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经得起风吹雨打的脸
莫如玉无奈地看着那电话在莫如春手里不停地响着。过了一会，莫如玉的手机铃音停了，紧接着莫如春的电话就响了。
“什么事，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回去了嘛，是有话忘说了还是有东西忘记带了？”
“都不是，我给你说实话，我想去乡里找你姐，没地址，你能不能给你给个你舅舅家详细的地址，班车今天没了，我得打车去。”
莫如春一听伸了伸舌头，向莫如玉做了个鬼脸冲电话那头笑道：“你撒谎了呀！警察也能随便撒谎吗？地址我也说不清楚，我是跟我姐去的，谁知道具体在哪里，我大概能给你说个村的名字，要不你打听着去找找看，应该不难找。”
魏家明一听略迟疑了一下说道：“行吧！给个村的名字也行，你舅舅的名字也得给我，要不我去了怎么打听？”
莫如春说道：“那你听好了，十里八乡村，王家树，这村里的人都知道我舅舅的大名，你去的时候提点礼物，我舅舅舅母稀罕东西，你可不能空手去，让人笑话，让我姐没面子。”
魏家明只管记了村名，也顾不上细考究，又听要买东西，脑子里已经在考虑买什么合适，就将那村名的诡异可笑之处没放在心上，只一一答应着就将电话挂了，莫如春将电话那头魏家明的憨直无脑和莫如玉描述了一番后，已兀自笑成个弥勒佛了。
莫如玉一听魏家明要打车去乡下找自己，那个村的名字一听就是莫如春胡编的，亏得魏家明居然没分辨出来，还打算买了东西去找，这地名哪里找去，就算是跑到明天也找不到。
莫如玉看莫如春笑得止不住，说道：“你呀！真真是个天魔星转世的，谁遇上你谁都得放十万个小心，稍不留意就得被你算计，人家家明好好的又没惹你，你干嘛骗他。快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别让人家跑冤枉路花冤枉钱。”
莫如春仍捏着手机不肯撒手，笑着说道：“你先别急，等他打车出了城咱们再告诉他实话，他来接咱们一块去吃席，那东西就当是我们送给何院长的回礼，也不算过分吧！”
莫如玉看着莫如春无奈地说道：“你呀，啥话都让你说了。等会看你怎么见小魏，你小心人家从此不理你，我看你怎么和解？”
莫如春回道：“和解什么，有什么好合解的，他敢不理我？他这辈子想进咱家的门，不理谁也不会不理我，你放心好了，小魏不是小心眼的人。再说了谁和小姨子一般见识啊！”
莫如玉一听莫如春自认身份是魏家明的小姨子，便不理睬。只冷脸坐着也不再说话了。
莫如春看莫如玉似生了气，便拿手推了莫如玉一下说道：“又生气了，你这气性咋这么大，而且这气性都留给我了，小魏都没说什么，你先不干了，是不是心疼了？”
莫如玉看莫如春转换话题而且越说越上劲，便转过头说道：“我和小魏不可能，过完年小魏就上任了，我更不能拖他后腿，我今天早上就跟你说过了，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快给他打电话，别再闹了。”
莫如春看莫如玉好像真生气了，便将手机交到莫如玉手上说道：“好不容易寻个乐子，又没把他咋地，没劲！”
莫如玉一边接过手机一边拨着号码，一边说道：“看你感冒还没好利索，这脑子倒先活过来了，好的不释放，倒把那些歪点子先激活了，昨天你怎么不开玩笑？”
正说着，魏家明已经接了电话，只听电话那头魏家明兴冲冲地说道：“如玉姐，我这就去找你，乡下如果有力气活，你都给我留着。再有一个多小时我就能见到你了。”
不等莫如玉说话，就听魏家明又说道：“如玉姐，你舅舅多大年龄怎么还相亲，要不要我帮他找个工作，让他进城来，以后你就不用去乡下忙活了。”
莫如玉听了又气又笑，说道：“你快让司机转头往城里来，如春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我们一块回来的，我在她后面下的车，你还真坐车去了。你也不想想她告诉你那个村的名称，哪有叫十里八乡村的，快回来吧，我和如春这会去打车，刚才何院长打电话请我们去吃饭，你也直接去吃饭的地方吧！”
魏家明听了又确认了一遍，方让车掉头往城里何玉刚请吃饭的餐厅方向奔来。
莫如玉和莫如春打了车也没回家，提着行李等物件直接就去了餐厅。
莫如玉和莫如春进到餐厅时，其他人已经到了，几个人正凑在一起玩跑得快。
看到莫如玉和莫如春进来，何玉刚忙将手中的牌放下，起身笑迎了上去，一边接过两人手中的行李，一边让着坐下跟大家一起玩。
郭君宁拉着莫如玉和莫如春坐下，看到莫如春人中和嘴角的吊着的泡和疤，便笑着说道：“这乡下的神仙肯定认生，一看穿得这么时髦就不是本地人，先掫治了一下，以后回乡下穿着大花棉袄回去绝对没事。”
胡海天也跟着笑道：“君宁说得没错，以后不管去哪里，先拜一拜当地的土地爷，只要供养到了，他绝对会庇护。”
莫如春对众人围观她这种事情原来是不怯场的，但今天脸上有疤，刚才进了门厅里就一股热浪，便将口罩抹掉了，此时看大家都围着她看，尤其是何玉刚像大夫查病一样，仔细看了半天。倒稍稍有点不好意思了。
此时听到胡海天的话，正好躲开，一边起身往窗边走一边说道：“海天哥，你说的是过去，好久不出门，出门也就是去个亲戚家，我小时候见过，家里来人喝酒的时候都要往地上洒一杯说是敬土地爷的，现在旅游业那么发达，难道还要随身带瓶酒，走到哪敬到哪，哄哄小孩子还差不多，我都多大了你们还拿这话哄我。”
胡海天看莫如春不相信他的话，忙看着郭君宁说道：“君宁，你说说，我们出去这些日子是不是每到一处，我第一时间就去当地的寺观，正式报了名号那土地神才会保佑，唉！对了，我这病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好了，各地的土地神看我虔诚，所以把我那病根给抽走了，一定是这个缘故，否则这病也不可能自己好啊！”
郭君宁听胡海天从拜土地爷的事情有联系到自己的病上，便笑道：“老胡，你是一天不说你这个病，是不是头疼的很，这病好了是好事一桩，你这天天念叨，就不怕神仙们反悔，再把睡着的神仙给叫醒了，到时有你吃一壶的。”
胡海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忙点头说道：“提醒的是，提醒的是，神仙的事不能再说，不能再说。咱们坐，站客难打发，别让何院长为难。”
何玉刚刚才盯着莫如春的疤看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她没抹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结痂了，应该不会感染，不出意外过几天就没事了。
看到莫如春躲开他往窗口走去，便去张罗服务员催一催菜，再把酒提前预热上。
此时听胡海天和郭君宁一唱一和，心想：这两人这么和拍，怎么就离婚了，这天下的事还真是难说的很，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做朋友，那怕是不认识也好，说不上胡海天也不会得病，郭君宁也早就有孩子了。
莫如春走到窗口，对着玻璃看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疤泛着黄，从平滑的皮肤上凸起，且不平整，她嫌弃地瞅着那两个疤，心想：我干嘛要回乡下遭这个罪，唉！明天还得带着这两个脏东西上飞机，简直不能忍受。
莫如玉看莫如春对着窗子玻璃左右看着自己的脸，便走到跟前说道：“如春，餐厅暖气烧得热，快把外套脱了，要不等会捂一身汗重感了可麻烦了，里面卫生间有镜子，你去那里照看得清楚一点。”
莫如春一边脱着羽绒大衣一边说道：“不照了，再照也把它们照不掉，看着它们就来气，居然爬到我脸上来了，真是胆子够大的，要不是怕毁容，我真恨不得拿刀把它们削平，你看这坑坑洼洼的还不平，真是太难看了，我印象中好象脸上从没长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
莫如玉想了想笑道：“你再想想，我记得你考完大学那个假期下巴上长了个青春痘，整天拿手挤，最后发炎了，抹的紫药水，你怕难看戴的口罩也不出门，大夏天妈问你怎么了，你就是不说。最后还是妈买了消炎药给你吃了，脸上那个包才彻底好了。”
莫如春笑道：“你怎么记性这么好，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不过那次是青春痘，这回是过敏。上次是发育过程中的生理反应，这次可是病理反应，就不是一回事。我这张脸不但是门面而且是经得起风吹雨打的，你说，是不是除了那次再没有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打小就是个故事大王
莫如玉看莫如春执着地问着同一个问题，便又笑着说道：“长疤的事好像就那一次，不过你为容貌闹的故事也不少，算得上故事大王了。有一回过六一节，你们学校要到广场去参加表演还要游行，老师要求同学们让家长帮忙化淡妆来，当时家里没有化妆品，六一那天妈就拿鞋油给你化了眉毛，又用你的大红色指甲油涂在嘴上当口红，把红色糖衣药片的颜色弄下来打了个腮红，结果到学校去被班主任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学校要求同学们化淡妆，你那个妆浓得完全和其它同班同学的不一样，班主任怕影响整体效果就不让你进队伍。后来你们学校有个年轻老师看你哭得委屈，就领你到她宿舍把脸洗了，又用她的化妆品重新给你画了个淡妆，结果等你们从老师宿舍出来同学们早走了，那次的活动也没参加成。你当天回来就和妈大闹了一场，整整两天不吃饭，也不去上学，眼睛哭得象个水蜜桃，后来还是你们班主任老师领着几个班干部到家里安慰了一番，你这才罢休。”
莫如春听子笑着不说话，只一个劲地点着头。
莫如玉又笑着说道：“还有一次，好象妈嫌你在外面剪留海太贵，就自己拿剪刀给你剪，结果剪斜了，修正的时候又剪得稍短了点，你又哭又闹赖着不去上学。那时候正好是冬天，最后没办法，妈只好妥协替你请了一天假，又买了那顶你早就看好的彩色毛线织的滑雪帽，第二天你戴着它去学校被同学一顿夸赞，追着问售卖的地方，这事才算翻篇了。”
莫如春对那顶帽子太有印象了，因为那顶帽子戴了不到一个月就放寒假了，放假第一天她就把帽子洗了烤在炉子边上，结果她睡了一觉醒来，那顶帽子就被烤黄了，线一扯就断。为那顶帽子她又足足难受了一下午。
莫建国发现莫如春哭丧个脸，不但眼哭肿了，脸好像也哭肿了，晚饭也不好好吃。
一问之下才知道帽子的事，当即答应第二天给莫如春重新买一顶，结果那顶帽子早卖完了，后来在商店再看到同样的帽子已经是第二年冬天了。
第二年莫如春已经上初中了，初中管得严，进校门后就不许戴帽子了。当时她们家就住在学校里，所以也没机会戴，买了也没有意义就没有再买。
莫如春想着那时候的自己居然那么执着那么可爱又那么会搞事情，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问道：“姐，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有意思，你们整天看我就够了，浑身上下都是戏，是不是？”
莫如玉看着莫如春陶醉在自己儿时的情景中，便笑道：“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有爸宠着，妈对你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现在想想你虽然物质上不是十分充裕，但在当时，女孩子能得到那样的宠爱已经是不容易了。你就知足吧！你记不记得那个楠儿，小小年纪送到亲戚家，大气都不敢出，哪有什么哭闹的事，家务活不少做，白眼没少得，结果还不好，唉！想想她我的心就疼。”
莫如春知道甄楠的事，她听莫如玉和魏家明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她也佩服乔知恩居然为了甄楠丢下这里的一切跟着去了服刑地，比起甄楠的遭遇，自己可不就是在天上一般，要是还不珍惜，这世上真没天理了。
想到甄楠又想到乔知恩，莫如春忽然有点担心地说道：“姐，你说乔知恩和甄楠将来会不会结婚？”
莫如玉笑道：“乔知恩都做到这份上了，就是块冰也捂化了，这还需要问，三年后两人肯定结婚，小乔我了解，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人也有才华，入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将来对甄楠也肯定不错。”
莫如春去摇摇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这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往往不珍惜，那个楠儿我觉得未必愿意嫁给乔知恩，只不过现在她在监狱里服刑，多一份关照总是好的，而且就算乔知恩现在的举动足够打动人，但那感动也就是一时的，等她出了狱面对现实世界，又是另一番生活，小乔未必能降得住她。”
莫如玉不解地说道：“难道出了狱她会有更好的选择，服过刑的人正常人家谁肯接受，她要错过小乔可就难嫁了。”
莫如春冷静地说道：“象楠儿那样的女孩子，见过真正的江湖，而且从小我就认识她，她可是个对金钱有无限向往的人，说不上对权力也有向往，爱情在她那里不过是跳板，谁能给到更多的利益她就爱谁，我估计她并不爱乔知恩，现在只是在利用乔知恩对她的好感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而已。否则她要真爱乔知恩就不该在这种时候耗着乔知恩，谁的生命不可贵，难道非要有牺牲才能称得上爱情吗？”
莫如玉摇摇头道：“你是不是太偏激了，她要是那样薄情寡义，为了利益的人，应该不会防卫过当被抓进监狱，你还是对她有误解。”
莫如春嘴角撇一撇说道：“我分析当时可能对方出价太低了，她觉得受了侮辱，她们那个行来每个人都是明码标价的，没达到标准肯定不同意，但对方又不肯出价，所以闹翻了。要是钱给到位，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不信三年后看结果，乔知恩肯定得失望离场，甄楠不会把一辈子押在乔知恩身上，她为飞上枝头做了这么多年准备，不可能放弃，至于进监狱对我们来说不能想象，她是什么人，啥事没见过没听过，也许把吃三年牢饭当作是韬光养晦了，等三年缓好了再重出江湖也不是不可能，说不上对外还将这三年牢狱时间说成去海外学习了，谁还能调查去？这世上什么稀奇事都会出，你别大惊小怪地觉得不可思议，我反正觉得乔知恩要跟着吃亏，不过吃点亏也没关系，不就三年时间，过了缓一阵也就没事了，人一辈子遇到点不好的事也是常情，谁能保证一辈子遇上的都是好人好事。”
莫如玉看莫如春说得十分肯定，心里也疑惑起来，觉得莫如春分析得也不能说一点道理没有。但想想这事还是以年后才能见分晓，便笑道：“几年后的事几年后再说吧！反正小乔去了那里干得还是老本行，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他也只是吃了感情的亏，事业上应该没受什么损失。他的事放一放再说，你这次回来可是没上过街，我发现你这几次回来都不嚷嚷着上街了，是不是小地方的东西没有BJ的好，连购物的心也没有了。”
莫如春略迟疑了一下委屈地说道：“人家看你腿受了伤，也不能上街，我要是嚷嚷去街上逛，你得多羡慕，我是考虑到你的感受所以不提，真是的，一点不明白人的好心，小地方东西便宜，BJ的大商场东西确实多，但价格也贵，去一次得省吃俭用好长时间，有时候觉得在那里远没有在市里活得畅快。”
莫如玉听莫如春是为自己才不提上街的，顿时有点过意不去，说道：“要不晚上我陪你逛逛去，步行街上的店一般关门都到九点以后了，等会吃完咱们就去怎么样？”
莫如春指着窗根底下的行李箱说道：“那这箱子怎么办？还有舅母硬要带的那一袋子千层月饼往哪放？”
莫如玉看着行李箱和切成豆腐块大小的一大包月饼笑道：“这月饼好办，等会一人一块就地解决掉，让何主任别点主食了，就吃这个。行李箱到时候拉到君宁的车上，等会问问君宁和刘姐逛不逛去，要去咱们一块去。”
两个人正说着，何玉刚已经张罗让众人就座。何玉刚是东道主，自然坐在下首。
这屋里数来数去还是胡海天岁数最大，胡海天左边依次是莫如玉、郭君宁、刘小华和莫如春，右边给魏家明留了一个位置，然后是郭大伟、郭大伟旁边就坐着何玉刚，何玉刚旁边还空着个位置，何玉刚没说，众人也不便问，只按次坐了。
因空着两个位置，显然是人没来全，便喝茶的喝茶，吃水果的吃水果，嗑瓜子的嗑瓜子，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一时，餐厅服务员已陆陆续续开始上凉菜了，莫如玉忽想起月饼来，忙对何玉刚说道：“何主任，主食你点了没有，我和如春从乡下带来的千层月饼咱们把它吃了，主食不上行不行？”
何玉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服务员已抢先说道：“三道主食已经通知后厨做了，退不了。”
莫如玉一听主食已经点了且已经做了，便遗憾地说道：“怪我，怪我说迟了，既然已经做了，那就算了吧！”
