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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光曲     这个女主有点皮txt下载     这个女主有点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婚前恐惧症

    “月儿,你是否对帝君过于苛刻了”,慕染云抱着小徒弟在云中穿行。

    “他与为师所处的位置不同,自然不可能万事以你为先,再说,天家颜面又怎能不顾呢?”

    “师父,要委屈你做召王了……”,她现在不想提那个人,贴着慕染云心口磨蹭道。

    “为师知道,你只是喜事将近,压力太大,并不是真的要弃六界于不顾”,他嘴角微弯,在她额间落下一口勿。

    “召王一定是很大的官了,为师还以为,要每天挂着通房小奴的牌子,站在廊下听宣呢”。

    “哈哈哈哈,喂!师父,原来你只想通房,不想做官啊!”

    知月差点笑死,放开手脚在他身上一顿乱抓。

    “不可胡闹,万一为师失手,摔下去怎么办?”他停下脚步,换了更稳妥的姿式。

    一阵疾风掠过,是昊天追上来了。

    “把她交给我吧,司珍局的人寻你半天了”,昊天把手伸向慕染云,“没有喜服怎么成亲”。

    “帝君,月儿这段时间情绪不稳,你别同她计较,许是太过疲累不安了”,慕染云边说,边把某人导到昊天手里。

    昊天朝他点了点头,慕染云便返回天宫去了。

    知月目送师父离去并未吭声,而后便合上了眼睛。

    “睡会儿也好,寡人给你讲个故事”。

    昊天接过知月的那一刻,心里便开始自责,她比前些日子清瘦了好多。

    长长的睫毛,巴掌大的小脸儿,额上细发绒绒密密的,明明是个孩子……

    “从前,有个很大的大官,活了一把年纪,仍然不知情为何物”。

    “一次朝中欢宴,山里来的野丫头一下就把他的魂儿给勾住了“。

    “从那以后,他日思夜想,总盼着有机会见到她”。

    “可小丫头总是拒绝他,一次莽撞的表白之后,他才知道那丫头早就有了意中人”。

    昊天说到此处,叹了口气,怀里的小人挠了挠脸,并未睁眼。

    “大官觉得很受伤,他想不通,自己这样的人怎么会输,他不相信,对方对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所以每次见面,他都缠着人家,慢慢的,那丫头好像真的开始喜欢他了,可惜好景不长,她突然失忆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大官得到了一个和她成亲的机会,他欣喜若狂,就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

    “但是,大官又不得不面对一个残忍的事实,那就是要同那丫头的心上人一起娶她”。

    “从此他便夜不能寐,他对自己没信心,怕那丫头恢复记忆之后,发现她喜欢的,其实只是那个人”。

    “大官嫉妒那个人,更害怕失去野丫头,所以他开始躲着她,不敢面对她,婚期越近,他的内心越煎熬……”

    “最终,他躲躲闪闪的态度激怒了那丫头,让她失望了”。

    “他很想道歉,也很想告诉她,他不能没有她,可不知何时,他变得这般扭捏,见了面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昊天一口气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便静静地等待着心上人的裁决。

    可直到降下云头,把人家送入闺房,知月也没睁眼说一句话。

    昊天也再没出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榻上,掖好被,便要回去。

    “当大官就了不起啦!罗里吧嗦的说个没完”,知月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大半天都没个重点,我就问你,你冷了我这么多天,是不是因为那日在王母殿没得逞?”

    昊天本来都走到门口了,一听某人这话,又折回来了。

    “刚才那么多话,现在怎么没声了?”知月见对方不说话,只是坐在床边,便用脚戳了戳他。

    “也是,也不是”,昊天把那只不安分的脚又塞回了被里。

    “你与我们俩成亲,实际上都是迫不得已”。

    “嫁给他是为了解除血咒救你性命,嫁给寡人是因为你六界储君的身份,需要保皇派的绝对支持”。

    “唯一不同的,是你失忆之前是真的喜欢慕染云,这一点你周围的人都清楚”。

    “而我……,我喜欢你也是众所周知的,但你对我可能只是顺应时事罢了”。

    “我那天是想捷足先登来着,可这关系到你的命,我只能忍耐,其实我并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恨我自己”。

    “如果你喜欢的是我,便不必去种那血咒,受锥心之苦了”。

    知月爬起来揪住昊天的衣服,厉声道:

    “你们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当初向我娘提亲的时候,不是说你们都有可能是血咒的解药么?”

    “这么复杂的事情,你让老君怎么和老夫人解释,她听得懂么?”

    昊天握着她的小手,示意她小点儿声,别惊动了老夫人。

    “记忆恢复之后,你自然会明白一切,又何必非得让只有十三年记忆的你,头脑再炸裂一次呢”。

    “那你现在为何又要告诉我?”知月缩回了手,把被子裹在身上。

    “你说我心里只有六界和自己,我觉得有点儿冤,马上就要大婚了,我不想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我”。

    “就算这些天的努力也没让你喜欢上我,至少不能让你讨厌我”,他固执地抱着蜷缩在被子里的某人。

    “你怎么不自称寡人了”,她瞥了一眼边上的大脸。

    “我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我已经有娘子了”,昊天故意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切!怪不得在御书房,我说正皇的位置要留给我最喜欢的人,你那么肯定是师父,当场就翻脸了”。

    她撇了撇嘴,抬手把身后的庞然大物挡开。

    “内侍们知道个鬼,还不是你自己心虚,觉得没面子,这下可好,整个天宫都知道我最宠爱的是师父了,呵!”

    “那有什么办法,反正历史上的正宫都是不受宠的,如今只有我和他,谁知道你今后会不会壮大队伍”。

    “到时候还不是新人换旧人,夜夜空悲叹”,昊天把脸扭向一边,不乐意了。

    “演的真像,堂堂六界霸主,把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刻画的是入木三分”,知月瞧着昊天的背影直拍巴掌。

    “你得学会争宠,明白不?来,给女帝大人香一个”。

第二百五十七章 小道儿消息

    时间是真不扛混,眼瞅着明天便是好日子了,天宫上下忙的团团转。

    这场举世无双的女帝拜师、登基、成婚大典,即将载入史册。

    各路的宾朋,人还没到礼就先到了,知月在她的寝宫——栖凤宫,一边听锦束叨咕着礼单,一边梳妆。

    锦束是她赏心赛时的教习嬷嬷,是路游举荐她来贴身服侍的。

    知月失忆,自是记不得曾与锦束交好的事,可这入主天宫,身边总要有个得力的人,照应起居才方便些。

    找来找去,最后还是路游想到的,赏心赛时有个老成持重的嬷嬷,让知月放心用她。

    “帝君,这礼单老奴已经念完了,都是各界的奇珍异宝,比起往年王母寿诞的孝敬,那都是足足翻了倍的”。

    锦束合上手中厚厚的一叠册页,呈给知月。

    “锦束,这几日也是辛苦你了,得叫小研他们多给你找两个帮手才行”。

    知月接过来直接放到妆台上了,她对那些身外之物自来没什么兴致。

    “帝君左右的事,有老奴和翠儿就足够了,人多了反倒误事”。

    锦束恭敬地回着话,手上的活计也没耽误。

    她从前给知月梳头的时候,哪能想到自个儿还有这个福分,一夜之间便成了女帝跟前的掌事嬷嬷。

    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做梦,铜镜里的还是那张傲视群芳的小脸儿,只是如今偏偏要涂上一层重妆。

