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去大理
“咔。”
张蕾还要抬手再给许愿一个耳光，听见娄叶的声音她停下了，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导演，我演得不好吗？”
娄叶刚要怒斥张蕾，被她的反应搞得一愣，“你为什么突然打了许愿一个**兜？”
“对啊，我也没得罪你啊。”许愿连忙帮腔，他捂着脸很委屈，这个没来由的**兜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张蕾有些慌乱，“剧本里写的啊。”
娄叶和许愿面面相觑，还是娄叶开口解释，“剧本里明明写的是小马抓住小孔的手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张蕾露出惊讶的神色，“可昨天读剧本的人明明说的是小孔给了小马好几个耳光，我这才……”
许愿看张蕾的神色不似作伪，而且他也没得罪过张蕾，人家也不可能借题发挥。许愿环顾四周寻找王冲的身影，昨天就是他替自己去读剧本的，许愿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已经偷偷溜到门口的王冲，马上大喝一声，“冲啊，你给我死过来。”
“哥，我把小孔和小马的名字看反了，所以……”王冲见自己被捕获，马上低眉顺眼地过来道歉，态度比许愿表演的还要诚恳。
“下次注意啊。”许愿还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总不能也给王冲来一个**兜吧？
**兜事件过后，娄叶招呼许愿把后面的戏拍完，本来他还想着让许愿重来一遍，这场戏他想来个一镜到底。许愿坚决不同意，他还急着拉拢钟丽方呢。
匆匆下了戏，王冲早就定好了饭店，许愿一行七人朝饭店走去。为什么是一行七人？娄叶这个臭不要脸的非要跟着一起蹭一顿。
“真没想到，最后还是你们收留了我。”酒过三巡，钟丽方有点儿大了，她来南京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小马奔腾肯定容不下她，她已经决定加盟许愿影业。
钟丽方在美国谈判的时候，国内的电影公司包括华宜、光鲜和橙田这种大公司都联系过她，可条件最优厚的还是许愿影业。
大公司只是认可钟丽方的能力，并不会给她太多的权利，小公司根本没什么资本，如果从头开始钟丽方还不如自己创业。
钟丽方其实没什么太好的选择，只有许愿影业比较合适。许愿影业现金流充足，口碑也很好，最近几年发展也很稳健，没有盲目扩张。
虽然许愿和华宜有矛盾，但和光鲜、中影还有香江的几家电影公司的关系很好，操作空间很大。而且许愿和宁杰承诺只要钟丽方过来，公司副总和电影部门就全部交给她负责，这对钟丽方来说诱惑力很大。
而且钟丽方非常相信许愿的投资眼光，《孤岛惊魂》和《将爱情进行到底》就是明证。
回到北平钟丽方和大狗哥关起门来聊了一个下午，大狗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经过一番挽留之后，大狗哥见钟丽方去意已决，同意放她离开。
“钟姐不要说这种话，既然进了公司，大家就是一家人。”这种场面话许愿还是会说的。
宁杰也连忙跟着附和，“许总说得没错，公司现在什么都有了，就缺一个电影部门的负责人，你过来了以后，我也能轻松不少。”
钟丽方点头，她知道这是宁杰在给她吃定心丸，隐晦地承诺他不会跟自己争权。
宁杰说得也是真心话，圈里一直有一个共识，为什么华宜现在这么牛X，因为他们有小钢炮加陈果富。一个顶级导演加一个顶级制作人，确实能够撑起一个大公司。
顶级导演现在许愿影业没有，宁杰的想法是培养许愿，现在又有了宁昊，虽然不够顶级，但也能用。至于顶级制作人，钟丽方就是。宁杰自己就是一个很成熟的制作人，他当然知道钟丽方的含金量。
小马奔腾的开山之作《历史的天空》，钟丽芳是监制，可圈里人都知道，她干的是制作人的活。《历史的天空》的尺度很大，审查一度陷入僵局，但钟丽方硬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多方斡旋，最终成功播出。
之后小马奔腾的《甜蜜蜜》、《我的兄弟叫顺溜》、《我是特种兵》，表面上的制作人都是大狗哥的妹夫，可实际上干活的都是钟丽方这个监制，这几部电视剧成绩斐然。再之后就是小马奔腾进入电影行业，后面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钟丽方面色一正，“许总……”
“钟姐，还是叫我小许就行，我们这没那么多讲究。”
钟丽方很坚持，“工作和私生活还是要分开，许总，我建议过两天就举行新闻发布会，我们也好蹭一下小马奔腾收购数字王国的热度。”
宁杰连连点头，钟丽方进入角色极快，可他还有些顾虑，“这么做我们和小马奔腾可就彻底决裂了。”
许愿嗤笑一声，“他们还会和我们合作？就按照钟姐的意思办。”
宁杰先送钟丽方回酒店，包厢里就剩下许愿、宁昊、岳晓军和蹭吃蹭喝的娄叶。
许愿见岳晓军神情有些落寞，一个劲儿地喝酒，这明显是有事儿啊？他看了宁昊一眼，又看了看岳晓军，意思是这孙子怎么了？
宁昊两手一摊，看了眼岳晓军又摇了摇头，意思是失恋了。
许愿恍然，岳晓军失恋他根本不意外，实在是长得太难看了，虽然很有才华，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才华的……
不过该安慰还是要安慰的，“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许愿还没说完，岳晓军就自己开始交代了，“你们说，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这么狠心？”
“因为你太丑了呗。”娄叶随口插了一句。
许愿怒视娄叶，这孙子老瞎说什么大实话……“别瞎说啊，是那女的没有眼光，以后她肯定会后悔的。”
岳晓军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喝酒，“她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没打……”
许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怕不是失恋了吧？他一般管这个叫仙人跳，许愿又看向宁昊。
宁昊受不了了，“许愿你那个发布会能不能搞快点？我打算陪晓军出去转转。”
“你们要去哪？”
“去大理。”
第三百六十章 五年计划
“出去散散心也挺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发布会结束就出发，所以才问你能不能搞快点。”
“我无所谓，你们回去就开呗，导演也不给我假。”许愿看向娄叶，疯狂暗示。
“大理好啊，空气好，景也好，哪天的机票？”娄叶装傻不搭理许愿，他肯定不想许愿拍到一半就跑路了。本来剧组就在集中拍摄许愿的戏份，他要请假，拍摄计划还要更改，非常麻烦。
“不坐飞机，我俩从北平开车去。”宁昊替岳晓军回答。
“你俩可以租辆房车，我环岛的时候就开的房车，特别方便。”许愿陷入回忆之中，当年他和桂纶美环岛的经历，仿佛就在昨天。
“可以考虑。”
很快许愿影业在北平召开新闻发布会，钟丽方宣布加盟，暂时出任公司副总兼任影视部门负责人。宁昊导演工作室也宣布以合伙人的形式加入，发布会还同时宣布了文牧叶、郭凡、饶小志三个青年导演加入，许愿影业与三人同时签了三部片约。
宁杰还公布了许愿影业第一个五年计划，公布了明年即将上映7部电影的片单，还有2部正在筹备的《白日焰火》和《战狼》，预计在5年内参与投资打造超过30部影视剧。
除此之外，发布会还公布了一个重磅消息，许愿影业准备接受融资，这是许愿和宁杰商量了一晚上的结果。许愿影业现在对标的是小马奔腾，人家刚刚收购了数字王国，又在筹备吴白鸽的《太平轮》，气势正盛。
许愿这边也得需要一个过得去的噱头抗衡，而且暑期档许愿影业表现很好，企鹅、旺达甚至阿狸都有想法入股，这个时候融资时机正好。
发布会之后娱乐圈纷纷哗然，大家都在明里暗里地勾搭钟丽方，没想到又被许愿影业抢了先，这小子下手可够快的。
再加上许愿影业宣布启动融资计划，那下一步就是上市，虽然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过渡，可大家已经把许愿影业的威胁程度调高了好几个量级。
李立率先发难，她在微博上怒斥钟丽方背信弃义，嘲讽许愿三面三刀，当时求着他们合作，结果却是偷偷挖人。还扯了一堆什么竞业协议，许愿对此嗤之以鼻，连竞业合同都没签，哪来的什么竞业协议。
不过许愿没有发声，这是钟丽方自己安排的，她要自己出面解释，顺便借机宣传一下许愿影业。
三天后钟丽方单独接受了旧浪的专访。
“为什么离开小马奔腾？小马奔腾的内部有些复杂，掣肘太多，我还是喜欢更单纯的环境。”钟丽方讽刺起老东家一点儿都不留情，她说这话也经不起推敲，娱乐公司的环境怎么可能单纯？只不过小马奔腾更加复杂，外姓人根本上不了位，钟丽方又不可能因为一个工作就嫁给大狗哥……
“选择许愿影业是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许愿影业的人都很年轻，很有活力，他们专注在电影上，我喜欢这样的环境。”
“优势？许愿就是优势，他的眼光神准，投资基本没有失败过，业内都叫他锦鲤。开个玩笑，许愿影业的优势就是专注内容，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公司始终都以内容为先。”“《孤岛惊魂》？我们考量了受众才决定投拍，至于大部分人都不喜欢，那是我们工作失误，绝不是为了圈钱。”
“艺人经纪我们会保留，未来肯定会拆分出去，当然不会放任不管，我们只是想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内容创作中去，在娱乐圈内容才是王道，靠炒作只能得到一时的热度，并不会长久。”
“青年导演？没办法啊，成名的导演都有固定的合作方，我们是一个年轻的公司，只能自己培养导演了。不过公司里的导演都非常有才华，乌而善导演的能力大家已经看到了，我相信文牧叶、郭凡和饶小志也会让大家大吃一惊的。”
“剧本当然不成问题，许愿就是柏林最佳编剧，我们公司也还有很多优秀的编剧。”
“格瓦拉？这是公司的战略投资，并没有进军终端的想法，一是精力不够，二是缺乏资金。虽然我们有融资计划，但融来的资金我们更想用在制作内容上，而不是拿去烧院线。”
“我们当然会投资文艺片，比如娄叶导演的新作《推拿》，还有刁一男导演的《白日焰火》，这两部作品公司都有投资，许愿本人也会出演。”
“我们目前不会盲目地追求大投资大制作，还是以出精品为主。”
……
钟丽方干劲很足，接手了影视部门之后，很快就理清了目前的工作，她把宁杰招来的执行制作挨个派去正在拍摄的剧组中，她自己则是准备亲自担任《白日焰火》的制作人。
钟丽方的眼光也很犀利，她和许愿一样觉得《白日焰火》很有搞头。许愿现在就是公司的招牌，如果他能凭借这部电影拿个影帝，对公司的好处那是不言而喻的。
钟丽方帮着刁一男筹备剧组去了，许愿在《推拿》里的戏份也所剩无几。
许愿再一次从洗头房里走出来，这次他没有回沙宗琪，而是上了警车。
许愿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想挣脱警察抓着自己的手臂，可是他不敢，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敢用饭碗碎片割自己脖子的他了，他现在有了牵挂。
小蛮抓住警察的胳膊小声哀求，“能不能不要抓他，他是个瞎子。”
警察当然一点儿情面都不会讲，“瞎子怎么了？瞎子也不能犯法啊？”
……
“咱们如果不是为了替他考虑，完全可以开除他，可以不要他。”
许愿被警察带到了沙宗琪推拿中心，他站在门口，老板张宗琪的话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
许愿觉得委屈，同样是去洗头房，为什么大家对张一光这么宽容？而却要开除自己？
许愿一个人默默地走进员工休息室，他侧耳听了听，没有声音，许愿还不放心，轻声问道，“有人吗？”
许愿没有得到回应，他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抓着自己的头发，痛哭出声……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复明
梅亭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许愿身边，她的手在许愿的大腿上轻拍了几下。
许愿一怔，他没想到休息室里会有人，一下止住了哭声，擦掉脸上的泪痕，露出尴尬的表情。
梅亭轻声安慰，“想哭你就哭吧，憋着不好。”
许愿嘴硬，“我为什么想哭啊？我有什么可哭的。”
梅亭没憋住笑出了声，觉得许愿非常可爱，“那不哭也好，那就憋到呗。”
许愿忍着不出声，两人就这么尴尬地沉默了几秒，梅亭抿了抿嘴，替许愿解围，“其实呢，我也想哭。”
