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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想     穿到水浒封侯拜将txt下载     穿到水浒封侯拜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一回 老子蔡二代

    其他和尚脸色一变,也不知是出手好,还是不出手好。

    尤其是被龙血刀架在脖子上的和尚,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看来斯斯文文的人,竟有这样一身惊人的武功。

    林有德也在看着他,觉得好像比较讲理。

    所以林有德微笑着道:“大家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如何?”

    这和尚看了眼周围的僧众还有一有不对立马上前的样子,无奈点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忽然问道:“施主高姓?”

    林有德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蔡二代。”

    和尚道:“蔡二代?”

    林有德道:“没错,名字是爹取的,再差也叫这名字。”

    论坑人上,林有德已经练得如火纯青。

    和尚双手合十叹了口气,道:“蔡施主好身手,小僧认栽了。”

    林有德笑道:“然后呢,你们是不是可以退出去了?”

    和尚忽然沉下了脸,看着林有德,冷冷道:“但施主,无论有多么高的身手,既然你们所在的大院有可能藏匿着那女贼,那么今日之事,只怕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林有德道:“哦?”

    和尚诚恳道:“施主难道看不出贫僧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林有德道:“自然知道。除非你们是采花贼假扮的和尚。”

    “施主,现在我们已经把你们庭院包围了,小僧劝您还是束手就擒吧。”

    林有德看着面前正义凛然的小和尚顿时觉得好像,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状态,我现在是什么状态?

    要知道,现在龙血刀可是架在你的脖子上啊。

    “呵呵,不牢小师傅操心了,现在,你只有两条路,第一,我像杀猪一样解决你,然后去解决其他和尚。第二,佛不是说过,蝼蚁尚且贪生吗?我放过你,你们放过我们如何?”

    这和尚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不再说。

    突然,林有德把龙血刀一抽,这小和尚高高跃起,跳进了人堆里。

    林有德又笑了,收刀拱了拱手道:“够义气。”

    随后,林有德挥了挥手,和杨志转身回到了大院里。

    而那群拿不定主意的和尚,想要追进去,却被那小和尚喊住:“我们打不过他们,围着他们,等师伯过来。”

    “哦你豆腐。”虽然很憋屈,很丢脸,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欺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行,对付这些勇猛的高手,却显得多余了。

    夜很静,夜凉如水。

    风吹着窗户,窗上浮动着细碎的花影。

    林有德坐在圆桌上,看着已经摘掉了黑布的女子,她正怜惜得哄着段方。

    等孩子睡得呼呼。

    段自玉才开口道:“从方儿口中得知,是你们救了方儿,我代表大理段家向你们致谢”

    林有德上下扫视,最后平静问道:“恕我直言,你怎么证明你就是大理国国王段自誉?”

    段自玉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我没办法证明,世人都以为大理国王是个男儿身,我以女儿身出来,你怀疑我是很正常的。”

    “知道就行,这个不说清楚,恐怕我得对你动手,是不是看我人比较英俊所以诓骗于我?”

    “呵呵。”

    他慢慢地转过身,忽然发现后方有双大眼睛在瞪着他。

    林有德这才想起,花娘还站在他后面呢。

    段自玉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后说了句:“我没办法证明。”

    林有德板起了脸,冷笑道:“早知道我就把你交出去给护国寺那群和尚了,现在被他们围着,感觉就像自己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

    “不,你是采花贼!”花娘捂着嘴笑道,随即转头看向段自玉,“我相信你是小王子的母亲。”

    段自玉忍不住道:“谢谢,谢谢你这几天对方儿的照顾。”

    花娘摇了摇头,指着杨志道:“这几天照顾小王子的是杨兄,别看他是条粗犷的汉子,其实心思很细腻。”

    段自玉对着一旁一直摆着臭脸的杨志,笑道:“谢谢,杨壮士。”

    谁知道,杨志板着脸,冷冷道:“男女有别。”

    顿时,大家笑了。

    回归正题,

    林有德眼珠转动着,道:“你们大理国最近的乱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自玉道:“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只是说出来怕你们笑话。”

    林有德摇了摇头。

    段自玉苦笑道:“这一切源自西夏国,我皇兄在西夏国自缢了。”

    林有德皱眉道:“据我所知,大理皇室不是只有你一人?怎么又多出了一个皇兄?”

    段自玉叹了口气道:“因为我的皇兄打小就被送去西夏当质子,在年初他突然自缢,导致了慕容北写家书请求人员来救方儿。”

    林有德和花娘面面相觑,他们感觉有些东西对上了。

    林有德试探着问:“慕容北是你的什么人?”

    说起慕容北,段自玉她微微一笑:“那是方儿的生父,我这辈子的伴侣,只是苦了他,一辈子要为了我而隐藏。”

    慕容北是大理国国王段自玉的面首?

    然后西夏那边要夺段方,所以身为宰相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写家书请慕容南阳出动?

    慕容南阳会这么兴师动众,不远万里来救一个侄子?

    林有德想着想着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青州知府好像也是姓慕容,宋微宗现在最疼爱的贵妃也是叫慕容妃。

    看来回去得问问赵金福了,有些东西赵金福一说,就通百理。

    “嗯,然后就发生了兵变,抢小王子的事了?”

    段自玉点了点头道:“是的。”

    林有德沉思了一番后,对着花娘点了点头,花娘醒悟,转身回房间的暗格里取出了信物。

    林有德拿到信物,推给了段自玉,道:“我也没办法证明你的真伪,就权当做你就是真的大理国国王吧,这是我们在来大理的路上碰上的,受人之托,也算交差了,对得起泉下的李老了。”

    段自玉一愣,愣愣得看着面前的一封圣旨和书信。

    林有德见她这个模样,又道:“李老临死前塞的书信,你勿必看完。”

    段自玉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书信,看不到一半,双手已经开始颤抖,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有德和花娘皱眉。

    段自玉手中的书信缓缓掉落在地。

    眼尖的林有德看到了信里的内容。

    慕容北代表慕容家和你的父王进行联姻。

第十二回 大理国王替身段自玉

    段自玉突然栽倒。

    林有德立马一把抓起她来,而花娘脚步一迈,快速将段方抱到怀里。

    待林有德将她放在一张太师椅上,她却蹲到椅下,扯着嗓子道:“出去,你们出去。”

    段自玉气得浑身发抖,嘴角抽搐。

    叫了几声,林有德和花娘无奈只能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人哭泣。

    外面也有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外面来了很多大理士兵!”

    林有德双眼微眯,威严地道:“做好准备,等会可能要搏杀。”

    老王愣了一下,低声道:“大人,搏杀让我们来,您不可再身陷搏杀之中啊。”

    林有德声音平淡道:“不碍事!”

    老王忙应了一声,急急去了。

    而段自玉却空自急得大汗淋漓,两眼不断滴出泪花。

    林有德拍拍她的肩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去。

    留下花娘一人,陪伴在她身边。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沉实而迅速,干净利落。

    外面轻轻叩了门,一个宏亮的声音道:“玉儿,我来了,你怎么还不开门?”

    花娘悄然俯在段自玉耳边道:“你如果要试探他,正好可以乘此机会。把事情搞明白,弄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段自玉气得呼吸急促,全身抖索,缓缓得站了起来。

    最后她有气无力地向门外道:“我突感身体不适,北哥,你独自进来吧。”

    燃文

    外面的慕容北怔了一下,接着道:“你那里不舒服?我这就给你带御医过来。”

    段自玉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是谁?慕容北不会让我喊他北哥的。你到底是谁!!”

    外面的慕容北急急地道:“玉儿,是我啊,我是慕容北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带着方儿逃离大理,我的堂兄带着大批人马来救我们了,我们可以去大宋的江南,可以过得丰衣足食。”

    段自玉轻轻摇头,道:“我不管你是谁,离开吧。”

    “扣扣扣”

    门被敲了几下,门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带着几分迷惘地传了进来:“你为什么这么说?你真的这么狠心要把方儿当做西夏质子吗?”

    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怎么说呢?

    就是有一群人要冲进来,却被人拦住。

    几个脚步声响起,林冲和杨志从大院外一跃而进。

    林有德偷偷窃笑一下,对着花娘使了个眼色。

    花娘点了点头,拉着段自玉往后方走去,那里有一个暗室。

    林有德正是看中了这房间,才咬牙一掷千金。

    外面的人像是略一犹豫,道:“玉儿,实在不行,让我进来看看方儿不好吗?”

    几个脚步声响起,林冲和杨志从大院外一跃而进。

    林冲沉声道:“大人,外面都是黑衣忍者。”

    林有德静静地道:“嗯。等下开战,你们护着花娘后退,我来对付。”

    杨志低声道:“外面那个嘶喊的人不是慕容南阳。”

    林有德微微一笑,道:“正常,我怀疑,这个慕容南阳压根志不在此!”

    林冲和杨志互望一眼,而后向后掠去。

    而林有德跨近一步,大喝一声,龙血刀出鞘。

    白色银月光华一闪,青色的风刃直直朝着漆红大门飞去。

    “哇”

    林有德低沉地笑着,倏然走出三步,但见风刃飞舞着,旋转着,纵横着,呼啸着,劲力澎湃,水花暴溅。

    在这有如狂风骤雨的攻击里。

    那个假慕容被胸口被青色风刃猝中,鬼啸一声,狼狈不堪的飞跃的身形落地,闷哼一声,一头撞在旁边的石狮子上。

    这一下子,宛如一记闷雷蓦地响,守候在门外的一群忍者突然被拦腰而断,一个个的耳膜里,震得耳晕目眩,呆若木鸡!

    林有德耸耸肩,大摇大摆地踏出大院,一脚踩在门槛上,他微微俯身,淡淡地笑道:“抱谦,朋友,夜深了,在外面打扰我睡觉,可是会死人的…”

    广阔的场地上,五十多个黑衣忍者,还有十来个倒地不醒人事的和尚们。

    “这是个高手!”一众忍者中瞬间达成了一个共识。

    一个大汉闪身出来,低低地道:“喂,你小子是哪来的?”

    一个沙哑的嗓音响起道:“奶奶个熊,方才里面不是有人吗?怎的这会连个鬼影也见不到?莫不成飞了?”

    另一个忍者粗着声音道:“不一定?或着是躲进了地窖什么的也说不定,我们尽快动手,在天皇大人发怒前把目标带回去。……”

    有一个矮子忍者咳咳了几声,而后带人想要冲进大院内。

    却再次被林有德一刀风刃拦住。

    林有德一人一刀,站在破碎的大门前,平淡的看着面前的一群忍者。

    语声沙哑的忍者急道:“喂,你活腻了是不是?还有矮瓜子,你既然被一个人吓住了,是不是被青花楼的小皮咋干了?”

    矮忍者退了回来悻悻地道:“去你的,你才被咋干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嘲笑了一阵。

    林有德听对方出口的口气,不由叹了口气!

    矮忍者一股突发的愤怒与恼羞,像一片涌漾的浪潮掩没了这大院,他大吼如雷,双手十指其张,像一头牛似的冲扑了过来!

    林有德快如闪电,就在这矮忍者攻击的同一时间,只见龙血刀暴卷而上!

    刹那间,黑影飞掠,风势吓人,威力强悍无匹的龙血刀迎向那矮忍者,矮忍者的身形尚差好几步未及扑到,他自己已被林有德层层裹挟!

    惊得这矮忍者蓦一颤抖,急忙抑身抛臂,斜着飞往右边,在转侧的瞬息,他的两脚却突而暴弹急踹!

    然,一道风刃闪过,矮忍者贴地不再起来。

    林有德打了个哈欠:

    “唉,我被你吵起来,睡不着,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也要让你们睡不着。”

    大汉冷笑了一声,道:“别他妈充了,你个鸟,现在滚一边去,没看到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吗?怕是你吓得连屎尿都往裆里流了……”

    林有德又唉了一声,苦笑着挠了挠头:“真是的,谁叫我是外国人呢?既然这样....”

    林有德不再拖延时间,他双手一拱,只见他手中光华一闪,淡淡的白雾出现。

    然后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道:“收拾干净。”

    大汉吃吃一笑,但下一刻他觉得后颈窝发凉,这大晚上的,怎么回事?

    “是,大人。”身后传来震天的响声。

    只见身后自己的明桩暗卡,个个被突然出现的士兵制住,一会儿一个斥候跳跃,一会儿几个长枪兵手中的长枪刺来,一会儿只见一群弓箭手长射。

第十三回 穷途匕现

    密室里里,段自玉心头一震,外边至少有百人在战斗,嘶吼声不断传来。

    而眼前的这帮人既然对此视若无睹,好像早已希望一样。

    尤其是那女子花娘,她看着迈出大门的林有德更是信心满满,全然不像死将自家丈夫送出去的样子。

    一切种种表现,证明他们不是普通的旅人,他们到底是谁?

    不一会,密室门打开,林有德对着几人挥了挥手。

    段自玉抹掉脸上的泪痕,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请您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任何要求都可以。”

    林有德似乎又变成了一块木头,毫无反应。

    别过头看向了花娘,花娘对他点了点头。

    “可以。”

    段自玉笑了笑,向门外望了一眼,迈开脚走了出去。

    按计划,由林冲几人护送段自玉和段方隐藏起来。

    而他,留在大院里,段自玉的一个心腹大臣会来找他。

    骄阳挂日,林有德沉思着。

    昨晚段自玉把她们大理国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仔细讲了一遍。

    林有德忽然想到那句话,帝皇之家无情。

    再联想到慕容北必定已经逃了出来的,遗憾的是他们还不知道慕容南阳的下落,不过预料中,慕容南阳应该离这里不远。

    如果能找到慕容被,谜底就揭晓了。

    “扣扣”门外再度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进!”

    有人推门而入。

    林有德一眼便看出对方双眼浮肿,脸色憔悴,似乎在一夜未眠。

    他只觉这位大臣很可怜。

    林有德抬手指着一旁道:“这位大人,请坐!”

    现在真正的是各怀鬼胎,彼此有各自的目的。

    但在这方面林有德略占上风,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的部分底细。

    他试探着拉开话题:“阁下每次收埋无主尸体,可曾查过死者的来历?”

    “记得老夫曾对你说过,从不过问死者来路。”李文初等于一口回绝。

    “可是……如果因此而造成误会呢?”

    “什么误会?”

    “比方说,阁下收尸,必定先行肢解,如果死者是有主的,阁下损坏了遗体,这官司怎么打?”

    “这……老夫还没碰到过这种事。”李文初回答得十分勉强。

    “阁下收尸体,是否只限于某些特定人物?”

    林有德无情地追问,言下之意,已经暗示了某种情况。

    “哪里话,哪里话……”李文初尴尬地笑笑:“行善是不分对象的。”

    “老弟!”李文初开了口,声调很低:“老夫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坦白回答。”

    “阁下有什么要问的?”

    “陛下现在在哪里?”

    林有德安静的喝茶,砸吧砸吧嘴巴,还是觉得没酒好喝:“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真不告诉我?”

    “是的!”

    “为什么?老夫这样做,实在是迫不得已,目的就是想要知道陛下在哪里呀。”

    “在下现在告诉你,对你来说,也毫无用处。”

    “什么意思?”

    “因为在下若照实回答你,你必定无法判断真伪,如果在下顺口胡诌几句假话应付你,你也照样无法证实是假的。”

    李文初坐下,吁了口气:“老夫实在不知道您是哪位,为什么会知道老夫和大王私下的通信渠道?还约我一人来此见你。”

    “能知道你们之间的通信渠道,自然是你们大王告诉我的。”林有德缓缓给李文初倒了一杯茶水。

    “哈哈哈,”李文初大笑,“那好,咱们喝上几杯,等会由老夫作个小东如何?”

    林有德十分明白,但不说破。

    “在下也想,不过现在有很多有事要做,需要李大人出马。”林有德微微一笑,谢绝了这李文初的好意。

    “需要我做什么?”李文初能成为段自玉的心腹,自然不傻。

    自前夜起,小王子失踪,宰相慕容北失踪,现在连段自玉都在昨晚突然了无音讯。

    整个大理官场上下骤然沉默了,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也有些人装作知道,装作不知道的。

    此刻的大理,情况变得微妙无比。

    就连今日早朝,大理上百个文武官员都无声得等待着段自玉出现。

    直到太监出来宣布退朝,整个朝堂的文武官员都下意识对彼此避之三尺之外。

    “明白了,那么林壮士,老夫会去吩咐其他人员。”

    “那么多谢李大人了。”林有德拱手,觉得段自玉这个心腹挺不错的。

    李文初笑着对天拱手,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道:“老夫承蒙皇恩,自然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愿如此。”

    林有德吐了口大气,站起身,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也就是在此时,在林有德转身的时刻,他似乎已决定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李文初手中一些粉末被丢进了茶杯中。

    很快林有德又回到桌边坐下,举起杯子放在口边,没喝又放下,目望窗外,最后喝了下去。

    两人闲扯了一会,林有德脸皮猛抽搐,而后闭眼到底不起。

    李文初双目突然放出可怕的光芒。

    突然,大院的大门再度轻轻被推开。

    进门的赫然是之前那个被林有德架在脖子上的那个小和尚。

    身为二品大员的李文初见他就对他拱手鞠躬,看起来权势极大,当然身份不低。

    小和尚扫了一眼林有德,问道:“陛下在哪里?”

    李文初摇了摇头,用手指指林有德。

    小和尚望了林有德一眼,又问道:“怎么制住的?”

    李文初道:“只是用了一点小小手法,反正他已动弹不得。”

    小和尚严峻的目芒照射在李文初脸上,似在探测他说话的真实成分,接着又问道:“有问出什么来没有?”

    李文初顿了顿道:“他嘴巴很严实。”

    “别的还说了些什么?”

    “没说。”

    “那么把他带走,回去向师伯交差。”

    “是!”

    李文初转身又转头:“大师……小女……”

    小和尚似理不理地道:“只要你忠心不二,她就会平安。”

    “什么时候才能……开恩让我们父女相聚?”

    “还是那句话,但看你的表现,只要立了功,你们父女很快就可相会。”

    “多谢大师。”

    李文初对着林有德打了一躬,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既像高兴,又似痛苦。

    小和尚吩咐道:“快动手!”

    “是!”

第十四回 (二合一)

    李文初别无选择,刚要出手。

    却不想林有德突然睁开眼睛,闪电般飞起一脚。

    李文初在毫无警惕之下,一声惨叫,身躯倒撞而回,撞上桌子。

    小和尚知道中计,立马飞快地掠出门外。

    轻舟划破那水平如镜的湖面,映着天上皓月,荡漾起成千上万道银蛇。

    一艘小渔舟大理河上扬帆徐徐前进。

    甲板上,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盘膝对坐,浅斟低酌。

    那老人头顶却油光蹭亮,满脸皱纹堆叠,他不时伸手扶扶船沿,端着酒杯,仰首凝望着月亮,昏花的老眼中,满是一片迷茫的神色。

    而另外一个年轻人,两道剑眉,双目黑白分明,薄薄而殷红的嘴唇,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挺直的鼻梁,端正的面孔,尽管他日前是盘膝而坐,尽管他穿的是一身破烂衣裳,却仍难掩他那焕发的英姿,与英挺不群的仪表。

    “你为什么回来。”船上的净法一脸困惑神色叹了口气,呆呆地注视着从大夏逃回来的段自誉。

    段自誉仰脸注视皓月,嘴唇微张着,眼中竟涌起一片凄迷泪光,笑了笑,举杯截口道:“敬我那送我去大夏15载的父皇,干杯!”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那笑容实在太勉强了!也太不自然了!

    净法摇摇头:“誉儿,既然你没死,又回到了大理,那么你应当继位,明日,我会让玉儿退位于你。”

    段自誉笑道:“父皇,今天是你五十五岁的生诞,您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嘛!”

    净法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段自誉,道:“我自然是很高兴,高兴得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段自誉淡然一笑接道:“所以父皇高兴不好嘛?”

    净法连连点首道:“正是,正是。”

    段自誉望着缓缓驶来的一艘小舟,上面捆绑着慕容北,神色一变道:“父王,这就是我的妹夫?”

    慕容北仍在拼命挣扎着,偶然一声呼救。

    净法双手合十,看到了被人带来的慕容北,连忙道:“是,事实上这些年我们大理你妹妹假扮趁你才稳住了局面。”

    段自誉双眼微眯道:“这有甚么关系呢!现在我回来了,我应该让皇妹好好休息了不是吗?”

