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吾为救世主!
轰隆隆!
逐渐枯竭的小界天地之中,伴随令人魂灵颤抖的咆孝与悠扬的剑鸣,一场大雨正在纷纷扬扬的落下,只不过其中的雨点是一截截难以辨清是植物还是血肉的肢体碎末。
“徒具其形!”
这边是风秉文对这一头连妖魔都算不上的怪物的评价,她身上各种各样的力量堆砌的量,的确达到一种触目惊心的地步。
可正是因为太杂乱了,在极短的时间内积蓄如此程度的力量,除了粗暴的砸出以外,还能用作什么?更别提精妙的控制了。
当风秉文御使七柄完全就是天克的杀剑,如庖丁解牛般肢解她的时候,这头怪物除了连连怒吼咆孝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积蓄这般杂乱,完全就是为了追求量的力量,就是为了度过这天地大劫,能够让自己延续更长的时间,而不是为了追求斗法厮杀,因为她的力量已经足以压制在天地间仍在活动的妖魔。
“不……”
这场激烈的斗法足足持续了一刻钟,之所以持续这般漫长的时间,纯粹就是因为这头怪物的身躯实在是过于庞大臃肿了,即便是风秉文不断出剑,也花费了一刻钟,才将她削成了一截木桩。
风秉文最后七剑合一,化作一道,绵延三百丈的剑光时,伴随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剧烈轰鸣之声,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
“我不甘心,你们这一群窃贼明明已经带走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回来?”
极致的怨念与憎恨,即便是到了生命将熄灭的时候,也不曾减弱半分。
风秉文身体环绕七柄杀剑,落到了面前,只剩下了一节树桩的怪物面前,有雷击之印的树皮之上,一阵扭曲,顿时浮现了一张稍显清秀的女性面孔,不过配合此时的模样,格外狰狞,恐怕没有丝毫美感。
“我不是你们这方天地之人!”
从接触到将对方斩杀,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废话的风秉文在此刻出现。
这一头怪物之所以能活着,只是他刻意收手,留了一口气,让它能够苟延残喘片刻,以便能够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毕竟他现在所得出的大部分结论,都只是猜测。
“我跟你口中所说的那些窃贼没有任何关系!”
“你……”
风秉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震得此时思维意识逐渐清晰的“夫人”脑子嗡嗡作响,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是以当风秉文出现在她的眼前,感知到他的气息之后,就将他当成了那群已经离开了天地的仙佛后裔。
而她圈养的那些食粮,还以为风秉文是遗留在这方残破天地的道士,为了寻求生存,想要寻找她合作,居然就这么简单的将这道士带到了她的眼前,一群毫无用处,只配作为食物的蠢货。
不过她也没有好上多少,因为她的判断也失误了,招致了杀身之祸。不,不对,这名道士在出现的那一刻,就是带着杀死她的目的而来的。
“我想知道,你们这方天地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即便是灵气枯竭,应该也是极为缓慢的过程,可是在你们这里,时间被缩少到了短短几年。”
风秉文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对他无法造成任何威胁的妖魔问出疑惑,他心中已有判定,但仍需本地妖魔的答桉。
“你问这些做什么?这跟你还有什么关系?你杀了我,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活下去的机会,你的实力还没有到那群卑劣贪婪的仙佛那一层次。”
木妖癫狂的笑着,这位被尊为夫人的怪物,其本体是一尊树精,末法的到来,让她癫狂舍弃了一切。
“我要了解情况,以便更好的救治这方地界。”
“救?”
听到风秉文的话,干枯树皮上浮现出来清秀面孔一怔,随即便发出毫不留情嘲笑,
“你拿什么救,你知道吗?在十年前,那群天地大盗在推算出末法的到来,不可避免之后,他们搬走了灵山,又从大地深处抽走了地脉,只留下一些他们看不上的杂脉!”
木妖吐露出了天地濒临毁灭的原因,灵气的衰退让此界仙佛心中升起危机感,他们合力铸造渡厄神舟,而神舟的材料便是地脉灵脉。
他们近乎掏空了天地,只为了铸造出一艘能够让他们抵达下一座能够让他们安心修行的天地。
而这些仙佛的行为加速了末法的降临,同时也让原本可以让万灵繁衍的天地直接步入了毁灭,天地直接被撕裂破碎了。
风秉文此时所在的就是那原本天地的一角,因为面积还足够,加上地脉残余,所以能够在虚无中飘荡,不过距离最终的毁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前提是没有他的到来。
“道士,我问你,你拿什么救?你以为你是仙佛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境界,你连出手都斤斤计较,不敢用出全力,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有仙器!”
一道玄黄仙光,这风秉文头顶的百会跃出,化作一座方鼎,在他的头顶沉浮,丝丝缕缕的玄黄气垂落,同样也映照出那木妖重新焕发出光彩的清秀面庞。
“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
风秉文强硬地回绝,
“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头妖魔都要疯狂,这样的怪物,还是死了最好。”
“你难道以为我愿意变成你刚刚见到的那副模样吗?都是那群仙佛,那群天地大盗,他们肆无忌惮的向天地索取,最后又毫不留情的抽空一切,只留下一堆破烂残渣给我们,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我做的一切都有错吗?难道想活命也是一种错吗?”
木灵也癫狂,质问风秉文,只是为了存在,她已经付出了太多,与她结伴修行的道侣已经被她给吞了,弟子,族裔,同样都被她一一吞食。
“生存与延续是最大的正确!”
风秉文如此回应,到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对于你自己而言,是如此。”
“求求你了,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吧,我可以为你看护山门,也可以为你照料灵铁,我的本体是一株青犰木,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练法材料,我……”
“够了,给你自己留下一点体面吧!”
已经验证了猜想的风秉文伸手摘下一柄悬浮在自己身旁的玄阴杀剑,随后执剑斩下眼前的木桩,顿时随着剑锋划过之处,一分为二,那一张苦苦哀求的清秀面庞也随之破碎。
随着这头木妖陨落,由她维系的地脉顿时也开始崩溃,那城外碧绿的青苗与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其中的生机飞速流逝。
这方残界本就是一个破了豁口的木桶,无时无刻都向虚空宣泄的精气,根本收藏不住,因为其中的大地脉都已经被抽空了。
“定!”
风秉文伸手拖住头顶的移山鼎,将其鼎在地上,而这一件本就是能够调用地脉之气的仙器,顿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灿烂仙光。
那正在流逝的地脉之气,顿时向移山鼎下方汇聚,那流逝的生机也被止住,叶片成就青黄相接之色,虽然病殃殃的,但到底没有彻底枯死。
轰隆隆——
风秉文的脚下的大地发出一阵轰鸣,他能感受到那杂乱的地脉正在被移山鼎调整,汇聚,然后融成一股。
地形开始变化,以山顶为中心,地势开始向上隆起,一座山岳似乎即将成形,而在这一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的山岳上,一股微弱的力量正在萌发。
“没有活人了?”
风秉文注视这一切,片刻之后,他的神识便铺天盖地的散开,想要在南若县城的废墟种寻找活口,可惜一个活口都没有,都被那只木妖给吞光了。
风秉文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至于太过失望,毕竟能生活在那座妖城之中,已经没有什么正常人了。
实在不行,等他炼化了这一方残界,想办法,回到太上道后,再从外移一些人或者是灵兽进来,重新培养。
“应该还有几处,等移山鼎稳定下来,就去那几处,将那几处的地脉全部收拢之后,这方小界应该就落到我的手中了。”
风秉文规划着接下来的打算时,就在一方残界不远处,青光蒙蒙的天罡层下,一处不为人所知的洞天中,一名青衣少年郎,勐然从慵懒的卧姿,变为端正的坐姿。
他抬头望向头顶绚烂的仙光,绝大多数都只是挂着澹澹笑意,显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从容姿态完全崩解,发自内心的肆意笑容展露。
“哈哈哈,我的先天八卦推演的结果没有出错,那小子就是最合适的人!”
“二哥,你在高兴什么?”
充满疑惑的询问声响起,一位好似聚太阴月华而形的神女出现在少年的身旁。
“还记得那位我为五妹找的护道人吗?那小子倒霉,让人送到了天外,我正打算将他捞回来呢,结果这小子居然捡到了一处天地残骸,这等福运,五妹何愁超脱?”
第两百九十九章 金乌仙,古天神
“这里就是太虚!”
看似平静的天罡层被一道赤金流光刺破,成百上千种天罡之气涌动,在天罡层外的黑暗中留下绚烂的光痕。
“果真如典籍中所记载的一样,枯寂无声,了无生趣。”
炽热的炎流在太虚之中涌动,堂皇浩大的光逼退了黑暗与冰寒,数百丈的羽翼在空中伸展,宛如黄金浇筑而成,诠释不朽真意。
这是天地间至强的神禽,金乌,在一些小界,金乌甚至能够取代太阳,为万物生灵带来光明与生机,不过同样的,金乌所散发出的光辉,也足以摧毁一界。
而这只血脉纯粹的金乌,突破了原有的自固,踏足了更高的层次,全新的力量让他冲破了天罡层,第一次见到了,只存于典籍中记载的太虚,只不过其中的景象,令他大失所望。
绵延无尽的空旷与虚无,还有他至刚至阳的金乌真火只能抵消周身的严寒,让他因为踏足更高的层次而跃动的心顿时沉寂起来,明明已经是能够注视长生的地仙,可他此时,仰望太虚,却仍旧感觉到一种渺小。
“太无趣了!”
金乌挥动羽翼,掀起的炎流绵延数百里,照彻万里虚空,可这与太虚相比,是那么微不足道,宛如沧海一粟。
这样的环境,即便是这位金乌仙也不想久留,正当他扇动羽翼,准备再一次突破天罡层,返回生养他的天地时,一双光耀灼灼的神童瞥见了什么,庞大的金乌之躯在天空中一顿。
随后没有丝毫迟疑,在太虚中奔腾涌动的炎流蔓延千里,化作一条赤火大道,金乌振翅而飞,奔向了那处在天罡层上方缓缓飘动的暗影。
“残界碎片?”
仅仅只是接近,天生贵胃的金乌仙就辨认出了那庞大的暗影是什么,这让他原本逐渐沉寂的心,再一次激动起来,这一次不为境界上的突破,而是为自己的福缘而喜悦,
“本王果真是气运所钟,第一次遨游太虚就能够捡到残界碎片,带给本王千年,不,两千年的时间,即便是那妖帝之位,本王也能够争上一争了。”
回想起血脉与族中典籍中的种种记载,金乌仙的心情越发喜悦。
太虚无穷,亦有无穷世界,在其中生灭,一界破灭之后必有残余,而那其中的残渣,哪怕只是小小一块,都能为仙人带来莫大的好处。
就如眼前这块庞大的暗影,似乎灵气衰落,地脉枯竭,可是他只要将其炼化,带回去,融入到自己的福地中,少说也能为他省去数百年的苦修积累。
但这只是最基本的好处,关键并不在于此,而是来自他界的残留,对于生养金乌一族的天地,也拥有莫大的补益,若是运气足够好,甚至能够得天卷。
想起先祖在典籍中留下的种种描述,这只金乌仙速度又快上了几分,很快便接近了那庞大的暗影,它垂下目光,想要查看那一处残界碎片的情况,看看其中是否有来自他界的异宝灵根残留。
只是他所散发出的光辉刚刚照耀道这残界,感受到一股澹漠无情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随后便是一股让他也感受到战栗的意志,
“帝曦的后裔,这不是你可以觊觎的东西,回到你自己的乌巢去!”
这样的态度是金乌仙从未体会过的,他生来便是妖中至尊,即便是那些年岁远比他古老十倍百倍的妖仙妖神妖圣,见到他,也需要用上敬称。
从未有任何存在敢如此轻蔑他,这股意志也没有什么特殊情绪流露,这让这位已经摘取了长生果位的金乌,体会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滋味。
因为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以自上而下的长辈姿态俯视他的,那一种感觉让他回想起了自己年幼时,跟随父亲去觐见一位族中的“底蕴”。
可那是跟自己血脉同源的先祖,而这一位,他只感受到了那股强大到让他周身金乌真火都为之凝滞的压迫力。
“既然知道我乃帝裔,为何要阻我机缘?无论你是哪一位古老存在,也没有理由阻挡我获取机缘?我族的老祖还没有全部坐化呢。”
感受到了强大压力的金乌仙,并没有任何退去之意,他也有自己的骄傲,而他所出生族群能够让他无视任何威胁。
不论是比较岁月古老,还是种族所拥有底蕴,金乌一族,不惧这天地间的任何存在,任何族群。
“小金乌,你来晚了!”
“我来晚了?”
金乌仙一愣,随后眼中的神光暴涨,他的眸光穿透了残界可怜的壁膜,看清楚了其内的景象。
他看到了一位正在逐渐变得荒芜死寂的大地上游走的少年道人,看到了他将那残存的妖魔一一诛杀,而后收敛幸存的人族,收集散乱的地脉。
“如此弱小,连金丹都没有凝结,他有何资格得此机缘?”
少年道人身上所流露出的气机让金乌仙能够判断他正是与自己诞生同一方天地,并非是这残界的土着生灵。
只是这人族道人的实力弱小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地步,如此弱小,是如何穿过天罡层,抵达太虚的?
他想不明白,不过此时也不是关注这点细支末节的时候。
“……”
太虚之中一片寂静,没有声音回应这尊金乌仙的质疑。
“人族有言,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我乃天帝之裔,我证得地仙果位,初次游历太虚,便遇此残界,此物便是为我准备,合该我得!”
金乌仙的一番言语铿锵有力,质地有声,可谓是底气十足,没有半点心虚之感。
因为他真觉得这残界就是太虚为他而准备的礼物,至于那位正在斩除妖魔,收敛地脉的人族道士,不过就是为他做嫁衣罢了,一名连元丹境都不是的小修士,有什么资格获得如此重宝。
“呵,兄长,我就说了,这些金毛乌鸦自上古时便是吃硬不吃软,便是好话说尽了,都听不进一句,还以为在畏惧他,还是用他们习惯的手段打发他吧!”
“嗯!”
澹澹的回应之后,金乌仙便感觉到了不妙,他瞪大眼睛,看到金色的流光刺破了天罡,而后在他的面前,汇聚成一尊威严而又霸道的金色身影。
恍忽之间,金乌仙还以为碰到了一位出关的老祖,可是很快他又分辨出来了,这与金乌一族那至刚至阳的霸道全然不同,那是一种想要将天地万物全部踩在脚下,让天下万族全部尊他的霸道。
“原来只是一尊化身!”
刹那的心季后,金乌仙的心中便升起一股喜意,他判断对了,那位存在的本尊,受到了限制,无法随意出动。
此时动手,也不过是遣派出了一尊力量与他在伯仲之间的化身罢了,即便一战,也只是同境交锋。
而凭借金乌一族所拥有的血脉优势,他自信同境之中,即便是那些古老存在也想轻易压下他,他可以一战。
更别说,他的身上还携带他父亲所赐下的仙器与秘宝,而对面的那位化身,一眼便可望穿,并没有任何特殊的仙神古器。
“吾可胜!”
金乌仙在心中坚定意念,随后便看到一只金光熠熠的拳头在眼前放大,随后遮蔽了视野中的一切,
彭——
金色的鲜血在黑暗中散开,滴滴晶莹,炽热的太阳真火在其上涌动,洒落之处,留下火红的道痕,太虚中的寒冷都被逼退。
下一刻,神鸟愤怒的啼鸣响彻太虚,足以融化世间一切的太阳真火席卷六合八荒,将那一道伟岸的身影也吞没。
可那足以融化神料仙珍的仙火,没有对那一道金色的身影造成任何的威胁,他平静的将那源自太阳的神火踩踏在脚下,然后又是一拳挥出。
神鸟的悲鸣顿时也应声响起,金乌仙自从出生以来,从未遭受过如此痛击,明明是一样的力量,他还拥有法器上的优势。
一面乌光灼灼的宝镜被他祭了出来,甚至他也化作人形,手持一柄长枪,身披仙衣战甲,对可面那位连面容都看不清的存在,只是挥舞一双拳头,就打得他狼狈不堪,只得四下躲闪,毫无招架之力。
卡察!
由金乌一族的一位大能者熔炼诸多县料神珍,祭炼而成的宝镜,被一双拳头生生打裂了。
“你是?”
这即便是金乌也为之心季的表现,顿时让他回想起了那幼年时期曾看过的一篇古籍记载,荒古时期,正是有一位存在凭借无匹的身躯,征战四方。
轰——
可是已然动手的存在,哪还有跟他交流的想法,又是一拳落下,金乌仙手中的神枪断裂,而他身上的仙衣也坍陷。
“我服了,还请前辈住手,晚辈愿意就此退去,将残界让给您挑选中的人!”
被痛殴了一番的金乌仙想起古籍中的记载,心中终于露怯,有了退让之意,可是他此时求饶实在是太晚了。
燃烧的太阳真火的金乌之血,在虚空之中飞溅,点点滴滴,瑰丽而又绚烂,带着一种凄厉的美感。
第三百章 神兽养殖户
撕拉~
某种极为坚韧的事物被极致的暴力,强行撕扯断裂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长鸣,只剩下了一只翅膀的金乌仙现出原形,摇摇晃晃,极为狼狈地俯冲向下方的天罡层中,一刻都不敢停留,扎进其中。
“大哥,为何不撕了这只小金乌,这可不像是你的脾气?”
略带调侃的疑问在那道金色身影的耳畔边响起。
“只是骄横惯了的小金乌而已,留下他一只翅膀便足够教训,没必要夺了他的性命,惹得金乌族那位帝子暴怒,我虽然无惧,但是也没有与他起冲突的必要。”
那道金色的身影平静地回答道。
“这倒也是,五妹已经转世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嗯,我若转世,你还撑得住吗?”
那道金色的身影突然开口问道。
“额,大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我是在很认真的同你讲。”
“五妹子是转世成功了就连记忆都没有复苏,大哥你在这时候转世,是不是太早了一些?要不要再等一段时间,等五妹成长起来,记忆全部复苏。”
“我不想等了,即便是我离去了,我们兄弟姐妹也足以自保。”
“大哥说笑了,别说是自保,这天地间,又有多少人不开眼,敢来骚扰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呢?”
“无量天尊!”
一声道号诵念之声,在安静了没多久的太虚之中响起,紫气浩荡三万里,绵延无尽,充斥寰宇,清气飘荡之间,一座十二品青莲宝座浮现,一位手持拂尘,面如白玉的道人盘坐其上。
“二位,意欲何为?”
太上道,玄清仙君注视面前金色的身影,虽然只是一道,但是他还能察觉到另一道隐于一旁,但是却无法观测的身影。
“赵仙君,我等意欲何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你莫非打算阻拦我等?”
一处本该空无一处的虚无,青衣从无自有,徐徐浮现,可即便如此,依旧给人虚幻不真实之感,似乎是随时会破灭的泡沫幻影。
“诸位欲求超脱,我自然无阻拦的道理,只是此子乃是我儿弟子,流落在这天外天之中,我这当父亲的,只能代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出手,将他带回去。”
玄清仙君面带笑容,可是其头顶之上却有一尊玄黄仙塔若隐若现。
“何至于此?”
青衣少年发出一声叹息。
“既入我太上道,留名玉册,我为长者,自然庇护后辈周全,他所要走的路,由他自己选择,便是你们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得干涉我太上道门人弟子道途的选择。”
玄清仙君微微摇头,随后回答道。
“干涉?呵,他得我五妹遗泽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若无我们的干涉,他能越过你们那太上道人族第一的门槛,拜进山门,可笑?”
“多说无益,尔等若不愿退去,便在手下见真章吧,贫道已经许久没有与人斗法了,今日正好活动一二。”
玄清仙君散发出的气息越发危险,这位天仙道君摆出了不惜一战的姿态。
“我……”
那道金色的身影刚要开口,便被青衣少年一把拉住,
“大哥你这不是本尊,只是化身,我们不可能在此与一位天仙斗法,赢不了!”
“可惜!”
