再是那个必须低声下气，忍气呑声的吴府下人。
虽然前路肯定会更加凶险，但是既然选择了，就必须坚定地走下去，而且也只能走下去。
在吴府养伤的日子里，叶凡没有去看吴雨霏，因为怕她担心。
而且三人一合议，决定趁着这个机会，由吴雨桐给她编了个谎言，说是“阿吉”寻找亲生父母有消息了，约好这几天去老家认认亲。
这样一来，回头再把身份证一补办，不就和如今的名字正好对上了吗。
关于恢复名字的事，丁莉颖、吴雨桐、叶凡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理解，不过愿望都空前的一致。
丁莉颖这么做一方面是顺应女儿吴雨桐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对叶凡以示信任，毕竟女儿的幸福还捏在人家的手里呢。
而在吴雨桐看来，阿吉代表着姐姐的未婚夫，换回叶凡，意味着自己可以追求自己的爱情了。
至于叶凡，作为当事人，当然更希望以真面目示人，尤其对于吴雨霏的感情笼罩在替身阴影里，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原以为枪击事件涉及吴何两大集团，一定会闹得轰轰烈烈，结果并没有。
可能一切都是在密切中进行的，所以根本没在电视中看到任何有关的报道。
叶凡回到吴府养病的几天后的某个傍晚，吴雨桐兴奋地跑到房间告诉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妈妈跟我说，开枪打你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什么？抓到了？叶凡心下一惊，不过脸上还是佯装兴奋道：“真的吗？这么迅速，许州警方侦办能力果然厉害。”
“可不是吗，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所有刑事案都是上级部门直接督察办理的，所以得限时破案。”
“是何老三指使人干的吗？”
“这个……”吴雨桐欲言又止。
叶凡猛地一惊，该不会是“真凶”胡敏凤留下蛛丝马迹给逮住了吧。
“难道不是地下黑帮干的？”
“确实是地下黑帮干的，不过无法证明与何老三有关系。”
“查不到？凶手不是抓到了吗？难道他死都不肯招供？”叶凡好奇地问。
“还真被你说着了，他自杀死了，还怎么招供？”
“自杀了？”叶凡惊道。
“是的，畏罪自杀，正准备实施抓捕的时候，他服毒自尽了，家里搜出了那挺狙击枪，据弹道专家鉴定，那枚打伤你的子弹正是由这挺狙击枪中发出的。”
这又是什么鬼？
这也太儿戏了吧，这个替死鬼到底是谁安排的？
看起来像是何氏集团为了何老三弃卒保车的做法。
可问题是叶凡知道枪手跟他毫无关系，这样做的话不是反而惹人怀疑吗？
难道又是胡敏凤干的？因为知道找不出真凶故意制造出一个“真凶”来？
可是一旦把事情搞复杂，自己暴露的可能性不就无形中加大了吗？
因为只要犯案或多或少都会遗留下线索的，只是要看侦破的警士是否具备火眼金睛的能力。
可能除了他们，又还能有谁呢？
见叶凡一直发呆，吴雨桐安慰道：“怎么啦，没有抓到何老三，你是不是感到有些失望？”
“没有。”叶凡轻轻摇了摇头。
这也是叶凡的心里话，这一场突如而来的风波，还把地下黑帮牵扯进来，一开始，他就觉得胡敏凤考虑欠妥。
反正接近吴氏集团丁莉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能让事件平息的话实在再好不过了。
“对了，何老三也担心我们会一直揪着此事不放，已经派人来表明讲和的意愿了。等你伤情恢复好了，我们就去同他谈判。”
第五十四章 蜕变
“谈判，这是董事长的意思吗？”叶凡有些纳闷，当初丁莉颖以吴家的脸面为由，要求他主动提出报案，并扬言通过此事将与何家彻底撕破脸皮的，怎么现在又轻易接受和谈了。
“没有，妈妈说了，既然这是我们和何老三之间的恩怨，就由我们两个人自行处理。”吴雨桐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暂时先别急。”叶凡想了想，觉得在没摸清楚丁莉颖真实想法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于是建议道。
“为什么？”吴雨桐一脸的茫然：“难道你不想和那个王八蛋好好算算帐？”
“帐是肯定要算的，不过不是现在。”叶凡淡淡的说道。
“不是现在，那要等到什么？”吴雨桐继续追问。
“这个不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目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叶凡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只好搪塞道。
“更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当然是公司的事情。”
“公司？”
“没错，就是咱们的俪后公司，我不是被你举荐做了公司的副总经理嘛，个人恩怨的事情可以先放一边，还是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这样才不辜负董事长的信任嘛。”
“谁说是我举荐的，妈妈吗？”
“董事长倒没说，不过这还用猜吗？”叶凡微笑着说。
“这一次你还真就猜错了，我只想让你做我的私人保镖兼特别助理。这次借着你保护我受伤的机会，确实有再提让你参与到公司的经营事务中去，而不要天天守在门口站岗。没想到的是，她竟一口答应了，而且说既然公司已经有了田助理，那么可以给你一个更高的职位，所以直接就提议让你做公司的副总经理。说真的，我都没想到，突然之间，妈妈就这么信任你的能力了。”吴雨桐也表示没有想到。
叶凡心想：听吴雨桐的意思，这个副总还真是丁莉颖给的，难道她还真的想要培养自己不成？
不过转念又想：原因应该并没有那么简单，公司的副总经理职位确实是比保镖助理高得多，不过和总经理打交道的机会却少得多，名义上委以重任，其实还是担心接触太多，日久生情。
“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好好干了，明天就去公司报到。”叶凡说。
“明天？你的伤还没好呢，不用这么着急吧。”吴雨桐一脸的关切之情。
“没事，这点伤早就不碍事了，如果不是担心我的出现会给你带来危险，早就可以去报到了。现在枪手已经自尽，何老三也主动求和，那么危险也算是基本解除了。”
叶凡其实手术后的三天刀口就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为掩人耳目，还一直盖着纱布。
“好，那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上班。”吴雨桐一脸兴奋道，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别再穿保镖的制服了，明天该你这个公司副总正式亮相了。”
其实自从那次主动表白后，叶凡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叶凡当时并没有接受她的感情，但是同样也没有完全拒绝。