郭君宁笑着说道：“你家的千层月饼好吃，每年你舅母做了送来我可都没缺过席，既然带来了，一人少尝点，不吃会后悔的。”
说完看郭大伟等人不相信的表情，便笑道：“真的好吃，她们这种做法和一般馍馍做法不一样，不放碱，口感特别好，你们等会尝一下就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小苗儿来者不善
何玉刚笑道：“这种馍馍是用当年新打的粮食做的，不需要中和醋酸菌，因此不放碱也不会变酸。不过这种馍馍做起来费事，得时时观察发面的情况，一旦发过头，馍馍就变酸了。”
郭君宁听了睁大眼看着何玉刚说道：“何主任，可以啊！事无巨细，连乡下蒸馍馍的事都知道，不简单啊！”
何玉刚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没什么的，我们做医生的也得对饮食有所了解，咱们这里的农村喜欢做这种不放碱的馍馍，农村人一般都拿这个当主食，有些人家顿顿吃。有反酸症状的胃病患者不能吃这种不放碱的馍馍，吃了会加重病情，所以遇到这样的病人都要问问饮食情况的。不过不用担心，正常人只要不超量，听了也无所谓的。”
莫如玉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我舅舅常年胃病好不了，我舅母就喜欢蒸这种馍馍，这得给舅舅赶紧打电话，让他以后别吃了。我妈也爱吃，是不是她以后也不能吃了？”
莫如春听了说道：“妈那个胃吃下去砖头也能消化得了，妈是心脏和血压不好，她又没胃病，怎么吃不了？不过她现在想吃也吃不着了，南方大城市蛋糕甜点多，她可以换成那个吃。”
何玉刚一本正经地说道：“年龄大的人甜食少吃，尤其心脏不好，血压血糖高的人少吃。”
莫如春无奈地说道：“是不是在医生眼里所有入口的东西都对身体没好处，都是罪过。听你们医生的话，我咋觉得没什么能吃的了，要这么个活法，真是生不如死，吃都不能满足，还活个什么劲啊！”
何玉刚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说话，莫如玉说道：“你呀！人家何主任是就事论事，不是不让吃，是少吃。你自己把握就好了，人家好心提醒还有罪过了？”
莫如春听莫如玉说自己，白了一眼何玉刚，看何玉刚神情尴尬，倒笑了起来说道：“老几何，我当着大家的面问问你，喝酒对身体有没有坏处？”
何玉刚不知莫如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老老实实说道：“酒对身体的坏处多，有基础病的人都不能饮酒。”
莫如春紧着又问道：“基础病是哪些病，你说具体点行不行？”
何玉刚说道：由体内代谢异常引起的糖尿病、高血压等；免疫功能降低引起的感冒、肾炎等，各种结核病、肿瘤，还有心脏病，脑血栓等都算是基础病。
莫如春听到这么专业的话，换了个语气说道：“你这说半天，我听着但凡是个人，基本能得的病也就这么多了，意思就是只要得病就不能喝酒，感冒了也不能喝酒，是不是？”
何玉刚忙答应着笑道：“原则上是。”
莫如春“哼”了一声说道：“那今天我不能喝、海天哥不能喝、我记得你刚才说你也感冒了，是不是也不能喝？”
何玉刚这才明白莫如春是给自己设了个套，自己还傻乎乎跟着往里钻，这下被套住了，顿时有点尴尬，但他并没生气，反而笑道：“我说的感冒是吃了感冒药不能喝，象我是才发现感冒了，没来得及吃药，少喝点也行。”
莫如春得意地看着被自己的话套住的何玉刚，又听他在解释，觉得放他一马，也不想再围堵了，便听了也没再说话。
郭君宁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看莫如春不说话了，这才说道：“哎呀！吃饭喝酒这么简单的事，让你们两个搞来搞去，搞得人头都大了，我都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喝了，是不是以后赴个饭局还得先去体检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病才能去，这活得也太费劲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就在这时，服务生领着一个年青女子进了大厅。
那女子进来后拿眼睛迅速将在场的所有人扫射了一番。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背对着门坐着的何玉刚身上，旁若无人地笑着说道：“哎呀！哥，你今天怎么坐在下首了，再找不着你，我还以为我走错包间了。我来得不算晚吧！”
何玉刚一回头忙站起身儿说道：“小苗儿，你怎么才来。再不来我就要让人把你的坐椅给撤了，回回吃饭就数你最墨迹。”
小苗儿满不在乎地笑着拿手给屋的众人一一招了招，那样子象一只小花猫看到喜欢的美食，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却盯着每一个人象是在找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般。
莫如玉看刚进门的小苗儿人长得瘦高，脸上看着好像高中生模样，便笑着问道：“何主任，这位是？”
何玉刚忙说道：“她是我妹妹，正在复习准备考研究生，去参加补习刚结束。昨天电话里听到今天聚餐，非要来凑个热闹，说是这种走进社会的预热活动要多参加，将来才能更好的社交，现在这帮孩子们想法可多了，我也拿她没办法，就同意她来了。那会你们还没来，她又打了个电话，说老师要拖堂，能不能参加还不一定，要我给她把位置留下。所以刚才也没给大家说。现在人来了，正式介绍一下。”
说着，何玉刚指着小菲说道：“她大名叫何玉苗，小名叫小苗儿，也叫臭苗，大家喜欢叫什么都行。”
莫如春看小苗儿瘦高的身材，长得眉清目秀，穿着一件灰色布衣棉服，里面一件英伦风绿色格子衬衫，底下一条牛仔裤，肩上挂着一个牛仔斜挎包，一身朴实的装扮再配上一头利落的波波头短发，眉目间透着一股灵气，让她看上去像个精明好学的中学生。和何玉刚那个浓眉大眼高大的形象反差很大，两人长相好象也无相象之处。
此时莫如春听到臭苗的名字，顿时笑了，说道：“老几何，你怎么给妹妹起这么个名字，女孩子哪里就臭了？”
何玉刚还没说话，就听小苗儿不满意地看着莫如春说道：“你也是我哥的朋友，我哥啥时候改名了，我怎么不知道？哥，她是谁啊？”
何玉刚听了小苗儿话里有股咄咄逼人的语气，忙笑道：“小苗儿，今天来的都是我的朋友，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吧！”
说着，将莫如玉、郭君宁等人一一向小苗儿作了介绍。
当介绍到莫如春时，何玉刚还没说出名字，小苗儿就眯斜着眼满脸的不服气看着莫如春说道：“哥你先别话，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就是莫如春吧！嗯！看上去还行，不过，我还是觉得她配不上你。”
何玉刚尴尬地看着小苗儿，呵斥道：“小苗儿，别乱说话。”
莫如春本来对何玉刚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听到这儿，倒把不服输的心给勾出来了，她故意拿眼看着小苗儿问道：“我哪里配不上你哥了，细细说来我听听。”
小苗儿把眼一横说道：“个头配不上。”
莫如春抬头看了看何玉刚，不由点点头说道：“嗯！说得也算靠谱，身高差确实有点大。还有呢？”
小苗儿摇摇头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还要什么？听说你在BJ，听说你是研究生。不过……”
莫如春紧追着问道：“不过什么？”
小苗儿看着何玉刚笑道：“不过我哥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媳妇，他要找的人必须得一门心思一辈子围着他转，你能做到吗？”
莫如春不屑地“切”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菊花水，看着那几朵白色菊花在杯中水的浸泡下，每一片花叶都极尽所能的向外延伸着，缓缓地释放着各自储藏的能量，仿佛在为自己美丽又卓绝的一生划上圆满的句号。
何玉刚此时的尴尬已经到了顶峰，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少不谙事的妹妹会如此不懂事，第一次见面就当着众人向莫如春发威，说着毫无根据却能制造出动乱的话，这是小苗儿来参加今天的聚会前他没想到的。
何玉刚一边令小苗儿坐下别说话，一边向莫如春解释道：“如春，我这里给你道歉，我妹妹不懂事，被家里人惯坏了，胡说八道的，你别理她，也别当真。看在我的面子上千万别生气。”
莫如玉和郭君宁到底年长一些，又都是女人，在男女关系事情上有天然的直觉。
她们刚才看到小苗儿刚才那幅盛气凌人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这小苗儿今天是来者不善，她不只是简单地来吃个饭社交社交的。也许这小女孩恋着她的大哥，今天来就是兴师问罪，想把莫如春吓走，只是何玉刚自己不知道罢了。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郭君宁看莫如春好像真生气了，也不说话只管盯着那个玻璃杯中的菊花茶发呆，便笑道：“如春，既然何主任已经替他妹妹道过歉了，肯不肯原谅也给个话，你看何主任还眼巴巴等你的特赦令呢！”
何玉刚感激地看着郭君宁忙说道：“就是，如春，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等会多喝几杯酒，诚心诚意给你道个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妹妹不会讲话，她其实是想说，让我未来的媳妇多爱我一些，你听了就当没听着，把那话忘了，我媳妇我自己会疼，而且大家各自都有工作，怎么可能让我媳妇整天围着我转。”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郭君宁和莫如玉听到何玉刚一口一个我媳妇，已经笑得出了声，小苗儿听了心里更不对味，酸溜溜地说道：“哥，这还没娶过门呢，就一口一个媳妇地叫上了，这要娶到家，你眼里还有谁？以前说家里最疼我的话也是骗人的吧！我算看明白了，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今天的饭我也不吃了，你们慢慢享用吧！算我没来。”说着，提着包就入包厢外走去。
莫如玉一看小苗儿要离场，忙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何主任，你快拦着点，这要走了算什么呀！”
莫如春呆呆地坐着，看着众人慌乱地又拉又拽小苗儿，笑道：“一个小姑娘，看把你们一个个紧张的，天又塌不下来，她要走只管走，我也想走，要不我和她一起走，你们慢慢享用。”
说着，将桌子上的菊花茶端起来又喝了一口，往窗根底下拉着她的行李箱也往门口走去。
郭君宁刚才跟着莫如玉一起去拦小苗儿，此时一看莫如春也要走，又放下小苗儿开始拦莫如春。
何玉刚一看莫如春要走，便也转头看着莫如春，那眼神中有不少委屈，他看着站在门口执意要走的莫如春和小苗儿，也不说话，只对着小苗儿喊了一句：“这就是你想看的结果，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莫如春听到何玉刚从喉咙深处发狠说出那几句话，尤其说到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时，也被惊到了，她认识何玉刚虽然时间不长，但据她对何玉刚的判断，这应该是个十分爱惜自己羽毛，也十分好面子的人，就算是当面吃亏，也不会和人争长短损害形象。此刻何玉刚却为了维护自己，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说出这么激烈而没有一丝温情的话，可见在感情生活上也是个没城府的人，一时不知该感动还是该自责。
小苗儿刚才要走是半真半假，只不过想考验何玉刚。现在听到他当着众人的面吼自己，顿时悲从中来，“哇”的一声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一句话也不说只管抹着眼泪往外跑去。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看小苗儿已经哭着夺门而出，莫如玉和郭君宁忙追出去，却没追上。
刘小华刚才跟着莫如玉等人站起身来，也想追小苗儿去，又怕人多反而不好，便站在门口，郭大伟此时也站在门口和她一边说着刚才的事情一边向门口张望着。
莫如玉和郭君宁回到屋中，见何玉刚端着酒兀自在喝，而莫如春坐在自己座位上专心的嗑着瓜子，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胡海天则慢慢品味着自己面前那杯茶，也像没事人一样。
郭大伟看莫如玉和郭君宁进门便跟在身后说道：“何主任说随她去，不用追，你们快坐吧！小魏应该快到了吧！”
郭君宁对胡海天今天的反应有点想不通，她坐下后第一句话就冲胡海天说道：“老胡，你怎么今天像泥塑人一样，也不说句话，看着人家闹得不欢而散还有闲心喝茶？”
胡海天笑道：“看你这话说的，好像这事是我闹出来的一样，不喝茶你让我说什么？说何主任四处留情，还是说他有招桃花体质。”
莫如玉和郭君宁听了都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莫如春也跟着笑道：“海天哥，我就爱听你说话，啥时候说出来的话都能把人逗笑了。不过老几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还不清楚，要不让当事人自己说说吧！”
何玉刚听到众人拿他开玩笑，又听莫如春肯听他说话，忙起身说道：“这事我可得澄清一下，一我不是四处留情的人，二我也没有什么桃花体质。我这妹妹是屈阿姨和我爸结婚时带来的，那时侯我刚上高中，她还没上学。她随屈阿姨来我们家后，阿姨对我不错，她和我相处得也很好。那时候放了假就是我带着她的。后来我上了大学，她知道我学医，也想考医学院，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不想学医改学外语了。去年大学刚毕业，已经在学校当了英语老师了，忽然又不去上班了，要上研究生，我们都依了她。只复习了三个多月没考上，她还想继续考，明年元月份考试。最近不知是学习压力大还是怎么回事，在家和我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我还没找她谈呢！”
莫如玉和郭君宁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胡海天笑嘻嘻地说道：“何主任，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是当局者迷呀！要不要老哥我给我分析分析？”
何玉刚并没听出胡海天话中的真意，不解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有点不明白，要不你就讲讲。”
胡海天笑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不是我嘴碎，你在感情方面是太木讷还是立场不够坚定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不过我要分析的是你妹妹的一系列行为都是有原因的。从今天她的举止和话语来看，明显就是宣示主权来了。”
何玉刚不解地问道：“宣示什么主权，谁的主权？”
胡海天斜眼瞅着何玉刚撇嘴说道：“我说何主任，你是学专业把脑子学成一根筋了还是怎么的，这都看不出来，肯定是宣示她自己的主权的领地。你这盘菜她是吃定了。”
看何玉刚仍不是很明白的样子，胡海天将袖子一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说道：“她以为你和我们如春谈恋爱了，所以才会那样咄咄逼人，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你第一个女朋友，第二个女朋友是不是都来过你家，你这个妹妹可能都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前两个应该没这次如春带给她的危机感强烈，因为这回莫如春实在太优秀了，她PK不过，所以才当着你的面说过分的话，就是想要你一个立场和态度。”