许愿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为什么想哭？”
梅亭开始给许愿灌鸡汤“每个人的眼泪不一样，但想哭的念头是一样的。所以呢我不哭，我才不哭呢。哭有什么用啊？”
许愿根本听不懂，他的耳朵转了过去，这是回避交谈的意思，但是梅亭看不见。
梅亭换了一种方式，“小马，我问你噢，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和对面开过来一辆车，有什么不一样啊？”
许愿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一个是人，一个是车。”
“扑哧。”梅亭轻笑出声，随即发觉可能会刺痛许愿的自尊心，马上忍住继续说道，“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你撞上去，那就是爱情。对面开过来一辆车你撞上去了，那就是车祸。但是呢，车和车总是撞，人和人却总是让。”
梅亭这段隐晦的表白非常动人，可许愿根本听不懂，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许愿起身欲走，梅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许愿略一犹豫，还是挣脱了。
梅亭露出失望的表情，靠在椅子上，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她捂住了脸。
许愿走到门口脱掉外套，换上沙宗琪的工作服，可脱衣服的时候他的玩具掉了，正好掉在一直坐在休息室床上偷听的秦浩脚下。
许愿非常着急，连忙跪在地上摸索。发条玩具发出滋滋的响声，许愿循声摸去，终于在秦浩脚下摸到了玩具，他心满意足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休息室。
这时一直坐在床上的秦浩脚麻了，他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想到床上的铃铛响了。
梅亭一惊，“谁啊？”
秦浩因为紧张又动了一下，铃铛的响声更大了。
梅亭恍然，“沙老板？”
“咔，过了。”
“完成度95%，评价良好。”
许愿很满意，刚才和梅亭对戏比较舒服，也找到了娄叶说得那种和好演员演戏能提升自己的感觉。梅亭的台词很好，表情也到位，可惜许愿要演盲人，眼睛焦点不能一直放在梅亭身上，
原著小说里都红和小马是没有关系的，而且对小马和小蛮的爱情有着很详细的描述。可电影剧本里，这些都被砍掉了，没办法谁叫许愿不是主角呢。
小说里小马被警察抓走之后就不告而别了，大家也不知道原因。可剧本里，许愿又去了一次洗头房，他要挨一顿打，这也是他复明的原因。
许愿虽然听不懂梅亭的表白，但他知道梅亭对自己有好感，她抓了自己的手。可许愿不喜欢梅亭，她没有嫂子的味道，也不是自己第一个女人，许愿没有理由喜欢她。
失去了嫂子，失去了尊严，许愿决定去找小蛮。可许愿进洗头房的时候，小蛮刚刚和三哥进了小屋。三哥是这一片有名的混混，其他发廊妹都在编造善意的谎言欺骗许愿，不想让他和三哥起冲突。
许愿相信了，他刚想回沙宗琪，却突然听见了小蛮的呼喊声。
“你干嘛啊？”
许愿像疯了一样去敲小黑屋的门，他要保护小蛮。换来的当然是三哥的暴揍，从屋里打到屋外，又从屋外直接打到了马路上。
许愿感觉自己的头重重地磕在马路牙子上，他的脑袋一阵恍惚，这一瞬间许愿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听不见了，三哥的咒骂、小蛮的求饶还有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他统统都听不见了，可他的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了画面。
许愿捂住了双眼，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三哥终于走了，小蛮扶起了许愿，许愿茫然四顾，都是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他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用力眨了眨眼睛。
许愿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看见了小蛮，看见了小雅，看见了指指点点的大爷大妈，还有久违的红绿灯。
许愿开心地向沙宗琪跑去，跌跌撞撞地像一匹快乐的小马。他贪婪地看着眼前所有的一切，他怕这是一场梦，醒了以后就会回归现实。所以他要记住现在能看见的所有东西，他跌倒了，他又爬起来了，他越跑越快，快到一直在他身前的曾建也追不上的地步。
曾建眼看着许愿从自己面前跑过，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他走到娄叶面前，有些不高兴，“本来挺好的，可许愿跑得太快了。”
娄叶破天荒地重放了两遍刚才拍摄的素材，想了半天才说道，“现在也挺好的。”
许愿没听到娄叶喊咔，他一路跑回了沙宗琪，站在门口，许愿清醒了不少。他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完成度98%，评价良好。”
许愿很满意刚才那段戏，他有些入戏，沉浸在小马重见光明的喜悦之中，所有动作都是下意识的行为。严格来说刚才那一个长镜头可以算是体验派的表演，许愿觉得有些可惜，如果刚才那个镜头都是真打，评价应该会更高。
许愿在沙宗琪门口缓了半天，娄叶才带着人姗姗来迟。
“不用再来一条了吧？”许愿看着娄叶故意问道。
“不用了，刚才演得挺好，比之前的表演都好。”
许愿有些惊讶，没想到娄叶对表演的判断还挺准确的，娄叶要是知道许愿的想法肯定会骂他，好歹当了这么多年导演，虽然不会讲戏也不会演戏，但好坏还是分得清的。
娄叶终于等来了一场小雪，今天要拍许愿的杀青戏。
许愿还是拿着盲杖，他顺着小路走进了一个破旧的老公寓。许愿在挂着“小马推拿”牌子的楼梯口驻足片刻，这才上了楼。
在楼道的尽头，有一个女人正在洗头，许愿朝前走了几步，女人的脸也逐渐清晰，那是小蛮。
小蛮也看见了许愿，她擦干了头发，慢慢地走到许愿面前，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说话。许愿突然闭上了眼睛，发自内心地笑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没有灵气
“咔，过了。”
许愿的这场戏非常放松，挥洒自如，即使是娄叶这么较真的导演也挑不出毛病。
娄叶很感慨，本来他预计就算集中拍摄许愿的戏份，也要拍到11月中旬，如果他迟迟进不了状态，恐怕要拍到跨年。没想到许愿的状态很好，很多戏份都是一遍过，才10月底就把所有戏份都拍完了。
许愿这边也是很满意，小马这个角色一开始他演得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什么惊喜。可最后几天的拍摄，许愿渐入佳境，完全带入了小马，3天就拍完了5天的戏份，逼得娄叶连续改了好几次拍摄计划。
这时连续两声电子音响起，“恭喜宿主成功演绎《推拿》，获得代币×80，目前剩余216枚。”
“恭喜宿主成功执导《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获得代币×100，目前剩余316枚。”
许愿有些惊喜，小马是配角，能给80枚代币就证明系统认可了自己的演技。至于《致青春》，许愿一开始还以为导演不给代币呢，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王冲这时拿着电话过来汇报，“哥，陈姐打电话说《致青春》的后期已经全做完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成片。”
“就这两天吧。”许愿了然，原来他执导的电影要等后期全部完成以后才给奖励，这可比演戏麻烦多了，演戏可是杀青就给。
娄叶这时也过来和许愿闲聊，“你的角色杀青了，其他角色的戏份还有不少，杀青宴就不办了，你没有意见吧？”
许愿正高兴呢，没工夫搭理抠抠搜搜的娄叶，“没事儿，我又不差这一顿饭，我得赶紧回北平。”
“有事儿？”
“嗯，《致青春》的后期做完了，我要回去看看。”
“哦。”娄叶对这种商业片完全不在意，“《推拿》肯定要参加电影节，你喜欢柏林还是威尼斯？”
“不去戛纳了吗？”许愿有些奇怪，娄叶不是戛纳嫡系吗？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受待见的，但地位也不算低了，怎么突然要改换门庭了呢？
“不去了，没什么意思。”
“那就柏林吧，我们公司的陈婕在柏林有点儿关系。”许愿懂了，这是连续参加了好几次戛纳，没拿到什么像样的奖，娄叶想换个环境。
“我跟你说，我可不公关。”娄叶大义凛然地看向许愿。
“知道了，没人给你公关。参加后年的吗？那可能会跟《白日焰火》碰上。”柏林电影节是每年2月开幕，现在报名都来不及，只能报名后年的。
可《白日焰火》已经确定要参加后年的柏林电影节，这是一早就定下来的。《白日焰火》关系到许愿的主线任务，他肯定会选择比较稳妥的柏林，到时候两部电影就成了竞争对手。
“我怕你啊？”娄叶当然不会认输。
“随你吧。”许愿一点儿都不担心秦浩会抢了他的风头，《白日焰火》许愿可是打算倾其所有的，每一场戏他都要刷到95%以上的完成度，单看演技肯定不会逊色于秦浩。
而且《推拿》里秦浩虽然是第一男主，但戏份着实不多，再加上许愿能公关，秦浩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威胁。
回北平的飞机上，许愿正在看《古董局中局》，这是马亲王的新书，许愿看得很起劲。故事跌宕起伏，还留有伏笔，这要是拍成电影，还能搞个系列片出来，值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到了北平，许愿没顾得上休息，直奔剪辑室找杜媛，宁杰和钟丽方已经在那等着他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也不用寒暄，坐在一起看完整版的《致青春》。
杜媛按照需要的要求，剪了一个119分钟的版本，虽然时间还是偏长，但好歹进入2小时了。
2小时过后，许愿点了根烟，环顾了一下众人，开口询问，“觉得怎么样？都说说。”
宁杰率先发言，“出乎我的预料，还挺不错的，尤其是画面，一板一眼挺有章法。”
钟丽方也跟着夸奖，她可不是拍马屁，“第一次导演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不错了，就是演员的演技有些差。”
宁杰帮许愿说话，“青春片嘛，已经很好了，我感觉比《那些年》强。”
杜媛当然还是很不忿，“就是故事逻辑性不强，很多镜头前后没有交代。”
许愿麻了，“杜老师，咱们可是说好了……”
“我知道，我等着看你怎么过2亿票房呢。”
宁杰哈哈一笑，“杜老师，2亿票房……”
“杰哥，我和杜老师打了个赌，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许愿阻止了宁杰，要是把票补的事儿都说出去了，杜媛肯定不愿意继续履行赌约。许愿倒不是缺一次半次剪辑的钱，主要是面子……
老实讲《致青春》的成片效果还不错，系统给许愿的技能很给力。毫不夸张地说，单看《致青春》的画面、构图、运镜和镜头语言，比现在混迹在电影圈的大部分导演都要强。
天工异彩的特效做得也很好，价格便宜量又足，活非常细没有糊弄。窦朋的配乐也很好，当然还有许愿抽的那首《怀念青春》，别说还挺应景。
《致青春》的缺点当然也有，就像宁杰说的，一板一眼很有章法，言下之意就是缺乏灵气，没有惊喜。
同样是处女作，乌而善的《刀见笑》就非常有灵气，懂行的人一看就会觉得处处是惊喜。相反《致青春》就是一部毫无惊喜的电影，从技术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没有灵魂。
不过这些不重要，许愿也不在意，《致青春》压根就不是拍给懂行的人看的，观众大部分都不懂行，只要画面干净，构图合理就够了。
“就这样吧，杰哥、钟姐，拷贝一定要保护好了，可别弄出那种还没上映盗版就出来的情况。”许愿觉得不用改了，系统奖励都发了，应该也能证明《致青春》的后期差不多了。
“放心吧，我们都是专业的。”
“温馨提示：检测到宿主意愿，今后宿主执导电影的奖励将于杀青时发放。”
许愿后悔得差点儿想给自己两个**兜，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许愿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可宁杰和钟丽方可不肯放过他，拉着许愿回公司开会。
第三百六十三章 要不我买栋楼？
