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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如皋兰     探案京华录txt下载     探案京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这也算是一番闹剧,闹剧落寞,他们二人便离开了皇宫。

    “世子!”

    李清舒的话如鲠在喉,可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婚约的事情了?”

    一大批官员革职查办,街道上官员来来回回的行走,这大白天竟然无人敢出来摆摊。

    宋景昭点点头,脑海里面想起她叫他阿宋的嗓音:“这婚约自幼我便知道,当年你家中遭遇大难之时,谁也没有证据,可有人忽然说是李将军反叛,可李将军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我当年随母亲一道也去过陇西,那边风土人情我都喜欢极了,只是······”宋景昭顿了顿,接着开口说道:“凝香丸和你家当年的案子也有关,我查到十七具无头尸案这桩旧案时竟然毫无头绪了。”

    李清舒蹙眉,也是开口说道:“这案子,当年我亲身经历过。”

    听到她说这话,他也是微微一怔开口问道:“怎么可能?当年不是无一人存活吗?你怎么?难道季苏白也是?”

    李清舒抬眸望向他,点点头又接着开口说道:“当年的案子我年纪还小,却也是在那案子时与乳母分离遇见了养父,说起来,我其实在京城发现了养父的踪迹。”

    宋景昭叫了尚宰,让他去把自己书房的东西拿过来。

    “这个案子,若是不查清楚,这凝香丸的来历还当真说不清楚,可当年的案子也便查不清楚了。”宋景昭慢慢开口说道:“当年陛下突然暴毙,又出现陇西反叛,李将军到底是死守城中,还是参与了叛乱只有当年参与的人才知晓,只是这俩个案子隐隐约约是有些牵连的。”

    尚宰拿出来了那两幅图腾,那两幅图腾现下不用仔细对比,直接就可以看出这两幅图腾的相似之处。

    “但是若是要查那个案子,还有一个案子需得先查。”

    “什么?”

    “陇西出现一个影响极大的暴尸案,影响恶劣,到现在都还未曾查出凶手是谁。”顿了顿,宋景昭又接着开口说道:“我已经想圣上请命,去陇西查这案子。”

    宋景昭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紧接着又开口说道:“你是仵作定然也要与我们一同前去。”

    李清舒听到是关于案子,便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形?”

    若是普通的案子,定然不会报到宋景昭的手中,可现下这样的情形定然是背后还牵涉到什么东西,才能让他前去。

    没等李清舒开口询问,宋景昭便直接开口说道:“若是普通的案子定然当地的官员便可了解了,但是这次是的死者是当地铸造铜币的人,陇西的假币已经流通到京都来了。”

    李清舒自然没在开口问了,定然也猜出来这件事背后的含义,劣币驱逐良币,长期以往市场定然也会受到影响,“可是查到什么眉目了?”

    尚宰摸了摸鼻头,打哈哈说道:“没有,那边的人报上来的卷宗却也是一切正常,没查出什么,若是李姑娘你去查,定然能查出些什么。”

    他们定下了三日后去陇西的行程。

    回到家中,桐姨只是听到她提及到陇西,便不由得神色紧张开口说道:“这件事现下非得回去不可吗?”

    李清舒被院子外面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听到桐姨的声音,慵懒地点点头:“自然是要回去的。”

    “姑娘,你是不是喜欢宋世子?”桐姨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由得为她担忧,但是又想到姑娘的终身大事,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若是宋世子对姑娘也有意,也可以试试。”

    “桐姨,你这话说道哪里去了。”

    她想解释,可刚想到宋景昭,脸颊竟然会微微泛红。

    桐姨见到她如此模样便是了然于胸了。

    “姑娘,配那位宋世子算是绰绰有余了,虽说他身份高贵,可姑娘你自己定然也要相信你,更何况不要他,也还可以有别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意外

    走上陇西的管道,一路畅通无阻。

    李清舒骑着马车,跟在他们后面,接连几日的颠簸,她身后的伤口好了又裂开,如此重复,脸色煞白,好在走到中途尚宰给她找了一辆马车。

    微风扬起车帘,李清舒刚好瞧见坐在马背上的宋景昭,也不知为何就在此刻,宋景昭竟然也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休息一下吧!”

    宋景昭说了这句话,一行人又停了下来,就在临近河流的地方安营扎寨,刚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又拿出干粮,这次索性随行的人不多。

    “这路程还有多久?”

    李清舒望着层层叠叠的山峰,陇西在她记忆之中悠远又绵长,那个地方是她记忆深处不敢触碰的疼痛故乡。

    ***

    ***

    陇西县丞安启怀一直候在城门外面,这是他第二次和宋景昭他们相逢,“下官陇西县丞安启怀前来接待各位大人。”

    李清舒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安大人?

    宋景昭并没有穿官服,脸上也带着淡淡绵长的笑意,可他身上的官威让人不寒而栗:“案子如何了?”

    安启怀跟在他们身后有条不紊的开口说道:“死者已经被安排在义庄了,至于详细的过程,本官已经将所有与案件相关的人关押在衙门之中,只等着大人前来。”

    陇西里京都还有些距离,京城为了能时刻知晓京都的消息,自然而然会派大臣驻守在此处,只是这大臣老不老实就不一定了。

    安启怀将他们一行人直接迎进了县衙议事厅:“世子,这边走。”

    半柱香的时间,等在里面李清舒一行人见着他又从外面一脸煞白地走过来,门口还站着一位师爷,那师爷神情桀骜,闻言先是蹙眉,他们二人不知在交谈什么,继而是一脸严肃,嘀咕几句便离开了。

    见到师爷离去的身影,安启怀才从那边走进来,挫败地开口解释说道:“是下官办事不力,那些人都被遣散了。”

    他虽是陇西县丞,可在他之上还有个驻地大使,他代表京城在陇西多年,早就盘根错节,比他这个才来没多久的县丞自然更有威胁力些。

    “先去看尸体吧!”

    李清舒开口缓解气氛说道。

    验尸自然是要去看的,只有这件事她自己去做了,才能有把握。

    李清舒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安启怀就跪在地上,“死者已经被火化了。”

    宋景昭听到这话才缓缓的动身:“与你无关,想必这些都是驻地大使的手笔吧!”

    陇西因为带有矿山,又是兵家要地,在此处自然看守的人都是京城极为重要之人,现下这种情况定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看见的模样。

    外面乌压压的涌进来一群人,是驻地大使带着人进来了,这位驻地大使身体肥胖,还不得不让人抬着进来,他坐在椅子上满脸横肉笑的猥琐地问道:“宋大人,久仰盛名,竟然在今日遇见了你,不如去本官府上坐坐如何?”

    “府上便不去了,圣上也给本世子下了圣旨,定然是要先去完成圣上的旨意了。”说罢,李清舒还笑着拱了拱手,“以后闲定然会去。”

    月黑风高夜,路上灯火通明,可终有些暗黑的小巷子不太平。

    一个身穿官服私定衣装的中年男子刚出烟花柳巷,竟然就被人捂住口鼻拖到了巷子的尾端,他用力挣扎,没想到这帕子上竟然撒满了蒙汗药。

    一直四处躲着的尚宰恰巧看着这幕,不由分说就将人从那黑衣人的手中救了下来,他声音低沉,开口说道:“什么人竟然敢当街行凶?”

    那人见到有人来了,转身就跑。

    尚宰顾着救人,只能让那人先跑了,现下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继续等着那人再此出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怎么样,能看出些什么吗?”

    尚宰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李清舒仔细观察伤者的伤口,看着脖颈的勒痕,和口鼻上残留下来的蒙汗药,她轻声开口说道:“人是被蒙汗药药晕了过去,但是暂时还想不出来是谁能将人直接用蒙汗药给药晕了过去,这蒙汗药质量比京都流传的更纯,应当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若是从外面流传进来就好查下去了。”李清舒顿了顿开口问道:“这人身份你们查到了没有?”

    尚宰点头:“铸币的技师,是位老师傅了,没有后人和家人,但是就是喜欢逛写烟花柳巷。”

    又是铸币技师,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世子怎么会想到让你四处查看?”李清舒开口询问,“难道是世子早就知晓了?”

    尚宰摇头,“世子还要去见其他人,倒是把我们留下在此处。”顿了顿他看李清舒很像知道,还是开口解释道:“这是世子一直以来的习惯,自然也要求我们如此。确定周围环境,只是这人恰巧今日被我救下了。”

    “李姑娘你可是瞧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李清舒看着那人手指,摇摇头开口说道:“暂且还未看出有和不可,先等此人醒来再做打算,世子到底去哪里了?”

    尚宰也是摇头:“此番,我也不知。”

    沉默半晌,李清舒忽而想到无头尸案,那案子过去了十年,当年若是凶手在后面有意消灭证据的话,现下也只能靠卷宗查案了。

    听说尚宰救下一个人,安启怀就匆匆就家中赶了过来,见到李清舒这个小姑娘时,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小姑娘现下出落的越发标致了,他手中还提着食盒,里面放着两盘小点心。

    “尚大人,李姑娘,先来吃点东西吧!”安启怀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见到床上躺着的那熟悉的脸庞,蹙了蹙眉头问道:“这个人我起先认识,他是铸币的长师傅。今日发生什么了?”

    尚宰又将刚才发生的起因又讲了一遍。

    李清舒吃了一块安启怀带来的糕点,笑着开口问道:“还未曾问,安大人为何出现在此处?”

    安启怀笑而不语,只是说道:“这件事是世子安排的,当初在那边时,世子便与下官联系上了,而陇西恰巧需要一个人来做事,自然而然就安排我了。”

    “李姑娘,外面有人找你。但是他奇奇怪挂的,也不说名字,也不露面容。”跟随而来的随从在外面开口说话。

    李清舒想了想,还是跟着他出去见一见那人,等到她出来房间后,那小厮递给她一块木牌子,见到那东西,她面色一边,猛然地往外面冲出去,接过木牌子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她一边整理衣袍,一边加快了步伐。

    和她相处过事情的人毒从未发现过李清舒如此慌乱的模样。

    到了衙门侧门口时,便瞧见了一只骆驼安安稳稳地站在石狮子旁边,在骆驼旁还站着一位弯着腰在包袱里面搜刮东西的蒙面人。

    他浑身上下灰尘噗噗,在听见身后一响亮的女声:“养父!”