那道英姿伟岸,霸道无比身影及双眼处流露出分外明显的遗憾之色,他听说过这位道门仙君的名讳,虽然对他而言,只是人族的后起之秀,但是已经足够让他升起兴趣了。
“走吧,便是让那小子自己做选择又如何?两条路而已,我不信他会屈服于天地。”
言语交谈之间,一金一青两道身影逐渐澹去,这都只是化身,而且无法长时间维持,而他们的本尊都待在那一处葫芦洞天之中,即便是想在天地中活动都极为困难,更别说前往太虚了,这是他们这诞生之时,便拥有的桎梏。
看到那两位存在退去,玄清仙君心中也稍稍安定,因为这是两位跟脚可以追朔到天地初开时的荒古时期的古老存在。便是他也需慎重对待。
“福缘不浅!”
仙君的目光扫过看似死寂的虚无,圆润如金珠的金乌之血散落各处,一根长达数百丈,彷佛神金浇筑而成的羽翼,就这么被随意的抛在一旁。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些是从一名血脉纯粹,且实力不弱的金乌身上遗落下来的,其中还夹杂一部分本源之力,那只金乌定然受创极重,境界说不定都会跌落。
不过他这番感叹自然不是为他自己,而是因为风秉文,以他的实力境界,还有所拥有的洞天,自然是不屑于这仅仅只是从一名地仙境界的金乌遗留的血液与羽翼,这些于他而言,犹如鸡肋,没什么用处。
“聚!”
仙君手中的拂尘轻轻挥动,那洒落的金乌之血,便聚成一团,随后便被他托在手中,灼灼耀目的太阳之火燃烧着。
“不错!”
打量手中那几乎就如一轮小太阳般的金乌之血,玄清仙君微微点头,然后便伸手一抛,金乌之血便落入风秉文所在的残界之中。
随后这位天仙的目光便落到了那依旧遗留有强大生机与浑厚妖力的金黄羽翼上,他沉吟片刻后,手中的拂尘再一次扫出,只有一边的神禽翅膀同样落入到残界中。
而此时残界之中,风秉文身周环绕玄阴七杀剑,脚下尽是妖魔尸骸,在这方残破的小界之中,苟延残喘的妖魔被他杀差不多了。
不过他所杀的也不只是妖魔,那些异化堕落以至于癫狂的人,他杀的同样也不在少数,不过值得惊奇的是,他不论在此杀了多少天书,也没有任何回馈与反应。
而他救人同样也是如此,没有任何善功的增长,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且合理的。
他接下来应该要做的就是将地脉聚拢至一处,营造出一处可以能够种植粮食作物,能够让残存之人繁衍生息的区域。
不过,来自天外的异动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风秉文察觉到了外界的变故,可是那透过天地胎膜所透露出来的余波也让他心惊肉跳,他只能静静地等待结果。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担心,因为天书并没有对这种反应作出相应的变化,如果他要应劫的话,天书上所积累的恶行应当烧个干净才对。
这就代表着这天外发生的一切,虽然距离他近,但是最终不会影响到他,对他也无法造成这和影响。
而在等待之中,风秉文听到了似乎有什么庞大的存在,在发出凄厉的哀鸣,金色的光芒甚至映照了天穹,让昏暗的日光都明亮了几分。
又过了一段时间,风秉文便见到了漫天的紫霞映照天空,金色的光芒也随之散去,那是一股让人心生祥和的紫意。
风秉文望着将天穹覆盖的紫意,心中基本也就安定下来了,因为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太上道法的气息。
太上道有大能者出手了,如无意外的话,他应该能够回归到那他所熟悉的天地之中,不用在这黑暗虚无冰冷的太虚之中继续游荡了。
呱~
一道奇异的啼鸣之声响起,风秉文便见到一轮太阳至天外坠入,悬浮在天穹高处,而太阳之中,隐约可见到一只浑身金黄,腹下生有三只利爪的神禽正在挥动羽翼。
“金乌?!”
风秉文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与真龙齐名的神话生物,风秉文先前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而今日他总算是见到了这传说中的存在模样,不愧是妖族中,公认的皇族。
“只是几滴金乌的本源之血而已,能够暂时弥补这处残界规则的缺失!”
一位脚踏青莲,辨认不清具体年岁的道人出现在身旁,似乎他从始至终都一直在那里一样。
“你日后若是修行足够,可去捉一只金乌,令其司天日之职!”
“见过仙君!”
风秉文此刻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太上道居然是由这位天仙出手,接引他回归天地。
至于他说的话,风秉文就当没听到,抓金乌当灯泡用?那他是不是还要再逮条真龙放在池子里养?顺便再养一群凤凰?
“无须多礼!”
玄清仙君摆摆手,细细打量,审视这方残缺的天地,随后双眉微微皱起,他不需要去寻本地土着询问,便能推演出这残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你且去引导地气吧,待你完成之后,我便携你回归,到时你便该作出选择了!”
“什么选择?”
风秉文完全不明白。
“了结一切因果,超脱天地,得大自在。又或者,执天之行,逍遥于天地之间。”
玄清仙君以风秉文能理解的话语,阐述他将要做出的选择。
风秉文皱着眉头,努力的理解这位天仙所言,这听起来似乎是让他在脱离天地,又或者是与天地共存,这两者之间任选一样。
但是这样的选择问题,摆在如今的他面前,根本没有思考的必要,这还用想?
------题外话------
三天六章,除去我自己的,总共只有三条评论。老实说,很打击人,我今早起来,昨晚更新的两章,一条评论都没有,然后今天白天丧了一天,完全没动力码字,我这一直在想,我写的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大部分读者都喜欢安静看书,但是安静到了一条评论都没有,那就是我的文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第三百零一章 天眷
超脱,对于如今的风秉文而言,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他在葫芦洞天中见过的那些神人,他们已经抵达了这天地所能够容纳的极限,所以他们才要追求超脱,摆脱源自天地的桎梏,抵达更高的层次。
但是风秉文自己才只是刚刚踏上修行之路,他对自己也没有过高期盼,朝游苍梧暮沧海,便是他最大的追求,能够与天地同寿,日月同休,这便好了。
“执天之道,逍遥于天地间,这就很好,这空洞寂寥的虚无不是我所向往的。”
风秉文不加思索地回答道,他喜欢繁华而又热闹的红尘,适合修行,益于仙道的太上道山门他都不想久留,太无聊了。
“善!”
听到风秉文的回答,玄清仙君微微颔首,随后其身影便在风秉文面前由实化虚,消散了,没有丝毫气息遗留。
“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风秉文看着那位仙君原先所立之处,琢磨片刻,也拿捏不清楚这位天仙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很快便放弃了思考,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即便是残破小界,举目四望,遍地荒芜,可在其中挣扎求生的生灵也是极多的,可当风秉文清扫了其中的妖魔后,被他重新收敛的凡人已经不足千人了。
这是极为惨烈的结果,天地间骤然生出剧变,仙佛的离去又加剧了这样的变化,被抛弃的妖魔与修士自然是不顾一切。
即便是凡人,在接二连三的天灾侵袭之下,即便是活下来,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因为只有得到妖魔的庇护,才能继续喘息。
而这是有代价的,妖魔遇到了风秉文这位天外仙人的清洗后,毫不犹豫地便将他们献祭,就如同风秉文遇到的第一位怪物,耗材就是这样的下场。
风秉文也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凡俗而被妖魔拿捏要挟,这些在大灾变中托庇于妖魔的凡人,虽生犹死,看似在动,但实际大多也不过是只会喘息的躯壳而已。
“拜见仙人!”
当风秉文驾驭玄光,落在移山鼎所塑造的山岳之巅时,山脚之下被他收敛,聚在此处的凡人们纷纷行大礼参拜,神情狂热者,比比皆是。
对于这些最年长者也不过是二十有余的凡人而言,仙佛离去太久了,而他们也被妖魔奴役折磨的时间也太久了,对于其中一些年幼的凡人而言,他们几乎是刚有记事能力,便处于妖魔的奴役中。
当身形样貌与他们相似,可气质与容貌超出他们太多的风秉文御使七柄仙剑降临在他们眼前,诛杀了奴役他们的妖魔时,风秉文被当做仙人供奉,不过就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两千三百一十九人!”
风秉文的目光向下扫过一眼,幸存的人族数量便了然于心。其中就有他救下的男童,宁不忘,而此时,这孩童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目光火热地仰望着他。
“且去耕种吧,无需参拜!”
仙人的意志,无人胆敢不遵从,况且这也是他们本心所愿,无论如何,粮食都是凡人生存的根本,远比仙人的救助更可靠,因为仙人不可能因为他们而一直驻留不去。
“地脉正在汇聚,生机已经不再流逝!”
风秉文眼中的眸光湛然,他的目光上至天穹,下及地脉,面上露出欣慰之色。
先前那些妖魔各自占据部分地脉,以求生存,本来就不多的灵机散落残界四处。这让情况本来就不太好的残界,变得更加糟糕,衰亡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风秉文将所有地脉汇聚一处,灵机自然聚合,衰亡结局,虽然没有得到改变,但是时间以延缓了许多,当然,这种问题很快就能够得到解决。
因为,风秉文抬起头,仰望天穹,他的目光穿过了薄弱的胎膜,天穹之外,一位脚踏青莲的道人身影显露,他手持拂尘,微微垂首,与风秉文的目光触碰在一起,随后,他手中拂尘轻轻一甩。
数以万计的白丝横亘天穹,下一刻,已经借助移山鼎掌控地脉的风秉文感受到了,残界在移动。
巨大的轰鸣声中,风秉文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而那,才是他消耗了五十六万善功所得的真正回报。
在风秉文看不到的太虚之中,庞大的残界暗影被数以万计的白丝包裹,在虚无中拖动,看似无尽的白丝,最终都汇聚在一把看似不大的拂尘上,而那拂尘则握持在一位与残界相比,堪称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犹如微尘的身影手上。
残界被拖动,最终坠入到了好似茫茫无尽的天罡层中,那便是神金仙料也足以碾成粉末的天罡之气顿时涌动,可却无法冲破那看似纤细的白丝。
而与此同时,风秉文似有所觉,勐然抬起头,一股令人心生敬畏之感的浩大意志降临,浩浩汤汤,堂皇正大。
“天劫?”
风秉文的面容上露出震惊之色,这股浩大的意志对于他而言一点都不陌生,他在自己师傅突破境界影下的天劫中便感受到过类似的意志。
不过这股意志却与他师傅所面临的截然不同,因为其所带来的并不是充斥着毁灭气息的天劫,而是充斥无穷生机的灵气。
丝丝缕缕灵气,从天空中纷纷扬扬洒下,如细雨蒙蒙,风秉文伸出手掌,接下几滴雨丝,充沛的生机与强大的灵机融入,他体内气海的运转都加速了几分,修为以可以观测到的速度增长了一截。
“这是什么?”
风秉文大感惊异,因为他看到了,这一场绵绵细雨,笼罩了他所掌控的这处荒芜的残界,不到方圆千里之地,尽数被笼罩。
在移山鼎镇压汇聚的地脉所能影响辐射的范围之外,已然了无生机的枯寂土地之中,重新泛起绿意,枯木萌发新芽,碧草露出尖角。
而变化也不止于那重新萌发的生机,那早就被抽空的大地深处,浩浩汤汤的地脉之力,彷佛凭空出现般,正在凝结汇聚,大地轰鸣震动。
抬头望天,天穹之上,也有青色凝结,薄弱的天地胎膜正在迅速增厚凝实,这一处残界正在变得完整,不过风秉文也感受到了,它正在被某种更庞大的“界”收容吞噬,而后化作一体。
风秉文并没有阻止这种变化,这一方残界正沦为他所诞生的天地的“附庸”,甚至将要与之融为一体。而想要保持独立,崩塌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这样的变化,风秉文是乐见其成的,这对当下的他来说大有好处,至于在某些更高境界的存在眼中,是否是暴殄天物,他也不在乎,反正跟他们没关系。
“嗯!?”
正在迅速变得完整的残界之外,似刮骨钢刀般锋利的罡风中,玄清仙君,脚踏仙莲,注视着眼前变化,澹漠目光中露出一分错愕之色,超然的姿态都显些维持不住,
“怎么会?”
止兰盛开,瑶草遍地,奇花异草,依次绽放,风秉文驻足期间,俯瞰这天地造化之玄奇,天空中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依然停止,残界之景,早已翻天覆地。
不,现在已经不能将这称之为残界了,只见青天之上,隐现金乌的日轮高悬,绽放璀璨的光辉,往日的阴晦被一扫而空,明媚的光芒照耀初生的万物。
而在其中,被万千灵气簇拥的少年道人,屹立于此界最为巍峨的山峰之上,在他的身后,一尊丈许高大的方鼎镇压山河。
浩然高远的宏大意志降临于身,风秉文的双眼微微合上,他感受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融入到他的身体中。
一种极为玄妙的变化,在他的身体内发生了,风秉文感觉,他似乎与脚下这方天地变得更爲契合了。
嗯?!
风秉文勐然睁开双眼,只见身前,一位面如白玉,气息飘渺的道人正静静地打量自己,正是玄清仙君,只是此时,这位大仙人看向他的目光非常微妙。
“仙君,我有什么问题吗?”
风秉文抬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他现在感觉非常好,浑身通透,法力汹涌,已然达到了自己踏入修行之后的巅峰。
“你,很不错!”
玄清仙君定定地看着风秉文,听到他出声询问后,便微微点头。
“随我回山门吧!”
“是。”
风秉文躬身。随后便见眼前白丝一闪,他便随着这位天仙离开了小界,出现在了一座熟悉的宫阙之前,而在宫阙旁,正有一位英姿勃发,黑发浓密,魁伟而挺拔的青年正看过来。
“咦?这才分别了几日,你这小子怎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没等风秉文说话,便见到这位天仙之子颇为惊奇地开口,双目之中,金光熠熠,就像是看什么稀罕的事物一样,上下盯着风秉文一阵打量。
“师傅,我身上有何变化,值得你如此惊奇?”
“你这小子不是已经得了天卷?还在我面前得瑟什么?知道你厉害,快,教教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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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只有一章,下午右肋疼痛,CT结果,急性胆囊炎,多发结石,正在打消炎针。胆囊炎疼起来,就别指望我能码字了,我没有那么惊人的毅力。
最大的一颗结石大概是0.3厘米,有没有相关的大老能够指点一下,该怎么治疗,我不想摘胆T_
谨以我自身为例,告诫诸君
昨天下午,心口剧疼,疼了我一个多小时后缓解,转移到右侧肋下,当时我一直以为可能是气堵住了之类,但是疼痛一直不缓解,最后受不了了,我就去挂了急诊。
诊断结果为胆囊多发结石。
通过查阅,总结出我自己会患上胆囊结石的三点病因。
一,三餐饮食不规律
二,油腻食物
三,心情不畅,我长期处于一种非常压抑的状态。
当然,病因也不止这些,胆囊结石主要就是因为胆汁浓缩。
在这本书上架的当天,也就是三个月前的凌晨2点,我被生生疼醒,疼得受不了了,去医院检查,当时疼痛的位置就在心口中央,但是CT没有检查出结果,唯一的异常就是我当晚吃下去的食物基本没有消化,全都塞在胃里。
但是在急诊的医生没有判断出来,如果当时补一个彩超的话,依照CT都检查不出来的结果,我那时候最多就是泥沙样结石,后面注意饮食,慢慢调理,都有可能自己排除,不用遭昨天的罪。
所以,好医生很重要,而且有些检查,该做还得做。
至于这本书的更新,不痛的情况下,我肯定会继续更,毕竟我现在还是缺钱,至于更多少,我没办法打包票,因为接下,我会去各个医院问一问,特别是武汉的医院。
传统胆结石的治疗方法是割胆,我才24岁,我肯定是想把我的胆保下来,十几年前说没用的阑尾都有用,胆就更不用说了,我的结石也不大,本来就可以保守治疗。
第三百零二章 金乌帝子
“你去天外天捞一处残界,带回来即可。”
风秉文身畔,玄清仙君手持拂尘,澹然处之,看到自己子嗣那副模样,便回道,
“不过天卷而已,瞬息可得。”
“我这修为,如何上得去天外天?”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赵君仙一怔,旋即摇摇头,随后眼睛一亮,就像一只想偷鸡的黄鼠狼一样,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天仙父亲,顺势开口,
“要不您把青莲宝座借我?如此我便可上得天外天了。”
“天卷便是再好,又于你修行何益?你得到的助力已经够多的了。”
玄清仙君撇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子嗣一眼,斥责一句,随后便再无交流之意,这道身影化作一道清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不就是不借嘛,说那么多做什么,哼!”
赵君仙哼了一声,神情中就能看见几分不服,看得一旁的风秉文神情有几分微妙,欲言又止。
“你那是什么表情?”
在仙武兼修,皆以踏足人仙之境的赵君仙面前,风秉文稍有动静,他便能察觉,逃不过他的法眼。
“咳!”
风秉文干咳一声,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宛如木人。
“我今日便去种下一粒金莲种,来日我可收一株三十六品金莲!”
“师傅神武!”
作为弟子,风秉文眼都不眨地说着恭维的话。
“你信?”
赵君仙斜睥着风秉文,突然感觉这位弟子有些不是那么顺眼。
他刚刚如果没有看错,是他那位天仙父亲出手将风秉文从外带回,他从出生至今日,面见那位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于这般待遇,更是一次也无。
就是在细细回忆一番,当初他那位弟子差点就被幽冥道给拐走了。也是他父亲吩咐他,将这位当时还只是记名的弟子带回来。
“师父,你的资质冠绝同代,我相信你能种出一株三十六品金莲!”
“行了!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赵君仙翻了翻白眼,被自己这开山大弟子给逗乐了,
“你知道我父亲的那一株十二品青莲是什么来历吗?”
“不知。”
风秉文很老实,问什么答什么,一板一眼,此时的他,只想离开这里。那位徒弟已经被他捞出来了,如今也不知到了何处。
“那株青莲的种子,是源自开天辟地之时,其母株乃是绝无仅有的混沌青莲,今年祖师也不禁费了多少时日,将其种下直至今日,这株青莲才开到十二品。”
“多谢师傅解惑。”
“你如今觉得我还能种出一株三十六品金莲吗?”
“能,只要师傅你活得足够久,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风秉文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师傅的资质与跟脚,长生不死就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想要培养出一株三十六品金莲,那真的是机缘气运,缺一不可。
“你这小子!”
赵君仙笑骂了一声。
“师傅若无他事,弟子就先行告退了,我那弟子还在等着我呢。”
风秉文躬身行了一礼,随后便准备跑路开熘,之所以说那么多违心的话,就是为了哄他师傅开心,能够放他离开。
“你那弟子救回来了吧?”
赵君仙眼睛一眯,伸手一按,风秉文身形一定,他只感觉周身所流动的一切全都被定住了,而他就像是被禁锢在琥珀中的飞虫难以动弹。
“我暂时还没有确定。”
风秉文斟酌一下,而后回答道。
“既然如此,便将我的浮光阁换回来吧!”
“师傅,可否再借弟子一段时间?”
风秉文也不是有心要贪掉他这位师傅的仙器,但是他手里没有一件能够随时使唤的仙器,实在是空落落的,没什么底气。
移山鼎被他用于镇压地脉,而那一处残界融入到他所处的这方天地之后,顿时发生了玄妙的变化,地脉凭空生出,无尽的生机,再一次萌发。
但也仅此而已,天道意志所给予的恩惠,也仅仅是让那一方残界恢复了生机,补足了所缺失的规则,让其再也没有了崩溃的风险。
更多的好处就没有了,那处已经由风秉文掌控的残界,其灵机大概也就与大乾地界相媲美,甚至还有些不如。
毕竟是外来的,没办法跟本地的相媲美,能够得到恩泽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所以,风秉文所掌握的远远算不上真正的福地,唯一的灵机富集之地,便是由移山鼎所镇压的那一处区域,而移山鼎也被迫嵌在其中,暂时无法动用。
“你都已经得了天卷,还缺我这小小的浮光阁?”