按她的理解，只不过是因为下人的身份以及“阿吉”这个替身的身份让叶凡暂时不能接受而已。
如今叶凡已经不再是下人，也不再是“阿吉”，并且还得到妈妈的赏识做了公司的副总经理，那么一切都似乎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着。
吴雨桐何尝不想天天和叶凡腻歪在一起，顺便发展感情，只不过考虑到叶凡的身体，也考虑到他的安全，才只好忍着相思之苦。
第二天，吃过早餐，叶凡跟着吴雨桐一起走出大门。
远远地，便见到了有一面之缘号称京都彪哥的黄镖。
黄镖见到叶凡显得很兴奋，上来就握手：“阿吉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叫谁阿吉兄弟呢！真当自己是京都彪哥呀！”吴雨桐阴沉着脸喝斥道。
“就他呀，我们医院不是见过面吗？”黄镖一脸疑惑。
“我……”这是唯一几个知道自己的“阿吉”名字的，叶凡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不叫阿吉，更不是你兄弟，他是公司的叶副总，记住了。”吴雨桐一句一顿地说。
“叶副总？”黄镖更惊讶了，张着的嘴巴能塞进一个拳头。
“没错！”
“那阿吉是？叶……叶副总的小名？”黄镖还想再弄清楚一下。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以后你只能叫他叶副总，阿吉的名字不得跟任何人提起，被我知道后立即开除你！”吴雨桐厉声道。
“好吧，二小姐就知道拿开除来吓唬我。”黄镖一脸的无奈。
“那你也可以选择不干呀。”
“算了吧，二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就是了。”黄镖嘟囔道。
“还不前面开车去！废话那么多！”吴雨桐一副胜利者的表情。
黄镖开着一辆象是改装过的吉普车在前头开路，而吴雨桐继续开着那辆桔红色的兰博基尼。
“怎么样，黄镖这几天为了你的保卫工作做了不少事吧？”叶凡坐在副驾驶位问吴雨桐，在他看来，黄镖既然是丁莉颖派来的专业保镖，专业技能肯定不是自己所能比的，所以也想借机了解一下。
“快别提了，我看这个黄镖根本就不是来给我当保镖的，完全是冲着公司的那些美女们去的。”
“此话怎讲？”叶凡好奇地问。
“你看哈，一般做私人保镖的都是紧跟着主人，随时准备提供保护的对吧，你再看看他，一进公司人就没影了，不是跟这个美女闲聊，就是跟那个美女打闹，你说说看，还有点做保镖的样吗？”
“或许这是他特殊的保卫方法吧。”
“怎么，你也这么认为？”吴雨桐奇道。
“是呀，还有别人也这么说吗？”
“没有别人，就他自己，我还认为他是在诡辩呢，难道真有这样做保镖的？”
“其实我也不懂，只是觉得既然董事长派他来保护你，肯定是对他的能力相当认可的。”叶凡嘴上这么说，其实心底在想：现在看来，除了这个原因，只怕还有重要一点，就是黄镖长得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点猥琐，这种人做私人保镖，丁莉颖肯定就不用担心会和吴雨桐发生点什么了。
看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事实上第一次见面时，通过望诊，叶凡就知道黄镖极可能有这个好色的癖好，因为在他身上有着非常明显的特点：
不过二十几岁，年纪轻轻却过早的谢了顶，人们常说，秃顶的男人是因为太聪明，思考的事情太多的缘故，所以还歪解“聪明绝顶”这个词语。
其实从医学专业的角度上来讲是不对的，男人谢顶常常又称为雄激素性脱发，是由于雄激素分泌比较旺盛导致的。
雄激素这个词就不用多作解释了，那是男性能力的象征。因此秃顶的男人通常比较好色，这个解释完全是成立的。
除此之外，身材消瘦，脸部肌肉干瘪也是消耗过度的一种体现。
“那好吧，我还准备说等你回公司就把他给开了呢，反正有你在身边，我也不用什么保镖了。”吴雨桐说这话的时候，俏脸微微一红。
叶凡见了一阵心惊，自己得赶紧想出应对之策，在没有同吴雨霏完婚之前，她肯定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万一发生点什么，丁莉颖肯定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要命的是现在还不能直接跟她摊牌，必须要有一个缓冲期，不然的话，容易让她走极端。相信丁莉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直接把和吴雨霏完婚的事直接提上日程。
虽然叶凡并不是第一次来到公司上班，不过之前都是作为保镖的身份，因为每天戴着厚厚的墨镜，甚至都没看清过他的脸，至于名字更是不得而知。
吴雨桐在公司的会议室召集了各部门的负责人开会，并且在会上宣传了人事任命。
然后是由大家做自我介绍，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吴雨桐第一次到公司上班时一般。
所不同的是，其中换了两个人。
因为在座的已经没有了原市场部经理LISA以及原研发部经理AMANDA。
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个总经理助理田震天，另外胡敏凤直接升任了市场部经理。
这两人也是在座除了吴雨桐以外，知道叶凡就是原来那个叫“阿吉”的私人保镖。
当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缄默，就好象从没见过叶凡一般。
会议结束后，田震天领着叶凡来到副总的办公室，叶凡猜想应该是董事长授意有做特意安排的，因为这间办公室就设在田震天的隔壁，而远离总经理的办公室。
“叶副总，您好！”田震天关了房门后，又满脸堆笑地伸出右手。
“您好！田老师。”叶凡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您叫我什么？”田震天诧异道。
“老师呀，不是董事长交待过的吗，请您当我的老师。”
“嗨！怎么敢当，董事长是让我们有空交流交流，我也就是虚长十几岁，多了些经验罢了，要说能力，哪能跟你叶副总比。快别叫老师，折煞我了。如果叶副总不嫌我托大，私下里就叫我一声田大哥吧。”
“那行，我就叫你田大哥吧，你呢，也别叫我什么叶副总，就叫我叶兄弟吧。”称一声大哥还真不算托大，其实按年龄差都可以叫叔叔了。
“行，早就看出叶兄弟是个爽快人。”田震天哈哈一笑。
“嗯，我也早就看出田大哥是个商业奇才。”
“商业奇才哪里敢当，在吴氏集团，比我有才能的人多了去了，我也就是混在商场久了，不过是经历多点的老油条罢了。”
“各行各业都一样，经验就是财富，像我们做医生的也一样，经验丰富的医生往往能更快更准地把握病机，从而对证下药。”
“叶兄弟曾经做过医生？”田震天问。
“是的，学过几年中医。”
“那……”田震天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不说了。”
叶凡知道毕竟两人还不熟悉，他可能有所顾忌，也不便追问。