    李舒乐这才转过身来,他看着比以前消瘦些另毫无变化的李清舒,朗然开笑说道:“你这丫头,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李舒乐的眉眼之中还带有一份疲倦,只是眉眼间多是安然闲适。

    两人自从分别之后,就一直未见面,李清舒也悄悄在打探养父的下落,皆是一无所知,“养父,这些时日,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李舒乐带着疆域的东西,一个包袱鼓鼓当当像是要被撑破的饺子皮,他笑着开口说道:“这件事你就不问了,听闻你来了陇西,我便想着来瞧瞧。”

    李清舒笑意一深:“养父,现下还走吗?”

    他摇头,轻轻拍了拍她肩旁说道:“不走了,现下先跟你呆在一处,再回家。”

    谁也没有想到李清舒失踪已久的养父会突然出现,大家总觉得他出现的莫名其妙但是又看着李清舒高兴的模样说不出口。

    “先去看看死者的尸体吧!”

    尚宰眼底之中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养父带着防备,但是李姑娘这模样他也不好将话都说出口,只得找个借口将人引到这边来了。

    “尸体吗?”李清舒不解,不是说已经被焚烧了吗?但是事关案子,她只能跟着前去。

    尚宰带着她走出来,确定四处无人才开口问道:“李姑娘,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吗?为何你刚到陇西,你养父也恰巧知道你在陇西,也恰巧知道你今日在衙门?”

    “你想说些什么?”

    她神情微变化,但是转头又瞧见从外面赶回来的宋景昭,这件事现下这样的情况,李舒乐作为外人是不得参与三司法的查案,自然只能回避。

    “世子,暴尸案已经没有从尸体上能查的案子了,我们可否去现场查看,兴许还能有些证据呢?”

    宋景昭点点头,没说话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世子,这是怎么了?”

    尚宰还从未见到过世子如此模样。

    他们二人得到世子的允许动身就去死者发现地点,李清舒还先向养父说了声才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等到他们把这个案子了清楚,才能问问养父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死者死的地方便是陇西这东南市集的正街,街道周围都是些修建宏伟的店铺,里面各式各样的物品琳琅满目,凶手的胆子如此之大,竟然能当街抛尸。

    尚宰还将当日发现尸体那人也一并叫了过来,那人算半个大个孩子,身上穿的极破,害怕地望着他们说道:“就是在这口井旁边发现的他,我当时想早点过来要钱,没想到这里爬着个人,我起先还以为他只是喝醉了,没想到他不是喝醉了,是死了。”

    “他当时是这样躺在这个地方的。”小乞丐浑身都在比划,“就是这样。”他仰身靠在井边,又用手不断的比划。

    “这个人身上当时还有什么东西吗?”李清舒开口询问道。

    小乞丐眼神躲闪地摇头。

    只一眼,李清舒就知道眼前的小乞丐撒谎了,便开口问道:“你大可说真话,我现下只是办案,不是要责罚你。”

    小乞丐的目光落在李清舒的身上,便从他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开口说道:“当时他的钱袋子就落在旁边,我实在饿的遭不住了,便偷摸捡了,但是我只用了一点点钱,里面的钱我没有全部都用。”

    小乞丐连忙摆手摇头说道:“没有了,没有了。”

    井边,他们也未能发现什么证据,只是这钱袋,让李清舒开始怀疑,铸币和盐都是由国家管控,铸币师傅和制盐师傅也都是一脉相传,由朝廷派人来管,俸禄等等一系列都是规定的极为严格,可这死者的钱袋里面的金额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承担的范围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蹊跷

    这其中必有蹊跷,李清舒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若是这样情形,我们和不如去死者的家中走一趟?”

    现下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说是四处去寻找线索,“当时的卷宗上说,却有一人肯能有杀人嫌疑,只是他死者死的当日,他去外地了,根本不在陇西,又如何能杀人?”

    李清舒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接着开口说道:“这件事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说是查查看了。”

    他们这一去竟然还发现这死者的房子竟然规模庞大,建筑情形更像是一位高官所在住所。

    “这不对。”尚宰开口说道。

    死者并没有亲眷,他这些钱是从何处而来?

    “必须去铸币处查看,若是此事不查清,怕是这市场上的劣币会越来越多。”尚宰顿了顿,又接着开口说道:“世子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注意到这劣币了,只是没想到这劣币竟然能越来越多,现下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接着查下去了。”

    ***

    ***

    宋景昭没想到,季苏白竟然也能跟着来陇西,只不过他是来查案,而他竟然发现季苏白和那群反叛朝廷的人有关。

    现在可真多好玩了。

    他拿着线报,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当年之事,你也在场吧!你就是无头尸案的唯一目击者,对吗?”

    季苏白握紧茶杯的手微微一颤,莞尔笑着说道:“你既然已经查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

    “那,小舒呢?也是吗?”

    季苏白只是点头,并没有说其他话。

    这件事现下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竟然还能坐在一起聊天,季苏白慢慢开口说道:“我是那户人家的儿子,若是没有出那件事,我现下怕还是个纨绔子弟。你说的合作,那边合作吧!”

    “只是,我那位老师,他性格谨慎,这么多年,我才刚刚站在他身边近一些的位置,所能拿到的证据不多,不过凝香丸一案的确是他所做,先帝当年的死,也与他有关。”

    宋景昭没想到他竟然能查出这些东西,“无头尸案,也与他有关吧!”

    ***

    ***

    等李清舒回来之时,宋景昭就已经在等她了。

    她一进门口就瞧见宋景昭示意她跟上去,两人走到不远处就瞧见等在那边的季苏白。

    “小叔父?”李清舒怎么也想不明白,小叔父为何也出现在陇西,他们都在陇西查钱币的案子,这陇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京都有些人也安奈不住,忍不住给陇西派来人手。

    “当年的无头尸案,可否在给我讲讲。”

    李清舒顿了顿,眸光望向季苏白,瞧见季苏白点头,她才缓慢开口说道:“这件事和小叔父有关,也和我有关,当年发生这件事。”

    “当年经历这个案子时,我才六岁许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甚至连我自己为何出现在那个地方都不怎么记得清楚了。”李清舒顿了顿,接着说道。

    “只是当年,是小叔父把我救了下来,从那群人手中。”

    季苏白站起身,接着她的话语说道:“那群人就是你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人,他们也和那个组织有关。”

    宋景昭摇头:“不仅仅是有关,是当年那群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的举动,我只是怀疑,我们家仅仅只是被献祭的人户。而且当年我也发现了凝香丸的踪迹,但已经过去十年,我能保留下来的证据都还在,能查到的证据,现下也都查不到了。”

    几人现下决定先将货币的案子查清,现下交缠上了人命定然要继续查下去。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宋景昭竟然在这个时候截获一封从京都张家来的一封信,上面的落款竟然有张家二房的私印。

    “他们竟然如此无法无天了吗?”

    李清舒弯了弯唇,“世子,你现下到底想如何做?”

    宋景昭将她拉到身侧,手掌覆盖在她眼睑处,“你现在就应当休息,这些事你都不要在想了。”

    宋景昭那个组织现下竟然在陇西地界私下活动,而且那组织竟然和李清舒的养父有关,他心头一紧,想了想松开双手说道:“张家一直和一个人有联系,那个人你也认识,是你的养父李舒乐。”

    李清舒深吸口气,骤然目光肃然地望向宋景昭,“世子,你可是在开玩笑吗?养父他不过是为寻常仵作,怎么可能与······”

    她停顿在此处,一时间失去声音。

    “世子是发现什么了吗?”

    “李舒乐在离开乡州后便出现在三出地界,可他出现的每个地方都出现了凝香丸之乱,而他并没有直接和张府上的人联系,而是从张府二房在四处各地所建造的典当所联系。”

    “更何况,你养父若是只是一名寻常仵作,他为何会识得凝香丸?”

    他明明说的话都是经过仔细观察判断出来的,可是李清舒心中一紧,便开口问道:“养父说过他能认识这些东西,是因为······”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想要为养父辩解,可是她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到最后骤然艰涩起来,李清舒敏锐地问道:“若是养父真与凝香丸有关,世子,他会如何?”

    宋景昭迟疑起来,李清舒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他迟疑之中的含义,她声音变得更为涩然,“我,我知道了,其实早在我发觉养父会识别凝香丸之时,就已经猜到了,但是养父待我尤其关怀,从小不辞辛苦将我养大,便是我病的快死之时也从未想过放弃我,“

    她忽然一阵难受,下意识的背过身。

    “这个案子牵涉甚多,我们不是不想相信他。”季苏白见状起身解释道:“我与你们同住那几年,你又可不知我也是真心待你们,只是李舒乐他却是还有一重身份,而且甚至也和当年的案子有关。”

    说完,李清舒明白了,她微微一顿,语气略显沉重了些,“若真是如此,你们便做你们想做之事吧!其余的,我不在过问,这件事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只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第一百七十章,过去的事情

    李清舒躲在暗处,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她害怕又回到小时候,家破人亡的时候。她蜷缩在巨石旁边,有些记忆忽然席卷而来,好多她刻意遗忘的记忆仿佛又重新在她面前重新演绎了一遍。

    她想起来了。

    当年,是桐姨将她从家中救了出来,恰巧遇见这那庄子的人在庆生摆放了粥棚,那家夫人见到她,尤为喜欢竟然还邀请她一同住在家中,而桐姨又回去寻看有没有活下来,就将她先拜托在这庄子的人户了。

    没曾想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竟然就让她见到那些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竟然闯了进来,杀了他们摆上祭坛,而她是因为那家夫人心善,把她藏在井中。

    她差点被那些凶手察觉时,季苏白赶回来了,被打的半死,而他竟是靠吃装疯卖傻吃人肉才活了下来,也救了她。

    不仅仅是如此,当年李府的大案,好像她还记得哪里有母亲留下来的证据,母亲还说一定要让那证据的位置,让她成年之后再回去取。

    到底在何处?