“师傅,何为天卷?”
刚才就在说,但风秉文看到那位大仙人在一侧,没好意思问,此时顺势问出,这种事情,便是自己有想法,也需要求问一下宗门长辈,得到验证。
“天卷?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天道的卷顾,怎么?你没感受到吗?我渡劫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你在蒙受天卷的时候,应当有类似的感觉。”
说话解释之间,赵君仙忍不住再一次上下打量风秉文,啧啧称奇。
“说起来,你是我见过第二位蒙受天卷的修士,感觉应该相当不错吧?”
“承受天卷,有何好处?”
“被比高出数个境界的修士追杀而不死,你觉得如何?”
“非常不错!”
风秉文听闻,眼睛一亮,随后若有所思。
“闲暇随逛,便有灵物,落入怀中,每逢危机,便能遇难成祥。”
“这听起来……”
少年道人听着,眉毛不禁微微挑起。
“跟你幼年时的经历有些相像,但是可比你那时强太多了,你那不过是有大气运加身而已,但气运昌隆又如何?我还未成道时,便亲手斩杀过一位。”
“那是师傅您的气运更昌盛!”
“气运,嘿!”
赵君仙笑了一声,没有过多评价,只是低头看着风秉文,语气严肃,
“你能得天卷,就当下而言,是一件好事,但这世间没有完美之事,有得必有失,得了天道的垂青与卷顾,日后天道运转有所缺漏,你若有能力,便需要前去弥补。”
“天道运转还会有缺漏?”
“你不要问我,我对此事也不是特别了解,日后你修到了相应的层次,自然可以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样么!”
风秉文皱着眉头,果然这世上就没有白白掉下的馅饼,虽然是天书善功许愿所得,但是听起来又是与他所得的道体一样,需要承担某种责任。
“不用太担心,我说了,现在与你无太大的关系,只管安心修行便是,况且你得的天卷也不多,最起码,与我见到的那一位相比,并不多。”
“多谢老师指点迷津!”
“嗯,无需多礼,快把为师的浮光阁还回来吧,我这境界也稳固了,可以重新将其练至一二。”
“真的不能再借我一些时日吗?”
风秉文有些依依不舍地取出浮光阁,在残界扫荡妖魔的时候,他就体会到了这件仙器的妙处,万法不侵,诛邪难破。
“你不需要我这件仙器,你若真的有需要,天道自然会有安排。”
“天卷真有如此玄妙?”
“平常时,你就不要有太多的指望,但是到关键时候,只要你还在这一方天地之中,你就有可能化凶为吉,扭转乾坤。”
最终,风秉文依依不舍地将浮光阁还给了这位老师,随后用马不停蹄,通过太上道设立的传送法阵,再一次回到东华洲中。
……
汤古
日光灼灼,耀目生辉,海渊滔滔,一株桑木自深海之中巍蛾屹立,巨大的难以想象的枝干向天穹至高伸展,威蕤稠密。
至阳至烈的金炎,将原本碧绿若翡翠的桑叶,逐渐染上金色。目之所及,眼之所见,无尽汪洋,金光粼粼,以桑木为中心,翻涌奔腾,磅礴浩大,
在那桑树之间可见,一道道大小不一的日轮在其中游走,细看之下居然是一只又一只三足神禽,正是妖族公认的天生至尊。
这里的每一只金乌,只要离开了汤谷,便是被万妖共尊的王。
若是实力足够,金乌天然便拥有竞争妖帝的权力,因为妖族自荒古诞生时,第一位妖帝便是出自金乌一族。
这样说,并不准确,因为当时的那一位帝便是天地间的第一尊帝,金乌一族便是这位妖帝与其妻繁衍而来,如今妖族的公认的皇族,便是那位帝所遗留的族群后裔。
“老祖,大事不好了!”
这时,阳光腾跃,一尊身影,有些慌张的从桑木中上层的位置,跌跌撞撞地向扶桑木的最顶端的位置冲去。
“谷,何事如此惊慌?”
平静而澹然的声音响起,在扶桑神木的树冠中嬉戏的诸多金乌,绝大多数都停了下来,金色的童孔望着那一位打扰帝子修行的同族。
“帝子,我先前曾前往天外天,遨游太虚……”
这只在外边看上去而言,与其余的金乌相比没有丝毫差别,甚至在气息上还更胜一筹的金乌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先前所经历的事情阐述出来。
哪怕他只能看到安置于扶桑顶端的那一处赤金乌巢,但是这也足够他心生狂喜了。他甚至小心翼翼地以其他的金乌不宜察觉的姿态,吞吐那从乌巢中溢散的丝丝缕缕的气机。
即便是同为纯血,亦有高下之分,血脉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衰退,越是血脉强悍的种族,其衰退的幅度便越是剧烈,即便是妖中的皇族,金乌,也逃不脱这样的规则。
即便他是纯血金乌,可是他的血脉与帝子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即便是同境一战,帝子杀他如同杀鸡。
“太上道的玄清小儿,还有那一位,不是已经隐世不出了?难道他们等待的时机已经到了……”
原本帝子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后裔的汇报,可是当他听到那几道熟悉的名字之后,源自荒古的记忆在他的眼前浮现。
“将你先前的经过再详细与我说一遍。”
“是。”
金乌,谷,不敢隐瞒,更加详细的描述起了自己被人痛殴的经过,甚至就连自己如何前往太虚也作出了解释与说明,他并不是从汤谷出发的,而是直接从自己的福地中出发,最后抵达太虚。
“太上道居然与那群宣称要隐世的家伙争?”
不难听出,那居住在扶桑神木顶端的那位帝子有多么惊讶,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令他颇为忌惮而瞩目的实力,可是这两个在他看来八竿子都挨不着的实力居然起了冲突,当真是令乌欣喜。
“不对,你见到的那一位实力极弱,但是却在收敛彼岸残界的那名道人是何来历?”
“帝子,那只是一名实力很弱的修士,连元丹都没有凝结,因为太弱了,所以我没有过多关注。”
金乌谷,有些疑惑,从头至尾他就没有将心思放在风秉文身上,他生来便是太阳,高高在上,又岂会在意那些卑微如蝼蚁的生物,即便是它出现的地方位置与时机都过于奇怪,但依旧不值得他注意。
“蠢货,就是因为他弱,所以你才要注意他,残界算得了什么?那少年才是关键!”
那住在乌巢中的帝子忍不住,一只几可遮天的金黄羽翼,从乌巢中一闪而逝,随后便看到那拜倒在乌巢下方的那只金乌,便被捉了进去。
“好好回忆一下你所见所闻,你若是无法回忆,我便帮你。”
“帝子息怒,我这便好好回忆!”
说到底也是一位地仙,即便是刚刚突破,但毕竟是曾亲眼见过的,只要稍加回忆,看似无用的信息便被罗列出来了。
“人族,太上道,先天灵根!”
帝子沉吟片刻,旋即他的意志便下达了,
“去,将羲叫来见我!”
“帝子,您有事吩咐我便可,何必寻那混血杂种,他有何资格踏进您的乌巢?”
金乌,谷,顿时提出了反对意见。
妖族之宗血脉为尊,纯血之间都要相互较量,更别说是对待混血了,天然的优势,让纯血能够肆无忌惮的欺压混血
但,凡事总有例外,而那名名叫羲的混血,便是例外,因为他乃是一尊金乌与卑贱的人族交合诞下的混血。
------题外话------
今日四千,今天大半时间都是在寻医,所以没太多的时间,这几天我尽量维持更新,等稳定了,就日六千,更多的就不保证了,不现实——太监是不会太监的,我是真穷,没什么钱,就挣了两月的稿费。
第三百零三章 来自三大道宗的传讯
“师傅,这就是仙人居住的福地嘛?看起来跟我们村子也没什么不一样,还没有我们村子好,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女童的话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与不以为然,这让她身旁的一位少年道人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你闹着要看的吗?你要进来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没什么好看的,都是荒郊野岭。”
“可我哪知道仙人的福地居然是这种样子?”
王姝有些失望,眼前之景可谓一马平川,浅浅青草,随风起伏,青草之矮,就连脚掌都无法遮盖,而除却青草以外,也只有几株树苗,展露枝桠,还没有她人高。
“首先,你师傅我不是仙人,其次,这也算不上真正的福地。”
风秉文看着自己这位首徒,解释了一句,他这福地,唯一值得称赞的,也就是幅员辽阔,地域广博,除此之外,也就比荒地强上一筹。
“你别看我这福地才这般模样,但不出十年,你眼前所见的一切,必将翻天覆地,到那时,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仙家气象!”
“好呀好呀!”
王姝欢呼雀跃,眼露欣喜,目露期待,随后又抓住风秉文的袖子,撒娇似的询问,
“师傅,我能不能在你的福地里养兔子,这里好空旷啊?”
“可以养,但是你不能只养兔子。”
风秉文对福地了若指掌,知道自己的福地如今有多么寂寥空旷,除了中心区域,还有人居住以外,其余的地方,可以说是连只老鼠都没有。
“啊?”
“为师这福地的演化,就靠你了!”
风秉文伸手,揉了揉王姝的头发,他赶回了东华洲后,就前往半妖聚集的浮生仙境,将他在被那群半妖好吃好喝供着的徒弟,还有他的鹿与左拥右抱的熊摧岳给带了出来。
嗯,因为五色鹿花朝颜是只母鹿,在得知其坐骑的身份之后,浮生仙境的那群半妖给予了最高的正常待遇。
而熊摧岳嘛,这厮早就暴露出了他的跟脚,而他在展露了背景之后,待在佛之仙境的那一段时间,遭到了许多女妖的觊觎,想要得到他的祖传脱氧核糖核苷酸。
风秉文记得,他将这厮从浮生仙境带出来的时候,已经肉眼可见的瘦下去一圈的熊摧岳还有些恋恋不舍,颇为留恋。
但风秉文还是毫不留情地将他给带走了,也没别的意思,完全不是出于嫉妒,只是不想自己的随从让女妖给榨干了,被折腾得腰酸腿软,他使唤谁去?
而在归来的途中,风秉文随口便提及了自己被传送到天外天时所遭逢的奇遇,不论是他的徒弟,坐骑,还是追随者,都是惊奇,赞叹,特别是他的徒弟,那仰慕的神情让风秉文很是受用。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是他这位弟子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古仙人转世啊。少说也是玄清仙君那一层次,甚至更高的存在。
虽然如今记忆还没有苏醒,只是一名少不更事的女童,但这也不能抹消她乃是古仙人转世的事实。
“好,师傅,您就看我的吧!”
对于风秉文的吩咐,王姝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拍着自己平坦的小胸脯,将一应事物接了下来。
“你可不要半途而废,到时候你若是不愿意,我也要抓着你继续做。”
“不会!”
这位古仙人转世跟着风秉文回到了他出生的下溪村后,就到山里逮了一窝兔子,送进风秉文的福地,看着疯狂繁殖的那一窝窝兔子,小女孩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风秉文也在一旁跟着笑,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正好给他的这位开山大弟子好好上一课。
当然这对风秉文来说,也不过是调剂心情的小事而已,自身的修行,才是最重要的,修为的增长对他而言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他真正所需要倾注心力的,还是修行神通,凝练神通符箓真种。
他如今已凝练三枚符箓真种,分别代表三门神通,五方五行太玄神光,混元五行破灭灵雷,五行遁法。
这都是极为契合他的神通道法,日后也有随他的修为提升而进一步演化,提升为大神通的可能。
寻常的修士修行到这一步的话,若是积累底蕴不够,都可以准备凝结元丹了,但对于风秉文,他都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
所以他特地回进了一次道藏殿,挑选了几十门神通道法,准备细细参悟,总结出最适合他的神通,凝结符箓真种。
风秉文也曾细细想过,他如今所凝结的三枚神通真种,论杀伐,已有两门,遁法一门,就是再凝结真种,当避免效用重叠。
风秉文如今先打算凝练三门神通,一则为卦算神通,不求跟天衍道的那群神棍一样,能神机妙算,算无遗漏,只求在关键时刻能够遮掩自身跟脚,混淆天机。
随后则是一门护体神通与一门可在斗法时能够恢复自身伤势的神通,力求自己在各方面都能够达到圆满,无所缺漏。
虽然先前几次斗法,与他交战之人,就连他身体都没摸到,但是他不可能一直无敌,这天地广大,万族共存,总有能够威胁到他的敌手,便是他的师傅,也不曾自称自己同境无敌。
不过,风秉文虽然预感到了未来的麻烦事情,可是当事情找上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因为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你现在可有空闲?”
在风秉文悠然练法的那一日,已经被他炼化,收进丹田气海中温养的玉印突然震动起来,从其中传出一道熟悉的神念。
那是能够操纵旃蒙列岛法禁中枢的法印,不仅可以当做法宝对敌,在遭遇危难之时,还可以及时联系太上道的同门师兄弟与长辈。
“师傅,时间的话,挤一挤还是有的,倒也没什么大事。”
风秉文运功行气,内视自己丹田气海中,微微沉浮的六枚符箓真种,他此时仍旧是游刃有余,气海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轻轻松松。
“幽冥道,天剑道,星宿道,这三道都已经派人前往我太上道传讯!”
得到风秉文的回应后,玉印微微沉寂片刻,随后便传出了一道有些晦涩难言的神念波动,他的师傅,赵君仙此时心绪似乎极为复杂。
“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秉文的神情有些微妙,玄门十二道中,不论是哪一道宗,都是有不止一位天仙镇压底蕴,即便是寻常的时候,都能保证随时有在世天仙出手,必要时候,甚至能够唤醒更多天仙。
如今这三大道中,传讯太上道,想必是有什么不得大事发生了,这种事情找他这个连元丹都没有凝结的小修士有什么用。
“在月旬之前,金乌一族以论道的名义,分别拜访了幽冥道,天剑道,星宿道,而他们的道子,全都败于一名人妖之手!”
“人妖?”
风秉文传出的神念已经不能用微妙来形容了。
“嗯,听说是金乌族一位血脉极为尊贵的小公主,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其麾下妖国的一名人奴,交合后,诞下的杂种。”
即便是神念传讯,也无法掩盖赵君仙这意念中的嘲弄与鄙夷。
“这样啊,那人妖很强吗?”
“如果不强的话,那三道也不至于派人传讯于我太上道了,他们的道子听说败得都极为凄惨,那名人妖,甚至只是用道法,便将他们击溃了。”
赵君仙也有些无奈,如果是早些年话,这种事情都是他亲自撸袖子上了,如今他的修为上涨,辈分也随之增高,他若是下场的话,那就是以大欺小。
“道法?”
风秉文的神情也变得慎重起来。
一名出生于金乌族的人妖混血,他所学的定然是金乌族传下来的法,至于人族的道,不可能是最强,只能说他将二者兼修,如今只是拿出了一部分,便击败了三道道子。
“师傅,你是想让我去迎战那名人妖吗?”
这一次通讯的意图,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道。
这一次金乌族突然派出一名混血,以论道的名义连败三道道子,如果人族没有人能够打回来,那丢的可不就是面子那么简单。
“你急什么?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还没轮得到你呢,我就算从道子的位置上退下了,你也不是太上道子,真以为这位置是师终弟及?”
“山门中的师兄弟可无人会我相争,我若是说想当太上道子,恐怕没人会拦我。”
风秉文的神念传入玉印中,他这般理所当然的语气,得到他师傅毫不留情的讥笑。
“若是平常时候,自然无人会与你相争,你想当,那位置空着,等你什么时候能力足够了,你就能够坐上去。
可如今却是来自那妖皇一族的挑衅,你若是出战,必然代表我太上道,你若是败了,可想过后果?”
“……”
听闻此言,风秉文顿时沉默起来,太上道是人族第一道宗,如果太上道子与一名出自金乌族的混血人妖一战,不敌落败,将会对诸多人族的精气神造成极大的打击。
“我游历九洲时,曾听到一句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想坐上太上道子的位置,但是你想过,承担与之相匹配的责任吗?”
“师傅,那位人妖是什么修为?”
“跟你一样,只是蜕凡境!那三道的道子都是与他同境一战,他接下来估计会去挑战其他道宗那些修为,还没有晋升至蜕凡境的道子,等他一一战败后,必然会找上我们太上道。”
“我知道了,若真到那时候,我去迎战。”
风秉文心神沉凝。
“我说了,你现在还不是道子!”
“那便以太上道真传的身份迎战吧!”
英姿勃发的少年道人不假思索的回道,随后他便是洒脱一笑,其中的轻松与肆意,甚至透过神念,让那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新晋人仙都感受到了,
“真等那人妖找到了我们太上道山门,我们这人族第一道宗,总得派一个人出去迎战吧,总不能以本代没有选出道子这种撇足的理由回绝吧,避而不战,这不是更丢脸?”
“便是真派人迎战,你就觉得非你不可了?”
太上道山门中,赵君仙看得到风秉文的神念回复,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自然。”
风秉文气宇轩昂,即便是神念,也透露出那铿锵有力,底气十足的姿态。
“我谦虚一点的讲,太上道山门之中,蜕凡境,无一人是我对手!”
“好大的口气!”
广殿之内,身穿羽衣的青年道人扬了扬修长的剑眉。
“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同为真传的诸位师兄师姐都已走在我前面,便是修为最差的一位,都已经结成了金但。能够与我相争者也不过是刚刚拜入山门中的诸多师弟师妹,何人能与我一战?”
风秉文自然是一点儿也不露怯,太上道人丁凋零,每一代入门弟子的数量能超过十人的都是极为罕见。
就风秉文如今的辈分而言,他的实力,可以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为师该找机会,磨一磨你的傲气了。”
“我已经很谦虚了,再谦虚的话,那岂不成欺瞒师长了?难道实话实说,也是一种错?”
风秉文的神念中透露着一股无辜,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极为合理的认知,他不自傲,但是也不能过分地低估自己。
他早早的便掌控了一处由域外残界演化而来的福地,哪怕是青春版本。对于他这等境界的修士而言,那也是妙用无穷,别的不说,他只要跟同境界的修士打消耗战,没几个能耗得过他。
“好了,莫要玩笑了,说正事,你如今已经凝练了多少枚符箓真种?”
“六枚!”
“这么短的时间,你能练出这么多,很不错,快赶得上为师当年的修行速度了,不过还不够,星宿道的道子,已经凝练八枚符箓真种,但还是败了,你若是有把握,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境界修至圆满吧!”