    没办法,君王的威仪之上,留不得一点儿稚气。

    “对了,翠儿还合用么,她是朕在上次欢宴时相中的”,知月见跟前的小丫头下去换茶,才开口问道。

    “是个小机灵鬼儿,不过,帝君若想重用,还得历练历练”。

    锦束比了比花冠的大小,还是决定不给知月梳髻了,太显老,不适合她,直接散发佩戴就成了。

    知月点了点头,目及远处站成排的那些个仙婢,“正皇的永延宫和召王的合乐宫,也是这般光景么”。

    锦束朝廊下一挥手,婢女们便都退下了。

    “原是用不着这些人的,可天宫的排场万年如此,帝君若是不喜,老奴便打发了她们去别处”。

    “排场自是要有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女子一多,唯恐生出些旁的是非来……”,知月扶了扶肩上的凤凰羽。

    在天宫实习了一个月,她渐渐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举手投足之中,已初显帝王之气。

    尤其在说话方式上讲究了不少,有昊天的真传,再加上她刻意的模仿,外人轻易是看不来破绽的。

    “帝君说的是,老奴这就去物色些沉稳的近卫,把其它宫室的婢女也都替换掉”。

    锦束放下手里的玉梳子,退到一旁等吩咐。

    “你这个法子好,侍卫多是有些修为的,站在廊下,既讲了排场又保证了各宫的安全”。

    “不过……,这后宫之事先前都是由王母打点,如此大动干戈,要不要先支会姐姐一声?”知月转身看向锦束。

    “恕老奴直言,王母自从帝君搬进这栖凤宫,就再不问后宫事了,如今接掌后宫的应该是正皇才是”。

    “若身边都是些宫娥彩女,正皇反倒难做,不如早些换掉的好”,锦束据实以对。

    “恩,不过一下子裁撤这么多人,又如何安置呢?朕可不想还未登基,便搞得民怨四起”,知月笑着拉住了锦束。

    “帝君宽心,六尚二十四司多得是缺口”。

    “她们在廊下做个摆设,最好的结局就是白头宫女,帝君亦不可能宠幸她们”。

    “可去了那边就不一样了,大小是个官职,做的好还会有晋升的机会”。

    “那些小蹄子感谢帝君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怨言呢”,锦束拍着知月的手背,也笑了。

    “那好,就按你说的办,朕有些乏了,想躺一下,你去吧”。

    知月直了直后背,她已经在妆台前坐了一上午了,看着自己现在这副啄木鸟妆,还带酒坑儿,她就想笑。

    锦束得令,便下去安排婢女换近卫的事了。

    翠儿进来给知月添茶,顺便还拿了几样小点心,一一摆在了桌上。

    “朕现在不想吃了,你扶朕去睡会儿吧,这礼服也得换掉,穿上它,没人扶着联都走不了路”。

    知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本来这女帝服制就厚重的紧,再加上她坐的时间太长,脚有些麻,只能借助翠儿了。

    “帝君是该好好歇歇了,明天一大天呢,有你忙的,晚上还要……咳咳!更辛苦些”。

    翠儿不比锦束,她人小,欢实的很,扶着知月走到床边这工夫,也要说上几句。

    “小毛孩儿不害臊,晚上辛苦什么?好像你知道似的”。

    知月伸着胳膊,任由对方把她身上的粽子皮,一层一层的撤下去。

    “小奴是没见过,可我听说过啊!”翠儿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听说过什么?别卖关子,赶快从实招来”,知月把手卡在她脖子上,作威作福。

    “恩,据说头一次,女的会受点儿伤,不过……好像忍忍能过去”。

    翠儿向门边望了一眼,确定锦束不会突然出现,才鬼头鬼脑的贴着知月耳语道。

    知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回想着忘忧塔时的真人秀,并不记得女角儿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确实略微有些呻·吟声,可那不像是因为疼痛发出来的。

    “看来嬷嬷什么都没跟您说呢,得了,小奴还是闭嘴吧,免得再带坏了帝君”。

    翠儿瞧着知月脸上变颜变色的,立马收声。

    “怎么会受伤呢,不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么,难不成他还会打朕?”

    知月突然有些心惊,不晓得明天晚上等着她的,会是何等可怕的场景。

    “也没那么严重啦!我听老嬷嬷们说,是女子都得过这一关,只要撑过了第一夜,以后就好起来了,嘿嘿!”

    翠儿说到这儿还脸红了。

    知月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小鬼,这家伙也不知是哪儿听来的闲话,不足采信。

    师父那么疼她,肯定不会让她受伤的,还是不跟翠儿胡扯了,睡上一觉再说。

第二百五十八章 无师自通

    知月一觉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

    锦束的差使办得妥贴的很,正殿的婢女通通都换成了侍卫。

    知月倚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廊下。

    “帝君,这些近卫都是从帝君上次去魔界救回来的人里面挑选的”。

    “您对他们有恩,一听说要到栖凤宫当差,将士们甭提多踊跃了”,锦束把桔子剥好,放到知月面前的碟子里。

    “呵呵!瞧你说的,怕是他们上次被俘吓破了胆,一听说朕这边有闲职,才想过来混到功成身退呢”。

    知月也想开开锦束的玩笑,下面站的那些人,个个年轻英武、相貌不凡,看来这锦老嬷嬷想的还挺长远。

    “帝君顾虑的是,所以老奴想请帝君示下,这近卫统领是从他们中挑个合适的,还是帝君另有打算?”