    净法摇摇头道:“不行!孩子,国本已定,我答应你给你荣华富贵。”

    顿了顿,又轻叹着接道:“我知道你从大夏逃回来有多艰巨,多危险!何必再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权利呢。”

    这说话之间,那握在段自誉手中的酒杯,忽然发出“嘶嘶”锐响,并冒着袅袅白气。

    净法的昏花老眼中,陡地射出两道奇光,那皱纹堆叠的老脸上,也洋溢着一片飞扬神采,嘴唇牵动了一下,却没作声。

    段自誉杯中的烧酒已蒸发净尽,而那一只酒杯,也化成一堆石粉,由指缝间沙沙地滑落在甲板之上。

    净法猛吸一口清气,似乎是想强行抑平心头的激动,段自誉却轻松地注目笑问道:“父王,你知道我在大夏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父王知道,苦了你了。”

    净法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的酒。

    段自誉顿住,声音开始严厉,道:“你知道让我坚持活下来的动力是什么吗?我所预期的王位!只差了这么一小段距离了。你说过的,去年就改让方儿换我,让我来继承王位!你骗我!”

    净法怔了怔,而后轻轻一叹道;“我知道,这事父王做差了。”

    段自誉注目问道:“做差了?呵呵,是为了你的权利吧?为了你魂牵梦绕的王位吧?”

    净法双手合十低声道:“佛说,不可说。”

    段自誉的嘴唇牵动了一下,但净法却飞快地接道:“孩子,别急,父王会安排好这一切,该是你的,会都给你的。”

    顿住话锋,同时斟满酒杯,举杯接道:“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大理。”

    “呵呵,为了大理。”

    话声未落,却陡地发出一声惊呼!

    渔船上的净法,也情不自禁地嚷道:“糟了……”

    只见那船上的慕容北被一个铜甲武将一刀砍去了头。

    净法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声嚷道:“逆子!你在做什么!你可知慕容北背后的势力能助我大理在未来争雄吗?”

    这刹那之间,湖面上除了湖水拍击船舷的“哗哗”水声之外,可说是像死一样的沉寂。

    他得到的回答,是一阵哈哈狂笑。

    “为了得到慕容家的支持,所以你设局让皇妹和慕容北联谊”

    “为了权利,所以在大夏要皇妹去当质子,你却选择我,扶持4岁的皇妹上位,你躲在护国寺继续掌控着大理吗?”

    “父王啊,父王。你的时代总结了。也该结束了。”

    “逆子!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看我...噗”净法神色一变,他中毒了,气息混乱不说,还感觉气血在翻涌。

    净法沉声截口道:“住口!你……你……你是谁?我的誉儿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一切变化太快了。

    净法感觉到心脏不断得绞痛,一抹抹黑色鲜血吐出,他无力的倒在甲板之上,低头看着面前的段自誉。

    看着这个在8岁时就被他送去大夏当质子,被大夏当做炮灰在战场上不断和大宋厮杀的儿子。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般模样?

    段自誉淡然一笑:“是啊,你的誉儿早在去大夏的那天就已经死了……”

    段自誉抬头望着弯月,眼角滴落一滴热泪。

    在战场上和士兵搏杀,和畜生抢夺腐烂了的肉食,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甚至要给大夏贵族当狗,当马拉车。

    甚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15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他只是想活着,活得更好而已。

    念转未毕,“哗啦”一声,净法震声喝道:“兔崽子,你既然敢厮父…”

    话没说完,却陡地发出一声惨呼,紧跟着身子往下一沉,湖面上,气泡与血花齐涌。

    蓦地一顿话锋,清声一叱:“李渡厄!”

    “末将在!”慕容北原先所在的那艘小船上,那个铜甲武将单膝跪地。

    段自誉收回手中滴血的匕首目光甚利:“我已经拿到了虎符,立马召集全军,回大都,清君侧!”

    “末将遵旨!”

    林有德不去理会李文初,相比起他,林有德觉得小和尚更重要,直接追了出去。

    小和尚已上了屋脊,林有德上屋疾追,一先一后,不断拉近距离,转瞬间便出城,进了郊野。

    小和尚的脚下功夫相当惊人啊,到了郊野,利用实业卡点,在林木掩蔽中,瞬即失去踪影。

    “鸡腿的,跑哪里去了?”

    林有德并不死心,朝着小和尚消失的方向猛追,直到最后,他不得不停下来,没希望追到,只能折回。

    当他回去,大院已经空无一人。

    “去段自誉约定的地点?”随即林有德再次离开。

    他们约定的地方是一个酒家。

    现在店里生意旺盛,人来人往,他们不可能出现。

    林有德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

    轻车熟路来到一处非常适合潜伏和窥伺的位置,酒楼后方的柴房。

    隐隐约约地传来一声声声浪。

    林有德静静待在原地。

    约莫不到一刻钟,突然走出了两名壮汉,其中一人手持着武器,不断寻找着什么。

    林有德依旧隐藏在黑暗中。

    其中一个壮汉开了口:“妈的,若这藏有人,还真不容易发觉,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另一个道:“活见鬼,谁吃饱了撑的没事藏在到这里来?”

    “难说,咱们奉命来这抓人,若出了差错就得挨刀啊。”

    “别说废话了,查吧!”

    林有德皱眉,他并非怕这两个小角色,而是一句察觉出了情况不对,为什么他们要来这里抓人?

    难道是段自誉把他们接头的地方泄露出去了?

    就在两人要进入柴房里时,只听啊了一声,那壮汉倒退回去。

    “怎么回事?”

    “这里面太多蜘蛛网了!”

    “我以为什么,吓了一大跳,走吧!”

    两个人直接退了出去。

    蜘蛛网多代表着没人来过。

    慢慢的整个酒楼喧嚣声消沉,弯月缓缓升起。

    不久,那两个壮汉又前来查看,与他们同行的既然还有小和尚!

    两个壮汉脸色很是心惊胆战,向小和尚打了一躬,垂手侍立。

    小和尚哼一声:“就这样你们就跟我师伯报人逃了,你们知罪吗?”

    “禀告世行法师,我们已经尽了力,可是歹人真的没有出现,请世行法师明察!”两个壮汉躬下身去。

    林有德这才知道原来这灰衣小和尚叫世行。

    “你是否对敌人真的发了善心?”

    “小的不敢。”

    “那你自夸无人能敌的麻药为何失效?”

    “这……小的到现在也一直想不透。”

    林有德醒悟,原来李初文那下到茶里的药是这个壮汉弄得。

    “这次行动失败,我已经暴露了身份,是你害的,你明白吗?”

    世行言下之意,下一句话不说都已经明了。

    “扑通”一声,那个壮汉跪了下去:“世行法师,请开恩,小的发誓,绝对忠心不二,不敢存丝毫异心,否则天诛地灭。”

    “发誓只能骗骗无知妇孺,本座从不相信这一套,省了吧!”世行无情冷酷的声音不带半丝人味,话锋顿了顿,又接下去道:“你现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找到失了踪的小王子。”

    壮汉声音带着哭腔,额头不断碰地,传来砰砰砰响:“世行法师,请恩准小的立功赎罪。”

    “你立了功吗?”世行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得看着他。

    “这……出了个意外,并非..我办事不力。”

    “你讲的倒很好听,上一次要犯脱狱,也是意外事故吗?”

    “法师,那个小的万料不到,老廖被他们收买了……”

    世行一阵冷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慕容北昨晚就被救走,现在人在何方?

    谁知?

    壮汉站起来,睁大两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世行,像突然变另外一个人,刚才恐惧、卑躬似是一扫而空。

    世行笑声收敛:“你想反抗?”

    壮汉咬了咬牙:“小的死也死在外头。”

    “你真的想死?”

    壮汉咬牙切齿:“活不下去只有死,人,迟早要走这条路的。”

    “你准备如何解脱?”世行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请世行法师手下留情。”壮汉打了个哆嗦。

    林有德判断了行动的时刻将到,他准备出手了。

    只见世行轻轻一掌。

    壮汉的双颊一阵抽搐,映着烛光,干枯的面皮像突然涂了一层血,用力一咬牙,凄怆地道:“报应,这是报应啊。”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两人的身后响起:“世行,许久不见,发现你成熟了不少。”

    两人身躯一震之后,表情僵化在脸上,像突然被人捅了一刀。

    林有德的眼睛也收紧。

    他已听得出,来人是那慕容南阳。

    此刻,慕容南阳摇着纸扇出现在两人身后。

    林有德缓缓将手靠近龙血刀,看来要帮花娘包了他的大仇,实在是件容易的事啊。

    虽然花娘曾交代过,要让他亲自动手,不过如果慕容南阳,好巧不巧和他遇上了,自然另说。

    以慕容南阳的伸手,两人搏杀,在这生死交关的时刻很难拿捏得恰到好处,在这一瞬之间,肯定是一道解决了最好,不是吗?

    接着他又想到一点,怎么他们都知道这个接头地点?什么情况?

    慕容南阳开了口:“世行,我让你3天内把段自誉还有段方带到我面前来,你做到了?”

    “慕容!”世行目光寒芒一闪:“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你的下属?”

    慕容南阳笑了笑:“可惜,你们的大师伯却不这么认为。”

    “这方面不用你担心。你来这里做什么?”

    “把我要的人交给我,你回去护国寺就能见到你们要的东西了。”

    “东西一句在那里了?”

    “不错,你去了就知道。”

    “好,我就去。”

    世行毫不迟疑地起身而去。

    林有德又等了片刻,盘算着外面人可能已经撤离,随即也悄悄跟着出去。

    月过中天,郊野一片沉寂。

    一条人影,投入树林里。

    这人影正是赶来的林有德。

    树林里很幽暗,很安静,周围只是风吹动树叶飒飒的声音。

    林有德刚一入林,喝问声立即就传出:“什么人?”

    原来对方在林中布下了暗哨。

    林有德大摇大摆走着道:“自己人!”

    暗哨又问:“暗号?”

    林有德仔细察看,最后确定人在何处之后,先发制人。

    青色的风刃飞过,林有德从暗哨手里翻找出了一个令牌,随即将那暗哨的面具带在头上。

    穿过树林,只见又有几名带着面具的小兵戒备森严。

    一个山洞里不断传出人声,看样子有什么事正在进行。

第十五回 段自誉和段自玉

    林有德隐藏在树上,背靠树干,目光透过枝隙,洞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山洞门口横陈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名黑衣打扮的忍者,另外一具隐约可以看出是个带着面具的人,身份不得而知。

    在洞口角落,是在干嘛?

    现在正有人在一边掏挖,把泥土碎石不断往外送。

    还有四周有六七个人用绳筐把这些泥土碎石运到一边。

    看样子,你们是想要常住?

    居然还挖了口井?

    明天来是不是你们开始盖瓦房了?

    林有德十分纳闷,现在好不容易跟踪到了慕容南阳,听之前他们的谈话,慕容南阳在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时世行走近一边,大声道:“什么时候挖好?”

    井里就有人应道:“大师,还要一刻钟。”

    世行和尚摇了摇头退后站立。

    一个人影从山洞中出现,快步来到世行和尚身边,正是慕容南阳。

    “怎么样?”

    “还没发现什么。”世行和尚道:“那老家伙怎么说?”

    老家伙,指的当然是净世和尚,段自誉的父亲,大理国前国王。

    “嘴巴很硬。”

    “他会配合我们的计划?”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善哉,善哉,愿世间此后少了纷争。”世行和尚双手合十,脑袋低声吟唱。

    “你有什么好担忧的?”慕容南阳眸光一闪。

    “他迟早会认出你的真正身份。”

    林有德听到这里,越发留意,他倾尽全力凝神倾听,希望能从对方的谈话中寻出端倪。

    然而慕容南阳却道:“那是多虑,即使认出来对我来说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世行和尚的声音低了下:“没准。”

    慕容南阳说了两个字之后,直起身,似在深深思索,久久无言。

    世行和尚也缓缓站起来。

    林有德在暗中也被这情况弄得满头雾水。

    说完话,慢步走向两具尸体。

    林有德很失望,由于距离远,对方声音一低,便无法听清楚。

    世行和尚也跟着走近尸体。

    慕容南阳没再开口。

    世行和尚嘀咕道:“奇怪,以地恩的身手而言,即使摆不倒对方也不至于被杀……”

    慕容南阳道:“你不能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对方的身手。”

    世行和尚哦了声。

    这时有两名黑衣人行礼道:“禀大人,皇宫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慕容南阳摆了摆手:“让他们开始行动。”

    两名黑衣人躬身应了一声,又掉头奔去。

    慕容南阳向世行和尚招了招手:“我们走!”

    于是,林有德再次从树上飘落地上,跟着两人再度追去。

    冷月寒星,鸡声乱唱。

    忽听“当!当!”两声,是护国寺里的钟声悠然遥遥传来。

    护国寺里敲钟是极寻常的事,任谁也不会怀疑有什么不对。

    但林有德却突然止住了步,因为他发现有前方的皇宫,已经被少说有数千个大理士兵包围,其中还混杂着不少黑衣的忍者,

    他们在此地出现,意味着必有大事。

    护国寺的钟声是在对外求援!

    林有德不再犹豫,立刻快步掠过。

    和第一次混进大理皇宫一眼,在参天古树里的林有德遥遥扫了观门一眼皇宫,越墙而入。

    青砖铺砌的皇家大院,居中对正大殿有个巨大的石香炉,炉里升着袅袅香烟。

    林有德还没靠近就听不远处响起一声声惊叫。

    林有德心头一震,偏过目光。

    这才发现两个小和尚站在前殿的回廊上,面目失色,惊怖地望着身前院地。

    林有德目光移向院地,也为之骇然变色。

    院地边上躺着一排人,足有十多具之多,地上血迹斑斑。

    从衣着上看,全是皇宫内的公人侍女,全都是脖子染红,应该是被利器切喉而死。

    这帮人为何在这里?

    林有德立即想到那慕容南阳,当场判断是出了内奸。

    偌大一座大理皇宫,死了这么多人,怎不见护国寺和大理士兵出面?

    和尚互相交谈了几句,匆匆越过院子,奔向后进。

    林有德顺着偏殿过道也向后进掠去。

    俗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又是一个大院,林有德来到的这一边,堆积着柴草和排放着木橱,灶眼里有炭,锅里冒着热气,只是不见人。

    观望了片刻,死寂依然。

    林有德快速逼向正屋,到了门边一看,登时头皮发炸,呼吸也为之窒住,打心底冒出寒气。

    正屋居中的大厅里,横七竖八,躺着近数十具和尚的尸体,全都是喉管被切开,鲜血在地上汇集成滩,使人惊心怵目,惨不忍睹。

    最令林有德震惊的,是刚刚进来的两个小和尚,赫然也伏尸在厅里。

    这是疯狂的屠杀。

    毫无疑问,杀人者还在这里。

    慕容南阳杀人的目的何在?

    如果说慕容南阳是大理段家的敌对者,杀死那批公人侍女并不稀奇,但和这些出家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有德想不透。

    杂沓的脚步声和喧嚷声从大殿方向传来。

    林有德四下张望了一眼,立刻退回,藏身到角落里。

    这样,即使有人进来也发现不了他,而他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刚刚隐好身形,一群和尚涌了进来。

    从神情和行动上判断,这些和尚都会武功。

    忽然,惊叫声中,一群和尚围聚在厅门边,个个面目失色,惊惶无措。

    老和尚进入厅里巡视了一遍,又出现门边,脸上尽是杀气,怒吼道:“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看样子凶手尚未离开,搜!”

    几名和尚立即散开。

    “别动!”黑暗中一个女人的喝声传来。

    散开的和尚止步回身。

    来人现身,赫然是段自誉。

    林有德暗道:“这女人怎会来到此地?莫非花娘他们也在这里?”

    这可就令人迷惘了。

    “见过国王陛下!”老和尚双手合十做稽。

    “净根大师,这里是怎么回事?”段自誉沉声发问。

    “贫僧接到急讯,带立马带人过来抓拿恶贼,我护国寺一共有三十多僧众被杀,而后发现皇宫被士兵包围。”

    “什么恶贼?”

    “下手的都是世行,他坠入了魔道!”

    净根大师说话时脸孔连连抽扭,显见内心相当激动。

    段自誉脸色泛青:“外面不是我们的士兵。”

    “不是?这……”净根大师面露惶恐之色:“是……贫僧疏失,贫僧以为士兵包围皇宫就是为了围困世行。”

    “调虎离山?……”段自誉似在自语。

    “看情况正是如此。”老和尚紧皱眉头:“陛下怎会来得这么巧?”

    “本王正好经过此地,顺道进来看看,想不到竟赶上这当事。”

    段自誉说话时眸光闪动,看来分外慑人。

    老和尚战战兢兢地问:“陛下想到了什么?”

    段自誉咬了咬牙,愤恨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本王所料不差,这是父皇的杰作。”

    “净法大师?”众和尚齐齐惊叫了一声。

    老和尚更是双日大张:“陛下,如何认为是您的父皇?”

    “不错。”段自誉叹了口气,而后道:“因为他发现我失去了掌控,所以要铲除我。”

    “这....”大和尚顿时犯难,对于他来说,这是家事不该去管,但这也是国事,很容易就伤及国本。

    轻则家国动荡,重则土崩瓦解,这事态有些严重了。

    “陛下,终于找到您了。”

    突然,一道灰影,疾掠进来。

    林有德仔细一看既然是世行和尚。

    “世行师叔!”老和尚双手合十。

    世行和尚点了点头,却神色紧张地望着段自誉。

    段自誉微笑着道:“你来得正好,世行,”转头吩咐老和尚道:“派人守住大殿,不许任何外人进入。”

    老和尚随即应了声“遵命”,接着抬手指点了几下。

    一群和尚立即奔了出去,拱卫在大理皇宫大殿前,严阵以待。

    这个变化太过快,让躲藏在暗处的林有德顿时摸不着头脑?

    嗯?到底是世行是坏的?还是段自誉是坏的?还是都是好的?

    鸡腿的,早知道就带着赵金福在身边了,还能有个人动脑。

    林有德的视角跟着他们进入了大殿。

    世行和尚急声问:“陛下,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很快就可明白。”段自誉撇了撇嘴,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僧路过,碰巧看到陛下。”

    “是吗?现在就等我们的对手出现。”

    “一个相当可怕的人物,心怀叵测,但手段却并不高明,已经自败行藏。”

    “陛下知道对方是谁了?”世行和尚疑惑得看向了段自誉。

    “在我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段自誉缓缓走向自己的龙王椅。

    随后对着世行和尚一挥手。

    “世行,凑近一点,我有要事,秘密让你来做。”

    “是,陛下。”

    世行和尚刚走近。

    段自誉偏过头,把嘴凑向世行和尚。

    只听一声闷哼,世行和尚已跌坐倒地。

    段自誉出手如电,而世行和尚做梦也料不到对方会对自己下手,因之根本无所提防。

    这段自誉竟然对世行下毒手,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林有德吊在房梁上看得清楚,前前后后看的清楚。

    当然也是疑惑不解。

    难道段自誉是坏人?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世行和尚瘫在地上脸孔变了形:“陛下…堂姐…你……这是做什么?”

    外面的老和尚也被这突如闪电的变化震惊得面目失色。

    段自誉却一句话没有说。

    世行和尚历声吼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段自誉冷笑道:“段三,我已经查清楚了,你费尽心思,想要夺位,现在我告诉你,你没机会了。来人啊…”

    “你,你……血口喷人!”

    这时世行和尚已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老和尚带着人走了进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世行和尚察觉不对,他感觉眼前的段自誉不对头。

    “把他带下去,直接制裁!”

    世行和尚整个脸都扭歪了,大声地喘着气,两个眼珠子似要爆出眶外,却说不出话。

    “什么?你要杀我?我是皇室!你没有权利!净世大师才有资格动我!”

    段自誉发出一阵冷笑声。

    “净世大师不是已经被你们囚禁起来了吗?”

    世行和尚扭歪的脸,再起痉挛,手脚无力地挣动,眼神放射的怨毒,使人不敢看第二眼。

    “不对!”

    世行和尚双目圆睁:“好个狡诈的女人,不..你不是段自誉,你到底是谁?”

    “泼脏水?带他下去,让外面围攻我们的士兵看看,他们的统领被我们斩首!”段自誉双眼冒出精光。

    “是!”老和尚双手合十,驾住已经被制住的世行和尚。

    段自誉下手很狠,世行和尚的胸膛直接下榻,五脏六腑全部移位,甚至近期多,出气少。

    老和尚犹豫了一下,躬身请示:“禀陛下,是否先给世行和尚医治一下?”

    老和尚有点担忧,世行会不会到皇宫城门前就断气了。

    段自誉没有说话,而是向老和尚做了个手势。

    抹脖子。

    世行和尚喘息着,脸上现出乞怜之色,用颤抖的声音道:“自誉,堂皇姐,我求求你,念在这些年的交情上……”

    两名和尚架着世行和尚,迅速地向皇宫外。

    老和尚领着剩下的几名和尚,匆匆向外奔去。

    段自誉坐在大殿中央未动,她在等待情况进一步的发展。

    林有德眼看世行和尚被押走,现在他必须有所决择,是静观其变?还是出面质问段自誉,以便从她身上问出花娘几人的下落?