“许总。”
许愿看见会议室里的陈婕，就知道这场会躲不过去了，“有什么事儿快说吧，我累得很。”
陈婕刚要开口汇报工作，就被钟丽方阻止了，“许总，这次会议我没有叫曾佳和赫茹。”
“为什么？”许愿一看，果然会议室里只有四个人，他也感到奇怪。
“我想把艺人经纪部门单独分出去。”
“像橙田和王菁华那样？”
“当然不是。”钟丽方看了许愿一眼，连忙否认。“我们和王菁华不一样，橙田的艺人都签在王菁华手里，而我们的艺人都是和公司签约的。”
“那为什么还要分出去？”
“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公司最好专注做内容，除了投资和制作影视剧，艺人经纪会牵扯很大一部分精力。第二，公司计划融资，艺人经纪单独分出去，以后还可以融一次资。第三，我初到公司就身居高位，曾佳和赫茹难免有些想法，艺人经纪单独分离出去，她俩的职位也就好安排了。”
许愿点头，钟丽方的三个原因其实只有最后一个原因是真的，什么专注内容和融资都是借口。许愿影业里做电影和管理艺人的工作人员是分开的，分不分出去都是那么多人，没有区别。
至于融资，人家投资公司也不是傻子，你的艺人经纪分出去了，人家也会调整报价。
倒是曾佳和赫茹的想法比较重要，这一点许愿确实是疏忽了，思考一番之后许愿同意了钟丽方的提议，“那就这么办吧，至于艺人经纪公司的选址……”
宁杰接过话头，“许总，我也有一个提议。现在公司越做越大，工作人员也越来越多，这个四合院有点儿不够用了。”
“确实如此，要不我买栋楼？”许愿突发奇想，买栋楼好像也不错。他买的几栋房子都增值了不少，四合院更是翻了一倍。
“买栋楼？”钟丽方惊了，许愿这么有钱吗？她试探性地问道，“许总，你的预算是多少？”
“现在写字楼什么价？”
“对外出售位置稍微好一点儿的大概是3-4万一平吧，租的话是12-15块钱每平每天。买一栋就别考虑了，十多个亿也不一定够，而且也没有一栋楼给你买，现在写字楼很紧俏。”宁杰既然考虑过搬家，肯定了解过行情。
“哦。”许愿也吓了一跳，“那就买一层吧。”
宁杰知道许愿的大概身家，知道一层写字楼许愿还是买得起的，不过完全没有必要嘛。“没必要，我们也用不了，你要是想买的话买个5、600平的就够用了，到时候隔开就行。”
“也行，杰哥你有推荐吗？”许愿算了一下，如果是租，600平的写字间一个月的租金就20多万，买的话2000多万，以后还可以转手卖掉，也不亏。
“国贸附近的几家都可以，过两天我们去看看，我已经约好了。”
“嘿，合着你知道我一定想买？”许愿乐了，宁杰这是来了一手先斩后奏。
宁杰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还不知道你，就知道屯房子。”
许愿嘿嘿直乐也不反驳，钟丽方心惊，许愿这些年可没少赚钱啊，几千万的写字间说买就买……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回去睡觉了。”许愿见大家都没说话，起身就要回家。
钟丽方整理了一下思绪，“许总，曾佳和赫茹的职位怎么安排？”
许愿觉得有些头疼，两人的能力差不多，按理说曾佳是先来的，应该让她来负责。可曾佳也就比赫茹早来了几天，赫茹恐怕会不服。思考了一会儿许愿才开口，“还是让她俩当副总，各管一摊吧。”
钟丽方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这种安排肯定会加剧两人之间的竞争，到时候最好的情况是一方主动认输，甘居人下。可大概率是两人斗到最后，一方黯然离场，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这么着吧。
陈婕这时开口，“许总，你之前介绍过来的那个男演员已经安排了《分手合约》的男二号，我对他评估过后觉得他各方面条件都比较一般，不太适合加入公司。”
“嗯，那就不签，反正机会已经给了，你说的那个林二狗怎么样了？”许愿毫不在意，他又不欠黄路的，给一个机会已经不错了。
“林二狗愿意加入我们，可唐仁不放人。这个案子高律师已经接了，他正在准备起诉。”
“没和唐仁谈谈吗？”
“谈了，蔡一浓非常生气，咬住500万不松口。”
“那就打官司吧。”许愿摇了摇头，蔡一浓还是老样子，林二狗她自己又不捧，又不愿意放走，图什么呢？
“许总，这是《致青春》的宣传计划，你看一下。”陈婕打开了投影仪。
许愿简单看了一下，计划和之前做得差不多，只是这一版比较详细。“青春映像”的活动已经开始做了，年后开始在网上释放，至于海报、宣传片、插曲和主题曲都会按照时间发布，许愿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陈婕翻页。
这下一页就不太对劲儿了，许愿皱眉问道，“路演要跑60多座城市？太多了吧？”
“不多了，又不是你一个人跑，这次兵分三路，平均下来一组人只需要跑20座城市。”宁杰连忙解释，《重返20岁》跑二三线城市路演的主意就是他出的，效果很好。
这次《致青春》这么重要的项目怎么可能不跑路演？这次可不只是二三线城市，十大票仓也要跑。
“行吧，可这个去校园演讲是怎么回事？”跑路演许愿勉强同意了，可校园演讲就有点儿扯了，陈凯哥这种导演才适合校园演讲。他许愿还没人家大学生懂得多呢，演讲个蛋。
“你就去分享一下这些年的心路历程，然后回答一下同学们的问题就行，没什么难的。大学生可是青春片的观影主力，你一定要去。”宁杰完全不在意，校园演讲怎么了？谁规定了差生不能给好学生分享成功经验了？反正去演讲的又不是他……
钟丽方也在一边帮腔，“宁总说得有道理，陈凯哥在宣传《搜索》的时候去大学演讲效果很好，带动了不少票房，我们当然也要去。”
“……”许愿看了看陈婕，发现她也要开口，连忙举手投降，“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钟丽方满意地点了点头，“许总，那我们来谈谈刁一男导演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 你还不够胖
“刁一男又怎么了？”许愿心里咯噔一下，这都好几年了，刁一男可千万别再整幺蛾子了。
“那倒没有，刁一男导演的剧组已经筹备完了，演员的档期也都协调好了，人员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等你进组了。”钟丽方知道许愿对《白日焰火》非常重视，连忙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许愿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既然没问题，那还有什么要谈的？”
“我想把他签进公司。”
“那是好事啊，你和他谈了吗？”
“初步接触了一下，刁导对你很敬佩，说你是半年难得一见的编剧奇才，对加入公司也很感兴趣，现在就等许总你点头了。”
许愿汗都要出来了，他当时随口胡诌了几句没想到还被刁一男以为是才华横溢，不过刁一男愿意加入公司确实是好事。娄叶已经同意金马奖之后就加入，可这人不太靠谱，公司确实还需要一个正经的文艺片导演，刁一男很合适。
“我没意见，钟姐你去操作吧。”
“好的。”钟丽方点头应下，“还有一件事儿，金马奖评审团主席华仔邀请你担任颁奖嘉宾……”
“不去。”许愿没等钟丽方把话说完就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就算是华仔邀请他也不打算去。前年许愿才放话永远退出金马奖，这才过了两年就为了一个颁奖嘉宾颠颠儿地跑过去给金马奖捧臭脚，他的面子往哪放？
金马奖就不把大陆的演员和导演当人，去年姜闻也被金马奖摆了一道。《让子弹飞》入围9项提名，各路媒体都拿姜闻做宣传噱头，对标的就是《赛德克·巴莱》。
《赛德克·巴莱》是最佳影片的大热门，姜闻是最佳导演的大热门，结果颁奖典礼不出意外的爆冷，《让子弹飞》只得到了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摄影两个小奖。
姜闻和葛大爷根本连颁奖典礼都没出席，肯定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最佳影片倒是没有爆冷，被《赛德克·巴莱》顺利拿下，《桃姐》包揽最佳导演，影帝和影后，有分量的奖项大陆只拿到了一个最佳女配，连分猪肉都不好好分。
《桃姐》真有那么好？好到其他电影都比不上？还不是为了让华仔当今年金马奖的评审团主席……
钟丽方见许愿不愿意去，也不勉强，“娄叶的《浮城谜事》我们要不要帮着公关一下？”
“不用，他自己说的对华仔有信心。”许愿原话转述。
钟丽方有些犹豫，他的想法和许愿一样，“要是不公关，他恐怕拿不到奖。去年太离谱了，今年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应该会给大陆一个，华宜会帮高群输公关。”
许愿两手一摊，“不是我不想，要是我们帮娄叶公关，反而会起到反效果，金马奖现在都恨透我了。”
“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去颁奖。”
“算了吧，我还不至于为了娄叶这么恶心自己。”许愿再次拒绝，娄叶又不是他爹……
“这回没事儿了吧，我真回家了。”
“别介，你答应我的商业片呢？”宁杰对商业片还是念念不忘。
“我现在真没灵感，要么等拍完《白日焰火》再说吧。”
“那明年恐怕赶不上了。”宁杰有些惋惜。
“不怕，徐铮的《泰囧》不是想在贺岁档上吗？可着他先来，让他替我趟趟路。”许愿现在是能推就推，他现在虽然有300多枚代币，但这可是给《白日焰火》留的，他还不想现在就用来抽剧本。
许愿回家以后没有见到杨小狐，给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她正在跑《寒战》的宣传，许愿很失望，他还想来一场世纪大战呢，可惜了。
《寒战》首映式已经做完了，许愿在拍戏没赶上，媒体场的真实口碑还不错，据说大家都认为是近些年难得一见的优秀香江电影。许愿也没太在意，警匪片有票房天花板，不过好在成本够低，8000万票房就有赚头。
又聊了一会儿，许愿才知道曾佳给杨小狐接了郭小四的《小时代》，除了她以外，女演员全是湾湾的。许愿都不知道郭小四是怎么想的，主演居然还有一个去年才凭借综艺节目火起来的HOLD住姐，这都什么咖啊……
男主用了《那些年》的男主，这个选角还可以理解，毕竟是目前最火的一部青春片的男主。可其他男演员要么是纯新人，要么也是湾湾的，许愿真是理解不了。
后来杨小狐说《小时代》的制作人是柴志平和崔振东，许愿就懂了，这俩人都是湾湾的，可不得拼了命地照顾自己人么……
不过杨小狐合同都和人家签完了，许愿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嘱咐她以后接戏要慎重。
《小时代》要是票房口碑双丰收那还好说，可如果票房和口碑有一个不好，挨骂的肯定是杨小狐。也不知道曾佳是怎么想的，这种事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也干。
“没办法啊，谁叫公司给我的资源不够呢？”杨小狐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说话别阴阳怪气的。”许愿不乐意了，“公司里有合适的角色肯定优先给你，不然你怎么拍的《画皮2》，怎么拍的《消失的子弹》？”
“可我精力过剩，没戏拍我闲得难受。”杨小狐开始撒娇。
“精力过剩回来找我，我给你释放一下。”
“我也想，可是宣传走不开嘛，等我宣传完马上就回去。”
许愿还是没有等到杨小狐，在北平休息了几天，钟丽方就拉着许愿直奔哈尔滨，刁一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11月的哈尔滨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许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冲着接机的刁一男挥了挥手。
再次见到刁一男，许愿有一种陌生感，他的身上少了几分淡然，多了一丝激动。许愿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筹备了好几年的电影，终于能够开机，确实应该激动。
刁一男激动的原因不止这一个，许愿和安乐的2000万资金已经全部到位，许愿还承诺如果不够可以追加，刁一男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肯定激动。
还有就是钟丽方自告奋勇担任制片人帮刁一男解决了不少麻烦，他本来就不太擅长这些琐碎的事情，现在有了钟丽方，他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电影拍摄上。
可刁一男见了许愿之后，没有寒暄，他的眉头一皱，“不行，你还不够胖。”
第三百六十五章 明牌金马
“我已经增肥20多斤了。”许愿无奈，他在拍《推拿》的时候就在刻意增肥，天天胡吃海塞，吃完也不运动。