    锦束眼尾含笑,不动声色地吩咐翠儿,把桌上那几样容易上火的果品撤掉。

    “嬷嬷的意思呢?”知月撕下一瓣桔子,漫不经心地嚼着。

    “老奴不敢擅专,帝君吩咐就是了”,锦束退后一步,做恭敬状。

    她在天宫行走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虽说知月只是个孩子,但主子就是主子。

    先前在王母座下,她也只是九婢的身份,如今借着与新帝是旧识的关系,才能忝居要职,可万万马虎不得。

    “这样,你叫过来一个,我问两句,再做定夺”,知月最后一瓣扔进嘴里,擦了擦手,便坐直了身子。

    “琴酒,上前回话”,锦束行至廊桥边上,向其中一个近卫招了招手。

    这栖凤宫的正殿,中间是方方正正的玉石台,四面环水,池水之中各色荷花,香淡不娇。

    石台两边都有小桥通行,桥下便是门,一扇门通向寝殿,另一扇则通向偏殿,门两侧是一圈的长廊。

    每个廊柱下都站着两名近卫,这名唤琴酒的,正好离小桥最近,便被锦束传上来了。

    “栖凤宫近卫琴酒,参见帝君”,一身暗黄色盔甲的小将,向上叩首。

    “琴酒,好名字,你先前所任何职?”知月出声问道。

    “启禀帝君,属下先前在天河大将麾下作战六部,任步兵指挥”,小将回话。

    “哦?那可是个有前途的位置,比现在这御前卒强多了,你这一步跳的可是不太划算”,知月笑道。

    “帝君莫要耍笑属下,若是没有帝君前去魔界受苦,我们那些人早就埋骨他乡了,何来的前途”。

    “嬷嬷去我营中传话,只要二十四个人,弟兄们哪个不想来为帝君牵马坠镫”。

    “属下能有这份幸运,焚香祷告都来不及,您是不知道,那些没被选中的小子们,号哭之声把梁上的燕泥都震掉了”。

    琴酒边说边感叹起来。

    “噗……”,得了,知月刚入口的茶,直接喷他脸上了。

    “哈哈哈……,你这马屁拍的太高级了,不过这近卫统领一职,朕另有安排,那人你们也认识”。

    知月差点呛到,用绢子抿了抿嘴,顺手便扔给了他。

    “就是和朕一道去魔界平叛的功臣穿山甲,你么,就做个副统领吧”。

    “谢帝君不弃,新统领亦是我等的恩人,末将追随左右,与有荣焉”。

    琴酒接过绢子并未擦拭脸上的水渍,而是直接揣进了怀里。

    “你那脸上还滴水呢,怎的不擦?翠儿,去给琴副统领换块新的”。

    知月有点儿不好意思,光顾着笑了,又把先前学的礼数给忘了。

    “不必麻烦翠儿姑娘,绢子乃是御赐之物,末将是要裱起来挂在墙上的,茶水么,一点儿都不烫,刚好醒醒神儿”。

    琴酒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是那口茶,他哪有机会抬头看看她呢。

    啧!这喜妆画的是真好,红彤彤的,他怕是这天宫之中,第一个见识到的男子了吧。

    “行了,行了,下去吧,油嘴滑舌的”。

    锦束瞪了琴酒一眼,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帝君也是他能随意打量的?

    看来自己真是老眼昏花了,挑了这么个花痴子回来。

    “这后生怕是太莽撞了些,要不要……”,锦束斟酌道。

    “不妨事,挺逗趣儿的,先留着看看”。

    知月瞧着琴酒回到廊下,突然想起了翠儿先前说的话,便开口支她:

    “翠儿,穿山甲路不熟,你去宫门口迎迎”。

    “帝君,大统领什么样啊?”翠儿走了两步又回来了。

    “他么……”,知月还真有点儿不好说,直接说他丑吧,以后他在栖凤宫还混不混了,略微思虑了一下: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面冷心热,不善言辞,你莫要与他开玩笑,听到没有?”

    知月这两句话,本意是想给翠儿提个醒,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别见了真人之后,再闹出什么不愉快。

    可小翠呢,完全不是那么想的,此时在她心中,一个高大威猛,又不苟言笑的大将形象,已经树立起来了。

    “这疯丫头……,帝君该让老奴去接的”,锦束瞧着翠儿蹦蹦跳跳地跑走了,一脸担忧地看向知月。

    “没事的,穿山甲性子和善,只是……长的有点儿离谱”,知月招乎锦束附耳过来:

    “朕早都看习惯了,不觉怎样,就怕你们刚开始会有点儿不适应”。

    锦束笑着点了点头,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一会儿不管多离谱,她保证做到处变不惊。

    “还有件事,关于明天晚上……,嬷嬷就没什么事要交代朕的么?”知月面上强作镇定,心中已然擂鼓。

    “这个……,是这样的,帝君,按旧例,都是侍候君王的人才要听吩咐、守规矩的,如今您是主子,所以……”。

    锦束搓了搓手,接茬道:“所以帝君只要等在榻上就行了,其余的事,正皇和召王他们会看着办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去教他们了?”知月心里咯噔一下。

    “不、不、不,请帝君放心,这件事他们都是无师自通的”,锦束生怕主子想歪,赶紧纠正道。

    “我听说,女的可能会受点儿伤,那是怎么回事?”知月动静比蚊子还小,仿佛怕被远在廊下的近卫们听了去似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摆宴将卫府

    九重天上,栖凤宫,灯花报喜。

    知月方才那一问,锦束还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抬眼瞧着灯台之上跳动的红烛,缓缓有了答案:

    “不破不立,乃夫妇相处之道,两人由疏到亲,再到坦诚相见,不知是多少前缘才注定的”。

    “各有短长,若想融合到一起,何人进?何人退?”

    “女子天命为母,必先学会包容,从少女到人妇,是每个女子最华丽的转身,先退一步的痛楚,预示着成熟”。

    “却不可一退再退,失了原则,攻守兼备,相望而行,方能圆满”。

    知月点了点头,锦束回答的有理有节,不但没让人觉得难为情,反倒使她明白:

    那即将到来的夜晚有多么神圣,她有可能会因此成为一个母亲。

    “启禀帝君,大统领小奴给您接回来了”,翠儿略带抱怨的通禀声,打断了知月的思绪。

    “主子,您找我”,穿山甲应声入殿。

    “站那么远干嘛?快些上前,几日不见还生分了不成?”

    知月见他停在廊下,似是不敢过桥,便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天宫不比草庐,穿山甲只是地精的身份,虽说与她出生入死,可旁人不知内情,怕要轻看了他。

    所以知月必得处处抬举着他点儿,让廊下那帮小子明白,这其貌不扬之人是她的亲信,勿生怠慢之心。

    “主子如今已至尊位,从前与我等弟兄打成一片,那是主子亲和”,穿山甲过小桥,才踏上锦绣的迎宾毯,便躬身下跪。

    “可今时不同往日,我等皆知,先为君臣后论兄弟的道理”。

    “你呀!就是谨慎过了头,快起来,锦束,赐坐”,知月眉眼含笑,有些人就是怎么抬举都不为过。

    “大统领,这边请,老奴原想,是什么样的人入宫,帝君还要派小丫头去迎?如今看来,统领果真让人拜服”。

    锦束将他引至下垂手的雕花椅上奉茶。

    “嬷嬷太客气了,只是不知这统领一说,所为何来?”穿山甲点头还礼。

    “你这样的人才,若是常年在草庐陪伴母亲岂不耽误了”。

    “朕总想着,给你个合适的差事,这不,栖凤宫的近卫统领有缺,便是你最合适了”。

    知月看穿山甲椅子只坐一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兄弟们从前何等的自在,她这位置一变,有些事恐怕就回不去了。

    “主子说的哪里话,能在老夫人跟前侍奉,已是属下的荣幸,这近卫统领一职干系重大,属下实不敢受”。

    穿山甲闻言,心中惶恐,赶忙站了起来。

    “统领莫要推辞,正因为兹事体大,才说明帝君倚重于你,统领快快谢恩吧”,锦束见知月看她,心下了然。

    穿山甲的优点是慎重,缺点是太多慎重了些,须得有人推他一把。

    “微臣……,谢主……帝君厚爱”,他抬头看向小主子,那深红色的胭脂涂在她白皙的脸上,有些沉重。

    “朕的统领大人,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们都不许叫朕帝君,听着像是大叔上身似的,把联都叫老了”。