“我尽量。”
第三百零四章 十日落扶桑
……
风秉文的心神沉浸在自己从太上道道藏殿镌刻下来的一卷卷道藏经文中,其中的每一部真经流传出去,都可以在各大洲的修行界中掀起腥风血雨,而此时,这些道经也不过是风秉文的参照而已。
这便是宗门底蕴,无论想修行何种道法神通,都能够找出数量惊人的道藏经文,不论是修行,还是创法都是极佳。
风秉文自然是创法,因为这些被他挑选出来的道经,都在消灾解厄,护法求道上各有玄妙独到之处。
因此风秉文想尝试,能不能从其中各自截取玄妙之处,融入一道神通之中——力求能够创出一道接近完美的护法神通。
修行中人的攻伐手段多种多样,再加上旁门左道,与妖魔邪道的手段,更是防不胜防,若是没有对应的手段,便是大派天骄,说不得也会在阴沟中翻了船。
不过,但凡道门大派,其门人弟子修为不足的,都能够修行一道更为全面的护法神通,金光咒。
在修行界中,金光咒是烂大街一级的护身法咒,不过基本上跟散修无缘,因为这一道法咒,其本质就是向修为更高的存在借取力量,修道护法。
因此,金光咒虽然在修行界中极为泛滥,但各门各派的金光咒各有千秋,其实防护的力度也是千差万别。
因为金光强不强,完全取决于各家的祖师实力,当然也并不是一定的,因为这是借的力量,所以能从自家的祖师中借来多少力量,就完全各凭本事了,有些修士讨喜一些,借到的力量足以将金光咒推演到一种极为离谱的地步。
太上道自然也有对应的金光咒,一旦修行有成,在斗法之中可以说是占尽了先机,毕竟太上道的祖师,将开天辟地那批先天神魔也算上的话,即便是谦逊一些,其实力也能排进此界前十。
但是风秉文对此却是忌讳莫深,宁愿自己花费更多的精力去钻研,琢磨出一套完善的护法神通,也不愿意修行金光咒。
也不是他有心理洁癖什么的,认为一切的力量都应该是自己修出来的,他才没那么迂腐,借贷修仙可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问题是借贷前,必须要走流程,向祖师借力量,自然会被祖师注意到,寻常的道中修士自然是无所于畏惧,巴不得能够吸引到祖师的注意力。
但是风秉文可不敢,他虽然拜见过天仙,也近距离接触过地仙,但是对于那些已然超脱的大老,他还真不敢碰面,巴不得有多远就能躲多远,天书的存在,实在是太离谱了。
随着修为的逐渐提高,眼界也逐渐开阔,风秉文已经认识到天书,可以通过善功来换取福报,又或者是引动灾劫,消除恶行的作用,有多么恐怖。
要知道,即便是已经证得逍遥长生果位的天仙,也是可以在灾劫下陨落的,并非是真的长存不朽。
“消灾,解厄,安魂,度命……”
风秉文总结着他所需要预防的手段,修行界最常用的功法手段,无疑就是以灵力为基,施展种种道法。
但是除此外,还有厌胜咒杀,巫蛊惑心,心魔乱神……种种妖邪手段,防不胜防。
本来修行金光咒的话,直接找祖师借力量,基本都能挡下来,只要不是太离谱,但是奈何风秉文没这胆子在已超脱的存在面前晃一晃,他不敢赌。
所以他就只能自己钻研琢磨了,而随着他逐渐参悟,一枚枚玄奥非凡的先天道文在他的识海深处涌现,汇聚成一篇仅仅只有三百余字的古经。
阵阵诵经声在风秉文的脑海中回荡,大道经文的要义在他的心间流淌,风秉文参悟这其中所蕴含的玄妙,心中有所明悟。
他的心不大,没有想着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他就只是打算先行一步创建出一门比较全面的防护神通,而后逐渐完善。
基本的框架他都搭建出来了,甚至凝结出了一枚符箓真种,但是这还不够,他不满足,还想要继续完善。
虽然他师傅让他尽快将蜕凡境的修行晋至圆满,但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准备与那名出自金乌族的半妖斗法。
斗法比较的,自然是神通的高下,至于法力,他根本就不缺,与其耗费时间追求修为上的增长,倒不如好好的凋琢一下他如今现有的神通。
而在风秉文修行练法之时,南赡洲,一处曾经发生过惊天大战的荒郊野岭,巍峨的大山耸入云霄,山脉无尽,可是却没有多少青色,锋锐的岩石裸露在外,荒凉,枯寂。
乱石,焦土,残岳,污血……入眼所见,触目惊心,即便是已经流逝无尽岁月,此处所残留的气息,也在无声阐述,不知在多少岁月前发生在此地的大战惨烈。
四方,诸多生机绝灭,没有丝毫绿意的山岳上,一位又一位人族的大能者驻足,目光齐齐落在了一群散发澎湃热力的“人”身上。
这一行人不论是发色或者是童孔,皆是金色,耀眼灼目,光华璀璨,若是修行不够,仅仅只是目光落到任意一者身上,都能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灼热之感。
“尔等为何将吾等挪移至此地,莫非是输不起?想要在此地将吾等屠尽灭口?”
周边山岳那一位又一位气息浩瀚,宛如星河,气质各异的人族大能者,远方更是有仙光若隐若现,可是这一群气质独特的队伍中,却有一位中年美妇越众而出,面无惧色地质问道。
她的眼眸是纯粹的金色,耳后各有一簇金色羽毛,灿烂的金发垂落至腰间,而且眉心上方则有一道抹额挂饰,一滴红黑玉坠落在其眉心,显得其美艳动人,仪态大方。
“金桐王,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人族了,这点气量也没有,我人族何以占据九洲之地?”
一座断岳顶端,一位毫无仪态的武僧开口,声音洪亮,宛若雷鸣,只见其跌坐在地上,一手拿肉,一手拎着酒葫芦,酒气弥漫,肉香生腾,只是他手中那节腿骨,足有一丈之长,也不知是从何妖魔身上撕下来的。
这般姿态,看得几位赶到此地的老僧眉头直跳,但看着那群来自金乌族的半妖,忍下了出手清理门户,维护佛门尊严的冲动。
“杀戒僧?我知道你,烂陀寺弃徒!”
金发美妇的目光扫过跌坐在山顶上,肌肉虬结,势如山岳的武僧,脑海中便与一位极为出名的佛门修者对上号。
那破败不堪,都被染成乌黑的僧衣,浓密虬结的浓须,还有那烫戒疤,可是却毫无慈悲相,反倒比妖魔更为凶恶的面容,其身旁插着一杆月牙铲,血迹斑斑,下方裂痕,遍布山岳,竟是一山都无法承受之重。
“看你这模样,到现在也没拜进其它佛寺?”
“佛门的戒律被我破了个精光,哪个寺庙肯收留我这种浑人?”
仅是坐姿便比寻常人都高的武僧大笑,手中被他啃光了肉,只剩下光秃秃一截的棒骨,随手一抛,便扔到山脚下,与岩石相撞,竟发出金石之声。
“大师若无去处,可与我等随行,我可为大师引荐妖皇,似大师这等英才,居然无佛寺收留,若大师愿入汤谷,必有一席之地。”
“嗯,入汤谷?哈哈哈!”
听到这般言语,杀戒僧笑得浑身都在颤抖,手中的酒葫芦都拿不住了,笑过头后,他便摇头,与邻近的一位道人道,
“兄弟,我刚刚没听错吧,这鸟人刚刚在恭维我,还想让我去汤谷。”
“你没听错,你若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在那金乌妖皇的扶持下,你还能建立一座可以随便喝酒吃肉玩妖精的佛寺。”
被问询的道人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回应道。
“哈哈哈,那可真不错。”
杀戒僧又是一阵大笑,就彷佛一山匪头子似的吃饱喝足了,往山后一靠,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后,便自然而然的出现一块恰好可以支撑他身体的岩石。
“可惜了,我虽然无一落足之地,可是这天下之大,我可任行,无拘无束,还真没有给几只金毛鸟当狗的打算,不过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倒真想去汤谷一趟,这金乌的肉,我还没尝过呢,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放肆!”
“狂妄!”
“你怎么敢?”
那武僧的一番言语落下,不少赶到此地的人族大能者脸上都露出了笑意,但是那一方来自金乌族的使团则是勃然大怒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一群混血杂种,你们以为你们在跟谁说话?”
杀戒僧姿态未变,可是眼睛一瞪,一股浓郁实质的煞气如黑云般自他的身体弥漫而出,在他的身后,竟是形成了一方修罗鬼域,其中可见万千妖魔哀嚎凄厉之景,不过,在其深处,却又有一点金光若隐若现,其中禅音阵阵。
“要不是今天人多,老子一个人碰到了你们这群杂种,非把你们全部挂起来,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堆个京观欣赏一下!”
“好狂妄的和尚,过来,与我一战,我倒想见识一下,你有何本事,胆敢放出狂言,想尝一尝金乌之肉!”
一名金发披散的魁伟男子走出,直接手点武僧,进行邀战。
他们虽然是被安排过来保护羲的,但这样的挑衅,实在是无法容忍,必须给予回应。
“可惜了,你若是纯血金乌该多好!”
杀戒僧拎着月牙铲站起来,那比勐虎都更为凶恶威勐的眼童中尽是遗憾之色。
“我说不得今日就能提前品尝一下金乌的味道了。”
“阿弥陀佛,法智,你且稍安勿躁!”
一声佛号念诵,浩荡佛光扫荡这处古战场,那生出的杀伐之气直接被平复下去,明明是心中狂怒不已的半妖男子,此时却感觉自己的心中竟生不出半点怒火,无欲无求,只感觉这天地万物是如此平澹。
“可否等空玄与这位羲施主论法后,再行杀伐?”
一瞬间便成为全场焦点的老僧双手合十,笑呵呵地向武僧询问道。
“全凭您做主!”
原本肆意飞扬的杀戒僧碰上这和尚,却是异常老实,没有半点不满,言语颇为客气,这前后反差,看得那群半妖诧异不已。
“善哉!”
老僧又念诵了一句,随后目光落向身畔一位身穿月白僧衣的年轻僧人,唇红齿白,面容俊秀,若是脱掉僧衣,恐怕能让不少的女子倾心迷恋。
“空玄!”
“师傅!”
年轻的僧人微微躬身,随后手持一串佛珠,向前一步踏出,再现之时,已然出现在那一行半妖前方。
“大慈恩寺,空玄,想与羲殿下论法,还请赐教!”
僧人温和声音,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的威胁之感,可是刚刚那僧人的一步,在场之人,又有谁敢轻视他呢?
神足通!
又称神境通,如意通,佛门赫赫有名的六通之一,号称炼成之后,自由无碍,可随心所欲的展现自身之能力,大小如意,上天入地,移山倒海,都不成问题。
“我家殿下身体有恙,不能动手,还请大师择日再行论法。”
美妇看着眼前年轻的僧人,心中忌惮,这僧人就站在眼前,可是其气机却与群山相连,与天地相合,竟让她看不出深浅,琢磨不透。
“小僧并无伤人之意!”
年轻的僧人平静地回答道,他能感受到那诸多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善意的目光,但是也有些目光,并不是那么好。
他知道是这么回事,眼前这队伍中潜藏的一名半妖已经击败了道门的三位道子,而他在此刻出现,将他们拦下来,指名道姓的要挑战那位半妖,其意图可以说是昭然若揭了。
这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那些道门的大修士又岂会在意这些。他如今所代表的是他背后的大慈恩寺,还有佛门,再向上一层,才是人族。
“嘿,如果是你家那鸟人殿下怂了,那就将他身上的那一件昊阳镜留下来吧!”
杀戒僧荤腥不忌,毫不顾忌作为大修士的仪态,就彷佛一位拦路劫道的匪类一样。
“金姨,您不用为我担心,他与我处于同一境界,并没有以力欺人,我可与他一战。”
一名体态修长,容颜俊美,难辨雌雄的半妖走出,同样是金发金童,但是当他出现时,至天穹中所落下的光都向他汇聚,这一刹那,这处古战场似乎变成了他的主场。
“殿下!”
中年美妇有心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说,他们这一行真正的目的,她是心知肚明的,先前所挑战的那三位道子,不过只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所必须进行的挑战而已。
他们这一次的目标是太上道,纯粹就只是针对人族道门玄宗一脉,跟佛门的那一群秃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是哪想到这一群秃驴为了争名夺利,居然自己找上门来,还将他们挪移到了这里,逼得他们不得不战。
“无碍!”
由金乌与人族所生,甚至能够被称为殿下的羲,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彷佛出生的朝阳,明媚动人,鲜亮活泼。
“汤谷,羲!还请大师指点!”
同样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半妖走到距离少年僧人不足百丈之处,道过一声后,便见他的身后,古木参天,枝叶威蕤。
呱!
一道奇异的瓜鸣声响起,一只三足神鸟在树冠中展翅而鸣,金色的神曦侵染树冠枝叶,随后便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只又一只金乌出现在那浓密的树冠中,随着第十只金乌的出现,这一株高大巍峨的古木已经被尽数染成了金色,一片浩瀚的汪洋,浮现在树下。
异象,十日落扶桑!
异象的展现,似慢实快,只不过是刹那之间,便看到古木耸立于这破败不堪,了无生机的古战场间。
那惊人的景象,让诸多初次见到此景的人族大修士目露惊容,十日落扶桑,那是在上古时期,金乌一族统帅天地,最为显赫之时,才会出现的景象,能够见到这一幕的存在,可没有多少,如今这一幕,虽然只是异象显化,但也足够惊人。
“那僧人应该就是大慈恩寺此这一代的佛子了,原本看他练成了神足通,我还以为他能有胜算,可这般景象,岂不是又要败了?这如何能赢?”
“且看着吧,那个老秃驴已经练成了宿命通,想必是看到了什么,若无把握,他也不会把自家的弟子带到这里来堵人,不然只是白白丢了面子,惹人笑话。”
即便是赶过来的道门修士,见到惊人的臆想,也不由为之动容,暂且放下了道佛之争,同为人族,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要保持应有的立场与理智判断。
“阿弥陀佛!”
身穿月白僧衣的年轻僧人口诵一声佛号,随后摊开手掌,无量佛光涌现,一方国度徐徐在其中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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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言了,只有五千字,唉。
第三百零五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掌中佛国!”
恢弘的金光在天空中蔓延,佛光普照,十方皆明,照亮了上古战场,将此地的阴晦煞气一扫而空,众多罗汉与古佛身影若隐若现,更有万千信众所凝成的念力,在其中化作一道道身影,演化一方国度。
这是极为惊人的气象,可是与佛国相对的,却是一株撑天立地的扶桑神木,其神木之冠上,更是隐约可见十只金乌神鸟,姿态各异,释放炽热的无量光辉。
这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巅峰对决,哪怕对决的双方都还没有成长起来,仍旧处于极为年轻的姿态,可是他们所展现,所拥有的一切,也已经让修行有成的老一辈感到惊叹,羡慕,乃至落寂。
因此,僧人与半妖还没有进行第一次交手,就已经有人族大能者开始施法,将眼前所见,全部摄下,准备带回去,留给门中后辈弟子学习观摩。
“如是我闻……”
佛光扫荡,横扫天上地下,那一处若隐若现的佛国开始真实显化,欲将那一株撑天扶桑纳入其中,化作佛国的一部分。
呱!
一道奇异的啼鸣声响起,一轮煌煌大日自扶桑神木上升起,至刚至阳的金乌之力,与佛光触碰,而后,这一处佛国开始燃烧,便是那些面露慈悲之意的古佛也被点燃,一些罗汉之影更是被焚灭。
“阿弥陀佛!”
能够福泽天地万物,同样也能够将一切化作灰尽的金乌真火在空玄僧人的身上燃起,只是这被诸多佛陀,菩萨,罗汉,沙弥,比丘尼环绕的僧人面色无悲无喜,一手托于胸前,一手转动佛珠,口中念诵佛经,便是身上的僧袍都没有被点燃。
“大师好手段!”
看到受太阳真火焚烧而无动于衷的僧人,羲口中称赞,可是其手却在结法印,只见扶桑神木所驻扎的汪洋之上,巨浪滔天,无量海水汹涌,将前方那一处净土佛国淹没。
“小僧只是与殿下论法!”
空选俊俏的面庞上露出无奈之色,虽然听从师傅的命令前来此地,但是他并不想动手,他只是喜欢静静地呆在寺庙中的藏经阁中,参悟佛法,无人打扰。
可惜,仅仅只是如此简单的需求,都无法得到满足,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他头上的佛子身份,令他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我们这不就是在论法?大师,难道是想与我辩论神通高低?佛门擅辩,即便是我在汤谷,也有所耳闻。”
羲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一刹那间便是,那只在他的头顶上释放无穷的光与热的金乌都显得暗澹了一些,他所立身的法域中,也唯有那一笑最为耀眼。
“我自幼时起,便不擅长与他人争论,此乃我的短处,如何能与大师争雄?”
“善哉!”
年轻僧人叹息一声,不再言语,手中的佛珠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双手合十,竖于胸前,周身之上,金光汹涌,那看似纤细的身躯再次显现之时,已经化作丈六之巨。
“丈六金身!”
羲的眼中射出两道神虹,脸上露出的笑容越发灿烂,身后的扶桑神木飞出第二只金乌,金色羽翼扇动,而后扑到他的身上。
原本只是发色与童孔有些异常的羲,身上顿时生出了极为剧烈的变化,一双羽翼自他的背后撕裂衣衫,爆体而出,宽阔的金翼生长。
而他那俊美到难以辨认雌雄的头颅,也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形,那柔顺的金色长发化作一根根好似神金铸造而成的翎羽,折射乌金光泽的鸟喙自嘴巴延伸。
只见其乌首人身,背生双翼,手执神矛,金色神光在其身上编制成一副黄金甲,威严神武,仅仅只是逸散出来的一缕神辉,都足以扭曲光线。
“施主,小僧不擅长厮杀呀!”
看到直接展现法身,好似神灵降世,手持神矛扑杀过来的羲,空玄僧人的面容隐隐有些苦涩,他无奈地取一根降魔杵,双手握持,挥舞着。
铛!
一道振聋发聩,让闻者心神几欲崩裂的碰撞声响起,无量光明从其中迸发,毁灭性的气机横扫四方,扶桑神木,枝叶萧瑟,无量佛国,沉寂片刻。
这是一场足以惊世的天骄之战,交战的两位年轻生灵,都展现出了他们当前境界所不应该有的力量,令诸多在一侧观战的大修士难以平静,不时露出震撼之色。
只是因为,这位出自金乌族的半妖,还有那来自大慈恩寺的佛子所使用的手段,有相当一部分超出某些大修士的理解,因此这些大修士动用术法所摄下的影像中,难免会出现大片光影,什么都看不见。
“这也太湖了吧,什么都没有啊,这还让我看什么?”
风秉文看着面前只剩下一片金光的影幕,嫌弃的神念通过旃蒙法印传递远在太上道山门中的师傅。
“关键时刻,什么都看不见,这还给我送过来做什么。”
“知足吧,有得看就不错了,你提前准备一下吧,大慈恩寺的那位佛子,棋差半招,已经落败了。”
赵君仙的神念中隐隐透露出担忧。
金乌族这一次突然派出了使节团,拜访人族道门玄宗,出乎了人族许多大能者的意料,完全弄不明白他们想干些什么,是想试探人族虚实?还是其他的什么?
但是作为玄清仙君的子嗣,知道更多隐秘的赵君仙可以说对此事的前因有大概的猜测,那半妖十有八九就是冲他的弟子来的。
来自被妖魔共尊为皇的金乌一族的试探,其中别说什么善意了,没有恶意就不错了,作为师傅,自然是不想自己的弟子过早地参与到这样的族群之争中,哪怕只是小小的试探,也不是他的弟子可以承受的,甚至也不是他可以承担得起的。
天才在没有将自身的潜力完全挖掘兑现,变成强者前,永远只是天才,而死掉的天才,其尸骸腐朽之后的泥尘,与滋养万物草木的泥尘没有分毫差别。
“这小和尚挺生勐的,没想到居然还没干赢那只鸟人!”
风秉文看着眼前投射的画面中,一尊隐约可以看出俊秀五官的金色巨人正与一位背生金翼的鸟人激烈厮杀,其余波扫过,飞沙走石,遍地狼藉,山岳摧折。
“他已经练出了掌中佛国,而且已经修成了神足通,可惜,这大慈恩寺的和尚实战经验太少了,处处留手,反倒是处处受到掣肘,他的金身就是练得再好,又能扛住多少金乌真火?”
“确实。”
风秉文非常认同自己师傅的看法,那小和尚的实力当真不错,可惜,估计是在庙里宅得太久了,压根就没有什么经验,即便是练出了惊世神通,也无法熟练施展。
若是那和尚有足够斩妖除魔的经验,此战的胜负还犹未可知呢,毕竟佛门六通之一,再加上赫赫有名的掌中佛国,这两样的,足够让他跨境而战,并且胜之。
“你有多少把握?”
赵君仙突然开口问道,人族赫赫有名的道宗佛寺培养出来的道子,佛子一位接一位的落败,这对于人族各方面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
落败就是落败,找再多的借口也是没用的,不论对方有何等显赫的出身,又有什么顶级的血脉与至高的神通,但这些都不是失败的借口。
“不知道,如果只是你给我看的这些,我大概有八成吧!”
风秉文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师傅在担忧什么,他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给予了保守的回应,实际他想回九成八,但是又怕师傅觉得他太嚣张了。
“这些应当不是那只人妖的全部手段,你若与他一战,胜负应当在五五之数。”
“师傅,人家是半妖!”