可是许愿还年轻，新陈代谢好，短时间内很难胖起来，增肥20斤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吗？看不太出来啊？”刁一男围着许愿转了两圈，许愿个高，所以20多斤看起来还不够胖。
“要不在衣服上做点文章？”钟丽方出了个主意。
“可以倒是可以。”张自力的年龄虽然改成了30多岁，但那种中年男人颓废和窝囊的感觉不能改，单靠化妆和在衣服里塞东西远远不够，最好还是许愿能再胖点儿。
“明天开始我带你去吃，这边老毛子的食物很多，咱们先吃一个礼拜。双管齐下，能胖多少算多少，不够再从衣服上找。”
“一个礼拜？不马上开机吗？最迟4月份我就要去跑《致青春》的宣传了。”许愿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过来休息一两天就直接开拍，原来定的拍摄计划是五个月，他还要去宣传《致青春》，拍摄时间很紧。
“桂纶美还要参加金马奖，没有她剧本都读不了，先上车。”刁一男招呼许愿和钟丽方上车，才继续补充，“钟姐帮忙重新制定了一下拍摄计划，时间缩短了不少，不出意外的话，3月中旬就能杀青。”
许愿看了钟丽方一眼，钟丽方微微一笑没有居功，许愿又看向刁一男，“刁导，加盟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刁一男脸色一正，“我加入没问题，但是你不能干涉我创作。”
许愿乐了，他想签刁一男就是为了让他拍文艺片，走拿奖路线，根本没必要干涉他创作，“当然没问题，不过演员方面，我希望刁导能优先考虑公司的演员。”
“嗯，这个当然没问题，应该的。”刁一男没有多考虑就答应了。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许愿和刁一男握手，钟丽方忍不住提醒道，“刁导，虽然我们不会干涉你的创作，但我们会派制作人和监制过来，这一点你要理解。”
“理解，应该的。”刁一男完全没有抵触，投资方派人过来看着怎么花钱再正常不过了，他又不是老谋子和陈凯哥，人家肯定不会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刁一男带着许愿在哈尔滨胡吃海塞，东北菜自不必说，老毛子的红肠、红菜汤、大列巴许愿也没少吃，可时间短收效甚微，他也就胖了几斤……
同时第49届金马奖的颁奖典礼也在宜兰开始了。许愿本来是不想看直播的，可刁一男非要拉着他一起，他要验证一下许愿的预测到底对不对。
许愿挺无奈的，金马奖这些年基本都是明牌在玩，他根本不是预测，奖项都是他分析出来的。
“《浮城谜事》提名就有7项，可是所有电影里最多的，真就一个大奖都拿不到？”刁一男还是不相信，颁奖典礼开始之前还在问许愿。
钟丽方看着好笑，替许愿回答，“应该拿不到，娄叶没有花钱公关。”
“也不能全看公关吧，电影质量还是第一位的。”
许愿看了看刁一男，心说大哥你都40多了，怎么还这么天真？“除非你的电影质量好到所有评委都没话说，不然还是靠公关和籍贯。”
刁一男无语，他不想和许愿争辩，他想用事实打许愿的脸。很快《浮城谜事》就拿到了两个奖，其中一个还挺有分量的，齐西拿到了最佳新演员。刁一男得意地看着许愿，“怎么样，这个奖挺有分量吧？”
“有个蛋啊……有分量的奖就四个，影帝、影后、最佳导演和最佳电影，男配女配都差点儿意思，新演员就更不行了。话说齐西为什么能拿新演员？她不是07年就拍过电影吗？”
“看戏份的，她之前拍的电影戏份都很少，约等于没拍。”钟丽方还是挺了解规则的，开口解释。
许愿没在多话，刁一男也沉默不语，大家都等着最后四项大奖呢。
先揭晓的是最佳导演，4个导演和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杜七枫压根就没来。
许愿看着屏幕上的娄叶就想笑，别人都一脸严肃，就这孙子歪个嘴在那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呢？
结果唯一没来的人得了奖，刘庆云上台代替杜七枫领奖，许愿看着就非常不爽，金马奖也忒不要脸了，没来还上赶着给人发奖，这时候不考虑尊重不尊重的问题了？去年怎么不给姜闻？《让子弹飞》比不上《夺命金》？
影帝和影后没闹出什么幺蛾子，陪跑了多年的刘庆云终于拿了一回影帝，湾湾也没再干出硬捧张晓全的蠢事。其实已经够蠢了，秦浩在《浮城谜事》里的表演这么精彩，却压根就没提名影帝。五个候选人四个香江的，一个湾湾的，连毒蚊子这种乐色都能入围，秦浩却没能入围……
影后一点儿悬念都没有，肯定是桂纶美，人家湾湾也有话说，影帝、最佳导演、最佳电影都给你们了，我们拿个影后怎么了？
刁一男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最佳影片真是《神探亨特张》？”
“肯定是啊，高群输要是拿了最佳导演，《浮城谜事》还有点儿机会，现在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华仔上台迫不及待地揭晓了最佳电影，甚至连串词都没让曾宝义说完。看着高群输上台领奖，刁一男有些泄气，“还真全让你说对了，那这金马奖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我退出了啊。”许愿一副早已看穿的架势，“我们还是想一想明年的柏林吧。”
“柏林就干净了吗？就不需要公关了？”刁一男开始怀疑人生。
“柏林我们有熟人，可以公关。”
“就算拿奖了也没什么意思。”
“还是不一样的，欧洲三大相对来说还是比金马奖干净很多的，很注重电影的质量和艺术性。不要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公关也是为了让大家能站在一个公平的维度上角逐。”许愿连忙安抚刁一男，可别给这大哥干颓了，还是主线任务要紧。
要说欧洲三大就没有黑幕了吗？黑幕也不少，今年戛纳主竞赛单元六部电影获奖，其中有四部来自同一家电影公司，这家电影公司又参与发行了本届评委会主席莫莱蒂2011年的新片……
但欧洲三大至少不会搞出让毒蚊子入围影帝这种荒唐的操作。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七星瓢虫行吗？
好不容易安抚好刁一男，他又浑身充满了干劲。
许愿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应该是“拍出一部让评委们都服气的电影吧。”
这在国内是有先例的，比如《红高粱》在柏林，《霸王别姬》在戛纳，都是以碾压的姿态拿的金熊和金棕榈，完全没有争议的那种。
可《白日焰火》还差点意思，那怎么办？就只能找靠谱的公关公司，顺便选一个合适的电影节。
许愿选择柏林不仅是因为陈婕有人脉能公关，能公关的公司多了去了，陈婕只不过能更顺利一些而已。最重要的原因是《白日焰火》符合柏林的气质，冷峻、苛刻、一丝不苟。
相比之下戛纳更喜欢现实主义题材，像《寄生虫》这种电影就比较适合，想到这也算是提醒了许愿，等过几年把《寄生虫》拍出来就去参加戛纳。至于这些年的威尼斯，算了，许愿又不能去演大黄……
桂纶美没有耽搁，颁奖典礼结束后第二天就赶到了哈尔滨，刁一男连忙组织大家读剧本。
刁一男很会挑演员，主要演员都是实力派。杀手梁志军找了王雪兵，他出道很早，《爱情麻辣烫》他是男主，电视剧版《将爱》他算是男二。演技也还可以，还是范兵兵的前男友，无论是事业还是比赛上都算是许愿的老前辈。
演刑警队长的余哎磊是许愿的老熟人，《搜索》里他偷了许愿的手机，两人还有几场对手戏。他是唐德的人，算是金牌配角，很多影视剧里都能看到他打酱油的身影。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掉链子。
荣荣找了王京春，这位配角含金量比余哎磊还高。许愿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都市男女》里的老蒋，他的演技当然没得说，演什么像什么。
演许愿前妻苏丽娟的倪京阳可是许愿的童年女神，其实也不是童年，应该是青少年女神，她在《十八岁的天空》里演裴佩，可是给许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晚上做梦没少梦见她。看电视剧那阵许愿就幻想着要是有一天能和她演一场戏那该有多好，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许愿和倪京阳的对手戏中还有一场床·戏，不过现在许愿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剧组里还有一个桂纶美呢，而且倪京阳和剧组只签了3天档期，拍完就走。
剧本读得很快，所有演员都能感受到刁一男的迫不及待。
刁一男带着剧组许愿、倪京阳和桂纶美去了抚顺，他看中了抚顺电铁。虽然抚顺电铁已于2009年停运，但矿务局的内部职工通勤电车还在运行。钟丽方和矿务局的领导沟通过后，他们同意刁一男在这里取景，但只给了一天的时间。
一大早许愿和倪京阳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坐在许愿的房车里避风。房车也是钟丽方替许愿租的，她考虑到现在是冬天，但电影里还有一些夏天的戏份，有一辆房车许愿也有个避风的地方。许愿当然是很大方，倪京阳和桂纶美都能随便进出他的房车，姑娘么，当然得有点儿特权。
“各部门准备好了，拍摄时间有限，谁都不要出错，演员就位。”刁一男拿着大喇叭喊了起来，许愿和倪京阳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跑到电铁矿务局站的站点。
许愿还好点，他穿着长裤，里面还配了一条保暖裤，身上则是穿着酒红色的花花公子短袖汗衫。倪京阳就惨多了，她穿的是衬衫和裙子，冻得直哆嗦。
“好，准备，开始。”刁一男一声令下，倪京阳突然就不抖了，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许愿跟在她的身后，夹着一个黑色的包，头发能看出来好几天都没有洗，脸上的胡子也没有修剪，人显得有些邋遢。
倪京阳转过身，从包里拿出一本离婚证递给许愿，“给你。”
许愿没有接离婚证，而是一把抓住了倪京阳的手腕。
“别这样，放手。”倪京阳试图劝阻许愿，可许愿越抓越紧。
“你放手啊。”倪京阳有些着急了，许愿则是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不是说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吗？”倪京阳拼命挣扎，终于挣脱开了许愿，一边后退一边怒斥，“你放手，你走开。”
许愿欺身上前，一把推倒了倪京阳，她跌倒在月台的沙堆上，许愿见状快步上前，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你有病啊？走开，放开我。”倪京阳拼命挣扎，这时电车进站，倪京阳趁许愿不注意抓了一把沙子扬到他的脸上。许愿终于松开了手，倪京阳这才顺利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沙子，头也不回地上了电车。
临走时还不忘骂许愿，“有病。”
许愿呆坐在沙堆上，喘着粗气，不时地拍打一下头上和耳朵里的沙子，然后拿起了离婚证，逐页翻看。上面写得很清楚，张自力，1970年12月28日出生，离婚证的日期是1999年6月22日。
这是刚刚离婚的张自力，29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是局里的刑警队长，可他的业务能力再强也无法挽回妻子的心。
“咔，过了。”
“完成度95%，评价良好。”
刁一男和许愿都很满意，镜头不难完成度也高，算是一个开门红。
可接下来这场戏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刁一男在抚顺找了一家比较破旧的小旅馆，拍许愿和倪京阳的床·戏。
许愿嘴上叼了一根烟，和倪京阳坐在床上打扑克。这是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每次扑克的输赢代表了比赛中的地位，所以许愿格外认真，他当然想要占据主导。
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离婚前的最后一次，这个要求是许愿提出的，倪京阳答应了许愿的要求，所以才有了这场牌局。
许愿抽了一口烟，深思熟虑后打出一张牌，倪京阳则是看都没看，直接出牌。许愿思考良久，在扑克上敲了敲，示意倪京阳出牌。
“咔。”刁一男突然叫停。
许愿一头雾水，抬头望向刁一男，刁一男没看许愿，对道具说道，“我让你找的虫子呢？”
道具一脸委屈，“导演，现在天气太冷了，真找不到蜻蜓，七星瓢虫行吗？”好不容易安抚好刁一男，他又浑身充满了干劲。
许愿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应该是“拍出一部让评委们都服气的电影吧。”