    知月指着穿山甲、锦束,还有翠儿数落道:“还是主子听着顺耳”。

    “我等遵命”,三人异口同声。

    “朕看时辰还早,锦束,你先带大统领去和琴酒他们熟悉熟悉,然后咱们一起用个膳”,知月吩咐道。

    “主子,其实属下来的时候,先去了趟将卫府,兄弟们都在那儿呢,大伙想请您过去聚一聚”,穿山甲拱手道。

    “好啊!朕也有日子没见他们了,走!”知月说着便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咳咳!主子,明日便是大婚之期,这入夜欢宴是否过于疲累?”锦束上前拦了一步,指了指知月身上的装束。

    “无妨,朕不饮酒就是了,你先带他去见见近卫们吧,朕进去换件走路快些的衣服,一会儿就来”。

    知月边摆手边和翠儿回寝殿了。

    ……

    将卫府中,灯火通明,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十几个人围了个大圆桌,知月坐在上座,一手拄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拿筷子拨拢着碗里的吃食。

    眼前那帮毛货个个喝的是面红耳赤,也不管她在不在场,互相倒酒撒的那儿都是,嘴里还唱着根本不在调上的情歌。

    她没让锦束和翠儿跟着,换了件宫中常服,便和穿山甲一道过来了。

    她本以为,这帮小子见到她会很高兴,结果她的到来反倒把气氛整压抑了,这是什么情况啊?不是说要聚聚吗?

    明天是她的好日子,居然一个站起来恭贺的都没有,分明是故意。

    穿山甲升统领他们还三贺五贺的呢,怎么到她这儿都凉菜了呢,既是不想理她,干嘛还请她过来?

    “你们慢用吧,朕要回去了”,知月起身,椅子拉长声音的悲鸣,一下子终止了喧嚣。

    好半天没人出声,最后还是狼神扯住了她的袖子:“你急什么?这张新娘子的脸,我们还没看够呢?”

    这是知月今晚第一次和狼神四目相对,她被那满眼的心痛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老狼,你醉了,别和主子拉拉扯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

    豹神在桌下踢了踢狼神,示意他不要让知月难堪。

    “什么时候怎么了?她明天才是别人的新娘”,狼神把豹神的椅子踹到一边。

    “你们都不说话,哈!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了,见不到她,你们想的要命,现在人来了,怎么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就是呀!朕特意没洗脸,想让你们先睹为快的,结果一个个的,把人叫来,却只顾着灌酒……,全都给我抬头!”

    知月大大方方的摆了个造型,然后又指指狼神:

    “狼神,你别借酒装疯,你先说,朕这啄木鸟带酒坑儿的大妆,咋样?”

    “不咋样,像个猴子屁·股似的,本神不喜欢这味道”。

    狼神晃晃悠悠地凑到近前,沾了一点胭脂,然后嘬了嘬手指。

    “你才是猴子屁·股呢,朕是让你看,谁让你吃了,看我不收拾你……”

    知月顿时羞红了脸,她可是一滴酒也没喝,这小子就敢占她便宜,若不管管以后还得了。

    豹神和熊神没办法,只好过来拉架,总不能让他们真打起来吧。

第二百六十章 熊神不喜欢知月

    知月没动真格的,可狼神这酒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最后,熊神和豹神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拦着剑拔弩张的知月,一个扛起张牙舞爪的狼神,先到两边的偏殿冷静冷静。

    “你干嘛拉朕到这儿来,狼神那家伙太气人了……”,知月接过熊神递来的茶碗,直接撂在了桌上。

    “老狼就是心情不好,多饮了几杯,主子别和他一般见识,喝口茶消消气,一会儿我送你”,熊神站在边上回话。

    “他还心情不好,你瞧瞧,连朕的新衣服都被他扯破了”。

    “唉!也怪朕平日里对他太过迁就,把他给宠坏了”。

    知月指着脖领子上被撕开的口子,叹了口气。

    熊神有些哭笑不得,狼神是真喝多了,打起架来像是街边的泼妇,扯领子拽头发的,亏得主子不是外人。

    他打算脱下身上的黑斗篷,给主子披上,刚拿在手里,就听见西偏殿那边传来了嚷嚷声:

    “本神这就过去,再尝尝那胭脂,看她到底能把本神怎么着……”

    知月当然也听见了,虽说只有熊神在场,可她还是红了脸,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主子,主子……”,熊神紧忙两步窜到门边,挡住某人的去路。

    “你别拦着朕,今天一定得让他长长记性才行……”。

    熊神刻意保持着,不与知月有何任肢体接触的状态,只是左右来回阻截,奈何某人已经恼羞成怒。

    几下没冲过去,便把火撒到了熊神身上:

    “你躲开,听见没有,再若阻拦,朕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属下悉听尊便”,熊神把手里的斗篷递给知月,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

    知月瞥见他侧脸上那道长疤,心中却有些动容,缓缓开口:“魔王的事,朕欠着你的情……,他说以后会复你修为的”。

    “可这伤……”,她不觉伸手轻抚过去。

    距离的突然拉近,让熊神很紧张,他虽然没有狼神那般贪杯,但欢宴之上你来我往的,谁又能差的了多少。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对面的可人儿,盛装华服不是为他,可他还是抑制不了已经超速的心跳。

    “主子,夜深了,我送你回吧”。

    熊神尴尬地低下头,却一眼看进了那豁开的衣领,里面的宝物被裹得结结实实,随着呼吸起伏不断。

    他偷偷咽了咽口水,赶忙用斗篷盖住了那耀眼的光华。

    “你怎么打嗝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知月指着满脸通红的熊神揶揄道。

    “没有……嗝!”熊神捂着嘴,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还说没有,这是什么?难道是鹅叫不成”,知月笑的直弯腰,心里想的却是要吓他一下。

    这是她们家乡的土办法,要是有人打嗝不止,便要来个突然袭击,对方一诧神儿的工夫,就全好了。

    想到这儿,某人两手握爪,抬头向上一蹿,没想到,那声猫叫还没发出来,便被堵在了喉咙里。

    熊神是想扶笑趴了的某人起来,伸出了手还有些犹豫的空挡,便被突然扑上来的小猫咬住了。

    胭脂味儿与狼神说的不大一样呢,明明好吃的紧,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陶醉不过片刻,他猛然明白过来,想躲开,可……对面的小猫却闭了眼。

    这种滋味真的好煎熬,偏殿的门还开着,要是被人发现他……她。

    他也知道,这只是个巧合,也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想放开又舍不得。

    “这一下有效吧”,知月抬头看向对面的大红脸。

    “恩?哦……”,熊神别扭地答应着,原来主子说的是他方才打嗝的事。

    “不过……,你干嘛像块木头似的,不会是从没亲过吧”,她边说,边拿手指轻戳他的月匈口。

    “没有,属下只是不习惯被人调戏罢了”,熊神转过脸去,强作镇定。

    “对吼,朕差点儿忘了,你是个有原则的人,在高塔时就因为不肯抱朕,害得朕掉进了冰洞……”

    “算了,朕也该回去了,明天可不少得要挨累呢,这个还你”,知月把斗篷解下来,递给熊神,自己便往外走。

    “等等,这样回去不行的,宫里人多眼杂,主子衣衫不整,传扬出去有失体统”,他追上去,重新为她披上斗篷。

    “装的真像,你方才不是都看过了么,那里……”,知月看着正在系带子的熊先生,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熊神生怕对方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情及之下直接捏住了某人的小嘴巴,然后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怎么?没亲够,干脆上手了?”