    李清舒抱着自己的脑袋,死活都想不起到底在何处。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

    “世子,李姑娘发高热了。”

    “高热不散,现下这种情形得将······”

    ······

    李清舒醒过来时,宋景昭披着一件墨黑色的斗篷趴在床边,眼角下都是乌青,她只感觉身上汗津津的,看着这里面蒸着的热气,“世子?”

    宋景昭瞧见她醒过来之后,才松了口气,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在哪里去躲着?”

    “我······”

    李舒乐推开门进来就瞧见俩人亲昵的画面,忍不住摇摇头开口问道:“我也知道你们二人有婚约,哪能现在就想着在一起的事情呢?”

    李清舒见到他方才笑道:“养父,现在怎么又打趣我呢?”

    李舒乐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手中的药说道:“这些得喝完,现在你这身体也必须得好好将养着,我才好将你健健康康的嫁出去。”

    “养父,我想回我自己家去瞧瞧。”李清舒双手捧着药碗,笑着开口说道,“我好像记起来一些事情了。”

    李舒乐双手一顿,脸上僵硬笑着说道:“是吗?现在想起来多少了?”

    李清舒只是摇头:“也没有想起来多少,只是脑子里面隐隐约约有些记忆了,我想起看看,兴许真的能帮着我想到一些事情呢!”

    李清舒无奈只是宠溺的将她喝完的药碗接过来开口说道:“那边去吧!”、

    李清舒见到李舒乐走了出去才开口询问:“货币的案子如何了?”

    宋景昭无奈的摇了摇头,“能查出来的都已经查出来了,我们来的太晚了,证据都被凶手给抹干净了,可那昏迷的铸币师傅到现在也未曾醒过来,也没有问话的机会。”

    “当年陇西李氏盛记一方,其府邸建造也是独一份的,府邸自从当年被查抄之后,便再无新主,现在已经不确定是怎么样的了。你确定还要回去看看吗?”

    当年的事情,他们虽算亲历者,但是许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

    李清舒很坚定的开口说道:“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可是每一日每一夜,我都仿佛能回到那夜,一群人冲进来不由分说的杀了全府上下。”

    “那些熟悉的面孔,幼儿时候的玩伴,为了救我一人,都用尽他们的生命。所有人的鲜血喷涌在我脸上,我能感受得到他们的温度,我想给他们一个清白。”

    “阿母死的时候都要我不要忘记他们是清白的,我怎么敢忘记。”

第一百七十一章,过去

    想到此处,李清舒咬着牙开口说道:“在槐花树下有证据。”

    当年陇西反叛案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李府上上下下整府屠戮殆尽,唯独只留下了京都一脉,有人怀疑过,在朝堂上为李将军说过话,只是下场极为凄惨,而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这些后人都需要一点点去查证。

    “既然是如此,我们现在就带人先过去查证。”

    曾经的李府无比辉煌,现在在陇西辉煌的人,是那位京城来的驻使大人,他在陇西作威作福,只需一日,他们便查清楚他的作为,他竟然敢私自命人铸造假币流通在各个区域,而且他还打通了和京城的关系,甚至说他本就是京城张家的矿山了。

    宋景昭查到这里时,就已经十分气愤了,“我们先去吧!”

    李府就在街道的西处,恰巧那驻地大使一身横肉,就在李府门口笑着望着他们:“哎呀世子,真是不巧,这李府的地契现在在我手上了,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他得意洋洋地望向他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形。

    只是宋景昭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踢下台阶,他搀扶着李清舒,转头眼神冰冷的望着他说道:“不想死的话,自己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自从来了陇西,驻地大使李大人就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他气的大喊大叫,可因为身体过于肥胖,躺在地上根本翻不起身。

    宋景昭根本没有理会他,“你说的槐花树可还记得位置在何处?”

    “当年的陇西反叛案其实还事关一个人,那便是当今圣上的哥哥,也就是前敏瑞太子。”

    李清舒不由得蹙眉问道:“也就是本朝唯一被废的太子?”

    宋景昭点点头,“这件事也是我最近从父亲那边才知道的,当年敏锐太子极为信任你父亲,而前太子向来不爱张阁老一行人的行径,奈何先帝爷极为待他们这些老臣极为亲厚,在朝堂上越来越的政见不合,导致张阁老下面的人都想将他废了。”

    “但是敏瑞太子是皇后的嫡亲长子,也从无大错怎么能废。”

    李清舒瞪大双眼问道:“难道陇西反叛案是彻头彻尾的骗局?”她顿了顿接着开口问道:“所以只为了权利,就可以要了他们全家上下几百口的人命吗?”

    宋景昭没有接话,当年的事情,现在谁也没办法分出对错,李清舒瞧见面前的槐花树便开口问道:“当今陛下又想拿这件事做什么呢?”

    “扳倒张阁老?”

    李清舒此话让宋景昭在的心神提了起来,他不由得开口说道:“陛下的确是怎么想过,现在也的确如此做。”

    说道此处,李清舒忽然目光一定,“既然如此,世子还烦请你去找人把这个树给搬开。”

    母亲死时目光死死盯着这棵树,告诉她一辈子都不要忘记,回来拿证据,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当年的证据应当就是放在这里面了。

    这棵树被翻开的时候,就挖出来许多人的骸骨,越往里面挖一份,又有更多的骸骨被训处,在土里面埋了许多年,上面泥垢很重。

    李清舒强撑着身子在树干里面找些上面,终于在一处带着漩涡的树皮上,她才停了下来,用剑劈开了这树,忽然从里面露出来一个盒子。

    宋景昭看向李清舒,尚宰立刻命人将盒子收了起来。

    “我父亲没有反叛,真正反叛的人,是张孚敬。”李清舒笃定的开口,“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当年还有一人一直在我父亲身边,我第一眼瞧见张孚敬只觉得他眼熟可怕,可是是我忘记了,当年在发生陇西叛乱时,他也在,而且他还向我父亲说,若是他不肯反,他就杀了我。”

    “但是我父亲没有,是张孚敬他把敌人引进城内。”

    顿了顿,她没有在说话,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出来,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可是自己根本不知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过去

    宋景昭一下拥住她,把她头埋在自己的怀中,声音温柔说道:“有我在,有我在······”

    “我们现在已经有证据了·······”

    李清舒的情绪得以平凡,第一件事便是去瞧那盒子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有张孚敬与外敌来往的书信,虽然年代已经很久了,纸张已经泛黄了,但是上面的印鉴还能看得清楚,他们之间如何谋划这次反叛案,都能有迹可循。

    宋景昭凭白的叹了口气说道:“端敏太子是位极好的太子。”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李清舒也在民间听见过端敏太子的名声,他是为极看重百姓的太子,右手腕有头脑不会像先帝爷那样只听从张孚敬的话。

    有了证据,也不一定能让凶手付出代价,但是现下这样的情况之下,李清舒已经等不及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但是现在又怎么能让他们付出代价呢?

    待李清舒离开之后,宋景昭眼底一片深沉,隐有厉色,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照顾她现在的情绪。

    现在在陇西的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唯独凝香丸是个棘手的案子,现下查到了他们的源头竟然就是从陇西开始的。

    “我命人解开凝香丸的药方,其中有一极其重要的药只有陇西才会有,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那组织才会将这个设在这边。”宋景昭经过几番推测。

    “不好了,又发生命案了。”尚宰从外面闯了进来,“外面的人已经闹翻了。”

    “谁死了?”

    宋景昭蹙眉问道。

    尚宰开口说道:“是驻地大使,他就死在了大门门口外面,现在外面围了一圈人。”

    “快让李姑娘一同去看看吧!”

    李清舒暗骂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件事情。”

    走出去外面,衙门的人已经给死者死的地方围了起来,现下这种情况之下,要先将此事上报给朝廷。

    “你先看看他的死因。”宋景昭开口说道,他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人群之中,一眼就瞧见了躲在人群中的李舒乐,他们两人都发现彼此之间发现了自己,李舒乐还坦然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李清舒蹲下身子,从头颅顺着往下,“面色发紫,唇色乌黑。”她又往下面接着看,摸到他腹部一截,摸到了很割手的东西,然后又瞧着他的后脑勺。

    “世子,现在只能判断,他可能是因为胃中给予才突然暴毙。”

    简而言之,就是撑死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大臣竟然能被撑死了,而李清舒在他腰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私印,官府的印鉴都是有其标准,但是若是说是私印,可这丝印又只是用的木头所做,和他本人行径有些差别。

    “世子,这东西是不是有些奇怪?”李清舒把私印递给她,现下这种状况之下,“这东西倒是和他的品味不相符合。”

    宋景昭看着他印鉴,微微蹙眉开口说道:“这东西,是私铸币上面文件的印鉴。”

    顿了顿,宋景昭连忙吩咐尚宰将此物收好,将驻地大使的上上下下的仆从下人都关押起来,他现在也不着急去审问,主谋意外而死,哪里有这么巧合的死去,整个驻地大使的府门里里外外都在搜查证据,宋景昭特地和李清舒呆在这边。

    这个驻地大使的府门,从十年前修建至今,府邸已经经过无数次扩建,往后面甚至都扩进去两座山峰,宋仲基望着这片覆盖极大的府邸,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终于要一点点挖出来了。

    锦衣使分散到各处去搜查,然后一番查证下来,竟然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东西,甚至是连那位大人的院子,书房里面就更是寻常,这时,尚宰上前说道:“世子,只有祠堂还未搜查了。”

    宋景昭略微沉吟,便跟着尚宰一同前去,这府邸的祠堂竟然规模极小,尤其是对比起这祠堂来说就更小了,只是走进是府门内各处都是茂盛的树木,打理的极为整洁。

    在祠堂的正厅摆放祭祀的牌位,庄重森严。

    李清舒看着这里面不由得问道:“为何这出祠堂如此的小,更像是树木入口?”

