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抱着鲜花提着猪蹄进病房
张婶看莫如玉坐在病床上就扑了过来，一边说道：“小莫，怎么出这么大的事情，我都快被吓蒙，这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你现在怎么样？”
莫如玉被张婶这过度的表情给弄得有点愣神，在她的印象中张婶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性格，总是一副和事佬的做派，今天她这种反常的情态看来这车祸还真是把她吓坏了。
莫如玉看张婶和刘小华都来了，想起身迎接。张婶忙按在莫如玉肩头说道：“别动，别动，一动又该疼了，快坐着，款款坐着别乱动。”
莫如玉一边笑着说道：“这会不太疼了，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是不是把你们吓坏了。”
张婶看着莫如玉说道：“可不是，我和小刘那会就要来，王姨非不让过来，说医院里有人看着，让我们晚上再来。小刘，你看看小莫这脚肿成了啥样了，以后你骑摩托车也要格外小心，实在太吓人了。”
刘小华此时已将手里提的一箱牛奶和一篮子鸡蛋放在衣柜边的地上，走上前来看着莫如玉黑肿的脚心疼地说道：“疼坏了吧！十指连着筋。这脚和手一样那里的神经特别多，我下午打电话问了一个认识的大夫，他说骨折最怕乱动，你千万小心，明天做了手术固定上钢板会好一些，但长得特别慢，他说你这个岁数有三个月就能下地走路了，这三个月得在床上过了，明天我给你带几本书来，你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吧！”
莫如玉忙道：“正想着这个事，你就想到了。我家里虽然也有几套书可是都看过了，你那里经典的好书正好借我看看。”
王家秀趁着莫如玉和人说话，便也凑上前看了看脚肿的程度，看到和她下午走的时候一样，基本没啥变化，便问道：“你再疼过没有，大夫说了没有晚上能不能打止疼针。”
莫如玉摇摇头说道：“那会去问了大夫不在，护士做不了主，只说要是疼得受不了先吃点药，现在是一阵一阵的疼，刚才疼了一阵，这会疼得好多了，但是又烧又胀。”
王家秀叹口气说道：“今天晚上难过了，等会我给如山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打止疼针？”
莫如玉听了忙道：“妈，你别惊动如山了，他工作那么忙，知道我受了伤又得分神，离得那么远也来不下，就别给他添堵了。”
王家秀嗔怒道：“什么添堵，姊妹们有了事也不说一声还叫什么一家人，你别管了，我知道好歹。”
张婶听了也说道：“就是，家里在有大夫问一下心里更有底，这骨折也不是大病，在医生那里你这就算是个小手术，就让你妈问问你兄弟，万一能打针就不用白受疼了，人也少受点罪。”
莫如玉听了也不好再反驳，只得说道：“那听我妈的吧！你们坐，快坐，那边有椅子，捞过来坐下说话。”
看着王家秀出去给莫如山打电话，刘小华见那边两张病床上没人，每个床尾放着一张四方面的凳子，便顺手拿过来递了一把给张婶。
两个人正坐在凳子围着莫如玉说着话，就见星月的爸爸和妈妈推着星月走进了病房，一进来，那星月怀里抱着个肯德基全家桶，看到砖头眼巴巴看着她手中的全家桶，便得意地对他说道：“你看什么，是不是没见过，这是肯德基全家桶，我爸给我买成的。”
砖头看那个小女孩得意的样子，便将头转过去故意不看那个桶。只听星月的妈妈说道：“星月，把你桶里的鸡腿给小砖头给一个，你们一起吃！”
那小女孩一听将桶抱在怀里说道：“不给，就剩一个鸡腿了，凭啥给他？”
星月妈妈此时看星月当着众人的面顶嘴，一时有点生气，便用强硬的口吻命令道：“星月，越来越不懂事了，你那里边那么多，必须给砖头一个鸡腿，听到没有？”说着，就强行把全家桶的盖子打开准备从里面取鸡腿。
星月看妈妈为了一个鸡腿这样呵斥自己还动手要取，一下就不干了，顿时连哭带闹地将全家桶往地上一扔哭道：“给，你全都给他，我一个也不要了。”
星月的爸爸看到自己闺女哭得这么厉害，便埋怨起星月的妈妈道：“你也真是的，跟孩子急什么，小孩子这会不给，等一会自己就主动送过去了，你也太认真了。”
星月爸爸一边数落着星月的妈妈，一边将星月从轮椅上抱起来说道：“星月不哭，不哭，爸爸明天再带你去吃，想吃鸡腿明天爸爸给你买四个鸡腿行不行？”
星月这才慢慢将哭声止住，指着地上散乱的炸鸡腿、鸡翅和鸡胸肉说道：“那这些怎么办？”
星月的爸爸看着那些已经掉在地上的鸡肉说道：“这些等会爸爸收拾，你现在上床好好休息。”
说完，回头看着星月的妈妈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扶着她的腿，小心点，别碰着了。”
星月的妈妈一肚子气不情愿地扶着星月的腿，两口子慢慢将星月放在床上刚躺下，星月便又说道：“爸，我饿了，我想吃肉夹馍，你给我买去，楼下就有。”
星月妈妈一听怒斥道：“你有完没完，我们啥也别干了，就围着你一个人转，我和你爸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呢，你消停消停吧！”
星月爸爸一看娘儿两个又要闹，忙说道：“没事，我去吃饭，吃完给你带肉夹饼上来行不行？”
星月看妈妈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便不敢再说其它的，只点点头说道：“爸爸，我等你。”
星月的爸爸这才转头对星月妈妈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上来！”
星月妈妈没好气地说道：“我吃空气，这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这个点了，有什么就吃什么吧！一天天问我吃什么，烦都烦死了。”
星月爸爸看自己媳妇一脸不悦，便不再问，只看着星月丢下一句：“那我看着买了，买上来你可别说不好吃。星月，爸爸吃饭去了，你乖乖躺着别乱动。”
星月爸爸急匆匆出病房门时，差点和准备进门的乔知恩撞个满怀。
乔知恩此时一只手抱着一捧鲜花，另一只手提着四个卤猪蹄。和星月爸爸错着身子进了病房门后，乔知恩看到莫如玉便笑道：“莫姐，今天被土地爷问候了吧！伤得严重不严重，是不是明天早晨做手术？”
莫如玉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婶倒笑了说道：“小乔，你这来医院看人倒新鲜，抱着花提着猪蹄子，这算是什么风格？”
乔知恩故意将手里的猪蹄往上扬了扬笑道：“当然是乔氏风格。莫姐眼里看着鲜花，嘴里啃着猪蹄，精神也养了，伤口也养了，双管齐下病才好得快。说了你们也不懂，以后学着点。”
王家秀刚好打完电话进来，看乔知恩那略有些得意的样子便笑道：“小乔，王姨平时看你大大咧咧的，以为你就会做菜会唱歌，没想到心思还这么细腻，将来谁找上你谁享福啊！”
乔知恩一听王家秀把话题拐到自己婚姻上来了，忙上前将猪蹄递到王家秀手中说道：“王姨，你就饶了我吧！怎么又说到找对象上了，你最怕人提这个话题，你还是想想如玉姐明天才术后怎么吃最有营养吧！”
乔知恩将猪蹄递给王家秀，看病房里的窗台空着，便将那捧粉红色的康乃馨插花放在窗台上，那窗台正对着病房的门，人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那捧花。
刘小华看着那花笑道：这花的花期大概也就一周，住院时放下，美美的看上一周，等出院时花也就该谢了，正好一扔也没负担，还是人聪明，想着看病人送捧花来，既浪漫温馨又恰到好处。
张婶看着那捧花也笑道：“以前谁舍得花这个冤枉钱，这是不是从外国流行来了，也就年轻人跟个风看病人送个花浪漫一下，像我们这岁数的人可舍不得。是不是王姐？”
王家秀笑着点头道：“可不是嘛，这捧花比一箱牛奶加一箱鸡蛋还贵，谁舍得花这个闲钱。”
乔知恩一听不乐意地说道：“你们就知道吃，一点精神追求也没有，活一辈子就认下了个吃字是不是？”
张婶一听乔知恩这不客气的诋毁，刚想说什么，又看大家都在看那捧花，也不想在这里和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多搅缠，便随口说了句：“嗯，我们就认了个吃字，有些人连吃字还没认下呢！”
王家秀听了也笑道：“小乔，我和你张婶年轻的时候都挨过饿，不象你们生下来就在蜜罐罐里，那种挨饿的滋味你要是也经历上一回，就知道吃的东西有多金贵了。”
莫如玉一听王家秀又要开始讲三年困难时期的那些事了，便忙说道：“妈，床头柜里有水果，你拿出来让大家吃。”
话音刚落，就进来一个护士站在门口说道：“三十三床莫如玉，明早六点空腹抽血，从现在开始不能吃东西了。”
莫如玉忙答应着：“好的，知道了。明早在病房抽还是在哪里抽？”
那护士说道：“病房抽，到时会有护士来。等会你还有屁股针，明天进手术室手指和脚指不能涂指甲油，不能戴任何饰品，也不穿内裤。家属这会儿跟我来一下，手术告知书上要家属签字。”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主刀大夫是老熟人
那护士说完自顾就走了，王家秀一听忙起身紧张地问道：“我最近耳朵老感觉听不清，刚才那个护士是不是说要家属跟她签字去。”
乔知恩点头道：“嗯，刚才是说要家属签字去。王姨，要不我陪你去吧！你怎么声音都发抖了？”
王家秀点头道：“好，好，小乔，你陪我去吧！我这一听手术签字就紧张，上回如玉生孩子手术我紧张得笔都握不住，最后还是如春签的。”
王家秀和乔知恩刚要出门去，张婶看了看病房里此时各家忙各家的事，没人注意这边，便拉了王家秀一把小声说道：“王姐，你准备红包了没有？明天手术是不得给主刀大夫和麻醉师准备个红包啊！”
王家秀一听回头看着莫如玉用询问的眼神表达着此时心中的疑惑，她心想，住院费已经很贵了，还需要给红包吗？
莫如玉也听到了张婶的话，便说道：“这是公立医院，应该不用给吧！我下午住院也没准备，妈，你先去签字吧！看大夫怎么说，如果他暗示了咱们回头给他送去，你先去。”
王家秀听了便和乔知恩一起出了病房，到走廊时，王家秀对乔知恩说道：“小乔，大夫让我们签字，签完字你先出去一会，我听听大夫有没有暗示咱们给他送红包，如果暗示了，还得去银行取钱，也不知送多少合适？”
乔知恩听了笑道：“王姨，送红包当然越多越好，谁会嫌钱少。你呀！别听张婶瞎忽悠，送什么红包，咱们等莫姐手术做完，请大夫和护士们吃顿饭，也算认下几个大夫，以后再住院咱们也算是熟人，不比送红包效果好啊！”
王家秀一听心里盘算着，请吃饭也罢，送红包也罢，不都得花钱嘛，如玉前一段时间攒下的一万多块钱都让郭君宁拿着旅游去了，认亲礼送给莫语和莫冬的十万块钱也被她拿走了。如玉这一住院除了医药费，后期还要换药拆线，一年后还要取钢板，再加上送个红包或请吃一顿饭，少少又得一万块钱都得自己先垫上，还不知道啥时候如玉才能攒够还回来。唉！如山马上要交首付了，家里钱本来就不多，越是需要钱，偏偏在这节骨头眼上出车祸，真是倒霉到家了。
心里想来到医生值班室门口，见值班室门开着，一个背景看上去比较高大魁梧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X光射线片子，王家秀一看那个片子就认出正是莫如玉下午拍的那张。
王家秀和乔知恩站在门口，王家秀轻轻敲了一下门扇，只听那个大夫头也没回，只口里说道：“进来吧！”
王家秀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问道：“何主任，我们是莫如玉的家属，听护士说让我们来找你签字。”
那大夫此时才回过头看着王家秀笑咪咪说道：“哦！是王姨吧！你坐这里吧！”
说着，指着桌子边上一张没有靠背的正方形椅面的椅子示意王家秀坐下去。接着那何主任又说道：“王姨，那会儿如山来电话了，我和如山是大学校友，同一年入的医院。我们大一放暑假回来约了好几个同学一起还去过你家呢！你可能忘了。王姨做饭的手艺我至今还记得，好吃得不得了。”
王家秀一听这大夫是如山的同学兼同事，顿时将紧张又焦虑的不安心情放松了下来，一边想着那看去家里那些莫如山同学的模样，使劲在里面找寻着眼前这个何主任的痕迹，但那天来家里的同学至少有八九位，王家秀实在想不起来眼前何主任当时的样貌。
她只记得当时家里就一张小方桌，最后还是把如山屋里的那张写字台抬出来放在客厅，一部分人坐在小方桌上，一部分人坐在写字台前才解决了大家坐在一个屋里吃饭的尴尬。如玉则带着如川和如春到外面吃了个牛肉面。
那天自己做了一锅牛肉小饭，又买了两只鸡做了自己最拿手的鸡肉垫面卷垫饺子，满满四大茶盘最后都吃了个底朝天，王家秀一看这帮小年轻正是吃饭的年龄，既能吃又能喝，把家里屯的那一箱六瓶丝路春酒全都喝完了直嚷嚷着没吃过瘾，最后王家秀看桌子上什么也没了，急忙又赶着刮了两大茶盘凉粉，用牛肉汤做了个没肉的卤子，烫了点油白菜和凉粉一起拌上才算让莫如山没那么尴尬。
那顿饭足足从中午吃到晚上，莫如玉调休领着如川和如春在街上晃悠了一整天，天黑了回到家，莫如山那些同学才散去。
那大夫看王家秀一脸的迷茫，便笑道：“当天去的同学多，你可能没认下我。我叫何玉刚，当时我就坐在如山旁边，我边上坐着我们班的班花，上学的时候我也在追，如山也在追，为这事如山有好几年不理我。要不是这回大姐住院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给我的电话的。”
王家秀一听忙说道：“哎呀！这事如山从没提起过，年轻时定不下性子，也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其实月老早就给各人的脚腕上拴下红线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别跟如山一般见识，他现在也找下了，很快就能结婚了，这几天正在筹划着在那边买房子呢！”
何玉刚一听便笑道：“如山终于有着落了，下回他回家该带着媳妇一起来了。”
王家秀忙点头道：“可不，下回他回来我让他带他媳妇一起请你们吃饭。”
何玉刚一听也乐了道：“老同学荣归故里，我请他们两口子，到时王姨还有大姐都来，都来。”
乔知恩此时听王家秀和何玉刚所说的话，便也笑道：“原来是老熟人啊，早知道我就不用陪着王姨来了，王姨，要不你们聊，我回病房去。”
何玉刚笑着问道：“王姨，这位是？”
王家秀忙接过话指着乔知恩说道：“他是如山大姐饺子馆的员工，今天来看病人的，这不我一听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腿脚都发软，他陪我来的。”
何玉刚听了笑道：“做手术又不是上刑场，你干嘛腿软，我们从小就知道如山妈妈厉害，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王家秀还要说话，何玉刚象是不大愿意再说下去了，将脸上的笑容收住一本正经说道：“王姨，等会我还有个会诊，就不和你多啰嗦了，明早手术护士通知你们了吧！注意事项也都说了是不是？”
王家秀忙跟着说道：“说了，说了，明早九点手术，今天下午七点开始已经禁食禁水了。刚才还给打了一针，这会疼得也好多了。”
何玉刚听了一边点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手术风险告知书递到王家秀手中说道：“王姨，你在这上面签个字。明天的手术我主刀，你放心，大姐腿伤是右脚脚踝三处骨折，明天左边上两个钢钉，右边上一个钢板，钢板上有七个钢钉固定。这类手术在我们医院已经非常成熟了，你放心，问题不大。不过只要是手术都有风险，你看看上面的风险提示，心里也有个底。”
王家秀听了便一行行看着，见上面提示手术过程中病人突发状况，术后可能感染，将来面临截肢等风险。王家秀越看心里越慌，指着那行截肢的话颤声问道：“玉刚，这怎么还会截肢，有这么严重啊！”
何玉刚笑道：“王姨，这就是可能存在的风险向家属的一个告知，除非出现重大手术风险才会遇到这种情况，你放心吧，问题不大。”
王家秀听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将后面的内容又看了一遍，和当时莫如玉剖腹产时内容基本差不多，便拿起桌上的笔在家属签字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名字，又在关系那一栏签上了母女。
从值班室出来，王家秀和乔知恩一路往病房去，王家秀对乔知恩说道：“小乔，你说何主任这里要不要送红包了，我看他也没暗示我。而且他还是如山的同学兼同事，我就算是给他送红包，他也不好意思收啊！这如山也真是，提前也不给我说一声，弄得我一头雾水。”
乔知恩笑道：“王姨，你没听何大夫说嘛！如山哥和他是情敌，如山哥虽然给他打了电话，但自己肯定不能确定何主任能不能认他，万一给你说了何主任不理这个茬，如山哥怎么给你交代，你给如山哥去个电话吧！让如山哥放心，另外手术后如山哥是不是得在电话里再感谢一下人家。”