这在国内是有先例的，比如《红高粱》在柏林，《霸王别姬》在戛纳，都是以碾压的姿态拿的金熊和金棕榈，完全没有争议的那种。
可《白日焰火》还差点意思，那怎么办？就只能找靠谱的公关公司，顺便选一个合适的电影节。
许愿选择柏林不仅是因为陈婕有人脉能公关，能公关的公司多了去了，陈婕只不过能更顺利一些而已。最重要的原因是《白日焰火》符合柏林的气质，冷峻、苛刻、一丝不苟。
相比之下戛纳更喜欢现实主义题材，像《寄生虫》这种电影就比较适合，想到这也算是提醒了许愿，等过几年把《寄生虫》拍出来就去参加戛纳。至于这些年的威尼斯，算了，许愿又不能去演大黄……
桂纶美没有耽搁，颁奖典礼结束后第二天就赶到了哈尔滨，刁一男连忙组织大家读剧本。
刁一男很会挑演员，主要演员都是实力派。杀手梁志军找了王雪兵，他出道很早，《爱情麻辣烫》他是男主，电视剧版《将爱》他算是男二。演技也还可以，还是范兵兵的前男友，无论是事业还是比赛上都算是许愿的老前辈。
演刑警队长的余哎磊是许愿的老熟人，《搜索》里他偷了许愿的手机，两人还有几场对手戏。他是唐德的人，算是金牌配角，很多影视剧里都能看到他打酱油的身影。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掉链子。
荣荣找了王京春，这位配角含金量比余哎磊还高。许愿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都市男女》里的老蒋，他的演技当然没得说，演什么像什么。
演许愿前妻苏丽娟的倪京阳可是许愿的童年女神，其实也不是童年，应该是青少年女神，她在《十八岁的天空》里演裴佩，可是给许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晚上做梦没少梦见她。看电视剧那阵许愿就幻想着要是有一天能和她演一场戏那该有多好，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许愿和倪京阳的对手戏中还有一场床·戏，不过现在许愿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剧组里还有一个桂纶美呢，而且倪京阳和剧组只签了3天档期，拍完就走。
剧本读得很快，所有演员都能感受到刁一男的迫不及待。
刁一男带着剧组许愿、倪京阳和桂纶美去了抚顺，他看中了抚顺电铁。虽然抚顺电铁已于2009年停运，但矿务局的内部职工通勤电车还在运行。钟丽方和矿务局的领导沟通过后，他们同意刁一男在这里取景，但只给了一天的时间。
一大早许愿和倪京阳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坐在许愿的房车里避风。房车也是钟丽方替许愿租的，她考虑到现在是冬天，但电影里还有一些夏天的戏份，有一辆房车许愿也有个避风的地方。许愿当然是很大方，倪京阳和桂纶美都能随便进出他的房车，姑娘么，当然得有点儿特权。
“各部门准备好了，拍摄时间有限，谁都不要出错，演员就位。”刁一男拿着大喇叭喊了起来，许愿和倪京阳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跑到电铁矿务局站的站点。
许愿还好点，他穿着长裤，里面还配了一条保暖裤，身上则是穿着酒红色的花花公子短袖汗衫。倪京阳就惨多了，她穿的是衬衫和裙子，冻得直哆嗦。
“好，准备，开始。”刁一男一声令下，倪京阳突然就不抖了，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许愿跟在她的身后，夹着一个黑色的包，头发能看出来好几天都没有洗，脸上的胡子也没有修剪，人显得有些邋遢。
倪京阳转过身，从包里拿出一本离婚证递给许愿，“给你。”
许愿没有接离婚证，而是一把抓住了倪京阳的手腕。
“别这样，放手。”倪京阳试图劝阻许愿，可许愿越抓越紧。
“你放手啊。”倪京阳有些着急了，许愿则是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不是说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吗？”倪京阳拼命挣扎，终于挣脱开了许愿，一边后退一边怒斥，“你放手，你走开。”
许愿欺身上前，一把推倒了倪京阳，她跌倒在月台的沙堆上，许愿见状快步上前，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你有病啊？走开，放开我。”倪京阳拼命挣扎，这时电车进站，倪京阳趁许愿不注意抓了一把沙子扬到他的脸上。许愿终于松开了手，倪京阳这才顺利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沙子，头也不回地上了电车。
临走时还不忘骂许愿，“有病。”
许愿呆坐在沙堆上，喘着粗气，不时地拍打一下头上和耳朵里的沙子，然后拿起了离婚证，逐页翻看。上面写得很清楚，张自力，1970年12月28日出生，离婚证的日期是1999年6月22日。
这是刚刚离婚的张自力，29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是局里的刑警队长，可他的业务能力再强也无法挽回妻子的心。
“咔，过了。”
“完成度95%，评价良好。”
刁一男和许愿都很满意，镜头不难完成度也高，算是一个开门红。
可接下来这场戏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刁一男在抚顺找了一家比较破旧的小旅馆，拍许愿和倪京阳的床·戏。
许愿嘴上叼了一根烟，和倪京阳坐在床上打扑克。这是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每次扑克的输赢代表了比赛中的地位，所以许愿格外认真，他当然想要占据主导。
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离婚前的最后一次，这个要求是许愿提出的，倪京阳答应了许愿的要求，所以才有了这场牌局。
许愿抽了一口烟，深思熟虑后打出一张牌，倪京阳则是看都没看，直接出牌。许愿思考良久，在扑克上敲了敲，示意倪京阳出牌。
“咔。”刁一男突然叫停。
许愿一头雾水，抬头望向刁一男，刁一男没看许愿，对道具说道，“我让你找的虫子呢？”
道具一脸委屈，“导演，现在天气太冷了，真找不到蜻蜓，七星瓢虫行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群演都跑了
“可以，拿来吧。”
道具拿出一个小塑料盒子，把一只不太欢实的七星瓢虫放在床上，摄影师立刻过去拍了一个特写。
“好了，弄死，再拍一个镜头。”
许愿有点儿牙疼，这帮文艺片导演老喜欢搞这种象征性的镜头，屁用没有……
压死了瓢虫，许愿和倪京阳继续打扑克。倪京阳又出了一张牌，许愿微微一笑，把烟头一扔，开始快速出牌。倪京阳频频摇头，许愿大获全胜。
倪京阳见状也不生气，把牌往床头一扔，躺了下来。许愿按照剧本抓住倪京阳的双手欺身压了上去，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走到床头，镜头里只有四只手和倪京阳的头发。
刁一男不是娄叶，这要是娄叶肯定要来个全景，搞不好还要擦枪走火，可惜了……
倪京阳杀青离开，许愿有些恋恋不舍，别看她30多岁了，可身材保持得很好，盘靓条顺……
“你看什么呢？舍不得啊？”桂纶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拍了许愿一下。
“胡说什么呢？我可是正人君子。”许愿连忙否认，“诶，你普通话练得不错啊。”
“那是。”桂纶美得意地撇了撇嘴，背着手转了一圈。
“怎么练的？上次见面你还说不利索呢。”
“距离上次见面多久了？都一年多了。”桂纶美的语气包含幽怨。
许愿挠头，连忙转移话题，“来我们找个地方对对戏。”
“对什么戏？”
“摩天轮那段。”
……
张自力是一个落魄的警察，他受了伤，不到30岁便被踢去养老，他的人生没有任何盼头。
许愿对张自力这个人物理解得很透，能不透么？许愿研究这个人物研究了好几年。
可现在要拍的可不是落魄的张自力，刁一男要先拍受伤前的张自力。那时他是刑警队长，破案能手，又年轻，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没问题吧？”站在哈尔滨第三电厂的大院里，刁一男问许愿。
“放心吧，妥妥儿的。”许愿看了一眼大院，门口有地磅台，厂里还有运煤的传输带，刁一男选的这个地方非常好。
“那好，开始吧。”
许愿站在两条运输带中间，穿得还是和倪京阳离婚时的那一套，脚下踩着一个破酒瓶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保卫科长来到许愿面前抱怨，“没见过这么抛尸的，天女散花，扔得全省哪哪儿都是。好些厂听说煤堆下面有死人，都不开工了，如果……”
许愿的心情烦躁，无心听保卫科长唠叨，他一脚踢飞了脚下的酒瓶，打断了保卫科长的话。酒瓶子顺着台阶滚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王在通道的另一边高声喊道，“找到啦，找到啦，死者叫梁志军，这有身份证和血衣呐。”
“咔。”
“完成度90%，评价良好。”
许愿皱眉，90%的完成度可不符合他的预期，他想刷到95%以上，没有任何犹豫，许愿直接进入系统房间，开了个《白日焰火》的副本，顺便兑换了10小时的模拟时间。
许愿看了眼坐在系统里的刁一男，微微一笑，直接开练。2个小时以后，许愿从副本里出来，陷入沉思。
在系统里模拟了2个小时，许愿发现他的表演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保卫科长身上。他没什么表演经验，语气不到位，拉低了评分标准。
王冲这时刚拿着军大衣走过来披在许愿身上，许愿叫住了要去拍小王的刁一男，“导演，要不要保一条？”
刁一男有些奇怪，“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刚才情绪有点儿不到位。”
刁一男狐疑地又看了一遍回放，他觉得还行，不过演员自己有要求这是好事，他不想打击许愿的积极性，“那就再来一遍。”
许愿找到了演保卫科长的演员，嘱咐道，“我是刑警你是保卫科长，虽然我的级别比你高，但实际上我管不了你，一会儿你的语气要再不耐烦一点儿。”
“好。”
结果保卫科长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拍出来效果还不如第一次，许愿也理解，毕竟不是专业演员。
可刁一男看不懂了，他叫过许愿，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哦，没什么。”许愿也有些头疼，他总不能说自己有系统，能发现群演不到位吧。组织了一下语言，许愿才说道，“保卫科长的语气有些不到位，我想再好一点儿，这样评奖的时候也能更有说服力。”
说道评奖刁一男就懂了，他比许愿还上心，“各部门准备，再来一遍。”
一连来了三条，许愿才把这个镜头刷到95%，他冲刁一男点点头，“导演，我觉得差不多了。”
刁一男也点头，“确实比刚才好了一点儿，行，转场。”
连续拍了几天，许愿几人感觉还好，可群演顶不住了，他们可没有房车和助理。群演都是副导演在哈尔滨找的，没有一个是专业群演，冬天拍夏天的戏本来就难熬，没几天一个两个都跑路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刁一男无奈只能调整拍摄计划，想把这些戏份放在四月份拍，可钟丽方提醒他许愿要从四月末一直宣传到五月中旬。
这就有问题了，刨除这些戏份，其他戏份拍到二月底就差不多了。如果要是把这些戏放在五月中旬再拍，剧组要暂停两个半月……
这个就比较麻烦了，不但涉及到钱，还有演员的档期，最后没办法，钟丽方只好去怀柔招一批跟组的群演。
钟丽方连夜坐飞机走了，刁一男这边可不能闲着，没有群演就折磨主演呗。
HLJ省电力医院门口，许愿正在和护士还有医生告别。他受了枪伤，今天出院。他的手下小王开车来接他。许愿上了小王的桑塔纳车，面容疲惫，一言不发，车内的气氛非常压抑。
“怎么了？医院里呆傻了？”小王反复看了许愿好几眼，故意开了个玩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许愿的语气低沉，没有一丝活力，“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强军还有学义的追悼会，也没参加上，一会儿去看望一下家属吧。”
学义和强军的家属并不想见许愿，要不是因为和他一起去执行任务，两人也不会死。小王犹豫片刻，找了个借口，“家属吧，情绪都刚平复，过一段时间再说，先洗个澡，捏捏。”
许愿没有说话，他看向小王，表情严肃，眼神犀利，小王则是有些心虚，不敢直视许愿的眼睛。他找了个借口，想要逃离许愿的眼神，“前边是新东街，我去送点东西。”