何玉刚顿时愣在原地，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从小带大的妹妹会对自己产生这种感情，这事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何玉刚不相信地看着胡海天，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莫如玉和郭君宁却齐齐向他点着头，就听郭君宁已抢先说道：“老胡，你这回算说到点子上了。何主任，你得赶紧做决断，这事要再拖下去，可是会影响到你们亲情关系，甚至影响到你的形象，而且我们如春也不能再受这个委屈。”
何玉刚摇头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是我妹妹，来我们家时才四五岁，我从小就当她是妹妹，你们肯定弄错了。”
郭君宁看何玉刚不相信，便说道：“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我索性说通透。你看，你刚才说你妹妹最早想学医，那是她想和你有共同语言，将来也可以一直在一起。后来又放弃了，是她发现你工作很忙，她想做那个田螺姑娘，想一辈子围着你转。而她要是也当了大夫，不但要值夜班，而且工作也会很忙，她担心因为工作不能全心全意照顾也不能围着你转，所以改学了英语。老师不用值夜班，而且还有两个假期，两个职业相比，老师可以有更多时间帮你打理一切也就是围着你转的时间更多。后来为什么不上班又要考研究生，因为她听到如春是研究生，她不想在学历上输给如春，主要还是不想放弃你，不想把你让给如春。我是过来人，这小女孩的心思我一猜一个准。刚才为什么哭着跑了，因为你当着大家的面吼了她，她也看清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份量，我估计这是你这辈子对她说的最重的话了，她当然受不了，所以哭着跑了，而你并没有追出去，所以她今天肯定会很伤心。”
莫如春听到这里，笑着接了一句话，只听她说道：“老几何，我觉得君宁姐分析非常准确也非常到位，既然这事已经说开了，那我也把我的态度给你再明确一下，免得耽误了你。你现在虽然没有正式向我求婚，这时候说这话确实有点早，但这话要不说，我担心你的好姻缘要飞了。我实话跟你说，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因为我不相信婚姻能给我带来幸福，我是个追求没有止境的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所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把我留在他身边，我不会甘心做个小女人，也不会甘心让自己留在婚姻的小圈子里，小苗儿刚才说的没错，你需要找一个围着你转的人，我不合适。我也做不到。你这会追小苗儿还来得及，不过你得把今天的单买了再去追。”
何玉刚怅然若失地看着莫如春小心问道：“你为什么不相信婚姻，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给你留下阴影了。我还专门打听过了，你没结过婚也没谈过恋爱，为什么这么排斥婚姻，这不合情理。能不能说详细一点，就算是被枪毙也得当个明白鬼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莫如春的不婚观
莫如春最不喜欢别人打听或者猜测她不结婚的事情，她觉得结不结婚是自己的事，没有理由要告诉全天下的人，弄得好象自己理亏要向天下人给个交待一样。
这些年她看到莫如玉为家人牺牲自己的前程，婚后一个人怀孕一个人养育两个孩子的不易，看到郭君宁婚姻的一地鸡毛，看到王家秀在丧夫后为控制自己和莫如玉的处心积虑，也看到过去认识的同学和同事们结婚后一个个像被烫了毛的飞禽走兽，为了点营头小利斗得你死我活，究其根源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在乎的家人过得更好，大家好像都在为别人活得更好的路上失去了自我。
而那些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红杏出墙的婚姻更让她发怵，在她的世界观里，夫妻应该是这世间关系最铁的也是利益捆绑最紧密的社会关系，就是这种最坚不可催的利益共同体，在七年之痒来临或更短的时间内审美疲劳或其它原因导致的红杏出墙让她不敢相信世间的任何关系。包括她和莫如玉之间也是她想要报恩的成份巨多，她不图莫如玉能给到她什么，与莫如玉之间她只想付出，她要将过去十年读书生涯中欠莫如玉的用她的方式进行偿还。
莫如春自己也经常在想，也许她来这人世间不是为结缘是为了了却尘缘而来。
因此在被莫如春淡化的情感上，她不愿意与其它人有过多的牵扯。她可不想象其他人那样为了某种体面维持什么，她只想为自己负责，多余的情绪顶多匀给莫如玉和两个外甥，其它人与她没有关系，她也不想承担过多的与自己生命无关的责任，她只想做一个简单的为自己生命负责的人。
但这些话在别人那里好象永远说不通，也许是话说得太透了反而让人们无法接受。
有时候多说两句，包括莫如玉、王家秀等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说她在胡说八道。
她们一致认为人长到一定岁数就得结婚，而婚姻是天道人伦，结婚时一拜天、二拜地、三拜高堂都有说法，只要拜过了才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而所有人只有结了婚才能有家，家才是生命的归宿，一个没有家的孤魂野鬼将来死了都没地方可埋。
莫如春对这种说法当然嗤之以鼻，她并不相信这套唬人的说教之词。
两下里意见虽然不统一，莫如春对别人的婚姻不好奇也不打听，但大家对莫如春不婚的状态却很喜欢猜来猜去。这令莫如春非常反感。
这些莫名的猜测传来传去传得面目全非，甚至有过去的同学开玩笑说她可能性取向有问题，这让她大为光火。
看来她一再强调的她只对自己感兴趣的话别人未必相信，既然不相信那就不浪费口舌了，索性采取的措施就是不解释不理会。
但此时何玉刚却紧追不舍，大有不问出个所以然不罢休的势头，便将眉头皱了一下，看着杯子里那几朵飘浮的菊花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情，我这个人特立独行惯了，就想走和别人不一样的路。婚姻对我而言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原本今天小苗儿不出现，我也会找合适的机会把这话告诉你，既然事情提前发生了，正好，你也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这句话我再次郑重地送给你，请君自便。”
莫如春说完这番话如负重释，看着何玉刚面前的酒说道：“麻烦把你面前的酒递一下，我也想喝一杯。”
莫如玉看着莫如春好象并没有生气，但她有点不合情理的反应还是让莫如玉感到意外，听到莫如春要酒喝，便小心地说道：“如春，你感冒没好，不能喝酒吧！”
莫如春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今天没喝消炎药，刚才老几何也说了，感冒不严重可以少喝点。”
何玉刚此时已拿着分酒器走到莫如春身边，莫如玉忙起身强行接过分酒器，又劝何玉刚回到座位上。
何玉刚显然并不甘心就这样被莫如春打发了，他一边往座位上坐，一边说道：“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有句话还想再问问清楚，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给我起绰号，我以为你能给我起绰号说明心里接受我了。”
莫如春也不起身，只坐在自己座位上任由莫如玉往她酒杯里添着酒。
她看着酒杯里的酒慢慢有了高度，看那清洌的酒从分酒器出水口往酒杯里倾倒时，泛起的涟漪象在认真倾听一个故事，便抬起头大大方方看着何玉刚笑道：“我上学的时候经常给同学起绰号，给老师也起过，不信你问我姐，起个绰号说明你在我这能开得起玩笑，并不能说明其它什么。是你想多了。我这有个不太恰当的成语，疑邻盗斧说的应该就是你这样心态的人。”
今天赴何玉刚的饭局，莫如玉、郭君宁等人都知道这顿饭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何玉刚是在竭尽所能地想靠近莫如春。
在这之前大家对莫如春与何玉刚之间的互动反应也都有统一的认识，认为何玉刚还是有机会能追到莫如春的。
但此刻听了莫如春这番话后，众人哑然，看着怅然若失的何玉刚都不知今天这顿饭怎么往下进行了。
胡海天看众人都不说话，便笑道：“哎呀！怎么了，一个个象被霜打了一样，这人间的关系有多少种，难道只有成了情侣才是值得庆贺的，其它关系都不值得高兴？如春刚的话里意思说得很明白了，她已经把何主任当最好的朋友看待了，所以才愿意给他起了绰号，就跟咱们上学时一样，大概率都不会给入不眼的人起绰号，这友情和爱情就一字之差，看开了都差不多，该吃吃，该喝喝，该谈恋爱谈恋爱，该讲友情讲友情，不就是陪着彼此，以什么身份不是陪，非得是恋人或两口子？做人也不能太狭隘，各种关系都有它可爱之处，换个思路，大家都是活神仙。千万别钻死胡同。那是条不归路也是根独木桥，不好走啊！”
说着，他站起身给每人面前的杯子里斟满酒，走到何玉刚面前时，他笑道：“何主任，来，没什么要紧的，啥都没变，人还是那个人，你还是这个你，看开点，咱们一块当神仙。”
何玉刚听着胡海天这半疯半傻的话，无奈地端起杯将胡海天刚斟的那杯酒一饮而下后鼓足勇气说道：“唉！老胡的话虽有道理，但我只同意一半，这朋友和伴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朋友毕竟隔着一层，伴侣则是无话不说不隔心的，感觉上肯定不一样。当着大家的面我也不遮掩，我确实喜欢如春，但如春既然心里没我，我也不为难她，一切让时间来做决定吧！”
说完，他又端起面前的酒向莫如春说道：“如春，咱们干了这杯，前面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有用得着老几何的地方就说话，别客气，当自己人使。我随时赴命。”
说完也不管莫如春喝不喝，只管自己喝了将酒杯往桌上一扣说道：“今天我就喝这两杯酒，再喝的话全都是失意的苦酒，大家别为难我，我酒量本来就不好，加上今天这心情，再喝就醉了。”
何玉刚话还没说完，郭君宁笑道：“何主任，你要不喝那咱们就散了吧！这饭吃着也没劲，以后这朋友不朋友的也就不提了，如玉，如春，刘姐，咱们走吧！”
何玉刚一听郭君宁要带着众人离去，忙站起身满脸堆笑道：“郭大姐，你就别添乱了，我这还难受着呢！你让我缓过今天行不行？”
郭君宁看着何玉刚脸上却没一点笑容，只听她正色说道：“何主任，你追女孩子就这么个追法，我看你这不是在追求姑娘，是在卖弄你的实力，卖弄成功你就飘，人家不买账你就瘫成一堆泥。要是如春今天答应你了，你这会儿是不是得把屁股翘到天上去。老胡说得没错，追到追不到你还是你，难道追到如春你就是飞龙，追不到就是泥鳅，总不能用别人的喜好决定你的价值吧！今天你请客，就是装你也得把场子撑起来。你看看你这点肚量，不是我说你，你思想还真是不成熟，如果如春真要答应了，今后一起过日子要遇上多少糟心事，是不是遇上事你就撒手不管了，你这哪里是有担当男人，幸亏如春没答应，要是答应了也得后悔。这以后万一有个大事小情的你先摞挑子不干了，我们不得时时跟在你们俩的屁股后面断官司，那还不得把人给耗死啊！”
莫如玉觉得郭君宁连珠炮似的把何玉刚轰得有点过了，忙拉着她坐下说道：“君宁，你别这样说人家何院长，如春没答应，他心里难受也是正常的，要心里啥事没有，说明他根本没当回事，正因为重视，才会难受，有的人情感上受到打击好几年缓不过来的都有，有些人甚至终身不娶不嫁，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这么苛刻，快坐，走什么，走了以后大家还怎么见面。”
莫如春也笑道：“就是，君宁姐，别冲动，以后大家都还是朋友，我还等着吃饭呢。昨天的大餐没吃上，今天这一大桌子好菜还不让我吃，那我不亏死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唯女人难养
刘小华一直坐在座位上没说话，此时听莫如春说了这话，便笑道：“如春这性格就是讨喜，怨不得大家都喜欢她，也怨不得何主任心心念念在她身上，我要是个男的我也放不下。”
郭君宁听了倒笑得不成了，说道：“刘姐，怪不得你找不到对象，原来喜欢如春这样的，这样的精品几千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哪有那么容易碰上，你这辈子算完了，如春，看来你这惹的祸还不少呢！”
莫如春嘻嘻笑道，一边掰开一个桔子吃着一边说道：“我上辈子肯定情债多，这辈子来不是还债务就是要债的，反正只要不让我吃亏，怎么着都行，你们爱我喜欢我，尽管爱尽管喜欢，我绝不计较也不深究，只是别让我也爱你们就行。
说完，莫如春不自觉笑得更厉害了些，呵呵呵了一阵，她又说道：“我这个人还是有一点桃花体制的，不过呢本人在情感方面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愿者随份。但我得声明清楚，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能翻脸，更不能使绊子，山不转水转，大家走到哪都是朋友。”
胡海天听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调侃着，好像完全没把何玉刚的感受当回事，觉得有点对不住何玉刚，便说道：“你们这说得倒尽兴，何主任这里总得有个说法，以后和如春是怎么个相处法，这话何主任不好问，我当面问清楚，免得以后麻烦。”
郭君宁看着胡海天嗔笑道：“老胡，没看出来，你才认识何主任几天，见过几面，何主任的事这么上心，你这修练还修出为人两肋插刀的情结了，以前也没见你对哪个男的这么上心过，你这修的什么法，怎么还转性了？”
胡海天一听郭君宁话里有话，好像一股酸味迎面而来，便忙解释道：“君宁，你看你这话说得，让人容易产生联想，你知道的，我现在可是六根清净的人，尘缘基本已经断了，现在除了你们几个我可是和谁都不来往的。何主任是有大学问的人，也是难得一遇的可交之人，我替他说两句话你们也要多心，这做人也太难了。”
莫如玉听胡海天这一番解释便笑道：“老胡，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惜才了，过去你公司那些本科生，我说的是男本科生也没见你这么用过心，怎么，现在一听是学医的是不是感到格外亲切？”
胡海天听莫如玉这番调侃，知道她是说自己因病着所以见了大夫有好感，不过她特意指出的男本科生让他觉得要是不反驳几句默认下来，郭君宁可能还有更厉害的话象炸弹一样抛过来，到时更接不住了。便拿着说教的语气说道：“咱们彼此彼此，你也是受过何主任大恩的人，要不是何主任，你那条腿指不定是啥样子，何主任可是个好大夫，咱们不能昧良心。”
莫如玉听胡海天有点急眼了，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有点狠，便只管点头称是笑着不再说话了。
胡海天说完看莫如玉没再说话，又见莫如春无事人一样掰着桔子在吃，便说道：“如春，你咋这么没心没肺，好歹这事告一段落你再吃也行，这何主任这边还没个着落呢，你倒吃的津津有味的。”
莫如春听胡海天又将矛头指向了自己，并不在意，反而笑道：“海天哥，这事我这儿可早过去了，而且刚才我话也都说明白了，还要怎么样，难道要我立字据啊！要写什么？”
胡海天看莫如春不吃自己这一套，眼看着在场的都不向着何玉刚说话，便仍坐回座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唉！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还得是孔夫子读得书多，看问题看得透，早就认清你们这些女人的真面目了，不过他还是总结的过于粗糙，孔夫子要是活在现代，就知道现在女人比小人可厉害多了。”
郭君宁嗔笑道：“老胡，你这是抱了个机关枪啊！刚才还是点射现在变成对我们全体女同胞的扫射了，我们女人怎么惹着你了，让你不但转了性，还怪模怪样的搬出孔夫子来压我们，你不是一向就认老子他老人家嘛，怎么又换了山头了，这一天换一个神拜你也不嫌累。再说了谁让你们养了，我们哪个女人不是靠自己养活自己的。”
胡海天正端着水杯喝茶，听了郭君宁这一顿抢白，有点后悔干嘛嘴欠大过年的说这些，但此时郭君宁已经发威了，自己也不能不接她的话，便说道：“哎呀！我就是随便说两句，看你们一个个像斗鸡似的，吃个饭弄得像两国开战，这大过年的，说什么你们我们，咱们不都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快乐男孩女孩，分那么清干什么，人家孔夫创立了儒学，还曾问道老子呢!咱们中国人无论男女，学的都是一个文化，那中国文化自来儒道一家，谁说的有道理就听谁的，这叫自家的水浇自家的地，好歹同出一脉，你们就别劲搞分裂了好不好，咱们应该枪口一致对外，别让外来文化污染了咱们这里的空气，这才是正主意，别一天天上纲上线搞得人情绪紧张。”