    结果,林有德还没下定主意,外面传来一声声哀嚎声,一声接一声。

    于此同时还有着搏杀声,嘶喊声。

    段自誉顿时脸色大变。

    下一秒,几个黑衣忍者冲了进来,跪在段自誉面前:“天皇陛下,外面突然来了3千人的军队。我们正在和他们进行搏杀。”

    最后,段自誉向外奔去。

    林有德跳下大殿,也随着跟着跑了过去。

    段自誉一出现,看到外面不断搏杀的刀盾手,甚至是斥候,二话不说,手中一番,手里长剑,见一个杀一个。

    惨号连声,破空而起。

    林有德紧跟来到现场。

    看到一名长枪兵倒下,顿时一愣。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骤然平息。

    段自誉用衣袖拭净剑上的血,仰天吐了口气,似乎积愤消除不少。

    前院突然传来人语之声。

    段自誉冷笑道:“又有送死的来了!”

    下一刻,只见花娘和老王几人出现。

    更让林有德惊奇的是,鸡腿的,旁边既然也站着一个段自誉?

第十六回 大理事后

    在花娘身边的段自誉指着眼前的人大喝一声:“你到底是谁?!”

    声音娇美,一听就知道是个女人。

    “哈哈,我自然是段自誉!”身穿龙袍,手持长剑的段自誉大笑一声。

    “呔,好不要脸的歹人,既然冒名顶替,妄想颠覆我大理!”

    “冒名顶替?哈哈,冒名顶替的应该是你才对吧?皇妹子玉。”段自誉深有意味得看着抱着段方的段子玉。

    “你..你怎么知道我真名?”段子玉吃惊,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人,下一秒,眼睛圆瞪。

    “你..你是我皇兄?你没死?”

    “哈哈哈!”段自誉大笑:“我自然没死!可悲可叹可怜啊,原来连你也是个傀儡。”

    “你...你在说什么啊。皇兄!”

    “哈哈,我在说,你被骗了,你们都被骗了,我也被骗了。我们都被父皇骗了!”

    段自玉怔怔得看着段自誉。

    这些年来,有关自己父皇种种说法越传越玄,头绪也越来越多,叫人不知听信哪一种。

    但是,引出这些说法不实没有原因的。

    自家父皇被大夏国逼得,只能提前荣升太上皇,皇兄被掳掠去大夏当质子,整个大理只有少数的几个老臣知道。

    六年来,段自玉被迫伪装成皇兄,为的不是权力,不是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是期盼,期盼哪一天,皇兄正归来,她能移交回他,自己当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这一切坏在了哪里?

    段自玉想起了林有德送来的圣旨。

    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去跟大宋要封啊。

    这一些,隐藏到背后的父皇首当其冲。

    皇兄突然诈死,爱子心切的慕容北被迫请来家族外援,劫走方儿。

    “等等。”段自玉双眼瞪大,看着面前笑得西斯底里的皇兄。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为什么?慕容北呢?父皇呢?”

    一向以来,段自玉以冷静精明着称,可是在这个最尊敬的皇兄面前,她像熔岩般爆发出来。

    段自誉看着慢慢包围而来的大理士兵,从怀中掏出一物,赫然正是一本奏折。

    “父皇,为了牢牢紧握大理,既然让大夏把我处决,处决啊!”

    “啪”得一声,奏折被一甩丢到地上。

    段自誉怒目指着自家皇妹,“他还丧心病狂,打算用温毒给你下药,过个三年五载,慕容北也会跟着你归西,到时候段方当他能牢牢把控住整个大理了。”

    随后,段自誉怒喝道:“人来!给本王把他们拿下。“

    惨叫声起,只见守护花娘他们的刀盾手东仆西倒,鲜血四溅。

    一群身穿重甲的大理骑兵架着大马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几名身穿将军衣甲的大汉,所到之处,哪管你是慕容南阳这边的黑衣忍者还是花娘这边的刀盾手,直接横冲直撞。

    “撤退!”

    林冲和杨志拥出来挡在花娘身前。

    段自玉泪水干了抱着哭泣的段方躲到老王身后。

    段自誉大喝道:“我的好皇妹,让你的人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吧,现在整个大理5万兵马都归顺于我,满朝文武无不听令于我。交出大宋给你的圣旨还有玉玺,我保你全家安危。“

    此时皇宫内杀声震天,夹杂宫女太监的呼叫号泣,混乱得像天塌下来的样子。

    段自誉大嚷道:“给本王将他们全杀了。“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忽然出现,竟然冷笑一声,发话道:“果然是你们段家在搞鬼!”

    段自誉被惊得一敛神看去,只见那人全身包在黑袍之内,令人有一种无比阴森的可怕的感觉。

    花娘一看,怒目指着他大吼:“慕容南阳!!”

    “呵呵,好久不见啊,花娘子。”

    一念未了,那慕容南阳不耐烦的又发出一声冷笑道:“看戏看够了吧?你不不下来?”

    躲在房梁上的林有德却笑起来,在众人错愕中,几个起落,跳到了花娘几人面前。

    “有德。”

    “大人。”

    林有德一阵惊凛过后,看着慕容南阳冷笑,道:“我说怎么一直没看到你,原来你也躲在暗处。”

    这个慕容南阳确实狡猾,躲在暗处,看着世行被收拾了也不还手,反而跟他一样将自己置身在棋盘之外,等各路牛鬼蛇神都出场了才出现。

    慕容南阳看到林有德出现,眯着双眼道:“不错,果然是你。”

    林有德双手抱拳,道:“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你真是太让我在意了,完颜宗红想你死,花娘也想你死,现在连我都有点想你死了。”

    慕容南阳故作镇定地道:“我和你只有一个照面,你为何要杀我?”

    林有德微微一笑道:“在下虽是大宋的一个武将,但有些事情碰到了还是要管一管的,当知道了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我就知道不能放虎归山。面具、大金、大辽、大宋、霓虹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现在的大理,你都要插手。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人,”

    话声至此,微微一顿,接着顿首点头道:“你应该也会扼杀在摇篮中吧?在下没说错吧!”

    慕容南阳双目之中,目光闪烁不定,他很意外,林有德既然能够知道他这些年的行动,这人是从谁口中探知的?

    完颜宗红还是花娘?

    林有德见他不答话,接着一笑又道:“很意外你精心设计的一切都被我知道了吗?我敞开门说亮话,这都是我一个个铲除你布下的棋子才得知的,说来有缘,我每次都能和你碰上,这次既然碰上,那你就留下来吧。”

    慕容南阳面包一寒,道:“在大宋境内的面具是你挑掉的?”

    林有德哈哈一笑道:“没错,我闲着没事做干的,你奈我何?”

    让人意外的是,慕容南阳呵呵一笑道:“这样啊,在下就叫你尝尝自己种的苦果!”

    慕容南阳冷笑中,右手一抖,一把寒芒耀目的利剑出现在他手中。

    慕容南阳冷然:“本天皇这兵器平时很少使用,看你这愣头青的功劳上,也就赏你一个教训吃了。”

    林有德挑眉,转头对花娘道:“老王护送你们离开,慕容南阳交给我来解决。”

    花娘瞪了慕容南阳一眼,对着林有德点头,开始拉着段自玉后撤。

    此时,大理皇宫内,已经乱作一团。

    最外围是段自誉的大理士兵,人员还不断从四面八方赶来。

    夹在中间的是慕容南阳的忍者部队,最里的就是她刚才放出来的士兵。

    现在大力皇宫内,一片混战,林有德这方少说有2千人马,慕容南阳有三千数,兵马最多的是‘死而复生’的段自誉,他的兵马源源不断从大理都城外赶来。

    必须速战速决,段家的事情他们自己去解决。

    而他要解决的是-慕容南阳!

    “慕容北呢!慕容北!你给我出来!”段自玉厉声喊道。

    “呵呵,那个废物?已经死了!”慕容南阳看到段自玉怀里的段方,双眼一丝光芒一闪而过。

    宰了他!

    那慕容南阳似是看准了他的心意,冷哼了一声,道:“想要我命的人多着呢,就凭你?”

    慕容南阳之出道以来,气得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只听一声长啸,慕容南阳手中兵刃陡然振出朵朵银花,一炸而出。

    手中长剑划起一团光芒,对着林有德直攻而上。

    林有德大喝一声道:“好,老子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只见四周空气瞬间一凝,声音尖锐,裂空生啸。

    林有德见那慕容南阳出手,一副目中无人的狂态,当下大喝一声,“你们退开!”

    然后左手大拇指一抬,锵地一声,龙血刀出鞘,一道凌厉无匹的刀风,向那慕容南阳当面砍来。

    林有德出手一向快如闪电,招式大开大合,攻守兼备有余,甚至有时候为了一击必杀,可以做到以伤还伤。

    慕容南阳察觉不对,和上次霓虹国一别,林有德实力大增,那红色宝刀上不断呢传来的冷冽刀气让他立马止住身形,向后暴退。

    林有德刀到身前,顺势就要劈砍。

    谁料,那慕容南阳身怀令人难以想像的奇功绝学,林有德既然被一股暗动透体而入,顿时感觉难受,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刀势顿时不攻自破。

    慕容南阳一抖臂,几个弹跳,站在树杈上,大笑。

    这时,那林冲与杨志已经和冲杀而来的大理士兵展开了一场极为猛烈的拼搏,彼此打得人员纵横,翻来滚去。

    让人意外的是段自誉既然可是一个好手,时不时对着大战中的几人放箭,箭羽钉在墙上不断摇摆。

    花娘这时回头望了段自誉一眼,道:“玉妹妹,你这皇兄的功力,有点出人意料之外啊!”

    躲在老王身后,段自玉跟着不断后撤:“花姐,我皇兄自幼被送去大夏,行军打战是个好手,现在我们当务之急不是和他们混战,我们应该尽快脱离混战,快快叫林壮士和杨壮士住手,千万不可伤了他。”

    花娘笑了一笑,转向搏斗之中的林冲招呼道:“林大哥,给他缓口气,我们撤!”

    林冲和杨志一听,立马晃身退出战圈,几个弹跳就退到他们身边。

    忽然间,战鼓震天。

    只见晨曦曙光照耀而来时,大理士兵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

    书有“段“字的大旗攻入了皇宫内,军旗随风飘扬,威势迫人。

    “段自誉撤了!”林冲大喝一声,提醒正在和慕容南阳对战的林有德。

    林有德立马作势,挥退难缠的慕容南阳,抬头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天空上飞箭像雨点般飞下,粉碎了顽固抵抗的忍者大军另一次攻势。

    一个忍者忽然跪拜在慕容南阳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慕容南阳眼中闪过杀机,看了林有德和远去的花娘几人,道:“这事我自会处置,我们立即撤退!“

    忍者领命离开。

    而林有德正在箭雨中不断砍断飞来的利箭,看着逃离的慕容南阳,此时此刻,只能作罢。

    “我们走!”

    “去哪里?”

    林有德回头看着染红了的皇宫,还有身边死死抱着段方默默安慰的段自玉道:“离开大理。”

    这一次兵变染红了笔直的官道,也染红了大理人的脸。

    马车颠簸,马快如飞。

    段自玉、段方坐在车厢中,其他人马也纵缰疾驰在马车两旁,几乎将宽敞的官道整个挤满。

    老王挥舞着长鞭,不时呼喝,纵马飞驰。

    而在他们身后尽头陡然扬起了漫天烟尘。

    一片黑压压的骑影,潮水般的卷了过来。

    他们要拦截住林有德一行人。

    自从皇宫撤退之后,段自誉就派出重兵不断对他们进行绞杀。

    可以,一次次都被他们有惊无险的躲过。

    就连这一次也不一样。

    林有德等人个个视若无睹,仍在拼命的鞭马。

    老王的长鞭也挥舞得更加起劲,想从对方大批人马中冲过去。

    双方的距离愈来愈近,转眼工夫相隔已不及百米。

    那群大理骑兵突然停了下来,动也不动的挡在官道中间。

    林有德任车马狂奔,直等到就要冲到对方前才喝了声:“停。”

    于是,人呼马嘶,车马同时勒缰在那片黑压压的人马前面。

    对面个个玄甲长枪,披甲大马,前蹄不断踢踏着地面。

    坐在马车上的林冲手持花枪一动不动,杨志押着斗笠抱着朴刀。

    为首的一个骑兵冷冷的凝视着马车里的段自玉然后拱手:“下官李渡厄,奉陛下旨意请公主大人回都。”

    林有德听得似乎很不开心,道:“这个人是谁?”

    车内的段自玉却应声道:“殿前指挥使,请您转告陛下,圣旨已经被我放在皇宫密道内,您请回吧。”

    花娘猛吃一惊,道:“你就这么给他了?”

    段自玉点了点头,她已经想清楚了,现在对她这个孤儿寡母来说,皇位根本就不重要了。

    皇家恩怨,谁对谁错,她不想再去追究,再去理会。

    她现在只想养育大段方。

    段自誉不断派兵追杀她,怕的是她有朝一日归来想要永绝后患,二来是要收回大宋封王的圣旨。

    他怕,他怕段自玉的儿子十多年后举着圣旨找大宋出兵。

    慢慢的,林有德几人将手靠近了武器,随时准备出手。

    李渡厄傲然一笑,登时跳起来,挥手喝道:“给他们让路,这群人不是我们要拦截的人!”

第十七回 落脚玉子楼

    林有德带领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过去,边走边回头,愈看愈不对,陡然大喝一声,所有的人马又同时转过头来。

    李渡厄和他那批手下待在原地不动。

    “架!”

    “大人,这样真的好吗?”一个骑兵低声问着李渡厄。

    李渡厄看着远去的马车,深深说了一句:“怎么不好?我们帮陛下追回了圣旨,还找到了半路坠崖的公主大人,为了以表敬意,我们当场将她厚葬,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是是,大人英名。”

    “走!我们会领赏去!”

    “架!”

    太阳最后一道余晖消失在西方的空际,登州城内万家灯火,海边船泊停泊处,一条条船上点起了灯笼,远远看去就像组成一条龙沿岸盘绕延绵。

    神舟号上,有人挑灯卸货,登州码头一片忙碌。

    蹄声沓响,数骑一车沿江驰来,抵达其中一个码头时,勒马停定。

    林冲嘬唇哨响,泊在码头上的神舟号忽然伸出一个大脑袋,哈哈大笑得跳了下来。

    “哇啊哈哈,想死咱家了。”

    “哈哈,花和尚!”几人顿时抱做一团。

    一群人直接吃好喝好后,打着酒嗝,拼倒了几个。

    “最近这么多事?”林有德听着鲁智深说来的事情。

    这一段时间,梁山终于出头了,安田虎,王庆,方腊军也相继出现。

    微宗震怒不已。

    “终究还是开始了。”

    爆竹声响彻云霄,烟硝弥漫了半边天。

    坐落在登州海港码头的“玉子楼”,在今天开张。

    这玉子楼规模相当大,坐落在码头入口,前后连通,地势优良,前面是酒楼,后面是客栈,还带着几个幽静的豪华大院,由于客栈兼营酒店,对过往的客旅可以说十分方便,所以生意一开张就鼎盛。

    门口更是贴着大红纸,今天的酒客和房客一律免费招待!

    消息一传开,门庭若市,桌桌客满,大吃大喝,不亦乐乎。

    “呀,知府大人,里边请,里边请。”临时充当门童的林有德满脸嬉笑,把登州知府还有一众官员请了进去。

    “林大人,好雅兴啊。”登州知府对着林有德拱手。

    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林有德怎么会在码头这里开一个这么大的酒楼,不过也好,毕竟怎么说也是从登州走出去的状元郎,更是未来的驸马爷。

    “呵呵,为了以后一帮兄弟在这里有的落脚地,业务需要业务需要。”林有德打了个哈哈。

    “哈哈,林大人仗义。”登州知府拱了拱手,权当他在打哑谜,因为正常人都知道这是林有德自己在给自己藏个私房钱。

    “里面请,里面请。”林有德笑嘻嘻得将人请了进去。

    林冲指引客人就坐,武松成为了客房小厮。

    朱武和老王充当跑腿,一里一外,周旋在这些有生有熟不速而至的客人。

    彭离带着大五一班旧部在厨房里忙着不亦乐乎,花娘擦着毛巾,段自玉在一旁学着做账。

    大嗓门鲁智深边喝酒边站在二楼朝着外面不断大喊:“哈哈,玉子楼艾叶大酬宾!今日酒水免费!住宿免费!打尖免费!”

    吉祥物段方黏着冷酷的保安队长杨志。

    喧闹吵杂的声浪,波波相连。

    每一个人都把嗓子拉到最大,因为小声音会被大声音所掩盖,因此只有用更大的声音,否则话传不出去,对方也听不到,这比赶集还要热闹得多。

    花娘擦了擦滴汗的脸颊,对着鲁智深打了个眼色。

    “各位乡亲朋友请静一静!”鲁智深的声音奇峰突起,突破所有的声浪。

    场面静了下来。

    “各位,我们东家向各位敬酒!”鲁智深积蓄发话。

    段自玉红着脸手拿着一杯酒,走出柜台。

    “各位大人,乡亲、朋友,今天玉子楼开张,承蒙各位不弃,光临大驾,我段玉万分感激,敬以一杯水酒,向各位表示谢意,希望各位吃好喝好!”

    说完举起杯子,打了个半转,然后就口一饮而尽,再向大家照杯。

    宾客纷纷起立照杯,坐回原位,场面又恢复原先的喧狂。

    段自玉才珊珊举步离开。

    直到夜上三更天,星月皎洁,玉子楼打烊。

    角落的一桌酒席上趴着七八个人,彭离被大五老王驾回房间,朱武和鲁智深两个喝醉了的倒在地上打鼾,剩下的几个酒王。

    杨志、林冲还在有一杯没一杯地喝。

    段自玉带着段方回房休息。

    在外面空地上两条人影对峙,武松和朱武正在比武,两人打得你来我往。

    时不时让杨志和林冲拍掌叫好。

    寒风飒飒,侵入肌骨。

    此时,银辉满地,万籁俱寂,天色将近午夜。

    沿着湖畔,有一条小径,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背手行走,嘴角间除了一丝冷傲的笑容外,眼神中,流露出骇人的光芒!

    鞋履发出清晰的“沙沙”响声,在这沉静的月夜里,声音听来显得分外的刺耳、凄凉与孤独。

    他略一抬目四顾,肩头一晃,已掠出十数丈远!

    他缓缓走到一所大宅门前,抬头向横匾一看,那门楼横匾上斗大的“青州府衙”几个金字便映入眼帘,他自言自语道:“对了,就是这…”

    突然,背后一个粗暴的声音喝道:“什么人?深更半夜,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慕容南阳猛地转身,却见一个浓眉大眼身着黑色紧衣的黄信正冷冷地盯着他。

    于是,慕容南阳拱手陪笑道:“在下姓慕容,今天……”

    不等他说完,黄信一声暴喝道:“这里不准任何人逗留,滚!”

    慕容南阳脸上出现怒容,但转瞬又强自压下,脸上带笑问道:“兄台尊姓大名,凭什么不让人在此逗留?”

    “大爷我乃青州兵马都督黄信,不让你逗留,便是不让你逗留,你还是快走为妙!”

    “假如我不走呢?”

    黄信哈哈拄笑道:“那简单!”抖手从腰间抽出一把一米来长的丧门剑来,轻轻一震腕,把它抖得嗡嗡作响。

    慕容南阳一看,微徽一耸肩,嗤地一笑道:“兄台,凭这点东西,唬不住人的,深更半夜动刀动剑的,不嫌扰人幽梦么?”

    黄信若有所悟,点了点头,但下一秒,却反映过来吼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我告诉你,今天知府大人任何人都不见,劝你快快离去,明天再来击鼓。”

    慕容南阳瞬间明了,这是把他当成一个要报官的人了。

    慕容南阳唰的一声打开扇子,冷峻地一笑道:“你一定要抖,那就随你的便吧!”说完转身就往府衙内走去。

    黄信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慕容南阳还没走几步,结果又走来一个青衣捕头,向他打量一番后,拱手问道:“朋友,半夜三更来青州府衙可是要击鼓鸣冤?”

    慕容南阳斜睨了他一眼,不由叹了口气。

    捕头见慕容南阳不理不睬,往前一趋身,把他拦住道:“朋友,府衙此刻不公办。”

    慕容南阳笑了,只是摇头,似有无限感慨。

    就在这当儿,突然又一个声音响起,娇喝道:“哪来的人,深夜在这里撒野,青州府衙可由不得你胡来!”

    慕容南阳眼睛一亮,见又来了一个背着双剑的青年,正是慕容证。

    他先是满眼带煞光,瞪着他,接过下一秒却是错愕:“南..南阳大伯?”