便主动岔开话题道：“关于从哪里学习入手，董事长有没有向田大哥交待什么呢？对于公司管理以及生意场上的事我真是一无所知。”
“没有人天生就会做生意，不过既然要成为商人，首先要学会一个字。”
“什么字？”
“奸！”
“无奸不商？”
“没错！不过千万不要认为这一定就是个贬义词，商人的奸主要是指自私和取巧，这个应该好理解吧，不自私的话那不就成做公益了吗？不取巧的话又拿来的盈利模式呢？”
“嗯，有道理。”叶凡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解释商人的。
“弄懂了一个奸字之后，就要再做到一个词。”
“什么词？”
“蜕变。”田震天一字一顿道。
第五十五章 祖师爷再托梦
“蜕变？”
“没错。”
“怎么蜕变？”
“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生意的人六亲不认吧？”
“嗯。”
“那我还告诉你一句话，做一名成功的生意人有时需要连你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叶凡重复着田震天的话，一脸惊愕。
“是的，就好比拿我来说吧，你觉得我的口才怎么样？”
叶凡心想，这个田震天做一款妇科洗液都做成江南大区的业务销售冠军了，口才那绝对是非常人所能比的了，他也是打心底佩服：“田大哥的口才那肯定是没得说的了，绝对是高手。”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
“可是，我以前说话都不利索，别人都给我取外号叫小结巴。”田震天笑着说。
“怎么会？”叶凡完全不能想象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形象竟然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口吃这个毛病据说很难纠正过来的，田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学医的，应该对这个病有所了解，其实口吃这种疾病大都不是先天的，而且也算不上是身体的毛病，基本上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嗯，没错，一般患有口吃的人做事都追求十全十美，对自己要求较高，同时又比较敏感和自卑，其实我理解是患有口吃疾病的人一般都是太注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完全正确，我的家在农村，而且家境特别贫困，记得那是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同桌的铅笔弄丢了，硬说是我的拿的，然后就跟他争辩起来，由于被冤枉太过激动，说话就有点结结巴巴的，然后围观的同学就起哄叫我小结巴。说来也怪，从那以后，每次说话前就担心会结巴，结果越担心越说话不利索，最后就真成结巴了。”
“嗯，这是由于不良暗示导致的，那你是不是特别恨那个当初诬陷你的同学？”
“是呀，能不恨吗！这个口吃的毛病可害苦我了，因为口吃，我变得沉默寡言，学习成绩也不好，最后只上了初中就出来打工了。因为没有学历，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就住在桥底下。”田震天若有所思道。
“那后来呢？”叶凡很能体会田震天痛苦的经历，因为自己来许州的那一个月，其实和他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
“后来我遇到一位贵人，带我走出工地的。”
“然后就开始做业务了？”叶凡问。
“怎么可能，口条都不行，怎么能做业务，开始做的都是一些类似坑蒙拐骗的事，虽然够不上违法犯罪，但是也算是游走在法律边缘了。具体什么就不说了，反正都是些不光彩的事。”
“既然知道不是正当的事，田大哥你为什么要答应做呢？”叶凡觉得很好奇，因为看起来田震天似乎并不象是那种人。
“这都是环境给逼的，狗急不还跳墙吗？有时候人们总是不得不去做些违心的事，不是吗？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往往都是没有太多选择的。”
叶凡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当初去大富豪会所工作不也是迫不得已嘛。
“说也奇怪，屡屡得手赚了钱后，我变得越来越自信了，突然有一天，困扰我多年的口气毛病竟然自己就好了，再然后就开始了我的业务生涯。”
“然后做成了华夏江南区的业务销售冠军。”
“哈哈，这个叶兄弟你还记得呢！”
“当然，我一直都很佩服口才厉害业务能力强的人，因为我自己绝对做不到，打小起我的性格就很内向。”
“是吗？可是现在同你说话，并不觉得叶兄弟是个性格内向之人呀。”
“应该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稍稍有所改观了吧。”叶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对！我觉得叶兄弟说得不对！”
“不对？”
“这跟年龄无关，只跟实力有关，身份和地位提升了，自然就不会内向了。你见过哪个大老板或者当大干部的站台上不是侃侃而谈的，其实看了很多他们写的自传，就知道他们其中不少人小时候都不是性格外向的人。”
“好吧，我承认田大哥说的有道理。那么后来呢，是不是因为你出色的业务能力得到董事长的赏识，才被招到吴氏集团总公司工作的？”
“其实并不是。”
“哦？”
“做得好的业务员太多了，就那点小成绩还不能入董事长的法眼。我被招到吴氏集团总公司是缘于一个策划案。”
“什么策划案？”
“嗯，很久以前的事了，容我想一想。”田震天沉思了一会儿，才悠悠道：“我记得那是一家专做钓鱼的地方论坛的站长，因为看过我在百度贴吧发过一个分享钓鱼的贴子，然后直接联系我说要我加入会员，论坛会定期组织钓鱼比赛什么的，获胜者会有荣誉证书。”
“还有这么奇葩的站长？竟然靠自己到网上人肉推广？”叶凡奇道，其实对于做网站，他也有过一些经验，这种推广方式应该是属于最费力不讨好，最费时间而达不到效果的了。
“可不是吗？我也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人，所以我还真就按他所说的论坛地址注册了帐号。”
“后来呢？”叶凡好奇地问。
“后来我发现整个论坛活跃的会员不超过100人，看情形也是站长费心从各大地区论坛给拉来的。”
“然后呢？”叶凡接着问道。
“然后我就问站长，建立这么一个论坛的目的是什么？因为看情形，绝对不能赢利什么的。”
“是呀，他怎么说。”叶凡知道不管是论坛或者网站，赢利的核心条件是必须有足够的关注度。
“他说自己就是一钓鱼的忠实爱好者，办这么一个论坛就是为了聚集同城爱钓人群，一起组织个垂钓比赛什么的，不过论坛开办两三年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每次举办活动都是自己掏腰包发的小奖品外加荣誉证书的。”