王家秀一听便道：“嗯！我这就给如山打电话，他面子还真大，这何主任是骨科的第一把刀，下午病房里那个小女孩的妈妈给我说的，能让何主任做主刀大夫太幸运了，她们家小姑娘还是找了人才安排何主任主刀，咱们没找人也安排了何主任，听她那个口气好象我们占了多大便宜。我当时不知道是如山电话的功劳，唉！如山当年考医学院我还不大愿意，心想整天跟那血淋胡拉的病人打交道多闹心。现在看来他考医学院还真没白考，如玉两次住院都是他找的人，要不是如山，如玉这手术不知道谁给做，会做成啥样子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王家秀的出尔反尔
乔知恩听了笑道：“王姨，看来你是有先见之明，如山哥学医简直就象如来神笔一样有说不出的妙用，这下咱们有病也不用怕，反正有如山哥，只在他在就没有治不好的病，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以前我就怕来医院，上回莫姐生孩子来看她，听着那病房里孩子哭大人疼，我当时就想，国家还是想得周到，知道姐姐妹妹们生孩子太受罪，所以提出只生一个好的政策来，想多受罪也不行。我当时还想我要是有了媳妇一个都不让她，为啥好好的人要白白受这份罪。我听从国家的号召，别人生一个，我一个也不生，名额省下给不怕疼的人。”
王家秀嗔怒道：“你这什么道理，你省下那个名额谁也占不了，现在号召只生一个，谁也不能用你的名额多生，你该生就生，生孩子就是女人的天性，到时你娶了媳妇就知道了，你不让她生她还跟你急眼呢！”
乔知恩听了撇撇嘴说道：“脑子进水了才会争着抢着去生孩子，疼总知道吧！”
王家秀白了乔知恩一眼道：“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娶了媳妇我和你媳妇说这事还差不多。你个毛头小伙子不懂别瞎说。”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病房里，看张婶正要将一个桔子递到莫如玉手中，忙上前挡住道：“张婶，如玉从七点开始啥也不能再吃了，大夫刚又安顿了，别让她吃，你吃，你吃！”
张婶一听忙将手缩了回来讪讪说道：“我看小莫嘴唇干巴巴的，差点酿成大祸，幸亏你来了。”
莫如玉此时那个疼劲似乎又上来了，便皱着眉头笑道：“酿不成大祸，就是我妈不进来，我也不会吃的。那会儿护士说过了，七点以后不能进食。”
张婶尴尬地说道：“唉！看我这个脑子，刚才护士进来专门说了，我咋给忘了。王姐，字签了没有，大夫咋说的，手术有啥风险没有？”
王家秀还没说话，乔知恩接过张婶的话音说道：“人家主刀大夫说了没什么，这种手术在咱们这家医院已经做得很成熟了，让家属放心。而且做手术的何主任还是如山的发小，更没问题了。”
王家秀听完乔知恩的话，脸上略有点得意地说道：“你说巧不巧，这个何主任是我们如山高中同学，两人还是同一天进的这个医院，现在人家是骨科主任。”
张婶羡慕地看着王家秀说道：“王姐，我说小莫有福气，做个手术都能遇上贵人，要是你家大儿子不走，八成现在也是哪个科室的主任了吧！”
王家秀听了面上一沉随即笑道：“如山现在在那边已经做了院长助理，和这边的主任应该是一个级别的。”
张婶看王家秀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忙说道：“看我这笨嘴拙舌的，话也说不到点子上，刚才还差点惹个大祸，快快，我们走吧！好心来看小莫再惹个祸不能让人后悔死了。”
乔知恩此时也说道：“我们走吧，这会也快九点了，让莫姐早点休息。王姨今晚得陪床，等会你们咋睡呢？”
王家秀指着窗台下一个折叠床说道：“下午小魏就到楼下买了这个折叠床，被子也是小魏买来的，现放在柜子里，这三天我就睡这个床。小刘还在郊区，你们要回就赶紧回吧！”
刘小华在王家秀和乔知恩进来时就和张婶一起起身了，此时看大家要走，便也跟着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回头对莫如玉说道：“小莫，我明早一早就把书给你送来，你在床上看看书也好打发时间。”
莫如玉点头道：“不用太早，明早要进手术室，要看也到下半天了，你不用早早过来。”
刘小华听了一边点头答应一边跟在张婶和乔知恩的身后出了病房。
王家秀送到电梯口看着他们几个上了电梯才又往病房里走去。
走到病房门外，她惦记着给莫如山打个电话，便站在走廊里取出自己的小灵通给莫如山拨通了电话。
“如山，你姐明天手术是你过去的同学何玉刚主刀，刚才他叫我去值班室签了个手术同意书。你怎么提前没跟妈说一声，倒把我担心了一下午，早知道你认识这里的主任，我也不用那么愁了，人家说了，手术不会有太大问题，让我放心呢！他说高考后他还和其他几个同学来过家里吃过饭，我咋一点也没印象了。”
“妈，他技术还行，姐的手术不算大，就是打个钢板上几个螺丝，你别太担心了，没什么大问题，这种手术现在在国内差不多的医院都很成熟，我们医院也经常做。”
“如山，妈还有个事要问问你，要不要给你这个同学送个红包啥的，现在做手术不都兴给大夫送红包嘛，咱们不送是不是显得咱们不懂事啊！”
“妈，不用。你送了他也不敢收，他收谁的也不能收咱们家的，你别管了，我今年回家去请他吃顿饭就算给他面子了，你别瞎胡来，我和他不需要这些俗里俗气的东西。”
“好吧！妈听你的。房子的事怎么样了？你打听上消息了没有？”
“今天去房管局问了，这事还比较麻烦，等有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吧！今天约了昨晚那个同事一起吃饭，我现在不方便多说，你好好看着姐，我先挂了啊！”
和莫如山通完电话，王家秀心事重重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想着：如山这房子的事怕是弄不成了，唉！要是有钱就好了，也不用惦记这个经济适用房指标，给如山一次性全款把房子买了，也不至于他没精打采的。
一想到房子，王家秀又陷入纠结。早晨接了莫如山的电话，自己当时过于兴奋，冲进市场先给王家树两口子说了，回到饺子馆又给莫如玉也说了。
莫如玉去县上送饺子开车走后，王家秀后来越想越不对，自己这把年龄了，跟着莫如山，万一他将来的媳妇不待见自己，住在一起得有多别扭。这里新区的房子又没要，到时想回都回不成了。
一想到将来要和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人一起生活，王家秀的头都有斗大。
此时在电话里又听到莫如山说房子的事麻烦，王家秀心里倒悄悄有了一丝轻松。如果如山那边的房子没希望，那自己就可以要这边的房子了，再攒几年钱再给如山付房子首付，到时自己跟着儿子到那边去，能和儿媳妇尿到一个壶里就住在那边，要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自己就回来，至少回来还有个窝，还有如玉在，将来也有个退路。否则一个猛子扎进去，万一过不到一块到时手头又没房又没钱，那不是死路一条嘛！主意得拿定，这边的房子必须得要。想到这儿，王家秀心里又一阵轻快。
不过马上她就陷入了慌乱。今天早上自己不但给王家树两口子和莫如玉说了，最要命的是还给马婶说了，而且还催着马婶给建设局的亲戚也打电话说了，声明自己那套房不要了，只要拆迁款。
这会是不是赶紧给马婶打个电话，让她给她的亲戚说早上的话作废，新房子还是要要，小了小也得要。
王家秀一想房子让出去可能再要就难了，急忙就拨通了马婶的电话。只听马婶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说道：王姐，房子的事又不是过家家，早上不要了这会又要要，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跟人说呀！你可真是够可以的。行吧！我这会打过去看看行不行，你等我电话吧！
王家秀被马婶好一顿埋怨也只能牙打掉往肚子里咽，谁让自己嘴快，这会得求人，只能装孙子，还能怎么办。
王家秀隔着电话笑脸堆上低三下四给马婶忙着道歉，又说了些软话，这才挂了电话一边往病房走去一边等马婶的消息。
莫如春自从莫语和莫冬认亲礼那天和王家秀闹翻当夜坐着火车回了省城后，就全身心地投入到科研当中，半年来她除了出过两回差，到公司总部参加过一回项目研发进度汇报会议，还专门送过一回资料，除此之外一直在科研项目部埋头研究。
今天莫如春所在小组的研究成果顺利通过试验，技术上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但因整体研究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只在局部范围内宣布了她们小姐试验结果成功的消息。
散会后，莫如春先带着她们小组的几个人小规模庆贺了一下，因只有四五个人，大家又都熟悉，再加上这段时间基本没有休息过，组里有两个家在地州市的还要连夜回家，因此庆功饭吃得很仓促。
组里几个人分手后，莫如春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便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一起高兴高兴，此时她太希望有人和她分享今天的好心情了。因此第一时间就给莫如玉拨通了电话。
莫如玉听到手机在响，拿起来看时见是莫如春打来的，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受伤的事要不要告诉如春，电话铃在唤又不能不接，心里犹豫着便将接通的按扭点了一下，莫如春那欢喜又兴奋的声音已出现在了耳畔。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家里出了位科学家
“姐，我给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小组的研究课题已经全面完成，今天下午进行试验了，总部来人验收通过而且定义已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不对，是稳居国际最高水平。这下我可要露脸了，我们领导今天下午把我们组表扬的一塌糊涂，尤其对我这个小组长十分认可，唉！这半年没白忙活，总算有个眉目了。”
“真的吗？如春，你太厉害了，这下你是不是能得个国际大奖了，没想到咱们这小地方还能培养出你这个大人才。”
嗯！姐你猜得没错，不过不是我得国际大奖，是我们研究的项目。等项目整体完成我们就准备参加国际大赛，到时抱个国际大奖回来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莫如玉听莫如春信心满满地向她分享着这份喜悦，就象小时候在学校数学英语大赛时莫如春得了一等奖、二等奖那种急于向自己传递那份喜悦与开心时一样，便笑道：“我隔着手机都能看到你的槽牙了，是不是特别高兴。”
话音刚落，就见王家秀进了病房，忙将手机捂住小声对王家秀说道：“是如春的电话。”
王家秀进了病房，听莫如玉说此时是莫如春的电话。她刚想转身出去又觉得不合适，小女儿和大女儿打电话自己生气摆着臭脸出去，让病房里人知道详情可能会当笑话看。
因此王家秀略站了站，看刚才张婶等人来吃完水果的垃圾没收拾利索，便一边收拾着一边听着莫如玉和莫如春的电话。
莫如玉告诉王家秀是如春的电话后，也没象往常那样刻意将说话的语调降低，她依旧用刚才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莫如春说道：“如春，恭喜你，姐过两天送你一件礼物吧，作为对你取得这么大成绩的祝贺和嘉奖好不好？”
“姐，你准备送我什么，吃的我可不要，穿得我自己买，电子产品你也不在行，要不你直接给我给钱吧，那个最实惠。”说完就听莫如春在电话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莫如玉知道莫如春在跟自己开玩笑，便笑道：“直接给你也行，那我去邮局给你汇一块钱吧，一块钱可以买两根冰棍，吃完你就冷静了，到时再好好想想要什么礼物好。”
莫如玉说完这话自己也先笑得不成了，不过这一笑倒把腿抖动了一下，顿时疼得直冒冷汗，刚吸了口气哎哟了一声，就听电话那头莫如春着急地问道：“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只顾着接电话没看脚底下摔倒了？”
莫如春忙将哎哟声收住，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没摔倒，是被你的科研成果给吓到了，家里出了个科学家，我这不得倒吸好几口气才能缓过神来。你成果研究完了，领导没给你放几天假吗？”
莫如春在电话里踌躇着说道：“放是放了，我现在回去也没地方可去，还得给你添乱，还是算了吧！我在宿舍里先睡两天，等休息好了再说去哪里，反正给了十天的换休假就是去天涯海角也够用了。”
莫如玉看王家秀也在病房里，不便和莫如春深究着这个话题，便笑道：“那你就先睡几天，等睡起来再说。我得给莫语和莫冬喂奶了，先不聊了啊！”
“好吧！姐，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啊！就是忙了一天，今天还去县上送饺子，这会觉得有点累，你也早点休息吧！再次祝贺我们家的大科学家研究成果荣登国际最高水平，我们等着早日分享你的科研成果。我今天也好好想想送你什么礼物，这回也该我送你个惊喜了。”
“好吧！我也很期待！莫语和莫冬是不是快走路了，我好想他们啊！”
“等你回家来就见着了，两个小家伙现在越来越闹了越来越不好带，现在只要醒着在床上已经不待了，时时要下楼溜弯去。幸亏有你送的小推车，要不然还得抱着他们俩去遛弯，太累人。”
“哎呀！不和你说了，越说越想我的两个外甥，恨不得这会就抱着他俩亲一口。”
莫如玉听了刚要劝莫如春趁着假期回来一趟，一来和王家秀和解，二来看看莫语和莫冬。三来可以新手将礼物交给莫如春了。
但话到嘴边，她又怕这一劝反惹莫如春不高兴，另外，如果莫如春回来，自己受伤的事就瞒不住了，到时她肯定舍不得走想留下来照顾自己，不走上班时间又到了必须得回单位去，岂不是白白给她添烦恼。
想到这儿莫如玉便将劝莫如春回家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口中说道：“等你下回回来让你亲个够。”
说完莫如玉想等会万一有护士进来通知什么事情，让莫如春听了去岂不要坏事，便着急想挂断电话，遂说道：“如春，我这会真的喂奶去了，不能再聊了。我先挂了啊！”
莫如玉听到电话那头莫如春犹豫着答应了一声，也不多想只将电话挂了。
莫如玉挂断电话莫如玉看王家秀此时正坐在床边发着呆，知道此时提及莫如春的事，王家秀想听但面子上又得表现出不想听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一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了，王家秀又发起飚来，岂不大家都难堪。
莫如玉想了想便换了个话题说道：“妈，万姐那会儿来电话了，莫语和莫冬下午五点的奶没吃上，一直不肯吃糊糊，刚才饿得受不了了，两个人一人一大瓶全都吃完了。”
王家秀听了也将情绪从莫如春那里抽了出来，惆怅地说道：“估计等你出了院，奶都被断了。这才吃了不到一年，唉！两个苦命鬼！”
莫如玉看此时病房里没有男的，便小声对王家秀说道：“妈，你把我们的洗脸盆放到卫生间，再到护理站借个轮椅来，我去卫生间挤奶，看来莫语和莫冬今天早晨吃的是这一生最后一口母乳了，这断奶说了也有一阵了，有人说多吃些时候，有人说吃十个月就好了，再吃也没什么营养，不如给添点辅食，我还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下好了，老天爷帮着拿的主意了，不断也得断了，住几天院是不是自然就没奶了。”
王家秀一边点着头一边出去，很快就推着一个轮椅进了病房。将莫如玉扶着坐在轮椅上，又从床底下取出下午准备好的洗脸盆提在手上，一只手推着莫如玉进了卫生间。
莫如玉进了卫生间刚要挤奶，就听王家秀在外面喊道：“如玉，先别挤，我给你个杯子，你挤到杯子里，我忙忙送过去，让万姐热一下晚上还能喂一顿，这两天咱们就挤到杯子里，大不了我多跑两趟，让两个宝贝吃上妈妈的奶。”
莫如玉一听忙将门打开接过王家秀递过来的喝水杯，一边笑道：“妈，生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也不用提前断奶了，一切照旧，就是你得来来回回多跑两趟了。”
王家秀得意地笑道：“你妈吃过的盐比你吃得米还要多，这点事哪能难住我，没事，我多跑两趟都是小事，让我的两个宝贝孙子吃上奶才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次日早上六点钟，王家秀和莫如玉还是睡梦中，整个病房都沉浸在鼾声里，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就有护士喊道：“三十三床莫如玉抽血。”