    慕容南阳一阵狂笑道:“几年不见,证儿长大了。”

    捕头脸色一变,立马醒目后退。

    慕容证双手一抱拳,兴高采烈带着慕容南阳进入。

    “堂兄。”青州的慕容知府看到慕容南阳,立马拱手。

    “吾弟,我需要你再派人跟我去对付一些人。”

    “这...”慕容知府点了点头:“我这有秦明和黄信师徒,需要做什么?”

    “围杀一个屡次坏我好事的人。”

    林有德也喝了不少,甩着脑袋,摇摇晃晃回到房间里没多久,就刚要进入梦乡,忽听有人敲门。

    这时候,林有德还以为敲门的是那群酒鬼,让他一起喝酒的。

    结果打开门,站在门外的,赫然是花娘。

    这对林有德来说,并不过分惊奇。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花娘,你怎么来了?不休息?”林有德打了个哈欠,转身想要给她倒杯茶水。

    花娘却猛然从背后抱住了他,小脸紧贴着他的后背:“你真的要走吗?”

    林有德缓缓放下茶壶,道:“我得去趟监天司,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必须去拿回来。”

    去拿什么,有什么用,林有德没有细说。

    “真的吗?”花娘顿时满脸欣喜。

    “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假话?”林有德挠了挠头。

    “那太好了,你不请我坐坐吗?”

    “请坐!”

    “坐着不舒服,你为什么不请我躺下?”

    “额,随你便。”林有德看着花娘躺在他的被褥上,顿时尴尬无比。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我等下就要走了。”林有德突然的一句话,吓的花娘猛地坐了起来。

    “你要走?为什么?不是说好明天的吗?”花娘吃惊,大家说好了明天一早大家一起给林有德几人送行的啊。

    “差不多了,现在就要天明了。”林有德耸了耸肩,此刻外面已经有勤奋的公鸡在打鸣了。

    “这...你真要走?”花娘心里还有好多话要说。

    “别急,慕容南阳我会帮你解决的。”林有德点了点头,飞走不可了。

    距离最后上任的时间已经很短了。

    “那么一路顺风。”

    她一个人左思右想,不胜悲切。

    花娘挥泪送走了林有德,刚回到房间,就看到了彭离。

    “林有德走了?”彭离劈头便问。

    “走了,他说有急事要办,不能留下。”

    “留一晚也行啊,回来的时候就多了个崽了。”

    花娘顿时脸红:“爹,你说什么呢?我和林有德只是谈一下后面的行动方案。”

    “你是在骗三岁小孩么?嗨!我虽然老了,但是老眼不花啊,行行行,随你,随你。”

    “花娘,你觉得林有德为人如何?”

    “一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莽夫。”花娘说着嘴角已经上扬。

    “孩子,林有德是个好男人,但他不属于你。”

    “爹,你怎么能这样?”花娘想不明白,彭离为什么状态一改从前。

    “你不喜欢他?可是,爹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有意思。”

    “爹,你的意思是他也……”花娘的粉颊泛起了薄薄的红晕。

    “花娘,我们跟林有德一样都是武将出身,林有德虽然现在是状元楼还是未来驸马爷,寻常女子看到他了只能望而却步,但那是对外人,对我们来说却不在乎这虚头巴脑的东西。

    林有德论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你也是老大不小了,你终究是女儿家,如果……”

    “爹,你别说了,慕容南阳没死,我不可能……”花娘垂下了头。

    “双方胜负如何?”彭离话里有话,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日后见分晓。”

    “花儿!”彭离拍了拍花娘的肩膀:“行!既然你认定了,那就大胆去吧,下药强绑回家都行,我支持你。”

    “爹!”花娘抬起头,脸上呈现一片坚毅之色:“我彭家的血仇,绝不假借外人的力量,我虽然是个女子,我要做给人家看看。”

    “报仇的事我来,我就是知道是慕容南阳后,丢下了虎翼堡来到高句骊再回大宋,就是为了找慕容南阳一决高下。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如果你们能够结合,我也算了却一个大心愿。”

    花娘声调变得激动:“爹,目前我们不谈这问题行吗?等几年再说。”

    “几年?花娘啊,女人的青春有限的啊,你能有几个几年。”

    花娘脸一下烧到了耳根,轻声道:“我不管那些,终生不嫁也无所谓,我伺候你一辈子。”

    “唉!”彭离老眼倏然湿润起来。

    “爹,我们谈正事,你真的要和林有德配合,给他训练水兵?还要和他一起走洋船!”

    “唔!”

    “林有德已经以最大的诚意给我们了,买下这店,前后打通,还让朱武和老王负责跟紧,林有德所图不小啊。”

    “他一直说他要去汴梁取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花娘想起了林有德的话,到底是什么?

    对他这么重要?

    彭离点了点头:“等他回来就知道了。”随即又说到:“丫头,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

第十八回 汴梁惊变

    孟夏之夜,月色朦朦,笼罩在边梁河两岸上。

    一艘富丽堂皇的大画舫上,有两人围桌而坐,旁边还有一女子操琴,一女子吹箫侧坐着。

    不一会儿,侍女摆上了几碟精致菜肴,又替两人斟满了酒。

    坐着的两人正是蔡二代和赵金福。

    赵金福在外依旧身着男装,手里摇着纸扇子。

    “金儿,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一面了。”蔡二代一饮而尽,赵金福只沾了沾嘴唇。

    酒过三巡,乐伎们吹箫奏琴,一位歌女唱了两只小曲。

    而赵金福却若有所思得想着某个浑人。

    蔡二代只能压下怒气,笑道:“金儿,你知道我留在高句骊做什么吗?我和姚人借道去了大金,那里的圣山白雪皑皑,还有一个天池。”

    此时,船行甚缓,河面上飘满了大小画舫,欢声笑语、丝竹弦歌处处皆闻。

    叫人忘了这是在河面上,恍惚中以为是在闹市中逡巡呢。

    “哦。”赵金福转头看着船外美景,越看越觉得索然无味。

    月光皎洁,清辉一片,远山近水,风光如画,这良辰美景却让他提不起兴趣。

    蔡二代只得又饮下了几杯酒,道:“金儿,你就理理我不好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赵金福绣眉一皱:“你怎么这么说?”

    蔡二代十分尴尬,不禁有些恼意:“你的婚事我已经全盘了解了,我父亲可以说服官家撤旨,金儿,你不要担心,明天,我父亲就会代我向官家求婚!”

    说完将酒喝尽。

    赵金福一下站了起来:“放肆!你……”

    蔡二代也站了起来,望着赵金福道:“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为什么?为什么!”

    赵金福本也想发作的,蔡二代的话使她熄了火,便大声指责道:“蔡二,你我有别,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我已是林有德未过门的妻子,他是我的驸马,若有人他日说我闲话,小心我拿你是问。”

    蔡二代气得脸都白了,一拍桌子站起来。

    蔡二代顿时恼怒,他有些后悔,不该让林有德和赵金福接触的,不该让他们有时间接触的。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是在一个汴梁的一个文官家里。

    他和父亲刚走进,她却刚走出去。

    她撞上了他。

    “我叫赵金福。”

    “我叫蔡鞗,名字很难记,大家都叫我蔡二。”

    “再见,蔡二。”

    “再见。”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羞涩和歉意,脸红得就像是雨天的晚霞。

    他却希望再撞见她一次,因为她实在是个很迷人的美女。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一家饭馆里。

    他刚刚学会喝酒,刚喝到第三杯酒的时候,她就进来了。

    看见他,她垂下头嫣然一笑。

    笑容中还是充满了羞涩和歉意。

    这次他也笑了然后醉了,是真的醉了。

    她就这么闯入了他的生活,他从来预料不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那双迷人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迷人的眼睛,羞涩的笑容,瓜子脸上不施脂粉,一身衣裳却艳如紫霞。

    他凝视着她,她却心在别人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

    我才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一杯又一杯,蔡二代苦涩不断酝酿,他最爱的女子,为什么一次短暂的分离,她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明明我才是最爱她的人。

    赵金福一直冷眼旁观,她摇着扇子,任由蔡二代喝得伶仃大醉,她的心思现在全在林有德身上。

    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个浑人!明日就是最后一次报道了,你如果迟了,我就..我就罚你到时睡地板!!”赵金福想到浑人不由得娇羞。

    突然,船舱上传来一阵叱喝声。

    有人喝道:“朋友,放亮些,把我现在翻过去……”

    另一人喝道:“闪开,既然敢阻拦衙内喝酒?”

    “蔡公子在船上,你等宵小敢放肆?”

    “嘿嘿嘿,天王老子在船上又怎么,闪开!”

    舱内众人一惊,连忙走了出去。

    只见画舫上站着五个壮汉人,他们围着高衙内,正和画舫上的两名护卫正对峙。

    “识相的给小爷我让开!小爷我最近心烦意乱,再打是不?”高衙内看着两个小小的护卫,既然敢站在他的面前,完全不给他的面子,真是反了天了。

    前段时间被林冲和同伙追杀就算了,他和慕容家交接情报后,顾不得休息,只能绕圈回到汴梁。

    此刻好不容易回来,想要找个青楼放松放松。

    他只是半月不在汴梁,现在居然有两个不长眼的护卫敢跳出来折煞他的脸面,真是找死。

    “给我打!”高衙内身边五个壮汉立马一拥而上。

    高衙内看不过去,飞起一脚踢那家伙。

    “住手!”

    “谁他么喊的住手!给小爷我滚出来!”高衙内厉声喊道。

    赵金福和一脸哀伤的蔡二代迅速走上前来。

    高衙内看到两人喝道:“你们什么人,意欲何为?不知道我是高俅之子吗?”

    “你不认识我?”赵金福顿时黑着脸看向了高衙内,整个汴梁谁人不识她?

    可惜,高衙内真的不认识赵金福,整天混迹在狐朋狗友和青楼中的高衙内哪里认识当今的五帝姬。

    赵金福看着一脸嚣张的高衙内冷笑道:“嘿,我说你就是高俅的儿子吗?”

    高衙内一听自己义父高俅被赵金福说出口,不由得抬头挺胸走了上去,道:“没错,在下就是高俅之子,你是何人,既然敢直呼我父之名?”

    一旁的蔡二代把他打量了一番,问旁边上前的侍卫:“把他们解决了要多久?”

    蔡二代带来的贴身侍卫,不屑的瞄了他们几人道:“大人,就他们这些花拳绣腿,下官一盏茶即可!”

    而此时,赵金福已经转身离开:“交给你处理了,我得回去了。”

    蔡二代的心在滴血,咧嘴笑道:“好极好极,那么把他们打残!”

    “是!”说完,贴身护卫大步上前,对着正在殴打两个护卫的五人一拳打去。

    顿时将一个倒霉蛋打飞掉进了汴梁河中。

    “哇呀呀呀,兄弟们给我上!”

    剩下4人,扯下了挂在腰间上的刀,冷笑道:“找死!”

    说完,4把刀就向护卫劈了过来。

    不知是瞧不起他们,还是不屑拔刀。

    护卫暴喝一声,赤手空拳迎战,面对这些地痞流氓,护卫抢先出手。

    只见他顺手一抓,便将碰到的其中一人手中的兵刃抢了过来,左手当胸一把抓住衣襟,顺手朝后一扔,扔到了河里。

    再一掌,将已人打下河里。

    “哼哈”两声,护卫连踢两脚,两人直接飞了出去。

    “你...你别过来,我爹是高俅,你惹了我,以后在汴梁你混不下去的啊…”

    高衙内不傻,他顿时知道踢到了铁板,知道他爹就是高俅之后,还敢动手的,绝对来头不小。

    尤其是看到5个贴身小伙伴被一拳打飞,只能有意装傻。

    “你大爷的,老子现在手痒得很,你爹是高俅都没用,我今天就是要弄了你!”

    “不要不要,你大人有大量,……”

    “不去大爷就要你的命!”护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提过去。

    高衙内顿时双脚腾空在半空中摇摆,叫道:“使不得使不得……”

    “嘿,小子你……”护卫举拳就打。

    “啊,不要打脸,不要,啊啊啊。”

    “够了。”蔡二代看着被打成猪头的高衙内,慢慢走上前来。

    护卫手一松,往后退出一步,屹立在一旁。

    “你是谁?给我答话!”他厉声喝道。

    高衙内牙齿已经漏风,半睁开眼道:“这..这位大哥,你能说个明白吗?”

    蔡二代冷笑道:“谁给你的胆子?打扰我的雅兴?你是何人?你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了吗?”

    高衙内诧道:“公子,我只是让人揍了两个护卫啊?”

    蔡二代冷笑道:“休得噜嗦,这次老子不把你弄残,不解老子心头之气啦!”

    “大哥,不要,我就是想喝个喝酒而已。”

    “呵呵,老子让你这辈子都喝不了!”

    “不要啊。”

    林有德进入汴梁的时候已近黄昏。

    黄澄澄的汴河似粼粼漳水,林有德站在阴影之下,眯缝着眼睛。

    不看汴梁的楼宇连阙、飞阁重檐,只是若有所思地远望着皇宫后的一座山,那里有一座塔,屹立在山间的监天司。

    林有德他知道的事情远比很多人要多,尤其是关于监天司台上的那只雷鼎。

    在这一行途中,鲁智深已经被林有德派出走一趟梁山。

    舒了口气,林有德收回目光,不由地微扬了下眉头,带着林冲杨志武松举步向长街东侧行去,那里就是落脚地,赵家老宅,未来的驸马府。

    虽说有点难为情,但他确实喜欢赵家老宅的装潢。

    他看起来是个极为寻常简朴的人,可仔细看去,却发现他和常人很有些不同。

    岁月如水般无情,未在他的脸上造就刻痕,却在他的心头留下了印记。

    他嘴角还带着笑意,带着分从容。

    他就似那万千涌入汴梁的百姓一样,来此不过是想要找个安身之地。

    如今天下,大宋的北方有着大金和大辽在虎视眈眈,连年来,战事不断,百姓流离失所。

    边境的百姓不奔大金,不向大辽,更喜欢来到大宋,只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大宋才是正统王朝。

    林有德信步长街之上,像在享受暖阳的普照。

    突然就听到天地间一声大响。

    那响声如雷,轰然而起,震得汴梁都要颤抖起来。

    林有德笑容微僵,终于扭头向城南望去,声音是从南方传来。

    大响过后,天地皆静,本是喧哗沸腾的汴梁,奇迹般地静寂下来。

    究竟那声响有何魔力,竟然造成这般景象?

    林有德不解,素来平稳的一颗心忍不住跳得快起来。

    身边很多百姓脸上惊惶,颤声道:“大凶之兆、血光之灾啊!”

    这百姓,凄厉狰狞,面容扭曲,好像看到了横祸降临似的。

    “大人?要不要去看看?”武松上前问道。

    林有德警觉陡升,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到光亮如流星坠地,落在行进的队伍旁。

    紧接着,轰地几声大响,烟雾弥漫升腾。

    行进的队伍,瞬间被笼罩在迷雾之中,入阵曲遽停。

    忽有数点黑影从长街两侧的重檐飞阁顶窜下,直扑队伍正中。

    长街乱起,战马长嘶悲鸣,似乎预示不幸之事的发生。

    马虽悲鸣,阵中却无人惊呼慌乱。

    只听队伍中有人断喝道:“保护皇子!”

    有刺客!

    刺客要杀皇子!

    竟有刺客敢潜入齐国都城汴梁,行刺大宋皇子,刺客是谁?

    长街惊呼一片,百姓均被眼前之事震惊。

    可皇子所领的队伍不惊,这些护卫皆是身经百战、刀头舐血,动乱起时,虽不知刺客是谁,但知道一点——无论刺客是哪个,刺杀皇子者,杀无赦!

    这群刺客翻飞如群鹰搏兔。

    就在一个刺客扑下那一刻,早有十数兵卫急动弓弦,箭如烈焰腾空,直冲云霄,带出两道彩虹。

    两个黑影此刻在闷哼声中如石头般坠落尘埃,不等入地就被突出的长枪刺中,悬在半空。

    还有三个黑影竟避开了怒箭枪锋,已落在了队伍正中,竭力扫清道路。

    还有一道黑影冲在最前面,因为面巾被打落,露出如狼般狰狞的面容。

    双目红赤,看起来恨意在胸,硬生生地夺过一杆长枪,只一挥,长枪横扫,击在一名士兵的身上。

    那士兵被他抽得腾空而起,半空吐血蜷缩,眼看不能活了。

    而此时,刺客中又有一人倒了下去,转眼间,身首分家。

    那个冲到最前的刺客看也不看倒下的同伴,而是奋力前冲。

    前方刀寒枪冷,前方杀机重重,可这个刺客不为所迷、不为所惊。

    似乎他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冲进去。

    他来此,就是要杀皇子,就算死,也要杀了皇子!

    然而,这个刺客急冲没多久,身形陡凝,只因为他看到了一匹高头大马上的人缓缓抽出了一把刀。

    杀气弥漫中,只有那人由始至终立在原地。

    林有德静静地,双眼泛着冷漠的光芒。

    “别挡道!!”

    这个刺客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对着林有德一投掷。

    “锵”地一声,青色风刃飞过,这一刀凌厉凶猛。

    这一刀是必杀之刀。

第十九回 机缘巧合

    原本沸腾混乱马的长街上骤然安静。

    可那凄厉的叫喊声转瞬就湮没在长街百姓的喊声中。

    群情汹涌宗没有人注意林有德,他和武松几人转身没入长街的拐角。

    可一双眼中却无视包围过来的军士,激动的百姓,一直看着林有德离去的方向。

    喃喃自语:“这人究竟是谁?”

    夜间,弯月撩人。

    林有德坐在赵家老宅的花园亭子里靠近栏杆,望着星空。

    他端起酒杯,时不时给自己为倒杯。

    他在想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盘旋在他脑海中许久,直到如今,他仍旧想不出什么妥善解决的方法。

    怎么合理合法合规的让赵金福放过他。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林有德并不去看,因为他知道来人是谁。

    偏偏脚步声在林有德桌前停下。

    “你个浑人!你还知道回来!”

    林有德缓缓抬起头来,微微愕然。

    此时的赵金福又穿回了男装,还是那般的英姿飒爽。

    林有德的惊讶一晃而过,摸着鼻子一笑:“你这个样子挺顺眼的。”

    赵金福大马金刀地坐下,拿起一块点心,三口两口吞下,又顺手拎起酒壶灌了几口,咳了几声,瞪着林有德道:“你个浑人,茶壶里面倒酒干嘛?”

    林有德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你会来呀。”

    “去外面两月有余,怎么?变得不认识我了?”赵金福撇撇嘴,如果不是被宋微宗禁足,她其实想要跟着林有德同行的。

    这两个月想得她好苦啊。

    “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林有德略有动容,可眼中却有分笑意。

    赵金福挺直了腰板,有些意外道:“花娘呢?刚才怎么没看到她?她得手了?”

    林有德一脸的疑惑:“什么得手了?”

    见林有德一脸疑惑的样子,赵金福笑得嘴都合不拢:“那看来是我赢了,嘻嘻。”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有德随口敷衍,不想竟中了彩,倒存些意外,“这个你们是不是定了什么君子协议?”

    赵金福等不及林有德去想,径直说:“是的。谁先得到你,谁就放弃。离开你。”

    “咳咳咳,”林有德轻皱眉头,怒道:“我不是你们的东西!”

    这群女人在整什么东西啊。

    这年代,有什么好争的?

    “当然!”赵金福毫不犹豫道,“所以,我们在抢你呀。是我的东西,我哪会让她抢去。”

    林有德望向窗外风光,叹了口气:“最近,你不好过吧?”

    赵金福神色微怅,转瞬摇头笑道:“你猜错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吃好睡好,挺好的。”

    “我刚回来,就遇到皇子被刺杀,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个。”林有德讶异问道。

    赵金福脸露震惊之意,缓缓道:“是的,本来你回来后,我要来的,结果半路听到我大皇兄…”

    林有德才喝了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你是说,你大皇兄?他是不是叫赵桓?”

    赵金福拿出丝巾给林有德擦了一擦后,娇羞道:“不错,正是大皇兄!”

    林有德目光古怪,摇了摇头:“好吧,那么你们遇到什么问题了?”

    赵金福正色道:“在你离开之后,大金的圣女完颜宗红以两邦结盟为由,来到了汴梁。”

    林有德怔了片刻,瞬间和之前对上路了道:“嗯,然后呢?完颜宗红是不是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赵金福点头笑了:“对,来到汴梁待了3天不到,就说太闷了,带着一群金兵要了路引就离开了。”

    说话间,赵金福贴在了林有德身上,宠溺得靠在他肩膀上。

    林有德略为沉肩,避开了赵金福的香气,继续道:“你们没派人跟着?”

    赵金福略有愕然随后习以为常道:“为什么这么说?”