    话音刚落,尚宰很快从侧门那边跑进来说道:“世子,发现了一处入口。你快去瞧瞧吧。”

    他们一行人走了进去,这祠堂的西南门位置竟然有一处偏僻的小洞口,里面的洞口,狭小到只能一人通行。

    只是他们刚刚进入这洞口时,就问道了煤油的味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这个洞口像是这些年才修建起来的。”李清舒摸着洞口的痕迹,等人走到里面去了,“你们看!”

    从狭小的洞口里面走进来之后开看见里面那一群正在铸币的工人,那些人工人看见突然闯进来的人十分的慌张,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突然的闯进来。

    宋景昭一声令下:“抓下来,严家审问。”

    那个私印应当就是看管此处的。

    尚宰立刻去准备,很快这群人便被押送出去,这里面俨然是一个成熟的小作坊。

    “这个私印······制作手法复杂,若是按照这私印查下去定然也能查到一些。”李清舒顿了顿有问:“现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否能接着查下去?”

    宋景昭点头:“查是能查,只是这一次我要他们翻不起身。”

    他们刚说完,忽然这洞口四周被锁住了,他们仰头竟然看着出气口的位置站着刚才已经死去的驻地大使现下竟然又站在那里,身旁还跟着一个神秘人。

    他笑着说道:“若不是靠着这个手段引你们进来,现在死的人怕不是我了,世子,这个案子你本来不需要查的,我本就是明里暗里提醒你多次,啧啧啧。”

    “没想到名动京城的世子大人,笑面虎,竟然有一天会折在我的手中。”

    忽然这里面开始弥漫大火,黑烟呛得人直不起身子,李清舒毫不在意,神色更为轻蔑:“你若是现在能迷途知返,世子定然能给你网开一面。若是你不能,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驻地大使被她这番言论乐得出声,他捧着大肚子笑着问道:“你们现在的性命不就已经在我的手中了吗?”

    宋景昭拉住李清舒,神色平淡的问道:“大人倒是算的精妙,只是大人你能将陇西彻底便成你自己的领地,竟然在此处做成小皇帝,难道陛下的探子就不会告诉给陛下吗?”

    驻地大使瞪着宋景昭开口说道:“探子,陇西是我的地盘,我就是这个地方的土皇帝,谁也不能影响我。”

    “皇帝的毯子算什么,只要是我想要的,我的大人都会帮我解决。”

    他提及到大人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一敛崇拜。

    宋景昭又开口问道:“大人是从平民之中走出来的,十年前被张阁老选中,在此处做了十年的驻地大使,你也算是张阁老的弟子,只是当年你见到张阁老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和你一样的新人,而且张阁老明显更为的喜欢那人,你心生嫉妒,为了能得到张阁老独一份的关爱,对那位也曾下手过吧!所以张阁老才让你来这边做这个苦差。”

    谁也没想到宋景昭突然提及到往事,只是他像是被刺激到了一半竟然开口说道:“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大人爱戴我,才让我来陇西做这个土皇帝,这矿山······”

    几欲脱口的话个然而止,他眯着眼睛回过神才发现宋景昭竟然提及到过往的事情,让他迷失神志,他将面上的怒意压了下去。

    “世子,也不要再套我的话了。你现在已经快是个死人了,我也不妨多说一句,阁老让你死在陇西,我不曾想放你出去。”

    他轻轻挥手,这浓烟越来越多,宋景昭又在开口说道:“那你旁边那人呢?本不是坏人,为何又要跟着一起作恶呢?”

    不曾想,他竟然会突然提及到他身旁站着的黑衣人,黑衣人见状脱下自己的外袍,显露出自己的容颜,果然是李舒乐。

    驻地大使没想到组织上的大人物竟然和世子认识,但是认识又能怎么样现在谁也不能阻止宋景昭的死。

    “他曾救过我一命,我这半生都是在为他卖命,这命买的也够了。”李清舒慈爱笑着望着李清舒,一根针射入驻地大使的脖颈,竟然从上面扔下来一根绳索。

    ***

    审问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宋景昭带着所有的证据上了朝廷,朝堂上谁也没想到这次出去的宋景昭和李清舒竟然能带出如此震惊的消息。

    朝廷上所有人看着宋景昭带来的一箱箱指向张家的证据。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张孚敬端坐在朝堂之上,望着那些证据证词,又望着上面的小皇帝,他笑着说道:“那又如何,你活不久了。”

    作为凝香丸主谋的李舒乐在牢狱之中供出了主人是张孚敬便服毒自尽了,这凝香丸一开始本是用来对付政敌的东西,到后来便成为张孚敬控制人心的手段,谁曾想这野心越来越大。

    萧野直接让张府上上下下都进入昭狱,只是他从那夜之后身体就开始出现了症状,夜夜吐血······

    当年的陇西反叛案也有当惊圣上一同翻案了。

    李清舒坐在枳园之中,朝着父母的牌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桐姨还在外面说道:“李府的人又上门来寻你了。”

    李清舒面不改色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当日嚣张的李清莲等人现在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唯独李老夫人神色自若,看着面前眼眸尽是疏离的孙女,她感到一阵挖心的痛,“你做到了,祖母这次是来想你赔不是,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可我也是为了李家考虑。”

    李清舒望着她只说道:“我不喜欢你们,你们也不用来想我赔不是,我已经想圣上下旨重新修缮陇西那边的府邸,至于京都的李府,我不会回去。”

    李老夫人微微一顿,长叹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她留下一个镯子开口说道:“这是阿娘的东西,想必她也想送你出嫁吧!”

    李清舒望着桌子上的镯子,眼眶微微湿润:“那边多谢李老夫人了。”

    阿娘的东西······

    事情还没有平息几日,皇宫便传来不好的消息,陛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此等的事情,过了初夏天气晴朗,日头逐渐的晒了起来。

    宋景昭带着她一同进宫,这次她没想到竟然看着形销骨立的陛下,她望了望宋景昭,可宋景昭也只是站在他身边说道:“陛下身边也有张孚敬的人,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给陛下下毒,我们都不曾发觉。”

    萧耀也不曾想到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太监竟然会是张孚敬一直安插在身边的眼线,好在后来有所察觉,可是身体内的毒素却是积重难返。

    他看着李清舒笑着说道:“李姑娘,朕想赐你安阳县主的身份,与阿兄成亲。”

    李清舒微微惊讶,也还是跪在地上谢了皇恩,只是出了皇宫,她却不知道宋景昭要带她去何处。

    她心中狐疑,面上还未曾显露,就已经到了,见面面前的屋子,竟然是当日住在他府邸时候的住所。

    这里面又添置了许多新的东西,布置看着像是又被翻新了一次,更为的精致秀美,宽阔豁达。

    “你走到里面去看看。”宋景昭推着她一直往里面走。

    一路上,她看着许多自己熟悉的物品,尤其是在院子树荫下瞧见自己的小猫,惊喜得扑了过去。

    屋内铺满了红色的绸缎,满墙满园子的囍字,李清舒立刻明白了宋景昭的意思,她脸上发烫微微泛红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布置的?”

    “整个京都都知道你我要成亲,布置这东西我始终怕晚了,一路上看见什么小东西兴许你会喜欢便添置进来,没曾想越加越多了。”

    宋景昭身上还穿着摄政大臣的官服,他现在的身份又因为陛下中毒而产生改变,陛下只有一位尚在襁褓之中的子嗣,其他的旁支也是子嗣凋零唯独有一位尚可,但也还在五岁,陛下当机立断过嗣常德王爷的儿子,好在常德王爷也是先帝的儿子,前不久过身,府上也只剩下这个孩子无人过问。

    而且萧耀还亲自去看望了那个孩子,资质尚可,现下已经交给宋景昭亲自带着了。

    李清舒望着这满园琳琅满目的东西,心中动容,又忍不住哭笑不得:“这小孩子的波浪库,我怎可会需要?”

    宋景昭鲜少露出严肃的表情说道:“当下是不需要,可未来就不一定了。”

    他们二人其实说来算是性子都像,攥住又执拗,可是她却是因为从小的经历性子在某些方面又极为胆怯,可宋景昭却从不会吝啬释放自己的爱意,李清舒走进院子,满腔满园都是他购置进来的东西。

    他们的婚礼准备了月余,只因宋世子竟然偷偷摸摸将一切准备好了。

    一只狸花猫,一顶花轿,十里红妆。

第一百七十五章,暴尸案

    李清舒做了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她踮起脚尖,在落英纷纷中吻上了他的脸颊,俩人在此处定情。

    宫中因为皇帝的病情一阵混乱,忽然之间,太后竟然传召了手握重兵,身处蕲州的七王爷,来通传的小太监同时来带来一件震惊举过的大案,蕲州暴尸案。

    昆仑一脉在前日全体飞升,唯独溪山峰大师姐姜千凝飞升失败,甚至还逃出了昆仑,昆仑一脉的人在修仙界张贴寻人榜找她,可至今无人知其下落。

    在修仙门派中有人飞升其余门派就会派人去道贺,更何况像昆仑那样集体飞升,所有修道者都想知道原因,自然想去的人就更多了。怜芳渊的人原本准备即日动身,可不知道是谁先发现,只要白天出门便会即刻暴毙。

    而且不仅如此,怜芳渊仅有的灵脉枯竭,现在这里黄沙一片,天气变化莫测,怜芳渊内的人向外界发出的求救信号也没有任何回音,死去的修士过多导致人心惶惶。

    一行人只在夜中行走,而躲着白日的光。

    “那位大师姐不是已经成为凡人了吗?为何昆仑一脉还要寻她?”跛脚走路的小道士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路,忍不住好奇的询问身边人。

    他身旁的人回复道:“谁知道呢!”说罢,他仰起头看看怜芳渊逐渐发白的天,脸色变了变,转身朝着为数不多的极为修仙道友大喊道:“天快亮了,大家都往前面的山洞走,马上要走出怜芳渊地界了。”