田震天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问叶凡：“如果是你，要让这个论坛起死回生，并且实现不错的赢利，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叶凡为难地说：“我真想不到，毕竟这个论坛也没什么知名度不是吗？短时间内也不能获得很多的流量和关注。”
“但是我策划了几天，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保证给他网站带来100万的收入，不过说好了，收入一人一半。”
“100万？”叶凡瞪大了眼睛，象是在听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怎么做到的？”
“其实说起来并不难，我也是根据当时的形势做出的资源融合优化。”田震天顿了顿，接着道：“你说说看，通常来说，普通人一辈子消费最大的支出是什么？”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房子了。”
“没错！100万对于很多人来说，那可能需要一家人积攒一辈子才够，不过对于卖房子的开发商来说，100万还算是大钱吗？”
“当然不算。”
“所以我的方案中，就决定让开发商来充当这个冤大头。”田震天微笑着说。
“冤大头？据我所知，越有钱的人似乎越抠门，这个钱不好出的吧？”
“当然了，冤大头是开玩笑的说法，商人嘛，无利不往，越大的老板越是如此。不过，如果给他画一个触手可及的大饼，也就能打动他了。”
“可是这个饼该怎么画呢？一个小小的钓鱼论坛又能带来多少的宣传流量。”叶凡不是不明白。
“当然，论坛本身宣传力度是不值钱的，不过再不值钱也算是本地钓鱼爱好者一个集中地，没错吧？”
“那是自然。”
“你知道最喜欢钓鱼的人群是哪些吗？”
“这个我没了解过，因为我自己本不喜欢，不过我觉得首先应该得有时间，天天上班的人肯定想钓也没机会。”
“没错，你说对了一半，其实在城市里最大的钓鱼人群是那些老板们，因为只有他们才最有闲情逸致。”
“嗯，有道理。”叶凡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策划案三方都到齐了，一个是钓鱼论坛网站，一个是有钱的钓鱼者，一个是有钱的金主。就差中间一条线穿起来了，你再想想看，有什么最合适？他们都有什么共同的需求？”
叶凡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个确实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
“好吧，我来公布最后的答案。就是由钓鱼网站组织一场百人奔驰车的垂钓比赛，由一别墅开发商冠名，并资助200万元作为活动经费。前十名都有奖励，特别是第一名直接奖励数万元的渔具，当然了，他们未必在乎这点奖品，不过参加这样一场活动也算是结交了不少家境相当的朋友，人脉在这个时代可是最大的财富。”
田震天顿了顿，又接着道：“对于别墅开发商来说，显然参加比赛的都是准客户，虽然未必就会达成最终成交，不过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活动显然会引起全城的热议，这种广告宣传力度的价值可远远不止200万元。当然了，最实惠的还要算钓鱼论坛网站，基本上算空手套白狼了。”
“哦。”叶凡恍然大悟道：“真是妙妙妙！非常之妙！”
这就是田震天给叶凡上的第一课，叶凡只觉得无比的精彩。
特别是最后那个策划方案，何止是双赢，简直是三赢甚至是四赢。
策划的力量确实是深不可测，叶凡突然记起在某本杂志上看过的一段话来：
策划，是一切的根本。开发产品前，要策划；市场营销前，要策划；运营管理前，要策划；甚至成立公司前，也要策划。
策划可以点石成金，策划可以拨云见雾，策划可以抽丝剥茧，策划可以运筹帷幄，策划可以系统制胜。
说白了，这个策划的身份相当于古代的军师，三国大名鼎鼎的诸葛亮如果穿越到现代，一定是最牛逼的策划。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凡突然有个想法，何不启动意念去会会他？
如果能得到诸葛亮指点一二，一定受用终生……
很快进入梦境，看情形果然在古代，远远的便见一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之人。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诸葛亮吗？身材装饰和电视剧中看到的一模一模。
叶凡欣喜若狂，正待快步上前。
头顶却被一物轻轻一击。
急忙回头看时，竟是祖师爷——道医始祖长桑君！
第五十六章 回归正道
叶凡大喜过望，正好有一大堆的疑问要寻求他的帮助呢，于是连忙躬身施礼：“徒孙叶凡见过祖师爷！”
没曾想上次见着还满脸堆笑一团和气的长桑君却阴沉着脸道：“劣徒，还不跪下！”
这个老头今天是咋滴了？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叶凡来不及猜测，慌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可知错？”长桑君厉声诘问。
叶凡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唉！你倒是说说看，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长桑君叹了口气，问道。
“自从上次承蒙祖师爷点化收入道医门后，徒孙每天都有勤加修炼《仙授秘方》的，从未有过一天懈怠。”叶凡以为长桑君不了解自己的修炼时间安排，赶紧汇报。
“然后呢，修炼的成果呢？”
“虽然徒孙资质愚钝，不过《仙授秘方》所载内功心法歌诀实在精妙，所以可能只是参悟了一点皮毛，结果就让身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什么变化？”
“简单来概括，就是坚筋骨，倍气力，耳聪目明。”叶凡记起《神农本草经》上所载的中药功效，便借用了一下上面的说法。
“还有呢？”
“还有就是感觉脾的功能明显增强了，祖师爷有所不知，徒孙小时候因为未用母乳喂养，那时也没有牛奶奶粉之类的，所以从出生开始就是靠喝米糊
长大的，脾虚的症状十分明显，特别是对油条敏感，一吃就会拉肚子。结果从自修炼了《仙授秘方》上面所载的内功心法后，不仅吃油条啥事没有，后来被人算计吃了峻泻之药都安然无恙。咱们道医门的功法确实够牛，请问祖师爷这些都是您编的还是您师傅编的呢？”
“还没轮到你问我的时候呢！”长桑君仍然黑着脸。
“好的，好的，请原谅徒孙多嘴。”叶凡动了动跪得稍稍有点发麻的膝盖，腆着脸求情：“祖师爷，能不能让徒孙起身回话，再跪下去怕是膝盖都卡秃噜皮了。”
“啥？就这对你还不是小意思吗？你多牛呀，你可是连子弹都不怕的主儿。”长桑君嘲讽道。
“子弹？”叶凡耳根一红，不好意思道：“祖师爷您都知道啦。”
“那是当然，你的每一次血光之灾怎么能瞒得住我。”