    林有德看着空了的茶壶道:“若是我,我不会放任他国兵马离开我的眼皮底下的,更别说在我的地盘。”

    赵金福一怔,缓缓道:“这事,我大皇兄负责了,你是不是半路遇到了完颜宗红?”

    见林有德默然,她愤然跺脚,起身离去道:“好,好,那完颜宗红是不是看上你了?”

    林有德大笑:“想多了,她是去追杀慕容南阳。”

    果不出所料,赵金福止住脚步,转身走了回来,站在林有德面前,语带诚恳道:“快说说。”

    过了片刻,林有德把家底全抛了出阿里。

    赵金福沉默不语,道:“也就是说,慕容姨妃也有问题?”

    “她是你姨娘??”林有德神色惊奇。

    赵金福突转神秘,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我是被她奶大的,私下我还叫她娘亲。”

    见林有德错愕的神色,赵金福又坐了下来,微带得意道:“怎么?很意外?”

    林有德眉心一展,转瞬说道:“我在猜测慕容家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

    赵金福连忙摇头,脸上露出惘然之意,喃喃道:“我会去高速父皇……”脸蓦地发红,又道,“只是,见了他,我又要被关禁闭了…”脸上露出苦涩之意。

    她是偷跑出来的!

    她声音柔弱中带着妩媚。

    突然林有德抬头大喝:“是谁?”

    只见他突然飞出,卷在另一棵大树上,身形一荡,借力飞扑屋顶。

    武松几人也飞身窜上屋顶。

    赵金福见几人茫然四顾,忙问:“怎么了?”

    可是屋顶一个鬼影都没有。

    林有德极为错愕道:“方才我无意中看见屋顶像有人伏着。难道是我眼花了?”

    林有德神色犹自不信。

    凌晨突然吹了一声哨,发出一长一短的声讯。

    片刻后,小巷处传来回声。

    林冲听了,立即道:“杨志没有发现问题。”

    他们看似粗扩,其实心细的很。

    三人长久战斗以来,配合无间,暗语互通,因此一听杨志回音,就知并未发现敌人。

    林有德脸色发红道:“可能是我眼花,害你们担心了。”

    武松和林冲拱手,立马跳下屋顶。

    赵金福坐在下方哈哈大笑,拍着小手。

    他心中虽疑,可并不说出,却对赵金福有了几分兴趣。

    赵金福又有些扭捏之意,看着落下来的林有德,又道:“我回去之后,出不来怎么办?”

    林有德挑眉:“那你现在怎么出来的?”

    赵金福立扫惆怅之意,眼珠转转,悄声道:“为了出来,我把我大姐二姐还有小妹的乔装打扮的渠道出卖了,现在她们正被我父皇罚抄妇经呢。”

    “.....,那是什么东西?”

    “教女人做女人的东西。”

    “这挺好的,你可以多抄一点。”林有德点了点头。

    顿了片刻,赵金福突然神色萧肃道:“实不相瞒,我看你实乃大富大贵之相,但印堂发暗,只怕很快会有一劫。”

    赵金福身躯前倾,紧盯着林有德。

    接着严肃道:“阁下印堂发黑,其中却透淡红色泽,这一劫当是桃花劫!”

    林有德哑然失笑:“还不知此劫何时发作?”

    他看起来没有半分畏惧,反倒有分期待之意。

    赵金福肃然正色,一字字道:“就在此时!”

    随后林有德笑不出来了,见到赵金福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忍不住后仰身子。

    “嘶!别咬!!”

    他苦着一张脸,送走了赵金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远处一人持灯缓步走了进来。

    灯影摇曳,那人的身后还有着一个个黑影不断闪动,或是从屋檐下跳下来,或是在屋顶上,不断跳跃。

    黑暗中还有一点点寒光不断闪动。

    “有客到。”林有德低吼一声。

    杨志率先跳了出来,站在了林有德身旁,目光冷冽。

    林冲和武松破门跳出。

    “大人,您的刀。”武松将龙血刀递给了林有德。

    “挺有趣的。”远处的慕容南阳站住,在他身后一群黑衣忍者默默抽出了太刀。

    “呵呵,想不到你既然来到汴梁,真是太巧了。”林有德的手缓缓靠近龙血刀。

    “呵呵,确实巧。”慕容南阳望着林有德,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我这个人生平很喜欢交朋友。”

    “巧了,我也喜欢交朋友。”

    慕容南阳深深望着林有德:“但我至始至终都知道一点,这句话我不介意跟你说一遍,可以让你受用匪浅。”

    “哦?”林有德很是意外,慕容南阳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要多管闲事。”说完慕容南阳转身离去。

    林有德微眯着双眼,心里快速掠过,盘算着慕容南阳到底要做什么。

    “大人?”武松看向林有德,征求出战。

    监天司终于到了,林有德把大马停在门前,对着门上两位站岗的士兵拱手道:“请通报一声,在下林有德,前来上任。”

    士兵答应着,向后面去了。

    不久,后面出来一个青衣官服的老人,对着林有德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可是金科状元,驸马爷林有德?”

    林有德点头:“正是在下。”

    张洞新哈着腰,慌不迭地道:“来,赶快进去吧!我们等你许久了。”

    张洞新在前方引路,林有德跟在其后,走过小溪,闯过一片假山丛林。

    “你在这里等会。”张洞新拱了拱手后向后退去。

    林有德一脸疑惑,慢慢的,起雾了。

    雾很浓!

    山里起雾是极平常的现象,有时会整天不散的,但现在是傍午时刻,既然起雾了,在蜿蜒的山径在蒸腾的雾气里时隐时现。

    好在还看的清楚,前方山路上有人影走来,时隐时现。

    过了一小会,林有德看到了行走在山路上的人出现,是个女的,林有德刚要叫住,却发现浓雾又笼罩了她,她又消失了。

    但人影再现时,却又变成了个男的。

    “不对,不是变,是本来就是一男一女。”林有德看清楚前方。

    那女的又出现在羊肠弯道的中间,站着原地不动。

    一个声音从雾里传来:“来人可是金科状元林有德?”

    林有德转回头四顾之后道:“正是在下,阁下何人?”

    另一个以很不自然的腔调道:“你是练家子?”

    “正是,在下刚卸任了登州七品虎翼郎一职。”林有德挑眉,他的来历什么的,不是早就被满朝文武百官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就差把他家底都翻出来了。

    雾气又分分合合,两人的声音在雾中同时提问。

    “不对,你不是林有德,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命格!不对!你早该死在两年前!”

    林有德双眼微眯,两年前?

    那不是他刚穿越回来的时候?

    这监天司有点墨水呀,早就听说这里集合了大宋道之精华,现在看来确实厉害。

    “你是死而复生的人?练家子是我的了!”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他是金科状元!才华横溢!怎么可能跟你学那些旁门左道!应该跟我修道经请三清!”男的立马厉声反驳。

    “混账!这是师父当初立下的规矩!”

    “你才混账!”

    一股火药味让站在下方山脚的林有德都嗅到了。

    这是...抢他?

    “他就该跟我学道术!”

    “不!他应该跟我!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他的!”

    “呀!气煞老娘了!看招!”

    “嘶!你居然攻击你师兄!大逆不道!找打!”

    林有德沉默了,迷茫了。

    打斗的声音从山的另一边,打到了另外一边。

    隐隐约约中,林有德透过稀薄的雾气中看到一个女的把兵刃横在手里,男的却不知在什么位置。

    “这..你们继续!”林有德尴尬拱手,之后立马转身。

    “看招!猴子偷桃!”

    “哇!气煞我也!你说!人呢!别打了!别打了!人又跑了!”男的又出声大骂、

    “我不信!上次你就这么骗走我的一个苗子!咦,我的大将军真不在了!”

    “都是你!”

    “是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雾里见不得人么?”

    “我呸,是雾气太重了。”

    林有德站在皇宫前发了一阵呆,他想了想还是不进去赵赵金福得好,随即离开了。

    “大人?我们去哪里?”武松一脸疑惑。

    “走!吃肉喝酒去!”

    一家酒楼,歪斜的“酒”字的灯笼,连个匾牌都没有。

    进去里面一看,里面倒是一人都没有,不过想想也是,外面这么破旧,在汴梁这种地方,谁会来这里吃?

    找个有下海姑娘的左拥右抱,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不香吗?

    “小二,有什么吃喝的?”

    “客官!”小二挤出一个看来十分勉强的笑容:“天这么晚了,厨房已经熄了火,掌厨的也上了床……”

第二十回 你叫赵构?

    林有德和武松倒是意外,怎么?不做他们的生意?

    武松拍了拍桌子,用很客气的语气说道:“冷的也不打紧,将就弄些来吧!”

    “这……”小二很为难的样子。

    “快点把,等下吃完,大爷我还的回去呢。”林有德说着,走近桌子,坐了下来。

    而在后面的门帘缓缓掀开一条缝,一对锐利的眼睛在偷觑。

    一声干咳,门帘掀起,一个老汉走了出来,脸上堆起了笑容。

    “客官,您坐,我们这里现在只剩下牛肉和烧酒了…”

    “哦!那快点上酒!”武松大喝一声。

    不久,小二端上了酒菜,布上了杯筷。

    “客官,现成的牛肉,请先用,烧酒马上到!”

    “唔!”林有德和武松迫不及待的吃喝起来。

    没多久小二笑嘻嘻地送上五壶烧酒。

    “小二,我们没叫这么多呀。”

    “看客官海量,小的想偷个懒,所以自作主张再添一壶。”

    “唔!行吧。”林有德喝的已经有些醉眼迷离了。

    而在这时,武松不知把什么东西悄悄弹进酒杯,然后拿起酒壶斟满。

    对着林有德笑了笑,一饮而尽,没多久,双手撑桌沿站起来,晃了两晃,口里模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句,伏在桌上不动了。

    而林有德也一饮而尽,随机趴在桌上,任由手中的烧酒滴答滴答落地。

    在外人那里看起来,就是醉到了。

    小二出来一看,顿时笑了。

    “客官!菜来了!”店小二小心翼翼来到了两人身边。

    推了推武松,没有反应。

    “客官!”小二用手推了推林有德:“我说呢,天底下怎么会有喝了这么多酒而不倒的人。”说完,得意洋洋拍了下手掌。

    在这瞬间,林有德和武松睁了睁眼,两人眼神一对,立马闭上。

    从酒楼后面,立马出来了十多个黑衣人,双双望向醉倒的两人点点头。

    “佐藤大人,这两人太会喝了…”

    “少说话,多做事,下田大郎,你们收拾这里。”

    “嗨!”

    “上河,你们把他们绑了,等候天皇大人审问!”

    几个黑衣忍者一左一右架起林有德和武松迅快地向柜台的墙走去。

    只听咔嚓一声,石墙裂开成两半,好家伙,这里既然是一个机关门!

    这里面居然是一个囚牢,虽然现在空无一人,但是从这里弥漫的血腥味还有刑具,可以看出这里经常有业务往来啊。

    直到机关门关闭。

    两人立马睁开。

    “大人,现在冲出去吗?”

    “不必,他刚才说到了天皇,应该是慕容南阳,我们等!”

    直到半夜,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

    待在囚室内的林有德和武松立马行动。

    “这时候应该不是客人上门吧?”武松心里虽然惊疑,表面上十分镇定。

    “不,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我们要等的朋友来了。”

    林有德下意识想要拿起龙血刀,这时才发现,没带!

    “砰砰砰砰……”外面响起了震耳的敲击声。

    那个小二欣喜的上前打开门,结果,门一开,就有十几条人影一拥而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士兵。

    为首的是个身穿蓝色公人服装的老公人,目光有如利刃。

    一进来就威慑住了小二,吓得他连连后退。

    众士兵散开站在老公人身后,手里的佩刀明晃晃得亮着。

    小二缓过神来,对着老公人点头哈腰,一副恭谨的样子。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小二额头流着汗,尽量弯低腰说。

    “你这家店里都住了什么人押?”老公人的声音像鸭公嗓,十分刺耳。

    “十来位,都是住一日就走。”

    “把他们叫出来,给咱家瞧瞧。”

    “是是是。”小二立马转身上楼,挨个挨个请了下来。

    一溜烟的客人下来,又高又瘦有矮有胖,每个人原本怒气冲冲但见到身后十来个士兵后都迅速消了气。

    老公人如刃目芒在这群人身上不断打量,最后点点头,然后目芒扫到小二身上。

    “没有其他客人了?”

    “就这么多,就这么多!”小二擦了擦汗水。

    老公人却双眼冒出精光,挥了挥手:“你们去查,每一个房间都给咱家仔仔细细的查个清楚!”

    “是!”

    “大人,是有什么情况吗?需要我陪着吗?”小二立马明白,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不由怯怯地问。

    “不必,你们站在此地,违者杀无赦!”老公人瞄了小二还有蠢蠢欲动的那群住客,语气开始不善地道。

    “是!”

    很快,上面传来一声声翻箱倒柜的声音,甚至有瓷器砸碎掉落。

    佐藤与小二互望了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老公人身上,似乎对老公人来历起了疑虑。

    却不想,那老公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阴笑着凝望着佐藤,那笑意像他的目芒一样带着刀,使人受不了,他在想什么念头,没有人知道。

    “小二!”老公人转过头。

    “小的,听候您的吩咐!”小二急急忙忙上前,擦着脸搓着手。

    “老实告诉你,咱家有个士兵上午奉命巡查,没按时交令,人也没了影子,他到过你这里么?”

    “这……没有啊,我们也没见到一个兵爷啊。”

    “真的没有吗?”

    “这怎么敢欺瞒老爷啊!给小的几个胆子都不敢啊。”

    很快十几名士兵出来,在老公人面前回报。

    “禀总管,这里都查过了,没人,但是里面有很多兵器和飞镖。”兵长躬身在其耳边轻声道。

    霎时间,老公人眼神阴霾了不少:“把他们带回去!”

    “是。”

    立即十几名士兵上前用刀驾住了他们的脖子。

    “搜身!”

    “是!”另一名士兵迫近前去,就要对他们进行搜身。

    这群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如果动手,事情便闹大了。

    如果任由搜身,他们身上都穿着忍者服,已拉开外衣,后果难以想象。

    佐藤和小二的神情也变得很异样。

    除了反抗,别无他途,佐藤准备不计后果……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闯了进来!

    “什么人?”兵长警觉,高声喝问。

    只见从外面来的黑衣忍者闪电般上前对着这个兵长一撞,袖里藏剑插进对方心窝。

    “嗯!”一声闷响,那名兵长直接仰面栽倒。

    “呀!给咱家收拾了他们!”被护在中间的老公人,厉叫出声。

    猝不不及,其他忍者立马采取行动,佐藤反手抓下身边士兵的武器,凌厉地划出。

    又是几声惨哼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啧啧,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佐藤等人眼神阴霾,阴笑着将只剩下3人的老公人围住。

    “你们..果然有问题!好一群歹人啊!”

    “给我上!把他们都宰了!”佐藤双眼爆出精光,身边的忍者刹那间向被包围的三人冲了进去。

    “反转了?武松冲出去!”把耳朵贴在墙角的林有德也明了了。

    “哇呀呀!”

    武松毫不迟滞地一拳锤倒了机关门,大步跨步了出去。

    而外面,黑衣忍者的上忍佐藤,正遥把血红的军刀伸向老公人的胸口。

    “住手!”林有德脱口暴喝出声。

    “什么人?”佐藤一愣喝问,这两个人既然逃出来了?

    旁边的忍者却立马拔剑冲了出来。

    林有德站在机关门处一动不动,这些小兵,他相信武松一个人就能收拾。

    武松上前,直接一拳就将这个忍者打飞,撞倒了照亮的灯烛。

    灯火瞬间被吹灭,这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正常人的眼睛是无法适应短时间内的光线变化的。

    然而他们和忍者都不是正常人,拳拳到肉的声音,刀锋砍破空气的破碎,惨叫声。

    当火把再次亮起,在场的三方只剩下5人。

    林有德和武松,老公人,佐藤和那小二。

    “八嘎!给我去死!”

    佐藤抢过小二手中的武器,呼啸着砍向了武松。

    武松想都没想,便扑追过去。

    佐藤的身法快得惊人,只这一眨眼工夫便跳过来。

    武松知道,如果让他跑了,追就来不及了。

    武松顿时急中生智,大喝一声:“看飞镖!”

    随后把一个死去的忍者扔了过去。

    佐藤微微一滞,立马向一旁躲去。

    就这么一点丁的时间差,武松已扑到对方身前,一记铁拳,佐藤被武松打得一个踉跄。

    佐藤的忍耐力,却是高人一等,就利用踉跄之势,躲过了武松的再一击重拳。

    而就在这个时候,武松立马变招。

    大手抓住佐藤的小脚,往后一拖,佐藤摔倒在地。

    “哇!”一拳拳上前。

    武松的战斗力,不用去怀疑,三拳两脚就将他打飞嵌入了墙里。

    小二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人一下提起。

    林有德站在门口,一只大手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后一用力,小二便倒地不起。

    随后两人正要向外走去,老公人却一脸骇然。

    “你们是谁?”

    “喝酒的!”

    “你们....”

    当林有德两人回来,看到赵家老宅门口,顿时停住了。

    两人的面孔即刻布满了惊讶之色,门外墙上地上哪里来的血迹?

    还有凌一乱的脚印!

    武松立马面色凝重跳上墙头。

    林有德皱眉,见墙头上有攀爬痕迹,在地上还有几枚闪烁着寒光的飞镖。

    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定有人翻墙了进去。

    “大人。”

    “大人。”

    林冲和杨志出现。

    “蒙面的黑衣人,一共22人,全部是死士。”

    林冲拱手。

    林有德怀疑这些贼人是冲着林有德来的,而且知道林有德会武功,每样兵器上都淬上了毒液。

    “这么阴险?”林有德顿时大怒,他是十分痛恨这些宵小的。

    这些渣滓。

    “他们是追杀一个少年而来的。”

    “呃,不是我?那少年是谁?”

    这个问题顿时在几人心里盘旋。

    “他还在昏迷之中,我们将他安置在柴房,严加看管。”

    “哈哈哈,这位就是驸马爷把?”

    远处的黑暗处,走来了一群禁军,为首的一个将军哈哈大笑。

    这位三十多岁的将军身材魁梧,胖乎乎的,双目一眯,样子非常慈祥。

    “在下,帝姬大人的新人贴身护卫,许武。”

    林有德看了一眼许武问:“赵金福有什么事?”

    “呃,”这么叫帝姬大人全名不好吧?

    行吧,行吧,你是她相公,我们管不着。

    许武稳定了一下情绪,慢吞吞地说:“帝姬大人担心您的安危,特意派我来当您的贴身护卫。”

    林有德一愣,顿时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不用不用。你们回去吧。”

    许武苦笑,特意停了一下说:“原本听闻驸马爷文武双全,我还不行,不过亲眼见您一面,我信了。”

    林有德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你们。”

    许武似乎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林有德,低声说:“可驸马爷,您知道我们的规矩的,劳烦您明日让帝姬大人撤回命令才行,否则我这边没办法回去复命啊。”

    “那行吧,都是自家兄弟,走,进去喝酒!”林有德摆了摆手,招呼其他好心来此的禁军一同喝酒。

    许武松了一口气,自语道:“驸马爷真不错……”

    杨志和武松上前揽着他们去客房喝酒。

    酒,更多的酒,不断的被武松灌入了这群禁军肚子里。

    一时三刻后,武松干趴了这群士兵。

    林有德则和林冲走向后花园,这里血迹未干。

    在柴房里躺着一个人,伤势不轻。

    “还没醒?”林有德看着昏迷不醒的一个少年,全身衣装打扮一般般吧,值钱的也就是腰间的一块玉佩,其他的看不出来,因为他全身都被鲜血染红。

    “已经昏迷两个时辰。”林冲瞄了一眼淡淡说道。

    “呵呵,既然这样,那就扔去大马路上吧。让他自生自灭吧。”林有德也察觉到了不对。

    “哎,别啊,姐夫!”

    赵构立马醒来睁开眼,其实他早就醒来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柴房里,身上还被捆绑着一条粗麻绳。

    当时他心里顿时就像从天堂跌倒了十八层地狱,百思苦想,想着怎么逃生的时候,他看到林有德和林冲进来了。

    他认识林有德!他见过两次!