莫如玉被推门声弄醒，还在朦胧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识地答应着“知道了”。随即睁眼看到护士已将病房的灯打开人也进了病房，便坐了起来，此时那个放满各种医疗器具的医用推车已来到莫如玉床前。
王家秀昨晚睡在窗根底下简易折叠床上，此时听到莫如玉答应的声音，也便坐了起来穿上鞋走到莫如玉床头前站着看护士准备着抽血用的东西，便小声问道：“护士，抽几管血，抽完再有没有其它检查。”
护士一边用扎血带扎着莫如玉的胳膊，一边说道：“就抽血，其它检查昨天你们都做过了，不需要再做了。今天就抽个血，化验结果直接送到何主任那里，你们不用管了。八点半手术室的护士来推她进手术室。你们就在这等着就行了。”
王家秀看那护士一针下去那血就顺着管子流进了化验用的小瓶子里。看着那从莫如玉身上抽出的泛着暗红色的六瓶血王家秀有点心疼。
护士麻利地将针头拔出后，王家秀一边帮着莫如玉拿棉球按着刚抽了血的针眼子，一边小声问道：“护士，我们的手术得多长时间？”
那护士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象她这个手术一般两个多小时就能回病房，你别紧张，你一紧张传染的病人也紧张，放松点，又不是大手术，何主任主刀你们放心吧！”
莫如玉和王家秀洗漱后，莫如玉按护士的要求刚刚将进手术室的衣服穿好，魏家明就提着包子和臊面来到了病房。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手术也不能耽误孩子们吃奶
王家秀和莫如玉都奇怪，这么早没到医院规定的探视时间，魏家明是怎么进来的。
一问才知道，前几天抓一个逃犯，在追捕过程中那家伙摔倒胳膊骨折了，前天做的手术，这几天都是魏家明的同事的看护，今天他是跟着同事一块混着进来了。
魏家明进了住院部后直接到莫如玉病房，他手里提的是给王家秀买的早餐。
王家秀看到魏家明这么周到，对这个准女婿更加中意。但她想不明白的是莫如玉为什么对魏家明这么好的小伙子没有感觉，为啥死活不愿意。
不过王家秀也知道自己在莫如玉面前的威慑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她现在想象过去那样半命令半劝说左右莫如玉的话已经不好使了。
自从魏家明求婚事件后，王家秀一直小心翼翼在莫如玉面前不敢再提说这个话题。
今天再次感受到魏家明的体贴，王家秀不由发出感叹道：“小魏，现在象你这样的年轻人真不多见，你这么细心这么周到，将来谁找上你就算是跌到福窝窝里了，唉！”
莫如玉从王家秀这声唉叹中已听出了意思，但她并不理会，反而对王家秀说道：“妈，既然家明提来了，你就抓紧吃，等会去手术室不让你跟着肯定也不行，那面泡一阵就不好吃，你快吃吧！”
王家秀看着臊面和包子说道：“我去走廊里吃吧，这臊面味道大，吃完满屋子都是臊面味，等会大夫查房，别让人家说话。只是这包子咽不下去。小魏，你吃了没有？”
魏家明点头道：“我早吃过了，和同事一块吃的，吃完提了两份，一份他拿走了，一份我提来了，你快吃吧！”
王家秀见隔壁砖头奶奶此时也醒了，正看着他们说话，便将那包了顺手放在他们床头柜上并说道：“他奶奶，我们刚提来的，吃不下，这包子你等会和孙子一块吃了吧！也省得你们去食堂吃了。”
砖头奶奶听了双手合十不停谦让，并口中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见王家秀等人力劝，也便高兴地收下说等孙子醒来和他一块吃。
看着王家秀出了病房的门，魏家明一边查看着莫如玉的伤腿一边说道：“如玉姐，你今天得饿到下午才能吃东西，昨晚疼得怎么样？本来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又想着问了也不起作用，解决不了问题反倒给你添烦，所以没打。我看伤处肿得和昨天一样，就是腿变得更黑了，说明里面一直在出血，得赶紧手术，把骨头接上慢慢就好了。”
莫如玉看魏家明盯着自己的受伤的腿一直在看，有点不好意思，想将腿收回又不得动弹，只得笑道：“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昨晚临睡前护士给打了一针止疼针，昨晚睡得挺好。今天熬过去，明天再坚持一天就好了。你等会也回去吧，我大后天就能出院了。凑和这两天，回了家就方便了。”
魏家明听了并不理会莫如玉让他回去的话，却问道：“等出了院里是回你那边还是回亭子街王姨那里？”
莫如玉笑道：“当然是回自己家，我妈那个房子这段时间可能就该搬家了，我住过去还得腾挪，不够麻烦的。”
说到这，莫如玉忽然想起昨天早上王家秀给她说的，这里置换的房子不要了，要拿着钱到南方给莫如山付首付。便又住了口换了个话题说道：“现在莫语和莫冬会坐了，时时想让人推着车车带他们出去玩，我妈那片已经开始施工了，到处都围起来了，也没地方能转悠，我们那个小区大，转的地方也多，我出院直接回家去。”
魏家明听了盘算着这段时间自己从单位宿舍去莫如玉家一路上有什么好吃的店铺，到时可以换着花样送过去让莫如玉吃。
莫如玉看魏家明不说话只低着头似乎在想心事，便将手往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来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万姐，昨晚上莫语和莫冬闹了没有，你们昨晚睡得怎么样？”
“小莫，你放心吧！昨天中午王姨打来电话说你受伤住院了，我知道你晚上回来，昨天我把两个小家伙推出去玩了好长时间，他们俩可能也累了，晚上吃了王姨送来的奶早早就睡了，这会刚醒，我刚把糊糊给弄上他们俩正一人一个抱着吃得欢实着呢！我听王姨说你今天做手术，我也过不去，你疼得怎么样了？”
莫如玉听到莫语和莫冬情况，心里也轻松了，便说道：“万姐，没事，我今天手术后天就能出院了，回到家就方便了。昨晚也不是很疼，我这里一切都好，你把孩子们看好就成了，你自己该吃就吃该休息就休息，别太累着了。”
说到这儿，莫如玉看魏家明去门口看王家秀，忙又说道：“万姐，稍等会我妈仍和昨天一样，把挤好的奶送过去，你计算着时间给莫语和莫冬喂上，可能下午那顿要泡汤，晚上那顿应该也能送过去。”
魏家明从病房外进来，看莫如玉已经挂断电话，便问道：“莫语和莫冬怎么样，没闹腾吧！要不然我下午等你麻药劲过了去把他俩接来你看看。”
莫如玉一听能看到两个孩子就有些心动，看着魏家明说道：“行是行，就是孩子们太小，来医院不知道行不行？”
魏家明听莫如玉的口气还是想见孩子，便说道：“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弄个车就拉来了，他俩在医院稍呆一会我再送回去，不费事的。街上的面包车拉那个小推车绝对没问题。等你下午清醒了我就接去。”
莫如玉感激地看着魏家明说道：“家明，谢谢你了，总是给你添麻烦，等出院了让我妈做一桌饭好好谢谢你！”
魏家明忙说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王姨的饭我经常吃，你还跟我这么客气，弄得多生分。”
此时王家秀已经吃完将一次性饭盒扔了洗完手进来了，听到魏家明的话笑道：“什么事要请小魏吃饭，小魏跟如山如川一样，想吃什么随时来吃，不需要提前预约吧！”
魏家明回头看王家秀进了来，忙起身道：“王姨，我刚跟如玉姐商量了，下午她清醒了我去把两个孩子接来让如玉姐看一看呢！”
王家秀一听半忧半喜地说道：“让当妈的看看孩子是好事，就是孩子们太小，医院里到处都是病人，别把乱七八糟的病染上就麻烦了。”
莫如玉一听觉得王家秀说得有理，便也跟着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看一眼是小事染上病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安稳等我出院吧！”
魏家明一听莫如玉娘儿两个都不同意把莫语和莫冬接来，便也说道：“也对，要不就算了，等如玉姐出院吧！”
莫如玉心里惦记着给莫语和莫冬挤奶，便对王家秀说道：“妈，我去卫生间，你把轮椅推过来。把杯子也给我。”
王家秀知道这是要给莫语和莫冬挤奶，担心地问道：“你昨晚上到现在十几个小时啥也没吃，能不能有奶。”
魏家明一听王家秀娘儿俩个说到这个话题了，便借口说道：“王姨，如玉姐，我去护理站问问有没有一次性垫子，等会手术后腿那里会渗血，铺上一次性垫子干净点。”
看魏家明出去，莫如玉说道：“妈，以后说话避着点家明，人家还没成家，你这一点奶放在嘴里，我都不好意思了。”
王家秀忙道：“嗯，嗯，我知道了，说完我也有些后悔，以后注意。你进手术室的时间快到了，我得送你进了手术室再送回去。”
莫如玉隔着卫生间的门对门外的王家秀说道：“妈，我进手术室应该不到九点钟，你抓紧送过去，要不你的两个孙子可就要挨饿了。”
王家秀在门外点头道：“知道了，你进了手术室我就送去，饿不着他们。昨天晚上我给小万说了，今早要是时间太紧张奶送不过去，她先喂点糊糊，别喂多，午饭前肯定能送过去。”
莫如玉听了忙说道：“妈，不能放到中午，放几个小时这奶就馊了，过期奶可不能让莫语和莫冬吃。”
王家秀还没接话，卫生间的门已经打开了，王家秀忙问道：“怎么样？挤出来没有？”
莫如玉点头道：“有是有，就是不太多，勉强接满了。”说完又问道：“妈，这会几点了？”
王家秀还没来得及回答，星月妈妈看着莫如玉说道：“小莫，手术室护士应该马上就来了，我们星月那天也是安排第一台手术，八点半护士就推着移动病床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穿着手术室医护人员衣服的护士已经推着手术室移动病床站在门口大声问道：“谁是莫如玉，三十三床莫如玉进手术室了，准备好了没有？”
莫如玉忙答应着，一边将枕头底下的手机摸出来交给王家秀，一边说道：“妈，柜子里有我的包，你也背着，那里有昨天签的合同，你们按照合同的数量把饺子准备好。完了还得雇个司机专门去送货。那合同你保管好，将来有了纠纷那个是唯一的证据。”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手术室外勾画蓝图
莫如玉说完又说道：“妈，我还有个事要麻烦一下你，下午你抽空去一趟肯德基店里要个全家桶来。另外再要几个汉堡也一块带来。”
王家秀答应着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去柜子边将莫如玉的包背在自己身上，一边说道：“咋，你现在是不是饿了想吃汉堡了，估计够呛，手术后第二天才能吃东西，刚做完手术通气后也只能喝点不见米的米汤，我明天给你买去，今天你可不能吃那些东西。”
莫如玉听了知道王家秀误会了，忙说道：“不是我要吃，咱们病房里有两个小孩子，买给他们俩吃的。”
此时星月和砖头还没醒，两个大人听了忙客气地说道：“不用，不用。”
星月的妈妈紧着又说了一句：“小莫，你安心去手术室，我们家那口子今天来的时候就带来了，让两个小家伙一起吃，你不用管了。”
莫如玉听了点头道：“那好吧！那我明天再买。明天也让他们吃肯德基。后天砖头就该出院了，回去后他们乡下没处吃去。”
正说着，魏家明拿着两块一次性垫子进了病房，看手术室的护士已经候下了，忙帮着将莫如玉仍搀到轮椅上坐稳后又推到了门口。
两个护士一看莫如玉出来了，便搀起她扶着上了移动病床，又对王家秀说道：“这轮椅你们原推进病房里，回头手术后还得用。”
魏家明将轮椅推回病房放好，出了病房就见两个护士已经推着那个移动病床往电梯口走去。
魏家明忙乱紧走了几步赶上前去帮着护士一起将移动病床推到了手术室专门电梯里。
那个电梯只够放下一张移动病床和两个护士，王家秀和魏家明便只能等着坐了其他电梯从十六楼来到三楼手术室所在的楼层。
下了电梯手术室门口并不见莫如玉刚才躺着的移动病床，忙问了门口值班护士，知道躺着莫如玉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王家秀叹口气说道：“也不说等等我们，好歹再说上两句话再进去。这手术室刀子斧子锯子什么都有，如玉虽然进过一次手术室了，但那地方冷冰冰的，就这么被推进去是不是还会害怕。”
话音刚落，就听到自己小灵通响着，王家秀一边招呼魏家明一起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一边将小灵通拿起来看时，见是莫如山的号，忙接了起来。
“如山，你今天上白班，这会是不是到单位了，我还想等会你查完病房再给你打电话呢！”
“姐进手术室没有，昨晚我不放心又给何玉刚打了个电话安顿了一下，今天姐是第一台手术，这会应该进手术室了，你放心吧，姐的手术没问题，你别太紧张再把心脏病弄犯了。另外饭吃上，别把你再累垮了。我这要开始查房了，不说了，等手术后啥情况再联系！”
王家秀挂了电话，对魏家明说道：“小魏，我这大儿子和你一样心细，当年我还说他心细让他学中医，他死活不愿意就要学个外科，我当时一想他整天面对手术刀和病人血，还使劲劝过，没想到他这专业倒选对了，你看如玉两次做手术幸亏如山都认识人，人家也给面子，要是学了中医哪里认识这些拿手术刀的人去，岂不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魏家明听了王家秀这番半炫耀半得意的话，知趣地笑道：“如山哥有远见，现在外科是最热门的学科，一把手术刀在手，什么病都能治。如玉姐命好，要不然这会儿的手术不知道会安排谁来做呢！”
王家秀点点头叹口气道：“你还说如玉命好，我们家如玉命不好，几次三番遇到的都是大灾难，这孩子命里不知犯了什么，总是有这些不好的事跟着她，等她出了院我找人给化解化解吧！”
魏家明知道王家秀所说的化解化解就是找乡下那些私下里悄悄跳大绳的人，拿着符咒点上火在屋里做个法事，然后主家再捐点钱。这种事在乡里特别流行，一般那些会做法的都是口口相传由熟人或老客户互相介绍去的。
魏家明刚要说那些都是迷信，但她又怕这话说了王家秀反感自己，要是没了王家秀的帮忙，自己恐怕连莫如玉家的门都进不去了，心想：王姨愿意找人去心病就让她弄去吧！自己就当没听到。说不上如玉姐一听就会反对，自己就别上赶着给人添堵了，别因小失大。
王家秀和魏家明在手术室外一边等着一边说着饺子馆的经营，因最近一段时间饺子馆的生意忽然有点回落，王家秀便说道：“唉！真是祸不单行，我们如玉现在正是需要钱养孩子的时候，这生意倒不如去年了，我都有点发愁了，要是长期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魏家明听了略想了想说道：“王姨，我前些日子也做了一些调查，趁休息的时候把全市的餐馆跑了个遍，你知道吧！现在咱们市区大大小小的餐饮就有六百八十多家，这数据还是前段时间的，不知道最近再有没有新开张的。我是一家一家数过来的，不算各县的，就光市里就有这么多，而且专营或兼营饺子的有七十多家。基本上所有的大型餐馆饭店都有饺子这道菜，抛除这些大的餐馆，像如玉姐这个规模专门卖饺子的就有将近二十家，剩下一些麻辣粉店、砂锅店兼营饺子的大概有三十多家，这三十多家有些店里广告上有但实际不卖或当初卖过现在不卖了，还有些小店是广告上没有，但实际店里又在卖，这些不好统计，我是一律按广告上算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火锅店里也有饺子，专项火锅饺子的现在有五六家，其它都是菜品中有饺子这一项，大概兼营的也有七八家。”
魏家明看王家秀听得极其认真，便又起劲起说道：“这几十家卖饺子的店，有些我吃过，有些还没来得及去尝，我吃了的店也大概有多一半了。王姨，不是我吹，咱们逗逗水饺无论品相、味道、质量都是上乘的，这段时间营业额有点回落是因为下半年增加的火锅店多了，现在全国都掀起火锅热，别说一般家庭朋友聚餐，有些公务宴请也都放在火锅店，这没办法，咱们的一部分生意让火锅店抢走了，但只要喜欢吃饺子的老客户还是喜欢咱们的逗逗水饺。做餐饮就是这样，只要坚持下去不怕生意不好。”
说到这儿，魏家明又往王家秀身边靠了靠说道：“王姨，我还有个想法想建议如玉姐把逗逗水饺的商标注册了，到时可以做包装，变成冷冻食品往全国各地销售，这样销售渠道宽了，生意肯定会火。不过要批量生产，还得租场地，买设备，增加人手，最好成立有限责任公司，到时也好以公司的名义进行营销宣传。要是有可能在各省市电视台作广告那生意肯定能火，而且火得一塌糊涂。”
王家秀吃惊地吃着魏家明这番说辞，成立公司，弄流水线，产品包装后向全国发售，这买卖太大了，大得已经超出了王家秀的想象力。她半晌没说话，整个人像是被魏家明所说的这番宏伟蓝图给吓住了。
倒是魏家明看王家秀发着呆，便笑道：“王姨，我已经算好了，投资额可能有点大，到时让我妈投点，郭姐到时也投点，不够的咱们贷款，你相信我，咱们的味道没得说，只要吃过一回的都会变成回头客，你想想全中国十二多亿人，就算是有十分之一的人吃咱们的饺子，那利润都得在千万元上说话。咱们的饺子一旦在国内卖火，还能往国外销售，到时全球六十多亿人，也按十分之一算，那可就了不得了，到时公司一上市，还能融资扩大生产，到时咱们把饺子馆开到全世界去，你到时坐着飞的，想到哪里视察就到哪里视察，妥妥的世界首富级人物。”