郭君宁和莫如玉等人听胡海天这话又拐了弯，刚才那股劲也没了，这大概率是认输了，两人相视而笑。
郭君宁看胡海天认了怂，心中得意，正要拿话再弹压几句，魏家明就推门进来了。
魏家明一进门他就笑着问道：“胡哥，又在发表什么高见呢！谁上纲上线把老哥你的情绪弄紧张了。”
胡海天一看魏家明进来，感觉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一股可以和在座的女士们再掰扯两句的力量，顿时又来了精神，笑道：“小魏，来得正是时候，我给你说，现在这女人们厉害得不得了，刚才如春拒绝了何主任，我就帮着说了几句话，她们一句都不让着我们，我都快撑不住了，正好，你再好好想想，说说她们。再不说都快反了天了。”
魏家明还没说话，莫如春却笑着接了一句：“海天哥，你这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这会搬小魏给你助阵，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也不看看小魏是谁的人，你别以为坐在你身边就是你的人，想怎么使就怎么使，你可看清楚了，小魏可是随时准备跟着莫家女儿走的，你想拐也得能拐得动才行。”
胡海天摸着头大笑道：“还是如春，我举白旗，彻底举白旗。何主任，今天这一局咱们扳不回来了，看情形以后想扳都难，你有个思想准备，反正我过完年就进山了，你一个人好自为之吧！”
魏家明听了半天，这才反映过来是胡海天在找帮手要和在场的女性打嘴仗，便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都是自家人干嘛要斗来斗去争出个子丑寅卯，来来来，我做个中间人，大过年的大家放开胸怀，张开情怀，看着我喝杯罚酒，算是放过彼此，行不行？”
莫如春此时连着吃了几个桔子，原先人中那个被挤破的泡结了疤的旁边，又密密起了一些小水泡，感觉脸上些许有点痒，对魏家明的提议也顾不上了。
只见她站起身一边往卫生间走去一边说道：“我该不是遭报应了吧，这随便说几句话难道又得罪天上哪位神仙了，怎么感觉边上又起水泡了。姐，你看是不是？”
说着将脚步停下来让莫如玉看她的脸，莫如玉此时已站起身，她走到莫如春跟前，看那脸上果然又起了水泡，便说道：“如春，看来这过敏过的厉害，昨天是吃了药降服了，今天你没吃药，刚才吃了桔子又喝了饮料，这毒又被勾出来了，快把昨天那个罗红霉素再吃上！要不然万一整张脸都起了泡就麻烦了。”
何玉刚刚才被郭君宁这一顿说，既委屈又不甘，随后胡海天虽然想为他争取争取，但明显是败下阵来了，这会大家对他的感觉早就忘到脖子后头去了，此时大家的关注点全都集中在莫如春的脸上了。当然他比别人更关心莫如春的脸。
莫如春脸上多了两个水泡，那会儿莫家姐妹俩一进门何玉刚就看到了，只是他看到那两个水泡已经结了痂没大碍了，所以也没太当回事。
何玉刚原打算吃完饭送她们回去时顺便给买个药再巩固巩固，此时听到那结痂的水泡边上又长了小水泡，忙起身拦住想进卫生间的莫如春说道为：“如春，这水泡不能见水，你别用手挠，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去买个药，吃两天就没事了，你别太担心，我看了，就是上火了，你是不是这两天心里有事，又吃了火大的食物，几下里凑在一起火发出来了，等会羊肉和海鲜你不能吃，忍一忍忌两天嘴就好了。”
郭君宁看何玉刚仍旧十分关心莫如春，便叹口气笑道：“这世上的事就是奇怪，爱你的人你不爱，不爱你的人偏偏爱得放不下，唉！可怜小苗儿了，都在一个家里生活这么多年了，连这点感觉都没有，还爱得这么深，我都替她不值。也就她走的早，要是待到这会，不知先前的想法会不会改变。”
第二百一十七章 徜徉书海宛如重生
莫如玉听郭君宁为小苗儿情感错付发着感慨，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郭君宁明白莫如玉怕伤了何玉刚的面子在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便回头看着坐在身边的莫如玉笑道：“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惹人，但不说又憋得慌。反正话也说了，谁想生气就生吧，大不了我等会喝个罚酒算是陪个不是，不过我的话也不全是费话，也不是我矫情要给小苗儿争什么，只是事情到这儿，由不得人不说两句公道话。”
说完，郭君宁又笑看着莫如春又说道：“如春，我刚才的话可不是针对你的，你别多想，我就是单纯为小苗儿诉诉苦。同样是女人，谁也不希望小苗儿的故事重演。”
何玉刚明显听出来郭君宁是在说自己，但他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话来作解释，看着莫如春已经进了卫生间，但坐下来只将头低下去，准备再喝杯酒顺顺气。
郭君宁对医生反感也不一天两天了，从大年初一在莫如玉家见到何玉刚后，她也都是看莫如玉的面子，加上何玉刚又是莫如春的追求者，就算是不喜欢医生，也不能因此坏了莫如春的姻缘，所以这几天基本上属于不情不愿和何玉刚接触来往的。
刚才郭君宁又看到小苗儿那一幕，她虽然也觉得小苗儿做得有点过分，没必要这么冲动找莫如春的麻烦。但她始终认为这事是何玉刚没处理好。
既然没有和小苗儿谈婚论嫁的打算，两人也没有男女之情，做为一个大男人干嘛要给小姑娘留下幻想，这本身就是一种不道德的做法，郭君宁由原先单纯对何玉刚是个大夫的反感，变成了对他人品也不好的双重反感。
郭君宁自认为自己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和人的界线感很强，比如胡海天，自己和他离婚后就断得一干二净，要不是老胡得了病需要救命，估计这辈子两人都不可能有交集了。
后来她带老胡出去旅游，也是抱着以朋友身份陪胡海天最后的日子的想法，在相处中也是以朋友相称，从没逾越过。
自从胡海天病情好转后，即便是在郭大伟赌气离开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时刻把握分寸，没给胡海天留下过任何幻想，这也是胡海天很快醒悟从男女情感中跳脱出来的主要因素。
郭君宁始终认为男女情感不能混淆，两个人在日常交往中一举一动若不注意，必然会让对方产生遐想，明明不是亲兄妹，却让小苗儿产生不应有的感情，肯定是何玉刚的问题，让小苗儿产生错觉甚至对这种错觉产生了依赖。
何玉刚看郭君宁那不依不饶的面孔，觉得有点不敢面对，也觉得有点理屈。
他低下头暗暗想道：这事确实是自己没处理好，过去只拿小苗儿当妹妹看，但这个妹妹却并没有单纯地将他作为大哥来对待，要说有责任肯定是自己大意了，忽视了妹妹对自己畸形的爱。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是一家人，兄妹之间就应该和睦，所以对这个妹妹总是百般呵护，没想到却酿成了今天的错误。幸亏发现的及时，要是再发展下去，以今天小苗儿的作派，不知还会发生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现在这样也好，莫如春既然不打算结婚，也就不会再跟着小苗儿受委屈，大不了自己这辈子也单身。
想到这儿，何玉刚反而轻松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自顾喝了一杯。
正要拿起分酒器往杯子里再倒酒时，魏家明笑道：“何主任，你这客请的让我们干坐着看你喝呀！菜也上了，咱们要不先吃点菜再喝，我等会陪你好好喝两杯，不过这会我这五脏庙再不上供品可要闹革命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
初六送莫如春上了火车后，莫如玉没急着回去，反正这两天断奶，白天家里也不能呆，谁家也不想去，就在街上闲逛了一阵。因好多店铺没开门，便想去图书馆借本营销方面的书看看。
莫如玉上中学时本来就是学霸，有自己完整又独特的一套学习方法，之前又学习过财会知识，因此她对冲刺营销知识领域充满了信心。
不过马上她就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营销类专业书籍在图书馆实在少得可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本合适的。仅有的两三本关于营销方面的书中，那些老掉牙的营销方法早就已经和时代脱轨了，现在她需要的是当下最流行也是速度最快的营销模式，投资设备开办公司不但需要大量资金，更需要丰厚的理论知识。根据营销模式建立营销渠道才敢采买设备开始规模化生产。否则将来产品生产出来卖不出去这损失她承担不了。
怅然将那些不可用的书放回原处，莫如玉将周围认识的人想了个遍，也没想出来谁专门学过营销学。
从图书馆出来，莫如玉看到前面有一个书店好象是新开的，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又往书店走去。
一走进书店，莫如玉就被眼前的书海给震住了，从离开学校莫如玉几乎就没再进过这种大型书店。
上回去买书还是生完莫语和莫冬出了月子时的事情，那也是将近一年前了。
后来承诺着要和刘姐一起来书店的读书会活动现场观摩。谁知承诺归承诺，现实却有诸多无奈。
去年和郭君宁一起去刘小华家后不久，先是郭君宁离婚，接着陪她办手续，置买房产安家。然后就是胡海天得病，自己又骨折，莫语和莫冬每天都有小故事发生，断断续续总没个时间来这里。
现在置身在全市最大的书店，莫如玉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一时间学生时代每周末来书店看书的情景全都涌上心头，在那么无忧无虑的美好年华，周末时把自己梳洗得干干净净立立整整，穿上平时上学不方便穿的颜色鲜艳又好看的衣裙徜徉在书海中，像是赴一场心灵之约，又像是给紧张的学习生活来一个深呼吸做一个全身按摩放松。
往往在这种时候，莫如玉都是一边跟自己喜欢和崇拜的作者一一打着招呼，一边吸收着他们带来的更新鲜的空气，将接触到的更前沿更有味道的精神食粮在心里不停地消化着领悟着。
在欣赏他们的作品之余，莫如玉会把自己对书中所写的同一问题的理解在心里也写下来。有时候同一问题的理解随着时间推移自己还会推翻前面记在心里的话，在来回反复对比中感受自己心灵上的成长。
但这样的美好时光总是不能长久，来这里呆一两个小时，还得惦记着给家里人做饭，因此时常得放下看了一半的书急匆匆往家赶。好象没次来都匆匆忙忙却又收获多多。
莫如玉一边回味一边感慨，好像那些文字在自己的唇齿间流浪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情，屈指一算悠悠荡荡已然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莫如玉又不由得自责起来：真是造化弄人，世间最该来也最该长时间停留的地方，居然被自己打入冷宫这么多年。自己在没有营养的时空中基本抽干了以前吸收的各种养料，现在已经处于肚里没粮许久，极度营养不良阶段。
同时看着满书店的书，莫如玉又感叹着世界不会因为自己的落后而停止生长，离开书海的这些年，它们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尽管现在娱乐项目多，真正能读书的人少了，但它们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迟到和退场而变得颓废，反而更加意气风发。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在大家看不到地方悄悄努力着、付出着。原来自己错过的那些美好注定会成为别人的诡婳城，曾一度被自己舍弃的一场又一场知识盛宴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缺席显得落没。
再次欣喜地看着那美如夏荷秋枫，壮如冬雪春绿，纷繁如森林般茂密的书海，莫如玉有种重生的感觉。
此时置身在这书的海洋里，生命仿佛可以重来一遍，对未来也没有了过去那么多的忐忑，反而在对未知领域的探索中，让莫如玉再一次感受了人类对文字创造的伟大之处。
就在莫如玉如饥似渴地在众多营销专业书籍中找出的那本适合小微企业创业营销模式构建的新书中一页页寻求自己的方案时，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向书店财经类导购员打听小微企业营销方面的书籍。
莫如玉刚听到魏家明声音的一瞬间，有点不敢肯定，当她抬起头向声音处看去，魏家明已经在导购员的带领下往她这边走来了。
莫如玉看到魏家明的同时，魏家明也看到了莫如玉。两个人四目相接，魏家明远远地就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莫如玉点头微笑，也挥了挥手，示意魏家明别出声。魏家明走到莫如玉跟前看她手里拿着的书正是自己想找的，便笑道：“看来咱们这回又想到一处了，我正想给你买两本这方面的书让你看一看，从别人的成功经验里找到最适合你的，没想到你已经提前下手了，好，好，这本书怎么样？”
莫如玉扬了扬手中的书说道：“书是本好书，就是理论知识多，案例有点少，我现在需要找更多的成功案例来借鉴，理论知识太多倒把人看糊涂了。”
魏家明点头道：“嗯，那我帮你一起找，就找精典成功案例，实在不行照搬照抄可能都没问题，我们现在需要实例，不是理论。我从那头找，你从这头找，多找几本，凑在一起应该也有不少案例。”
莫如玉摇头笑道：“一两本足矣！那些经典案例作者写书时都会用，买多了也是重复，不过这些书多看几本倒也有收获，不同的作者会站在不同角度分析案例，跟着每个作者的笔走一遍也是提高。你明天去县上报到，怎么今天还有时间逛书店？”
魏家明看着莫如玉说道：“就是因为明天去县上，今天必须得把书给你买上，前几天天天都有事，今天还是推了两个饭局才挤了点时间，我知道你这两天不能呆在家里，中午咱们去吃个炒面怎么样？”
莫如玉一听吃炒面花不了多少钱，便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今天吃意大利炒面
原本饺子馆说好年后初六开门营业，因初六要送莫如春上火车，莫如玉便临时通知初七再来上班，大家多休息一天。
魏家明刚才说中午请莫如玉吃炒面时，莫如玉以为是市场那家胖子炒面。
那家胖子炒面魏家明和莫如玉及饺子馆的几个人都爱吃，有时候不想做饭时就买上几碗提到店里吃，要是不小心被隔壁开面馆的王姐知道，还会夹枪带棒地挖苦莫如玉不照顾自己的生意。
胖子炒面就开在市场外面，味道和炒面内容比隔壁王姐家面馆里好很多，因此知情人一般到了饭点都会去胖子面馆。
王姐为这事没少在莫如玉跟前唠叨，说胖子抢了她家的生意，莫如玉还曾劝过她，别只盯着别人生意好不好，只管在自家炒面的味道和色泽内容上多下点功夫。
王姐听了也全都当耳旁风，反正市场里人多，就算是被胖子面馆抢走一部分生意，但靠自己这个饭馆养活一家老小也绰绰有余，所以根本不愿多费工夫多投成本钻研自家炒面的色香味。
莫如春初六回去上班的消息魏家明昨天才知道的，所以大年初一在莫如玉家里，魏家明当着众人的面初六自己请大家吃饭时，他还以为莫如春可能和去年一样可以待到初十才上班去。
但因初五也就是昨天，何玉刚和莫如春的事眼看着黄了，菜没上完，莫如春因脸上双起了小水泡，对她这么个非常注重仪容外表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事能大过脸，因此匆匆吃了点，因着急去药店买药治治自己那脸上四处散开的小水泡，便借口要照看孩子提前走了，莫如春走后，何玉刚情绪更加低落，大家都陪着何玉刚喝了场闷酒。
今天莫如春也要走，何玉刚又说自己今天上白天的班大过年的不方便请假，所以昨天临时决定魏家明今天要请大家吃的那顿饭先欠着，等他下周回来电话联系大家再聚。
魏家明之前住在单位宿舍，现在工作调整到县上，在县上又重新分配了宿舍，市上的宿舍就得腾出来。
明天魏家明先去报到，之后再回来搬宿舍，要把宿舍的东西全都搬到县上去。
说到搬去县上，魏家明心里也空落落的，这要把宿舍搬了，以后回市里来也没个落脚地。
这几天他正琢磨着先在莫如玉家附近买个房，但最快也到正月十五过了房产中介才会上班，到时才能联系买房的事情。
当魏家明把自己的打算给莫如玉一五一十说完后，莫如玉沉吟了一会说道：“家明，买房子是大事，着急忙慌的也买不到称心的，还是慢慢打听着，有好地段，房子布局好、价格也合适的再买吧！万姐每周末都给她放假一天，你回市里也就睡一夜，不行就先在我那里凑和凑和，你看行不行！”
魏家明听了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这可真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这就能住在莫如玉家了，这是撞大运了还是中头奖了，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事，早知道去年就该主动申请到县上去，哪怕是平调去了当个科员也行。