    其实应该这么说,会试的时候他和赵金福都趴在某处悄咪咪的看,不止他还有其他皇兄。

    第二次是在宋微宗赐婚时,他和一干皇子都在后头,当时,一干兄弟姐妹都张大了嘴巴,看着林有德领了旨。

    对于大宋的文武百官来说,林有德在接旨那一刻,他就已经跨进了一个门槛,进了一个圈子。

第二十一回 汴梁惊变

    清脆的马蹄声踏破深夜的静谧。

    弯折的大街上来了一支马队。

    共十余人皆风尘仆仆,一色道童打扮。

    每个人背上都背着包袱,腰间鼓鼓,骑着胯下马,翻山越岭,健蹄若飞。

    为首的竟是个六旬林道长,银须拂胸,面容清矍,却目光如炬,不怒而威。

    他腰间斜挎一把拂尘,把上的白絮被微风轻轻飘拂。

    他就是在登州和林有德有过一面之缘的林道长。

    太陽从山顶升起,这时,马队中一个道童催马从后面赶来,到林道长身边附耳轻轻说了几句什么。

    一脸紧张的神气。

    林道长不动声色,轻带缰绳,缓缓举起左手做了个手势,整个马队行进速度立即慢了下来。

    道童们不约而同地伸手按住腰间的刀柄,不时抬头去望前面。

    在他们前面有着一阵尘烟卷起,打破了清晨,

    “把手放开!不许动手!”林道长喝了一声,道童们立即将手从刀上放开。

    前面尘烟起处,三骑快马疾驰而来。

    前面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中间的是一个身着暴露的妩媚女子,后面一点的是一个披着斗篷古里八怪的人。

    这三骑一言不发从旁边掠过,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双方队伍刚刚接触时,忽然三人发出一阵狂笑。

    笑声夹一着强劲的神秘之力,震得山谷回响,风沙卷起,就像一阵狂风扫过。

    那三匹马也跟着长啸起来,四蹄腾空。

    刹时间,人马消逝,而笑声,啸声还在传响。

    刚才那位道童催马来到林道长身边轻声道:“道主,来者不善呀!我看是不是……”

    林道长挥手止住他,手拈长须,略事沉思道:“换上官服。”

    立即,十余呃道童的马鞍上都换上了官服,一个个将身上的道服一扯,大宋禁军蹭亮蹭亮的黄铜甲亮出。

    “走。”一声令下,马队又开始前进了。

    林道长端坐马上,眼观四路,警惕地注视着山道两边的丛林。

    他这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危险,见识过多少英雄豪杰,有过多少死里逃生,过往的经验又在提醒他,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前所未历的巨大的危险之中。

    那三个怪人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就像猎手看到猎物已经掉落进陷阱一般的肆无忌惮。

    而这陷阱究竟在何处?

    林道长却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正是最使他心焦的地方。

    难怪连手都不由自主地催促大马前行。

    以前不是这样的。

    自从官家病重,赵家儿郎在朝堂上开始肆无忌惮出手。

    平叛令、外海贸易、十路兵马调动这些大事却在大家摸不着头脑时,一件不拉得被实行了下来。

    整个文武百官出奇的沉默后,短短几个月就变了。

    “纷争要开始了吗?”林道长不由得感慨。

    “道长,前方就是我们落脚的道观。”

    道观位于青州北的官道旁边,内外分成两堂,一个供附近的信善祭司,一个是仅供道门内部人员落脚。

    红砖高墙,朱漆大门,在高山上耸立,这道观极为气派。

    一切安顿,稍作休息,林道长正在歇坐,道童就给他送来一张拜帖。

    按过帖子一看,他不觉暗自吃惊,怎么朝中的三皇子会派人来拜会他?

    他赶紧整好衣冠出厅迎接。

    只见外面站着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一声贵气还带着一丝威严,他就是慕容南阳。

    林道长刚走进大厅。

    慕容南阳对林道长拱手施礼道:“小的慕容南阳久慕道主大名,特向三皇子借了拜帖前来拜会。”

    林道长连忙回礼道:“这位大人见笑,林某何能何德,慕容大人请坐。”

    作为道主,林道长一眼就看出了慕容南阳的不凡,真是奇怪,这是一条命格气运已成的腾龙啊,但命格却并非大宋所属,反而在海外,莫非是他国的皇子?

    道童沏上香茶,慕容南阳坐定,寒喧数句之后。

    林道长才开口问道:“不知慕容大人前来拜会,是有何吩咐?”

    慕容南阳眼光缓缦扫过四周,没有回答.

    林道长道袍袖一拂,里外的那些禁军都悄然退下。

    慕容南阳从怀里一掏,呈上一只木盘,打开一看是黄澄澄的金元宝.

    林道长摇头摆手道:“这个心意,林某心领了!请慕容大人……”

    慕容南阳哈哈一笑:“林道主,这份金元宝,不是白送,在下只是仰慕您道术卓绝,名扬天下,在道门中德高望重,碰巧遇到大宋官家的一事不明,特来向您求教的。”

    林道长忙推辞道:“林某功疏艺浅,徒有虚名罢了,你不知有何事不明?林某想三皇子那应该是更好的。”

    慕容南阳笑道:“若是能问三皇子就不会来麻烦林道主了。不知道林道主可知官家为什突然推出那告示?这事在下百思不得其解。”

    林道长双眉紧蹙:“非我之事,恕林某不能解答。林某一心在道门振兴之上,从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

    慕容南阳脸色一变:“莫非林道主不知?”

    林道长正色道:“不知?不知何事?”

    慕容南阳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告示递给林道长:“道主请过目。”

    林道长拆开书信一看,看完信,林道长默默无语。

    良久他霍地起身,拈须言道:“这是逼得我佛道两门相争啊!”

    慕容南阳哈哈一笑:“林道主,看来您是真不知道了,官家可是下令由您来推行灭佛令,现在整个朝堂哗然一片。不过,若是林道长一直避而不见官家,说不定能拯救成千上万条性命,林道主真不知?”

    林道长一怔:“此话怎讲?我只是一个出家人罢了。”

    慕容南阳抚掌笑道:“既然如此,也不打扰林道主的休息了,在下先行告退。”

    待道童请慕容南阳离开,林道长陷入了沉思。

    回去汴梁,确是有关系重大的原因,林道长不得不亲自出马。

    因为林有德要进监天司了,在登州一见,他就下了决心,必须收林有德为徒,状元郎,虎翼郎,一个文武双全的璞玉就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能不动心?

    他迫不及待得向将一身道术全数传承下去,所以才火急火燎追去登州,就为何林有德见山一面。

    却不想他日夜兼程,还算顺利,见了一面,约好第二天相见,没承想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林有德跑了!!

    林道长沉思。

    先前的三个人,还有沿途一直有人暗中跟踪?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灭佛令?

    来趟水的慕容南阳又是什么人呢?

    既知底细,又能有三皇子私章拜帖的,决非等闲之辈。

    林道长高声喊道:“来人,我们速速赶回汴梁。”

    “在!”那位禁军匆匆跑近身来,“是,道主。”

    林道长心内狐疑,但他必须要尽快回去,谁知道林有德会不会再跑了。

    众人整装待发,点起了火把,火光忽明忽暗,行走在荒郊野外。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乎一片漆黑的森林里一只只惊鸟到处乱飞,四道黑影刹那间闪烁拦住了他们的道主。

    林道长瞬间勒住了缰绳,高声唤道:“来者何人?”

    黑暗中走出两个大汉,既然是之前见过的三人之一,冷冷地瞟一眼众人.说声:“此路不通。”

    随即抽出身上的武器,寒光闪闪,亮在众人面前。

    “放肆!!”负责保护林道长安全的禁军们鱼贯而出。

    呼呼几声风动,黑暗中又出现了两名黑衣人左右袭来。

    他们的目标是林道长!

    “哈哈,五雷掌!”

    林道长双肩微沉,双掌一运,倏地疾拍而出。

    篷蓬两声,两个黑衣忍者还末近身就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击得,斜着倒飞出去,沉重地撞在树木之上。

    “哼,小小蟊贼!”林道长冷笑一声.言犹未了,忽然身后一股冷风袭来,此人出手迅捷,一柄长剑直扑他心口而来。

    林道长无暇细想,一声怒喝,转身一闪,脚尖点了马鞍,朝前一蹿,躲过了这次袭击。

    林道长挥掌一击,和那黑影对掌,那女子五指发痛,虎口流血,缓缓后退几步!

    轻轻落地,林道长认出了这是3个人之中的那妩媚女子。

    “哈哈.....”黑暗中传来一串笑声。

    此刻,众禁军迅速向林道长靠拢。

    黑暗中传来一个喊声:“林道主,我不是警告你不要回汴梁了吗?”

    林道长朝发声处看去,蒙胧中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

    只见慕容南阳傲熬立在林道长面前。

    “是你?”

    “对!正是我!”慕容南阳轻轻一道,随着他开口,一个个黑衣忍者跳出了树林。

    粗略一看有着数十人之多。

    林道长面色铁青,浓眉倒竖,厉声喝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南阳冷笑道:“哼,你这赵家的鹰犬,也配问我?快将那治狗皇帝的丹药呈上来,饶你不死!”

    林道长闻言脸色倏变,双晴冒火:“你既然知道我身上有给官家治疗的丹药?是三皇子告诉你的?”

    “哈哈,想要知道?那就下地狱的时候去问问吧。”说完,慕容南阳身边那两人腾空而起,直扑林道长而来。

    那大汉叫一声:“慕容大人,这牛鼻子交给我来!”

    然而,事情却让大家吃惊不已,只听一声哀嚎,电光一闪,钢刀杯打飞,那大汉已经被撂倒在一边。

    慕容南阳急忙出手,他知道林灵素本就不简单,果然名不虚传。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各个腾挪跳跃,手里的太刀,飞镖,在黑夜中不断闪动。

    林道长力敌慕容南阳,十余招过后,便感吃力。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在交手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慕容南阳极难对付,心中明白,他绝非寻常的山贼。

    慕容南阳身手十分矫捷,一口剑上下翻飞,寒光点点如浪花般直洒过来,两人斗了十余合不分胜负。

    慕容南阳的剑法飘忽莫测,奇诡多变。

    林道长看看难以抵敌,不觉陡露杀气,大喝一声:“五雷掌!”

    猛见林道长手中的一道白光疾吐,直指慕容南阳的肩头,青光闪处。

    “嗤”地一声,慕容南阳左肩上泣出点点血花。

    此刻,慕容南阳听到五雷掌三个字,都吓得一怔,连忙闪避。

    甚至呼声中林道长手掌再次盖顶而来,时不时疾进且退,诡诈无比。

    五雷掌是他的成名绝技,能手空手发出雷电,十分厉害,江湖上的人纷纷闻风丧胆。

    而林道长却唰地一声,疾飞而逃。

    “可恶!”慕容南阳捂着左肩,脸色气得发青。

    “天皇大人,在前方又发现一队禁军!林灵素很有可能藏身其中。”

    “给我追!”

    “是!”

    而在此时,突然又一连串的火把在不远处燃起。

    “你们给我好好找!找到那猎物我重重有赏!”

    “快找,快找!”

    慕容南阳来到一处,盯着前方十来人的禁军,他们弯腰低头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

    不远处还有几个禁军护卫着一个十二三岁的黄袍少年,一脸的贵气,手持着装裱华丽的大弓,不断催促下面的人给他找猎物。

    “给我上!管他牛鬼蛇神,必须把林灵素造出来,决不能让那人拿到丹药,坏我好事!!”慕容南阳双眼冒出寒光,瞬间就宣判了下面那群人的死刑。

    “是,天皇阁下。”黑暗中,站在树杈上的一个个黑衣人忍者掏出了武器,闪烁着寒光,向下面那些人冲了过去。

    “哇!你们是什么人!”

    “敌袭!敌袭!保护皇子!!”

    “上!!这是霓虹人!!”

    此时,汴梁皇宫内,赵金福皱眉望着高挂在上的月牙,在她一旁是脸色苍白,进气多过出气的微宗,一个在外鼎鼎有名的医师流着冷汗,颤抖着将汤汁灌入微宗口中。

    在一旁的高俅,目光冷冷望着他:“你不是说官家喝了汤汁就能药到病除吗?”

    “这...高大人,官家这是不治之症啊,小的只能按照家传秘法,拖延时

    间啊。”

    “哼,废物,拖出去,打30大板。”

    坐在一旁喝茶的蔡京缓缓放下茶杯:“慢,我们还需要他帮官家缓解疼痛,不能伤他。”

    高俅看着不醒人事的微宗双手气得发抖:“可恶,都怪那妖僧,我就说当时那玩意不正常!现在官家都昏迷一月有余了!朝堂怎么办!!”

    “等,等林道长将解毒丹药带回。一切就好了。”赵金福微微欠身,向着高俅和蔡京拱礼。

    “嗯,请问帝姬大人,那么原先官家下旨的事是否暂时停止?”蔡京看向了赵金福。

    “小女子不才,依然建议两位大人对外宣称父皇闭关修读道家典籍,不面见任何人。”赵金福心里也在打鼓,她知道她的兄弟们已经猜到了什么,浑人,你在哪里啊。

    “好。”

第二十二回 又是一个莽夫

    为什么后来那些文武百官对林有德若即若离?

    这是在避险,也是在敬畏。

    因为林有德从此姓赵了!

    谁知道他会跟官家说什么?

    哪一天说一句谁谁谁不好,宋微宗记住了,谁这辈子就这么没了。

    所以,蔡京高俅等人甚至远在青州的慕容知府一干人都是避而不见。

    “你是谁?”林有德挑眉,这少年很是自来熟啊,一见面就喊姐夫?

    “姐夫!我是赵构!是你9弟!”

    赵构坐起来,万分惊喜,因为身上捆绑着麻绳,没办法,只能求饶道:“姐夫,快帮我松绑啊!”

    “证据!”

    “我在会试看过你,您太帅了!!”

    “嗯,自己人!林冲,松绑!”

    “对了,你刚才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啊,单名构!”赵构随即挺了挺腰间,把玉佩亮出来:“这是我们皇家专有的玉佩,姐夫,您应该见过的啊。”

    瞬间,林有德确认这家伙的身份了。。

    虽然有点儿戏,但看着眼前这个是有十来岁的小屁孩顿时纳闷。

    “咳咳,能给点茶水吗?我被那群和尚追了足足三百里路。”

    有隐情?

    赵构被带到蓝客厅,屋里轩敞明亮。

    赵构被扶在右面一张椅上坐了,接过递来的茶水,直接牛饮。

    林有德喝着茶,对赵构道:“茶也喝了,说说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赵构喟然长叹:“唉!说起来这个,真的话长。本来今日,是大皇兄请我去皇家猎场狩猎的,然后我和护卫们回来,半路就遇上了一个男子拉扯着一个女子,还把她拉到了小树林。”

    “所以你出手了?”林有德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赵构。

    “对,谁知道我的护卫刚准备把那个男的收拾的时候,就着道了。冲出来五十多个黑衣人,我的护卫一边保护我,我一边逃。”

    赵构愤愤道:“然后,我以为逃回了汴梁就安全了。谁知道,又遭到了另外一伙人的袭击,在急要关头,我想起来,姐夫是个大将军,我立马就跑来求助。太可恶了,我非洗雪今日这个耻辱不可。”

    林有德缓缓喝了口茶,心里计较一番后道:“第一波黑衣人一口霓虹话?”

    “第二批是!”

    林有德皱眉,一双浓眉大眼望着赵构,只能勉强笑了笑说道:“今晚在我这里住下,明日,我带你回去找赵金福。”

    “姐夫是猜到了什么吗?”赵构看着有话说不出口的林有德,试探性的问道。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既然你今日在我这里遇到了事,这事我也会差个水落石出的。”林有德讪讪笑了笑。

    开玩笑,明眼人都知道皇家不好当啊。

    不管如何,明天把你丢回去给赵金福就是。

    他明天得真的去监天司了,今天拜山弄得虚头巴脑的,让他郁闷得不得了。

    偏僻街道上,两骑骏马,一前一后,相隔二十多米监天司内风驰纵蹄的奔驰而来!

    只见那女在前,男的在后,一逃一追,马蹄腾跃,蹄声有若擂鼓,卷起一片飞扬的树叶,飞扬弥漫半空。

    跑在前面黑马上的女子回头瞥了眼后面那个书生,眉锋不由微微一皱,倏地一勒大马的缰绳,唏聿聿停了下来。

    眨眼之间,那书生已奔至临近,书生一见,皱眉一勒缰绳,在相距三米外地方停了下来。

    张眉望着书生,声音清脆,却带着冰冷说道:“喂!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谁让你跟着我?”

    张眉撇了撇嘴道:“我问你,这条路可是只有你一个人能走?”

    杜藤摇摇头道:“当然不是。”

    张眉娇声一笑,道:“那我也可以走是不是?”

    杜藤微微点头道:“自然可以。”

    张眉突然面目一寒,冷冷地道:“那么你为何跟着我?”语声一顿,接道:“路,你能走,我也能走,人人都能走得,凑巧走在一条路上,我在前,你在后,你怎能说是我跟着你的呢?”

    这话不错,有道理。

    杜藤不由一怔,哑了口。

    但,他到底是个聪明人,心念电转,让书生剑眉一轩,冷声哼了一声道:“张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去友人家中做客碍着你了?”

    张眉美目一瞪,黛眉双扬,道:“什么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肚子疼,你不要碍我事!!”

    杜藤嘴角抽搐,怒叱道:“我叫杜藤!不是肚子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林有德家中?”

    张眉明眸一眨,道:“你这人好生没有道理,我怎么不能去林有德家中?他是我看上的新师弟,为甚不能去?”

    杜藤道:“呵呵呵,什么叫没有道理了?他是我的师弟才是,怎么是你的了?”

    张眉轻“哼”,道:“既然如此,我请你吃鞭子!”语声微顿,忽地嫣然一笑,又道:“你再跟着我,就看招吧。”

    这张眉刁蛮,无礼!

    随即看到张眉一扬手,杜藤只能拉着大马往后倒退。

    张眉咯咯一声娇笑,笑声清脆悦耳,娇笑声中,大马再次启动,带起了一阵泥沙扬空,已经驰出五六十米外,渐渐远去,眨眼工夫,已成了团模糊的背影。

    “可恶!君子动口不动手!”随即杜藤再起架着大马向驸马府追去。

    不一会,就来到了华灯红火,一群禁军把守的驸马府门外下了马。

    “来者何人?”喝了林有德的酒,这群禁军全都脸红脖子粗,但依旧认真的当值。

    一看两个不明身份的人一下大马就要往里冲立马呵斥。

    “嘻嘻,快去告诉林有德,我乃监天司冬官张眉!”

    杜藤拱了拱手:“在下监天司春官杜藤。”

    禁军守卫面面相觑,随后一个禁军转身进了门去。

    武松出门一看,核对了身份后,送上茶来,哈腰陪笑问明了原因,转身退下。

    “哟,这茶叶这么泡也不错。”张眉看着茶叶中加入了一点生果,喝起来甜甜咸咸的入口为感回味无穷,不错不错。

    “哼,双生茶都不认识。”杜藤撇嘴,慢慢细致的饮了。

    突然,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传来,杜藤张眉不约同时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黑衣壮汉,自外快似风驰云涌宛如一团黑影般地飞驰而来。

    好快!快壮!好气势!

    张眉秀目瞥视了那林有德一眼,转向杜藤低声道:“你文采好,你说。”

    杜藤一时不明她意之所指,不由怔了怔,问道:“我说什么?”

    张眉道:“你先用圣人忽悠人的,把他忽悠了。”

    杜藤既明白了张眉的意思,这就不由淡笑了笑,方待开口答话时。

    但,林有德却突然接着扬声哈哈一笑,道:“这位姑娘,林某做人识礼何须他人教育?”

    一晃眼的工夫,便来到了两人面前。

    “在下林有德,两位是?”

    “我乃监天司冬官张眉!”

    杜藤:“监天司春官杜藤。”

    林有德微一颔首,在心里一盘算,三人貌似都是同一等级官职,对着两人拱了拱手。

    “我乃监天司秋官,不知道两位深夜来我府上是?”

    张眉美目一眨,神色做作地一怔,道:“今日一早,我明明看到你来报道了,怎么到了一半就走了呢?”

    林有德嘴角抽搐,心道原来是你们两,我说呢。

    只得硬着头皮道:“今日去只是认识下路,明日才去报道。”

    张眉美目眨动地道:“你向跟这个酸臭秀才满嘴是老子曰的学背经文?还是跟我学各种道术?”

    杜藤顿时大怒道:“什么叫酸臭?林兄乃状元郎,文采惊人,和我聊得来,自是一路人,哪有你的道理,你回来坐下。”

    “哼”张眉哼了一声,一拧娇躯,返回位子上坐了下去。

    林有德瞬间明白,这是一对冤家,得。

    沉思了一会,点了点问道:“不知道两位这话是什么意思?抱歉,在下还不熟悉监天司的规矩。”

    杜藤忽然扬声哈哈一笑,道:“好,这个就让我来给林兄介绍一遍…”

    通过讲解,林有德才焕然大悟。

    监天司,和其他部门不一样,人员稀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懂得东西太多,全部都是手把手教出来的,一个萝卜一个坑。

    张眉是冬官,别以为是个负责冬天劳作防寒的官,其实她的权利和职责很大。

    她会道术,能打出五雷掌,会各种祝尤术,还负责民间各种神婆瞎道子的认证,平时就把她累得够呛。

    杜藤就简单的多,负责监天司内的经文修补,还有皇宫逢年过节的监天司祭天之礼,属于平时不忙,一忙就累死你的那种。

    林有德突然闪过一抹光芒说道:“那我做什么?”