王家秀听到这儿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她拍了一下魏家明的手说道：“小魏，你这张嘴现在越来越会说了，你王姨都被你说成世界首富了，真要有那么一天，我还不得满世界找长生不老的药去，谁舍得死啊！”
“王姨，咱们这万里长征还没迈出去，等如玉姐出了院回到家，我好好和她说道说道，只要胆子大行得正，就按现在配方，绝对没问题。咱先不说到全世界开饺子馆的话了，先摸索着在国内建立销售渠道，有了销售渠道，再解决场地设备，然后投入生产，一切水到渠成。我想过了，也不是很费劲，咱们最有利的地方是饺子好吃，入口的东西只要好吃，用上好的材料制作，没有做不成的。现代人生活工作节奏越来越快，好多人家里都不开火，咱们这饺子能帮好多人解决吃饭难的问题，上一天班不想做饭，冰箱里有饺子煮了就能吃，你说到时得有多少回头客，咱们成立了公司得招好多人。还能解决不少就业问题，想想都兴奋。”
“到时把咱们夜市的馄饨也算到里面，不过馄饨包法和饺子不太一样，尤其汤的味道和酸汤水饺也不太一样，是不是到时得单另购一套设备，那样的话投资是不是更大了？”
“你说的这个算是一个品种，我想还是先把饺子这块做起来，等饺子做成了，再上新的生产线出新产品也来得及。一次性投资两条生产线压力太大了，贪多嚼不烂，这好饭咱们还是一口一口吃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幸亏有你在
魏家明和王家秀正说得热火朝天时，王家秀忽然想起早上挤的奶还没送回去，便急忙站起身说道：“小魏，差点把大事忘了，你在这盯着我回趟如玉家，给两个孙子送吃头去。”
魏家明一听便道：“王姨，还是你在这吧！送什么我去送。我有摩托车，很快的。”
王家秀思忖了一下便道：“那也好，你回病房去，床头柜上有个粉色的保温杯，你把那个送去交给小万，回来的时候把杯子原带回来，晚上还得用。”
魏家明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手术室出来一个护士问道：“谁是莫如玉的家属？”
王家秀正在想如山和房子的事情，听到护士说话，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迎上去说道：“我是，我是莫如玉的妈妈。”
那护士看了一眼说道：“手术已经结束了，人这会在重症观察室，现在人已经叫醒了，再有一刻钟就能回病房了，麻药大概到下午就过了，要不要背止疼泵。要背现在我们就把针头埋好。”
莫如玉的手术原本半麻也可以，但昨晚当莫如玉知道今天给自己做手术的主刀大夫是莫如山的同学时，心里十分别扭，脚踝手术在手术过程中需要把裤子脱了，整条腿都要消毒。当着男大夫的面已经够难为情了，还要当着如山男同学的面就更难为情了。
因此莫如玉想来想去，还是将半麻换成了全麻，这样手术过程中自己完全是昏迷状态，也看不到大夫，可以少去许多尴尬。
此时王家秀听了护士的话，便下意识地说道：“背上吧！要不背麻药过了肯定会疼得受不了，是吧！”
说完她拿征求的目光看着那护士，那护士便说道：“现在大部分患者手术后都会选择背止疼泵。如果你们同意，那就提前把针头埋上了！”
说完那护士示意王家秀跟着自己进了手术室，那真正做手术有手术台的手术室还在里面，王家秀按照护士的要求，只在外间一个台案上放着的一张告知书上签了字，匆匆看了一眼见上面主要内容是患者本人及家属同意术后背止疼泵以及止疼泵可能带来的胃肠道功能减弱及长时间不通气引起腹痛腹胀等风险。
王家秀上回已经经历过莫如玉生产时的剖腹产，此时对这些都不算陌生，只问了一句：“这止疼泵要背几天？”
那个护士一边看王家秀签字的情况，一边说道：“这得看病人情况，每个人对疼痛的感觉不一样，时间也不一样。一般手术第二天晚上就不太疼了，只要不太疼就可以不背了。”
王家秀听了连声说着谢谢的话后，便从手术室里出来仍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莫如玉出来。
这里魏家明从手术室门口回到了病房，看到王家秀说的那个粉色保温杯就放在床头柜上，便拿起来好奇地打开看了看，见里面是一杯牛奶，便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牛奶吗？还需要从医院往家送去？”
星月妈妈此时正给星月梳头，听了便笑道：“这可不是牛奶，是母乳，这小莫对孩子可真是没得说，自己马上要上手术台了，还紧着给孩子挤了一杯奶，唉！苦命人！小魏，你这媳妇可真是少有的好女人。”
魏家明听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他听到有人说莫如玉是自己的媳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只是嘴上不好马上承认，他怕莫如玉知道了和他翻脸，但他也不愿意否认星月妈妈这个说法，便笑道：“大姐，那我送去了，你们忙着。”说完提着保温杯一溜烟就出了病房。
砖头昨天因收到魏家明送的许多好吃的，有点兴奋，又加上吃多了，晚上翻过来掉过去睡得不踏实，今天早上大夫来查房才醒，这会儿还不肯起来。
砖头奶奶此时正在叫砖头起床，看魏家明出去了，忙对星月妈妈说道：“星月妈妈，小魏不是小莫的男人，我昨天问了，小莫说小魏是他弟弟，他们不是两口子。”
星月妈妈一听忙道：“哎呀！我看他进进出出这么上心，以为是小莫的女婿，还以为他们俩结婚都有孩子了，我听小魏是个警察，要不是两口子，小莫都有孩子了，他怎么还上赶着来侍侯。小莫难道没丈夫吗？”
砖头奶奶刚要说话，见护士推着推车来给砖头输液，便不再说，只盯着护士给砖头扎了针，拿出早先王家秀让给她的包子说道：“星月妈，我这有包子，你们吃不吃，还是早上王大姐送我的，咱们一人一个吧！”
星月妈忙乱摆手道：“阿姨，我们早上起来不吃这个，我们星月早上就喝牛奶，等会他爸就提来了，你们快吃。”
魏家明将保温杯里的母乳交给万姐仍提着保温杯回到医院，他没去病房，直接来到三楼手术室门口。
远远地看到王家秀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手术室门外，魏家明紧走了几步来到王家秀面前说道：“王姨，我送下了，万姐正给孩子们弄着吃呢！”说完又将手里的保温杯扬了扬又说道：“杯子我也拿回来了。”说完又开心地说道：我看了两个小家伙好着呢！看到我高兴的就要让我抱，要不是这里得赶过来，我还能陪他们玩一玩呢！
王家秀正在想房子的事，猛地听到魏家明的声音，忙抬头看到，见魏家明已兴冲冲走了自己跟前，说起莫语和莫冬满脸的兴奋，心想：这么好的女婿人选，如玉真是瞎了眼了，非不同意，不知道她还想找什么样的？
王家秀一边心里埋怨着莫如玉一边让着魏家明坐下，又仔细问了莫语和莫冬状况，正说话时，就见莫如玉躺在移动病床上被两人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大夫。
王家秀看莫如玉此时虽然睁着眼睛，但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整个人的神智并不十分清楚。再看莫如玉的脚，也包得跟个大号粽子一样，且拿绳子吊着不让腿挨着床，血还在透过厚厚的纱面往外渗着。
一看那条渗着血的伤腿，王家秀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一股钻心的疼从心底涌了上来，顿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她赶忙转过身去将眼泪擦了不让人看到，又急忙从包里取出丹参滴丸含了几粒在口中。
此时何玉刚已站在王家秀面前说道：“王姨，你放心，手术很成功，没什么大问题，小心护理着，过三个月就能下地走路了。等会我回办公室给如山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他放心。大姐现在就能回病房了，我们一块走。”
王家秀此时关注点全都在莫如玉的腿上，连客套话也顾不上说，只口内答应着一边紧张地盯着莫如玉一边随众人一起往电梯边走去。
上回莫如玉剖腹产时，王家秀就听莫如山说了，有些人施了麻药手术后叫不醒会导致呼吸衰竭甚至心脏骤停。因此她知道此时不能让莫如玉睡过去，便一边跟着何玉刚和移动病床走到电梯口时，又对何玉刚说道：“玉刚，你进了电梯也别让她睡着了，叫不醒就麻烦了。”
何玉刚答应着说：“王姨，你放心，我们这好几个大夫护士的，不会让她睡过去的。你们等会直接去病房吧！”
莫如玉上回剖腹产手术采用的是医院的大夫刚刚从南方学来的无疼分娩新技术。手术后确实没正经疼过，后来莫如玉给郭君宁和莫如春也讲过那种感觉，她说：“剖腹产手术，肚子上虽然动了刀，但那刀口自始至终没疼过，但那种感觉没法用语言精准的表述出来，反正肚子里面乱糟糟的也不好受。”
这次骨折手术和剖腹手术不一样，这次在脚踝两侧打了钢板又上了钢钉，想想那种胀疼的感觉王家秀心里就十分难受。
莫如玉从手术室出来因麻药劲还没过，因此并没有感觉到疼，到病房里安稳下来，何玉刚领着大夫护士们离开后，王家秀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一点钟，莫如玉今天的液体有五组，现在才输到第二组。
因此时距离手术结束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人也被叫醒应该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因此王家秀也略略心安了些。
此时王家秀看莫如玉睡着了也不着急叫醒她，只对魏家明说道：“家明，这都快两点钟了，你快去吃饭去。咱们不能被累跨了，这医院里还得呆几天呢，得把饭吃上。”
魏家明看王家秀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好像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便说道：“王姨，你想吃什么，我一并带上来。等会吃完把那个折叠床打开你好好休息休息，我看着输液体。”
王家秀点点头道：“也好，你随便提点吃得上来吧，我也不想下去吃，折腾了一早上确实有点累了。你看什么方便就提点什么上来吧。”说完又略带感激地说道为：“小魏，幸亏有你在，要不然我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魏家明一边向王家秀摆手说着“都是一家人别客气”的话，一边出了病房。
第一百五十八章 董事长是多大的官
魏家明刚从病房出来就看到刘小华提着两个袋子顺着病房走廊吃力地往莫如玉病房这边走来。
魏家明看到就紧着打招呼说道：“刘姐，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刘小华看着魏家明忙问道：“小魏，小莫手术怎么样了，下手术台了吧！人这会在哪里？”
魏家明看刘小华已走到自己跟前，便站住说道：“如玉姐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这会儿睡着了，大夫说手术很成功，不过还输着液体呢！你先进去，王姨在病房里，我下去买点吃的就上来。”
刘小华听了忙又说道：“我提了吃得过来，你不用下去买了。今天是周末，张婶那会打电话给王姨打问小莫手术情况时店里客人多，我们两都抽不开身，怕跟你们约了中饭你们干等着我们又过不来，所以没敢约，这会客人差不多都走了，张婶看着店，我忙忙的才过来的。我和张婶给你们弄了点饺子，怕粘了拿油煎过了，你和王姨吃这个吧！”
魏家明一听便说道：“行，那我们回病房吧！”
魏家明和刘小华进了病房，看王家秀正倚着床头抬眼盯着那输液管看，一见刘小华和魏家明一起进来了，便起身说道：“小刘，怎么这会过来了，忙了一早上也不说休息休息，如玉好着呢！我那会和张婶就说了，不用惦记我们，这里主刀大夫是我们如山的发小又是过去的同事，照顾得挺好的，你们不用忙着过来。”
刘小华一边将手里装饺子和酸汤的几个饭盒放在床头柜上，一边说道：“王姨，我带的油煎饺子和酸汤，你和小魏快吃点吧！小莫手术后不知道能不能吃东西，也没敢给她带，等会要吃什么给店里去个电话，我们再送来。”
王家秀听了忙说道：“哎呀！这已经够麻烦了，等会如玉醒了只能喝点不见米的米汤，其它啥也吃不成，不用再送了，楼下餐饮店里应该有卖的，医院也有食堂也可以在食堂买。你们再不操心了。刘小华一边听王家秀说话，一边将另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床尾对王家秀说道：“王姨，既然这样，那今天就不送了。你是最有经验的，我们都听你的。
说完又指着刚放在床头的那个袋子说道：“这里是我给小莫带的几本书，这段时间她也下不了地，正好在床上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王家秀看着那个袋子笑道：“还是你有心，我们如玉就爱看书，真是太谢谢你了！等会如玉醒了看到这些书比看到吃的还要高兴呢！”
刘小华也笑道：“我们昨天就说好了，今天给她带几本书过来。原本想一早送来的，没到医院探视时间进不来，等到这会才送进来的，我还想这会她应该已经醒了，看来这麻药的劲还是大，都几个小时了人还睡着。”
王家秀瞅了一眼莫如玉又叹口气说道：“我这大闺女命不好，年初做了一次手术，这刚刚才过了八个多月又动了刀子，这次还是全麻，这以后脑子会不会受影响。我都愁死了。”
刘小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魏家明说道：“王姨，你别多想，不会的，两次手术不会对大脑有多大影响吧！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说不上以后如玉姐的思维比以前更缜密了，因为受过伤心里会多个弦，想事情会想得更周到呢！”
刘小华一听忙应和着说道：“就是，小魏研究过心理学，对人体构造也知道，麻药只是这会起作用，过了一定时间药力会随着人体新陈代谢自然排走，你放心好了，小莫才多大，新陈代谢快，今天过去就没事了，你就别太杞人忧天了。”
王家秀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年龄越大，胆子越小，稍微有点事也容易走火入魔，既然你们都说没事，那应该没事。小刘你坐，快坐，我给你倒杯水！”
刘小华忙摇手道：“不用，不用，我还是赶回去。刚刚临出门时，张婶接了家里人的电话，她老头子修车的摊子被城管收走了，说是乱摆乱放，要罚款，她怕她老头子跟人家掰扯不清楚，说让我快点回去换她去看着处理。我就不坐了，我这就回去，你们抓紧吃饭，这段时间来咱们这里旅游的人多，夜市生意还行，我想着咱们的馄饨摊别错过了好时机，今晚我想出摊去，这会赶着回去还得做准备。明天我再抽空过来。”
王家秀一听忙说道：“小刘，让王姨说什么好！你们就像如玉的家人一样，你这没白天没夜里地干法，我听着都感动得不行，等如玉好了让她请你们吃饭，涨工钱。”
刘小华忙摆手说道：“王姨，咱们别见外了，再说这话我都羞得出不了门了，小莫平时对我们够好了，我心里都有数。等小莫好了，我请大家到我那里吃个饭，一起感受感受乡村气息。”
刘小华走后，王家秀和魏家明一起吃了油煎饺子，可能是两人都饿了，两大盒饺子两人吃了个底朝天，就是两盒酸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后，王家秀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小魏，你别说，要说吃饺子还是咱家的好吃，你早上说的那个事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不试咋知道咱们的饺子好在哪，不好在哪！”
魏家明笑道：“我啥时候忽悠过人，我说好就是好，不是为恭维谁，我打小就爱吃饺子，走到哪只要有饺子绝对不吃别的，省内省外我吃过的饺子太多了，还没哪家能超过咱们家的。我说的那个扩大生产广开销售渠道的主意绝对靠谱。回头等如玉姐醒了我就和她说这件事，到时你也一起说说，咱们只要把这件事做成了，如玉姐就是妥妥的董事长，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后面的事迎刃而解，会越做越顺的，你听我的没错。
王家秀点头道：“你们年轻人胆子大主意正，我老婆子当个拉拉队，别的劲使不上，给你们妖气摇旗呐喊的劲还是有的，到时听你们的，让我干啥就干啥。”
那农村老婆子此时也带着自己的孙子吃过饭在外面晒过太阳回到病房了，刚好听到莫如玉是董事长的话，忙凑上前陪着笑脸问道：“老姐姐，董事长是不是当领导的，是多大的官？”
王家秀听了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董事长是公司里最大的领导，没有比他更大的官了。”