许愿的眼睛看向窗外，看见了桂纶美，她正在埋丈夫的骨灰盒……
第三百六十八章 娄叶的怨念
许愿没有看清桂纶美的脸，不过他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觉得小王为什么还不回来？他还有话要说。
小王终于重新上车，许愿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半天？”
“哦，她把梁志军的骨灰埋在树底下了。”
许愿抬头又看了一眼桂纶美，她正在蹲在荣荣干洗店门口的大树下，用手扒着土。
小王继续车开送许愿回家，许愿正在考虑怎么开口，小王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怕一不小心说错话让许愿发飙，小王打开了收音机，“本市洗煤厂近日发现碎尸……”
这时小王的车正好开进隧道，广播戛然而止，许愿面色不善，质问道，“这事儿怎么没保密，还上了新闻？”
小王支支吾吾地说：“发现尸块的人有个亲戚是记者……”
“明天把他带回来，我还要问他几个问题。”
“张队，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李局的意思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哦对了，那天王爽跟我说，她有个表姐现在也是一个人过呢，要不哪天见一下？”
许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是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死了两个警察，是因为他的疏忽，他还是现场级别最高的，这个责任只能由他来负。
许愿盯着小王看了很久，直到桑塔纳快要驶出隧道，收音机里又传来了广播，“下面我们播放一首歌曲……”
许愿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迷惘地看向前方。
“咔，好。”刁一男下意识地叫了声好，才发现许愿他们听不见。他连忙拿起对讲机，“这条过了，直接开回剧组。”
许愿前车的司机打了两下双闪，摄影师从车窗伸出头来喊道，“过了，我们直接回剧组。”
余哎磊一打方向盘，跟上前车，“刚才你演得真好，我差点儿没接住。”
许愿笑了笑，随口回道，“你也不错。”
他倒是没有说瞎话，刚才那场戏完成度有95%，只是有些可惜，许愿在副本里是刷到过100%完成度的，余哎磊还是有点儿问题，不然会更好。
现在许愿已经不在乎那点儿代币了，基本上每个镜头都会先去模拟系统里练上两遍，到时候就算出了问题，他也能马上发现，及时纠正。
许愿的车刚回到剧组，桂纶美也正好下车，她把手直接插进许愿的衣服里，两人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
“注意影响。”许愿四下看了看，发现大家都见怪不怪，没人多事，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这是体验生活，注意个屁的影响。”桂纶美撇了撇嘴，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起码许愿没有一把推开她，女人还是容易满足。
许愿乐了，“嘿，你这脏话学得倒是挺快。”
王冲这时拿着许愿的手机过来，“哥，娄导电话。”
许愿接过手机，上来就是嘲讽，“怎么样师兄，我说没有公关你拿不到奖吧？”
娄叶语气不善，怨念很深，“靠，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小子故意花钱黑我。”
许愿无语，娄叶这是什么脑回路，“我有病啊？我钱多烧的啊？”
“算了，我明天就发微博宣布加入你们公司。”
“用不用搞个新闻发布会？”
娄叶正义凛然，“搞那玩意干什么？我又不在意这些虚名。”
许愿差点笑出声，不在意虚名你这么生气干嘛？不过他没有揭穿娄叶，“那《推拿》也不参加明年的金马奖了？”
“参加个蛋啊，我不是说了后年去柏林吗？”
“那可以参加后年的金马奖嘛。”
“算了不去了，太黑。”娄叶抱怨了一句，突然提高声音，“我也得发个微博宣布退出金马奖。”
许愿连忙阻止，“你可别发了，弄得像是输不起似的。”
娄叶开始抬杠，“你当年还现场宣布退出呢，你也输不起啊？”
“我和你能一样吗？我的演技比阮惊天好大家都看得出来，这叫黑幕。你的《浮城谜事》也说不上比《神探亨特张》好到哪去，这叫评委有倾向性，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吧。”
娄叶开始耍赖，“我不管……”
“我建议你不要太早宣布，你要是想得金马奖也有办法。”
“你又要说公关？”
“公关是肯定少不了的，你为什么要排斥公关？你就让那个法国投资商去公关呗，你得了奖，海外版权还能好卖一点儿呢。”
娄叶可是老油子了，他对这里面门清，“拉到吧，金马奖能卖个蛋的海外版权，欧洲三大还差不多。”
许愿一想也是，“那起码大陆的票房会高一点儿吧，听说《浮城谜事》的首周票房才300多万？现在每天已经不到10万了？”
娄叶叹了口气，“是不到5万，大陆文艺片市场真是萎靡，要不是海外版权卖得还凑合，投资方都要赔钱。”
许愿暗赞，娄叶还是比王晓帅强的，知道市场就这样，不会拍完自己想拍的东西，还非要观众买账，不买账他就开喷……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届没得上，大家都替你感到很惋惜，下次炒作一下，再加上公关，机会很大。”
“如果《浮城谜事》拿了最佳影片，票房能到5000万吗？”娄叶有些心动，不过不是为了拿奖心动，他是想多卖点票房，这样对投资人也好交代。
“5000万有点儿夸张了，1000多万还是有可能的。”
娄叶有些失望，“那没多大意思，多500万票房，分到投资人手里估计还没有公关费用高呢。我还是去柏林吧。”
“那随你咯。”
“是娄导吗？”挂断电话，桂纶美轻声问许愿。
“嗯，没拿到奖，和我抱怨两句。”
“你和他很熟？”
“刚拍了一部电影，我演了个大配。”
“真想和他合作一次。”桂纶美靠在许愿怀里，疯狂暗示。
“别了，他的戏尺度太大，你还是老老实实拍刁导的戏吧。”许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这次的尺度也很大？”桂纶美眨了眨眼睛，一副套话成功的样子。
“咳咳……我没有，我是投资人，他还是要顾及一些的。”
“许总，我有点事儿想和你汇报一下。”钟丽方离老远就看见许愿和桂纶美抱在一起，连忙让王冲先带群演在外面等着，自己进来提醒许愿。许愿和桂纶美有什么事儿她不管，但是不能随便传出去，《白日焰火》这种文艺片票房本来就高不到哪去，根本不用炒绯闻。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制作
许愿有些尴尬，“钟姐辛苦，群演都安排好了？”
“不辛苦，应该的，群演都在外面，王冲在统计人数。这次招的群演都有经验，大部分都做过特约，只有几个是前景。”钟丽方看了桂纶美一眼，这才汇报工作。
“你们聊，我先进去了。”桂纶美很有眼色，告辞离开。
钟丽方给王冲发了一条微信，让他带群演去找执行制片分配房间，自己和许愿则是来到了房车里。
许愿满脸狐疑，“钟姐这是有事儿？”
“许总，我本来不应该干涉你的私人生活，可现在许愿影业刚刚宣布接受融资，其他竞争对手都在等着我们犯错，我们现在一定要小心，别给他们机会抓到把柄，剧组里人多眼杂的……”
“应该没什么事儿吧，反正我们都是单身。”许愿知道钟丽方的意思，连忙解释。
“你单身？”钟丽方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愿，“那杨小狐怎么回事？范兵兵怎么回事？高元元怎么回事？葛妹妹怎么回事？”
“欸，钟姐，话可不能乱说，我和葛妹妹可是纯洁的同事关系，话都没说过几句。”许愿不干了，虽然葛妹妹长得还行，也是短发，是他喜欢的类型，可俩人真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拍《搜索》的时候他只顾着和高元元腻乎来着，根本没有精力勾搭葛妹妹……
“那这么说杨小狐、范兵兵和高元元是真和你有事儿了？”钟丽方笑眯眯地看着许愿。
许愿暗骂她是一只老狐狸，在这等着自己呢，可嘴上当然不能承认，“都是朋友，我会注意的。”
“《寒战》的首周票房1亿，现在每天还有1000多万，最后落点可能在3亿。而且口碑很好，很多网友说是自《无间道》后最好的香江片，杨小狐的演技在其他几个演员的衬托下，受到了很多好评。”
“那不错啊，江之强应该不缺钱了吧。”许愿也很高兴，《寒战》的成本才2000万，他有30%的份额，如果最后票房3亿，公司能赚个3000万左右。
“嗯，江先生很满意，又给我们发来了一个剧本，还有环宇的林晓强，也送来一个剧本。”
“环宇还敢和我们合作？”许愿有些惊讶，他出演的《B侦探》可是没赚到什么钱，环宇还被其他公司嘲笑太衰，连许愿这个锦鲤都带不动，没想到他们还敢和自己合作。
“你先看看剧本吧。”钟丽方还是比较正经的，这要是宁杰少不了要调侃许愿几句。
钟丽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看了一眼许愿桌子上放的笔记本电脑，“没什么不能看的吧？”
许愿脸黑了，刚夸过钟丽方正经，这就给了他一刀，“没有，你弄吧。”
钟丽方这才打开电脑，把剧本调出来，“这是江先生送过来的剧本《风暴》，他和华仔一起监制，两人也一起参与了投资，华仔会演男一号，江先生希望你能演男二号或者反一号。”
许愿大概浏览了一遍《风暴》的剧本，就是香江擅长的那种警匪片，他没什么兴趣出演，不过投资还是可以的。华仔去年刚拿了影帝，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我就不演了，只参与投资吧，女主和男配可以赛几个我们的演员进去。”
“好的，投资份额方面你有什么要求？”
“你看着谈吧，他们也不会给我们太多，30%就到头了。”许愿已经摸透香江这帮电影公司的套路了，对这些也不在意，反正这些年的香江电影成本都不算太高，花不了几个钱。
钟丽方点点头没有说话，又打开另外一个文档，“这是环宇送过来的，《扫毒》。”
许愿看完都麻了，又是警匪，卧底的，就没点儿新鲜的东西，“这个也是一样，投资塞人，钟姐你就去谈吧。”
钟丽方拔掉U盘，“江先生说他手里有一个大制作，前期的筹备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他想和你面谈。”
“多大的制作？”许愿有兴趣了，许愿影业自从成立以来还没搞过什么大制作呢，一直在投资几千万的中型电影，他也想搞一把大制作。
“他没有具体透露，只说了是奇幻题材，创意来自于聊斋，成本不少于1.5亿。”
“嘶。”许愿倒抽了一口凉气，1.5亿成本加上至少5000万的宣传，票房要到6亿左右才能回本，这可是一场豪赌。
“钟姐你先去谈，我这要好好拍戏，一时半会也走不开，《白日焰火》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钟丽方的表情有些奇怪，“江先生说他可以来哈尔滨。”
许愿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江之强的想法，不就是《寒战》票房很好，他迷信的劲儿又上来了呗。许愿现在也不想把锦鲤的名头摘下去了，戴着也挺好，只要他不翻车，就会一直有资源找上门，“那就让他来吧。”
……
哈尔滨下雪了，给刁一男乐得够呛，到晚上雪还没停，刁一男更高兴了，招呼许愿去拍丢车的那场戏。
许愿这次终于不用穿短袖了，服装师给他穿上厚厚的皮衣，棉裤和皮靴，又系上围巾戴上安全帽。服装师也没忘了在皮衣里又多加了两个薄垫，当然不是怕许愿冷，是为了让他看起来更胖一些。
这场戏是张自力落魄后的戏份，时间也到了2004年，张自力到底没能回去继续当刑警，而是以因伤不适合继续担任刑警工作的理由被调到了一家工厂当保卫科干事，连个科长都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当年张自力把手铐落在车里，这才间接导致了两位同事殉职，他自知理亏，也就认了命。
张自力当然看不上保卫干事的工作，所以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也不好好上班。保卫科长虽然看不惯张自力，可他毕竟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人，保卫科长可没权利开除，不过冷嘲热讽总是少不了的。
在这个背景之下，张自力又喝醉了，然后他最值钱也是最心爱的摩托车丢了。
许愿从车上下来，斜靠在隧道出口的马路牙子上，这时道具师推了一辆二手的铃木隼出来，许愿一下就惊了，“不对吧，这车张自力可买不起。”
第三百七十章 我会温柔一点儿的
刁一男一怔，看向许愿，许愿解释道，“这车04年的时候我二叔买过一辆，二手的花了6万多。”