    知月一脸玩味地盯着对面的大块头,她早想找机会,扯掉熊先生那副一本正经的面具了。

    “你!主子,你跟属下说句实话,你没上山拜师之前,是不是女混混?”

    熊神觉得,自己已经被她逼到了墙角,这哪像个姑娘家么,分明是小流氓的做派。

    “恩,那你是喜欢呢,喜欢呢,还是喜欢呢?”

    知月嘴里这词儿说的挺溜,她感觉从前好像在哪儿用过。

    “我……,我不喜欢,我喜欢懂得矜持的女子”。

    熊神说的是真话,他之所以一直对知月近而远之,就是因为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知月这种自来熟的性子。

    他心目中的女子形象,应该是温柔典雅的小家碧玉,见到陌生男子都要脸红的,可和知月在一起,先脸红的却总是他。

    “好,去拿纸笔来”,知月小脸一撂。

    “何故如此?”熊神被她这话给说楞了。

    “朕要把你刚才说的写下来——熊神不喜欢知月”,她在空中比划着。

    “免得以后想充实后宫的时候,朕一时不查,再把你列进去就不好了,对吧?”

    “那……,那我要是以后喜欢了怎么办?”熊神呼吸一滞,焦急地握住对方的肩膀。

    “不会啊!朕可学不会什么矜持啊、矫情的,咱俩妥妥的没戏了”,知月嘟着嘴也不看他。

    “你明天就要大婚了,我的亲主子,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么?红果果的撩汉”,熊神真是被她给打败了。

    “那……撩到了没?”知月低头绞着手指。

    “你说呢?”熊神叹了口气,托起对方的小脸……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上的风俗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鱼肚白。

    一群喜鹊衔着连理枝,穿过南天门,在披红挂彩的栖凤宫上空,盘旋了一阵,组成一个硕大的“囍”字。

    五彩巨鹿拉着各样的花车紧随其后,福、禄、寿三星打头,围着聚宝盆,向诸天各宫抛洒大小不等的吉庆红包。

    有着急的小童们,抢到手就拆开了,大包是喜糖、喜饼,小包是金币、金瓜子,这可把小家伙们乐坏了。

    从前过年也没这么好的彩头啊!不愧是八万载才轮上一回的头等喜事。

    巨鹿飞驰,红包如雨,各宫抢到多少算多少,没抓着的也落不了地,直接飘向人间,这叫普天同庆。

    栖凤宫的人早都洒扫完毕,整齐待命了,副统领琴酒瞧着红包雨一停,便小跑进来报告:

    “启禀帝君,鹿车已至宫门,礼炮九响之后,请您登车前往兜率宫”。

    知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重新审视了一下镜中的自己,这会儿她穿的是白底绣金的短襟行服,腰间玉带镶九凤。

    头上无花无冠,普通弟子发髻配上一张素面,整个人清爽的很,像个去拜师的样子。

    她满意地转了一圈,便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出正殿,听着那隆隆喜炮之声由远及近,每响一声还有人唱和着一句吉祥话。

    其实,这些仪式在知月心里依旧很新奇,可她如今的身份,恐怕是再不能上蹿下跳的胡闹了。

    鸣炮结束,翠儿便扶着她,踩过大红的绒毯,登上一架由八只巨鹿拉乘的花车。

    花车很大,通体明黄,装饰红花锦缎,镂空的车窗可以看到外面,知月觉得,这里面最起码还可以坐十个人。

    可她之前有学过,随从是不能进来和她一起坐的,外面有四个站脚的位置,他们只能扶着栏杆站在那儿等吩咐。

    巨鹿车一飞起来并不是直奔兜率宫的,还要在天宫境内兜上一大圈,小研说,这是要展现新帝的威仪与风范。

    实际上,为了保险起见,今天的所有仪式规程,小研都带着知月提前预演过,他说这花车巡游也算是与民同乐。

    让她最好能对各宫院的夹道欢迎,报以平和的微笑,偶尔还要挥手示意一下。

    知月也确实都照做了,本来花车巡游这一节是要盛装出席的,可考虑到她要先去拜师,为表尊敬,着装上不宜喧宾夺主,所以才用了这一身。

    看着车窗外欢呼叩拜的人群,她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从前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女孩,如今竟坐在金车之中。

    记忆翻转流过眼前,逃婚、拜师、出走,一幕幕好像就是昨天的事,唉!又卡住了,她只能想起这么多。

    如今她又要去拜师了,而且是更厉害的师父。

    命运这东西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就仿佛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着她前行。

    才几年的光景,曾经的师父就要变成她的夫君了,呵呵!真是好的离谱。

    “主子,到了”,穿山甲的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

    琴酒他们已经在外面列队站好了,锦束上前扶她下车。

    知月一露面,兜率宫门前的小童们便跪倒参拜,他们哪能想到,前几个月还在桌子上抢地瓜吃的某人,居然陡起来了。

    还好先前没给过她什么脸色看,要不然现在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等知月的队伍进去了,他们才敢起来,跟在后面。

    老君今天看着格外精神,正在殿中首座,等着徒弟敬茶,先前的鹿车已经把大部分观礼的宾客都载过来了。

    “参见上神”,宾客们纷纷向上拱手,登基大典还没到,对外的称呼还不能改。

    “劳动各位了”,知月亦是抱拳还礼。

    行至老君身前,众人皆退后几步,知月整理衣衫轻声跪倒,旁边有童儿赶紧把沏好的茶递给她。

    “逍遥知月,久慕道祖威名,今日愿执弟子之礼,诚心投效恩师门下,谨遵师训,恪守门规,受业养身,修德正道……”

    拜师的誓言很长,知月字字铿锵有力,言罢之后将茶杯高举过头顶,奉与恩师。

    老君眉眼舒展,接过茶杯象征性地饮上一口,接着又按照惯例训诫了一番。

    徒弟知月随即乖巧地向上三叩首,这“师父”二字一叫出口,众人齐声道贺,就算是礼成了。

    之后的茶会老君没让知月参加,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了,准备午间的登基大典要紧。