“徒孙不明白，莫非祖师爷一直都跟在我身边，只是没有现身而已吗？”叶凡奇道。
“你看我象那么闲的人吗？就凭我的本事还需要一直象狗仔队一样跟踪你吗？”
“那……”
“难道你就不知道道医神志第一篇还有占卜这一项吗？我都知道了你的生辰八字了，你的每天运势还不是坐在家里勾勾手指就知道了。”
“哦哦哦……”叶凡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确实是，徒孙记得《仙授秘方》第一篇神治部分就含有：道、德、符、占、签、咒、斋、祭祀、祈祷等，不过说实在的，直到目前为主，徒孙对这些个字代表的意思都还是一知半解，后面的内容又未曾呈现，请问祖师爷可否给徒孙提点一二呢？”
“你所提到的那些内容在古代称之为祝由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巫术。”
“巫术？”叶凡听到这个词就想到了老巫婆。
“没错，就是巫术，别以为一听到巫字就代表就邪恶，在古代巫和医是不分家的，甚至可以说医源于巫。只不过是把治病上升到了神治的高度，或者说一开始在远古人类还未发现针灸汤药治疗病症的时候，首先使用了这种最原始的治疗方法。其治疗的原理，说白了，就是通过道、德、符、占、签、咒、斋、祭祀、祈祷等方式，和自然中看不见摸不着但肯定以某种形态存在的神灵鬼怪等进行交流，从而达到治疗身心疾病的目的，当然了，对于情志心理方面的疾病尤其有神效。”
“情志心理病？是不是就是现在所说的精神病？”叶凡听了很兴奋，难怪自己给吴雨霏天天施针刺治疗却未见明显效果，根本就是方法用得不对，运用巫术才是正治之法。
“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长桑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既然今天好不容易见到祖师爷了，可否先教徒孙专治精神分裂症的祝由术，徒孙有一病人迫切需要该术治疗。”
“那我直接帮你把她给治了怎么样？”长桑君邪笑道。
叶凡救人心切，哪里知道他说的是反话，连忙叩头道：“那样最好了！谢谢，谢谢祖师爷！”
“打住！”长桑君怒喝道：“你就这点骨气？真是不长进！”
“这……”叶凡被问得一时语塞，心想：求祖师爷应该不算丢人吧。
“作为一名道医，治疗救人都得靠自己，哪怕自己治不了也绝对不可推荐给别人。”
“为什么？”叶凡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当医生的，记得在老家中医院上班的时候，规章制度上特别写明了，如果需要自己或医院条件不够，导致无法救治的患者，务必尽快协助转至上级医院，以保证患者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因为心存推脱之念，你就给了自己留有后路，然后就会认为反正天下总有自己治不了的疾病，人而心安理得遇到棘手的病案就直接推荐给别人。你想想看，长此以往，医术还怎样精进呢？我说的不主动推荐，并没说其他有能力治疗的人不可以主动接手，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懂了，其实如今医院核心制度中有就《首诊负责制》这条，即病人初诊的医院为首诊医院；初诊的科室为首诊科室；首先接诊的医师为首诊医师。尤其对于首诊医师的责任做出了明确的规定，确实是对病人负责任的目的而制定的。”
“知道就好！”长桑君顿了顿，又接着道：“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就忙着否定自己了？”
“祖师爷，实话说吧，这些天来，徒孙每天都有按照《仙授秘方》下册上面所载的针灸歌诀选穴对她进行治疗的，可是收效甚微，开始以为是自己悟性太差，针灸水平有限，刚刚听到祖师爷提到祝由术对于治疗精神疾病有特效，所以一时激动，便想着请祖师爷出手，实在是这个病人对徒孙太重要了。”
“越是重要的人越需要自己尽心尽力，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拜托别人来帮忙。况且，这便是你的劫数，也没有人能帮到了你。只有等到你具备足够的能力并参悟其中玄机，自然能达成所愿。”
“祖师爷教训得是，徒孙知错了。”心想，这老爷子一上来就给自己一和臭脸看，难道早就知道自己的心理，会说出这么一番乞求帮助的话来吗？
“嗯，这是小错，不打紧，关键是你的大错！”
什么？还有大错？原来根本不是这点事，叶凡心下一惊：“还请祖师爷明示，徒孙愚钝，确实不知还犯有何错。”
“我来问你，何为道医？”长桑君一脸严肃地问。
“悟医道者，方为道医。”叶凡立即答道，这可是《仙授秘方》序言后面的一段话，以为祖师爷是考他来了。
“何为医道？”长桑君接着问。
“这……应该是为医之道吧。”叶凡想了想，有点不确定地答道。
“何为为医之道？”长桑君又问。
“应该是正己、用心、仁爱吧。”叶凡在脑子里搜寻关于仁医的一些词语，这个本就应该没有标准答案，所以就尽情发挥了。
“那你都做到了吗？”
“……”叶凡不敢托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啦，我就不跟你打哑迷了，我就问你，这些天你干的有多少跟医道有关系？”
叶凡被长桑君给问住，确实，这段时间除了每天修炼道家内功心法后，也就给吴雨桐针灸成功治疗过一次颈椎病，以及给吴雨霏针灸治疗，精神病症没什么效果，仅仅是改善了一些气色罢了。
以至于自己曾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并且怀疑之后又没有用心去悟道，寻找突破的方法。确实远远没做到用心二字。
“这个，徒孙主要为契约所累，活动不自由，所以……”
“现实中不自由，做梦也有人拦着你吗？”
“这倒没有。”叶凡一时之间竟没明白长桑君的意思。
“你在梦中都可以上天入地了，难道学个医，看个病，救个人很难吗？”
“祖师爷的意思其实在梦中也是可以进行学习的对吗？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叶凡恍然大悟。
“其实你可以悟到的，只是你不用心罢了。”长桑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道：“好吧，这个过去了就先别说了，那么现在呢，你恢复自由了吗？”
“徒孙正要跟祖师爷报喜呢，根据您的指点，一边潜心修炼，另外通过不懈的努力，机缘巧合之下，真的就挣脱契约束缚，再也不用做一个屈辱的下人了。”叶凡喜孜孜道。
“不仅不是下人，还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吧！”长桑君冷笑道。
“没错，这个祖师爷也算到啦，我已经当上公司副总了，正准备大干一场呢。”叶凡因为低着头，并没发现长桑君说这话时表情不对。
“然后来找诸葛亮取经寻找经营之道？”
“正是。”
“不知羞耻！”长桑君怒不可遏：“这还是个道医门下弟子说的话吗？商人为什么在古代没地位，就是因为全是些投机取巧，自私自利的家伙。你既然就决定经营了，还有脸说自己是道医门下弟子吗？”