刁一男一下就明白了许愿的意思，张自力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买这种摩托车肯定是受贿了，和他的人物形象不太符合。
“快去换一辆。”
道具师领命去了，不一会推了另一辆铃木过来，“导演，这车我问了，二手的才5000多块钱。”
刁一男这才满意地点头，“布置一下现场吧。”
11月的雪还站不住，刁一男还是选择在地上铺了一些人造雪。许愿靠在隧道口装喝多了，不多时一个和许愿同样全副武装的年轻男人骑着一辆“小螳螂”摩托从隧道经过，瞥了许愿一眼继续向前，可过了一会儿，他又绕了回来。
年轻男人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以后才上前摘掉了许愿的安全帽，许愿呻吟一声，吐出一口浊气。
年轻人拍了拍许愿的脸，“大哥，你喝得够多啊，天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
许愿一把推开年轻人，“没事，滚蛋。”
年轻人这才放心，起身骑上许愿的摩托车扬长而去，连自己的“小螳螂”都不要了。
许愿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遇上偷车贼了，眼前的“小螳螂”应该也是他偷的。许愿想要起身追小偷，可他喝得太多，一下又跌坐回地上。许愿喘了几口粗气，只能无奈地冲偷车贼的背影大喊，“我c你姥姥，我的车。”
……
李响正站在厂房里和几个群演聊天打屁，因为李响在家里排行老三，年纪又最大，几个跟着他一起来的群演都叫他三哥。
这些人就是钟丽方从怀柔招过来的群演，其中李响的表演经验最为丰富。他年近40，在怀柔混了好几年，不但当过特约，演过有角色的台词，还在几部偶像剧里演过男二的爸爸，男三的大哥之类戏份不算少的大配。
刁一男觉得他经验丰富，演技也尚可，就把许愿的顶头上司，保卫科科长的角色给了他。
“三哥，我有点儿紧张。”王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才刚开始做群演不久，他就是那几个只当过前景的群演之一，没什么表演经验。
“完全不用紧张。”李响四下看了看，压低了音量，“我跟你们说，这帮演员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演技也就那么回事，尤其是那些年轻演员，演过的戏可能还没有我多呢。”
“三哥当然厉害了。”“那是，三哥牛x。”
几人纷纷附和，李响面露得色，“不是我跟你们吹，上次我演一个古装偶像剧，那个男主角的演技还不如我呢，台词都记不住，后来导演受不了了，让他随便说，后期配音。”
“三哥，那人是谁啊？”王宇好奇地问道，他当群演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想走王宝宝的路，将来也能成为一个演员，所以对李响说的这种演技一般还能演主角的人非常看不上。
“不能说，这可是行里的规矩。”李响神神叨叨地说道。
“三哥，一会儿要和你演对手戏的许愿合作过吗？”群演中有一人突然问道。
“没有，不过他还没到30，想必演技也好不到哪去。”李响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他是男主角，要是演技不好，导演能用他吗？”王宇弱弱地问道，他看过许愿的《盗钥匙的方法》，觉得许愿演技还可以，比一般的年轻演员强。可他不敢说出来，怕三哥笑话。
“对啊。”另外一个人接茬，“前两年不是都说许愿应该拿金马影帝吗？被黑幕搞掉了。”
“嗨，都是炒作。许愿要真演得好，人家还能不给他奖？”李响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个男主角就是投资方塞的，我听说《白日焰火》许愿也是投资方之一，还是投得最多的那个。”
李响还真不是信口胡说，他参演的那部古装戏就是《轩辕剑》，男主角就是蒋万豪，他确实没什么演技。
“三哥，那你一会儿得收着点演，给我们的大老板留点儿面子。”
“放心吧，我会温柔一点儿的。”李响嘿嘿直笑，暗道这批群演真会来事儿，每一个马屁都能拍到点儿上，真是舒服。
“别扯淡了，准备站位，马上开拍。”副导演进来招呼大家站位。
“好嘞，您擎好吧。”等副导演走了，李响拍了拍王宇的肩膀，“别紧张，你就一句词儿，就像我们刚才聊天一样说出来就行。”
“谢谢三哥。”王宇感激地点了点头，暗道三哥真好。
“准备，开始。”
许愿颓废的靠在货梯里，摇了摇头，颤颤巍巍地走出货梯，他昨晚的酒还没醒，摩托车又丢了，心里很是郁闷。
许愿弓着身子，把脖子前伸，一米八多的个子瞬间变矮，显得非常卑微。他的步伐很大，但很缓慢，身体还在微微摇晃，就像是一条刚刚抢食失败的土狗。
“好。”刁一男拍了一下大腿，别的不说，就许愿这两步走一般人就演不出来，说一句浑身是戏也不为过。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许愿当年拍《苹果》的时候和梁佳辉学了几手，后来又在系统里学了【初级肢体掌握】，开拍之前又照例在系统里练了两个小时，要是走得不好，那才见鬼呢。他一共练了四五种走法，现在用的是完成度是最高的那种。
李响浑身僵硬，他是老群演了，对演技好坏有自己的判断，他可以肯定许愿刚才走的那几步非常厉害，一般的演员可演不出来。想到刚才自己说的大话，李响的心里有些紧张，这一紧张，肌肉就变得紧绷。
李响眼睁睁地看着许愿走近，连台词都忘了说。
许愿都走到李响面前了，李响还是没有说话，许愿有些奇怪，他看了看李响，无奈地摇了摇头。
“咔，怎么回事？”刁一男满脸不悦，钟丽方不是说这批群演都很有经验吗？站着不动是怎么回事，难得刚才许愿状态这么好。
“对不起，导演，我忘词了。”李响连忙道歉，他刚才被许愿的气势压制住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定是刚才小看了许愿，这次不会了，绝对不会了，李响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许愿见李响这么紧张，有些过意不去，他拍了拍李响的肩膀，“别紧张，我会温柔一点儿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张自力的保护色
许愿说罢也没等李响反应，转身回到货梯，准备再来一条。
为了照顾李响，许愿准备换一种压迫力不那么强的演法，反正完成度只是98%和95%的差别，问题不大。
许愿跌跌撞撞地从货梯出来，迈着小碎步一步三晃走到李响面前，身体一晃差点儿摔倒，李响下意识地要去扶，却被许愿一把推开，他倚在桌子上看向李响。嘴里喘着粗气，还揉了揉眼睛，顺便抠了一下眼屎，随手抹在衣服上。
“呃……”李响又懵了，心想难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被许愿听见了？要不这孙子为什么换了一种演法，都给自己整不会了……
可这次李响有了准备，起码台词还是说了出来，“又、又喝了是吧？怎、怎么才来？”
“咔，台词要顺，要顺。”刁一男强压着怒火，冲李响说道。
“对不起，导演，对不起。”李响再次鞠躬。
许愿有些奇怪，钟丽方说这是她找来的群演里最会演戏的，就这？
许愿这次没有改变演法，还是用了第一次的方式，如果这个群演一直这样，完成度就要在许愿这边找了，他肯定要选完成度最高的演法。
“又喝了是吧？怎么才来？”
许愿的身体晃了几下，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还没开口李响又继续说道，“诶我说张自力啊，自从你到咱们厂保卫科……”
“咔，怎么回事？还没到你的词儿呢，副导演。”刁一男彻底怒了，这就是大老远从北平找来的群演，就几句台词都说不明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多花点钱找个专业演员来呢。
副导演连忙小声说道，“导演，这是钟姐找的人，再说现在换人也没处找去啊。”
许愿也走过来安抚刁一男，“导演，要不休息一会儿，我和他对对戏。”
刁一男也知道现在换人也不现实，不说上哪找一个合适的演员，就是剧组也等不起，许愿给了台阶，他也就直接下了，“休息半小时，小许，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
李响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刚才牛皮吹得震天响，还要温柔一点儿，结果他和许愿一对戏，被压制的台词都说不出来。不过李响的品质倒是不错，他没有怪许愿，人家演得好那是人家的本事……
“这位大哥，我们对对戏吧。”许愿走到李响面前和颜悦色地邀请他一起对戏。
“啊？”李响抬头，惊讶地指着自己，“你在和我说话吗？”
“对啊。”许愿笑了，“别紧张，我们练几遍，熟悉了就能过了。”
其他群演都用羡慕的目光看向李响，不愧是三哥啊，这么快就得到了大金主兼男主角的赏识。
许愿带着李响走到一边，开始给他讲戏，他这也是提前练练，自己以后可是要经常当导演的，可不能像宁昊和娄叶一样，连戏都不会讲。
“保卫科长是看不上张自力的，所以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以揶揄为主，再加上一点儿轻蔑，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我懂。”李响连连点头，他是真的懂，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演，只是一开始被许愿压制住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许愿则是有些不高兴，我这好心好意的给你讲戏，你怎么还敷衍我呢，你要是懂，你刚才怎么演得跟个智障似的。
李响知道许愿不信，连忙表演了一遍，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紧张，台词和表情都很到位。许愿皱眉，这是自己讲戏讲得太好了？群演都能顿悟？
可不管怎么样，李响的表演和模拟系统里的工具人表现得差不多，许愿也就没有了顾虑，他冲刁一男喊道，“导演，可以了。”
“好，各部门准备，再来一条，开始。”
“又喝了是吧？怎么才来？”李响眉头皱起，语气不悦。
许愿心中一松，还好这次没出问题，他坐在桌子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摩托车，特么的，丢了。”
李响当然不信许愿的鬼话，他面带嘲讽，“我说张自力啊，自从你到咱们厂保卫科，你是天天喝酒犯迷糊啊，是不是你是因伤调来的警察，需要照顾啊？”
许愿心中悲凉，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一个保卫科科长都敢和自己这么说话。可他没有反驳的意思，人在屋檐下，就算不低头也不能把房顶掀了，他打了个酒嗝，就算回答了李响的嘲讽。
李响连忙躲开，用手扇了扇，“你看你这头发，特么让狗舔了吧？赶紧找个老婆算了。”
说罢李响看向正在排队领装备的工人，“哎，你们谁给他找个老婆？”
王宇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台词，他高声喊道，“哎，这有一个。”然后就把一个胖大姐推出人群。
“干嘛呀，干嘛呀，你们干嘛呀？”胖大姐也是老群演了，站到库房中间，双臂抱胸，满脸不愿意，“哎呀，谁愿意嫁给这个酒腻子啊。”
许愿起身走到胖大姐身前，胖大姐一脸嫌弃，“哎呀，好大的酒味儿。”
“老爷们儿不喝酒，上炕不长久。”另一个群演跟汇报工作似的，一字一句地说台词，人群立时发出哄笑声。
胖大姐的演技很好，指着说话的群演鼻子就骂，“你特么一天天的满嘴跑火车，咱家又不是没有。”
“家里的可没有我好。”许愿这时正好走到胖大姐身后，一把抱住她。胖大姐开始挣扎，可力度完全不符合她的吨位，显然心里还是愿意的，周围的工友也跟着一起起哄，让许愿亲她。
许愿当然不会真亲，只是拿胡子扎了几下胖大姐，两人摔倒在地，闹作一团。
“咔，过了。”
“完成度95%，评价良好。”
张自力当然不是精·虫上脑来者不拒，他虽然欲·望很强，但绝不是饥不择食。他的前妻苏丽娟是个高白瘦的大美女，他就算是再饥渴，口味也不会变这么多。和胖大姐的嬉闹，是张自力的一种自我保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忘记奔走在第一线查案的日子，才能让他接受自己保卫科干事这个身份。
可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奇妙，就在张自力已经认命的时候，五年前的案子又出现了转机……
第三百七十二章 等一场雪
许愿照例在系统里练了2个小时。
进组这段时间，许愿花代币如流水，已经花掉40多枚了，他完全不在乎，有点儿孤注一掷的意思。
今天要拍的是许愿和桂纶美的第一场对手戏，还有一部分跟踪的戏份。刁一男勘景特别仔细，单单是许愿跟踪桂纶美他就选了四五个地方，横跨哈尔滨好几个大区，给工作人员折腾坏了。