    听到天要亮了,众人皆收起脸上嬉闹的神情,立刻紧紧跟着前任的领头人走;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位红衣女子,面容姣好长相娇艳,眉下双眸灵动,细细看去这人袅娜娉婷,

    她便是刚才那两人谈论的溪山峰大师姐姜千凝,她盯着那山洞却停住脚步。

    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那人转头就跑还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山洞进去便是死。”

    姜千凝眯着双眼,转头紧盯着离去那人晃动的背影,也跟着他一起离开,剩下的人纷纷傻眼,看着两傻子冒着天亮的危险跑了,跛脚道士二人担忧他们二人也跟了过去。

    他们走过来的人皆走到一处神庙前,还是那男子先打开门后,极度欣喜,可姜千凝肉眼可见他的修为提升了。

    她紧跟他身后,毫不犹豫的跟他走进去,两人一前一后。

    姜千凝看着在神庙内红雪仙尊的神像,神情温和亲人,左手手指做成莲花状,右手手握有拂尘,神庙因为没有灵气的给养已经变成普普通通的石庙,唯独神像手中的拂尘不同宛若发丝根根分明却又如白玉晶莹剔透。

    她拢了拢自己衣服,一双极为好看的杏眼望着石像出神,想到自己在溪山峰修炼也常对着上古石像,不免想到自己在溪山峰最后那日。

    姜千凝也是呆在石窟中修炼,就在自己快接近飞升时,脑海里面涌入一本名为《反派师祖攻略指南》的记忆,她才发现自己是这本小说里面的配角,在小说中男主墨云白与女主苍明月为了修仙,决定双修,可她莫名其妙成为男主白月光,被迫夹在他们感情中间,可是最让她难受的事情,是女主去到溪山峰后,原本敬重她的师弟师妹统统转到女主身边对付她。

    这么多年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修炼飞升光耀溪山峰,对上她敬重尊长,对下她关爱师兄弟,让她难过的是,在小说中,她最疼爱的几个同门师弟竟然和她拔剑相向。

    到后来可能是作者写不下去了,为了能让男女主和好,她成为男女主成仙的垫脚石,被男主炼化丹的炉鼎,看完他们双修了七七四十九日后死在无人知晓的巷尾。

    姜千凝:······

    这种嗝屁方式,她怎么能接受啊!

    她从得知自己结局后就想着怎么改变,但她现在与废人没什么两样,昆仑派所有人都飞升了,唯独她,不仅没有飞升修为直接回到刚入门的筑基,甚至隐隐有种返祖的危险。

    怜芳渊现在的情形其实她在小说情节看到过,可是这剧情是在男女主相遇后专为他们双修准备的,姜千凝也不知道为何会提前,而且现下这情况怜芳渊这里的情况好似愈发严重了,他们现下一丝白光都不能见着。

    “我可以带你们出去。”说话这人便是刚刚先跑过来的道友,他身穿青蓝色道袍,浑身泛出淡淡的光晕。

    神庙内剩余的五人皆是为之一振,其中有人开口说道:“正阳,你这是要飞升了吗?”

    正阳假装淡淡开口说道:“只是小事一桩,可今日若是你们想出怜芳渊便听我的。”耳边又响起刚才系统提示的滴滴音后,他眼神若有似无的略过姜千凝身上。

    姜千凝蹙眉,也不知是不她错觉,他想杀她。

    众人修为,只有他最高,自然都是听他的话,外面天已大亮,神庙所有门框窗户都被封得死死的,有人幻化出萤火,透着微光,正阳继续开口说道:“我需要你们帮我抬起石像,石像底下有一条通道,就是出去的路。”

    所有人得知可以出去了,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情,所有人合力动手去搬动石像,唯独姜千凝迟迟不动,她眼神全神贯注的仰头盯着石像的脸,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你怎么不动?”正阳忽然凑到她耳边,眼神冰冷的盯着她,像是透过面纱瞧见了她面纱下的脸,而他立刻勾起唇角说道:“即使你灵力低位也要付出一点劳力,怜芳渊可向来不兴吃白食。”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他这句话集中在姜千凝身上,他们都不记得此人是何时进入队伍之中,念着都是道友一路上大家也是相互帮助才到了此处。

    她挪动步子忽然发现自己越是接近石像,身体的灵力竟然有一丝丝增长的感觉,她心跳如打鼓,为了确定,她直接过去抱住石像。

    灵气,真的增长了!虽然微乎其微,可是终于是增长,不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从她知道自己是小说女配后,身上灵气一日比一日少,无论她怎么修炼都是徒劳无功,

    众人一脸错愕:她这是被现下情行逼疯了?

    姜千凝的确有点疯,不过是高兴的要疯,既然知道自己的灵力还能重新修炼回来,只要有法子,她都能试一试。

    “你这是在做什么?”有人讷讷开口询问道。

    姜千凝只顾着高兴,都忘记周围其余四个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而且她恋恋不舍的松开自己双手,干咳几声忍住兴奋道:“我是红雪仙尊的信徒,每每见她都情不自禁。”

    众人:你看我们的眼神像是相信你吗?

    紧接着,几人联合起来移动石像,底下真的露出一个洞来,黑黢黢的洞口稍显幽深,几个人接连走下去,正阳紧跟在姜千凝身后。

    姜千凝第一次觉得如芒在背,主要是现如今她的实力太弱了。

    不知怎么的,他们走到洞口深处,却忽然听到一句悠长又空灵的声音:

    “你们打扰我睡觉了。”

    姜千凝第一次觉察到危险,浑身寒毛竖立,蹙眉神情紧张地盯着前方。

    这里非常危险!

    忽然,姜千凝后背被人推了一掌,原本她站在最后,此刻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径直冲进了前方的密闭石屋里,石门在她身后悄然关上。

    在黑暗中有点点火焰飞在空中,她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这内室用巨石做材料搭建,她正前方有个莲花坐台,上面坐着一个耷拉脑袋的人,看上去神秘又诡异。

    “请问,道友是谁?”姜千凝刚问出这句话,可浑身如坠冰窖,她忍不住打个寒颤,等她一低头忽然就看见自己脚踩着的是人骷颅。

    不过片刻,她没等来回音,等来一双冰凉又苍白的手,她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看清楚那双手的主人。

    他盘坐在地上,肌肤苍白如雪,红唇欲滴,一双黑洞如幽潭,长相稚嫩很有少年气,只是身上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甚至和姜千凝对视的眸子都是淡淡的。

    那男子正欲说话,可姜千凝忽然松开了手,呆呆地站在原地;忽而又抓起他的手,在反反复复的确认之后,她的脸上露出奇奇怪挂的神情,兴奋中夹着愤怒和期待······

    姜千凝突然抱住他,把那男子吓到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主动松开双手,揉揉他的脑袋说道:“姐姐带你出去。”

    那男子反应很大地站了起来,他身体修长宽肩窄腰,比姜千凝要高出个头,嗫嚅半天没说话。

    姜千凝现在合理怀疑这小孩真的被刚才那大佬关太久了,瞧着因为多久不见天日而惨白的脸色,眼神中都带着怜爱。

    刚才在姜千凝的尝试中,她发现自己没办法修炼的事情解决了,只是在他身旁呆上这么一会儿,自己便要从炼气到筑基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就在他身旁呆上几天,自己恐怕便能恢复曾经的水平了。

    他就是自己的灵脉,而且还是暂时源源不绝的灵脉,只要有他在,何愁自己不飞升?

    他略微不自在,神情依然高冷地说道:“我不出去。”

    怎么能不出去呢?要是在以前,她才不会管你,这可是专属她的灵脉啊!

    姜千凝全然忘记了这石屋里面还住着一位大佬,也知道把他带出去很难,但是现在不努力,未来就要变成炉鼎看别人的活春宫。

    “你想从我手中带人?”这位大佬又出来说话。

    姜千凝站在他身前努力护着他,即使她现在也没什么底气能把他从这个地方安全带出去,“是。”

    那男子忽然脑袋往姜千凝系腰上的口袋上凑了凑,他将那口袋拿了下来,摸了摸,从里面渗透出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袋子,接着把里面的鱼拿了出来,那鱼看着肉质鲜嫩,上面撒满了调料,这被姜千凝保存的极好,他撕下一小块扔在嘴里轻嚼慢咽,紧接着皱起眉头有些嫌弃的呸了一口,心中暗道:难吃。但是嘴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久久不见那位神秘大佬说话,姜千凝想趁这个机会跑出去,可转头就看见这小可怜竟然吃她前几天弄的鱼,瞧着他不经人事的可怜样,竟会忍不住心疼说道:“等我出去了,会给你吃更好的鱼。”

    姜千凝瞧见在听到鱼的那一瞬间,他脸上闪过一丝亮光,

    他有些别扭地侧开脸,避开她炙热的目光,面上虽维持高冷耳根却红了,主动报上家门地说道:“我叫沈郁。”

    沈郁刚说完,他便低头理了理袖口,墨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黑色暗纹长袍勾勒出他顷长的身形,宽肩窄腰,一双好看的凤眼盯着她。

第一百六十七章,蕲州

    没想到上一段事情刚刚落下帷幕,下一个案子又接肘而至,宋景昭带着李清舒一同入了皇宫,还没见到皇帝,二人就被太后的人拦下了。

    今日偏巧是大雨,硕大的雨珠稀里哗啦地打在地上,小太监们冻得双耳通红,裸露在外的手粗糙中透着红色,这气候一下子像回到了严冬之时。

    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压低着头颅,气氛凝重,他们是小人物,却也知这京都快变天了,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错。

    李清舒没有进入皇帝所居的内院,只是在外面等着宋景昭出来,可她人在外面等着,竟然得了太后的召见。

    她听宋景昭说,原本太后也与那人有瓜葛,可因为陛下先如今的情形,也不好再有大动作,只是将太后关在慈宁宫,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太后召见她,意欲何为?