叶凡这才知道为何一见面就给脸色看，还命自己罚跪到现在，原来都是想找诸葛亮惹的祸，连忙解释道：“祖师爷误会了，徒孙绝对无意成为一商人，只是事关华夏安全，需要暂且隐藏身份，待一切尘埃落定，必定全心回归正道。在此之前，我已想好，可以梦中加紧学习医道，恳请祖师爷帮忙指引。”
第五十七章 引见医圣
“总算是初心未改，算我还没看错你，快起来吧。”长桑君招呼叶凡起身，接着又道：“事关华夏安全，作为华夏子民确实责无旁贷，你做得很对。我们做道医本就得必须怀有济世之心，医人之疾是根本，保家卫国需要出力之时也决不能含糊。”
“嗯！徒孙谨记祖师爷教诲。”见到自己得到长桑君的认可，叶凡很是高兴，不过想到面对的那些人都非等闲之辈，更不知道目前还没露面的神秘人田总究竟何许人也，正好趁着见面的机会向他讨教。
想了想，于是叶凡问道：“祖师爷，您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
“田总。”
“田总是谁？”
“就是他派人告诉我可能有人是岛国的间谍，潜入我们华夏国是为窃取机密而来。不过对于这个田总，我总觉得不放心，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田总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还没来得及了解，只知道他是田氏集团的大少爷。不过没事，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祖师爷您不是已经会上网了嘛，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然后怎么调查呢？”
“既然都知道他长什么样了，又知道他的住址，只要跟着他，肯定能通过日常的一丝蛛丝马迹了解他的底细吧。”叶凡心想长桑君是以魂魄形式存在的，相当于是个隐身人了，那么窥视别人的秘密还不是易如反掌嘛。
“你是不是对魂魄有什么误解？”
“关于魂魄的理解，徒孙是这样认为的，不知道对不对，请祖师爷指正：中医讲肝藏魂而肺藏魄，这是因为肝主情志，是为灵魂。而肺为气之本，调控人体当中所有的气，而气为人体之根本，是为体魄。魂代表的是精神追求，而魄代表的是身份本能的需要。故而对于一个活着的人来说，魂能离开躯体单独存在，而魄一般不能离开躯体。”
“嗯，那你认为人死后还有魂魄吗？”长桑君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接着问。
“这个徒孙看过一些资料，上面说人的肉身虽然已死，但魂魄应该停留一天，之后离开飘散，到第七天会回归地府转世投胎，如果此时道士做法，则可先招得魂来回家看看，所以便有了头七回魂夜之说。”
“不要光看别人怎么说，你自己的理解呢？”
“这个……”叶凡想了想，接着道：“徒孙认为魂和魄都有鬼字边，应该都与灵界相关，灵界应该是位于天界与凡界之间的一个空间。此外，魂有云字边，地气上升则为云，那么徒孙认为是一个从下而上的精神状态，故为阳神。而魄有白字边，代表的是人从上而下的运动状态，故为阴神。”
“很好，继续。”
“徒孙还记得《灵枢》上面说：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说的是魂在凡人白天醒来后随之起来工作，当凡人在睡眠的时候则开始休息，这是因为肝藏血，而血又摄魂。而魄恰恰相反，只在凡人睡眠的时候开始工作，白天清醒的时候只栖息于凡人肺气之中，这是因为肺藏气，而气又为魄之舍。”
“那么你觉得小孩开天眼，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这种说法有道理吗？”
“从理论上讲，小儿为纯阳之体，魂先行，拥有极强的探索欲，活泼好动，但是力量有限，持久力和专注力也有限，所以对于小孩来说，身上魂相对强，而魄相对弱。魂属阳神，居于上，与天界相交，故而对于极个别魂极强能开天眼也是情理之中的。”
“嗯，你这个理解得也不错。不过，要全面了解人的魂魄，还得看道德天尊说的一段话，他说：始，一月为胞，精血凝也。二月成胎，形兆胚也。三月阳神为三魂，动而生也。四月阴灵为七魄，静镇形也。五月，五行分藏以安神也。六月，六律定腑用滋灵也。七月，七精开窍，通光明也。八月，八景神具，降真灵也。九月，宫室罗布，以定精也。十月气足，万象成也。元和哺食，时不停也。”
“这是？”叶凡从没见过这番论述，又都是些生涩深奥的古文，一时之间也不能明白其中涵义。
“行了，这个就留给你自己回去慢慢领会吧，这是《内视经》里的一段话。”长桑君顿了顿，又接着问：“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虽然修道圆满，却未能成神仙，虽然魂魄活了几千年，但是并不具备你想象中的能力。失去肉身后，除了寻找有缘人，进而梦中点化他外，其实能做的很少。况且即使我具备这个能力，也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所以现实中的一切都必须靠你自己去完成，明白吗？”
叶凡思索了良久，使劲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确实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凡人有凡人的规矩，仙界有仙界的天条，灵界肯定也有灵界的法则。
不过想到回归正道学医道之事，又问长桑君：“现实中的事徒孙自行处理，那么梦境中的事祖师爷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帮忙指引一二呢？”
“行，看来你平时也没少研究医书，关于魂魄的回答还算凑合，算是有点悟性，我就再来破个例，小小启发一下你吧。”
“好的，徒孙先谢过祖师爷了。”叶凡连忙拜谢。
“你觉得做梦的时候和现实中距离路途是相同的吗？”长桑君问叶凡。
“这个徒孙认为肯定不相同，因为哪怕相隔万水千山，只要一个念想过去，相当于就实现了瞬间转移到目的地，甚至比孙大圣一个筋斗云的速度还要快。”叶凡想了想，回答道。
“嗯，没错，那么时间呢？你觉得做梦的时候和现实中时间长度是相同的吗？”长桑君又问。
“这个，徒孙也认为并不相同，因为徒孙有过很深切的体会，就是每次上班午休的时候有时不过睡了不到半小时，但是梦境的时长似乎要长得多。还有平时晚上做梦，按照现代的医学研究，虽然睡了八小时，但是做梦的时间其实是很短暂的。然而既然是在这么短暂的时候里，仍然能让你体验一把一部电影剧情甚至是一部电视连续剧的情景，可见时间被大大的拉升了。”这个叶凡深有体会，于是答道。
“在梦中你会知道累，知道饿，知道疼吗？”长桑君接着问道。
“好象不会。”叶凡想了想，摇了摇头，答道。
“嗯，很好，所以说现实会有很多的束缚，主要是因为躯体的束缚，所以距离和时间都无法逾越，饥饿和痛苦也无法避免。但是在梦中，你可以随心所欲，根本不用担心外界的干扰。就象你刚刚自己所说的，睡眠之时，魂藏于肝血之中，但是魄反而可以主宰身体进行活动，这也是梦境产生的原理。如果肝不藏魂，也就是让阳神之魂不能入阴血之中，人体更不能入睡，不能入睡的话自然也就不能做梦了。”