    ……

    灵霄宫,太和殿,偏殿。

    知月一进来就喊饿,忙活了一早上,粒米未进的某人直接瘫倒在了软榻上。

    “早就给您备着了,这盘是正皇那边派人送来的灵芝玉露糕,这碗是文召王那边送过来的鸡丝粥”。

    锦束把食盒中还冒着热气的吃食端到小桌上,又递给知月一块浸过水的绢子。

    “他们倒是有心了,猜到朕肯定是吃不上早膳的……”。

    知月胡乱的抹了抹手,便先拿起一块灵芝玉露糕塞到嘴里,狼吞虎咽的没注意,突然整出嘎嘣一声。

    “啧……这什么呀!好好的软糕,放这么大颗花生,呸!还是生的……”。

    瞧着知月差点儿被噎到,锦束不怒反笑:“派人给永延宫回话,主子说‘生’”。

    “怎么回事?锦束,你和大叔合伙算计朕?”知月盯着嬷嬷满脸堆笑的表情,心里完全是懵的。

    “主子别恼,这就是为了讨个吉利,新人都要尝‘生’的,正皇也是想早早开枝散叶嘛”,锦束解释道。

    知月一脸黑线地端起边上那碗鸡丝粥,心想着,还是喝点粥吧,慕染云应该不会为了讨什么彩头阴她才对。

    勺子搅合着碗底,好像没什么异常,她才放心大胆地喝起来,然而……

    “锦束,这莲子不会也是生的吧”,知月无可奈何地举着勺子抗议道。

    “派人给合乐宫回话,主子说‘连生’”,锦束朝她点点头,接着吩咐人去报喜。

    老嬷嬷脸上那饱含深意的笑容,知月看着都瘆得慌。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坏人的包围圈,不知道还有什么消息埋伏在等着她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帝君很忙

    知月在偏殿打了个盹,就又起来梳洗了。

    穿山甲和琴酒站在两旁,端着她一会儿要穿戴的厚重行头,看着锦束为她梳妆。

    翠儿趁着给她穿靴的空挡,偷偷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中。

    知月打开一看,便喜上心来。

    那是慕染云给她的字条,上面工整地写着:

    “月儿,几日不见,心中挂念,那粥是我叫人送去的,宫人们劝我争宠要趁早,我本不想加料,可又怕昊天……”

    锦束早瞧见了翠儿她们俩的小动作,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看来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还是有些好处的,新人大婚之前,特意空出些日子不许见面,反倒更加让人惦记了喽!”

    “两位新郎官都怕主子忙活起来,忘了他们,这才一遍两遍的提醒着”。

    知月本来也没打算背着锦束,听她这么一说,便大大方方地把那张纸条在妆台上压平整了,夹到书册当中。

    “这是文召王写给朕的第一封信,朕要好好留着”。

    “翠儿,以后这种情信都不必背着锦嬷嬷,她开明的很”。

    知月拍了拍还蹲在地上,假装忙碌的小翠,让她起来。

    “主子教训的是”,翠儿感激地看了知月一眼,便识相地退到了一旁。

    “是老奴嘴碎,主子圣明,不嫌老奴多管闭事,才总爱说道几句”,锦束笑道。

    “嬷嬷是这宫中的老人儿,从旁提点自是为朕着想,再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儿女私情而已,又不涉朝政”。

    妆毕,知月站起身,准备更衣。

    “帝君恕罪”,以锦束开头,连同廊下的近卫,偏殿中所有人全都俯首于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从前是有后宫不得干政这一则,可如今朕为女帝,可想而知,这后宫日后必是当权派的天下”。

    “你等是近臣,为朕分忧解难乃是份内之事,若你等都不敢直言,难道真要让朕在这若大的天宫之中,成了聋子瞎子不成?”

    知月索性行至偏殿中央,把话讲清楚:

    “朕一会儿就要去前朝登基坐殿,你等便是朕在这后宫的指望,是朕的眼睛和耳朵,朕再有神通,安有三头六臂乎?”

    “所谓的忠心,不光是对朕的敬畏,还要敢于对朕讲真话,如嬷嬷一般凡事以朕为先,又怎么会开罪朕呢?”

    “都起来吧”,知月转身回到妆台前,虚扶了锦束和穿山甲一把。

    “帝君圣明,臣等自当誓死效忠女帝”,众人齐声盟誓,方才起身。

    太和殿正殿与偏殿只有一墙之隔,此时正殿之中,已经站满了等待朝贺新君的文武群臣和各路的宾朋。

    正是谈笑风生的时候,突然听到偏殿那边传来的誓言,众人都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昊天坐在龙椅上,正和站立一旁的老君,最后敲定一下待会交接的细节,看见殿上众人的反应不禁相视一笑。

    这还没正式交割呢,天就变了,也不知道咱们的小女帝在偏殿放的什么火,把正殿这边都给燎着了。

    过不多时,站在侧门的研礼官向昊天及老君举手示意,而后高声唱和道:“吉时已到,恭迎女帝入朝”。

    礼乐起,钟鼓鸣,百官肃静。

    穿山甲带领着近卫自侧门出来,迅速列队两旁,知月一身明皇朝服缓步出现在众人眼前。

    远远瞧见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昊天,知月心中不由的翻起一抹笑意,遂快走了几步,拾阶而上,与之并立。

    两位帝君,只是头戴有所区别,同时在龙椅前那么一站,还真有点儿金童玉女的感觉。

    昊天当真是惊艳了一回,他从没想过,原来女人穿朝服竟会这么好看,一旁的某人分明就是小两号的他么。

    研礼官瞧着两人已经就位,又唱和道:“六界之尊,天选圣主,女皇大帝受玺”。

    昊天深吸了一口气,将盛有玉玺的托盘交予知月,他这手只要一离开,就意味着八万年的统治期圆满结束。

    两人端着托盘,这一瞬间的凝望,似乎饱含着千言万语,然而无须说,亦不可说,终是化作一丝了然的浅笑。

    之后昊天便退下台阶,与老君并立,知月将玉玺交至左右,才在龙椅之上正坐。

    研礼官提领众人三叩首之后,知月首开金口:

    “朕今日登基,当行仁义之道,尊奉天选之命,特封两宫,尊昊天以正皇,慕染云为文召王,册立之事……”

    一大段新帝誓言结束,便是山呼海啸般的跪拜万岁之声。

    说实话,这种大场面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以至于过去许多年之后,她回想起来,依旧可以清楚的体会到,当年龙椅上那个把手攥在袖子里的女孩的心声。

    登基大典进行的很顺利,接下来便是大婚的喜宴了。

    先前预演的安排是,知月只在开宴的时候露个面,与诸天众神共饮一杯,后面的事便交给正皇和文召王。

    也确实应该如此,女帝不比男帝,可以下场接受各司的敬酒、贺喜,所以这些事情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新晋的男后宫身上。

    ……

    栖凤宫外,明月高悬。

    某人走完这一系列流程之后,又累又饿,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了。

    锦束这会儿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饭,知月瞧着四周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掖好袖子直接上手抓开了。

    她今天是可以喝酒的,嘿嘿!嗞喽一口酒,吧叽一口菜,这不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嘛!