莫如玉说完这番话，脸已经有点发烧，她公然邀请魏家明去家里住，显然是向魏家明释放着一种信号，虽然到现在为止她都说不清楚她刚才是冲动了还是在潜意识里早就规划好了。
这会儿话已说出来，想收也难回，而且莫如玉觉得也没必要收回，一年来魏家明为她做的种种她都看在眼里，对魏家明的心思也都了然。
虽然昨天还和莫如春说自己不愿意拖累魏家明的话，但在她心里其实对魏家明的感情早就慢慢发生转变了，只不过这种转变她一直不肯承认。
为了强化自己对魏家明在心中的定位，她才一直对别人强调魏家明是和如山如川一样的，并向大家说在她心里魏家明就是个亲人，是个弟弟一样的存在，只不过魏家明来家里勤，所以家里的大事小情没瞒魏家明。
但刚才在书店看到魏家明的一瞬间，听到他为自己专门来买营销方面的书籍。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也许魏家明就是她这一生真正的归宿。
莫如春跟着魏家明一起走到一家西餐厅门口，莫如玉看着魏家明推门请她进去时，她疑惑地说道：“哎！不是说好吃炒面的，怎么进这里？”
魏家明笑嘻嘻地一边请莫如玉进门一边说道：“西餐厅也有炒面，意大利炒面，这家的味道还相当不错，我初三那天和同事们还来吃了，当时觉得好吃，就想着带你也来尝尝。”
莫如玉笑道：“中国的炒面吃着不过瘾又好上这一口了，意大利炒面和我们的传统炒面相比有什么不同？”
魏家明听了笑道：“这个不易剧透，你自己慢慢品，提前说出来你会先入为主跟着我的感觉走，梨子酸不酸得亲自己尝一尝才能知道个究竟。”
莫如玉看着魏家明那张洋溢着青春，激荡着热烈与快乐的脸笑道：“家明，我看你啥时候都特别开心，你就没什么烦恼啊，看着你让人感觉不是在冬天，好象是在盛夏。”
魏家明听了更加振奋，他一边引着莫如玉往二楼上走一边说道：“烦恼有时也有，不过我这人心大，除了爱琢磨案子，别的也没什么爱好，朋友也不多，因为想得少所以烦恼少吧！”
莫如玉一边看着楼梯往上迈着，一边笑道：“你还想得少，那世界级的难案大案你哪个不清楚，这一般人可干不了这个，你说你怎么会是这么个性格，你性格随谁了？我有时候都觉得你不像个独生子女，那些独生子女该有的坏毛病你一样也没有，知世故却又不世故，这就太难得了，谁跟你在一起都会变年轻。”
魏家明从认识莫如玉开始，从没听她这么夸过自己，今天被莫如玉这一顿夸，顿时还有点不自在了。
他担心地看着莫如玉说道：“如玉姐，你这话是啥意思，该不是要彻底放弃我追求者的身份，要把我当成弟弟看，我可不做你弟弟，我的心思反正早跟你表白过了，你接受我成你男朋友最好，要不接受那我就继续，反正让我换身份是不可能的。”
莫如玉听了心中暗自发笑，口内却说道：“你还赖上我了，我们就是朋友，就算是将来成了家也是朋友，一半亲情一半友情。”
魏家明听了心中一阵激荡，追着又问了一句：“那爱情呢？只有亲情和友情，那爱情去哪了？”
莫如玉脸羞得绯红，她指着最后一级台阶说道：“爱情留在这个台阶上了，快上吧！一天就知道爱情，那东西能当饭吃啊！”
魏家明看着眼前最后一级台阶将脚步停了下来说道：“那咱们就都留在这里陪爱情吧！虽然爱情不能当饭吃，但吃饭没有爱情却一点滋味也没有，爱情可以当盐、当醋、当糖，当花椒，总之只要人张嘴吃饭就少不了爱情这个佐料。”
莫如玉看魏家明一幅认真的模样，不由捂着嘴笑了起来，她从魏家明身边挤过去跨过台阶走到二楼，看着仍在楼梯上的魏家明笑道：“你真不上来了，那我先找座位坐了，你慢慢感受你的爱情，啥时候体验够了，需要我陪你了，你再来找我吧！”
说完，莫如玉便抬脚找了大厅无人处的沙发上坐了，刚落了坐，魏家明已经快步从吧台往座位处来了。
莫如玉看魏家明跟来了，便笑道：“你怎么舍得来了，不是要留在那里陪爱情嘛，你来了你的爱情交给谁了。”
魏家明一边坐在莫如玉对面的沙发上，一边小声说道：“我把它揣怀里的，你要不要凑过来看一看，很热烈的。”
说着还有模有样地要解开大衣，那样子好象一个小孩趁大人不备，悄悄藏了好吃的等无人时拿出来吃时的模样。
莫如玉也故意说道：“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是不是去厨房了，那里好吃得多，看来你的爱情是个贪吃鬼，闻香就扑，是不是饕餮转世的。”
魏家明看莫如玉越说越开心，也跟着笑道：“如玉，从现在开始我不叫你姐了，你做我未婚妻好不好？”
莫如玉没想到魏家明会以这种方式求婚，自己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没想到今天的偶遇竟然发展成求婚现场了。
就是莫如玉错鄂时，魏家明却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也不容莫如玉反应，就将莫如玉的手一把抓起，将戒指套在莫如玉的中指上。
套上戒指后，魏家明并未放开莫如玉的手，而是抓着竖起来对着那枚戒指正反面看了好几遍，才将莫如如的手小心托着放在莫如玉面前说道：“如玉，你看这戒指是不是刚刚好，这款式你必须得喜欢，这可是我精挑细选了好几座城市才买的，之前那个也在，你可以换着戴吧！虽然那个上回没送成功，但也算是我们这段历史的见证，就让它留在我们生活中，让它看我们是怎么幸福的，好不好！”
魏家明说这番话时，已经慢慢起身坐在莫如玉身边，莫如玉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这真的是偶遇吗？怎么感觉像是预谋已久了，究竟怎么回事？
就在莫如玉想七想八时，那戒指已经牢牢戴在自己手上，而且魏家明也已坐在自己身边。
第二百一十九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莫如玉此时被魏家明揽在怀里，这幸福的感觉让她很享受，觉得来得虽然很突然却也很及时。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心里反复确认着魏家明在自己心中的身份，一边排除恋人定位，一边确认他为异姓弟弟。
这样的确认几乎每天都有无数次，越往后她越觉得不对劲，要是心里对他没想法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他的身份，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就像当年明知道柳志高是有婚史的，不但自己接受他的过去还想办法瞒着家人，当年自己也曾为他的婚史纠结过，最后还是全部都接受了。是不是和现在纠结魏家明在自己跟前的身份，但最后也还是要接受他成为丈夫是一个道理。
因此刚才在书店看到魏家明的一瞬间，莫如玉已经在心里盼着这样的时刻了。
莫如玉满眼柔情地看着那同样幸福满满的魏家明不由感叹道：“家明，咱们这个决定会不会是错误的，我会不会拖累你害了你。而且我可能再无法生育，将来你会不会后悔？”
因今天虽然还在过年但此时是午饭与晚饭之间，所以店里除了服务员只有莫如玉和魏家明。而此时的服务员已按魏家明刚才在吧台点的餐品去通知后厨准备去了。
魏家明正在吻着莫如玉，他听莫如玉说这话时，大脑并不在线，只是一边吻着莫如玉一边机械地说道：“你不会害我，你也不会拖累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放心，这辈子我们都是一家人，永远不分离的一家人。”
说完这些没过大脑的话，魏家明忽然发现莫如玉有点走神，便也将思绪从混沌状态拉回现实，两只手掰着莫如玉的肩头看着莫如玉的眼睛正色说道：“如玉，从我追求你的那时起，就知道你的生育能力，我们俩有莫语和莫冬就够了，咱们一起好好把他们养大，过了养孩子瘾，将来退休了就去周游世界，以后生孩子的事别再说也别放在心上，咱们有一儿一女已经是别人没有的福气了，要得太多老天爷也不会允许。而且再养一个还得多熬几年，想想也不划算。”
莫如玉已经被眼前的幸福给打败了，她不再坚持，此时非常放松的她觉得造物主对她十分厚爱，送给她一对儿女，又送来一个痴情可爱的男人，也许她的灾难已经过去，老天爷要将甘露降到她身上了。
大年初六是个值得记住的日子，今天发生的一切让莫如玉觉得既缥缈又真实，象是睡了个好觉又做了个美梦的感觉。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好象年轮上那点点星光，和时间总不能成正比。甚至是逆向而行地，和魏家明从西餐厅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魏家明领着莫如玉又进了电影院，这安排和莫如春昨天所说如出一辙。
莫如玉顿时有点明白了，今天这一切估计是如春授意魏家明的，当然这些也是之前魏家明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莫如春为莫如玉和魏家明这段感情掀起高潮当了一回推波助澜的人，魏家明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而莫如玉的心里从此也住进来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可能要住一辈子。莫如玉当时觉得这个人也许要生生世世住进她心里了，上天有这样的安排她非常高兴也非常乐意接受。
莫如玉和魏家明成了恋人的事情像一股旋风在朋友圈里沸腾了起来。
先是郭君宁逼着魏家明承诺结婚的时间，后是王家秀打来电话要他们尽快举行婚礼，最后才接到莫如春的电话。
莫如春回到BJ就接受了一项重要的工作任务，要作为陪同人员去国外考察，选她作陪同人员一半是她上司的功劳，一半是她的英语测试水平还不错。
在几个竟争者当中脱颖而出关键要看英语测试，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莫如春拼了半个月的英语，终于以自己的实力胜出，正式作为考察成员出国考察项目了。
这半个月对莫如春来说是天堂也是地狱，离开学校也好几年了，再没有过这种高强度的系统的学习。
这次的英语测试很简单，现场出题目，要求所以参加考试的成员一人接题目要求一人写一篇英语论文，并在提交后按抽签顺序把自己写的作文读出来，再翻译一遍。
毕业后查阅资料有时会用到英文，但那毕竟是零碎的，星星点点的，而且有不认识或意思模糊的词名可以查字典或向人请教或上网查找，现在要自己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指定题目的作文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毕竟现在不是学生时代了。
但莫如春向来是个不服输的，虽然来BJ后，在脾气性情方面她都不断地向低调柔软作着调整。
但尾巴难藏，想要藏巧于拙在非关键时候还能糊弄糊弄众人，到了关键时候哪里能按捺住，图穷匕现露出本相也是早晚的事情。
听到自己被作为候选人之一参加考试时，莫如春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再次被燃起。
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这次能不能去考察，而是不能输了这场考试，名次太靠后，到时让大家瞧不起，那心情得有多糟，莫如春是谁？输什么也不能输了心情，为了有个好心情也得把这场仗给打漂亮。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她那篇按规定字数写成的得意之作拿到几位主考官面前的，里面洋洋洒洒近五千字的文章将自己专业领域内面临的现状，改善的方案及可能在实施过程中存的问题和防范措施办法，最终达到的效果和效益等一一罗列出来，并用她纯正的英式发音在全场阅读后，主考官对莫如春的好感度应该说达到了空前。
一时莫如春成了全公司春风一度的人物，她的顶头上司不用说，其它人对她也是刮目相看，这个从落后的西北调来BJ，多少被大家看不起的北方人居然也可以这么出色，当然这分出色里大家更愿意相信是BJ的氛围感染了她，与她的出身地包括她毕业的学校关系都不大。
所有的领导几乎无一反对的同意莫如春参加出国考察，当然这次带队的不是莫如春的顶头上司，她的顶头上司和她一样，也只是一名参加考察的成员。
当莫如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莫如玉时，莫如玉为莫如春取得的成绩感到高兴，同时也对这次出国考察莫如春的顶头上司也一起去感到担忧。以前是八小时在一起，现在除了睡着时，两人可能得时时刻刻在一起，要是传出点绯闻那可是致命打击。于是莫如玉在电话里担心地说道：“如春，我可给你提个醒，你那个顶头上司你离远一点，别因小失大，别给自己下巴底下支砖，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尤其是女孩子，别在这种事情上栽了跟头。”
莫如春听到莫如玉的担心，笑道：“姐，我忘跟你说了，我跟他把话说清楚了，我是不婚主义，他就算离了婚我也不可能嫁他，他现在应该对我没什么想法了，你放心吧！倒是你，我听妈说了，你和小魏，哦！不对，应该是你和姐夫正式确定关系了，我先向你祝贺！不过姐夫比我还小几个月，居然真爬到我头上了，以后还得管他叫姐夫，就这点太不能让人接受，心里着实是不得劲。”
莫如玉听了笑道：“这叫自作自受，你还不老实交代，家明是不是你教他的，居然在背后算计你姐，以后我可不敢相信你了。自己不婚却把我推进婚姻的门槛里，真有你的。”
莫如春得意地笑道：“你和我可不一样，我是看到的人间悲剧太多对婚姻没念想了，你正经还没过过婚姻生活呢，而且你又不是不婚主义者，既然要成家，干嘛错过姐夫这么好的人选。你不领情还埋怨我，这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你说说姐夫对你哪点不好了，你还吊着人家，这次要不是我出手，怕是你们两个要等到七老八十都未必能成，姐夫那就是一根筋，没我调教他能成什么事，将来姐夫不听你的也得听我的，可是我把他推进莫家门里的。”
莫如玉满面春风笑道：“这还没结婚呢，你倒一口一个姐夫叫上了。你呀！啥事都要争个上风，这下你又多一个可欺负的人，幸亏离得远，要是离得近，我估计家明得时时向你告饶。”
莫如春听了也哈哈哈笑了起来，半晌将笑声收住说道：“姐，我可听妈说了，她让你们尽快领结婚证呢，你答应了没有？”
莫如玉叹气道：“我没答应，这谈恋爱是一回事，领证又是另一回事，家明现在还没给家里人说，而且他刚去新单位，我这边又要贷款上流水线成立公司，还有营销一大堆的事情，哪有工夫结婚，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吧！”
莫如春听了问道：“姐，你又要贷款啊？上次买车贷的款刚还完，这次准备贷多少？”
第二百二十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
莫如玉略思考了一下说道：“估计最少得在百八十万上说话，具体数目我还没打听清楚，上生产线之前得再好好摸摸外地行市，之前和家明还有君宁虽然都聊过，但没有仔细算过，我想最好先拿现成的逗逗水饺作样品签下几个大单合同再贷款，这样风险相对小一些。你别管了，专心把自己照顾好，我守家在地的，有事可以找家明还有君宁他们，倒是你一个人在那里，有个大事小情的跟前也没个可商量的人，叫人很担心。”
莫如春笑道：“我按月领着工资呢！只要有钱什么也不怕，你就放宽心吧！我这里一切都好。我在你抽屉里放了个存折，用你的名字存的，钱不多，你别太省了，对自己好点。”
莫如玉一听吃惊地说道：“什么？你还给我留钱了，你疯了呀！那BJ是什么地方，出门哪样不得用钱，你把钱留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这段时间你咋过的？”
莫如春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发现那个存折。你也太马虎了，家里多了个存折都不知道，我要不提不知道何年何月你才能发现。你放心吧！我吃饭有食堂，饭票是年前买好的，这段时间复习考试也没时间上街去，这月的工资已经发了，我再攒点，到时全都支援给你。”
莫如玉一听就急了，说道：“你再别给我给钱了，我现在好歹有个饺子馆每天多多少少都有进项，你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别老牵挂我，你老这样我会有负担的。本来压力就大，再让我多承担我可要崩溃了。”
莫如春一听便幽幽说道：“姐，当年你没上大学，你不知道我有多替你惋惜，人这辈子大学生活绝对是一笔财富，少了这个经历生活总是少点味道，我觉得给你多少钱也弥补不了这个损失，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好歹我是你当年失学的受益者，我有义务偿还这笔债。”