说完笑着对那砖头奶奶说道：“他婶子，你问我算是问到肋巴骨上了，我哪知道这些事情，这不我也正在听年轻人给我讲着呢！小魏，要不你再给他婶子说一说。”
魏家明笑道：“阿姨，你问这个干什么？董事长是公司董事会推选出来负责管理公司的最高级别的领导，一般下设总经理作为日常管理主要执行人。”
魏家明还要展开说，砖头奶奶忙拦住道：“你这说得我满头套，怎么又冒出来个什么总经理，我就问一句话，董事长管招人不？”
魏家明笑道：“整个公司都是董事长说了算，别说招人了，就是任命总经理也是董事长一句话的事。”
砖头奶奶一听眼中放亮，忙拉着王家秀的手说道：“老姐姐，没想到小莫是这么大的官，怪不得看上去就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感，她说话做事和一般人就不一样。老姐姐不怕你笑话，我那儿子现在外面打工，一天累得够呛给家里也寄不了几个钱，不行了给小莫说一下招到她的公司给小莫提个包倒个水的，活别太累了，能正常上下班就行。”
王家秀和魏家明无奈地互相看了一眼，王家秀讪讪笑道：“他婶子，我们刚才都是在胡乱瞎说着，我家如玉就在农产品批发市场里开着个小饺子馆，刚才说的那事连影子还没有呢！你可别当真，当玩笑话听听就行了。”
砖头奶奶一听只是个玩笑话，便将那略显谄媚的笑脸收住说了句：“我还以为是真的，原来是玩笑话。砖头，快上床睡觉，明天咱们就该出院了，等会大夫们上班了还得去拍个片子看看情况，你好好睡，那伤手别乱动。”
看着砖头听话地上了床，王家秀看砖头奶奶一副失望又不高兴的模样，便也不再说话了，只盯着莫如玉的输液管发着呆。
魏家明看王家秀不说话了，便小声说道：“王姨，我这会下去买点粥吧！如玉姐昨晚到这会没吃东西了，弄点粥备着，等她醒了就能喝了。”
王家秀心想：按上回手术的情况，没一两个小时估计也睡不醒，这会儿去提粥太早了，刚要拦着，看魏家明一脸的热情，又担心这一拦伤了魏家明的热情想到别外去因小失大，便客气道：“要不我去吧！你这忙乱了大半天了，坐下好好歇一歇。”
魏家明忙道：“我年轻不碍事，再说了也没干什么。倒是你从早上紧张到这会了，坐下好好缓口气，还是我去吧！”
说着从床头柜里取出昨天王家秀带来的保温饭盒提着就出了病房的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家的路充满愁绪
魏家明去医院附近买粥，莫如春却提着行李从火车站急急忙忙往饺子馆赶去。
昨天莫如春和莫如玉通过电话后，她总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踏实感，心想：家里是不是有事情，怎么这心多少安不下来，反正这几天休假，不如回姐姐家去住两天，一天看看两个外甥，二来自己亲自去看看心里也踏实。同时看看姐那里有没有自己能帮的忙，顺便也和以前的同事约着吃个饭。但提着行李去往火车站的路上，莫如春却又有些后悔，回家的路越来越近，但生出的愁绪却越来越浓厚。
上回和王家秀、莫如山闹翻回来后，因工作压力也大，莫如春便采取选择性遗忘的老办法，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家里的事她一个字也没向别人提起过，和莫如玉打电话也都避开那个话题。
说实话她有点心寒。从上大学自立以来，她每年拿回家的钱比莫如山和莫如川两人加起来的还多。
莫如玉生孩子前虽然自己在家也是甩手掌柜，但家里那些活也不是莫如山和莫如川在干，而是莫如玉在干。
莫如玉生孩子后家里的活都成了自己的，这些她也都不吭声干了。但王家秀和莫如山、莫如川好象并不领情，觉得那是她应当应份的。这些她也都忍了，但不能忍受的是王家秀既拿她的钱还要随时随地指责她，并将这种随意的指责态度传递到莫如山和莫如川那里。
这让她时刻觉得自己在亭子街的家里尤其是在王家秀面前没有尊严，只有无尽的讨好与卑微。
在那个自己永远没有话语权永远不被人重视的地方，除了听大家对她爱吃爱穿爱享受百般看不惯的指责与闲话，更多的是一种不平等的气氛在家里到处蔓延，这让莫如春十分不满。
虽然赌气不和王家秀联系，但毕竟是母女，尤其对莫如春这样没有对象没有成家更没有孩子的人来说，此时的她对原生家庭的留恋度还是挺高的。尤其对莫如玉的感情不是一句两句话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因为对亭子街的家和莫如玉留恋度高，无论王家秀过去对她如何，她工作之余无论精力还是经济方面承担和付出得都比较多，但这一切都因那天与王家秀一两句话不投机话和莫如山的无理介入戛然而止了。事后她并不后悔反而觉得自己还是很委屈，也并没有向王家秀和莫如山投降或讨好的想法。
莫如春认为如果王家秀是杀死自己对家的眷恋情结的刽子手，那莫如山和莫如川就是拿自己亲情的血沾馒头吃的人，每每想到这儿，她都觉得他们不值得被原谅。
虽然莫如春认为王家秀和莫如山、莫如川不能得被原谅，但莫如玉却一直是成长过程中给予自己温暖最多的人，也是自己十分依恋和不能放弃的人。这次回去她就想看看莫如玉和两个外甥，只是一想到虽然住在莫如玉家，但在饺子馆或莫如玉家遇到王家秀该怎么办也令她十分惆怅。
莫如春早上七点多从省城坐上火车，晃荡了六七个小时才到市火车站，一下火车她就急忙打了个面的往饺子馆赶去。
莫如春到了饺子馆见店里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在操作间忙碌着，她心想：这人是谁？是不是姐上回电话里说的那个叫刘小华的会写诗的员工。
她刚进了店，刘小华就看到她了，但她并不认识莫如春。见一个穿着讲究时髦的年轻女子拉着行李箱进了饺子馆，心想：这个点来吃饺子，估计是刚下火车。便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出了操作间笑着招呼道：“墙上有菜单，你看一下吃什么馅的，凉菜也有，要什么你直接点就行。”
莫如春为了节约时间，十二点钟就吃了火车上的快餐米饭，此时听刘小华问她吃什么，便笑着反问道：“你是刘姐吧！怎么就你一个人？”
刘小华听莫如春问自己是不是刘姐，象是知道这里的一切，便笑着说道：“你是谁？”
莫如春看着店里的一切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没什么大的改动，就是墙上挂着的凉菜菜单换了，好像菜品比之前多了，便凑上前一边看着凉菜菜单一边说道：“我叫莫如春，我姐叫莫如玉，我姐是这家店的老板。你是不是叫刘小华？”
刘小华一听忙笑着说道：“哎哟！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早就听小莫说过自己有个在省城做科研工作的了不起的妹妹，今天算是见着本尊了，确实与众不同，一看就气质非常。没想到我们这小城市还能培养出你这么厉害的人。”
莫如春听刘小华非常会说话，便笑道：“你的大名我也是听闻已久了，我姐把你夸成一朵花还嫌不够好，今天我也算开眼了。”
刘小华一听笑道：“都是红尘客中人，咱们就别互捧了吧！”说完和莫如春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刘小华说道：“小莫，你是不是刚下火车？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馅的饺子，我给你下去。”
莫如春听了忙将笑声收住说道：“不用，不用，我在火车上吃过盒饭了，这会不饿，我姐她们呢？”
刘小华不解地问道：“你姐今天做手术，这会在医院里。我刚去看时，她还没醒过来，你不知道？”
莫如春一听就急了忙说道：“什么？我姐在医院里做手术，她怎么了，为什么做手术？”
刘小华叹口气说道：“你姐昨天开着车去县上餐厅送饺子，结果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右脚脚踝骨折了，今天做的手术。我以为你知道你姐做手术专门从省城赶回来的。”
莫如春一听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刘小华说道：“刘姐，我这会去医院，行李先放在店里，你帮我收着，完了过来拿。”
莫如春赶到医院时，魏家明正好下去买粥了。莫如玉还没醒来。王家秀猛得看到莫如春十分意外。
莫如春进了病房，也顾不得和王家秀掰扯前期的事情，张口就问道：“妈，姐怎么还没醒，手术做得怎么样？”
王家秀此时还端着架子不肯放下来，听了莫如春的问题并不直接回答，只冷言道：“你怎么回来了，谁告诉你的你姐做手术了？”
莫如春一边低下头仔细看着莫如玉做了手术的腿，一边说道：“我刚去了饺子馆，刘姐说我姐做手术了。”
王家秀刚才猛得看到莫如春，心里还是涌出了一股激动的细流，随即她马上就将那股激动的情绪压制下来，仍端起家长的架子。
和莫如春断联这大半年，王家秀也想明白了，这世上除了莫如山，其它人少了谁都行。
刚开始莫如春赌气走后，莫如玉假装和别人说起莫如春的近况其实是想告诉王家秀时，王家秀远远地听了心里还时不时会起点波澜，后来她遇到经济上的困难也会想起过莫如春的好处，有时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也会想到要是莫如春在，这冰箱里啥时候缺过吃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家秀也渐渐的不再想起莫如春了，关于她的一切消息有时听到也仿佛麻木和迟钝了，好象在听别人家的事情。
此刻看到莫如春，王家秀下意识地又回到的和莫如春的相处模式，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顿时就附了体。
她看莫如春正在看莫如玉的伤处，也不拿正眼看她，只走到床尾也盯着那伤腿冷言说道：“你小心点，你姐的腿现在不能乱动。”
莫如春听到王家秀那半命令半冷漠的语气，一边将被子仍小心地盖在莫如玉腿上一边问道：“妈，我姐怎么出的车祸？”
王家秀仍旧冷冷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当时也不在现场，你要问等你姐醒了你问她吧！一天天净是这些让人操心的事。”
莫如春看王家秀一脸的不耐烦，便转过身看着那输液的管子说道：“妈，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王家秀嗔怒道：“你看着，说得轻巧，要啥事都等你来，怕是这黄花菜都凉了，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大事去，家里这点小事我可不敢劳动你。”
莫如春听了刚要厉声反驳，就听魏家明在她俩身后说道：“如春，你来了，王姨，你就听如春的回去休息吧！昨晚熬到这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过来。”
刚才莫如春听到王家秀那带着怒气的冷嘲热讽，一瞬间想到的就是王家秀可能会再次动怒把自己从病房赶出去，她相信王家秀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来。
此时听到魏家明的声音，莫如春觉得魏家明就象是救星一样来得太及时了，再迟一会可能自己和王家秀又要杠在一起，照自己的不肯受委屈的脾气肯定又提着行李箱回了省城，难道自己连照顾姐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王家秀刚对莫如春发号完，听到魏家明的声音，顿时将语气软了下来说道：“还是我看着吧！如春没有照顾过病人，如玉现在还没醒来，等她醒了再说吧！小魏，粥是清的吧！等通了气也只能喝点米汤不能吃到米粒。”
魏家明忙说道：“王姨，你放心，这医院周围的粥铺都知道动了手术的病人只能喝清汤，他们也问了，我也给他们说清楚了，我看着舀的，都是清汤。”
第一百六十章 穿着新式衣服却满脑子旧思想
正说着话，就见乔知恩提着一只甲鱼进了病房。看到莫如玉还没醒，张口便问道：“王姨，莫姐怎么还没醒，这回做的是不是也是无痛手术，是不是手术后也不疼。”
王家秀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如山和何主任都说手术后还会疼，已经给背上止疼泵了。维持到明天慢慢就会好一些。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不知如玉会不会疼上好几天，唉！反正是受了罪了。”
乔知恩听了心情也跟着惆怅起来，想问什么又没说，只呆了一会又看着魏家明，一边将手里提的甲鱼递到他手中一边说道：“给，这是你让我托人买给莫姐补身体的活甲鱼，等莫姐醒了好好补一补。”
王家秀一听甲鱼是魏家明托乔知恩买来的，心头一热忙说道：“小魏，你这孩子心咋这么细，这让我说什么好，你买这个咋不提前给我说一声，也不知如玉能不能吃？”
魏家明笑道：“王姨，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只要不过量，吃一点对恢复伤口有好处的，咱们可以炖成汤每顿让如玉姐喝上一小碗，这样恢复得也快一些。”
王家秀满意地看着魏家明说道：“行，只是这甲鱼我也没做过，这东西怎么洗？你会不会？”
魏家明听了忙说道：“没事，我回去问问我们食堂的大师傅，他退休前是大宾馆的厨师，这个他应该会做。实在不行我提回去让他做好了再提来。”
乔知恩将东西递给魏家明忙着又和莫如春问了个好，并说道：“小莫姐，你来得倒快，我们昨天还在店里商量着不敢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了你的科研项目，你怎么今天就赶来了。”
乔知恩刚想说是不是王家秀打电话叫她来的，忽又想起上回郭君宁因在饺子馆季度聚餐时喝了点酒劝了几句王家秀，被王家秀冷脸当时就摞下众人回了家的事情。这事乔知恩记得特别清楚，因此，此时也不好再往下问，脑子里却浮现着那日聚餐时的情形。
那天聚餐开始也有一会子了，莫如玉看时间到了饭点了，就和张婶、刘小华去给隔壁王姐送了几盘饺子和凉菜。
店里就王家秀、郭君宁、郭大伟和自己。郭君宁看莫如玉不在场，便趁着酒劲给王家秀端了一杯酒，一边劝王家秀喝一边说道：“王姨，我有个话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我大着胆子说出来，你要觉得我说得对就按我说的做，你要觉得我说得不对，这酒你就别喝。”
说完郭君宁自己喝了一杯后又说道：“王姨，你还是主动给如春去个电话问问吧！你和她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一两句话闹掰谁也不理谁。你是当妈的，我觉得你应该大度一点，别寒了如春的心，如春特别敏感，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谁对她怎么样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人心里眼里有你，你就是全世界，要真伤了她的心，怕是皇帝老子来说情也不管用。趁现在还有余温，给她去个电话，就算是不说道歉的话，如春也会放下过去。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日子就得有人吃点亏，这个吃亏的人除了当妈的承担让谁承担都不合适。而且我觉得你对如玉如春和如山如川确实不一样，如春多大的人了她能没感觉吗？”
当时郭君宁说完将王家秀面前的酒端在手上敬王家秀时，王家秀当时就冷脸说道：“小郭，你说起来也不算外人，但毕竟你姓郭，我们姓莫，如山如川如玉如春都是我生的，怎么对待也是我的事，莫家的事你以后少操心，王姨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这尊卑有别，要来电话也是她莫如春先来问她妈的情况吧！哪有反着来的，这酒我不能喝。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别生气，王姨今天身体也有点不舒服，我先早点了！”
说完也不等莫如玉等人，只将郭君宁、乔知恩和郭大伟三人摞下就出了门。
郭大伟在郭君宁的授意下追了出去，硬是开车将王家秀送回家才回来。从那以后谁也不再当着王家秀的面提说莫如春的话题了，郭君宁自那以后没不久又和郭大伟在一起了，因此也越发很少来饺子馆参加聚会了。
此时乔知恩看着莫如春，顿时觉得面前这个时髦的女子过得并没有外表光鲜。虽然她有着人人羡慕的高学历和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高科技研发工作，家里地位却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