    宋冉慈连夜被带进了宫,她瞧着这四四方方的红墙,不敢深想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可她也唯有一步一步走下去,宋汝生被顾承恩的人带走了,一想到离别时的最后一面,是她将汝生细小的手指从她衣服上一点点扣开,她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

    红豆早被顾承恩的人安排到此处,可门口站着的太监不让她踏出这个院子,她心中不安,在院中来回踱步,在瞧见从走廊里走出来的宋冉慈,她连忙迎了出去。

    宋冉慈见到红豆几乎是跌在她身上,整个人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虚软无力。

    红豆扶着她手臂关心问道:“郡主,那位九千岁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知道这些太监杀人不眨眼,在她们这些下人眼中既羡慕他权势滔天,却也怕他;他这个人性子狠毒,研究出不少折磨人的法子,郡主定然是被他吓着了,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形她也不懂,看着郡主泪眼婆娑的模样,红豆也是心疼。

    宋冉慈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只是,这一夜,她没有做像前几次那样能预示未来的梦。

    “做什么?你们做什么?”

    红豆挣扎的声音吵醒了宋冉慈,她从床上穿好鞋袜才慢慢走了出去。

    下了几日的雨,今天竟然放晴了,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宋冉慈身上,她也没感受到一丝温度,只是见到一群小太监将红豆团团围住,她面上镇定走上前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而那为首的太监只是笑笑道:“例行公事,这姑娘身份不明,合该去登记名册,户籍。”

    “登什么?”宋冉慈伸手拦在红豆面前,定定地望着他,“公公又何必来为难我们俩呢?你也知道,我们是谁带进来,这名册恐怕是登不了了。”

    宋冉慈心中害怕,怕红豆就这样被他们带出去再也回不来了,这皇宫是吞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带走红豆。

    那群太监都变得面面相觑一番,其中有位太监便站出来,身子侧开一条路,眯了眯眼说道:“若是如此,那还请姑娘与咱家走一遭,去该去的人面前分说。”

    宋冉慈并没有拖延,深吸一口气便跟在那太监身后。

    她,还是很怕顾承恩,尤其是那张阴沉沉的脸唇角忽然微微勾起时,可是再害怕,她都不得不见,汝生还在他手上。

    皇宫,她也来过许多次,这些路自然熟悉,只是没想到这次再来走一遭,她这身份不明不白,竟像无居所的孤魂野鬼。

    “姑娘,再往前得你自己走了。”那引路的太监在这条路转拐处停下脚步,示意她自己朝前面走去。

    还没走近那走路尽头的屋子,宋冉慈先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声音爽朗中带着一丝妩媚,只是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便能让人在脑海之中想象这女子是何等的妩媚。

    李清舒踟蹰站在屋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若是打扰了九千岁的好事,他恐怕会更加生气吧!

    忽然,门被打开,先走出来的是为长相极为娇媚的女子,她瞧见下方的宋冉慈,神情严肃呵斥道:“这里不是不让人进来了吗?你为何在此处?”

    她说话时,眼眸微微一凝,闪过一丝杀意,而她身后的男子原本还懒懒散散的走出来,瞧见有人发现了他们俩,直接靠在那女子的脖颈处,轻轻嗅着这女子身体的芬芳,不咸不淡来了句:“娘娘,杀了她吧!”

    宋冉慈忽然意识到自己撞入了什么局面,身体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往后退,她行了一礼,便说道:“九千岁还召见奴婢,奴婢便现行离开了。”

    从刚刚听到贵妃娘娘,宋冉慈便明白此人身份,她是汝南王嫡女谢时安,长相极美,一入宫就受尽皇帝宠爱,名下育有两子一女,而她的孩子很有可能便是未来的太子。

    可自己居然撞见了贵妃在偷,人。

    在宋冉慈想跑之际,她便听到了贵妃轻飘飘来了句:“杀了吧!”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贵妃身旁的年轻男子就已经在宋冉慈身旁,他脸上带着冷漠的微笑,说道:“我杀人不疼,只怪你自己命不好。”

    说完,他的手就已经掐住宋冉慈细嫩的脖颈,年轻男子不断加重手上的力气,她的脸也因为呼吸不畅变得通红。

    没想到自己刚出死局,便又要入另外一个死局吗?

    这其中必有蹊跷,李清舒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若是这样情形,我们和不如去死者的家中走一趟?”

    现下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说是四处去寻找线索,“当时的卷宗上说,却有一人肯能有杀人嫌疑,只是他死者死的当日,他去外地了,根本不在陇西,又如何能杀人?”

    李清舒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接着开口说道:“这件事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能说是查查看了。”

    他们这一去竟然还发现这死者的房子竟然规模庞大,建筑情形更像是一位高官所在住所。

    “这不对。”尚宰开口说道。

    死者并没有亲眷,他这些钱是从何处而来?

    “矿场能去查吗?”李清舒蹙眉望着死者的住所,不由得问道:“铸币师傅是不能私下做其他活计,只能靠着铸币生存,俸禄也是有朝廷按时间的发放,可朝廷发放的钱,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住处,更何况他钱袋上的布料,若没猜错,定然是浮光锦。”

    这样一说,尚宰顿时精神一振,开口说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蕲州

    他们人感到蕲州时,蕲王竟直接派人拦住了她的车马。

    李清舒此次只带着宫中太后身边的大太监而来,此人虽说是眼线,但是也极为好用,她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利落地站在地面上,直接掀开了马车的车帘,漏出里面坐着的大太监。

    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那人转头就跑还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山洞进去便是死。”

    姜千凝眯着双眼,转头紧盯着离去那人晃动的背影,也跟着他一起离开,剩下的人纷纷傻眼,看着两傻子冒着天亮的危险跑了,跛脚道士二人担忧他们二人也跟了过去。

    他们走过来的人皆走到一处神庙前,还是那男子先打开门后,极度欣喜,可姜千凝肉眼可见他的修为提升了。

    她紧跟他身后,毫不犹豫的跟他走进去,两人一前一后。

    姜千凝看着在神庙内红雪仙尊的神像,神情温和亲人,左手手指做成莲花状,右手手握有拂尘,神庙因为没有灵气的给养已经变成普普通通的石庙,唯独神像手中的拂尘不同宛若发丝根根分明却又如白玉晶莹剔透。

    她拢了拢自己衣服,一双极为好看的杏眼望着石像出神,想到自己在溪山峰修炼也常对着上古石像,不免想到自己在溪山峰最后那日。

    姜千凝也是呆在石窟中修炼,就在自己快接近飞升时,脑海里面涌入一本名为《反派师祖攻略指南》的记忆,她才发现自己是这本小说里面的配角,在小说中男主墨云白与女主苍明月为了修仙,决定双修,可她莫名其妙成为男主白月光,被迫夹在他们感情中间,可是最让她难受的事情,是女主去到溪山峰后,原本敬重她的师弟师妹统统转到女主身边对付她。

    这么多年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修炼飞升光耀溪山峰,对上她敬重尊长,对下她关爱师兄弟,让她难过的是,在小说中,她最疼爱的几个同门师弟竟然和她拔剑相向。

    到后来可能是作者写不下去了,为了能让男女主和好,她成为男女主成仙的垫脚石,被男主炼化丹的炉鼎,看完他们双修了七七四十九日后死在无人知晓的巷尾。

    姜千凝:······

    这种嗝屁方式,她怎么能接受啊!

    她从得知自己结局后就想着怎么改变,但她现在与废人没什么两样,昆仑派所有人都飞升了,唯独她,不仅没有飞升修为直接回到刚入门的筑基,甚至隐隐有种返祖的危险。

    怜芳渊现在的情形其实她在小说情节看到过,可是这剧情是在男女主相遇后专为他们双修准备的,姜千凝也不知道为何会提前,而且现下这情况怜芳渊这里的情况好似愈发严重了,他们现下一丝白光都不能见着。

    “我可以带你们出去。”说话这人便是刚刚先跑过来的道友,他身穿青蓝色道袍,浑身泛出淡淡的光晕。

    神庙内剩余的五人皆是为之一振,其中有人开口说道:“正阳,你这是要飞升了吗?”

    正阳假装淡淡开口说道:“只是小事一桩,可今日若是你们想出怜芳渊便听我的。”耳边又响起刚才系统提示的滴滴音后,他眼神若有似无的略过姜千凝身上。

    姜千凝蹙眉,也不知是不她错觉,他想杀她。

    众人修为,只有他最高,自然都是听他的话,外面天已大亮,神庙所有门框窗户都被封得死死的,有人幻化出萤火,透着微光,正阳继续开口说道:“我需要你们帮我抬起石像,石像底下有一条通道,就是出去的路。”

    所有人得知可以出去了,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情,所有人合力动手去搬动石像,唯独姜千凝迟迟不动,她眼神全神贯注的仰头盯着石像的脸,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你怎么不动?”正阳忽然凑到她耳边,眼神冰冷的盯着她,像是透过面纱瞧见了她面纱下的脸,而他立刻勾起唇角说道:“即使你灵力低位也要付出一点劳力,怜芳渊可向来不兴吃白食。”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他这句话集中在姜千凝身上,他们都不记得此人是何时进入队伍之中,念着都是道友一路上大家也是相互帮助才到了此处。

    她挪动步子忽然发现自己越是接近石像,身体的灵力竟然有一丝丝增长的感觉,她心跳如打鼓,为了确定,她直接过去抱住石像。

    灵气,真的增长了!虽然微乎其微,可是终于是增长,不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从她知道自己是小说女配后,身上灵气一日比一日少,无论她怎么修炼都是徒劳无功,

    众人一脸错愕:她这是被现下情行逼疯了?

    姜千凝的确有点疯,不过是高兴的要疯,既然知道自己的灵力还能重新修炼回来,只要有法子,她都能试一试。

    “你这是在做什么?”有人讷讷开口询问道。

    姜千凝只顾着高兴,都忘记周围其余四个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而且她恋恋不舍的松开自己双手,干咳几声忍住兴奋道:“我是红雪仙尊的信徒,每每见她都情不自禁。”

    众人:你看我们的眼神像是相信你吗?