    还好,不用她去跟那帮来道贺的牛鬼蛇神们应酬,才将将保住她一条小命儿。

    要不然的话,她就是不累死也得饿死,哪能如此痛快的吃喝呢。

    “主子,您少喝点儿吧,待会还得去召王寝宫……”,锦束让翠儿撤下桌上的空酒壶,规劝道。

    “朕的好嬷嬷,朕哪还走得动啊!叫文召王到咱们这儿来,不行么?”

    知月呵欠连连,这困劲儿一上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若是如此,正皇那边会不会难堪呢?毕竟……”,锦束措辞谨慎地提醒着某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 郎君何在?

    九重天上,合乐宫,文召王寝殿。

    凤鸾春恩车把知月送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车里睡着了,锦束只好吩咐穿山甲先把人抱进去。

    清风现在是合乐宫的主事,见新娘子都到了,赶忙打发人去喜宴那边儿,叫新郞官找机会脱身。

    栖凤宫的人自是不能在此多待,锦束和翠儿轻手蹑脚地,取下知月头上繁重的凤冠,把她安顿在喜榻上,便离开了。

    只留穿山甲一人在殿外守夜。

    合乐宫这边的近卫,清风让他们四个人一班,守在宫门前就行。

    他和穿山甲也算是相熟,两人刚好边喝茶边作伴。

    闲聊了几句,方才去传话的近卫便回来禀告,说文召王和正皇还有魔王他们拼起酒来了,不喝到天亮,绝不罢休。

    知月在榻上睡的迷迷糊糊,正想起个夜,刚走到门边儿,近卫那番话就传到耳朵里了。

    “怎么茬?新婚之夜便想放朕鸽子,这以后还得了?穿山甲!跟朕去把人绑回来”。

    知月一脚把门踹开,拉上穿山甲就往外走。

    “主子,夜凉风大,还是让为臣代劳吧”,穿山甲瞧着一身的喜服知月,阻拦道。

    “是啊!帝君,各路神仙都在,您若贸然出现这影响……”,清风未敢抬头,对着知月的背影躬身行礼。

    “不怕,朕是去要回自己的夫君,怎么说都有理,师兄你也去,万一谁喝醉了,也好搭把手”。

    “……”

    就这样知月让穿山甲头前带路,她和清风在后头跟着,直奔酒味就过去了……

    瑶池这边儿仙乐飘飘,觥筹交错之声此起彼伏。

    六界的王者们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要说夺取大位的野心,彼此之间的芥蒂那当然还在。

    可如今大局已定,也只好醉酒当歌了。

    人皇是来不了,七岁登基坐殿的小娃儿,即使是托梦过来饮酒也不合适。

    妖界派的是妖王太子前来观礼,老王爷年事已高,早就想退下来享福了。

    可千年之前太子失踪,一直到前些日子老王爷寿诞之日,这太子才奇迹般地重回妖界。

    老妖王大喜过望打算传位于他,便让他先来天宫露露脸。

    魔王遮天、阎王楚平,同老君和昊天都是老相识了,这会儿拉上一个慕染云,刚好六个人,正在桌子上玩扣碗赌数,罚酒呢。

    知月离的老远就看见了,被灌的满脸通脸慕染云,不等通传,便冲到了他们那桌。

    她刚一站定,酒席宴间霎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本以为是前来助兴的舞姬,可见到那身凤穿牡丹的喜服,再揉揉眼睛往脸上一瞧,这不是咱们新任的帝君么?

    她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不是应该等着……,这是等不及,找来了。

    “参见帝君”,众人一齐向上拱手,给女帝见礼。

    “免了,你们继续,朕就是来看看,朕的新郎官是被什么要事给拌住了,迟迟不归呢?”

    知月掐着小腰,把主桌的六位全都扫了一遍,发现除了一个黑脸头上有颗星星的家伙,其余都是熟人。

    这六位可是天上地下响当当的人物,刚才还吆五喝六的拼酒呢,小女帝一来,全没动静了。

    “这回可有好戏看了”,神甲小声嘀咕着。

    “我方才拦你,不让你先走,拦对了吧?”仙乙抿嘴偷笑。

    “是好看哈,白天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仙丙眼睛有点儿发直。

    “别瞎撒摸,让你看热闹,你往哪儿看呢?不要命了”,神丁偷偷给仙丙一脚……

    底下这帮人窃窃私语的,他们六个可以当作没听见,可总得有个人出来接话不是?

    “帝君来得正好,本皇这就给你引荐一二,这位是阎王楚平,这位是妖王太子鱼蜜”。

    昊天在看见知月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天的游戏玩过火了,可他没想到她会来这儿要人,他以为她只会等的伤心……

    “阎王,朕还是第一次见你吧?”

    “小鱼,你是妖王的儿子?”

    碍于面子,知月也只能等打完招呼再发作了。

    “小王久慕天颜,如今一见,果然美若朝阳,冠绝六界之名所言非虚啊!”

    楚平大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整套的大红喜服,一头墨发毫无装饰,就那样随意地自肩头垂下。

    黑夜一般的水睑此时略带嗔意,粉白玉面勾画着两个梨涡,桃红的胭脂撅在小嘴儿上……

    怪不得那俩新郞官互相较着劲呢,是他,他也得急。

    “阎王说笑了”,知月被他看的有点儿发毛,只是客气了一句。

    “怎么?妖王的儿子就不能做帝君的朋友啦?”小鱼瞧着知月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就想笑。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意外罢了”,知月一边回答小鱼,一边用余光瞟向醉的不成样子的慕染云。

    “你们远道而来,便喝个尽兴吧,文召王不胜酒力,朕先扶他回去歇息了”,知月说着便打算去拉慕染云。

    “帝君这就要走了?不是来向我等兴师问罪的么?合起伙来不让他回去见你”。

    魔王早猜中了知月的心事,一下子脱口而出。

    知月把慕染云交给清风,让他先带这只醉猫回去,然后转身就把脸撂下来了:

    “楚平和小鱼若只是贪玩,还说得过去,昊天、遮天,还有师父您,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呢?”

    她指着面前的五个人,到老君这儿,没办法又把手放下了。

    “月儿,是为师的老糊涂了,这八万年才有一次的盛事,大家聚到一起也不容易,便想痛饮几杯也无妨……”

    老君拍着脑门儿,尴尬地解释着。

    “老君说的没错,只是玩个游戏助助酒兴,谁知帝君的心上人运气好的很”,遮天盯着某人的怒容,咬了咬唇:

    “本王倒是想喝,可嘴都等干了,却一杯也没轮到过,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哦?游戏,怎么个玩法?昊天你说”,知月瞪了魔王一眼,把脸转向正皇。

    “就是这碗里的骰子,一共有六面,我们每个人代表一面,上面的数字摇到几号,几号就满饮一杯”。

    昊天有点儿不敢看知月的眼睛,他存的私心最重,却是最不该存私心的一个。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小赌怡情

    “那每次摇号的是谁?”知月追问道。

    “一个人摇一次,以示公平”,魔王鼻孔朝天地斜睨着某人,一副本神就是要插嘴的嚣张样儿。

    “公平?你们五个,不是神级就是圣级,文召王不过是上仙,何来公平可言?”