“我明白了，祖师爷的意思是如果徒孙选择在梦中练功和学习可达事半功倍的效果，因为摆脱了躯体的束缚，也不受时间和空间的约束，可以完全按着领悟的道法进行修炼，不知道徒孙理解得对不对？”叶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长桑君。
“算是悟了一点点吧，不过远不止这些。”长桑君顿了顿又道：“你看了《仙授秘方》的目录，觉得上面的内容如何？”
“自然是精妙无比了，只不过徒孙资质愚钝，目前才显现第一重道家功法而已。我知道上面写的是修道达到，内容自现，既然目前内容不显示，肯定就是修道还没有达到。不过现在经过祖师爷的指点，可以在梦中进行修炼的话，希望能加快速度。”
“有的时候，不要光咬文嚼字，光盯着那几个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条道走到黑，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那祖师爷的意思是？”叶凡很纳闷，这上面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难道还有其他的解读不成，既然这本书的作者或者说整理者就在这里，又何需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直接把内容显示出来，自己再按着上面所载内容修炼不就完事了吗？
“我能有什么意思？”长桑君显然知道叶凡又想套他的话，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还讨价还价的，早就说过修炼医道成为道医，必须靠自己去领悟，再说一遍，悟道就得自己去悟，明白吗？我今天破例给你提示够多的了，要不是担心你误入歧途，葬送我最后一次升仙的机会，才不会今天来梦中找你呢！”
“祖师爷教训得极是，徒孙知错了。”叶凡本想着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呢，比较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道士阿吉，也不知道长桑君知不知道这个人，既然这个人和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又在自己来到许州期间就突然凭空消失，显然很不寻常，应该不仅仅是巧合而已。
不过听长桑君的意思，似乎已经对自己多次提问大有不悦，反正目前知不知道小道士阿吉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还是不要再惹恼了这个老爷子为好。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次见面就几乎没看到长桑君的笑脸，与上一次简直判若两人。
见叶凡许久不吱声，长桑君艰难地叹了口气道：“行吧，我该走了，你要到这里没错，可找的人不对，自己好好想想吧。”
和上次一样，说完叶凡就见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断而不见了踪影。
叶凡回味着长桑君最后说的话：找的人不对？
诸葛亮
三国？
对了，《三国演义》和《三国志》里虽然都没有记载，但是医圣张仲景正是处在这个朝代。
难道祖师爷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找张仲景？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自己便已经来到一处古城。
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涅阳
没错了，叶凡记得大学时学过《伤寒论》，作者张仲景正是东汉南阳涅阳县人氏。
第五十八章 三阴三阳论说
眼见就要进入城门，叶凡不由得心里一阵发虚。
早知道还有穿越这么一出，自己平时得恶补一下穿越类的小说才行呐。
穿越了该怎么弄，自己可完全没经验呀，这可咋办？
不过，他突然想到自己这可是在梦中，正所谓我的梦境我做主，任它东南西北风。
梦境中的事，本来就不能以常理论之。
就象此次入梦启动的意念是奔诸葛亮而来，结果被祖师爷长桑君一顿责骂，眼前的诸葛亮早已不见踪影。
想到这里，叶凡也就处之淡然了，反正都是做梦，干嘛要前怕狼后怕虎的，跟着梦境走就对了。
意念所致，天马行空，转眼的工夫就已经来到医圣张仲景的家乡了。
叶凡回忆起《伤寒论》内容前张仲景自作的序言来，大意是：当他看到秦越人也就是号称扁鹊的长桑君大弟子为虢太子和齐桓侯看病望诊，其神技让他折服。
而他所处的时期，战乱频发，读书人一味地追求荣华权势和名利这些东西，而置健康与生命于不顾。进身做官不懂得爱护自己的子民，退身为民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对于这种浮躁的社会风气很是反感。
特别是自从建安元年后，仅仅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张仲景二百多的族人死亡的竟达三分之二，而其中绝大部分又死于伤寒。鉴于此，引发了他发奋学习中医的决心。
于是潜心收集并刻苦钻研前人的医学著作，再结合自己的临证实践以及诊脉辩证的经验，最终写成了《伤寒杂病论》一书。
最后把中医核心思想，即阴阳五行，经络腧穴，藏象学说等简明扼要提了一遍后。点名了在他之前的医学大佬：即上古时期的神农、黄帝、岐伯、伯高、雷公、少俞、少师、仲文，中古时期的长桑君、扁鹊，以及同一时期稍早一些的公乘阳庆和仓公。
其中长桑君和他的大弟子扁鹊赫然在列，而且扁鹊还出现了两次，可见和张仲景对他的推崇，俨然是他的超级粉丝。
就好比后世公认的，晋代的王叔和是张仲景的超级粉丝一样。
有人认为王叔和会不会是张仲景的学生，其实并不是，他只是和张仲景的学生卫汛十分要好，对其师十分崇拜才立志钻研医术的。
叶凡梳理了一下中国医学史，从中国医学渊源来说，始祖当属岐伯，今传《黄帝内经?素问》基本上是黄帝询问，岐伯作答，用以阐述医学理论，显示了岐伯医学造诣的一本著作。所以中国传统医学常常被称为“岐黄”，或谓“岐黄之术”，因此，岐伯当属首要地位。
岐伯以下，中国传统医学的鼻祖为扁鹊（即秦越人），师从长桑君，精于内、外、妇、儿、五官等各科，并应用砭刺、针灸、按摩、中药汤液、以及热熨等法治疗疾病，把岐伯的医学理论应用于临床实践，并取得了很好的疗效。
再之后才是张仲景，他开创了三阴三阳的辩证论治体系，让“证”的引入，使“病”和“证”之间纵横交错，得以构建以辩证论治各种疾病的方法。所著《伤寒杂病论》被后世称为“方书之祖”，其本人则被尊为医圣。
叶凡有些纳闷，秦越人作为道医门下大弟子，又开创了中医一脉，为何不直接引见他呢？
正纳闷间，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一座府第。
上面书写着两个大字：张府。
又一晃神，一个汉服打扮的青年已出现在眼前。
“您……您就是医圣？”面对眼前一翩翩少年，跟自己心目的鹤发白须老中医的形象也不一样呀，叶凡有些诧异。