乔知恩因长年搞与艺术接触，对古代、近代以及现代女性思想变化在艺术作品中呈现出的变化多多少少有点了解，许多知名女性其实都有着和莫如春类似的经历，他非常同情她们，也能明白她们在并不民主的封建家庭中遭受的不堪与冷眼对她们的成长和她们的作品都有着深刻的影响。
因此，在他眼中莫如春就像林徽因、张爱玲、肖红等民国时期知名大才女们一样，在外人眼中她们是最了不起的中国女作家，似乎引领着当时女权风尚，但真正了解她们成长史背后那些不堪的又有多少。
全国象她们一样的女性有千千万万，如果没有觉醒也许一辈子习惯在别人的安排和压迫中，稀里糊涂也就过去了。只因多读了几本书，明白了生命的高贵、神圣与思想独立的意义，因此容不得别人有半分染指，但身处红尘中灵魂想达到绝对的独立却又是个伪命题，这也是她们痛苦的来源，也是她们觉醒后必须要面对的沉重课题，觉醒后的痛苦更苦也更痛。
令乔知恩最想不通的是，这样的事发生在民国那个时代一点不奇怪，因为觉醒者毕竟是少之又少，只有经过真正的文明与文化洗礼过的灵魂才会感觉到压抑和极度的不适，大多数人都还是蒙昧状态，尤其几千年三从四德的教育把女人变成了男权社会的附庸，绝大多数女性受教育的机会少之又少，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遭受着不公平的待遇。而最让人绝望的是大部分女性不但认识不到这一点，反而站在当时社会主流的道德制高点，有些甚至冲在最前端指责这些觉醒了的女性。
如果这种现象仅仅停留在林徽因、张爱玲、肖红的时代也还罢了，毕竟人人生而平等的概念在当时的中国大地上才刚刚有了萌芽。但时代都到了二十一世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在当今社会依然存在民国乃至更早时期的束缚与困扰这让乔知恩实在想不通，他自己就出身的农村，对家中重男轻女的事情看到的听到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之前乔知恩因自己是个男人，没有过多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自从甄楠出事后，他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常常想当年甄楠从一无所知到走上利用出卖身体挣钱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在这一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在精神上有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引导过她，这可能是大部分女性成长中面临的最现实的问题。
此时乔知恩看着莫如春，忽然觉得王家秀太可恶了，家里有这么优秀的女儿她不以为荣反而时时批评诋毁，要不是如春性格坚韧，她从小这么个打击法，要换成现在的有些孩子，早自杀不活了。王家秀真是穿着新式衣服却满脑子旧思想的老人家，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
就在乔知恩脑子里想这想那为莫如春鸣不平时，王家秀看魏家明提着那条甲鱼没个合适的地方放，便一边让着让乔知恩坐一边对魏家明说道：“家明，你早上是不是骑摩托车来的？”
魏家明点头道：“是啊！王姨有啥事？”
王家秀指着他手里的甲鱼说道：“这个得送回去不能放在这儿，要不先冻到冰箱里，等你抽空找你们食堂大师付给做熟了提过来让如玉吃行不行？”
魏家明一边点头一边看着王家秀说道：“行，没问题，但是我宿舍里没冰箱，这会食堂里还没上班，要不我送到饺子馆的冰柜里先冻上吧！”
王家秀听了点头道：“也行，不管哪里反正不能放在医院里。你快去送去。”
魏家明提着甲鱼抬脚就往外走，一边说着：“好的，王姨，我这就去送。如春，你……”
魏家明说到这儿不知该对莫如春说你要不要回去还是你陪王姨看着如玉姐，他觉得这两个说法都不好，如果问莫如春要不要回去，好象有帮着王家秀撵莫如春走的意思。如果安顿如春陪着王家秀看着如玉姐，又觉得王家秀会怪自己多事。毕竟王家秀对莫如春的态度他也十分清楚。因此他说到你字时就踌躇起来。
乔知恩已经听出了魏家明话到这里的难处，忙接了一句：“家明哥，你放心去吧！我和王姨、小莫姐一起等莫姐醒来，我等你回来。”
魏家明一听这话如释重负，只要乔知恩在，王家秀和莫如春应该不会再杠起来，至少自己离开这段有乔知恩看着，他多少能放点心。
魏家明走后，乔知恩好奇地问莫如春道：“如春姐，你们那个科研项目搞得怎么样了，你给我们讲讲，你这个新科技对我们老百姓的生活有没有啥影响，比如说我能享受到什么科技福利？”
莫如春看几个病床上大家都还在休息，听乔知恩说话声音有点大，但做了个嘘的手势之后说道：“我们这个项目还在研创阶段，许多信息还不能公开，我也不方便细说。等项目正式投运了我们大家都是受益者。”
莫如春话音刚落，王家秀不屑地说道：“小乔，你别问了，问那些干什么，一口一个高科技，到跟前又讲不出个道道。谁知道整天忙活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还是拿着房款去南方
莫如春一听这话顿时气血就涌了上来，刚要和王家秀争论，乔知恩听了王家秀说莫如春这几句半侮辱半冷嘲的话，已看到莫如春脸色铁青。
乔知恩知道怕什么来什么，眼看着自己又惹了祸，忙起身站在莫如春和王家秀中间，故意挡着王家秀不让莫如春看到，口内只说道：“小莫姐，你别生气，我不是明知故问，就是好奇。你说你这么大的学问，怎么会生在我们这么个小地方，这里的教育资源又不好，怎么会培养出你这么优秀的人才？”
王家秀隔着乔知恩口内冷冷说道：“她哪里是培养出来的，人家是自已站在墙根里长大的，这小地方的粮食哪里能养得了她，人家是自己喝西北风长大的。”
莫如春早听出了王家秀话里讥讽的味道，只无奈地看着乔知恩递过来示意她不要动怒的眼神，便摇摇头换了个话题说道：“小乔，你最近有没有新作品，改天我去你那里听一听也放松放松。”
乔知恩一听忙说道：“小莫姐，你要去我们那里那可是太给我长脸了，等莫姐好了我们推着轮椅带她一块去，我都请了她好多次了，她一直没去过，年纪轻轻的过着老年人的生活，正好你来了我们一块推她去玩一玩，让她也感受感受年轻人的生活和氛围。”
王家秀此时在乔知恩身后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此时她想起了莫如山的好来，如果如山在，怎么会摞下她不管约别人去年轻人的场子上玩，他肯定会顾及自己的想法，就是去玩也会陪自己去逛逛公园，游游寺庙，不可能只想着自己享受，如山一定会紧着先满足自己这个当妈的想法。
一想到莫如山的好，王家秀心里又涌上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随即房子的事又出现在脑海中，究竟何去何从又让王家秀纠结了起来。
此时被王家秀否决了的跟着莫如山去南方过日子的想法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中，而且从备选方案一跃成了首选。
王家秀心想：就冲着如山对自己的这份好和体贴维护也要跟着他去，至于儿媳妇的事等娶到家再说，反正现在还没有，何必没事给自己找事。
这想法一旦产生便一往无前地冲上脑门，让她一刻也不想耽误，不管如山经济适用房的指标能不能搞到手，自己都要跟着他在南方生活，就算是多背点利息也要尽快在那里买房。
想到这儿，王家秀忙起身到柜子里放着的包中取出自己的小灵通，对乔知恩说了句：“小乔，我去外面打个电话，你看着点液体，这是最后一瓶，完了叫护士来拔针头。”
当马婶再次接到王家秀不要房子要拆迁款电话的一瞬间，觉得王家秀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就这个事情连着打了三个电话，一次和一次想法不一样，这政府大门又不是他们家开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亲戚那里还是陪着笑脸，昨天刚说的要钱不要房，后来又说要房不要钱，这才说完隔了一天，又变成要钱不要房了。
马婶听王家秀啰啰嗦嗦解释了半天，耐着性子听完，只说了一句：“王姐，我这两天家里有点事没时间，要不你自己去一趟直接找办事的人去办吧！就这，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王家秀解释了半天，最后听到马婶让她自己去问，顿时有点难过。这政府的大门是那么好进的，自己就算是进去也晕头转向找不到北，马婶又不肯再帮忙打电话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苦思冥想时，魏家明已经将甲鱼送到饺子馆回来了。
他远远地就看到王家秀坐在病房走廊尽头的椅子上发呆，路过莫如玉的病房探了个头见莫如玉还在睡觉，又看莫如春和乔知恩两个正在说话，只向他们示意自己回来了，就往王家秀那里走去。
“王姨，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如玉姐还没醒呢！”
“小魏，你怎么这么快，东西交给张婶她们了。”
“嗯，我去的时候就刘姐一个人，不过张婶来电话了，正在回来的路上，我把东西交给刘姐安顿她放在冻柜里先冻上了。”
“哦！你进去吧！我在这坐坐。”
“王姨，你是不是还为如玉姐的伤着急呢！我看你一脸的愁容。”
王家秀看着魏家明，本想将房子的事说给魏家明听，让魏家明去政府找人问问情况，但她一想这事要说给魏家明，莫如玉肯定就知道了，现在莫如春也回来了，要是让她们姐俩知道了，事情不得越闹越大。到时南方的房子泡了汤，如山还不得恨自己一辈子。
想到这她又将话咽了回去，只说了句：“我没事，可能是累了，我坐着缓一缓，你先回房子去，我坐坐就回去了。”
魏家明看王家秀不想说，便也不勉强客气地说了句：“那我先进去了。”
看着魏家明的背影王家秀心想：这外人比自己生养下的还管用，至少小魏还知道来问问，自己养的那个白眼狼，除了会给自己添堵种气，屁用也没有。
想到这，王家秀又想起莫如川来，那也是个小白眼狼，一家人一点感应也没有，都不知道打个电话来问问家里人的情况。他现在在BJ一个科研单位，听他上次打电话来说待遇不错，分配的宿舍也是一人一间，吃喝拉撒单位上全管，基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以前在国外念书长途电话费贵不经常来电话也就不和他计较了，现在单位上的电话又不用他掏一分钱，也不说多打几个，没良心的，算是白养这么大了。
心里骂完莫如川，王家秀又回到先前那个老问题上了：房款的事怎么办，找谁去问？
王家秀将自己认识的人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她想到刘英，自从那年王家树想承包学校操场工程泡汤两人就断了联系，后来莫建国去世后刘英来看过一次，再后来就是求她给如玉寻过对象，但都不成样子，之后两家人再没有来往过，好几年过去了，按岁数刘英应该还没退休，不行了找找她让她帮忙去问问吧！
想到这儿，王家秀心里刚轻松了一点，忽又想到：自己小灵通里没有留刘英的联系方式。原先家里那里电话号码本早就不用了，现在放在哪都不知道了，再说了这么多年没联系，猛的打个电话过去人家也未必重视，还是等如玉出院自己买上点东西专门找她一趟吧！实在不行她领着自己去政府里问问情况也行，总比自己一个人瞎跑乱撞的强。
主意拿定了，心里也轻松了不少。王家秀这才站起身将身上的衣裳整理了一下往病房里走去。
进了病房看液体已经输完，护士正在拔针头。莫如春抬莫如玉的手帮着护士一起拔针头。
看着针头拔了，莫如春拿着刚拔针头时用的消毒棉球用手使劲压着莫如玉手背上的针眼子。
王家秀忙凑上前问那个小护士道：“护士，我们家的病人怎么到现在还睡着不醒，能不能叫起来吃点东西，这么个睡法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护士一边收拾着放着各种医疗用品的小推车一边说道：“阿姨，你还是去问问大夫吧！”说完便收拾了推着推车走了。
王家秀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看护士出了病房门后便兀自说道：“我去找何主任问问情况，你们看着。”
莫如春听了忙说道：“妈，我去问吧！”
王家秀冷冷说道：“你又不认识何主任，你去干什么！”
乔知恩看王家秀对莫如春说话的口气冷冰冰的，便忙笑着对莫如春说道：“小莫姐，让王姨去吧！何主任是如山哥的发小，两人过去还是同事。那个何主任高考后还去你们家吃过饭呢！他和王姨聊得好着呢！”
莫如春一听便将脚停下对王家秀说道：“妈，既然何主任你认识，那你去吧！”
王家秀也不理莫如春，只对魏家明和乔知恩说道：“小魏、小乔，你看着点，我马上就回来。”
莫如春听了心中又起了灰烟，便想道：看来我在妈眼中连魏家明和乔知恩都不如，她这是又要作事了。这回看在姐做手术的份上，我不理她就是。想到这，也不以为意，走到莫如玉病床边上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王家秀去找何玉刚，莫如春正要向乔知恩仔细打听何玉刚的医术和其它情况，就在这时，魏家明看到莫如玉悠悠睁开眼。忙扑到床边问道：如玉姐，你醒了？
莫如玉看到莫如春、魏家明和乔知恩让在自己床前，一时有点恍惚，慢慢张开嘴问道：“如春，你怎么也在，几点了，莫语和莫冬呢？”
刚问完话想坐起来，那伤腿一动便钻心地疼了起来，不由“哎哟”了一声音。
紧接着又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又象上回剖腹产后那样开始不停的呕吐，吐了一阵人也慢慢恢复正常意识，只是那伤口又开始无休无止地疼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魏家明和莫如春看莫如玉醒了，忙着给她收拾呕吐的东西，好不容易看莫如玉不吐了，又看她眉头紧皱直说伤口很疼。星月妈妈看两人手足无措，便提醒叫护士来将止疼泵打开就不是很疼了。
魏家明一听顾不得就往护理站冲去，急急忙忙叫来个护士将止疼泵打开。
结果快二十分钟了还是疼，而且越来越疼，实在看不下去，又将那个护士叫了来。
那护士进了病房又将止疼泵开大了点，也不离开，就在病房观察莫如玉的状况。但眼看着又过了一阵还是疼，那护士也不明白什么原因，魏家明又忙着去找何玉刚。
何玉刚此时正在办公室和其它大夫说话，魏家明也顾不得其它，直接闯进去将莫如玉的如何醒来、如何吐、如何疼，叫护士将止疼泵连开两次开到最大仍不起作用等情况向何玉刚忙忙地叙述了一遍。
何玉刚一听莫如玉醒了但止疼泵不起作用，便急忙开了吗啡注射液让护士先给莫如玉打一针止疼。
何玉刚分析着可能是止疼泵堵塞或是莫如玉身体原因，便让护士将止疼泵摘去不再戴了。同时又嘱咐护士明天莫如玉要还是疼就再打一针吗啡注射液，估计两天后那疼痛就慢慢缓解了。
果然那一针吗啡打了后没多久，莫如玉慢慢恢复常态，那伤口也不再钻心的疼了。此时她才顾得问清楚莫如春怎么也会在病房里。
莫如玉自己在心中暗想：昨天和如春打电话时，并没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如川并不知道这件事，如山肯定不会给如春打电话，难道是王家秀给如春打的电话？这也有可能，出了这么大的事，如山和如川离得远而且又都是男的，照顾起来也不方便，只有如春离得近，六七个小时的火车就回来了。一定是王家秀昨天在电话里听到如春有十天的假期，所以给她打电话把她叫来了。如果是这样，老天爷安排自己出这场车祸就为了让如春和妈妈和解，这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
一边想着一边又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躺得更平整些，一边看着莫如春说道：“如春，是不是妈给你打电话把你叫来的？”
莫如春看到莫如玉疼得好一些了，也顾不上回答莫如玉的问题，只是开心地说道：“姐，你可算不疼了，刚才那把我急出一身汗来。这会儿心脏还突突突的。”
说完用抽纸将莫如玉额头上的细密的小汗珠擦了一擦又说道：“这都快五点半了，我听着你一天啥也没吃，你饿不饿，不过这回不能吃别的，只能喝粥，这身体能受得了吗？”
莫如玉此时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便摇头说道：“这次不像上回手术后饿得要命，这回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等饿了再吃。我问你呢！是不是妈给你打的电话把你叫来的？”
莫如春摇头道：“不是，昨天和你通完电话我心里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有事发生了，所以坐了今天一早的火车就回来了。下火车我先去的饺子馆，去了才知道你住院做手术的事，这不才又赶过来了。你可把我们吓死了，当时车翻了你吓坏了是不是，当时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