    张眉一笑:“跟我学道术,你逆天改命成功了,学习道术一定进展神速。”

    杜藤脸色一寒,道:“你认为林兄,堂堂一个状元郎,会跟你一起下田上山去采风吗?林兄虽然我说得有点不顺耳,但是,她其实就是在抓壮丁,天天餐风饮露,啃炊饼,工资还低!”

    张眉冷声一哼,道:“不错啊,天天在藏经阁内,闲着没事对月吟诗,装什么装,不顺耳得很!”

    杜藤目光斜睨地道:“这是圣人之道,哪像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旁门左道?”

    杜藤剑眉微微一扬,道:“肚子疼,你说话最好小心些,口没遮拦,对你可绝无好处!”

    杜藤脸露鄙夷不屑之色地道:“难道你还能咬我一口,啃了我……”

    张眉心中不由再也忍不住地怒火陡然上冲,沉声道:“住口!”

    杜藤嘿嘿一笑,这张眉说不过自己的。

    这时,林有德已经退让开了。

    此际,张眉已经走到杜藤的桌旁,双手叉腰地站立着,双目凶光灼灼地虎视着杜藤,一脸凶神恶煞之相,大有要生吞活吃下杜藤之态!

    可是,杜藤却目光未转,神色平静从容依旧,对张眉站在桌旁视若未睹。

    显然,他一点未把这个一脸凶神恶煞之相的张眉放在眼里,根本就瞧不起张眉。

    他缓缓放下茶杯。

    蓦地,张眉一把按住了茶壶,冷冷道:“出去和我打一场!”

    杜藤一抬眼,慢条斯理地道:“冬官,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担心嫁不出去。”

    张眉嘿嘿一笑,道:“你少和老娘瞎扯……呵……”

    这怎么回事?

    林有德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此刻两人已经水火不容,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打起来。

    “这个,两位,”林有德硬着头皮拱手,“不要动手的好。”

    武松也恰巧出现。

    张眉这里脸色方变,杜藤却轻声一笑,道:“你看,主人家都不喜欢了,回到你的位子去坐下吧!”

    话音一落,她怒目瞪着嘿嘿一声的杜藤,喝道:“肚子疼,这一点玩艺吓不倒老娘……”

    话未说完,张眉飞快出手抓向杜藤的左肩。

    这时,杜藤却呆坐在原地不动。

    林有德出手,一见张眉抓向肚疼,淡然一笑道:“阁下,你太冲动了!”

    话声中,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张眉的手腕!

    林有德的双手坚如钢铁,张眉一身实力不弱,但是她并非钢筋铁骨,焉能经得起林有德的力量。

    只听张眉蓦地一声痛叫,左手背飞快地托住右掌,身躯倏地一矮,蹲了下去,对着林有德一掌袭来。

    而林有德下意识对她还手。

    一瞬间两人两掌对轰,随后两人纷纷向后倒退几步。

    这情形,杜藤心头全都不禁凛然一震,脸色勃变!

    我去,又是一个莽夫啊!

    张眉目中倏地闪过一丝寒芒,大笑地道:“爽快,还是直接动手来的爽快。”

    林有德目光转望着张眉微微一笑,道:“冬官,不打了可以吧?”

    杜腾却在这时突然说道:“张眉!你和林有德来过一场,只要你赢了,我就不和你抢!”

    张眉美目一凝,道:“今天如果我打赢了林有德,他就是我的了!?”

    杜藤点头作色道:“没错,我保证你赢了我不和你抢。”

    张眉一声冷笑,道:“肚子疼,你以为姑奶奶不明白你的鬼心思么,哼,别说得那么好听了,你是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就没有安着一点儿好心眼!”

    她猜料的一点不差,杜藤确实是没有安着好心眼。

    不过,她虽然猜对了,但是杜藤他可不承认,神情做作一片正色地摇头说道:“那这样,林有德明天就跟我一起去藏经阁读书了。”

    “咳咳,林某不会和张秋官动手,抱歉了。”

第二十三回 梁山质变

    他话未说完,张眉忽然抬手一摇,阻断了他的话声,接口说道:“林驸马,承蒙邀约,明日我在监天司专门为你摆一桌,现在对不住了。”

    林有德目光转动地道:“张大人客气了。”

    杜藤摇头道:“今晚确实多有不便,打扰林兄休息了,望林兄见谅!”

    林有德微一沉思,问道:“两位大人此行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杜藤挠了挠头道:“此事确实棘手,本来不该告诉你的。”

    张眉声调一冷,道:“哼,就你这个肚子疼说话没头没脑的!”语声一顿又起,接道:“实不相瞒,现在我们监天司有麻烦了!”

    杜藤神色从容地微微一笑,道:“林兄原谅,日后倘有机缘,自当专程拜望!”

    说着就想要拉着张眉往外走。

    张眉黛眉一挑,道:“肚子疼,来这里是你提的,现在话没说话你就要回去,你闲着肚子疼吗?”

    林有德目光转望着杜藤问道:“杜大人到底如何?”

    杜藤神情先后一变,最后叹气道:“这一切说来话长。”

    杜藤在侧位上落座,脸上呈现深深地不安与惊惧,他的目光向下垂视,似乎有意不和林有德的目光相接。

    张眉嫣然一笑,道:“先小人,后君吧,,我说出道佛的秘密之后,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两人骤然间的严肃,让林有德顿时理好了衣衫:“两位大人,请说,如果太过难言,不说也罢。”

    “不至于。”

    “其实……那也无所谓……”

    “言归正传吧。”

    “你应该听说过官家尊道吧?”张眉坐在位置上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宋微宗尊道,世人皆知。

    “不错,正是因为这点,反而给我们造成了麻烦。”杜腾苦笑。

    “这有何玄妙?”林有德看向杜腾,疑惑问道。

    “详细内情已经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是事实。”

    “官家前天突然说要伐了天下所有佛寺,驱赶所有和尚尼姑。”张眉揉了揉眉心,这个事情来得太过于突然来得太过于迅猛,大的他们搓手不及。

    “佛门的寺庙众多不说,光那些信徒都不知有多少。自从官家要废佛推道开始,官家是安全了,但是皇子们甚至我们还有道门都过的很凄凉。”

    林有德瞬间明了赵构被袭击的原委了,沉思了片刻,道:“你意思是说背地里的信徒动的手?”

    张眉毫不迟疑地道:“不错!”

    杜腾冷漠地道:“以我们的守卫还有身手自然不怕这事,这刺杀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遇到了,只不过现在麻烦的是你惹不起……”

    “我?谁敢惹我?”林有德咧嘴,天底下最不怕惹事的人正站在你面前呢。

    武松、林冲还有杨志默默路过。

    “呃,我相信没有几个人惹得起你了,不过,那还是其次。”

    “这是最主要的,就是你的身份!”

    “在下?”

    “不错,林兄,你现在刚入监天司,又是官家亲点,所以……”

    林有德冷冷一眯眼,道:“所以他们会来找在下商量商量?”

    张眉轻“嗯!”了一声,道:“加入我的团队,我可以一直保护你喲。”说完,粉腮泛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这话说得非常露骨,她对他有意。

    林有德故作不解,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火烛射出了它最后的一线光芒,恹恹落在桌上,褪去艳丽的光辉,剩下一抹淡淡的色彩。

    忽然“沙”“沙”几声,一个高大的人影若隐若现的在驸马府外轻轻的挪动脚步

    极为刺目的光亮,从他举起手的肋下闪了出来,一闪一烁,好像是件武器。

    他踌躇了一下,望了望那装扮着辉煌不已的老宅,忽然仰天一叹,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要让我到这里呢?难道就因为我脚下功夫快?”

    他伸手一拨,刷地一声锐响,他轻轻一飘,闪入其中。

    忽然间,燕小乙感到一阵出奇的安静,定了定神看过去。

    今晚负责守夜的是武松,他头脚踩着屋檐,在月下喝着黄酒,忽然他的脸色一变,刷地一个反身,树枝交错,空荡别无一物!

    他的心中狂跳一下,吁了一口气,冷冷道:

    “出来吧!有种的下来亮亮相!”

    在这一刹时间,武松已经察觉有人在暗中隐伏,立刻出言相激。

    “喀嚓”一声,左边的一株树枝间折了下来。

    武松立马扬手向前一拍,一股劲风直迫而去。

    劲风一荡,一条人影无声无息落在地上。

    “呼”、“呼”两声,左右又落下两个人。

    那是林冲和杨志。

    “呃,我说我来错地方了,你们信吗?”燕小乙咽了咽口水,看着将他包围着的三人,刚转过身来,就被林冲一枪逼了回去。

    三人一声不响,阴森森盯着他。

    几人在记忆中找不出,这人。

    杨志低低说了声抓。

    武松面目狰狞道:

    “阁下贵姓?”

    燕小乙面色不动,也不回答。

    其实不是他见多识广,而是被吓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他面前的是三位大佬。

    他只是被派来探个路而已啊。

    凌晨冷冷一笑道:

    “既然不说,那就宰了吧。”

    武松将手指捏得噼啪声道:

    “那就弄了,绝不会错!”

    中间的杨志冷冷道:

    “瞧他的轻功,有几分火候了,收拾然后再审问。”

    他们三人一问一答,分明没有将燕小乙放在限内。

    燕小乙心中也暗暗吃惊,忖道:

    “我轻功在江湖上绝不多见,但这三个家伙分明不放在眼内,口气虽然轻狂,但到底是何等人物,有如此来头?”

    燕小乙忽然轻轻抬起左手,衣襟一飘,一片白光冲天而起,在黑暗的长空中,划过刺目的光华。

    武松三人骤而一惊,飞快向后一退,躲避这一大片暗器。

    然而,这就是燕小乙的目的嘿嘿一笑道:

    “拜拜了,您呐!”

    他立马转身就走。

    然而,几乎在燕小乙退的那一刹那,三人腾空而起向他追了过来。

    “哪里走!!”

    燕小乙暗暗吃了一惊,他不料这三人反应速度如此迅速,威猛至极。

    霎时,只见刀光大作,燕小乙身形连连后退,没有反击之力。

    三刃配合之下,威力何止倍增,劲风嘶嘶作响。

    “哇!你们不要逼人太甚!!”

    燕小乙身形一晃,腿脚再度加快。

    “哈哈,小贼!留下来把!”林冲手中花枪封死了燕小乙的后路。

    燕小乙被迫连退三步,他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这些人的功夫,简直鬼神难测,只是一个驸马府怎么会有这几个高手!可真出人意料之外!”

    却说燕小乙越逃越快,速度快成一片灰影,劲风刺耳。

    然而武松他们他们三人合手制敌,死死的封死了燕小乙逃跑的可能性。

    “你逃不掉了。”武松冷冷威胁。

    这燕小乙每次想要逃跑,逃出驸马府就会被林冲手中的花枪逼退回来。

    一退回来就会被杨志手中的朴刀逼到武松面前。

    逼得燕小乙在这方寸之地和武松面对面,拳对拳。

    “哇,你们欺人太甚!!”燕小乙又挨了武松一拳,噗嗤一声吐血,他知道,他完了,这三人是把他当成了小丑来往。

    瞧这三个大汉的功夫,拿到江湖上简直可以闯出名头来,与一辈高手并立,但偏偏他们既然只是驸马府的护院。

    这难道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燕小乙越想越气,也越打越怕,因为他们的招式也越发越狠。

    到最后,每一招每一式都能轻松夺他命追他魂。

    而且每次都卡的死死的,能把他打残但就是不把他打死。

    “你们太过分了!”

    “嘿嘿。”武松咧嘴。

    迫得燕小乙退了几步,扬声大吼道:

    “有种,明天十里外流芳亭约一场?”

    三人一怔,哈哈仰天一笑,武松不屑地道:

    “我武二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怎会听你你这等偷鸡难摸狗的小偷话?”

    “不玩了,等下打扰到大人和同僚商谈就坏事了!”林冲出言,随即出手。

    燕小乙一怔,而后只能林冲突然一闪,一式回马枪,点向燕小乙的眉头点来。

    武松和杨志知道,林冲这是动了杀心。

    燕小乙看着这快捷到极点,而且花枪飘忽不定,自己的每一步行动完全落在对方控制之中。

    燕小乙顿时亡魂大帽:“完了,完了,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由升起一丝悲壮之色,一连退了三步,大吼一声。

    突然一柄刀和花枪叮的一声,竟在半空触了一下。

    一缕细小的火花,在长空一闪,凭添不少威势。

    “大人!”武松和林冲杨志立马抱拳。

    黑暗中只见林有德闪身来到了燕小乙身。

    燕小乙见多识广,一瞧之下,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大人物。

    “你是谁?”林有德顶着燕小乙,其实他知道眼前是谁,因为系统已经提示他了,不过突然交出他的名字才算怪异嘛。

    燕小乙咽了咽口水,察觉到林有德的压力愈来愈大,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之势。

    “嗯?”包围着他的三人向前了一步,什么意思很是明显。

    燕小乙努力吸一口真气,流着冷汗:“我...我是燕小乙,我认识花娘。”

    林有德双目一凝,面色严肃:“你认识她?”

    燕小乙咽了咽口水:“对,我认识花娘,她是血手梨花,我来找她的。”

    忽然,武松三人齐齐看向了他。

    林有德饶有兴趣的看向他:“你找她做什么?”

    一说到这个,燕小乙立马一副自信不已的模样:“我们梁山成立在即,我们梁山好汉宋哥哥听闻血手梨花威名,特派我来邀请她,上山。”

    林有德笑道:“你是怎么认得花娘的吗?“

    燕小乙居然会认识花娘,这就有意思了。

    燕小乙双手被武松制住,痛得脸容扭曲,全身颤动呻吟道:“大爷饶命!“

    杨志抽出大刀,架在他脖子上。

    林有德笑嘻嘻地道:“我问一句,你得答一句,否则就割断你的喉咙,让你慢慢淌血。“

    燕小乙骇然得看着眼前的状元郎,不是说好,读书人动口不动手的吗?

    怎么这个状元郎比他手底下的莽夫还莽夫?

    “你这还算读书人??“

    林冲直接赏了他一个暴栗,唬吓道:“只准答不准问,我们大人明察秋毫,不要想随便搪塞我们,待会我再拷问你的,就知你有没有说谎了。“

    杨志心中叫妙啊,忙把刀加重在燕小乙颈项的压力,威吓道:“快说!“

    燕小乙咿咿啊啊,那说得出话来。

    林有德没好气道:“你的刀压在他喉咙,他怎么敢说话?“

    杨志尴尬地把刀移开道一遍。

    燕小乙只能硬着头皮道:“若你杀了我,我们梁山好汉不会放过你们的。“

    梁山好汉?林有德笑道:“哦?那么你和梁山好汉有什么关系。“

    武松黑着脸道:“不要吹大气,今天我们不是来听你吹的。先割断你一只手指看看你会不会哭。”

    林冲摇头道:“不!仍是先弄他一双眼比较好玩,左眼好还是右眼好呢?”

    燕小乙顿时服软,求饶道:“小人服输了,我真是梁山派来的!”

    林有德道:“你一口气把事情全说出来,你顿一下,我保证杨志剜眼是最熟手的了。”

    燕小乙吓得一口气说了出来,林有德又要他反复说了几遍,肯定他没有说谎后放开了他。

    梁山成立了!

    宋江成为了他们这群梁山好汉口中的大佬,此刻正在不断招兵买马,游走在江湖中,用明的暗的手段收拢大将。

    而前段时间威名显赫,震动整个江湖的血手梨花自然入了他们的眼里。

    那么和花娘有过一面之缘的燕小乙来此自然再正常不过。

    “你们聚义梁山的目的是什么?”

    燕小乙无奈的再说了出来后。

    他所说的遭遇和不公顿时引得其他人点了点头。

    林有德颔首道:“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你们一群人全跑到梁山去了,是最傻的!“

    燕小乙一愣忙道:“怎么可能?我们一群兄弟互相照顾互相扶持,有何不好。“

    林有德徶了他一眼道:“平时,你们一个好汉流窜在外,官府要费神费力抓捕你们,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倒好,瞌睡送来枕头。你们全扎一块去了,看似力量得到了集中,但你们和正规军比起来,就是草莽英雄罢了。”

第二十四回 林有德对慕容南阳

    林有德深深说了一句:“你们被人算计了。”

    另外几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林有德让鲁智深去走一趟江湖的原因,大感不愧是大人。

    而燕小乙被吓得更脸青唇自,颤声道:“这怎么可能!?“

    林有德已经得知了一切,知道燕小乙背后是梁山,不是他要等来的贵客后,兴趣乏乏道:“林冲,送客!“

    燕小乙颓然道:“林状元,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聚义梁山真的错了嘛?“

    林有德停下脚步,转头骂道:“如果我是你们,我会化整为零,大家隐藏在暗处,盘踞在各地各处,而不是现在,你们占山为王,扯大旗拉大兵,你们还嫌官家看不到你们?“

    燕小乙连忙恳求宽恕,续道:“请林状元将详情相告!我好去告知宋江哥哥!“

    武松和林冲对望一眼,动手把燕小乙拉住,塞满他的口后,直接将他扛了出去。

    对于梁山和燕小乙的事,林有德既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去管。

    梁山好汉聚集数万人造反,看似是所向无敌。

    以后两败童贯,三败高俅,打得大宋十余万军队大败亏输,甚至把高俅活捉了,大有天下无敌之势。

    但,不是现在,如果大宋现在有外敌入侵原有的秩序崩塌,起义有可能成功。

    大宋和大辽,大夏对峙了上百年,但那是势均力敌的,真要全力以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况且,梁山想借助外敌来争夺天下,也得不到拥护!

    因此,梁山注定失败。

    还有一点,梁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人才!

    君不见,刘邦三杰、刘秀有二十八将,李世民有上将才成功的。

    反观梁山有多少真正的人才?

    不得志的文人,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市井豪杰,一些朝廷最下级的官吏和地主豪绅,还有开黑店的,最强的就是后面的降将了,所以梁山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对抗大宋,结局就是死路一条。

    身为大宋曾经的7品虎翼郎,林有德要知道,宋朝最精锐的军队还在呢。

    而宋江必定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有后面如此举动。

    “大人,燕小乙丢出去了。”武松咧嘴笑归来。

    “鲁智深应该快回来了吧?”

    “按路程,差不多了,这厮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路上耽搁了。”一说起这个,杨志也无奈,鲁智深做事靠谱,但是酒瘾太多,肯定耽搁了。

    “没事,反正大事未起。”林有德笑了笑,刚要迈步进去,却看到张眉和杜腾出来。

    “两位大人?”林有德拱手,满脸得尴尬,刚才他就是听到外面吵闹特意出来,不想把两人放在里面凉了半天。

    “哼。”张眉哼了一声,自己就这么走了。

    “没事,我们也得回去了,明日到了监天司,我们再商讨。”杜腾终究是读书人,对着林有德一拱手之后,也跟着离开了。

    “哎呀,这事闹的。”

    而燕小乙作贼心虚,躲到离皇宫不远的暗巷里,停了下来。

    燕小乙苦恼道:“人找不到不说,我还听到了一个可能,真希望宋大哥在这里啊。啊!“

    燕小乙脸色一变,远处急剧的蹄声,由远而近,头皮发麻时,只见一群人马在巷外的大路驰过,少说也有百来人。

    不到片刻就听到有人低喝道:“胡对牛鼓簧!“

    另一方答道:“枯骨反酸!“

    燕小乙探头看去,只见一群黑衣忍者和一群士兵聚集在一起,远处的小楼里还有一群和尚鱼贯而出。

    张眉和杜腾才踏上大路没多久,后面蹄声响起,四骑疾驰而至。

    一群人拥入,策着健马,劲装疾服,背负箭筒,模样粗犷狂野,不像是本土人士。

    这批人大约有而是多人,其中一人身形特别雄伟,背负着一个约八尺长的长方形箱子,予人感觉却是轻松自如。

    然后大汉从容跃下马来,把箱子横放路心,其它人纷纷甩蹬下马。

    后面更是出来一群二十多人的禁军,只是他们蒙着面。

    只见禁军头子打出手势,其它人迅速散开,分头踢门入屋。

    这批人身手矫捷,行动迅快,跃上横梁,躲在梁柱和瓦顶间的空隙处,倒算隐蔽安全。

    下方脚步声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很快,只见杜腾和张眉一路上又是骂骂咧咧的跑来。

    “就是他们!上!”