“医圣？什么医圣，你看我像是医圣吗？”青年人也显得一脸懵。
“张仲景呀！难道您不是张仲景吗？”叶凡不死心，接着问道。
“我确实是姓张名机，字仲景，但绝对不是什么医圣，虽然这几年有翻阅过几本医书，有准备从事医生这个行业，但目前还未成行。众人所说的医圣，应该只有上古的岐伯才是吧。”
叶凡心道：难道张仲景真是杜撰的这么一个人物，记得前几年有在某乎上看过一篇质疑张仲景的文章，说的有理有据，和《黄帝内经》假托黄帝之名所著一样，《伤寒杂病论》的作者张仲景同样只是传说中的人物。
因为如果真如后世所传张仲景医术高明，并最终摘得“医圣”这一中医界最高荣誉，不可能在正史中连个传记都没有。
“那《伤寒杂病论》呢，你听说过吗？”叶凡又问。
“闻所未闻。”仲景答道。
“那么张伯祖这个人呢？也没有听过吗？”
“他是我的族叔，非常喜欢遣方用药，对脉证把握精准，治疗疾病多有奇效，是本郡非常有名望的医生，我这些天正考虑拜他为师呢。对了，你是哪位，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叶凡这下终于算是明白了，自己碰到的应该是年轻时的张仲景，和自己差不多，他目前还是个刚自学过几年医的毛头小伙子，还未正式做医生呢。自然还没写什么《伤寒杂病论》，那是他晚年时才根据自己的临床经验所著之书，此时怎么可能面世。
至于医圣之说，更是在宋代以后，他又怎么会知道以后自己会成为大家眼中的医圣呢。
自己的这些问题实在太不靠谱了，虽然是做梦，可以有脑洞，不过总归要遵循一下基本的时间先后顺序吧。
叶凡不禁暗笑自己糊涂，接着又想：那么如此看来，道医始祖长桑君引见张仲景的目的似乎主要不是向他来观摩学习的，而应该是希望他同仲景一起成长的。
毕竟身边有这么一位学霸同窗，便能够近朱者赤，把医学根基打牢，再图精进。
想到这里，叶凡心里已有了一些想法。
“我的名字叫叶凡，来自一个你不知道的国度，不过我的祖师你可能听说过，他就是战国时期的长桑君。”
“长桑君，当然知道，据说秦越人就是他的弟子，《难经》的作者便是秦越人嘛。”仲景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我想和你聊聊中医理论，请问你有兴趣吗？”叶凡问。
“当然，秦越人是我非常崇拜的一位医家，既然你们是同门一脉，我也正想听听你的高论。”仲景说。
“说中医就离不开阴阳，阴阳是中医总纲没错吧？”
“没错，中医本就源于道家周易，医圣歧伯便是道家名人。说中医自然离不开阴阳，而阴阳又分为三阴和三阳，太阴、少阴、厥阴是为三阴，太阳、阳明、少阳是为三阳。”仲景娓娓道来。
“中医是将阴阳学说应用于人体，那么你认为人从诞生到死亡整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呢？分别对应到三阴三阳哪个时期呢？”叶凡问。
“万事万物包括人都是从产生到生长再到衰落最后再死亡的过程，因为我认为父母精气结合，到离开母体的过程是为太阴，因为太阴就代表着广博的大地，是阴和阳的分界线。不过在母体之中，就如比一颗植物一样，先有的太阴这个土壤，后有个少阴这个种子，再有种子发芽，蜿蜒而上，直至小小嫩苗破土而出，完成从阴出阳的过程。如果不得出，则表明未得成活，复归尘土。”
“你的这个描述很形象，那么出生后呢，又处于哪个时期？”叶凡又问。
“胎儿离开母体后，就成了婴幼儿，开始了蓬勃成长期，对应的为少阳，因为少阳为弱阳、小阳、也称幼阳和稚阳，和稚嫩的小儿虽然力量少但有活动好动，展现出勃勃生机相吻合。”
“确实非常贴合，那么再往上成长，成年了呢，又对应三阴三阳中的哪个时期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当然是进行了人的一生之中最为强盛的时期，是为太阳，万物生长靠太阳，太阳在世间万物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之重要不言自明。对于人的一生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青少年，这也是我们学习知识，诸备能力的最佳时期，展现也来的精气神也是最充足的。”
叶凡又点了点头，记得伟人说过，青少年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原来是有出处的。
“好了，该我问你了，你认为人到中老年又是对应哪个时间呢？”
“这个我知道了，对应的应该是阳明，此时阳气虽有，但已趁于衰落，直至死亡，阳竭而转阴，归于太阴大地之下。”叶凡顺着仲景的思路答道。
“嗯，那关于三阴三阳的对应时辰呢？不妨说说你的理解。”仲景问。
“子时和午时我觉得可作为中轴，子是为夜半，即当夜至次日之分界，而午时为正午，是为上午和下午之分界。对应三阴三阳来说，子时应为太阴之中，而午时应为太阳之中。”
“嗯，有道理，然后呢？”仲景又问。
“如此一来，亥时开始，到子时，再到丑时，共计三个时辰都为太阴所主，为一日至阴之时，相当于人一生之中的母体胎儿孕育阶段。而巳时开始，到午时，再到未时，共计三个时辰应为太阳所主，为一日阳光最为旺盛之时，相当于人一生之中的青少年阶段。”
“很好，还有其它几个时辰呢？”仲景点了点头，又接着问。
“从寅时开始，到卯时，再到辰时，共计三个时辰应该归为少阳所主，因为代表着从破晓到太阳徐徐升起的过程，相当于人一生之中的婴幼儿阶段。与此相对的是，从申时，到酉时，再到戌时，应该为阳明所主，因为代表着太阳光照逐渐衰落直至太阳下山的过程，相当于人一生之中的中老年阶段。”
“都解释得很好，只有一个还没落实，那就是少阴和厥阴该放在哪里呢？”
“这个……”叶凡一下被问住了，毕竟十二个时辰都分完了，每三个时辰对应一个阶段，刚刚好，仲景问得没错，该把三阴中的少阴和厥阴放在何处呢？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少阴和厥阴既然属于三阴，那么肯定在阴的大范围中，不会有错吧？”
“是的。”
“那么少阴对应的是肾，而厥阴对应的是肝也没错吧？”
“当然，没错。”
“肾藏有先天元阴元阳，那么是人体先天能量的源泉，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一颗种子呢？”
“我认为行。”叶凡心想，肾的形状本来就象一种子，也是生殖系统的核心。
“肝与胆是相表里的，相互之间关系密切没错吧？”
叶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现代医学研究表示肝胆通过管道相连，储存和排泄用于消化的胆汁，确实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既然如此，我觉得少阳对应是胆，厥阴对应的是肝，一个属阳，一个属阴，关系又这么密切，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少阳和厥阴都是交通阴阳的，而厥阴由阴出阳与少阳相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