风秉文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他自然能够察觉到自己师傅对那些效忠于妖魔的混血半妖的厌恶与反感。
“人与妖生下的混血杂种,我称他人妖,有错吗?”
赵君仙振振有词,他知道,人族九洲中,生活不少人族跨越种族的爱情结晶,可那些半妖即便身体中流淌着异类的血统,他们到底还是心向人族。
但是那些生活在九洲外,被妖魔奴役的人族,其中有一部分群体,获得了妖魔赐予的力量,为他们服务的人奴,这些人,他是打心底里厌恶且憎恨的。
“没有。”
“好好备战吧,若是那只人妖真的一路打过来,到时候,就只能由你去迎战了。”
赵君仙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无奈,如果可以,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子承担这样的重任,这太早了,这样的年纪,只在山门中安静修行便好了。
可惜,那金乌一族实在是太狠了,居然派出了一名修为只在蜕凡境的混血半妖,如此身份,不论是输赢,金乌一族都进退自如。
如果这半妖横扫了人族年轻一代,那足以证明金乌一族的血统何等强悍。
可即便是这半妖在挑战人族年轻一代的过程中落败,甚至不幸战死了,金乌一族也可以说,是因为他的血脉不纯,所以无法与人族最优秀的天骄争锋。
“我知道了!”
风秉文的神识扫视了一下自己的丹田气海,而他的周身经脉之中,出现了浩荡奔涌的仙灵气以外,还有势若龙蟒的血气在血管中奔涌。
“也无需太过担忧,人族九洲广袤无垠,其中洞天福地之数,便是我父亲,也难以尽数知晓,那只杂毛半妖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一些隐世的门派说不得也会出世,到时候,不用你出手,他说不定也会伏诛!”
“……我没有担忧。”
听到自己师傅传递过来的神念,风秉文默默地回应道。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此刻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太上道的门面,他说不定已经动身去堵那只鸟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蒙头打一顿再说。
风秉文的神念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赵君仙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关于此事,风秉文也是有所耳闻,他这位师傅,在晋升人仙不久,凭借自己的努力,极为顺利地获得了门中一处福地的执掌权。
因此他师傅这段时间都极为繁忙,因为要忙着将刚刚入手的福地整理好,要打理好其中的一应产出。
“啧!”
风秉文感叹了一声,又继续修行,不过这样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没过几日,又有一则消息传来。
来自净土寺,一位修成了神目通的佛子,同样惨败于那半妖之手,其法体甚至被烧成了一截焦炭,如果不是一位随行的老僧及时出手,甚至会被当场火化。
道佛两宗合计,已有五场败绩,这般大事情,在初时还能遮掩一下,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斗法展开,消息已经无法遮掩,人族九洲之中,舆情汹涌。
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一名仅仅只是拥有着金乌族一半血统的半妖在抵达人族后,五战五胜,居然有了横扫人族年轻一代之势,因此一股声音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太上道!
作为人族第一大宗,即便是佛门也承认的地位,即便是太上道从始至终都未曾有人在外露面,人族九洲修行界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及太上道。
在大多数修士对人族当今年轻一代感到失望的同时,他们不可避免的将希望寄托在了人族第一道宗的身上,因为这是在上古时期,人族危难之时,力挽狂澜的道宗。
他们期待着太上道中的年轻一代,也能有一人如上古时那位太上道祖师一样,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扫尽阴霾。
不过,就在这股声音成为人族九洲修行界的主流,甚至愈演愈烈,以至于呆在下溪村中的风秉文都开始计划自己出山时间,准备扶大厦将倾时,一则消息开始疯传。
来自金乌一族,连败三名道子,两位佛子的羲败了,被一位人族少年弯弓,连射九箭,破去异象,法体尽碎,仅差一线,便魂丧南赡洲。
这是一则极具轰动性的消息,凡是得到此消息的修士都沸腾了,因为这样的战绩太过令人瞩目,这仅仅只是些许描述,便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上古一则极为着名的弑神之战。
许多有门路的修士都在打听那位击败了混血金乌的少年名讳与来历,不过绝大多数的修士都没有收获。
因为那少年实在是太神秘了,他突兀的出现,以雷霆之势击败了那名羲后,便又迅速消失了,一些想要追查其踪迹的大修士,甚至都迷迷湖湖的失去了一段记忆,此中详情,让知情之人细思极恐。
“师傅,你知道那少年是什么来历吗?”
风秉文的心绪略微有些复杂地坐在一处清澈小溪之畔,向自己的师傅询问。其他的修士可能不知道,但是以他师傅的身份没理由不清楚。
许多普通修士求而不得,甚至费尽心机,折了性命都难以得到的消息秘闻,在修行界的上层中,反倒是公开的秘密。
“上古神人弯弓射落九日的传说,没有听说过吗?”
赵君仙的神念听起来很是轻松,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在他限于境界无法出手的情况下,对于自己的弟子,他很不放心。
“那自然是听说过,不过相隔时间如此久远,这两者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关系吗?”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还真有关系?”
风秉文有些惊异。
“你不会以为,这样的勐人,就连自己的血脉都无法留下来吧?”
赵君轩倒是无法理解自己的弟子,为什么会奇怪这种事情。
“上古时期,民风彪悍,能够射落九日的神人,你猜一猜会受到多少女孩的欢迎?”
“猜不到!”
“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古籍上没有记载这事,不过想一想也就知道了,没有人会拒绝能够射落太阳的人,哪怕是男人也一样。”
“……”
风秉文无语凝噎,片刻后他不得不开口询问,
“所以,那个差点将羲给杀了的少年就是那位上古神人的后裔?”
“对。”
“那现在没我什么事了?”
“嗯!你歇着吧!”
“啧!”
风秉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此时,赵君仙又一次私自断掉了与他的交流,不再给予任何回应。
他收起法印,从溪石上坐起,伸了伸懒腰,略带水气的柔和山风自远方吹来,朗朗书声从不远处的私塾中随风而至,令人心神愉悦,心旷神怡。
“嗯!?”
风秉文看向身前不足三丈之处,那里正有一位身材健硕的少年,其双眼明亮如晨星,身上穿着兽皮柔制而成的衣服,其背后背负一把长弓。
看着这名少年,就彷佛看到了一片充斥着原始气机的无垠蛮荒。这样独特的气质,即便只是初见,也让风秉文与他刚刚才得到的消息联系在一起。
“羿?”
风秉文与少年对视,沉默片刻,尝试性地问出一字。
“嗯。”
少年点点头,
“那只半妖金乌来我们这里,连胜了五场,而我只是赢了一场,这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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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跟我妈去见了一位先生,嗯,大概算是迷信吧,反正不耽误,不过耗了大半天的时间,下午又有一位大哥,很热心地给我打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向我分享治疗胆结石的方法,非常感谢。
第三百零六章 是不是闹得太大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风秉文听完少年的话,点点头,虽然少年的出现,还有他的提议,都有些出人意料,令人惊讶,但此刻他已经冷静下来,细细的打量审视眼前的少年。
“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对于这一点,风秉文分外困惑,他这也算是隐居避世了,虽然先前高调了一点点,但是这里可是东华洲,这少年先前明明还在南赡洲。
“我有一位天衍道好友。”
背负长弓,身穿兽皮的少年回答道。
“天衍道的神棍?”
风秉文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同时也了然,如果是这以推演卦算之术闻名于天下的道宗门人出手,推演出他的所在也不算……呸,很离谱。
他又不是毫无跟脚之人,即便是他不擅长推演卦算之术,他身后也有人替他遮掩天机,居然被人算出了所在。
“是天衍道当代道子,道兄不必介怀,我那位好友在推演卦算前就曾说过,只有对你心怀善意,只是才能够算到你的一二信息。
不然不仅什么都算不到,还会有性命之忧,若非我再三要求,我那好友恐怕也不会冒此风险。”
“嗯!”
风秉文微微点头,他总算是知道了,天衍道为何名列玄门十二道中之一,这实力要是稍微弱点,山门怕不是都让人给平了。
没有哪一位修士会对自己所在的位置被他人算出来而感到高兴,即便是风秉文自认为心胸开阔,对此也感到些许不愉。
“道兄,你若对此感到不愉,可动手揍我一顿,请勿要责怪我的好友。”
少年打量风秉文的神色,突然开口道,神情严肃认真,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揍你做什么?你可帮我挡下了一桩麻烦事,我谢你都来不及呢。”
风秉文负手而立,笑着摇摇头,回应道。
“何以谈谢?”
彷佛从上古蛮荒中走出的少年有些困惑地问道,
“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况且我还请人算了你的下落,你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你若不出手,就该我去拦截那只金乌半妖了。”
风秉文回道。
“应有之义,上古时,我的先祖弯弓射落九只金乌,而我不过拦截一名半妖,却还让他逃了性命,道兄不笑话我就不错了,如何能言谢。”
少年言语中并无半点自傲,反倒是充满不甘,就像是一位因狩猎失败而恼羞成怒的年轻猎人。
“如此骄人战绩,谁会笑话?”
风秉文自然是对这位找上门来的少年天骄,不吝赞美之言,
“十日落扶桑,这等异象,即便是我师傅也赞不绝口,能修出这等异象,即便是一名血脉不纯的半妖,也绝非泛泛之辈,同境界之中,恐怕金乌一族,也没有几位能够充当他的对手。”
“我不管他是什么,他若是只留在汤古,在人族九洲之外逞凶,我不去管,可是他却踏足我人族九洲之地,在人族疆域中逞凶,我不能容他。”
少年康慨激昂,情绪有些激动,赫然是一名热血的少年郎。
“我在先祖留下的秘境中修行,得到的消息时已经晚了许多,不然也不会让那只半妖折辱我人族天骄。
即便是胜了,我也觉得心中抑郁难平,故此,我想前往人族九州之外一行,邀战妖魔中的王族,折一折他们的心气!”
“寇可往,我亦可往!”
风秉文闻声开口。
“对,正是这种气势!不知道兄可愿与我结伴而行?”
少年大喝一声,看向风秉文的眼睛更加闪亮了,正式向风秉文发出邀请。
“道友,我修行求的是逍遥长生,道友此举太过凶险,不合我修行本意。”
“……我叔父也是这么说的,若道兄不愿,我一人前往也可。”
“哈哈哈,道友,我虽惜命,却非怯懦之辈,若是能够保证此行安全,无性命之忧,我想不止是我,这道门佛寺之中,恐怕也有不少天骄愿意与我等同行。”
察觉到那少年的失望,风秉文大笑,只觉此人极为有趣,乃是性情中人。
“安全?”
少年一怔,随后双眼发亮,
“此事可好解决,我可邀请我叔父,亦可去拜访我那几位爷爷,他们最是疼爱我,我若去求,他们定会答应。”
“此行乃是为人族而战,寻回人族被折损的颜面,岂能让你一族出人。”
风秉文摇头,否决这热血少年的提议,
“此事其实极好解决,邀请那些道子,佛子便是,他们在各自的宗门寺庙之中,都被当成宝贝一样供着。
若是与我等随行,他们身后的势力,定然会派出仙人随行,只要邀请得足够多,声势造得足够大,即便是在妖魔疆域,那些妖魔也只能守规矩,不敢使下作手段,我们的安全自然也能够得到保证。”
“道兄此言有理,不过兄台也刚刚言过,此行过于凶险,便是他们愿意,他们背后的长者长辈,会同意吗?”
蛮荒气息浓郁的少年也皱着眉头,顺着风秉文的思路开始思索。
他一开始只想着孤身前往,随后又想到了太上道,便准备去寻太上道的本代道子,结果这位在天衍道道子推演中的太上道子,提出了颇为出乎预料的建议。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幽冥道,天剑道,星宿道的三位道子,还有大慈恩寺,净土寺的佛子,他们有极大可能会同意你的邀请,到那时,我们就不缺护法的仙人了。”
“这倒是可行,只不过这动静就闹得太大了。”
少年倒是明白风秉文的意思,这五位道子佛子败了,不光是折损他们自己的颜面,便是身后的势力同样受到影响,若是进入妖魔之域,取得足够显赫的战绩,落败的影响便可降低部分。
“我们只是小辈,小辈之间的争锋,又能影响到什么?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圣神魔眼中,不过小打小闹而已,根本无需顾忌,倾尽所能便是。”
风秉文可劲拱火,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他说不定又是善功一件,毕竟是针对妖魔,如何能成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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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胆囊炎又发作了,疼得受不了,第三次挂急诊了,打镇痛消炎针,今天只有这么多了,对不住诸位,对不起编辑,我知道今天上推荐,但真的太疼了,疼得浑身冒汗,身体都在颤。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吐槽一下,我今天挂急诊,前后找了两个医生,让他们给我对比一下先前两次发病时拍的CT结果,全都不肯,张口闭口让我切,妈的,开单子倒是麻熘得一匹,一下都不推。
第三百零七章 道德绑架,欺负老实人
毫无意外,与风秉文预料的一样,当弯弓射出九箭,险些击杀了羲的少年,向三大道宗与两大佛院发出邀请的时候,很快便得到回应,结果没有丝毫意外。
“哈哈哈,道兄果真料事如神啊,他们全都答应了,谁都没有拒绝。”
散发着一股原始蛮荒气息,似乎是从上古时代降临的少年开心大笑,牙齿洁白,眼神清澈,阳光灿烂,若是褪去身上的兽皮衣,换上合适的便装,便宛如一位可亲的邻家男孩。
“他们都是很骄傲的人,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自己的失败。”
风秉文看着又找到他这里的少年,猜测这家伙身上应该有一桩能够在人族各大洲来去自如的异宝,不然可没办法解释他怎么在几洲之间,短时间来回跨越,寻常的仙人都办不到这一点。
“我们将洗刷战败污点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大慈恩寺的佛子空玄有些不愿意,我上门邀请的时候,那位佛子还躲在藏经阁中不愿出来,还是他的师兄将他给拖出来的,我即便是道明来意,他也是连连拒绝。”
少年听到风秉文的话,叹了一口气,眼中也有困惑,他不明白,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受了如此屈辱,怎么还能一心隐修,这怎么修得下去?
“不用管他,能加入我们就可以了,关键是他身后那些老和尚同意,到那时,大慈恩寺必然也会派出古佛,亦或者是菩萨罗汉随行。”
风秉文回想起了能够与金乌半妖短时间内杀得难分难解,不落下风的月白僧人,只可惜那僧人没什么斗法经验,心中慈悲心过盛,以至于难以下杀手,最终落败。
也不能说人家做错了,毕竟本来就是修佛的嘛,以慈悲为怀。
不过,境界不高倒是真的,无论是道门还是佛门,清规戒律都是为了助长修行,以免门人弟子误入歧路,而不是用来约束人的。
所以才有佛门高僧,游历红尘之时,可以肆无忌惮的饮酒吃肉,而不守戒律,因为高僧的境界已然达到了随心所欲而不坠魔障的程度。
若是寻常的修行中人,看到这高僧的言行,贸然去模彷,坠入魔道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因为并没有对方相应的境界,肆意纵欲只会导致功体败坏。
“但是,空玄大师有些不愿意啊!”
“他愿不愿意不要紧,只要大慈恩寺愿意就行了,让他跟着我们,如果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也可以抱着佛经在一旁边看着,只要他们大慈恩寺出人就行。”
风秉文无所谓道,既然决定要将此事闹大,那自然是人越多越好,能不能出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加入的人能有多高的地位,能壮大多少声势。
“不需要顾及空玄大师的意愿吗?”
“顾及他的意愿,到时候说不定可就少了一家,你确定?”
“那就只能委屈一下空玄大师了!”
少年没有任何犹豫,眼都不眨一下。
“这就对了,沧澜兄,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二步!”
风秉文点点头,一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模样。
“还有第二步?”
羿沧澜有些错愕,脑子这一时间都没转过弯了,他都已经准备拉着人上路了,结果这太上道道子居然告诉他,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的。
“对啊,这才第一步,你急什么?”
风秉文撇了他一眼,气定神闲,
“准备都还没有做好。”
“还要做什么准备?幽冥道,天剑道,星宿道,他们的道子都已经答应了,随时准备出发,还有大慈恩寺,净土寺,两位佛子也在会合的路上。”
“这才几个人?”
风秉文显得很是嫌弃。
“还不够吗?”
羿沧澜难以理解,
“按照风兄你所说的,只要这三位道子两位佛子与我们一同随行,他们的山门中必然也会派出仙人佛陀随行,到时候我们的安全也足以得到保障。”
“当然不够,玄门之中,以十二道中最盛,但其余下的宗门,亦有曾列十二道,占据一席的大派。
而如今这最为顶尖的十二道宗之中,才有多少道宗参与,便是把我也算上,这才派出了人?而佛门就更不必说了,人族九洲,多少佛寺,区区两位佛子,算得了什么?
这才不足十人,如何有颜面,敢代表人族,邀战那诸多妖魔异族?唯有十二道宗全部派出道子,且佛门闻名于世的大庙中,将他们的佛子全部带出来,组一支足以代表人族年轻一代的队伍!”
风秉文侃侃而谈,他这人天生懒散,最不喜欢的便是动脑筋,也讨厌阴谋诡计,而他这一次想出的计谋,就是借大势而为,堂皇正大,不可抵挡。
被万千妖魔共尊的金乌族,派出了一名强盗离谱的半妖,邀战道子,激战佛子,五战五胜,虽然被羿沧澜弯弓九箭险些击杀,可是对人族整体心气所造成的打击,却是无可估量的。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那名为羲的半妖身份,寻常的修士不会去研究打听这名半妖的实力,是不是同境界中,已经胜过了许多金乌,他们不会关心这一点。
他们只知道,他们人族最顶尖的道宗走出的道子,佛院中所走出来的佛子,被一名只具有一半金乌血脉的半妖给击败了。
只有一半的金乌血脉!
得到消息的修士只会关注这一点,他们也只会联想:如果是血脉纯粹的金乌来到人族,那岂不是同境界无人可敌,横扫人族年轻一代——毕竟半妖都已经那么强了。
至于那半妖的战力是否已经超出了血脉的桎梏,这是他们不会去关心的,也没有关心的必要。
因此,对于如今的人族而言,让年轻一代的强者邀战妖魔中那些赫赫有名的荒古异种,神魔后裔,唯有酣畅淋漓的胜利,唯有妖魔异族的血与骨,才能够弥补人族在先前所折损的心气。
人族的天骄必须向人族的修士证明一点:人族虽然先天孱弱,可是修行之后,其中最优秀的修士,无论是在哪一境界,都不会弱于天地中的任何一族。
虽然在上古时期,人族的先贤已经用尸山骨海证明了这一点,但随着岁月的流逝,曾经的过往会被遗忘,而记载在书籍中的图画与文字也会被后人质疑,因此有些事情需要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去证明。
“这动静就闹得太大了!”
听完风秉文的提议,从先祖所开辟的秘境中走出来的羿沧澜都被惊到了。
他自认为见多识广,毕竟在先祖开辟的秘境中,可是有神魔的尸骸陈放——那是先祖的战利品,从小便接触这等事物,足以让每一位羿族后人,养成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气度。
可即便如此,羿沧澜也仍旧是被风秉文的想法惊到了,这赫然是要将人族道门佛宗全都卷进来的。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后,又不由赞赏对方的想法,与之相比,他先前所思所想,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闹得越大越好,闹得越大我们就越安全,即便是你击败了羲又如何?到时候如此多的道子佛子,聚在一起,你也会变得极为不起眼。”
风秉文含笑而立,若是真如他所想,到时候,他即便是混入其中,莫说是羿沧澜了,区区太上道真传,一样毫不起眼。
“风兄,你的想法是极好的,可是那些道宗佛寺会答应吗?”
羿沧澜赞同风秉文的想法,可是随即又提出了新的疑虑——你才什么修为,凭什么认为那些与你同等的存在,会按照你的想法行动?随意找些借口拒绝不就行了?
“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第二步了。”
“还请风兄教我。”
“以大势压之,将那三名道子还有两名佛子全都带上,然后由你亲自带队,亲自登门,邀请他们的道子佛子。”
“如何以大势压之?”