莫如玉听到这眼眶里已经充盈了眼泪，她强忍着那份委屈说道：“如春，这么多年了，你不记得这事啊！姐早就习惯了，大概我这辈子必须要有这个损失才能换回其它吧！比如莫语和莫冬，比如你，比如家明，也许这就是天意，谁的生命中都有遗憾，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别老想这件事了，我现在很好，有机会为自己的事业拼博，要是换个活法我不一定能活得这么有冲劲呢！”
莫如春知道莫如玉在安慰自己，但她又能说什么，其实现在说什么也都没办法挽回莫如玉的损失，想着自己是从莫如玉不幸的人生中受益的一份子，她既感到愧疚又觉得无奈，今后要怎么帮莫如玉，要做什么才能替自己赎一份债又成了莫如春心中沉甸甸的责任。
魏家明周周都回来几乎成了定例，莫如玉向外地拓展销售渠道的事情远不如想象中容易。几个月下来，向外地大型超市和餐厅投出的招商信函基本石沉大海，莫如玉一筹莫展。
魏家明看到莫如玉事业走到了瓶颈，也替她着急，但销售渠道打不通，贷款不敢贷，流水线也没法上，规模化生产也只能停留在脑海中无法实现。
莫如春出国已经好几天了，每天晚上莫如春都会给莫如玉打来电话报个平安。而莫如春的晚上在莫如玉这里正好是中午。
这天莫如玉等着莫如春中午没打来电话，知道莫如春已经结束考察要回国了，最后这几天肯定很忙乱，说不上还有应酬，直到晚上也没等来莫如春的电话，看着莫语和莫冬已经睡了，莫如玉便拿出和魏家明一起在书店的营销方面的书看了起来。
眼看着就快十一点了，莫如玉正要收拾了睡觉，就听到手机响了，莫如玉拿起手机一看，一长串号码不认识，因莫如春说了去国外打电话号码就是很长，只要是这种号码肯定就是莫如春的电话。因此接起来听去，果然是莫如春打来的。
“如春，怎么这会儿打电话，一般白天你们不是都忙着参观学习，今天怎么有时间了？”
“姐，今天上午十点钟参观了最后一站就结束了，刚才和那个国外专家同行聊了会天，就是我昨天电话里和你说的那个中国迷，这几天我们天天都在一起。昨天我和他聊起家里的事情，他说他尤其爱吃中国的饺子，我就把你准备上生产线通过规模化生产销售的想法和他谈了谈，他很感兴趣，今天专门找我说他愿意投资，不过他得算成股东，要和你共同经营。”
莫如玉听到有人愿意投资，心中顿时激荡起来，忙问道：“怎么共同经营，他在外国，这公司要办到外国去吗？”
莫如春忙说道：“不是，他的意思我弄明白了，就是他出钱你出力，公司肯定是办在国内，中国的饺子在国外应该也会受欢迎，但最大的市场应该还在国内。经营场地选择、公司注册，包括将来的经营和管理都由你来操作，他只挂个名，地方什么都不变，就是你不用去银行贷款了，到时候年底分红，就是有一点，报表你得弄两份，一份中文的报税用，一份外文的交给他。如果这个条件你答应，他准备和你签订正式的合作协议，公司股权占比在协议里都会签清楚，到时就按占比分红。我刚和他说完，他催我打电话问你，我看他比咱们还要着急，你不用着急回复，先想想，我们后天回国，回国前告诉他就行。不过我还得提醒一下你，答应之前先去工商了解合伙企业规定，看国外自然人和国内自然人能不能合伙开公司，这个明确了才能做，否则可能不行。”
莫如玉一听先愣了一下，忙说道：“幸亏你提醒了，要不然一头扎在投资上，对外国人能不能投资也不考虑，到时事情弄一半再弄不成，那才扫兴呢！如春，到底你读过研究生，就算不是法律专业，但这法律意识还是很强的，姐谢谢你了。你后天回国有没有假期，想不想回来待几天，看你的时间，别勉强自己。”
莫如春笑道：“这次肯定是回不去了，回国还得写考察报告，哪有那么轻松，得把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写清楚才行，这会得跟大家一起吃饭去了，不多聊了。
电话刚要挂，就听莫如春在电话里小声说道：“姐，你不知道外国人的餐有多单一，吃着如同嚼蜡，我来时带了几包方便面这几天简直救命稻草，实在馋得不行泡上一包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出来这几天我太想你的饺子还有妈的臊面和街上的牛肉面了，对了还有麻辣粉，简直想死它们了。”
说完，就听莫如春在电话那头咽着口水的声音也一并传了过来。
莫如玉笑道：“你呀！走哪都放不下这几口吃的，国外一个个长的人高马大的，人家的吃食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主要是你吃不惯，不过要真说起吃的，满世界还就是咱们中国的饮食是最好的，你想吃的那几样，等你下次回来我轮着给你做，让你吃个够。”
莫如春笑哈哈说道：“嗯嗯，好，我下回休假就在你那里养膘，把这段时间饿瘦的体重补回来。”
和莫如春打完电话，尽管已是凌晨，莫如玉还是第一时间给魏家明去了个电话。
当她把莫如春送来的外国友人打算投资饺子生产线的消息告诉魏家明后，魏家明也非常兴奋，有人投资，资金问题就解决了，他再也不用向他妈他爸低三下四要投资了。
魏家明的妈妈听到魏家明给自己讲了打算和娶莫如玉时，这个在商业场上打拼了大半辈子的母亲瞬间就听明白了，他娶莫如玉的条件之一就是自己要给莫如玉的饺子馆投资，数目还不少。
魏家明的妈妈当时就摔了电话，养下这么个蠢活儿子，简直白瞎了她的好基因，但生气归生气，这事她还得尽全力来阻止。
他妈当即就给魏家明的爸爸也就是自己前夫打了电话，通知他断了魏家明财路，将魏家明奶奶死前留给魏家明的那套房子的产权收回，什么时候他回心转意和莫如玉断了关系什么时候才有资格继承。
这一切魏家明都不好给莫如玉明说，只说自己还没想好怎么给家里人说，让莫如玉再等等。
莫如玉本来也不着急结婚，更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魏家明的父母，她希望将来公司成立走上正轨后再和魏家明结婚，这样她底气也足一点，魏家明给家里人也好张口说。
魏家明就自己目前掌握的有关个体商户及中外全作经营企业相关规定和莫如玉先探讨了一番，又向莫如玉保证明天一早就找律师和法院认识的朋友细细打听一下中外合资公司成立的有关规定，让莫如玉别着急，先睡觉明天一定给她准确信息。
和魏家明挂断电话时已经是夜里两三点了，莫如玉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莫如玉想着这好事来得这么突然，真有点想什么就来什么的感觉，好像一夜之间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婚姻事业马上就要双丰收了，这样的好事莫如玉从不敢奢望，谁知自己命中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一天，越想越兴奋，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起床，从抽屉里取出自己那本日记，翻开新页写下《采桑子》一首：
借三两春光抚伤，暗叹时运，刚教人愁，又将浓云抛万丈。
一池芬芳再开唱，夜咏日赏，好运入场，梦里锦字风中漾。写完仍觉不过瘾，好像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出来，一想到魏家明，那种踏实又幸福的感觉不由涌上心来，便信手又写下一首名为《月下人间》的小散文诗：
你浅浅的牵挂爬上云端，
陪月亮过了一夜，
星子在远处张望。
谁的眸子里牵出一缕情丝，
将关关雎鸠读成河流。
忘忧水在哪里飘荡，
云锦上的飞龙逐凤，
在千年后的午夜唱着复古情歌。
霓虹守着天地也守着前世记忆，
诸仙在月下看人间，
三千繁华依旧，
盛世烟火长留，
幸福里的春秋不见年轮只见色彩。
写完两首诗，莫如玉越发没了睡意，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窗外明月皎洁，满天的星光与霓虹相映如昼，好象都在用自己特殊的光晕和色彩向莫如玉真诚地祝祷着，希望这份美好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中外合资公司在中国大陆已经屡见不鲜了，莫如玉的公司正式挂牌营业是在那夜之后的三个月，这天是六月一日。
莫如玉选这样一天作为公司开业的日子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对青年时期的自己不满意，一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六一节才是她应该真正想过的节日，那一天留下的很多遗憾至今没办法弥补，比如六一节的白衬衣蓝裤子，后来的白衬衣蓝裙子，再后来的枣红色运动套装，还有每年六一必穿的经典的白色球鞋。
这些遗憾当年因家里孩子多，又只有莫建国一个人挣钱养家，而莫如玉是家里的老大，理所当然为家里着想，每次到六一节，她都得想办法请假不参加集体活动，其实就为省下那一套衣服钱，她不愿意为这种事让爸爸和妈妈发愁，所以请假是最好的办法，也是不给任何人增加负担的好办法，但其中的委屈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日子好过了，不用这一套衣服一双鞋子发愁，但留下的后遗症却需要用一生来补偿。
自从上班后莫如玉都会在六一节干一件其它时间不做或不舍得做的事情。比如吃一顿好吃的，买一件新衣服，看一本好书，看一场电影，送自己一件小礼物。
总之每一个六一节她都会过，而且尽量做那些能满足自己最现实的也能负担得起的需求，这样的习惯保持了好多年。而她这个习惯只有郭君宁知道，而且每年六一节郭君宁都会主动陪在莫如玉身边，这是她们两个的秘密，莫家人不知道，魏家明也不知道。
今年莫如玉要开一家合资公司作为六一节礼物送给自己虽然有点奢侈，但她觉得送这件硕大的六一节礼物，自己一定会很开心。
郭君宁送给莫如玉的开业礼物是最早的，她亲自选了一个中式风格的书柜另加一柜子的书早早就抬到了莫如玉新办公室。
莫如玉原本打算不单独设办公室了，她觉得有点浪费，还是郭君宁坚持让她必须设总经理办公室，按郭君宁的话说，开了公司就得有公司的模样，就象哆啦A梦的百宝袋，得很能装才行。
莫如玉听从了郭君宁的劝说，自己也考虑以后要签订合同谈事情，总不能老去咖啡馆那样的公共场合，时间长了也会让合作方感觉出不适。连间办公室都租不起，至少说明公司实力存在问题。
为了公司发展考虑，莫如玉就在租赁的生产线厂房院子里腾出一间来作了自己的办公室，又单独留出两间，一间作了财务室，一间作了总务室，剩下的除了厂房和生产车间，还有其它几间房子都给员工当了宿舍和厨房餐厅。
莫如玉和那个外国友人合伙开办公司，与其说是合伙不如说是莫如玉一个人在拼。
那个叫马丁.内兹的外国友人只签了份合作协议，并按协议打来了投钱款，人都没来，他十分信任莫如春，又听莫如春介绍了她姐为了他们姊妹三个没上北大的事情，觉得莫如春的姐姐简直太了不起了，这种事情在中国会发生，在国外几乎不大可能，哪有姐姐替父母完成抚养义务的，这也许就是中国亲情的魅力所在。
因此，马丁后来听说除了设备款、租赁厂房，设办公室、开设食堂等也需要钱，就在初始投资的基础上，又追加了一部分租赁厂房的资金，相当于这次的合作初期莫如玉一分钱没出，全权由对方出资金，她出技术和管理，逗逗水饺公司就这样在经济上莫如玉占绝对优势的条件下成立并开始运营了。
公司正式运营后莫如玉发现，开办逗逗食品公司和之前开逗逗饺子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之前的饺子馆每天能卖多少量莫如玉基本都掌握了，这公司虽然也签订了几个合同，但未来到底能走多远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过去莫如玉的精力大部分放在饺子的制度过程，心里想得最多的是每个品种的饺子馅菜肉比例，每种食材调料的比例以及饺子皮的薄厚大小，刚包出来的饺子下锅煮多久，冻饺子煮多久，每一锅出盘后品相如何，什么馅的饺子配什么凉菜最好以及客人的反响如何等。
现在经营公司与之前完全不同，因为是科学配比，又是机器加工，所以她之前要考虑的事情前期确定好，后面基本都不需要过多考虑，反而过去只要饺子馆开门就不愁卖的销量现在成了公司头等大事。而销售对于莫如玉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公司开业了，有开业前那几单合同支撑，第一个月勉强支撑过去了，忽然增加了几十个工人，又是车间又是班组，莫如玉觉得好象有几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有点喘不上气来。
莫如玉深深感到之前自己学的那点财务、营销知识远远跟不上公司管理的需求，她有点后悔急急忙忙在知识储备不足的情况下开公司，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万一将来投资人血本无归自己怎么给人家交代，一想到这些莫如玉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魏家明当然知道莫如玉所有的难处，他几乎放弃所有业余时间帮着莫如玉打听着各种消息，也帮助她及时处理公司管理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大到新品种的拓展、人员的去留，小到机器故障维修过程中螺丝与原装不匹配满城找配件这些琐事，他都在全力以赴，尽管这样，公司仍然面临着诸多问题。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候不能打退堂鼓也没法打退堂鼓，如春的外国同行投了资，自己不能失信于人，当初答应的每年至少投资额百分之十的红利，五年内回本的承诺就算是自己拼了命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否则对不起人。
莫如玉现在特别需要一个会管理公司的人来给她做个指点，但茫茫人海哪里能那么顺手。
莫如玉本想让胡海天帮忙，但胡海天一头扎在山上根本无暇分身，郭君宁对公司管理向来是甩手掌柜，说点皮毛还行，要深入肌理还不如自己。自己身边还真没个合适的人选，这让莫如玉一时又陷入苦恼。
但世上的事情就是无巧不成书，刘小华读书会里有个新来的会员，名叫阮乐之，之前是某食品公司分公司经理，因贪腐被人举报至公司总部，被内部除名并没收违法所得后举家从大城市回到市里。
现在阮乐之整天无所事事混迹在各个文化场所，想搭个有身份的人做伯乐，自己想办法东山再起。但这样的人虽然一肚子生意经，因有前科，谁也不敢用。
阮乐之也知道自己是有不良从业经历的人，他现在求职标准降低了，四处投简历想着能找个白领的工作就成，哪怕是从低层职员做起，只要有份工作不让老婆和家人整天数落就行。
刘小华向莫如玉推荐阮乐之时提醒，此人只要让他搞搞公司管理设计工作就行，不能让他有实权，否则可能会重蹈覆辙。莫如玉正在用人之计，很快便签订了劳动合同，做了总务办公室一位文员，其工资福利享受最低档。
阮乐之初来公司确实大显身手，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公司上上下下各个工种弄清楚了，他连续奋战了几天，给莫如玉提交了一份公司内控管理建议书，从岗位职责任设置到权限责任划分，奖罚细则等非常全面。
但莫如玉仔细研究了半天，这份建议书对莫如玉这种小规模公司不大适用，有点假大空的感觉，不接地气，不过通过研究莫如玉倒象也开了窍。
莫如玉根据公司目前的情况，自己出台了一份员工管理规则，大体上对公司的管理进行了规范，解决了前期要么按下葫芦起了瓢，要么尘烟四起的现象。
虽然莫如玉的管理规则没有阮乐之那份管理建议书细，但解决目前公司遇到的问题也算勉强够用。
第二百二十二章 纸上谈兵害死人
莫如玉为公司设立了相应的管理制度，暂时解决了公司初设面临的人员管理混乱，岗位兼容性差等问题，刚想喘口气时，公司发生的一件意外却引发了地震级的震动，让莫如玉有点措手不及。
既然是开办了正经公司，就得专设财务，既然有财务就得有会计和出纳岗位。
公司聘来的会计是莫如玉在参加会计职称考试时认识的一位女学友，名叫沈星语，其本人美术学院大专毕业后先后打了几份工都不满意，最后在亲戚家开的美容院当了一名美容师，但心中不甘就这么过一辈子，业余又自学了会计。
沈星语考职称也有两年时间了，莫如玉看这人十分好学，快三十岁了也不结婚也不谈对象，所有精力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上了。
莫如玉向来对这样的人有特殊的偏好，因此在她公司成立后的第一时间就联系这位美容师做了公司的专职会计，工资待遇也是和全市同岗位人员最高水平看齐。
有了这么一个让人放心的会计，莫如玉将涉及工商、税务的事情全权委托由沈星语负责。莫如玉又自己担任了出纳岗位，这样可以省下一个人的工资，而且财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怕出乱子。
沈星语之前是做美容的，现在转行做了会计，虽然通过职称考试基本理论知识过关了，但实际工作经验却无从谈起。
公司成立正式运营后，沈星语看上去也是十分卖力，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会计凭证的帐册中，下班也是最后一个才走，有时候莫如玉觉得沈星语比自己还用心。