这场戏的背景是许愿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曾经的手下小王，人家现在已经是刑警队长了。小王正在蹲点，还是两起碎尸案，和5年前的犯案手法一模一样，许愿这才知道5年前打死他两名手下的悍匪不是碎尸案的凶手。
小王还透露了两个线索，一是最新的两名死者死亡时都穿着冰刀，推测他们是在滑野冰的时候遇害。
滑野冰在东北是很常见的事儿，许愿小时候也经常去滑。设施也很简单，等冬天湖里或者河里的水结冰之后，就会有人搬一些沙袋在湖面上圈出一块场地，就算是野冰场了。
有条件的还会搭两个铁皮房子，挂起一盏碘钨灯，顺便出租冰刀和冰车，基本上没什么成本，所以票价也很便宜。
这种情况很难查，首先野冰场就不止一个，其次野冰场根本没有登记制度，就算是租冰刀也是交押金就行，事后有很多人冰刀都是不还的，老板也不在意，反正押金购买新的了。
第二条线索就比较有指向性了，两名死者都和5年前死者梁志军的老婆吴志贞有关，都是她的爱慕者，许愿发现小王的时候，他正在跟踪吴志贞。
许愿表面上没动声色，实际上却是暗中上了心，现在他只是一个保卫科干事，查案肯定轮不上他，所以他想自己去查。
许愿从家里翻出一条皮裤，走进了荣荣干洗店。他进门的时候，桂纶美正在整理洗好的衣物。
许愿之前没有见过桂纶美，也不能说没有见过，出院的那天许愿在车上远远的看过一眼，可他并不记得桂纶美的长相。
许愿看着桂纶美的背影本能地感觉她应该长得非常漂亮，这是男人的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期待。许愿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等桂纶美转过身以后，许愿懂了，他期待的就是这一刻。
许愿看着桂纶美的脸，心中暗道自己猜得没错，她确实非常漂亮。一股热气从许愿的小腹升起，这是一种近乎于原始的欲·望。许愿毕竟受过专业训练，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把皮裤扔在柜台上，“洗条皮裤。”
趁着桂纶美检查皮裤的时候，许愿趁机打量起干洗店的布局。很普通的沿街门脸，堆放的东西也没有疑点。他向门口走了两步，偷偷朝里屋看去，他看到了老板荣荣，荣荣正在整理衣物，没有任何异常。
许愿又把目光投到桂纶美的脸上，见她正好开完了票，随口问道，“多少钱。”
“三十。”
付过钱许愿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了，他恋恋不舍地再次看了桂纶美的背影几眼，这才离开荣荣干洗店。走到门口，许愿又向干洗店看了一眼，小王昨天的提醒在他耳边响起，“这女人，谁跟她好，谁倒霉。”
“咔。”
“完成度98%，评价良好。”
刁一男连续看了两次回放，这才点头通过，“小许，小美，你俩上前面的车，地方已经联系好了，你俩去练滑冰。”
许愿和桂纶美有几场滑野冰的戏份，所以进组这段时间，除了拍戏，他俩每隔几天都要去冰场练滑冰。钟丽方当然不会让许愿去野冰场练习，这才12月初，河面上的冰还冻得不实，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她可担当不起。
练完滑冰，许愿和桂纶美回到房车上等晚上的跟踪戏份，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拍得上呢。刁一男有文艺片导演的通病，就是要追求真实，他一定要等一场雪。
钟丽方提议用人造雪，可刁一男坚决不同意。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许愿丢摩托车的那场戏就用了人造雪，可效果不好，他还把素材调出来让钟丽方看，可钟丽方反复看了四五遍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最后还是许愿拍板，那就等呗，反正天气预报说了最近几天有强冷空气，估计很快就有雪了。钟丽方反复研究了好几次拍摄计划，发现现在进度尚可，这才同意了刁一男的要求。
桂纶美靠在房车的横床上不停地搓手，“暖风怎么这么慢？你怎么不让助理先把暖风打开呢？”
“等会儿吧，钟姐租的这车肯定比不上你那辆啊。”
“那是。”桂纶美得意地笑了笑，想起环岛时她想出的借口不禁又俏脸一红，她冲许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许愿一惊，这些天桂纶美就像疯了一样索取无度，他的比赛状态全无，有些吃不消了，“咳咳，别了吧，晚上还要拍戏呢。”
“谁知道今天晚上下不下雪啊？”桂纶美撇了撇嘴，他们已经等了两天了，天气预报就没准过。
“你看这天都阴了，我感觉今晚肯定能拍上。”
“你是不是不行了？”
许愿这小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怎么可能不行？立刻欺身上前，一场大战一触而发。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许愿心中一喜，立刻跑去开门，“钟姐啊，快上来，车里暖和。”
“方便吗？”钟丽方朝车里看了看，发现桂纶美正抱着被子靠在床上，一脸不高兴。
“有什么不方便的？快上来。”许愿热情地邀请钟丽方上车，钟丽方这才进来。
“许总，我来是想和你汇报一下《寒战》的票房情况，《风暴》和《扫毒》的投资份额也已经落实了，就等你点头了。”
“你说。”许愿给钟丽方倒了一杯热茶，桂纶美也竖起耳朵准备听听内部消息。
“《寒战》前天下档，累计票房亿。《风暴》和《扫毒》我只争取到了25%的投资份额，两部电影的成本差不多，大概4000万左右，预计2000万的宣发规模。”
“按比例投就行了。”许愿毫不在意，“就这点儿事？”
“还有，江先生预计明晚到哈尔滨。”
第三百七十三章 《捉妖记》
“江先生要来？他来干吗？”一直偷听的桂纶美突然出声询问。
“嗯，工作上的事儿，你们公司有一部大制作要和我们合作。”
“哦。”桂纶美对所谓的大制作不感兴趣，她更看重剧本，要不是鞑靼首领的角色有挑战性，她当年都不会接《龙门飞甲》。
许愿又看向钟丽方，“我还以为他不来了呢。”
“那个大制作出了点儿问题，江先生刚解决完。”
“小许，小美，快下来，下雪了，准备开拍。”
许愿本来还打算和钟丽方聊聊公司的事儿，顺便躲一下友谊赛，没想到刁一男给他解了围。
许愿嘿嘿一笑，推门下车，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而且还不小，不一会儿地上就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道具师推来一辆二六的自行车，又把那天的“小螳螂”停在许愿面前。许愿熟练地踹了两脚打着了火，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又把钥匙拔出来，看向刁一男，“导演，这就开始？”
刁一男在监视器前看了看，指挥摄影师换了一个机位，这才喊道，“开始。”
桂纶美从一家小卖店出来，她刚刚给店主送去洗好的衣服，走到自己的自行车前，把袋子放在车筐里翻身上车。就在这时桂纶美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后面一眼，她发现了正在跟踪自己的许愿。不过桂纶美没有多说什么，骑车离开。
许愿见状连忙小跑回到自己的“小螳螂”旁边，插钥匙，他正要抬脚打火，突然停止了动作。许愿发现刚刚还是一片雪白的地上，赫然出现了一排脚印。
脚印还很新鲜，显然是刚刚才留下的，奇怪的是脚印到他面前就消失了，这个人走到这里，驻足观察了一会儿，又按照原路离开了。
许愿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他在跟踪桂纶美的时候，同时也有人在跟着他，这个人是谁？许愿的心中立刻有了答案，凶手！
想到这里，许愿已经没有心思去跟踪桂纶美，他顺着脚印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这排脚印通向一条很黑的小巷子。许愿停下了脚步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他决定放弃。
黑暗的小巷子里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凶手是逃跑了还是埋伏在暗处准备给他致命一击？面对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许愿不敢赌，他想起了死去的同事和身上的旧伤，他需要武器防身。
“咔，很好，今天就这样，回剧组，喝羊汤。”刁一男非常高兴，今天的雪越下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冷，明天一早积雪不会融化，之后的戏也就更好拍了。
喝完羊汤，许愿就借着困了的借口躲了今晚的友谊赛。开玩笑，一周三赛四赛他还能顶得住，一周七天，天天开球，球王也受不了啊，又不是过年七天乐……
第二天保卫科科长组织消防演习，实际上是为了晚上聚餐，这也是老套路了。只要大家馋了想打打牙祭，那就组织一场演习，演习过后当然要一起吃顿饭总结一下经验教训，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这种活动许愿当然要参加，他在众人的眼里可是看见酒就走不动道的酒腻子。席间许愿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吃肉，大家也不管他，忙着给保卫科长李响敬酒，气氛好不热烈，两伙人井水不犯河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保卫科里的人都知道许愿的来历，一开始还有人想巴结一下他，毕竟许愿是从刑警队下来的，难免还有点儿关系。可时间长了大家发现许愿以前的同事没有一个来看过他，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不再搭理许愿，任他自生自灭。
许愿当然知道众人对他的态度，可他根本不在乎。等到众人酒酣耳热，许愿偷偷溜进一间房间，打开了房间里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把五四式手枪和几发子弹。许愿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和子弹，慢慢地把子弹压进弹夹，这才小心地别在腰间，回到房间里继续喝酒。
这些戏份是柏林特供的，在国内上映的时候肯定会剪掉，不然过不了审。这种镜头也不用怕别人举报什么为了参加电影节搞双版本，这属于为了上映，剪掉无用戏份刻意压缩时长。
这招是宁杰教给许愿的，他也是和赵保华沟通之后才明白还能这么玩，大开眼界……
江之强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许愿在剧组附近的羊蝎子订了一个包间，寒暄过后，江之强没有提起大制作，先说起了《寒战》。
“小许，托你的福，《寒战》很卖座。”
许愿嘿嘿一笑，“江生，《寒战》的票房好是因为电影做的用心，很我没什么关系。”
“我懂得。”江之强迷之微笑，“续集我还想找你合作。”
许愿点头，这也是香江电影圈的老传统了，只要是卖得不错的电影，基本上都会搞续集或者姐妹篇。
宁杰其实也效仿过，当年《孤岛惊魂》卖得不错，他就找了几个新人捣鼓了一部《孤岛惊魂2》出来，如果票房够好就会继续搞《孤岛惊魂3》。可惜第二部的票房不高，去掉宣发基本打了个平手，所以《孤岛惊魂3》就胎死腹中了。
原本计划中的《盗钥匙的方法2》和《重返18岁》也被叫停，大陆和香江的情况不一样，有些电影就不适合搞续集，强行搞的话赚不到钱还要挨骂，根本就得不偿失。
不过《寒战》是可以搞续集的，换一个反派，或者让原来的正派黑化就可以，逻辑上没有问题。许愿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赚钱的买卖，立刻点头同意，“还是原班人马？”
“嗯，导演和主演完全保留，剧本他们已经在搞了，不过应该要晚几年。”
“我觉得最好是明年上，如果不行，后年也可以，再晚的话恐怕大家都忘了。”许愿有些奇怪，《寒战》又不是大热的漫改，拖个三四年谁还记得啊。
“主演的档期不太好协调，而且公司的资金有些周转不开，我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部大制作上。”
许愿了然，什么档期不好协调，香江演员尬戏都是常态，有什么不好协调的，没钱才是重点。不过许愿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江之强口中的大制作上，“江生，这部大制作到底叫什么？”
“《捉妖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