    杜腾见不远处出现几个黑衣忍者大汉,还有有十多蒙面的禁军士兵,正狠狠盯着他们,想掉头走已不成,转身向冲来的张眉招呼道:“风紧!扯呼!“

    “哼!看姑奶奶的!你给我躲好了!”

    张眉和杜腾擦身而过,不顾杜腾的阻拦,直接骑着大马旋风般冲了出去了。

    “给我宰了他们!”蒙面黑衣的禁军头子确认是张眉和杜腾之后,立马扬手,身后的士兵立马拉弓,箭雨不断向张眉和杜腾飞来。

    张眉立马跳下大马,向一旁的屋舍里躲了进去。

    杜腾吓得连忙躲避,隔着老远向那些士兵叫道:“你们是哪部分的!知道我们是谁吗?”

    禁军头子却大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孩居然也敢来掺和大人之间的布局,你们下地狱之后嫌命长了?“

    众士兵爆出一阵哄笑,死到临头还问这么多。

    张眉厉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要这么对我们?给条活路!“

    禁军投资一拍长刀,一副粗豪姿态道:“想要活路,那就束手就擒!放心,我会温柔对你的。“

    杜腾立即心中叫苦,硬着头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不要废话!把他们宰了!这样监天司就没有能力灭佛了,我们才能快点进行下一步。”黑暗中慕容南阳走了出来。

    一群黑衣忍者纷纷致敬。

    杜腾见状,乘机凑到张眉旁道:“这卸任看来是要把我们弄了,一定是那些秃噜请来的帮手,我们要尽快找机会遛才行。“

    张眉亦不迭点头却说:“林有德必须跟着我!”

    杜腾气的火冒三丈叫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能趁机要挟!“

    张眉摇头道:“这是原则!现在这里有二十多人,动手的是我,又不是你!“

    杜腾怒道:“你好意思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上去和那些凶徒动手是吧?行!林兄就跟你了!“

    张眉嘻嘻一笑,抽出腰间的长剑,对着他们冲了过去。

    “哼,敬酒不喝喝罚酒!”慕容南阳看着张眉反抗,向着他们冲来。

    “放箭!”

    镪!长剑横空,飞来的利箭应声而断。

    那模样要说有多飒就有多飒。

    “呵呵,你们这群小兵能打的过我吗?要知道我可是师从林国师的!从小到大没输过!”张眉长剑竖直,一脸得意得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呵呵,雕虫小技。”慕容南阳瞬间出手,对着张眉就是一掌。

    “来得好!看我把你打的连姑奶奶都不认识。”张眉双眼一亮,把这个大的大趴,然后威胁下面小的,就能逃出生天了,完美!

    结果!一剑一掌想错而过。

    慕容南阳一掌击在了张眉肩膀之上。

    “蓬!“张眉化成黑色的飞箭向后倒飞了出去,摔到了杜腾前方。

    杜腾哭丧着脸把到底吐血的张眉拖到一边。

    “我说你没事叫嚷什么呀,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噗,”张眉吐出一口血,杏眼望着杜腾,张嘴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显然,已经力乏了。

    “把他们绑了,我们还有用。”慕容南阳看了眼两人不屑说道。

    杜腾忽地捧腹狂笑起来,叹道:“老天爷真残忍,可惜,可惜。你们杀了我们是没有用的,我们只是两个记录文官罢了,灭佛令不在我们身上。“

    听闻此言,慕容南阳转身看向了杜腾。

    “灭佛令在谁手里?”

    张眉冒出血沫的嘴巴咧嘴一笑,慕容南阳再次出手,对着杜腾就是轻轻一掌。

    杜腾忽地浑身剧震,倒地呻吟道:“你问也问不出来,因为灭佛令在国师身上,可能上天注定了我们就是过客,注定要完蛋了。“

    宋微宗自小信道,对佛门一向冷眼相看,不所夸赞吧,还动不动打压。

    也不知道宋微宗脑袋是折了还是什么,突然说要灭佛尊道。

    顿时大宋一片哗然,一个个佛徒上前相劝无果,宋微宗立志于此。

    甚至出现了一个个背地里由各方支持的山莽起义,他们的背后都有着同一个背景。

    “让监天司不复存在,我们一脉就会配合你的大计。”密宗主持双手合十在和慕容南阳商讨之后开出了条件。

    “哼,在那个姓林手里?”慕容南阳看着倒地吐血的两人,冷冷说道:“宰了他们。”

    杜腾跌坐地上,悲叫道:“完了!我完了。“

    张眉躺在他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才弱弱道:“快!走!“

    然而,杜腾哪里跑得了。

    两人顿时被黑衣忍者包围,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

    却在此时,蓦地一声大笑传来,只见一匹大马飞跃而至。

    就在那群黑衣忍者要对着张眉和杜腾下刀之时。

    林有德大吼叫道:“尔等敢!看老子削了你们!“

    龙血刀锵地一声出刀,顿时一刀斩了几个,打得他们碎裂,血肉模糊,仆倒地上。

    “好啊你!林有德!这次你必须死!”慕容被无暇多想,挥手对着林有德击去。

    双方迅速接近,要短兵相接时,林有德露出个诡异的笑容,龙血刀往上一抹,再搭手一挥,一大片飞刀射出,迎头往慕容南阳头上罩去。

    慕容南阳不得已只能后退躲避。

    而此时,武松林冲出现,一把扛起了张眉和杜腾就往外跑。

    慕容南阳仰天一大笑,喘着气失声道:“好,好啊你。这次必须让你命丧黄泉!“

    林有德狞笑道:“要杀就杀,噜嗦什么?”

    对于林有德来说,就慕容南阳这群杂兵真伤不到他。

    唯一一个难缠的无非就是能反伤的慕容南阳。

    林有德有心试试这慕容南阳这伪斗转星移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他在闪过几次之后,运起三成功力与慕容南阳对轰。

    “嘭”一声,两者相击。

    “噗”慕容南阳口喷鲜血竟被震得退后了四五步方才站住。

    林有德不禁诧异,从手上传来的震荡,不过与一般掌力相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使出全力,还是?

    林有德忍不住喝道:“你看不起我?”

    慕容南阳被震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哪里还答得出来。

    嗯?不对,慕容南阳那一次和他碰面不是都不跟他哔哔的吗?

    这次居然这么温和?

    林有德眼睛在慕容南阳身上不断扫视,最后确认,慕容南阳受伤了,而且还有可能是重伤。

    于是,身体一晃,已到了慕容南阳跟前,龙血刀劈着到慕容南阳面前。

    他手长脚长,动作又快,冷不防来这么一手,倒让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

    “咝”一声,慕容南阳才反应过来,一缕黑发留在半空中飘舞。

    而林有德一得手,闪电般地蹿了回来:“哈哈…”

    话未完,慕容南阳就震怒发出一声尖叫:“抓住他!”

    慕容南阳指着林有德,激动不已。

    这会儿,他纵身一跃,向林有德一剑袭来。

    他的动作十分快捷,眨眼便到。

    但是林有德也早有防范,一晃避过。

    “想不到你既然受伤了?不知道是谁打得你?可喜可贺,哈哈哈……”林有德笑嘻嘻说。

    是的,慕容南阳现在受伤着,虽然不知道是哪位猛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慕容南阳咬牙切齿,捂着自己的胸口:“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今日让你见识见识本天皇的厉害!”

    这时,却是有人在林有德身后大喊,是半路给他们通风报信的燕小乙。

    燕小乙道:“状元郎要不要我帮忙?我收费很便宜的!”

    林有德嘴角抽搐,做生意做到他这里来了,便道:“放心,你这门生意注定要亏的。”

    燕小乙道:“这么快反驳了?”

    结果他却等不来林有德的回答。

    而慕容南阳已是一掌击来,林有德连忙躲避。

    慕容南阳原以为十拿九稳,哪知竟打了个空。

    激怒之下,他稳住脚步,一转身朝燕小乙扑去,人到掌到。

    燕小乙大惊,急忙一个腾跃,就在大家以为慕容南阳要对付燕小乙时。

    林有德转身对慕容南阳反击。

第二十五回 捏爆你的头

    与此同时,慕容难言一个后翻,转到林有德跟前,“呼”地一声,一脚踹到了林有德身上。

    原来,他是声东击西,打的还是林有德。

    林有德仍欲往救燕小乙,没料到人家找的是他,猝不及防之下,慌忙横移丈外。

    两人动作十分敏捷,场外人只觉得一眨眼间,林有德和燕小乙便被撵得东奔西跑。

    林有德一时来不及阻止,正好燕小乙移到了他跟前。

    慕容南阳吼道:“今天,我要把和你之间的帐算算!你一次次坏我好事!该死!”

    林有德道:“算账?呵呵,我们两个虽然没有生死大仇,但好巧,我身边的人都恨你。”

    慕容南阳指着林有德大叫:“上!斩尽杀绝!”

    蒙面禁军和忍者等一批人,立即腾跃而出,顿时,一场大乱,吓得连烟小乙抽出兵刃迎敌。

    慕容南阳这方有三十多名手下,声势颇为不小,呐喊着投入了械斗。

    蒙面的禁军弓箭手在大兵指挥下,一次次排射,逼得燕小乙往回退缩。

    林有德则被慕容南阳截住。

    为对付强敌,林有德不再留情,手中的龙血刀不断发出风刃,犀利又刁钻无比,慕容南阳稍不注意就会被削去脑袋。

    “状元郎,我快扛不住了!”

    那边燕小乙与那些官兵缠斗了几回合,把他逼得步步后退。

    林有德专心和慕容南阳对拼,刀剑不断金铁交加。

    此刻,场中斗得激烈。

    他先看燕小乙处,只见蒙面禁军的弓箭手手,正把弩箭对准了林有德,蓄势待发,等待着发射出这致命的飞箭。

    慕容南阳怒目圆睁,狠打狠扑,巴不得一下把对手打扁,那神态极为可笑。

    慕容南阳的每一掌都浑厚沉稳,轻轻一掌就能在墙壁上打出一掌,不可轻视,招数也很诡奇。

    林有德十分小心,以守为主,摸清对方路数,在摸清楚慕容南阳的状态后,林有德仰天长啸一声,便开始放手强攻。

    他没有用龙血刀,而是只凭双手,硬挡硬,硬攻。

    连攻十招,都被林有德避过,慕容南阳大怒之余,突然跳开了三丈,似要脱了圈子。

    “杀!”黑衣忍者吼叫着,一窝蜂冲了上来。

    “嗖嗖嗖”一百只弩箭如雨点般射了过去,顿时听到了一个嚎叫。

    机弩力强,速度又快,不易躲闪,燕小乙带伤的不少。

    而林有德突然发现身后生风,急忙身形一侧,“嗖”一声一股锐风擦颈而过。

    紧接着又感到腰后有物袭来,连忙将身横移,刚刚移开,第三支飞箭正好撞上。

    慕容南阳冷笑一声,道:“给我射死他!”

    他运起七成功力,又打出了两支。

    林有德暗骂一声,瞅准那群弓箭手拉弓的瞬间,一发风刃飞出。

    风刃又快又猛,双方的距离本来就近,饶是他们有多大能耐,也难避开。

    而且!

    林有德风刃的目标,看似是那群弓箭手,其实还是慕容南阳!

    敲山震虎我也会!

    “退,不对!目标是我!”慕容南阳看到那诡异的风刃袭来,立马暴退,顿时,鲜血由肩背往下淌。

    慕容南阳忍住疼痛,一个倒翻,一跃三米外,人未落地,双掌齐出,再次向林有德袭来。

    他已经弄清楚了,林有德擅长乱斗,越乱他越强,而且距离拉开越远他越得利,和林有德打,必须单对单,近距离打!

    慕容南阳这一下动作十分迅速,林有德刚又打出两发风刃把他们弓箭手消灭了大半后,发觉慕容南眼已从他头上的屋檐上袭来,便连忙向后转身,猛提功力推出一掌。

    两人相撞,无声无息。

    只见慕容南阳一连退了三步方才站住。

    林有德被反震得一个身子向后落去,足足有两米远。

    慕容南阳站着不动,似在调息运功再战。

    “嘿嘿,爽。”

    林有德却抛开了他,顾不得身上被利箭飞过刮出的血,再次对慕容南阳出手。

    “纳命来!”慕容南阳满脸狰狞,向林有德袭来来。

    林有德狞笑道:“要杀就杀,噜嗦什么?”

    对于林有德来说,就慕容南阳这群杂兵真伤不到他。

    唯一一个难缠的无非就是能反伤的慕容南阳。

    林有德有心试试这慕容南阳这伪斗转星移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他在闪过几次之后,运起三成功力与慕容南阳对轰。

    “嘭”一声,两者相击。

    “噗”慕容南阳口喷鲜血竟被震得退后了四五步方才站住。

    林有德不禁诧异,从手上传来的震荡,不过与一般掌力相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使出全力,还是?

    林有德忍不住喝道:“你看不起我?”

    慕容南阳被震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哪里还答得出来。

    嗯?不对,慕容南阳那一次和他碰面不是都不跟他哔哔的吗?

    这次居然这么温和?

    林有德眼睛在慕容南阳身上不断扫视,最后确认,慕容南阳受伤了,而且还有可能是重伤。

    于是,身体一晃,已到了慕容南阳跟前,龙血刀劈着到慕容南阳面前。

    他手长脚长,动作又快,冷不防来这么一手,倒让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

    “咝”一声,慕容南阳才反应过来,一缕黑发留在半空中飘舞。

    而林有德一得手,闪电般地蹿了回来:“哈哈…”

    话未完,慕容南阳就震怒发出一声尖叫:“抓住他!”

    慕容南阳指着林有德,激动不已。

    这会儿,他纵身一跃,向林有德一剑袭来。

    他的动作十分快捷,眨眼便到。

    但是林有德也早有防范,一晃避过。

    “想不到你既然受伤了?不知道是谁打得你?可喜可贺,哈哈哈……”林有德笑嘻嘻说。

    是的,慕容南阳现在受伤着,虽然不知道是哪位猛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慕容南阳咬牙切齿,捂着自己的胸口:“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今日让你见识见识本天皇的厉害!”

    这时,却是有人在林有德身后大喊,是半路给他们通风报信的燕小乙。

    燕小乙道:“状元郎要不要我帮忙?我收费很便宜的!”

    林有德嘴角抽搐,做生意做到他这里来了,便道:“放心,你这门生意注定要亏的。”

    燕小乙道:“这么快反驳了?”

    结果他却等不来林有德的回答。

    而慕容南阳已是一掌击来,林有德连忙躲避。

    慕容南阳原以为十拿九稳,哪知竟打了个空。

    激怒之下,他稳住脚步,一转身朝燕小乙扑去,人到掌到。

    燕小乙大惊,急忙一个腾跃,就在大家以为慕容南阳要对付燕小乙时。

    林有德转身对慕容南阳反击。

    与此同时,慕容难言一个后翻,转到林有德跟前,“呼”地一声,一脚踹到了林有德身上。

    原来,他是声东击西,打的还是林有德。

    林有德仍欲往救燕小乙,没料到人家找的是他,猝不及防之下,慌忙横移丈外。

    两人动作十分敏捷,场外人只觉得一眨眼间,林有德和燕小乙便被撵得东奔西跑。

    林有德一时来不及阻止,正好燕小乙移到了他跟前。

    慕容南阳吼道:“今天,我要把和你之间的帐算算!你一次次坏我好事!该死!”

    林有德道:“算账?呵呵,我们两个虽然没有生死大仇,但好巧,我身边的人都恨你。”

    慕容南阳指着林有德大叫:“上!斩尽杀绝!”

    蒙面禁军和忍者等一批人,立即腾跃而出,顿时,一场大乱,吓得连烟小乙抽出兵刃迎敌。

    慕容南阳这方有三十多名手下,声势颇为不小,呐喊着投入了械斗。

    蒙面的禁军弓箭手在大兵指挥下,一次次排射,逼得燕小乙往回退缩。

    林有德则被慕容南阳截住。

    为对付强敌,林有德不再留情,手中的龙血刀不断发出风刃,犀利又刁钻无比,慕容南阳稍不注意就会被削去脑袋。

    “状元郎,我快扛不住了!”

    那边燕小乙与那些官兵缠斗了几回合,把他逼得步步后退。

    林有德专心和慕容南阳对拼,刀剑不断金铁交加。

    此刻,场中斗得激烈。

    他先看燕小乙处,只见蒙面禁军的弓箭手手,正把弩箭对准了林有德,蓄势待发,等待着发射出这致命的飞箭。

    慕容南阳怒目圆睁,狠打狠扑,巴不得一下把对手打扁,那神态极为可笑。

    慕容南阳的每一掌都浑厚沉稳,轻轻一掌就能在墙壁上打出一掌,不可轻视,招数也很诡奇。

    林有德十分小心,以守为主,摸清对方路数,在摸清楚慕容南阳的状态后,林有德仰天长啸一声,便开始放手强攻。

    他没有用龙血刀,而是只凭双手,硬挡硬,硬攻。

    连攻十招,都被林有德避过,慕容南阳大怒之余,突然跳开了三丈,似要脱了圈子。

    “杀!”黑衣忍者吼叫着,一窝蜂冲了上来。

    “嗖嗖嗖”一百只弩箭如雨点般射了过去,顿时听到了一个嚎叫。

    机弩力强,速度又快,不易躲闪,燕小乙带伤的不少。

    而林有德突然发现身后生风,急忙身形一侧,“嗖”一声一股锐风擦颈而过。

    紧接着又感到腰后有物袭来,连忙将身横移,刚刚移开,第三支飞箭正好撞上。

    慕容南阳冷笑一声,道:“给我射死他!”

    他运起七成功力,又打出了两支。

    林有德暗骂一声,瞅准那群弓箭手拉弓的瞬间,一发风刃飞出。

    风刃又快又猛,双方的距离本来就近,饶是他们有多大能耐,也难避开。

    而且!

    林有德风刃的目标,看似是那群弓箭手,其实还是慕容南阳!

    敲山震虎我也会!

    “退,不对!目标是我!”慕容南阳看到那诡异的风刃袭来,立马暴退,顿时,鲜血由肩背往下淌。

    慕容南阳忍住疼痛,一个倒翻,一跃三米外,人未落地,双掌齐出,再次向林有德袭来。

    他已经弄清楚了,林有德擅长乱斗,越乱他越强,而且距离拉开越远他越得利,和林有德打,必须单对单,近距离打!

    慕容南阳这一下动作十分迅速,林有德刚又打出两发风刃把他们弓箭手消灭了大半后,发觉慕容南眼已从他头上的屋檐上袭来,便连忙向后转身,猛提功力推出一掌。

    两人相撞,无声无息。

    只见慕容南阳一连退了三步方才站住。

    林有德被反震得一个身子向后落去,足足有两米远。

    慕容南阳站着不动,似在调息运功再战。

    “嘿嘿,爽。”

    林有德却抛开了他,顾不得身上被利箭飞过刮出的血,再次对慕容南阳出手。

    “纳命来!这次我要斩下你的人头。”慕容南阳满脸狰狞,变得无比冷酷,仰天长笑道。

    林有德冷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真能做到?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重伤了,但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慕容南阳脸色狰狞道:“以前只是因为我重视你这个人才,想要和你保持友好关系,尚未摸清楚你的实力,不要以为你赢得了我。“

    “呵呵,来试试?”

    两人唇枪舌剑,皆因在气势相持中都发觉对方无破绽可寻,故设法在言语上打击对方的气势和信心。

    林有德不屑道:“不要这么多废话了,你既打定主意送死,便让我来为你完成心愿。“

    慕容南阳平淡道:“林有德你尚未够资格成为我慕容南阳的大敌,你只能是我的踏脚石!“

    “锵“!

    龙血刀离鞘拔出。

    林有德双脚一蹬,心无旁鹜,加速向慕容南阳斩去。

    “噗!噗!噗!“

    慕容南阳连续向前,每一步都发出沉重有力的声音,在林有德腾跃离地的剎那,猛然止步。

    在空中的林有德再次色变,因为慕容南阳竟能准确把握他跃起的时间,看破他的用心和手段。

    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何以前彭离会输,全力出手,一时仍奈何不了慕容南阳,更知道自己实在犯下致命的错误,就是低估对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假若他变招或退却,只会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林有德只能化繁为简,右手往慕容南阳抓去。

    捏爆你的头也行啊!

    林有德这一抓没什么出奇之处,可是力道犀利,只要抓实了慕容南阳,林有德有信心在一瞬间捏碎他。

    慕容南阳双目神光闪闪。

    一声长笑下,随着横移的步法,抽出长剑对着林有德一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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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水浒封侯拜将介绍:
我林有德既然穿越了,那么就要胸怀天下。
大丈夫就要征服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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