    紧接着,几人联合起来移动石像,底下真的露出一个洞来,黑黢黢的洞口稍显幽深,几个人接连走下去,正阳紧跟在姜千凝身后。

    姜千凝第一次觉得如芒在背,主要是现如今她的实力太弱了。

    不知怎么的,他们走到洞口深处,却忽然听到一句悠长又空灵的声音:

    “你们打扰我睡觉了。”

    姜千凝第一次觉察到危险,浑身寒毛竖立,蹙眉神情紧张地盯着前方。

    这里非常危险!

    忽然,姜千凝后背被人推了一掌,原本她站在最后,此刻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径直冲进了前方的密闭石屋里,石门在她身后悄然关上。

    在黑暗中有点点火焰飞在空中,她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这内室用巨石做材料搭建,她正前方有个莲花坐台,上面坐着一个耷拉脑袋的人,看上去神秘又诡异。

    “请问,道友是谁?”姜千凝刚问出这句话,可浑身如坠冰窖,她忍不住打个寒颤,等她一低头忽然就看见自己脚踩着的是人骷颅。

    不过片刻,她没等来回音,等来一双冰凉又苍白的手,她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看清楚那双手的主人。

    他盘坐在地上,肌肤苍白如雪,红唇欲滴,一双黑洞如幽潭,长相稚嫩很有少年气,只是身上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甚至和姜千凝对视的眸子都是淡淡的。

    那男子正欲说话,可姜千凝忽然松开了手,呆呆地站在原地;忽而又抓起他的手,在反反复复的确认之后,她的脸上露出奇奇怪挂的神情,兴奋中夹着愤怒和期待······

    姜千凝突然抱住他,把那男子吓到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主动松开双手,揉揉他的脑袋说道:“姐姐带你出去。”

    那男子反应很大地站了起来,他身体修长宽肩窄腰,比姜千凝要高出个头,嗫嚅半天没说话。

    姜千凝现在合理怀疑这小孩真的被刚才那大佬关太久了,瞧着因为多久不见天日而惨白的脸色,眼神中都带着怜爱。

    刚才在姜千凝的尝试中,她发现自己没办法修炼的事情解决了,只是在他身旁呆上这么一会儿,自己便要从炼气到筑基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就在他身旁呆上几天,自己恐怕便能恢复曾经的水平了。

    他就是自己的灵脉,而且还是暂时源源不绝的灵脉,只要有他在,何愁自己不飞升?

    他略微不自在,神情依然高冷地说道:“我不出去。”

    怎么能不出去呢?要是在以前,她才不会管你,这可是专属她的灵脉啊!

    姜千凝全然忘记了这石屋里面还住着一位大佬,也知道把他带出去很难,但是现在不努力,未来就要变成炉鼎看别人的活春宫。

    “你想从我手中带人?”这位大佬又出来说话。

    姜千凝站在他身前努力护着他,即使她现在也没什么底气能把他从这个地方安全带出去,“是。”

    那男子忽然脑袋往姜千凝系腰上的口袋上凑了凑,他将那口袋拿了下来,摸了摸,从里面渗透出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袋子,接着把里面的鱼拿了出来,那鱼看着肉质鲜嫩,上面撒满了调料,这被姜千凝保存的极好,他撕下一小块扔在嘴里轻嚼慢咽,紧接着皱起眉头有些嫌弃的呸了一口,心中暗道:难吃。但是嘴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久久不见那位神秘大佬说话,姜千凝想趁这个机会跑出去,可转头就看见这小可怜竟然吃她前几天弄的鱼,瞧着他不经人事的可怜样,竟会忍不住心疼说道:“等我出去了,会给你吃更好的鱼。”

    姜千凝瞧见在听到鱼的那一瞬间,他脸上闪过一丝亮光,

    他有些别扭地侧开脸,避开她炙热的目光,面上虽维持高冷耳根却红了,主动报上家门地说道:“我叫沈郁。”

    沈郁刚说完,他便低头理了理袖口,墨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黑色暗纹长袍勾勒出他顷长的身形,宽肩窄腰,一双好看的凤眼盯着她。

第一百七十八章,蕲州

    “这是太后宫中的掌印,你们岂敢放肆!”李清舒神情严肃,眼神凌厉地望着众人。

    没想到这个方法还真的唬住了众人,蕲州的人都知道蕲王爷和太后之间的往来,这姑娘说的如此笃定,他们又怎么敢坏了上面人的大事。

    可双方僵持,谁也不肯退让,就在这个时候,李清舒直接站在马车上,两处了木鱼牌,开口说道:“这东西,你们可认得?”

    蕲州虽居京都的边缘地带,却也知道这木鱼牌的来历。他们在面面相觑之后,期中有人便嗤笑了一声:“木鱼牌是和作用你当我们真是乡野村夫不知吗?这东西如何会许给一个女子。莫不要说你在胡扯,即使你手里面拿的是真的,你是怎么拿到的,我们又怎么知道?”

    李清舒没有急着辩解,而且仰起头望向城墙高处,她双唇开启闭合,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可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传信的马官,只是说了几句蕲王爷让放他们进去,所有人便散开了。

    里面瘫坐的大太监何时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冷汗直流,他想掉头,可是望着后面连绵不绝的长河,又想到太后娘娘的叮嘱,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进入城内,李清舒想到了蕲王会有所举动,只是看见城内的王府的规格,不由得蹙眉,自从圣祖爷以来,所有王爷必须就番,而王府规模,府上侍卫都有其固定的形制,可蕲王这王府,整条街道的府兵,已经不是远超祖制的事情了。

    缥缈宗底下独建出的小庭院,落英缤纷,有位蓝衣女子手拿一柄长剑,迈向通往山顶的石阶。

    她费尽千辛万苦刚走到半山腰,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一双黑眸只是静静注视前方无尽阶梯,忽然一阵疾风袭卷而来,她下意识的用手遮挡。

    面前出现几位少年少女,个个仙气飘飘脚踏飞剑半悬空中,其中一位少年朝她方向拱手行礼道:“见过姜师姐。”

    作为缥缈宗掌门的关门弟子姜千凝与他们这些外门弟子素未相识,只是他们在偶尔之间见过这位高高在山的大师姐的威严。

    她抱着剑冷冷点头算是回应他们,又接着往山顶走去,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

    毕竟,前几日缥缈宗全门派的人得了大机缘门派所有人集体飞升,这种稀奇古怪之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集体飞升出了一个小纰漏。

    就是她这原本的天之骄子,传言中缥缈宗最有可能飞升的人,在同一天变成凡人,连修仙入门镜都不是,有人还说她是倒了又起,起了又晕······

    而姜千凝此行为的就是找自己修炼本心。

    没有本心,她就没有办法修炼,没办法修炼,就只能逐渐成为凡人。

    “不必再走了,千凝是没用。”说话者声音苍老,是从山上的千里传音,“都是徒劳无功。”

    系统提示音在说话者耳边响起,手中水月镜里面是姜千凝此刻的画面,他蹙眉一弹指又将她送回山脚。

    一觉醒来,作为姜千凝的师傅,他不仅飞升了,而且还绑定了不让女主上山的系统,他虽不知女主是谁,清晨便让所有女子下山,若姜千凝便是系统所说的女子上山后,他就会死。

    被送到山脚的姜千凝

第一百七十九章,赋税制

    蕲州从京都派下来监察的官员,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进来,瞧着李清舒他们,尤其是看见马车里面坐着的大太监,面色惨白,他跪在地上请罪:“是小人疏忽,竟不知老祖宗的到来······小人该死,该死!”

    天刚刚黑,就淅淅沥沥落了小雨。

    这一夜,宋冉慈直接发了高热,在梦中,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家中一切安康,只是这小时候的梦,竟然出现了顾承恩孤零零站着的身影。

    “水。”

    宋冉慈只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口很干,双手下意识在半空中胡乱的抓,也不知道从哪里喂过来的水,让她得以缓解,翻了个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没过多久,她便睁开了眼睛,皱起眉头。

    刚才是谁帮她喂的水?

    偏过头对上顾承恩阴沉沉的眼眸,她魂都吓走了一半,原本通红的小脸顿时变得惨白,讷讷道:“九,九千岁。”

    顾承恩瞧了她一眼,见她干净澄澈的眼眸,便移开了目光,随意打量自己手上红色的痕迹,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你身体再有一丝损伤,就莫怪咱家对你弟弟下手了。”

    见宋冉慈没听明白,他低头转动刚才喂过她的圆口瓷杯,而后掷在桌上,沉沉说道:“若你像今日发热了,你在宫外的弟弟也会发热;你死了,你那弟弟自然会死。”

    宋冉慈撑着还在发热的身体半坐起来,逼迫自己现在一定要镇定。

    顾承恩这才抬起眼眸,透过帷幔去看宋冉慈问:“郡主,咱家这样说,你可听懂了?”

    宋冉慈回望着他。

    “明白了。”

    为什么他一定要保自己的命?

    太多的疑团缭绕在她心间,可是不能问,只能靠自己猜,而且她隐隐约约觉得拨开迷雾之后的真相,定然能帮她逃出这个被顾承恩囚.禁的死局。

    宋冉慈鼻尖缭绕着顾承恩身上的龙涎香。

    不知道他在这卧室呆了多久,他说话的气息仿佛吐在她的脸颊上。

    风声呜咽,凉气顺着床边窗户的细缝中渗透进来,宋冉慈露出的双肩一颤,只是透过帷幔,她才打量顾承恩的脸。

    其实认真端详一番,他的脸长得无可挑剔,鼻梁高挺皮肤白皙,他也不像其他太监那样脸颊因为过于白净显得阴柔,反而他站着时稍显硬朗,那双细长阴冷的眼眸十分迫人。

    宋冉慈还是移开眼眸,她不敢再看,只是恍惚间想起来,眼前的九千岁竟然还有一些眼熟。

    若顾承恩真的是为报复,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对自己下手?若是有其他隐情到底会是什么?