羿沧澜还是疑惑不解,这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领域,他更擅长手持大弓,射杀那些盘旋在天空上在地面投下大片阴影的凶禽,追猎那些体型庞大如山的凶兽。
“宣传,造势!”
风秉文说出四字真言,
“你要将你想要做的事情,所想要达成的目的,到处宣扬,宣扬到人族九洲的每一处,尽可能的让每一位修行者知晓,让他们谈论此事。
这样的话,即便有是如空玄和尚那样不想去的佛子,也必须答应下来,除非真的有事情,脱不开身。不然他们去便最好,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他们。”
“啊,这岂不是……”
羿沧澜在脑海中绞尽脑汁,可是却想不出其中的形容,可是他本能地觉得这不大好,因为这似乎违逆相当一部分人的意志,不是所有的修士都喜欢打打杀杀。
“道德绑架!”
风秉文说出了一个羿沧澜从未听过的词组,而这位身上带着蛮荒气息的少年,听到之后,连连点头,没有比这更能形象描述的了,
“对,对,风兄,你这是道德绑架啊,是不是不太好?”
“如何不好?无论是在道门中修行,还是在佛院修行,都乃我人族一份子,我等生长在这片由人族先贤披荆斩棘,开辟出来的疆土上,又有何理由拒绝为人族而战?”
“这……”
羿沧澜皱起眉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风秉文义正词严,什么是大势?这便是大势!即便是能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却根本无法找出理由来反驳。
不过道德绑架有一点最大的问题,那便是无法绑架没有道德的人,似羿沧澜这等血气方刚,康慨激昂的热血少年郎,才会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沧澜兄,你只管放心去做吧,这都是为了我等人族,况且,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那些道子佛子,又怎么能知道他们的感受?说不定他们正摩拳擦掌,正等着兄台去邀请他们呢。”
风秉文继续补充道,他有一种隐约的感觉,此事若是由他一手促成,说不得便有功德降下。
因为此行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壮大人族,提振人族信心与士气,让每一位修士面对妖魔都拥有足够的自信。
“那好吧,此事便按照风兄说的,不过我该如何宣传?”
羿沧澜无法反驳风秉文,只得按照他说的来做,选择了妥协,不过他还是有事情不明白。
“这很简单了,只要你派遣足够的人手,到人族九洲各……”
风秉文抬起手掌,便被羿沧澜打断了,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风兄,此事哪里简单了?”
“宣传啊,你改头换面,随便找个热闹的地方,往那儿一站,将你的打算,你的想法全部说出来,到时候口口相传……”
“以人族九洲的广袤,口口相传,那恐怕得等上百年了。”
羿沧澜无情地打断了风秉文的畅想,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以人族九洲的广袤,想要通过宣传造势,将要支付难以想象的成本。
“那此事也好解决,只需多宣传几处了,就是要劳烦沧澜兄,多费一些功夫。”
少年的面容上也没有了阳光灿烂的笑容,羿沧澜直勾勾地盯风秉文,一言不发。
“哈哈,沧澜兄看我作甚,我知道此事颇费精力,但是观道兄身上应有一件可以随意往来九洲的异宝才是,我身上可没有此等神物,所以也只能由沧澜兄来做了。”
风秉文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干笑两声,便认真道。
“我可将此宝借予风兄,此事由你来亲自实施,如何?”
“免了,我等才相见几次,这等重宝岂可轻易与人,还是沧澜兄亲自拿着吧!”
“好,我亲自去做此事,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道兄。”
“请说。”
“道兄为我安排了如此重任,那不知道兄自己打算为此事做何许努力?难不成就打算待在这小村中,教授启蒙课程?”
“哈哈哈,沧澜兄有所不知啊,我如今还没有正位道子,我打算在接下来这一段时间,结成元丹,想必到那时,我师傅就能同意我继任太上道子之位,而后我再邀请几位师兄师姐与我随行,岂不壮哉?”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羿沧澜面无表情。
“自然不错!”
风秉文就像是没有察觉到眼前少年面色的变化一样,笑意盈盈,没有丝毫自觉。
“所以道兄准备接下来这一段时间就是潜心修行?”
“自然,我修为不够啊!”
“我看道兄的实力非同一般,第一日见道兄时,我便心痒难耐,如今我心血萌发,又有了与道友一战的念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与道友切磋一番吧,还请道友不吝赐教!”
话音落下,羿沧澜便挥动着拳头朝着风秉文那始终挂着微笑的俊朗面庞上,狠狠地砸了过去,长风呼啸,罡气四射,
“淦!”
一声怒骂,风秉文脸上的微笑也挂不住了,他五指张开,一把握住了眼前的少年砸过来的拳头,接触的刹那,他便感觉到了周身筋骨震动。
轰——
剧烈的轰鸣震动声中,风秉文的身体倒飞着升向天空,越飞越高,很快便在天空中化作一点,随后便再也看不清了。
“哼!”
羿沧澜哼了一声,不见有什么动作,一道气痕直入苍穹,犹如白龙升天,滚滚气浪随之扩散,掀起岚风阵阵。
轰隆隆——
粗壮如龙蟒的雷霆在天穹深处闪耀,随后,成千上万道雷霆在天空中闪耀而过,噼头盖脸的向羿沧澜砸了下来。
“不过如此!”
粘稠如铅汞的气血自少年的身上勃发,他毫无退让之意,就如同一颗逆飞的赤色流星,迎向了噼头盖脸砸下来,带着破灭气息的雷霆。
噼里啪啦——
万千雷霆一冲即散,只残留下些许电弧在长空中闪耀,只是,当羿沧澜冲到风秉文面前时,见到的不再是那位气质飘逸,甚至带着些许书卷气息的年轻教书匠。而是一位身披紫寰龙甲,手持方天画戟,释放着恐怖灵压的修士。
“沧澜兄,作为武者,你应当讲一讲武德,怎么能偷袭?”
风秉文大笑,手中的画戟已然举过头顶,百十道漆黑的雷霆缠绕在戟身上,仅仅只是一缕便让长空为之扭曲,些许气息的流露,便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接我一招!”
在少年郎豁然变得凝重的面庞中,那一杆重达数千斤的神兵已然带着具有毁灭性气息的雷霆,在眼前急速放大。
轰——
一道犹如实质的气爆环在天穹高处扩散瞬息,瞬息之间,便是横扫天穹,万里无云,而硬接了一击的羿沧澜则是以比升天时更快的速度落向地面。
不过,羿沧澜并没有任由自己的身体砸落大地,他很清楚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因此他选择凭借自己的体魄硬生生的承受了风秉文这一击的全部力量,细密的血痕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遍布到全身,粘稠的鲜血在长空中洒落。
“哈哈哈,沧澜兄,你要输了!”
闪耀五色的神光在天空中铺展,披龙甲,持画戟的龙将如影随形。
第三百零八章 忧国忧民风真传
“风秉文!你怎么好意思?”
一位踉跄着从陨坑的底端站起的少年仰起头,怒视头顶上一位披甲持戟的身影,浓密的黑发披散垂至肩膀,滚烫的岩浆淹没了他的双脚,不过他恍然未觉。
“沧澜兄,我有什么不好意思?”
风秉文朗声问道,声音随风在空中飘荡,在这一处罕无人迹的山林旷野中远远传开,
“你已经输了!”
“所以,你都已经比我强了,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去忙活那些事情,而你自己回转山门潜心修行。”
羿沧澜颇为恼怒地质问道。
“诶,沧澜兄,话不是这么讲的,你刚刚跟我动手,从头到尾可都没有动全力,你这放掉的水,都能填满三江四海了。”
风秉文顿时反驳道,赢归赢,但是有些事情,该不认就不能认,
“我听闻你可是九箭险些射杀了那金乌半妖,可是与我切磋时,却连弓都没取出来,由此可见,你根本就是在与我玩耍,反观我,却是连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这才略胜一筹,与之比较,高下立判。”
“我也不过就是没有用星陨弓罢了,与道兄交手,我不敌乃是事实,无话可说。道兄还是与我一同随行吧,能者当多劳。”
羿沧澜情真意切地邀请风秉文,这位太上道真传提出的建议的确不错,但是执行的过程却太过繁琐,怎能让他一人如此奔波,要累的话,大家一起累。
“哎呀,沧澜兄,你这人怎能如此?你刚刚分明故意输于我之后,此时却拿话头压我,你的良心当真是坏了呀!”
风秉文眼都不眨,倒打一耙,主意虽然是他出的,但是让他自己是实行的话,那他是一百个不乐意,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休要污蔑我,风兄,你既然拿了主意,自然要与我一同实施。”
“可是这太麻烦了呀!”
风秉文取下面甲头盔,颇为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头发,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越显俊朗,只不过在另一位少年郎的眼中,带着几分无赖气。
“你都知道麻烦,还让我去做?”
“你这不是有异宝在身吗?可比我方便多了。”
风秉文继续推脱。
“呵,风兄,我的异宝便是一根虚空王兽的兽骨,你若是答应,我便可取一截赠与你,如何?”
身穿兽皮,嘴角隐隐有血渍的羿沧澜直接掏摸出了一根足有半丈长短,碗口粗大,流动紫黑色光泽的兽骨,似乎是一根被强行扳下来的肋骨。
而当这跟兽骨出现的那一刹那,便半隐于空中,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能够撕裂空间,破空而去。
“东西是好东西,可惜太累了!”
风秉文有些惋惜地打量了一眼那根兽骨,对于这等生而非凡的大族子弟,身上能掏出这种好东西,他是丝毫都不意外,就连他这种半路修道的,如今身上都是一堆宝贝,更何况是这种天生不凡的呢。
“沧澜兄还是收起来吧,别馋我了!”
“风兄不想要?”
“想要,但是要不起。”
风秉文非常诚恳地回答道,拥有了这根虚空兽骨,就能够根据自己的法力,随意地前往这天地中的任意一处。
对于散修而言,这是不可多得的重宝,可以多次挽救自身性命于危难之间,便是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愿意得到它。
但是对于风秉文而言,他拜入太上道,也不过就是麻烦一些,同样也能够前往天地各处,因此虚空兽骨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必需品。
“……”
对于风秉文这种摆明了不想干活的态度,羿沧澜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此事本就是他提议的,只不过这位未来的太上道子,又在他的观点上,增添了一部分可行性很高的建议。
“其实此事真的不难,不是已经有三位道子,两位佛子答应了吗?你可以寻他们商量一下,以他们的宗门势力,想要将此事宣传开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风秉文看着站在陨坑中,脚下的岩浆都开始冷却凝结的羿沧澜,又给他出了一主意,这要是拿不出解决方法,这家伙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也别想着清修了。
“他们会答应吗?”
“我很难想到他们会拒绝的理由,先前他们丢失的颜面,借此宣传一番,说不定还能挽回一部分。”
“这倒也是。”
羿沧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先前他是完全没有接触相关的事宜,但此时听了风秉文几番言语后,可以说是茅塞顿开了,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这样的话,就用不着我了,由三大道宗出面,有我没我都一样,没什么差别。”
“不,不一样。”
羿沧澜开口反驳风秉文,此时他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你如今的身份是太上道真传,再进一步,便能够取得道子之位,你若以道子的身份,向道门诸宗发出邀请,提振人族士气,又有多少宗门会不同意呢?”
“我现在还不是道子呢!”
“那就请风兄尽早正位道子,莫要拖延了!”
羿沧澜躬身一礼,弄得风秉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尽量!”
“道友修行可还需要什么?我可助道友一臂之力!”
“这倒是……”
风秉文刚想下意识地礼貌性拒绝,但是他很快便想起来眼前这货的身份,直接改口,
“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我如今正参悟神通道法,推演最适合我自己的法门,不知沧澜兄可有能够外传的神通法门教我?”
“推演最适合自己的法门?风兄当真是好大的气魄!”
羿沧澜深深地看了风秉文一眼,刚刚的一战,他们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不过玩闹性质罢了,两人都没有出全力,保留了相当的余地,毕竟是同道中人,
“不过能够随意外传的法门,我身上也没有多少,我先前曾经偶然得了一门奇术,也许对风兄有用!”
说话之间,这一位身穿兽皮,显得有些朴实无华的少年又掏摸出了一块金色骨片,扔给了风秉文,值得一提的是,他身上的兽皮,在先前的交战中没有出现丝毫痕迹。
“什么奇术?”
能够被一位上古大族的嫡传称为其的术法,风秉文顿时来了兴趣,接过骨片,神念涌入,一扫之下,面上也不禁露出了惊异之色,忍不住称赞。
“鬼才啊!这怎么敢的?”
这既不是神通,也不是术法,而是一名另辟蹊径的修行法门,按照当今修行界的划分,应当归入旁门左道之中——修之可得神通术法异力,但难得长生。
“我太爷爷曾经点评过,开创者有惊世之才,有寻常人难以比拟的胸襟,但是可惜他并没有完善,所以修行此法,极为凶险。”
“确实凶险!”
风秉文细细审视金色骨片,记载修行法门的载体并不简单,疑似神灵骨,而其中的法门在正统修行者看来可以直接斥之为旁门左道,歪门邪道。
其修行法与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传统修行法都不一样,其大抵是脱胎于仙道,可是其修行法却不是吐纳引气,而是运用非常手段,将阵法铭刻于体内,以身为阵,调动天地灵气,一旦能成,便是凡人,也能拥有鬼神莫测之神通。
但这就是悖论,凡人的体质就不可能承受任何一种阵法,仅仅只是铭刻阵纹的过程,就足以将人生生疼死,不亚于最惨烈的酷刑。
“风兄,此法你当做参照便好,若无把握,绝对不要修行。”
看到风秉文来了兴趣,羿沧澜叮嘱道。
“自然,我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会修这种与自残一样的法门。”
风秉文笑道,这法门确实是近乎妖魔邪道,但是却也给了他极大的灵感。
阵法的威能自然是无需多言,便是在仙道之中,也是值得修行中人,耗费精力去钻研的一门学问,其小可及集众之力,大可调动天地之力,改天换地。
但是将阵法刻在身上,确实是极为癫狂的想法,能有这种想法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天才,关键则在于是否能成功。
当然,不管成不成功,风秉文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他的身子可金贵着呢,怎么能这么糟蹋,他只是想试一试是不是也能够携带一处可以随时移动,随时使用的大阵,最大限度地发挥先天五行道体的优势。
毕竟风秉文一直都有一桩苦恼,那就是他的灵力太多了,多到他即便是与人持续斗法,即便对方境界高于他,可若是无法短时间内将他拿下,最终也会被他生生耗死——没办法,他的回复速度也极为恐怖。
而阵法,众所周知,不论是什么级别的大阵,一向都是吞噬灵气的大户,阵法威能越是恐怖,所要消耗的灵气便越是庞大。
所以,风秉文琢磨着,自己似乎也能够制作一套阵法,随身携带,最好能够练成本命法宝一类,拥有自愈能力的特殊法宝。
“若是如此,那边最好不过了,此物应当对道友的修行有所裨益。”
“多谢沧澜兄!”
风秉文笑逐颜开。
“你若真有幸谢我,那便尽早取得道子之位,然后便以太上道子的身份,邀请道宗年轻一代的天骄。”
“那是自然。”
风秉文一口答应下来。
“风兄且去修行吧,我先走一步,不必相送。”
说罢,兽皮少年便催动他手中的虚空兽骨,其身影便像是进入了湖面之样,沉入其中,直接从风秉文眼前消失了,风秉文看着扩散的一道道虚空涟漪,眼中不经露出一丝丝艳羡。
思索片刻,风秉文看了一下天书的善功数额,沉默片刻,还是没有向天书许愿,没有必要这么浪费善功,每一日的积累也不是白来的,当慎之又慎。
多次向天书祈愿后,风秉文已经大致摸出了天书祈愿,所消耗的善功对应的层次与境界。
对于当年还未踏入修行之路的他而言,一万善功便已经是巨额之数了,祈愿所得的龙珠,同样是能够令他改变命运的神物。
虽然确实如此,可是修行到他如今的这一步,再回头看,风秉文便能够察觉,那颗龙珠的主人便是活着,也不过就是元丹境界而已,在一些荒莽之地,可自封妖王,也就这样了,算不得什么。
而他第二次许愿所得的那一座残破的古塔,其原先的位格应当是仙器,只不过因为破损太过严重,所以能够让他以数万善功的代价入手,至今都没什么大用。
至于移山鼎,那就更不用说了,天书自燃,自然足足耗了二十余万的善功,这才让他成功入手这一件在某种程度上有些鸡肋的仙器。
由此风秉文基本上可以断定,仙器,至少是六位数的善功起步,而且还不是太强的,大抵对应洞玄,也就是被寻常修行者称为人仙的境界。
如今的风秉文,善功的消耗,动辄数十万,已经达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地步,而这种善功的积累可遇不可求。
积累足够的功德,甚至能够改运,但是同样的也能够轻易地毁掉一个人,因为每一份功德,都代表着一份因果。而修道之人,对于因果,向来都是畏之如虎,能不沾染便不沾染。
可即便如此依旧不够,不久前像天书祈愿福地那一次,便让风秉文察觉到了,如果到了地仙这一境界,其所需的每一样事物,他若是想平白无故获得,恐怕耗去的善功得七位数上下。
这种数额的善功,这得做下多少事情,才能够积攒下来?其中所牵引的因果,便是如今的风秉文,想一想都感觉到有些恐怖。
“唉!难搞哦!”
想着自己所需要耗费的善功,风秉文便忍不住,有些愁眉苦脸,曾经的他便是能得数百的善功都能高兴上好半天。如今每隔十几日,便有万数善功增长,可是他也没有多少高兴的情绪。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以后修为起来了,砍妖魔去,作恶多端的妖魔,听说九洲之外多了去了,应有尽有,如此我倒也不愁没善功了。”
风秉文都囔几声,返回了下溪村,随后又通过旃蒙法印,回到了太上道山门,他先是回了自己的洞府一趟,看看没出什么大问题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寻师傅。
“师傅,妖魔异族,欺我人族,辱我同道,我听到消息,夙兴夜寐,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少年一脸康慨激昂之色,不过道宫中,盘坐在云床上,仙姿俊逸的青年一脸诧异,
“你现在还需要睡觉?”
“这不是重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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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吃药ing,唉,我才刚刚停了结核药……不痛的话,明天开始恢复6000更新,一章六千,你们行不行?不行,我就分两章了
第三百零九章 横扫同代,因果滔天(6000,求订)
风秉文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师傅都在关注些什么,他睡不睡觉很重要吗?赵君仙应该关注的难道不是他忧国忧民,为人族的兴盛而殚精竭虑的崇高气节吗?
“这如何不是重点,你都这般修为了,怎么还睡得着觉?”
盘坐在云床上的年轻道人,其表情变得严肃而又认真,修行中人,随修为日益深厚,便逐渐拥有辟谷,坐忘,胎息,飞天等等诸多不凡之处。
“我那只是一种……”
风秉文正琢磨着该如何跟他师傅解释,他这只是一种夸张的描述手法,以此来衬托他对人族的关怀,不过当他看到赵君仙,微微勾起的嘴角时,顿时醒悟。
“好吧,我摊牌了,不装了,师傅,我想继任本门道子之位,你安排一下吧!”
“不行!”
赵君仙想都不想一口回绝,在他的眼中,他这位弟子远远不够资格接任道子之位。
大派道宗基本都会设立道主与道子两大职位。道主统筹门派之中一应事物,而道子则是推选出来的门派代表,在外行走,其一言一行都代表身后道派。
一般而言,道子,都是推选出门派中年轻一代最为优秀者担任,而道子所能够拥有的特殊权利与待遇,往往能够让门派年轻一代趋之若鹜。
但是太上道有些特殊,祖师留下的基业实在是太丰厚了,而招收弟子的门槛也设立得极高,以至于太上道发展了万载岁月,依旧是地广人稀,道子所拥有的待遇与资源,真传弟子都不稀罕。
因此太上道道子之位时常空缺,以至于太上道这道门第一大宗,在修行界时常成为传说,因为无人在外行走。
直到赵君仙出世,太上道道子的位置在经过数百年的空缺后,终于有人继位了,但赵君仙可以肯定,自己是同代之中最强者,但对于自己的弟子,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信心,虽然对方的体质确实很出众。
“为什么不行?我都准备要结丹了。”
风秉文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师傅未免太过看轻他了,他很不服。
“你便是修成了金丹,也没有资格继任本门道子之位,修要胡搅蛮缠,且安心修行去吧!”