但因没有会计从业经验，又没的专业人员指导，第一个月报税时就因会计报表不合格，被税务打回重报了。
沈星语自从考上职称后觉得自己也是块材料，因此踌躇满志要在会计领域干出一番成就来，所以在接受会计原始凭证时审核特别严格，但对报表的事她有自己的想法，她认为报表就是为了应付外面行政监管，数据只要做平就可以了。
因此沈星语在资产负债表编制过程中为图省事，将所有的预收和应收项目全部纳入了应收帐款，而利润表反应的收入中没有预收款项目，而在因此两张表反应的数据无法衔接。
税务令其自查并在规定的期限内重新报表重新计算纳税税额时，沈星语虽然答应着要自查，却迟迟没有上报。
她觉得是税务人员欺生故意跟她过不去，因此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果。
税务在次月就因此事开出了罚单，沈星语看只有两百块钱的罚款，因担心莫如玉说她，便自己悄悄将罚款交了，心想税务已经罚款了，第二个月将报表报了自然就没事了。
因此被税务处罚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莫如玉。她担心因这件事影响她在莫如玉心中好学上进的印象。
因为没有重视，因此沈星语第二个月报的报表仍有问题，接到税务反馈的意见后，沈星语这才有点着急了，如果这个月还不能顺利交税，那公司可能面临被停业整顿甚至被注销营业执照的境地。
沈星语眼看事情瞒不住了，她自己对两张报表无法衔接的事情又没搞清楚，因此只得找人来看。
沈星语找来的人看过逗逗饮食公司的报表后便指出沈星语未将预收款和应收帐款分开核算管理的弊病，不但随着业务量的增加无法确认哪些业务开了发票，哪些业务只签订了合同，哪些业务只收了预收款，哪些业务确实属于应收未收，如果核算太粗枝大叶，不但税务方面无法通过，就是将来查起帐来都非常麻烦。
但要想弄清楚这些，以前做的所有会计凭证得重新做一遍，这业务量太大，一时半会根本完成不了。
沈星语虽然在学习方面有能力，但她并不是个勤快人，那些凭证她看着都头疼，食品公司虽然业务量不大，但业务零散，有些合同金额只有几百块，但只要是单独的合同，就得单独开具发票单独编制会计凭证。
这会计工作说起来体面做起来特别繁琐，要重新把两个月的凭证重新做一遍，不但涉及收款、付款还有转帐凭证，报表及明细帐、总帐都得重新来一遍，沈星语觉得都要崩溃了，于是在快到第三个月出报表的时候，沈星语提出辞职不干了。她要回去重新做美容师，经过实践她发现美容师的工作比会计工作轻松多了，至少不用回头看，而且只要勤快点挣得不比这里少。
莫如玉听到沈星语辞职时有点意外，但就像是春天的雷和涨潮的水一样，莫如玉知道一个想走的人没必要挽留也留不住。于是在莫如玉公司税务方面出现问题完全不告知的情况下，沈星语将一个大包袱甩给莫如玉后就离职走了。
新招的人要到下个月才能上岗，眼看这个月的报表又要给工商和税务上报了，莫如玉刚开始想得简单，认为就一个月的报表，自己也学过而且考过会计职称，这点工作应该难不住她，因此也没多想，照猫画虎按照前面沈星语的做法将报表编制出来并送到了相关部门。
和前两次一样，当莫如玉接到税务反馈的意见并听到前两个月的税款未申报缴纳，如果这个月再不能如期上报将面临营业执照被注销的被动局面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莫如玉不敢相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自己相处也不错，关系也不错的沈星语怎么会给自己挖下这么大个坑拍屁股走人了。
来不及多想，只有五天时间，要把前面的会计凭证全部推翻重来一遍简直就是一趟地狱之旅。
因公司成立后，市场原先的饺子馆用料全部从公司成本列支，因此饺子馆的收入也要纳入在公司报表中，饺子馆零零散散的收款很麻烦，有些是预定，有些是交欠款，有些是当天的实际消费，每笔要详细的按照业务类别区分出来，才能精准计算应纳税款。加上公司本身的趸售业务，如此大的业务量，要重新编制凭证肯定来不及。
为了保证三个月的税款如期缴纳，莫如玉先将原始凭证审核了一遍，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科目涉及业务内容编在一张EXCEL表中，又将所有数据加总后编制了一张三个月的累计数据报表，将应缴税费计算清楚。
这是莫如玉能想到的自查纠错最便捷也是速度最快的办法，不过在输录基础数据时莫如玉留了个心眼，将三个月的数据分别标注了业务发生时间和对方单位名称，以便将来万一有变故基础数据还能再次使用。
莫如玉将凭证全部搬到她办公室，整整三天时间，吃了两顿饭，加起来睡了不足六个小时。
三天后数据全部按科目内容一一输录完毕后，莫如玉又不放心，让刘小华对着会计凭证的原始凭证资料将数据又核对了一遍。
刘小华整整核对了一天一夜，从数据中抬起头时，天已经漆黑如墨了。
做完这些工作，莫如玉按照报表出具原则，出具了一份累计了三个月数据的报表，又从公司所犯的错误出发，认认真真写了一份自查自纠检查报告。
当莫如玉把报表和纳税申报表以及自查自纠检查报告送到税务部门时，整个人都累瘫在税务办事人员那里了。
税务局办税员看到莫如玉疲惫的模样，检查了她上报来的所有资料，看总体上基本合格了，也未多加指责，只要求莫如玉尽快将会计凭证按她们公司提供的报表上的数据全部进行整改，整改后税务会下发正式的检查通知，组织相关税务检查组亲临现场进行检查。
莫如玉狼狈地回到公司，一句话也不想说，她无法把自己的错误引发的任何人身上。
沈星语是自己亲自招来的，对于爱学习的人可能会具备的实操能力问题她之前没有想到，此时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把才知道学以致用、知行合一这两句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这教训来得扎实也，让莫如玉认识到自己过于迷信学习好就是判定一个人好恶的标准是有问题的。
通过这件事，莫如玉重新梳理了认知，有些人就是善于纸上谈兵，这些口头上夸夸其谈的只会耽误人的人比低头苦干的人真实的价值差太多，这些人表面的功夫如果被人误以为能力强，其带来的风险往往是猝不及防和地震级的。这个跟头是莫如玉创业以来栽得最大的，因太过相信人疏于防范险些让公司关了门。
纳税申报虽然过关了，但莫如玉现在对自己的水平也开始怀疑了，她虽然以表格的形式将公司账目捋了一遍，税务最多关注的是税款交纳是否正确无误，会计科目使用，尤其是转帐凭证涉及的会计科目使用正确与否自己心里也没把握，现在只有赶紧让新会计上岗重新再审查一遍莫如玉才能放心。
那个先前找的下个月才能上岗的会计也是个考试能力极强的新手。
这件事后，莫如玉吸取了沈星语的教训，打消了用新手的念头，重新找来的会计姓周，是个刚刚从企业退休的老会计。
第二百二十三章 逛街像去西天取经
莫如春这段时间特别忙，从国外考察回来后，单位又组织相关人员去各省市公司调研，就目前设备状况与国外的差距作个对比，不但要找出存在的问题还要有具体解决方案，下一步总部要争取在五年或更短的时间里规划将差距力争补齐，并努力实现在下个十年内做世界范围内行业龙头老大的目标。
马不停蹄忙着出一段时间的差，回来后又赶着写了几天的调研报告，今天报告终于通过审核。接下来几天莫如春可以稍微缓口气了。
说起来莫如春来BJ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半年来就公司周边去转了转，那几个超大百货商场每次都是蜻蜓点水来去匆匆，还没正而八百地好好逛一逛，今天休息，可以去完了心愿，也算是给自己好好放个假。
吃过午饭，莫如春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正午的阳光终于有了夹角，太阳虽然仍旧火辣辣的，但逛商场的热情已经不容莫如春考虑别的了，提上包出了门，快步走到公交站点。
车上人依旧很多，大城市出行难的问题一直都存在，什么时候上车都没座位。好在最近的一个大商场只有两站路，站了没一会车就到站了。
莫如春急步冲进商场，在还没被太阳晒爆头前一步跨进了商场。
从热得让人头脑发昏的室外忽然进到有空调的商场那种身心舒畅的感觉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看着被自己甩到身后的热浪，再看看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莫如春觉得此刻的幸福已经升华到爱祖国的层面了。要不是祖国强盛，建造了这么美好的建筑，自己这会还在与热浪为伍，被汗珠子骚挠的心烦意乱，哪有幸福感可言。
莫如春地毯式的逛街莫如玉是领教过的，姊妹俩逛市里的步行街时，莫如春不但每家都进，而且每件衣裳每条裙子都恨不得穿在身上试一试，一条五百米的街她能逛一下午加一个晚上。
当然这里的一个晚上不是指通宵，而是说从下午六七点钟到晚上十点左右店铺关门，这加起来一天也将近十多个小时的逛街时间，一般人没有相当功力很难支撑下来。就这样，如果有时间的话，莫如春第二天还要去再补补课，把没看过瘾的街铺再进一进，没顾上试的衣裙鞋子再试一试。
莫如春逛街的能力莫如玉是相当佩服的。每次陪莫如春逛街，莫如玉都直言像是去西天取经，西天取经每到一地都要盖官印倒换关文，每去一处都要除妖降怪。
陪莫如春逛街时，进那些店铺就象是盖官印倒换关文的过程，试穿衣裙就像是除心魔。
莫如春在这种时候就象是披肝沥胆的唐僧不厌其烦，而莫如玉就像沙僧任劳任怨，跟在莫如春身后只管替她提不断增加的购物袋。
当然这些购物袋也不全是莫如春一个人的，有些是替王家秀买的，有些是自己的，有些是莫如山和莫如川的，不过这些购物袋不管有谁的，莫如春自己的在数量上每次都占绝对优势。
此时莫如春从一楼逛到二楼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按照她的以往的脾性，不把这商场逛完绝不撤退。但BJ的大商场与以往莫如春逛过的市里那几个商场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绝不能同日而语。
莫如春知道这样的商场有好几层，不比市里那些也就三四层且地方有限根本经不住逛。
这里的商场想要全部逛完，怕是要逛到天亮了。于是莫如春心时琢磨着不行把二层逛完就撤，剩下的明天来或者过几天再来逛，一楼二楼对她的诱惑最强烈，因为一楼是买化妆品和鞋子的，二楼专卖少淑装。
上了去二楼的电梯莫如春才发现自己在一楼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从电梯上她已经看到每家商铺里挂着的那些美衣美裙件件都在她心坎上。
看着二楼那些让自己更加醉心的商品，莫如春心中便稍稍有点后悔：又不打算买鞋买化妆品，干嘛在一楼逛那么久，二楼的少淑装才是自己的主攻楼层，唉！今天又失算了。
心里正嘀咕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真是不想看到谁就能遇到谁，二楼一上楼梯对面的那间女装店里居然是钱春明陪着一个中老年妇女在试衣服。
莫如春看钱春明只顾着欣赏那个中年妇女试穿的一条裙子，并不知二人关系，因上次在飞机场上向钱春明撒下的弥天大谎，她此刻只一心想逃离，不想在这里遇上被他挖苦数落，便急忙往电梯后面走去。
三楼虽然也是女装，但卖的都是偏成熟的职业装。莫如春还在上大学时就发现，少淑装比职业装更好看，穿上也更加灵动也更显年轻。
但入职后为了顺应公司普适认知，遂接受职业装。到了省公司被任命为项目研发组小组长后，更是将自己的装扮往中性和职业化上靠拢，全面放弃少淑装而改穿职业装。
后来到了BJ才发现，根本没必要活得那么拘谨，这里到处都是人才，自己那些引以为豪的资本根本不值一提，大家穿着反而更多样化，因此之前买的那几套职业套装虽然还没有马放南山，但也都已经刀枪入库了。
莫如春现在又开始主攻少淑装，时光易逝，再不穿过几年那些显年轻的少女衣裙可能就穿不出青春飞扬的味道了，得抓紧时间让青春包裹青春。因此三楼职业女装自己肯定是不会浪费时间再去逛了。
现在是接着逛二楼和钱春明来个不期而遇还是直接上四楼看男装，一想到男装，莫如春自嘲道：没有对象的女孩逛男装店是不是很可笑，要不就直接上五楼，一想五楼是童装，便想起莫语和莫冬来，心想，五楼也比三楼和四楼都强，保持好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见那些不想见的人，二楼也不去了，直接上五楼吧！
乘着电梯上了五楼，花花绿绿的儿童世界就呈现在眼前。莫如春看着那些好看的童装，心想：要是自己能重活一遍多好，这些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得有多少孩子会羡慕。
但莫如春转念一想，要是重回童年，还生在老地方，再遇上王家秀那样的妈，被她重男轻女的性歧视加上吝啬地管着，这些价格不菲漂亮衣服估计还是和自己无缘。
想到这儿，莫如春心里那份美好与憧憬顿时被击得粉碎。摇摇头叹口气自言自语说道：“还是长大吧，虽然小时候没穿到喜欢的衣服，好歹现在还能穿几样，就是工资少得可怜，和这大商场的衣服价格无法成正比，不说两三天买一件了，啥时候能每周买一件也行，现在自己的工资勉强一月买一件都得节衣缩食。而且每月还得拿出一部分来和莫如川那个小气鬼吃饭。”
一想到莫如川，莫如春更来气，这个同胞哥哥啥时候都是自己约他，他从来不知道买单，好像莫如春请他吃饭就是天经地义的。
刚来BJ工作前几个月周周都是莫如春请莫如川，几周过去了，也不见莫如川回请一次，便有点生莫如川的气不想请他也不约他，但莫如川就象消失了一般，从不主动打电话给她，更别说请她吃饭了。
莫如春知道莫如川从小就爱钱加小气，但一想好歹是同胞，莫如川将来娶媳妇还要花钱，自己又不需要娶老公，所以经常是一边生气一边安慰，一边自我解释找台阶一边原谅莫如川。
莫如川则一如既往，莫如春计较了几次觉得也没意思，现在已经基本形成每月请莫如川吃顿饭，趁吃饭时交换方方面面尤其是家中每个人信息的习惯。
当然这些信息说是交换，其实大部分是莫如春向莫如川提供，像莫如川这样的书呆子不可能有时间去打听这些八卦，他顶多在吃饭时寥寥数语简单说说他工作和生活的事情，既不八卦也不好笑。而莫如春告诉莫如川家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则是通过电话从莫如玉和王家秀那里听来的。
刚才电梯路过四楼的时候，莫如春心里还想了一下，要不要去四楼给莫如川买上一件衣服，后来又想这大商场的衣服太贵，男装可能比女装更贵，自己兜里那几个可怜的小钱还是留着明天慰劳自己吧！所以立刻打消了逛四楼男装的念头，每月请莫如川吃回饭已经够意思了，再买衣服给他，自己没那个实力，主要也没那个义务。
自从上回和王家秀闹完后，虽然一家人表面上谁也没再提，但大家心里都带着伤，莫如春已经不象过去那样肯为家里所有人着想买这买那了，她现在知道保持分寸与距离就是保护自己不再受伤，这个家除了莫如玉和两个孩子让她真正愿意牵挂，其它人不过是应个景而已，既然是应景，戏就没必要演过，差不多就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恋而不得成了过去时
莫如春行走在童装世界里，一件不落地看着选着，想象着莫语和莫冬穿上每件衣服时的模样，两个小外甥牵着莫如春的心，每个月她都想着给莫语和莫冬买成件衣服、玩具或是儿童用品寄回去。
莫如玉经常提醒她再别乱花钱了，莫语和莫冬不缺吃也不缺穿，玩具更是数不胜数，不但莫如春给孩子们买这买那的，郭君宁、王家秀也经常买儿童衣服和用品，魏家明、胡海天还有何玉刚虽然不买衣服，但也都经常送玩具，莫如玉觉得欠下的人情太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了。
莫如春每每听到莫如玉这样的唠叨，一般都是口内答应着，但行动上还是我行我素，随时随地发现好东西就买了给莫如玉寄过去。
今天莫如春想给两个孩子每人买一套清凉夏装，小孩衣服可真是太可爱了，一整套迷彩背心加短裤，还配了同材质同花色的帽子和小小的双肩包还有迷彩鞋子，这一套简直不要太帅，莫如春几乎没犹豫就让服务员包了起来，还另外让服务员赠送了一双白色儿童短袜，交钱时莫如春才意识到莫冬也得是这个数才合适时，一套三百七十元，两套就得近八百块钱，这个月的衣服预算已经花完了，明天逛二楼的打算只能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再实施了。
莫如春提着给莫语和莫冬买的衣服从电梯下来时，就见钱春明紧紧盯着电梯和商场大门，莫如春发现钱春明时已经晚了，钱春明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如春，又见面了，刚才看你一闪就不见了，我把客户送走就在楼下等你，没吃饭吧，我也没吃，走，我请你吃西餐去，咱们今天不谈工作，就单纯吃饭。”