    不过,她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曾经父亲在第二次出征之时,因为军饷之事,在朝堂上骂过他,后又与顾承恩秘密会过一面,若是在那时得罪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她还一副好皮囊。

    宋冉慈也知道她长得好看,明媚皓齿,肤如凝脂,若是喜爱这副皮囊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传说中他酷爱收集美人皮,只是不知道剥皮时,疼不疼。

    顾承恩见她乖乖听话,起身,瞧着她躺回床榻之中,亲自给她盖上棉被后,才顺心说道:“郡主,好好休息吧!”

    “有劳九千岁了。”

    听到顾承恩离开的脚步声,她才松了口气。

    *

    翌日。

    宋冉慈成了九华殿不起眼的小宫女,清早便被一位老嬷嬷从床榻上抓起来扔在大殿上撒扫。

    “这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说话这名宫女和宋冉慈做着同样擦拭贵重瓷器的活,只是她眼眸中闪现过一丝嫉妒。

    而站在她身旁的小宫女示意她不要说话了。

    宋冉慈安分做着嬷嬷安排的事情,只是她从未做过粗活,一不小心竟然打碎了一个瓷瓶,右手手指也被划破出了血。

    还没等嬷嬷出来呵斥她,洪堡太监却来了。

    洪堡是九千岁身旁的第一能人,行事风格比顾承恩温和,做事也公允,在宫中大部分对他剖为敬畏爱戴,见到他进来站在一对瓷片前。

    那领事的嬷嬷便上前来说道:“洪堡公公,这丫头是今日才分到我手中,她做事还不够熟练,我正准备训斥她。”

    她刚说完,便黑着脸朝着宋冉慈便是一顿骂。

    洪堡目光下移,瞧见宋冉慈的脸,便开解了一句:“无碍,换库房的山东ZB才进贡来的骨瓷吧!”

    原本宋冉慈抿着唇,有些担心。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然而等洪堡走之后,那嬷嬷上上下下打量宋冉慈一番后,拍了拍她肩旁,语重心长说道:“今日我便我不罚你了,若是姑娘以后有造化,也莫忘了今日的事。”

    可嬷嬷走了之后,刚才说话的小宫女有些不服气,直接将自己的帕子扔到宋冉慈身上:“诺,那些都还没擦,你去擦干净吧!”

    “秋云,你这是做什么?”她旁边那宫女蹙眉说道。

    秋云这宫女长得有些姿色,又是一身傲气,心思都花在攀高枝去了,她对于洪堡的殷勤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刚才洪堡公公对这新来的小宫女不一样,她们也都看在眼中。

    秋云不服气,自然就把气洒在了宋冉慈身上,瞧见如画的斥责,她只是哼了一声,便跟着刚才洪堡离开的方向跑了,“新来的,不就是要多干点吗?诺,新来的,你自己说是不是啊?”

    李清舒听了这话,只是站着没动,反倒是将秋云刚刚扔来的帕子又给她原路扔了回去,她性子是好,可不是谁都能拿捏的,“大家都是宫女,谁有比谁高贵?”

    留下的如画叹了口气,拿过秋云的帕子安慰,做起和事老说道:“大家都是姐妹,没必要因为小事吵架。”

    她转头又对李清舒温柔的说道:“秋云那人就这样,你莫要放在心上。”

    秋云走过来,劈头夺过宋冉慈手中的帕子,直接了当说道:“呸,谁跟她是姐妹。”

    和她纠缠也无益,宋冉慈转身走到另外一处安静的做着手上的活计。

    只是她隐隐约约之间忽然听见,她们在谈论顾承恩。

    顾承恩身份特殊,说他只是位宦官,可圣上亲赐亲王府邸,还能众人成为“九千岁”。

    除了上一任被他亲手杀了的九千岁知道他的身世之外,如今竟然无人能查出他进宫前的任何事。他身上迷雾重重,而且顾承恩性格阴晴不定极难伺候,曾经有人主动帮他暖床,变成了一张美人皮。

    现在无人敢在提及给他做对食,绝了所有人的念想。

    原本宋冉慈安静听着她们的议论,突然一双粗糙的双手将她拉到一边,带走她的人便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尊亲王嫡子郗行会。

    他低声关怀的问道:“若若,你怎么在宫中?”

    宋冉慈仰头望着郗行会,冷冷的回答道“还未曾恭喜郗世子高迁。”

    圣上上了年纪变得性格狠辣,疑心父亲拥兵自重,一直寻个错处让父亲“解甲归田”,郗行会与她自小一同长大,她待他如哥哥一般,俩家也十分亲近,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朝堂上当众告发她父亲的人,会是郗行会的父亲。

    他们一家老小的命便是尊亲王对皇帝表忠心的手段。

    郗行会面带苦色,他想解释可不知道从何解释,瞧见她脖颈处的青紫色,心下一沉便问道:“虽不知你为何在此处,可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便来寻我,我一定帮你。”

    郗行会现在作为皇宫的一品护卫,私自与宫女接触是多有越矩的,宋冉慈担心被人瞧见,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正想离开便被最不想撞见的撞见了。

    顾承恩脸上带着轻飘飘的笑容,只是笑只在皮上,他坐在轿子上,用手撑着头歪着身子,不知道瞧了多久的好戏。

    宋冉慈一愣,毫不犹豫转头打了郗行会一巴掌,冷冷说道:“我不需要你管。”

    郗行会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歪了脸,整个人的神情呆滞又愕然。

    他个温温柔柔的青梅在哪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死者

    李清舒跟着狱头走到牢里面,瞧见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刚找到的凶手。

    这牢狱空气之中,老鼠和各种虫招摇过市,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臭味,那是一种兼杂着不同臭味糜烂之后的味道。

    牢中的这个凶手看起来已经是六十年岁,胡须头发皆已经发白,在潮湿的牢中穿着单薄的囚服,嘴唇和牙齿忍不住卡卡打颤,他眼角闪着泪花,直愣愣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也没管在啃食他衣角的老鼠。

    狱头点头哈腰说道:“小娘子还是不要进去得好,这里面太脏了,不要乌了小娘子的脚。”

    李清舒没有说话,只是开口说道:“将这个闹房打开。”

    这里更为奇特的便是还未到开花时节处处落英缤纷,而顾承恩只披了一件纱白广袖御龙舟人物帛画的绛紫色深衣,修长的锁骨在灯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他坐在的位置很高还有两层阶梯,只是低头一瞧,微微皱起眉头,又饮了一杯手中的酒。

    宋冉慈一个人走了上去,盯着上面审视的目光,她只觉得如芒在背,身体又热得不舒服,极为不知在。

    在她上来之后,顾承恩微微侧了身子,目光移到她身上,勾起薄唇说道:“郡主,竟想不到是我素日里,小瞧你了。”说完,他竟然毫不掩饰地勾起她的下巴。

    宋冉慈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现下苍白的脸颊一丝血色也无,她捏紧双手,连指尖都泛出白意。

    桌面上还放着茶壶和两个茶杯,而放在宋冉慈面前的茶杯竟然放着一个葫芦药瓶,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药,也不敢想象里面是什么药,她下意识将自己视线避开。

    在她大脑还是一片混乱之中,倒是顾承恩脸上盛着笑意,一眼便注意到她的动作,眼神微变松开了自己的手:“郡主,现下是真的很厉害了!你······是如何得知永娘?”

    他说完,目光赤裸地落到宋冉慈身上,看的她下意识抓紧了手,若是她瞎编乱造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可若是说出她是重生归来,他定然又不会相信。

    慌乱间,她脱口而出:“是父亲在时说过此人。”说完,宋冉慈下意识地看向顾承恩,心如擂鼓。

    然而顾承恩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杯子对着烛光细细品鉴,神色平静,他手骨节分明在加上葱白的皮肤竟是异于常人的好看,“郡主,我是个看重利益的人,你想让我帮你,可你所交换的条件,除了永娘之外还没法打动我啊!”

    她想象之中还要热闹,外面是长跪不起的大臣,里面是性格张扬的小雍亲王宋汝生。

    宋冉慈知道弟弟之事自然不可能轻易过去,始终都是要有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素衣素服,头上只插了根当年她进宫太后亲赏的簪子,走进慈宁宫内,第一眼见到眉宇间和她极为相似的弟弟,眼眶一热差一点就要落下泪来。

    她这弟弟虽说跋扈,却不是一个坏心肠的人,原本他可以好好活着,即使是做个闲散王爷都无所谓,只要人还在······

    宋汝生现下才十五岁的年纪,眉宇间具是凌然傲气,举手投足间皆是天家气派,他的视线从太后拿出慢慢移到宋冉慈身上,手上端着的杯子一松,竟然直接扑到宋冉慈怀中,亲昵地叫了声:“阿姐!”从他高扬的音调便能听出他见到宋冉慈到底是有多高兴。

    可宋冉慈清晰见到太后握着茶具的手一紧,那是她生气的征兆,弟弟这举动实在是也太不把太后放在眼中,封底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在教养弟弟的?当年父亲还在时,弟弟可不是这样的。

    终于被他环抱着的手松开,宋冉慈便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行礼说道:“太后,是若若教弟无方,自请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说罢,她叩头在地上,她此刻的模样显得消瘦又可怜。

    而宋汝生愣了愣,想到还是外面那群老臣逼得姐姐如此,他脸色变了变,而太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将杯子重重的置在桌面上,问道:“若若,哀家还没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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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京华录介绍:
李清舒本是世家之女。
不料一场意外,让她在幼时父母双亡。
宠爱她的祖母亲手下毒想害她,叔伯亲戚要她父母遗产,将年幼的她赶出家门。
他们让她自生自灭,以为她再也翻不起风云。
可她被仵作世家收养,十八岁重回京都,成了名动一时的神验手。
黄埋枯骨,腐肉尸身,任何细节都逃不过她眼眸。
她说:验尸验得是死去之人留下的证据,需得无愧于心。
令京都闻风丧胆的笑面鬼定国公世子宋景昭却不知不觉早已站她身后。
宋世子一双令人艳羡的杏眸从未离开过她身影,他说:“我家清舒只有我和小花猫了。”
世人皆知,世子从小怕猫,可因为她能把那只小花猫宠成掌中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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