莫如玉不禁将当时翻车时情景又回忆了一遍说道：“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完了，这回得去见马克思了，估计小命交到这儿了，其它的什么也来不及想，人就跟着车翻倒了，然后脚朝上甩时，在半空中听到脚脖子那里咔嚓一声，随即就落到旁边的座椅上，幸亏系着安全带，车只是侧翻了，要是小车那个劲道可能真就没命了。”
莫如春听了心猛得疼了一下说道：“姐，你这可把别人不吃的苦都吃了个遍，老天爷怎么不长眼，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盯着一只羊往死里薅！换个人行不行啊？”
莫如玉听了挣扎着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关老天爷什么事，是我自己没操作好，以后这车我也不开了，昨天已经让刘姐弄招聘启事去了，再招个人来专门送货，生意也不能耽误了。”
莫如春听了那眼中的眼泪早流了下来，她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姐，要不你啥也别干了，以后我养你和两个孩子，你这活得实在太幸苦了，我看着心疼。”
莫如玉还没说话，就听门口已传来王家秀的声音：“口气咋这么大，一张嘴就要养活别人，你就别再给你姐挖坑了，什么也不干你养，你以为你是谁啊！”
莫如春听到王家秀的声音便将眼泪擦了也不理会，只看着莫如玉说道：“姐，我没骗你，我现在的工资养活咱们四个人没问题，你要相信我就跟我去省城，以后饺子馆也不开了，就在家养着。我回去就张罗房子，保证够咱们四个人住的。”
王家秀听了莫如春这话，心里酸酸的，心想：自己是莫如春的妈，她怎么从来没说过要养活妈妈的话，这会有钱了先想着要养活姐姐，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王家秀一边生着闷气一边走到病床边上，她看着莫如玉问道：“如玉，你醒了，这会儿疼不疼？背着止疼泵，应该不疼了吧！”
莫如玉看王家秀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便说道：“妈，刚才止疼泵不起作用，如春她们给大夫说了开一针吗啡已经打上了，这会儿不太疼了。”
王家秀一听急了说道：那个止疼泵是花了钱的，怎么就不起作用？那钱不是白交了吗？
莫如春听了解释道：“刚才护士打针时说了，咱们没用止疼泵不用交钱，交吗啡的钱就行了。”
王家秀瞪了莫如春一眼道：“我就上了个厕所，出来给如山打了个电话的空子，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偏偏我不在就出问题了，那个止疼泵别人都起作用，怎么就咱们的不起作用，是不是你胡鼓捣给人家弄坏了。”
莫如玉一听王家秀又开始埋怨莫如春，且从王家秀的语气里听出了，她和莫如春并没有和解，而且王家秀一点好态度也没有，语气上听着更硬。她不禁有点担心，心想：她们两个呆在一起保不齐又会吵起来，得把她们分开，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春像上回一样委屈地回去。
心里想着便看着王家秀说道：“妈，如春既然回来了，今天就让她在医院陪我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这已经醒了，脚只要不动也不是很疼。家明、小乔，你们送我妈回去吧！”
王家秀看莫如玉执意要自己回去，心里明白她是担心自己和莫如春再吵起来不好收场，便没好气地说道：“行，我回就我回。明天不到探视时间我进不来，早饭你们在医院食堂吃上点。”
说完又指着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说道：“这里面是小魏那会给你提来的小米汤，等通了气才能喝，只能喝点清的，不能把米吃进去。明天饮食基本就能恢复正常了，中午想吃什么就给我来电话。”
魏家明本来不想这么早回去，原计划他要陪王家秀一起照顾莫如玉，如果王家秀不反对，他今晚打算在病房外面走廊里凑合一夜的。
现在情况有所变化，莫如春来了，王家秀也要回去，魏家明心想：自己此时呆着是不是不合适，但这么早就回去，他还是有点不死心。
便试探着说道：“如玉姐，让小乔陪王姨回去，我到晚上再回吧！你这里万一有个事，如春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回去也没什么事，索性到晚上再回。”
莫如玉坚决地推辞道：“家明，你也回吧，一早就来熬到这会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有事再叫你吧！”
王家秀本来想帮魏家明说几句话，但一想到莫如春和魏家明一起留下照顾莫如玉也不太方便，便也劝魏家明：“小魏，回吧！咱们都回，这里是医院，有大夫和护士，实在不行打电话咱们再过来。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王家秀和魏家明、乔知恩走后，莫如春知道王家秀所说的通气就是放屁的意思，上回莫如玉做手术时她和郭君宁时时盯着这个事情，因此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此时莫如春紧张地看着刚刚醒过来的莫如玉问道：“姐，你要放屁就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弄粥喝。这次不像上次刀口在肚子上，大不了再生不成孩子了。这次刀口在脚脖子上，万一恢复不好走不成路就麻烦了。”
莫如玉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看着莫如春挣扎着笑道：“你这什么逻辑，做手术打了麻药，肠道蠕动得特别慢，通气不通气主要是观察肠道活动情况，要是通气了说明肠道没有粘连，要是不通气可能肠胃哪里堵上了，与伤口没有关系。你这还是研究生，国家高科技人才连这个都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碎碎难平安
莫如春不服气地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要是大夫肯定早知道了。不过姐，你说得确实有点道理，就象那水管子长时间不用阀门生了锈、管子里进去杂物，还有水管子橡胶老化等原因粘在一起就不能通水了，人的肠子和水管子是不是一个道理。”
莫如玉刚笑了一下，忽觉一股钻心的疼从脚上冲出，便“哎呀”了一声。
莫如春正说得起劲，一看莫如玉疼得叫唤起来，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问“咋了”一边将被子小心掀开看那条伤腿。
莫如春看那伤腿处还有血没有干，不禁紧张地说道：姐，这血还没干，该不会还往外流血呢吧！我去找大夫让他来看看。
莫如玉一直躺着也看不到自己的伤腿，此时听了便对莫如春说道：“如春，先别急着去找大夫，一会找人家一会找人家，谁都会烦。刚才可能是动了动，就疼了那一下，这会疼劲儿已经下去了。你把床头摇起来，我看看伤处。”
莫如春便俯下身抓起病床尾部那个摇把开始慢慢摇着，一边摇一边紧张地盯着莫如玉。每摇一圈莫如春都要问一句：“姐，行不行？”
直至摇了有五六圈，莫如春看莫如玉上半身已经形成了三四十度的夹角，便停下道：“看到了吧，你等会，我把被子掀掉，你就能看清楚了。”
莫如春将盖在伤腿上的被子掀去，放在好腿那边，莫如玉看到自己受了伤的右腿下半截连着右脚上白色的纱布不知包了多少层，像当初拿小被子包莫语和莫冬一样包成个长条状，从内渗出的血没有干透的地方，还发着鲜红的颜色。
莫如玉从早上进到手术室一直躺着没有动过，此时半坐半卧着好象有点恶心，又有点晕血。便忙对莫如春说道：“如春，快我要吐，你把垃圾桶拿过来。”
莫如春听了忙低下头去找，垃圾桶被王家秀放到窗子底下，一时不顺手。
莫如春看莫如玉已经控制不住就要吐出来了，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碗拿塑料袋套着，一看就是自己买成的成套的青花碗中的那个六寸的，也顾不得了，将那个碗连塑料袋拿起就凑到莫如玉嘴边，莫如玉已经来不及让莫如春换垃圾桶了，便呕呕地将几口黄水吐在那碗里了。
旁边砖头奶奶看到莫如春将吃饭碗当垃圾桶接着莫如春吐出的污秽之物，只惊呼道：“这丫头咋吐到碗里了，这碗以后还怎么用？”
莫如春看莫如玉吐得难受，又伸手从床头柜上放着的抽纸中连着抽了三张递到莫如玉手中，莫如玉一边擦着嘴一边说道：“这碗快扔了去，妈问起来就说我不小心打了。要不她又该说咱们不会过日子了。”
砖头奶奶刚才说了那几句，因莫如玉正在吐也没人搭理她，此时听莫如玉说要扔了，便觉得可惜，就说道：“小莫，你们这碗反正也不要了，干脆送给我，我回去喂狗，我家那个狗盆缺了一块，吃得经常被狗弄得倒处都是，干脆我拿回去使吧！”
莫如春一听便说道：“这吐脏了怎么用，快算了，你要我完了重新送你一个，我家这种碗有好几个呢！”
说完莫如春就后悔了，这次回来她不可能去亭子街，不回去怎么给这老太太拿碗，但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心想：“不行明天出去买个碗送给这老婆子，这个还是扔了吧！”
心里想着，便往病房外走去。莫如春年初陪莫如玉住过院，她知道每个病房区都单另有卫生间，那里有大垃圾桶，便款款端着那个脏碗丢到卫生间的大垃圾桶，不知垃圾桶里有啥硬东西，莫如春将碗扔下去时就听到“啪啦”一声，应该是碗碎在大垃圾桶里了。莫如春伸着脖子往垃圾桶里看去，见她刚扔下去的碗已经碎成几片了。
在莫如春的印象中，从小时候起，家里不管谁打碎了碗，王家秀先要说几句“岁岁平安”才看情况收拾那个肇事者。王家秀说打碎碗非常不吉利，不是要和别人吵架就是运气不顺，要想化解，就赶紧说几声岁岁平安。
莫如春虽然对王家秀颇多不满，但此时还是下意识地站在垃圾桶跟着连着说了三声“岁岁平安”，才去洗了个手回到病房。
进了病房，莫如春这才想起莫如玉吐了半天也没漱个口，便拿起床头柜上那个粉红色上面有个小猫头像的保温杯，打开看里面有水，就一边将水杯递给莫如玉一边说道：“姐，这杯子你还在用啊！你等会，我给你拿垃圾桶，你漱一下口吧！”
莫如玉点点头说道：“这杯子还是你上大学第一次过年临走时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质量特别好，保温效果也好，它又没坏，我一直都用着。”
莫如春将垃圾桶递到莫如玉面前，莫如玉喝了一口先漱了几下吐了，又喝了一口仰面向上使劲又漱了几下吐了后，示意莫如春将垃圾桶仍放回原处。
莫如玉看莫如春将垃圾桶送回原处，刚想喝几口水，忽想到还没有通气，便将杯子盖上，一边将杯子递给莫如春示意她放回床头柜一边又说道：“你不说我还没细想过。自从你上了大学，每年回家过完年走时都会给我留下个生日礼物，你送的可都是好东西，我一直都用着呢！我现在用的手机、手表，杯子，奶锅还有好几套衣服裙子都是你送的，质量又好又耐用，我可是享了你的福了！”
莫如春还没说话，砖头奶奶已走到莫如玉床头前看着那个粉色保温杯笑着对莫如玉说道：“小莫，你妹妹是不是大老板，咋这么有钱，啥都给你送。你看她买的这东西多稀罕，我听着你大弟弟还是个外科大夫，哎哟！你妈咋这么好的福气，养了你们这么好的儿女，姊妹三个都这么有出息，这后半辈了闭着眼睛只管享福就是了。”
莫如玉一听笑道：“阿姨，孩子多压力大，我妈这辈子养活我们几个也不容易，你几个孩子啊？”
砖头奶奶看他孙子正在床上鼓捣魏家明买给他的零食，便叹口气小声说道：“我生了四个，自己养大了两个，还有两个丫头送人了。我家老大是个丫头，老二就是他老子。”说着砖头奶奶指了指隔壁床上还在专心摆弄那些零食的砖头。
说完又说道：“老三老四差着一岁，都是丫头，那时候超生罚得太厉害，我家砖头他老子生下就罚了款，后面两个生下来一看是丫头当场就被抱出去都送人了。送到哪里了我也不知道，问谁都不给我说实话，说起来就算是养了两个孽障吧！”
说完砖头奶奶又换了个口气说道：“你妈在城里能生下三个不容易，越往后越管得紧，只要超生怀上开始就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你们三个还都是你妈养大的没送人可真是万幸啊！”
莫如玉听了指着莫如春笑道：“听到没有，要不是妈，你和如川可能都送人了，你还生不生气了。”
莫如春此时听了心里也有所震动，虽然王家秀一向对她不太公平，但至少没把她送人，就冲着这一点她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太斤斤计较，心里虽然有所松动了，但嘴上并不饶人，振振有词地说道：“我是沾了莫如川的光，他要也是个女的八成我们两都得被送出去。双胞胎不能分开养，分开养病多的很。所以才留下我的。莫如川是沾了莫如山的光，生下他是为了给莫如山作伴。”
砖头奶奶听了有点没听明白，便问道：“我听着你们姊妹们都从如字上起得名，一个叫如玉，一个叫如春，这莫如山和莫如川应该也是你们家的吧？”
莫如玉看着砖头奶奶笑道：“阿姨，我们姊妹四个呢！我是老大，底下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我们家老三和老四是龙凤双胞胎。说完把着莫如春说道：她是我们家老四。”
砖头奶奶听了半晌说道：“怪不得你妈啥时候都气昂昂的，确实厉害，生了四个孩子还都在自己身边长大，不容易，确实不容易。那你们家老三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莫如春不屑地说道：“那个白眼狼别提了，今年才留学回国，现在在BJ科研单位，家里的事他从不关心过问，我姐做手术可能他都不知道。”
莫如玉听了捣了莫如春一下说道：“如春，你又乱说话，也就妈不在，要在她又该说你了。如川的单位有保密性质，当然不能随便打电话了，你就别在这怨天怨地了。各人尽各人的心，别勉强。”
砖头奶奶一听姐妹两的话，看砖头在自已病床上用一只手把那些零食弄得乱七八遭的，便一边往自家病床边走一边呵斥道：“你个破败性，昨天摆弄到今天了，见天拿出来舞弄一阵子，你看床上都把油糊上了，等会护士进来罚款咋办咧！还不快装到袋子里放回柜子里去，明天我们就出院了，你小心你的手，再有个好歹我可没钱给你治。”
砖头一听奶奶发着火当着人面说自己，又怕她再说出平日在家时呵斥他的那些更难听的话来，忙收拾起来。
谁知越急越出事，那些食品袋子不但颜色鲜美，而且滑得很，一时没来得及收拾进大塑料袋，就有装着鱼皮花生的两个袋子往床下滑去，砖头紧着去抓，又用过了劲，一下从床上栽了下来。
等砖头奶奶反映过来时，砖头已经扯着嗓子抱着他那个做了手术的手半跪在地上哭得快昏过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可怜的砖头
刚才砖头从床上掉下来时，正好把那个做了手术的手压在身子底下了，伤口的线还没拆，稍一动都疼，这一压不知疼到什么份上了。
砖头扯着嗓子在哭，砖头奶奶还站在地上张口骂着：“呔，短命鬼，不让你动，你非要动，这下好了，尿水子掉上你还委屈得很啊，你再哭，再哭我不管你了你一个人嚎去，还不住声。”
看砖头还在哭，莫如玉忙说道：“阿姨，你先别说他了，快领着砖头找大夫看看去，看伤口有没有事？”
砖头奶奶骂着几声，要在平时砖头早一轱辘爬起来了，这会看他仍旧抱着受了伤的手哭的撕心裂肺，也感觉不太对，这才扑过去搂着砖头说道：“砖头，你咋了，是不是伤到手了，快我们找大夫去，快走快走。”
砖头奶奶抱着哭声如雷的砖头跑到大夫那里时，给砖头做了手术的主治大夫已经下班了。
值班大夫听了砖头从床上掉下来了，第一反映是伤口受了二次伤害，忙开了X光射线片子的单子让砖头奶奶领着砖头先去拍个片子看看伤口情况。
砖头奶奶拿着片子再次找到值班大夫时，两个值班大夫一看，那天手术接好的手指已经错位了，像这种情况大概率断指可能保不住了，因为接上的手指血管还没有完全连上，二次受伤，离第一次断指已经过黄金最佳救治时间十小时，神经再次接通的可能性极小。
砖头奶奶一听当场就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两个大夫没办法只能打电话将砖头主治大夫和何主任都叫了来。
莫如玉和莫如春看砖头奶奶抱着砖头冲出病房门，莫如玉不放心，便对莫如春说道：“如春，你快跟着看看去，刚才那个老太太吓得脸都寡白寡白的，别再出个意外。”
莫如春答应着说道：“姐，我走了病房里你一个人，行不行？”
莫如玉道：“没事，我已经醒了，这会也不输液，没问题的，你快去看看啥情况！”
莫如春还是不放心地将枕头下面的手机放在莫如玉手中说道：“姐，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回来。”