莫如春本来想一口回绝的，一听钱春明说今天不谈工作，只单纯吃个饭，心想：有人请吃饭不去是不是傻啊！正好也饿了，单位食堂这会早下班了，外面吃小吃太热，大餐厅有空调就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进去该吃什么，正想着买点街边摊回宿舍开着空调吃。钱春明说请自己去吃西餐，西餐肯定比街边摊好，那就去呗！
这商场七楼就有西餐厅，莫如春和钱春明上了电梯往七楼走去。
钱春明看这会儿商场的人明显比刚才少了好多，便笑道：“如春，这会可能人都拥进餐厅了，要是餐厅人多，我建议咱们去逛逛二楼过一个小时再上去吃饭，你看行不行？”
莫如春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今天原本就是冲着二楼来的，结果没逛成，钱也花了，现在白逛逛也行，先看好，等下月来买，要是运气好的话，下个月也许还会遇上打折，到时候花一半的钱东西还是这个东西，那可是太划算了。
钱春明看莫如春没反对，便和莫如春一起从电梯上下来往七楼餐饮区走去。
一家一家看了一阵，在这座大商场开西餐厅的有好几家，每家有每家的特色，每家人都坐满了，钱春明便在一个半小时后预约了一家知名西餐，说好了到时给他们留位置。
两人订下吃饭的时间和位子，又返身上了电梯，来到二楼少淑装区，莫如春此时看到那些让人十分心动的美装，也不管身后钱春明，直直就冲进一家她在《上海服饰》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品牌店里。
莫如春贪婪地看着每一件新潮衣裙，从颜色到款式，从做工细节到配饰，从长度到大小，每一件她都细细打听了价格，大小码，上货时间，那些已经过气地被摆进打折区的，莫如春也没放过，当她意犹未尽地从店里出来时，钱春明还在里面，她盯着下一家又想走进去。
当钱春明手里提着四个手提袋从店里出来时，正好看到莫如春想进第二家店。
他便在莫如春身后喊道：“如春，咱们约下的时间差不多了，要不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接着逛，好不好？”
莫如春听到钱春明在叫她，便停住脚步，一边往回撤一边说道：“这么快时间就到了，那咱们去吃饭吧。”临走还又回头往店里张望着，看有没有自己中意的或一眼相中的。
莫如春看到钱春明手里提的袋子上印的正是刚才那家店名，笑道：“怎么还在BJ消费啊？给你媳妇买的？”
钱春明笑道：“不是，给你买的，刚才看你认真打听了这几件觉得很适合你，就帮你买下来了，算我送你的，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从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呢！今天算是把这一课补上。”
莫如春听了直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道：“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你又不欠我什么，为什么送我东西。有什么可补的，你这话让别人听到容易产生误解。你还是送你老婆吧！这世上只有她收你的东西天经地义。”
钱春明看莫如春往后退，知道她忌讳，便笑道：“你不用太紧张，这几件衣服也不算贵，我送她的比这贵，她可不穿这样的衣服，你就收下吧！以后咱们能不能见上面还不知道呢！你别每回见我都象见阶级敌人似的，我没那么可怕吧！”
莫如春听到他老婆穿的比这个贵，心里其实挺不好受，钱春明这话有没有显摆的味道还不好定性，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今天这衣服她必须得收下。
但莫如春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凭什么他老婆就比她穿得衣服贵，凭什么他让收下自己就必须得收下。
想到这儿，莫如春的牛脾气劲儿又上来了，她并没接钱春明递过来的那几个手提包，而是大步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你把今天吃饭的单买了就成，那是我答应的。这衣服你愿送谁送谁，我没答应的事你做了也不落好。”
钱春明看到莫如春从自己身边走过，冷气十足的二楼好像满楼都飘着莫如春那几句话，引得刚才那几个服务生窃窃私语着。
钱春明知道那些服务生肯定误以为莫如春是自己女朋友，这会儿赌气走了，把她们看到的这一幕当成是情侣闹矛盾了。
钱春明没多看那些年轻服务生，跟在莫如春身后也往电梯方向走去。
两人进了餐厅坐下后，钱春明早在吧台点了餐了，他要了西餐的全套，这套餐品共有六道餐食，一个人的价格是一万零八百元，两个人就是两万一千六百元。期间还有专门的小提琴手可以在两人就餐时现场表演一首曲子。
当莫如春知道了今天吃的这顿饭花了两万多块钱时，已经顾不上嘲讽钱春明腰里别的二两铜，装有钱人这样的话了，现在她觉得自己和钱春明确实已经不在一个阶层上了。
两人从餐厅出来，钱春明并未发现莫如春情绪上的变化，只说道：“如春，这会已经九点钟点了，离商场关门还有半小时，快快去二楼那间铺子还来得及，我们走快点。”
莫如春此时已经完全没有逛商场的兴趣了，今天这顿饭已经打击到她了，具体说她觉得自己混得太失败了，居然到了在钱春明这里蹭吃蹭喝的地步了，这完全不是当年那个看谁都不在眼里的自己。一时间莫如春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今天这顿饭算是把莫如春的骄傲给削了顶，吃饭时钱春明确实没提一个字的工作，但话里话外，莫如春也听出来了，他现在出入的场合，社交的对象，参加的宴会，吃穿用度已经和自己完全拉开了档次。
今天这顿饭也许是钱春明是有意给自己过去的执着划个了句号，从此大约他不会再对她有分毫留恋了。
钱春明对自己那份执着所起的变化让莫如春十分扫兴，尽管她也不喜欢钱春明，但就这么明明白白被人家给踢出局却又不甘心。
往前走没路，往后退回不去，此时的莫如春骨子里存着怨气，嘴里说着不相干的话，心里却后悔得象吃了苍蝇一般。
自己真是愚蠢，干嘛要给他这个机会，今天就不应该让他请这顿饭，就应该让这份恋而不得的情怀永远留在钱春明那里，现在人家拿几个臭钱就把心愿了了，自己已成了过去时，此时的自己象被丢弃的一个早年想买买不起，现在不屑再买的钢笔或铅笔盒，她在某人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一丁点价值了。
莫如春提着莫语和莫冬的两套衣服沮丧地回到宿舍，进了门就歪在床上，这间曾为她带来欣喜的一居室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很无趣，比起钱春明在国外那上下两层的豪宅这简直不能称为房子，顶多是个窝，而且还不是自己的。
莫如春越想越不平衡，当年在学校自己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混得连个娘娘腔也不如，这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
不行，不能就这么沉沦下去了，活着就该象女王一样，绝对不接受半死不活，现在的自己好象活着就为挣那几件衣裳钱，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得给自己找活路，不能让钱春明看笑话。可是这活路在哪？
第二百二十五章 栽在钱字上
说巧不巧，就是莫如春苦苦想找寻活路时，国内那些终端产品制造商也急需产品升级以满足人们对网络及终端产品越来越多的依赖。
此时的莫如春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些终端产品制造商中的其中一家将成为她正在找寻的合伙人和钱搭子。
莫如春现在主攻课题是如何提升高速下行速率和上行速率以满足越来越多的人对网络带宽的需求。
因上次在省公司研究的那个项目只对上行速率的提升有所突破，在下行速率提升方面还没有很好的办法。
莫如春通过前段时间去国外考察学习，回国后又在各省市进行了调研，提交的调研报告虽然得到了审核通过，但在具体技术升级方面并没有形成成熟的理论。
因此，这段时间莫如春沉下心来，从零开始，将提升下行速率和上行速率统筹进行考虑，并在目前使用的网络基础上，研究发现了更高速下行速率和上行速率网络接入模式。
莫如春撰写的以此为研究成果的专业论文在她参加的一个饭局上闲聊时，得到一个设备制造商的关注。
双方经秘密协商，那家公司出资将她的研究成果买断使用权，并进行了试验和批量生产，很快发展了二百多万用户，并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慢慢占领和主导起了市场。
在这个知识信息引燃爆炸的年代，这种接入方式也迅速以其独有的快速、经济、应用简易、投资回报率高、初装费低、可为终端用户提供多种计费方式等综合优势在众多接入方式中脱颖而出，并迅速跻身到宽带市场上领军者的地位。
莫如春刚开始谈这件事时，也想过隐去自己的名姓，反正专利权出售了，保留研发者姓名也就是单纯图个好名声，但她又不甘心，她还是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她名利都想要。
制造商当然十分尊重莫如春，在对外公布时将她的名字作为唯一研发者也一并公布了出来。
一时间业内的鲜花和掌声包裹着莫如春，甚至有仰慕者听到莫如春还没有成家，将情书一封封送到她的案头上。
莫如春彻底飘了，这些天她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么年轻居然这么厉害，这行业要在她手里开创新时代了。
但好景不长，因她的研究成果大量应用到目前行业中的有关数据资料，这篇论文成果形成后又没有上报上级，而是私自进行了出售，她这种行为为公司所不容。很快莫如春就收到了公司正式发出的对她作出除名的决定文件。
莫如春接到处分决定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虽然当时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确实有点不合适，但面对当时巨额的资金，那些钱可是她工作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尤其是一想到和钱春明吃饭时钱春明那副得意的模样，让莫如春深深感触到足够多的钱可以把一个人送到他想去的任何阶层。
莫如春在接到制造商合作意向后没有过多耽误，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耽误一天也许同类创意想法就会涌现出来，到时她的研究成果也只能当个摆设放在文件夹里安渡晚年，因此，莫如春只考虑了一天，就快速做出了立刻出售研究成果的决定。
莫如春想：既然这研究成果是自己独立完成的，虽然用了以前搜集的数据，但那些数据只用来作了对比说明，对整个研究成果并没有起到决定性和支撑性作用，因此自己应该有权力决定这项新成果何去何从，这就像画家完成了一幅画作，音乐家完成了一首曲子的创作一样，大家想要资源共享，肯定得有人掏钱。
不过出售研究成果的决定莫如春虽然作了，但她觉得在研究过程中大量的数据应用从企业忠诚度和保密方面都是自己错在先。
因此莫如春也预想了可能这件事最坏也就是自己背个处分，再怎么说自己在行业创新方面是做下巨大贡献的。
在钱和荣誉之间，莫如春选择了钱，只要以后不想提拔的事，那个处分不处分的也没多大关系，反正提拔了也就是工资比现在高一些，更何况提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现在手里捏着大把的钱，就算从此混日子她也比别人过得好。
至于处分带来的经济上的损失对现在的莫如春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所以莫如春对单位人资部门前期来了解情况时，对整件事对自己影响程度的前景非常乐观。
但真正收到除名文件后，委屈和不甘还是狠狠地冲击着莫如春，那颗不服的心让她像打了鸡血的战斗机，和人资部门主管狠狠吵了一架后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将她搬离的时间又往前推了三四天，三天内她必须办理相关手续搬离单位宿舍。
这样的结果莫如春更不服，她觉得这件事对她的处理太重了，就算是自己犯了错，单位也得给个改过的机会。现在被彻底除名，别说改错了，她这个人从此都在这个单位消失了，这简直就是当头一棒，比当年爸爸出车祸离世还是严重。
但事情已然如此，哪有她再分辩的机会，公司的大门不会向她敞开，她从此再也进不去了。
莫如春这几天已经把单位的宿舍腾出来了，临时住了几天宾馆，觉得住宾馆也不是办法，又转身在离单位较远的地方租了间四居室中的一室。
莫如春在没想好去处之前不想离开BJ。当然回老家是想也没想过的，离开BJ去哪里都觉得跌份更别说回老家了。要是回去相当于脸都不要了，和没穿裤子在大街上走有什么区别。
莫如春卖论文卖技术的钱虽然不少，但年纪轻轻就不工作，她总觉得心里没底，而且自小养成的忧患意识，也让莫如春觉得不能坐吃山空，万一以后没工资物价上涨，再加上房价上涨，到时候喝西北风都没多余的。
在痛苦中挣扎了几天的莫如春决定重新找份工作，但她是因泄密被除名的，业内谁还敢用她，要转行哪个最容易上手还是思量一番。
这几天莫如春进进出出参加各种面试，有私立学校的老师、有代笔、有审计、有房产中介、有宾馆大堂、有电子产品营销、甚至还有一家是婚介所。
经过对相关公司和行业的了解，莫如春发现房产中介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交易一处房产，中介不但有业绩还有提成，而且近几年BJ的房子是卖方市场，只要有房不愁卖，所以中介非常好干且工资很高。要是有幸遇上个大买主，促成一笔交易的提成就够好几年的生活费了。
莫如春作房产中介其实还另外藏了个私心，她想：自己既然被除名了，那刚到手那些钱就能拿出来花了，趁现在手头有钱，干嘛不给自己看着先买下一套房，听房产中介说眼下买房屯房可能是国内最划算的投资了。
屯房就现在自己手里那点钱莫如春还不敢想，但至少买个房给自己，不但能改善生活质量，还能省下每月的房租，也算是曲线投资。
放下架子和面子对莫如春来说不是难事，反正BJ这么大，认识自己的人也没几个，以前单位上那些关系近的人基本都住在单位周边，自己现在搬来的地方离原来的单位隔着半个BJ城，开车都得三四个小时，遇上熟人的几率不大，就算是遇上了也没什么，人总得活下去，要考虑这考虑那，呆在窝里一动不动最好，但人也不能那样活着。
莫如春在选定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上班后就发现，她以为的中介所可能都是一帮没文化找不到工作，嘴巴子能说会道的社会小混混，去了才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居然是个海归，他麾下的几十名干将学历最低也是本科，象她这样的研究生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只有她一个。
看到同事的人素质都能和她比肩，莫如春心里又平衡了。从头开始对莫如春来说也不是难事，所有工作都有个驾轻就熟的过程，等将来自己作了项目组长，手底下也能有几员干将，比起在单位上熬资历差不到哪去，而且到了项目组长的级别，工资待遇比单位上班可强太多了。
关于自己被开除的事情，莫如春一个字也没往外露，包括王家秀和莫如玉在内的家人都不知道。
莫如川虽然也在BJ，但他一向对别人的事很有关心，因此每月和莫如春聚餐时他根本没发现莫如春的变化。
就在莫如春找到新单位上班不久，她却听到家里出了一件比自己被除名更大的事情。
莫如山被关押已经一个多月了。莫如春从王家秀连哭带诉的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半忧半泪，虽然她和莫如山关系并不融洽，但一想到莫如山被抓去做牢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莫如山被抓入狱这件事的起因，还得从莫如山买的那套房子说起。
莫如山用王家秀给的钱加上自己存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钱合在一起交了房款首付和一些必要费用，接下来一笔庞大的贷款利息就压在他身上。
莫如山和王家秀算过一笔帐，除非他再升职成了科室主任级别，贷款还完后还能享受个不错的生活，以他现在的收入顶多能把利息付了，生活费都艰难。唐佳可是早就盼着等房子好了，就跟他举行婚礼一起过好日子呢！
可现在交了房款首付后，莫如山实际已经成了负债经营了，要不是王家秀还有点退休工资，加上过年莫如玉等姊妹们送给王家秀的年份子钱作补贴，莫如山这日子是相当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