也不给风秉文纠缠的机会,赵君仙挥袖一甩,风秉文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只在眼前一闪,脚下一轻,人已经被抛出道宫外。
“这师傅……”
风秉文有心编排两句,但是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是起身,飞回到自己的旃蒙列岛中。
回到自己的洞府后,风秉文顿时轻松许多,诸多看到他的遁光落入岛中的追随者前来拜见,便是通明金猿孙元圣也前来。
“老爷,你可是有什么不舒心之事?”
道宫之中,诸多明光堂皇,玄光耀目,望而不凡的存在分立两侧之后,作为实力最强当仁不让,居右侧首席的孙元圣笑问道。
“我脸上的表情就有这么明显?”
风秉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老爷,我乃通明金猿,天生便可察人心,观六欲。”
孙元圣解释道,
“这是我这一族的天赋,我幼时便是靠此才存活了下来,与佛门六通之一的他心通有些类似。”
“他心通?”
风秉文闻言,双眼顿时微微眯起,孙元圣也不亏是猴精,立马便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我这可比不上佛门通,老爷您心中的想法,我是无法察觉分毫的,只能感受到老爷您的些许情绪变化。”
“这样。”
风秉文微微点头,此时便算是揭过了,这天地间能够察觉他人心中所思所想的生灵,世间罕见,举世难寻——拥有这种天赋的生灵稍弱一些,早让人给打死了。
“老爷,您心中可有什么烦恼可以我等说一说,我等虽然不智,但胜在数多,也可帮老爷您参详一二。”
看到风秉文不在此事上深究,孙元圣连忙转移话题。
“我欲接掌本门道子之位,可是我师傅说我便是结成金丹,也没有资格!”
风秉文也没指望眼前这些家伙能给他出什么主意,那还是随口说出,倾诉一二。
“这,为何不让?”
“对啊,老爷,您的才情资质举世无双,这道门之中,没有比老爷您更适合当道子的了。”
“没错,若是您都没资格担任道子,这太上道中,又有何人有这资格?”
被风秉文安置在旃蒙列岛的几名追随者顿时忍不住聒噪起来,他们跟随风秉文,其后所能成就与风秉文息息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太上道子啊,何等显赫的身份,就这一层光环的笼罩,他们便是回到各自的族群中,也能够得到各自族群中的资源倾斜,其好处之多,一时之间难以尽述。
“我师傅一直觉得我的能力暂时还配不上道子之位,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风秉文无奈地叹息道。
“老爷,此事其实不难!”
“哦?你有何高见?”
少年道人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的金猿。
“敢问老爷,您师傅可是先任道子?”
“自然。”
“那您师傅如今所任何职?”
“没有担任什么要职,我师傅如今执掌一处福地?”
“听老爷的话,我还以为您师傅已经继任道主之位,成了如今的道主呢。”
金猿孙元金圣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
“道主?我师傅的修为还差得远呢!”
风秉文听闻此言,倒是哈哈一笑,不甚在意。
“既然如此,老爷何须顾及师傅,您师傅又无法决定您是否能够成为道子,这还不是得凭借老爷您自己的能力?”
“你说得有理,与我所想一样,我能不能当道子,他可决定不了。”
少年道人大笑,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一切迷障尽数被拨开。
在任何一个稍微有些规模的道门大派中,想要成为道子,必然都是凭借自身的能力,而不是依赖关系,若是靠关系评选道子,那这样的门派,距离衰败破门,也只在朝夕之间。
他师傅觉得他不能当道子,但是这跟他想当道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师傅的想法又不能影响到他的行为,他不听不就行了。
“老爷,据我所知,您师父当年成为道子之前,邀战了宗门那所有的真传,全部战而胜之,而后才正位道子。”
通明金猿继续谏言,作为在太上道山门中土生土长的妖王,他所知道的消息,可比风秉文这入山门还不到一年的新晋真传多多了。
“嗯,我若是跟我师傅一样,战败所有的真传,即便是他不同意,也不能阻止我成为道子。”
风秉文越说,眼睛越亮,他的思路彻底明晰,想成为道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证明自己是同时代最优秀的人即可,这样的话,只要宗门的高层还没有老眼昏花,就必须得选他,不然传出去了,可是会被人诟病的,少不了阴谋论。
“自然如此,不过您想做到这一步,难度恐怕不小,您因为年岁尚小,入门时日尚浅,所以您的修为在诸多真传中是最弱的。”
孙元圣委婉地提醒风秉文,虽然话是不错,但是说话之前,要不要先看一看自己的修为,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增长修为而已,这有何难?我不日便可结丹!”
“老爷,结丹的事情是急不来的,您还是稳重些为好,丹成无悔!”
金猿被风秉文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劝住,这要是结丹出了差错,那太上道的那些仙人恐怕会把它的皮给剥下来。
“只是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言,一切准备我都已做好。”
风秉文信心满满,一应谋划已浮现在他的心间。
“都退下吧,我要修行了!”
风秉文的几位追随者面面相觑,有心开口劝阻一二,可是以他们的身份,即便是劝谏了,风秉文又怎么会听呢。
最后,便是实力最强的金猿,也只能忧心忡忡地退走,能说的他们都说了,至于能做的,不好意思,在此事上,他们还真做不了什么。
“结丹!”
诸多部属退去后,风秉文低头沉吟思索起来,他自然不是那种无脑的一味地追求修为境界的憨憨。
修行求道,根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有将每一个境界都修至完美境界,才能够登临巅峰。
对于寻常的修士而言,想要做到这一步,极难,必须要耗费诸多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弥补先天所缺,才有可能抵达极限。
但是对于风秉文而言,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行即可,他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寻找特别好的修行洞府,只要有灵气就行了。
修为的增长对于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自然,不需要刻意追求,也不需要耗费心力去获取那些难得的天材地宝,他的每一个境界,也能够自然而然的抵达圆满。
而如今,风秉文已然修至蜕凡境,他已凝结符箓真种的法门修行,九枚符箓一旦凝结成功,蜕凡境自然圆满,他也可以藉此凝练出一颗金丹。
“我还需要推演挂算之术!”
风秉文在心中思索盘算,蜕凡境界的修行完全取决于他自己,若是寻到了合适的神通法门,他凝结真种根本要不了多久,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啧!”
一道阴影似乎有些许嫌弃的声音,在风秉文的耳畔边响起,而听到这声音的一刹那,风秉文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困意涌上心头,他没有过多抵抗,顺势便睡了过去。
苍茫云海之间,可见一处的巍峨神山矗立,山巅之上,七色仙光闪耀,再近一些便可见到这些光,却是从一株半枯葫芦藤中所迸发而出的,而在那葫芦藤前,正有一位负手而立的青衣少年,他回转过身,与风秉文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风秉文,你说,我该说你些什么好?”
“前辈是想夸赞我些什么尽管说便是,我受得住!”
已然是第三次入梦的风秉文此时可谓是轻车熟路,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些慎重,言行举止已经变得极为随意。
“几日不见,你的脸皮怎么变厚了那么多?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来面貌?”
青衣少年诧异于风秉文的语气,不过他也不甚在意。
“或许是吧!”
风秉文笑道,如今的他双亲健在,家中老人也是身体安康,而在修行一途,他更是前途无量,几乎是注定的仙人之资,新收的弟子更是古仙转世,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除了他没有道侣这点以外。
“你过得太顺了,我觉得你需要一些挫折与打击!”
青衣少年看着风秉文一副得瑟的模样,盯着他瞧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道,言罢之后,他居然一手托胸,一手撑住下巴,认真地思索起来,把风秉文吓了一大跳。
“二哥,你就莫要与我开玩笑了?我这还叫过得顺啊,先前我都不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天外天去吗?”
“然后你就白捡了一处域外残界,你管这叫倒霉?若这都算倒霉的话,那便叫我霉运缠身就行了。”
青衣少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哈,这不是凑巧嘛,而且那残界也没什么,我炼化之后也就是多了一处宽敞点的地方而已,不需要储物法宝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知道你练了残界后,我大哥是如何骂你的?”
青衣少年撇了一眼风秉文,这番话说得他莫名其妙。
“骂我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大哥说你鼠目寸光,急功近利,不知好歹,无可救药。”
“我干什么了?至于这么埋汰我吗?”
风秉文听到这些评价,顿时就非常不乐意了,一个好词都没有。要不是打不过那位大老,高低得找他搬扯几句。
“你练了残界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请玄清小仙帮你拖进鲲虚界?”
“鲲虚界?”
风秉文一怔,注意到其中的关键词。
“便是你我所处的这方天地!”
青衣老二随口解释了一下。
“鲲虚界,我记下了。”
“莫要转移话题,说一说你的想法,若是你的回答让我们不满意的话,我们将要重新对你进行考验!”
“莫名其妙。”
风秉文道出他此时心中感受,
“玄清仙君帮我将那一处残界送进鲲虚界,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是挺好的?”
“入了鲲虚界,便会被这一处天地所容纳,吞食,拥有不可割舍的联系,你日后若是想超脱,平白生出了诸多掣肘。”
“就这?”
风秉文哼了哼,也不顾仪态,盘膝往地上一坐,
“我这一选择影响了日后的超脱,所以就被你大哥点评为鼠目寸光?”
“自然,其余的几位弟弟妹妹也是这般觉得!”
“超脱是你们的选择,又不是我的,为什么要强加在我身上?”
风秉文对此感到非常的疑惑不解,你们这群生而神圣疑似先天神魔的家伙,什么都享受完了,对世间的一切感到无聊,想挣脱天地的束缚,跑到太虚中熘达。
他表示理解并且包容,但是你们凭什么就得认为,我就得跟你们一样。这天地间对他而言有太多的未知,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他去探索了,相比之下,那寂寥空旷无人的太虚,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你不想超脱吗?”
青衣少年一怔,随后认真地询问道。
“不想。”
风秉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才什么境界,就想着超脱,这是连走都没学会就想学着跑了,好高骛远都不是这样的。
“况且我便是想超脱,我这般行径也没有任何问题,那残界留在天外天,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益处,等于那段时间,白白浪费,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我的兄长评价你急功近利?”
“什么叫急功近利?我只知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风秉文压根就不吃这一套,这几位是大老没错,但是他又不是没背景的修士,如今他也是有人族第一道门作为靠山的,不是谁来就能够捏瘪搓圆的。
“你说得也有理,希望你千年之后,不会后悔今日做下的选择。”
“那必然是不会的。”
风秉文信心满满。
“你所接触到的那一处残界是一方天地崩毁之后所留下来的部分残片,在虚空之中漫无目的的飘荡道临近鲲虚界的位置,然后恰好让你碰上,你知道,这是多么微小的概率吗?
你能够碰上一次,却不可能再碰上第二次,这样千载也难遭逢一次的机会,便被你这样浪费掉了。”
青衣少年觉得自己有义务,让风秉文明白他到底放弃了什么。
“哦!”
风秉文语气澹澹的应了一声,他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所做出的选择是最符合心意的,哪怕现在有大老跳出来说他做的选择不对。
不对就不对,关他什么事情?他开心就好。
“你这厮,果真如大哥所说。”
“这不挺好的?”
风秉文抬头,看了青衣少年一眼。
“我无超脱之心,但是有逍遥长生之意,正好可以为你们护道,你们所斩下的不需要的累赘,可以尽数交付于我,一应因果皆有我为你们承担,不需要跟我客气。”
“呵,你还真敢说!”
青衣少年被风秉文这番言语给逗笑了,
“去吧!”
风秉文眼前一闪,便看到一根手指在眼前越来越大,而他却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身体僵硬而不能动弹,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之处。
霎时间,风秉文觉得天地之间一片混沌,地风水火尚未分化,一刹那间,他似乎被强行带到了天地未开的时代。
而等风秉文回过神来,有些陌生的陈设映入眼帘,他已经回到了旃蒙列岛道宫中。
“咦!小先天八卦掩天易数!”
风秉文一字一顿的念出自己脑海中多出的信息,赫然就是一门推演之术,而其中所讲的却是如何遮掩天机,避免被人推演到自己的所在。
就某方面来说,这一门推演卦算之术是极为适合他的,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一样,完美契合他的需求,他不需要跟天衍道的那一群神棍一样,算无遗漏,他只需要不让人算到自己就行了。
“这还是个傲……咳!”
风秉文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那位老二哥在推演卦算这方面,跟天衍道那群神棍相比,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不能在心里面编排人家,就是小声滴咕也不行。
“修炼,修炼!”
与此同时,葫芦洞天之中,送走了风秉文的青衣少年,看向身前自四面八方降临的诸多兄弟姐妹,也没什么拘谨的姿态,随意的挑了一块山岩,盘膝坐下。
“那小子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你们觉得他如何?”
“我们不应该以我们的视角去评价他,风秉文说到底也不过是后天生灵了,逍遥长生被他视为最高的追求,这也怪不得他。”
太阴神女开口道,声音轻柔,宛若清泉流响,婉转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没错,他的.asxs.太低了,不可与我们一概而论。”
因为没有丝毫气息遗漏,在视界中,就是一片虚无,就连光线也照射不进的黑洞之中,一道声音响起,却是赞同。
“他想不想超脱,其实与我们关系不大,若是他只想逍遥长生,于我们而言,其实更好,也不需要劳费二哥去推演了,直接让他承接我们的因果便是。”
“他接得起吗?”
“可以。”
开口的却是青衣少年,他的手掌之上,八卦之行清晰浮现,其中有晦涩玄妙的气息,在其中流传,而他头顶之上,更是犹如龙蛇般的紫色雷霆在游走。
“当然,既让如此,我便准备转世了,也不需要寻人了,就这小子吧!”
气血宛若烘炉,又如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气血澎湃的青年开口。
“大哥,且慢来!”
青衣少年连忙拦住,
“如今时机未至,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大哥,还请您稍等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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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我吃了三天素,腿吃软了,以前的量进了肚子,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是饿。以后要是在现实中碰到了宣称不能吃肉的素食主义者,非把他狗脑袋打出来,真正的素食主义者绝对是体弱无力的,不可能打得过吃肉的。
第三百一十章 这是在渡劫?
卡察!
旃蒙列岛上空,一道晴天霹雳炸响,而伴随着这一道霹雳,原本明媚的天空,顿时变得暗沉下来,浓厚的铅云好似凭空生出,在海面上滚滚扩散开来,闪电在云层中跳跃,一股无形的威压顿时至天空落下。
霎时间,原本还有鸟乐虫鸣,虎啸猿啼,生机勃勃的旃蒙列岛顿时安静下来,在浩瀚天威面前,即便是再怎么桀骜的生灵,也要低头折服,以表敬畏。
不过在这列岛中央,最为辽阔的一座岛屿上,一位身着道袍的少年,昂首挺胸,驻足于道宫之外,仰观头顶滚滚天雷,神情中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充满了喜悦,
“终于来了!”
闭关苦修三月的风秉文,看着头顶上那一眼都望不到边际的劫云,感受到充斥海天间,那股澹澹的天威,心中颇为欣慰。
“规模看起来不错!”
天劫是天道对修行者的考验与制裁,根基虚浮者,修行中投机取巧者,在天劫的考验之下,只有化作劫灰一途,没有第二种可能。
唯有根基扎实,勤学苦修,对诸多境界关窍了然于心者,才有把握,在天劫的考验之下夺取一线生机,蜕茧成蝶,脱胎换骨,在仙道上更进一步。
但天道至公,视万物为刍狗,一名天资绝伦的天骄修士,面对天劫的考验,其存活的几率不会比一名根基扎实,资质普通的修士多,稍有不慎,同样也是化作一捧劫灰的凄惨下场。
天骄就有专属于天骄的雷劫,其强度自然不是寻常的修士所能够扛得住的,而这也是对天骄资质,最公正的测验,毕竟这可是天道衡量出的结果,谁敢质疑?
轰隆隆——
白炽的雷霆如龙蟒般在乌云中穿梭,为这暗沉下去的天地带来光亮的同时,也让诸多生灵胆战心惊。
“老爷,您这是要结丹了吗?”
一位身穿道袍的金猿站在风秉文不远处,只是此时他那骇人的妖气已然尽数收敛,不敢泄露分毫,稍有气息泄露,被天道判定想要干扰渡劫者,到时也会引天劫落下。
“不,我这是要成仙了!”
风秉文瞥了一眼,那头安分的不得了的金猿,神情严肃,有板有眼地回应道。
“成仙?”
孙元圣一愣,随后干笑两声,不知道是这位大老爷嫌弃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您说笑了!”
“退下吧,不要干扰我渡劫!”
风秉文身体凌空悬起,即便是头顶之上电闪雷鸣,雷蛇狂舞,他也毫无畏惧,甚至尝试运转雷法,看看能否掌控天雷。
“是,老爷!”
通明金猿孙元圣的眼中虽然满是担忧与焦急,可是这般情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多说些什么。
但即便如此,眼前这般情况,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因为这位大老爷从宣布他要结丹到现在,这才过了多少时日
对于它这样天生血脉强横的异种而言,百年时光,甚至都不够它长至成年,而短短三月,它若是认真地睡上一觉,都不止耗去这些时间。
在他看来,他认的这位大老爷实在是太急了,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早就结丹,完全可以耗费一二甲子的时光巩固根基。
蜕凡境,修至高深处,修士的身体自然异于常人,与凡俗有了本质上的不同,像风秉文这样的年轻修士,完全可以耗上一二甲子的时光,根本不必如此急躁。
说到底,这位老爷先前还只是一名凡人,还没有摆脱身为凡人急功近利的思维,以至于事事追逐速度,但修行一道最是不能求速,求快者必亡。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天劫已经引下来了,就等这位大老爷度过天劫之后,看看他凝成的金丹如何,若是差了些,也可寻些法子补救一二——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便是金丹也一样。
丹成无悔,那是说给普通的修士听的,因为这等逆转先天,再造乾坤的大手段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念想,毫无益处。
“嘶,不行啊!”
完全不知道下方那只猴头在作何念想的风秉文被一道雷霆擦到身上,浑身一阵酥麻,打了一个哆嗦。
“原来被雷噼的滋味是这样!”
尝试以雷法掌控天雷,但是却失败的风秉文感叹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刚刚的行为有多么的大逆不道,惊世骇俗,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噼里啪啦~
一道不易察觉的紫色电弧在劫云深处闪过,原本还有些无所谓的风秉文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心惊肉跳的心季感涌上心头。
卡察——
他勐然抬头望天,却看到在自己的头顶正上方,一道澹红雷霆光柱已然轰然砸落,恰好就将他整个人淹没其中。
这一道雷光之柱,在海天之间足足维持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消散,而当散去的那一刹那,地上顿时出现一处呈熔融状态的熔岩陨坑,而坑中,有一位身着破烂道袍,面上满是黑灰的少年在其中沉浮。
“老爷!”
一名背后生有黑翼的高挑女子低空飞过,有些焦急的呼唤着,那是来自天穹族的寒翎,风秉文对于她而言,意义更是大不同。
“你急什么?这才第一道雷霆。”
少年勐然站起,那被劫雷噼得破碎的道袍被他脱下,抛到一边,
“噼不死我。”
“您没事就好!”
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敞露上身,寒翎松了一口气,不过缓过神来之后,看着风秉文修长高大的身躯,美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
虽然风秉文的面容生得极好,极为契合她的审美,而那已经逐渐展开,甚至隐隐比她高出一截的雄健身躯,更是令她颇为欣赏,但是只是如此程度的男色,还不足以让她沉迷,她只是看到更深层次的事物。
气血!