莫如春去后，莫如玉看着病房里就自己一个人，往星月病床旁边的那张病床上看去，床上空无一人，但她一想到睡过这张床的大姐已经去世了，外面的天色又黑了下来，顿时心里有点紧张起来。
正在这时，莫如玉听到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魏家明打来的便按了接听按钮。
“如玉姐，昨天你安顿的要给那个孩子买排骨，昨天医院附近没有卖的，远处我又怕费时间所以没去，今天我们食堂正好有卤肉和卤排骨，我买了几斤打算送过去，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一并买上提过去。”
莫如玉听了哭笑不得，此时砖头还不知是啥情况，但魏家明已经买了，不送来他宿舍里又没冰箱，放着也不是个事。便说道：我啥也不想吃，既然你已经买了，那就送来吧！说这话时，莫如玉心里还是幻想着砖头的手只是虚惊一场，也许等会就回病房了，他和他奶奶可以好好吃一顿肉了。
魏家明听到莫如玉让他送过去，高兴地挂断电话提着一包排骨和一包切好的浇了卤汤的卤肉骑上摩托车就往医院来了。
魏家明进了病房，看见只有莫如玉一个人半躺在病床里发着呆，便好奇地问道：“如玉姐，怎么就你一个人？”
莫如玉看魏家明风风火火提着一大包肉和排骨进来就把屋里灯打开了，便笑道：家明，你来得倒快，想看看书屋里太黑，正想着找个人来把灯打开你就进来了。
说完又看到魏家明提着两袋子肉，便笑道：“你这买得也太多了，这个不好存放，最好一顿吃完，买这么多吃不完放到明天就不好了，而且这里也没法热，你买了几斤啊？”
魏家明认真地说道：“我按一个人一斤买的，你看你们病房里一共三个病人，加上我，王姨，如春还有两个陪护，少少算上八个人，我买成了四斤排骨四斤五花肉。那个病床万一也安排人了，又得增加两个人，到时一人还投不上一斤。排骨上肉少，真正吃到肚子里的也没一斤肉，看着多吃起来就不多了。唉！如春去哪儿了，她怎么把你一人摞在病房里？”
莫如玉听魏家明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听魏家明话里似有埋怨如春的意思，便说道：“如春去大夫那儿了。砖头刚才从病床上掉下来了，可能伤到受伤的那只手了，哭得天昏地暗的，他奶奶刚抱着找大夫去了，我不放心让如春跟着去看看情况。”
魏家明一听忙回头看了看砖头的病床说道：“小孩子的病床上都加装了护栏，怎么会掉下去？”
莫如玉叹口气道：“他奶奶过来和我们聊天，砖头就坐在床尾上摆弄那些零食，他奶奶看他把零食摆得满床都是，就喝斥了几句，可能把孩子吓到了，急急忙忙收拾的时候，有两包正好从没有护栏的地方滑到地下了，孩子着急去抓，就从那个空档处掉了下来，我听到他那个哭声感觉不太对，让他奶奶抱着去找大夫看受伤的指头情况了。唉！这医院真不是太平地方。”
魏家明一听不禁“啊”了一声，说道：“哎呀！这小家伙可受大罪了，这要二次受伤，那手指头不知还能不能接上了，唉！这叫啥事啊！”
莫如玉听了心里更加难受，正在伤感时，就见莫如春慌慌张张冲进病房，也顾不得和魏家明打招呼就冲莫如玉说道：“姐，出大事了，砖头的断指好象又受伤了，刚拍了片子，值班大夫说那个断指可能没救了，把砖头的主治大夫和何主任都惊动上来了，他们这会正在会诊，砖头奶奶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了，我把她们祖孙交给护士来给你报个信，等会我再去看看会诊情况。对了，何主任来了，是不是让他安排护士给你打一针吗啡，要不等会睡下再开始疼咋办？”
莫如玉听了呆在那里，她一想到砖头的手指头保不住了，心里五味杂陈一股堵涩感涌了上来。
莫如春看莫如玉没说话，只当她在考虑打不打吗啡的事，便转头对魏家明说道：“小魏，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妈让你回你就回，你可真是个听话的乖宝宝，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姐可不喜欢妈宝男，丈母娘宝男她也不会喜欢的。”说完便不理魏家明，自顾向床头柜取杯子想喝口水，看着床头柜上那两袋子熟肉又好奇起来。
魏家明委屈地说道：“小莫姐，刚才如玉姐和你还有王姨都让我回我才回的，我刚回去看到我们食堂里卤肉，我忙忙地买了点送过来的。你没这出尔反尔的也太能冤枉人了。”
莫如春听这些肉是魏家明提来的，又看魏家明一脸的委屈，便嗔笑道：“看你这点出息，这么点委屈都承受不了，将来怎么做我姐夫，怎么做我两个外甥的爸爸，我这关你都过不去，我要不同意，我姐也不会收你。”
莫如玉此时一听莫如春越说越没边，忙说道：“如春，你别胡说八道了。什么姐夫，你姐夫是柳志高，他已经去世了，你别再拿家明开玩笑了，你同学同事中要是有条件好的给家明牵个线倒是正经事，没事好好把你的同学圈朋友圈同事圈梳理梳理，择优给家明选个合适的对象。”
莫如春本想通过开玩笑把两人的关系往近拉一拉，前期魏家明求婚的事郭君宁给她打过电话说起过，她当时觉得莫如玉不接受也是对的，要是不接受，魏家明重新考虑重新选择那就算了，正好验证了魏家明只是一时冲动，算了也是好事。要是魏家明不放弃仍打算追莫如玉，那这人靠谱应该可以考虑。
因此当她今天在病房里看到魏家明时，心里已经认定他是自己的准姐夫了，所以才大胆开了几句玩笑，一来探探莫如玉的想法和反应，二来把两人关系往近拉一拉。谁知莫如玉不吃她这套，当场要她给魏家明介绍对象，这让莫如春一时不知该怎么接招了。
莫如玉要莫如春给魏家明介绍对象的话一说出口，尴尬的岂止莫如春一个人，魏家明听了更是悲从中来。
刚才听到莫如春和自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他还以为莫如春这一趟回来必能帮到自己，虽然莫如玉骨子里透出的拒绝的味道他早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但他并不死心，只要莫如玉不正面抗拒，自己就有希望，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但此刻莫如玉当着自己和莫如春的面说出这样话，和上回当着众人的面明着拒绝自己求婚没两样，看来还是自己自做多情了。
不过魏家明转念又想：按如玉姐的性格，这些反应都在意料之中，要是那么容易能追到手，自己也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劲了，越是难啃的骨头啃起来越有意思，我就不相信了，自己连个媳妇也追不到手，要是真追不到，那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想到这儿，魏家明看莫如春一脸的尴尬，便故做轻松地说道：“如春，你别听如玉姐的，你又不是媒婆，给人介绍什么对象。我心里有人了，不需要你介绍，看你一脸苦大愁深的样子，不麻烦你，你也不用愁了。你陪着如玉姐，我去看看会诊情况。哦！对了，如玉姐是不是还没吃东西，那粥放了好几个小时了，估计吃不成了，这会医院食堂里应该还没结束，我去看看重新买点来，这个我去倒了吧！”一边说着就提着保温饭盒就往病房外走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大了就是两个人
莫如玉看魏家明提着饭盒要出门去，便说道：“家明，我这会一点食欲也没有，别提去了！”
魏家明执拗地说道：“还是提点来，医院门口的餐馆下午都不卖粥了，万一等会想吃了食堂又关门了怎么办？”
莫如春一听也说道：“姐，我知道你怕浪费，你也不是天天住院，还是提点来备着吧，要不你晚上能吃了想吃了我可没地方给你弄去。”
魏家明一听也不等莫如玉说话便又抬脚往门外走去了。
莫如春看魏家明出了门，估摸着已经走远了，这才看着莫如玉说道：“姐，我看小魏对你一心一意的，看他进出病房我还以为你回心转意火侯已经差不多了，原来还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两个人。你准备憋到啥时候才行，刚才你那话一出，让小魏多尴尬？”
莫如玉看着莫如春正色道：“我上回电话里就和你说了，家明在我心里就是个弟弟，没有其他身份，君宁给你说他求婚的事，我也说君宁了，以后除非我愿意，再不要以讹传讹了，传来传去影响家明找对象，这城市就这么大点，到时人家一打听弄得满城风雨，我已经有孩子了，成不成家的也无所味，但家明还是个小伙子，将来为这个闲话受到影响，我岂不是千古罪人。”
莫如春听了仍不死心，又问道：“姐，你为啥不愿意？我觉得小魏人还行，又知根知底的，他那个性格将来对莫语和莫冬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你真的不考虑？”
莫如玉此时已经有点生气了，她觉得这种话王家秀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象郭君宁这样的恋爱脑还有莫如春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见识和王家秀一模一样，这让她非常失望，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能理解自己，她还要说多少遍才能表明她对魏家明只有亲情没有爱情。
但她此时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了，只说了句：“你要真不懂我更没必要再说了，等你懂了再来问我。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帮我充一下电，等会我给万姐打个电话问问莫语和莫冬今天啥情况？”
莫如春看莫如玉不愿意再纠缠刚才那个话题了，便接过莫如玉递过来的手机帮她充了电。
莫如玉也不说话，只随手拿起枕边的书看了起来。莫如春看莫如玉不理她自顾看起书，便觉得有点无聊，也拿着手机往外面去跟过去同事打起了电话。
莫如玉看莫如春出了病房，忽觉有点伤感，一个被窝里长大的无话不说的妹妹，长大了也会变成两个人，只要是两股思想就无论如何也辫不到一块去了。可能天下所有的姊妹都一样，也不独我们家是这样吧！
想到这莫如玉将涌上心头的伤感暂时压也下去，心想：别只怨妹妹不理解自己，如果换个角色，自己会不会也象如春那样劝说，可能都不好说。
不过莫如玉此时倒有了更加清晰的思路，那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话用在感情生活上是完全适用的。
她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心：将来如春要遇上感情问题，自己就装聋作哑，就算是把如春得罪了也不能乱出主意乱作主张。谁的一亩三分地还让谁自己去打理的好。
莫如玉从昨天早上出门已经有两天没见过莫语和莫冬了，虽然她知道万姐是十分称心的，但对两个孩子的想念却是任何力量任何人也代替不了的。好不容易看如春回了病房，莫如玉忙要过电话给万姐打了过去。
“万姐，你吃饭了没有，这两天辛苦你了。”
“小莫，你怎么样了，下午给王姨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你手术的情况，你一直没醒所以没敢打电话过去。
“万姐，莫语和莫冬现在应该还没睡，我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万姐忙不跌地将电话放在两个婴儿床上方，莫如玉通过电话听到莫语和莫冬正咿咿呀呀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什么，虽然不明白两个小家伙在说什么，但只要听到他们的声音莫如玉就觉得有一股幸福的力量灌遍全身。
听了一阵，莫如玉想着让万姐一直手拿着电话悬着也有点累，便不舍地说道：“万姐，万姐”
万姐此时正拿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逗着莫语和莫冬，听到莫如玉在电话里叫她，忙将手机搭在耳边说道：“小莫，你说，我听着呢！”
莫如玉说道：“万姐，孩子们吃了没有？”
只听万姐说道：“莫语和莫冬今天早上吃了小魏送来的奶，中午我哄着吃了糊糊，下午时又吃了一顿糊糊，我这正想打电话问问，晚上还像昨天一样等你的奶送过来还是让吃糊糊？”
莫如玉一天没吃东西，好象奶也憋回去了一般。她听了万姐的话，忙说道：“万姐，你稍等等，我挤一下要能挤出来就让如春送过去。我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后，莫如玉看着床头柜上那个保温杯说道：“如春，你去护理站推个轮椅过来，我到卫生间挤奶，等会你送过去让万姐热一下让莫语和莫冬吃。”
莫如春感慨道：“姐，你都住院了，还要想办法让他们吃母乳，这妈也当得太辛苦了，你的腿坐轮椅上行不行？”
莫如玉试着动了一下，虽然猛得疼了一下，不过慢慢抬起来，也还能忍受。便说道：“没问题，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挤了，妈送回去的。我就住几天院，要是不喂，奶就断了，莫语和莫冬才吃了八个多月，断奶太早了。你快去吧！我没问题。”
莫如春一边往护理站走一边想：“姐这孩子养得也太辛苦了，自己都成这样了，还不忘喂孩子，母爱的伟大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我小的时候王家秀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心肠？”
一边想一边走到护理站，就见魏家明提着饭盒从电梯间出来迎面走来。
“如春，你怎么也出来了？如玉姐一个人在病房不行吧！”
“小魏，你先回病房，我去借个轮椅就回去了。”
魏家明一听也不好再细问，便提着饭盒往病房走去。
进了病房，看莫如玉正在发着呆，便笑道：“如玉姐，是不是饿坏了，我去食堂正好还有粥，我给你弄一碗吧！”
魏家明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找来找去没找到王家秀拿来的那个青花碗，便自言自语道：“咦！碗怎么不见了？”
莫如玉听了忙道：“那会我不小心打碎了，我就拿饭盒吃吧！你吃了没有？如春也没吃，你们俩是出去吃还是吃这些肉和排骨？”
魏家明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是想在医院里多陪陪莫如玉，这些肉和排骨原本是大家一起吃的。
此时砖头进了手术室，莫如玉连粥都不想吃，别说肉和排骨了，自己和莫如春坐在这里吃排骨吃肉的是不是也不合适。
正在这时，却见王家秀慌慌张张进了来，进了门就嚷嚷道：“如玉，差点把大事忘了，刚才我咋就走了，你……”
她刚要说你这奶没挤，看魏家明在这里也不方便说出口，便将话收住。看莫如春不在病房，便又问道：“如春呢！让我们把你交给她，她人呢？”
莫如玉一听王家秀双想找莫如春的茬子，便苦笑一下道：“妈，你别总这样，如春又不是你的仇人，干嘛一天介上纲上线的，如春我让她去护理站推轮椅去了。”
王家秀马上明白自己和莫如玉想到一块了，便问道：“你吃了没有，这会疼不疼？”
魏家明接过话说道：“王姨，如玉姐从昨天晚上吃过到现在水米未进，我刚又给重新提了粥来，正要让她吃呢！”
王家秀听了忙道：“那快吃，快吃，你不吃东西哪有奶，莫语和莫冬还盼着这口呢！平常一天三顿奶，今天一顿也没吃上，你快吃，快吃。”
莫如玉看王家秀当着魏家明的面又说这些，就有些不好意思，便忙说道：“把饭盒给我，我吃还不行，看你们一个个的，我还能饿死不成。”
魏家明忙将饭盒递到莫如玉手中，又从抽屉里取出放在保鲜袋中的不锈钢勺子也递到莫如玉手中，一边说道：“如玉姐，拿勺子吃。吹一下再喝，别烫着。”
莫如玉端着饭盒拿勺子一口一口喝着粥，王家秀看那个饭盒大，抱在莫如玉手中象是特别重的样子，便问道：“我拿来的碗呢，怎么不倒在碗里喝，这抱着个饭盒多累人。”
莫如玉忙道：“碗刚才让我不小心打碎了。”
魏家明刚才问到碗就知道莫如玉在撒谎，她动都不能动，怎么会打碎碗，肯定是如春不小心弄碎了。
魏家明看王家秀也不相信，忙说道：“王姨，碗不是如玉姐打碎的，是我不小心打碎的，我明天重新带一个来。”
此时莫如春正好推着轮椅进来了，她听了接了一句，小魏，“你明天带两个碗来，我答应砖头奶奶了要送她一个碗，别太小了。”
莫如玉此时已经吃了好几口清粥，也不想喝了，正好听到莫如春这句话，便抬起头嗔笑地看着莫如春道：“你倒会抓差，好人都让你当了。”
莫如春明白莫如玉话里的意思，只笑而不语。魏家明倒是赶紧答应着：“好的，好的，明天我带两个碗来。”
魏家明看莫如春把轮椅推来了，知道此时自己在这里多有不便，便说道：“我去医生那里问问砖头的手怎么样了。”说着急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