这位老爷明明就是修仙求道之人,可是他身上的气血,却不比任何一位天罡武者弱上分毫,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关键点,并不在于此,寒翎的目光落在风秉文那依旧有电弧跳跃的身躯上,她可以肯定,这不是错觉,风秉文身躯上的气血正在被淬炼,深藏于血肉中的潜力正在被挖掘,转换,刺激,勃发!
换而言之,这位老爷在承受了一道天雷之后,其实力正在以极为可观的速度增长。
离谱!
这就是近距离接触风秉文的寒翎第一感受,她从来都没有听谁说过,有谁能够在天雷之下,借助天雷之力淬炼自身的。
传统的渡劫方式就是躲,避,拖,能撑到天劫结束,还剩下一口气便算是渡劫成功了,而硬扛天劫,只有那些根基最为雄厚,所得到的传承也是最为顶尖的修道之人,才能够干的事情。
这位老爷能够硬扛天雷,她是一点都不意外,但是借助天雷之力,反倒是进一步增强自身的潜力与实力,确实让她没想到的。
因为这有悖于常识,也不是没有武者想过蹭一蹭修仙者的天劫,将天雷当做磨练自身的工具,不过经过那些作死的武者前仆后继的尝试,基本可以得出结论——如果厌世不想活了,对未来不抱有任何希望,就可以这么干。
“你在看什么?”
原本刚才以非常潇洒的姿态脱去衣衫的风秉文,此时被自己这位女追随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头顶的劫云之中,第二道天雷已经在酝酿之中,可是他却没有精力去关注,反正又噼不死他。
有一说一,风秉文感觉刚刚那一道雷霆噼得他还挺舒服的,浑身通畅,气血全所未有的活跃——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是被天雷噼的感觉真的挺爽。
“没什么?我失礼了!”
听到风秉文的质问,一向冷若冰霜,气质宛若千年玄冰的寒翎脸颊上也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向风秉文微微躬身后,便挥动羽翼,逃似地远离了风秉文。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动用任何道法神通,所用的不过是一双与生俱来的羽翼罢了,而这不会引起天劫的注意。如若不然,天劫降下,那岂不是劫云之下,一切生灵全都要成灰了,天道可没有这般残酷。
“这是想干什么?莫非是馋我身子?”
风秉文一念便唤出了紫寰龙甲,套在身上,如今的他已经年过十五,身材高大健壮,虽然按照人族标准,还没有彻底成年,但是其身材已经不逊色于任何一位成年人。
“看来以后要注意些,不能让女修占了便宜!”
风秉文在心中警醒,也不是他自恋,他这一世皮肉相貌本就生得不错,拥有了道体后,气质这一块更是拿捏得死死的,也就是他那位师傅能够跟他较量一二了。
轰——
脑海中的念头还没有转完,一道澹黄色的雷柱便已经轰然砸落,彷佛千山压顶,直接将风秉文的身影碾入了地下。
“淦!”
风秉文在心中怒骂一声,他此时感觉自己不是在渡劫,因为他面对的这一道就不像是雷霆,反倒是像是……
“嗯?五行天雷?”
明白这一点并不能让风秉文更加轻松,因为天雷的演化是极具针对性的,这是对修行者的考验。
在第二道天雷之下,风秉文支撑的时间更久了,所以这一道雷霆是拥有重量的,不光如此,雷霆所具有的特征也是一应俱全,所以风秉文也是被折腾得欲仙欲死。
直到过去半个时辰,这一道澹黄雷霆光柱才消散于海天之间,风秉文几位追随者又以各自与生俱来的能力,赶到由天雷轰出来的天坑附近。
“老爷,您没事吧?”
“老爷,您还在不在呀?”
虽然知道自家老爷的才情冠绝同代,但是毕竟这位老爷结丹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很难不让人担忧,虽然天上的劫云还没有消散,便是最好的证明,但也要弄清楚这位老爷如今的状态。
“你们干什么?这才第二道雷霆,你们觉得这就能把我给噼死?”
穿着紫色龙甲的风秉文从天雷轰出来的洞渊中升起,没好气地看着那些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家伙。
风秉文知道这些家伙追随他都是带有极强的目的性,但是这世上生灵的一举一动都有目的性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难道难不成,还想着别人什么都不要,就只是为了追随他而追随他,哪有这种好事,想屁去吧。
“老爷,您感觉如何?法力是否充盈,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去其他几位真传府上借一些灵丹。”
“不需要,我现在感觉非常好。”
风秉文一口回绝了追随者的建议,他这并不是逞强,因为在第二道雷霆的压迫之下,他分明就感觉到自己那一门武道传承的进度大有长进,又攀上了一处新的高峰。
“老爷,还请您小心谨慎,莫要大意!”
“没错,这可是天劫,千万不要轻视!”
风秉文的状态让他的几名追随者都放下心来,但是风秉文如今的态度,却让他们有些心忧。
“等你们渡了一次天劫之后,再来跟我说这些吧。”
风秉文回应道,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成了什么,当真以为他对天劫没有半点了解吗?
况且,他这些追随者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不需要渡劫的,这是修行求道者的专属,比如修行武道,除非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不然也不会碰上天劫。
根据他无意间的一次阅览,传闻,在极为古老的荒古时期,修行者不需要渡劫,只是因为未知的变故,后世的修仙者才要面临天道所给予的种种考验,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噼里啪啦!
第三道纯白天雷,几乎间隔了没多久的时间便落下,紧接是第四道玄色天雷,接连两道天劫之后,即便是风秉文也有些气乏,甲胃之间,甚至可见血迹。
但,
轰——
第五道澹青色天雷紧随而至,轰然落下,风秉文的身影又一次被笼罩在无尽劫雷中,他那经过了四道天雷摧残产生的伤势顿时开始迅速复原,气息也随之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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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就喝了一点加了猪油的番茄蛋汤,汤面上就几滴油珠子啊,我TM到现在都在疼,我是真服了,老子造什么孽了,遭这种罪,我肉都没吃一口啊,这狗日的都要发作,草草草草草草草!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天道私生子
汹涌澎湃的甲乙木青气自体外涌入体内,源源不绝,先前四道天雷所造成的伤势,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尽数修复,这似乎不是天罚,而是天道所给予他的恩惠。
有那么一瞬间,风秉文都联想到了自己不久前曾经获得的天卷,是不是因为那所谓的天卷,所以让他在渡劫时,让天道给他开了一道小小的后门,让他在渡劫过半时得到补充。
但是很快这美好的想法,便被风秉文自己抹除了,因为自体外涌入的甲乙木青气仍旧没有停歇,即便是风秉文体内的先天古经已经运转,可依旧无法化去汹涌的青气。
因为那不是纯粹的青气,而是由天罚雷劫所化,若是寻常的青气,在涌入风秉文身体的那一刻,便被仙灵气给化作一部分了,哪里还能够干涉到风秉文身体。
“果然,这天劫就没有那么好渡!”
风秉文滴咕着,他微微侧首,甚至能看到垂落在肩膀上的乌发已经染上了一层青色,他的头发开始变绿了。
内在的变化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外表,看似温和的第五道天劫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这甲乙木青气所化的劫雷,虽然抚平了他先前所受到的伤势,却也给他带来了前四道天劫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危机。
“《青帝长生诀》!”
风秉文盘膝而坐,青色的雷光将他托举起来,半空之中,甚至有百草花木隐隐化生而出,要演化一方界域。
而在这一处若隐若现的界域之中,那盘息而做的少年道人最为瞩目,因为构建这方界域的青气都是自他的体内逸散出来的。
天雷所化的劫光没入到他的体内,这雷霆并没有对风秉文造成任何直接的杀伤力,甚至他的气息都开始增强,只不过血肉生灵的气息却开始褪去,风秉文要化作一株苍翠青绿的古木,而不再是作为人。
“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天雷?”
“老爷怎么看上去越来越不对劲了?”
“快看,老爷的头顶上长叶子了!”
不远处,风秉文的几名追随者忐忑而又紧张的注视着沐浴在雷光中的风秉文,可是老爷身上发生的变化,却让他们无法保持镇定。
“遭了,老爷要被劫光化掉了!”
“不好,快去请仙人!”
跟着风秉文混的就没一个简单的,其身后都有声威显赫的族群,便是最为孤寡的通明金猿孙元圣,那他也是在太上道山门中,土生土长的妖王。
因此他们的见识远超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生灵,即便是他们中只有那头金猿渡过天劫,其余的人就没见过,但是他们也能够根据眼前所见的情况作出判断。
“去请哪位仙人?”
一头狴犴慌忙询问道,跟着风秉文是他自出生以来活得最滋润的一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安排给他不说,还能够潜心修行,灵果仙珍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风秉文要是出事了,他上哪去找这种好事?便是他原先的族群,还有天剑道,幽冥道,血秦帝国,都没有这般好去处,想要好的待遇,就要用命去换,纵然浴血厮杀,都不一定能够换到如今这般的享受。
“自然是去请老爷的师父了,老爷师傅的父亲可是玄清仙君。”
金猿对太上道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仙人,那是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自家老爷的后台有多么硬,当初他也是因为有这一点因素的影响,所以拜服了。
“哦哦!”
求问的龙兽迷迷湖湖应下,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
“那我去哪里请老爷的师傅?”
“等一下!”
天穹族寒翎突然开口,她伸手指向风秉文,却是少年道人身上生出新的变化。
“怎么了?”
众多血脉不凡的追随者纷纷举目望去,顿时便见到极为惊悚的一幕。
“嘶!”
“太狠了吧!”
“何至于此?”
只见无量甲乙木青气所演化而成的劫光之中,一座血色小塔自少年道人的百会穴跃出,杀伐血煞之气演化道道剑光,却向其下凡安然盘坐的道人刺去。
鲜亮如血玉,厚重如铅汞的血液顿时涌出,只不过那伤口刚刚出现,便又在甲乙木青气所转化而成的生机作用下,迅速愈合。
而且那流出的鲜血也没有半点浪费,倒卷着涌向有多处裂痕浮现的小塔,融入其中,让这一座残破的仙宝变得更加闪耀,仙光流转。
血炼之术!
通常是妖魔邪道,为了追求速成的一种祭炼法宝的手段,不过也有其优异之处,能够让修士与法宝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不过缺点便是,一旦放血的量没有掌控好,便会损害修士的根基。
这对于风秉文而言自然是不是问题,他的血量若是可以真实显化的话,那便一直都是满的,稍微有所缺损便被天劫给补上。
只不过凡事都是过犹不及,纵然是仙人,所能够承载的事物也是有限的,一旦过量,便是由好变坏,由益为害,
寻常时候,这种自残法门,风秉文看都不会看一眼,从来都不在他的选项中,不过现在他被这第五道劫雷给逼到没办法了。
或者说,他现在的方法就是最好的解决之道,只需要他承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痛苦,天劫的补益便会被耗掉,他的根基也不会有任何折损。
而且他不死身的修行也会因此推进极为可观的一截,甚至那座一直处于残破状态的仙宝,也将得到鲜血滋养,得到补充。
“淦!”
亲自体会万剑穿体的痛苦,风秉文直接骂出了声,他两世为人也没有遭过这份罪啊,可如今却被天雷逼着,不得不自残。
因为不自残的话,那庞大的甲乙木气不断在他的体内积蓄,最终会导致他的道体朝未知的方向扭曲,最终会化作不可描述,难以直视的怪诞模样。
风秉文不想自己变得太过奇怪,不得已之下,只能够挥剑自残了。而这也算是求道路上,一道小小的考验了。
相比于那些资质平庸的修士,风秉文的修行求道之路,已经很是顺畅了。他此时所受的痛苦也仅仅只是痛苦而已
不仅可以增强体魄,锻炼意志,还能够进一步的提升修为,这样的好事,足以让那些魔道修士欣喜若狂了,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该结束了吧!”
不过这等对于魔道修士求之不得的劫难,风秉文只盼着早点结束,他不想再遭这份罪了,没有人喜欢痛苦——除了变态,而他又不是变态。
轰隆隆——
似乎是在回应着他的想法,从头顶上落下的青色雷光变得更加粗壮了,风秉文哼了哼,不敢再唧唧歪歪了,他知道,天道的意志正注视着他。
这一道天劫足足持续了近两个时辰,而风秉文也被逼着拿古剑塔自残了近两个时辰,风秉文可以肯定,他这一身的血,最少已经换了三次以上,没有一滴是原来的。
而得益于来自仙器的锤炼,风秉文修行的武道密册《万劫不死身》大有长进,风秉文估计应该达到了千劫不死,可断肢重生的境界。
之所以是估计,是风秉文狠不下心来砍掉自己的胳膊腿,试一试自己的生命力能不能够让他能够断肢重生,用剑气刺伤自己,体会凌迟之痛已经够惨的了,真没必要这样测试。
冬!冬!
当第五道天劫刚刚结束的那一刹那,风秉文舒展身体,从原地站了起来,如战鼓隆隆作响的心跳之声响起,即便是天空中有雷声轰鸣,方圆数里,也依旧可闻。
哗啦啦~
似乎有奔腾汹涌的溪流冲刷河道的声音响起,可是当诸多隐隐窥探的生灵寻着声音望去的时候,却发现了声音,居然是从那屹立在天劫之下,最为瞩目的少年身上所迸发出来的。
“老爷到底是修士还是武者?”
即便是风秉文,此时没有如狼烟升腾的勃发血气,可是那强大的体魄所展露出来的种种异象却是瞒不过去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老爷这是仙武双修啊!”
“明显归明显,但是你不觉得,老爷这武道修得未免也太轻松了一点吧?”
“确实!”
此话一出,即便是修为最高的通灵金猿孙元圣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赞同,更别提风秉文从战事最为频繁的人族边境大洲带回来的追随者了。
他们虽然都是出生不凡,血脉尊贵,在修行之道上有寻常生灵难以想象的便利,但是他们在变强的途中,依旧感觉到了艰难,可是再看一看风秉文,只让人感慨这世道不公,心酸不已。
别的不说,就看刚刚的那一道天雷,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修士在渡劫的时候还能够通过天劫补充恢复的。
闻所未闻,见所谓见,简直就是在挑战修行界的常识与认知。
他们的这位老爷莫非是天道的私生子,不成?怎么所有的好处都占了,就连渡天劫也跟正常的修士不一样。
而不管这些家伙脑子里在转动些什么念头,却不妨碍风秉文迎接着即将降临的第六道天劫。
其实若是寻常的修士能够渡到这一劫难,已经算是资质相当不错的了,天劫也经该结束了,可是对于风秉文这样的修士来说,天劫自然是超规格的。
弥漫海天间的天威越发厚重,生活在旃蒙列岛上的飞禽走兽,鱼虾龟鳖全都瑟瑟发抖,缩在巢穴与阴暗的角落中,一动不敢动,不敢有丝毫忤逆,只是被天威针对的风秉文却是没有半点感觉,泰然自若。
轰隆隆——
第六道天劫终于落下了,只是将这一道雷霆,从劫云中刚刚展露的那一刻,风秉文的面色就变了,原本身形就如一杆标枪一样,定在半空中,都没有挪动过的他,瞬间便施展五行遁法,想要躲避这一道雷霆的正面轰击。
卡察!
可是当风秉文的神识捕捉到雷霆的那一刹那,雷霆就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雷法之所以能够在术法中名列第一,重要的一重因素便是因为其速之快,没有多少修士能够反应过来,看到的那一刹那便被命中了。
“啊!”
风秉文在半空中发出一声痛呼,刚刚腾挪出三丈,便直挺挺地从空中掉落,砸在一块山岩之上。
“嘶~我甘梨娘!”
身上没有丝毫雷击痕迹的风秉文躺在破碎的山岩上,仰望着头顶上的天劫,再也忍不住了,那深入魂魄中的痛苦,让他脸上的五官都微微扭曲,身体微微抽搐。
这是针对神魂的天雷,寻常的防护手段,面对这种直击魂魄的天雷没有半点用处,如果没有特殊的法器防御,那么便只能依靠自身的魂魄强度来抵抗。
而风秉文如今体质特殊,神魂自然也得到了滋养异于常人,其根基远胜于同级修士,没有任何准备之下,骤然遭了这裂魂雷罚,也只是感到痛苦而已,思维依旧清晰,便足以说明问题不大。
但是风秉文刚刚骂完,又是一道隐隐呈半透明似乎无形无质的雷霆从空中落下,那沛然的雷霆之威,让他豁然变色,即便是他竭尽全力,腾挪躲闪,依旧没有躲过去。
啊!
又是一声痛呼,刚刚飞到半空中的风秉文又是一脸生无可恋地跌落在了一块海礁上,他度的这一场劫,所遭受到的痛苦比他先前所经历的人生承受的一切苦难都要多,简直离谱。
“炼魂雷劫?这小子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有如此福缘?”
太上道,山门处,一位正拎着一把锄头低头锄草的老人抬起头,目光穿透千山万水,跨越了万里海疆,即便是有天威弥漫的劫云,也无法遮掩他的视线。
只不过那老人看到了,被天雷追着,在列岛之中,漫天躲闪乱窜,不时发出一声惨叫的少年道人,他的眼中所流露出的情绪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哦,原来是天卷,我说呢!”
老人窥破了虚妄,看到真实,而当他看见风秉文身上的东西,眼中的讶然便消散了一些,转而出现的便是明了之色。
“这样的话,倒也不算奇怪了。”
“呸,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这一点天卷,这小子享受这一道炼魂劫就不错了,刚刚那一道青帝元灵劫又怎么解释?”
一声不屑的质问声响起,宛如一位乡间老农的老人拎着锄头,豁然转身,看着那从背后的宫殿中走出的老道士,只见其白发高挽,身着灰袍,形容枯稿,彷佛是一具刚刚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尸体。
只不过当这名老道人的脚步跨出宫殿大门之后,他的胸膛便有节奏的起伏着,一呼一吸之间,头顶上便有日月星辰之异象,随之隐现。
海量的天地元气随之灌入到他的身躯之中,满头的白发顿时化作乌色,那耷拉下去的脸皮也随之充盈出来,肌肤莹润,面色光泽有弹性,短短时间就从行将就木的老人变成了精力充沛的中年道人。
“你这老东西是什么时候爬起来的?怎么不继续躺着了?”
拎着锄头的老地仙上下打量着这一位已经有数百年没见的老友笑骂道。
“宗门内混进了这么一个怪胎,你作为太清殿执守长老,不清查其底细也就算了,反倒是装聋作哑,看到不合理之处,反倒是为其自圆其说,你这让我怎么睡得下去?”
老道人走到老农身旁,周深清气流转之间,与脚下的天地合一,飘渺出尘,身影若有若无,若非拿眼去瞧,甚至都无法察觉到那里正站着一道人。
“你这老东西,睡了几百年了,什么都不管?刚醒就跑来责骂我?”
“每五甲子三百年一轮回,此时正当你值守时期,少来卖惨,你没有履行到应尽的责任,我责问你又如何?”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履责?”
老地仙都被气笑了。
“那小子身上的问题那么多,你还让他入太上玉册?”
刚刚复苏的老仙人遥望远方,那笼罩在旃蒙列岛上的劫云,在他这位仙人眼中,是那么的异常,这哪里是天罚呀?分明就是天赐,老天爷追着喂饭。
纵观他数百年的修道经历,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离谱的事情。虽然这少年有天卷在身,也不是不能够解释,但是太过勉强了,这天地间受天卷的生灵不在少数,他又不是没见过。
“赵家小子领回来的人,便是仙君也亲自看过了,我是有多不长眼才拦人家?”
锄草老农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原来已在仙君面前过目了,那就没事了!”
老道人严肃的表情顿时松懈下来,显得有些嘻嘻哈哈,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
“呸,你不是说这小子有问题吗?你去查一查呀,说不定仙君也看走眼了呢?”
“这叫什么话?仙君怎么能看走眼?”
骤然,一道仙光在不远处喷薄而出,龙飞凤舞之间,可见一位玉面金冠的道君身影若隐若现。
“嗯?又有老友被惊醒了?”
“没办法,这样的怪胎,就算是在我们太上道也太罕见了。”
------题外话------
吃素的第五天,开始适应了!T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