    知月不怒反笑,回头询问正在一旁发抖的研礼官:

    “小研,这局子是你伺候的,朕且问你,胜负如何?”

    “回帝君的话,截止到方才共开三十五局,都是六号文召王中彩……”。

    小研脑袋上全是汗,拿账本子挡住半张脸,不敢抬头。

    这东西他可没法做花账,再说谁能想到,女帝会突然来抓赌呢。

    “真不赖啊!就连文召王自己摇的那几次,你们都不放过,好,真好”,知月边说,边给对面的五位大才鼓掌。

    “月儿……”,老君是真有点儿挂不住脸了,他先前就给昊天使过眼色,叫他们别太过分,闹闹就行了,可这帮混小子……

    是按住葫芦又起个瓢,他看不过来呀!你说一共六个人,有四个都冲一家使坏,那还有好么?

    “师父您甭解释了,朕相信您,今天是徒儿的大日子,您老也就是想热闹热闹”,知月向上一拱手,又转向群臣这边:

    “既然如此,反正大伙都想见朕,那朕索性加入这公平的游戏,看看今日的手气?”

    酒席宴间一片哗然,之前他们这些人虽然都在自己那桌,但主桌那边喝的直叫号,他们能没注意么?

    文召王被灌酒这事,众人早就心知肚明,可这上头的事谁敢多嘴呀!

    现在好了,人家大娘子找上门来了,看这些头头脑脑的怎么收场。

    “帝君凤体要紧,今日夜已深沉,这游戏嘛……以后有的是机会玩”。

    小鱼看的出来,知月先前定是喝了酒的,他们几个老爷们闹闹也就罢了,哪能真让她跟着拼酒呢。

    “是啊,帝君,本皇记得你的酒量可不太行,还是算了吧”,昊天当然不想让新娘子在众人面前喝酒了。

    “恩,这样啊,那就不赌酒,小研!去取朕的金笔来,中彩的就在脸上画一笔,如何?”

    知月朝黑脸儿的阎王挤挤眼睛,心说为什么用金笔呀,就是怕用别的笔,画在这货脸上看不出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新主公是如此爽快之人,好,就这么着,用金笔”。

    阎王当真是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住的那个鬼地方都是些罪孽深重的东西,罚罪行刑,暗无天日。

    黑白无常也整天拉长个脸,好像谁欠他们多少纸钱似的,今日一见知月,如沐春风,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也是自然。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它几个人也没法再有异议了,再说就真露馅了,他们怎么知道小女帝一定会输呢?

    “成!朕就用六号,这个数吉利,刚刚轮到谁了?”知月瞧着碟子里的骰子,还停在六点。

    “正好该是文召王坐庄,若不是帝君给搅了,没准他还能扳回一局呢”。

    魔王笑的直捂嘴,说这个混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瞧瞧朕这手气,一来就坐庄,那什么,诸位都是几号来着?”

    某人眯缝着眼,把碗一扣,挨个瞄准儿面前那五位。

    老君一,昊天二,遮天三,楚平四,小鱼五,他们几个报完数,知月就开始摇骰子。

    一众神仙可能觉得,此等盛况若不凑上去看个斟酌,回去吹牛都会落个下成,所以干脆都围拢过来。

    当然,也不能离得太近,毕竟尊卑有别,可人那么多,前排挤不下怎么办?

    嗨,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要一圈高过一头,不就看见了么。

    好家伙,这可真是神山仙海呀,方阵还都挺整齐,分成了六个扇子面儿,不能把过道堵死了,下人们还得添茶蓄水呢。

    小女帝左晃晃右摇摇,上晃晃下摇摇,众人瞧的头都有点儿发晕的时候,只见她单手托着碟子往桌上一摊,直接就开碗了。

    “遮天方才一直喊公平来着,朕就让你心想事成”,知月连姿势都是有讲究的,乍看之下,酷似白鹤亮翅。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那五尊大神,真的是三点!

    “帝君果然出手不凡……”,霎时间,四周围掌声雷动。

    “画就画,运气好罢了”,遮天看着知月从小研手里接过金笔,又望了一眼他那四个同盟,只好愿赌服输了。

    那家伙坐在桌子对面,知月瞧着后头乌泱乌泱的人脑袋,心里琢磨着:干脆从桌子上爬过去画得了,反正酒菜早都撤了。

    遮天盯着小小的新娘子,缓缓地朝他这边移动,感觉时间突然变的好慢,周围也好安静,只有他和她。

    她一直在对着他笑,笑得好美,近在咫尺了,他想站起来口勿她,一解这些天来的相思之苦。

    可她却一下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周遭笑声四起,他却怅然若失。

    怎么回事?是幻术吗?还是他酒喝的太多,亦或是太想她,出现了幻觉……

    昊天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知怎的,他心中竟有些嫉妒,他知道魔王喜欢知月,不然也不会答应和亲。

    可她如此大胆的挑逗,后边的人看不出来,他们主桌上的这几位可都不是白给,她分明是想报复。

    还不因为慕染云,她心里还是最在乎他的,他不在这儿,她也要护着他……

    接下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小鱼和楚平都摇中了他们各自的号码。

    还点名让知月给画,差着辈儿的两个人,笑得像对儿亲兄弟似的。

    昊天从刚刚开始,就闷闷不乐的,终于轮到他坐庄了。

    众人此时都很期待,他们的前任帝君究竟能不能翻盘。

    昊天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心上人,她就坐在旁边,晚风不知为何这般调皮,总是送来似有若无的香气。

    就让她画好了,他也喜欢看她笑,不是么……

    他没去碰那杯碟组成的赌盅,只是轻拍了下桌子,开口道:“请帝君来开吧”。

    “正皇好厉害呀!让朕来开?好,朕就看看郎君与朕是否心有灵犀”,知月把手搭在扣碗上。

第二百六十五章 嫉妒让人逞强

    九重天上,瑶池夜宴。

    小女帝一身喜服立于主桌之前,后边观战的这些位,大气都不敢喘,目光全部聚焦在她手中的扣碗上。

    知月眼尾瞟过桌上几位的表情,他们好像并不急于知道答案。

    师父了然,遮天不屑,楚平同情,小鱼无所谓。

    “晌午的灵芝玉露糕,朕也是爱吃的,不知还有没有?”知月抿嘴揭开了扣碗。

    “是六点,帝君中彩了,正皇出手还是有点儿看头的”。

    “我说什么来着?正皇这局肯定拿下”。

    “别赖账啊!快算钱,刚才我可都压在正皇身上了……”

    “……”

    知月这一输,后头都炸锅了,闹了半天他们这些位,还私下开着盘口呢,这一局昊天是大热门,此刻的结果简直是普天同庆。

    主桌上的几位,面上虽然也都遮掩着,可那些瞳仁中闪过的惊讶,却被知月敏感的捕捉到了。

    没错,他们五个人都知道,昊天那一下摇的是他自己。

    不过,他们没想到是,知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在揭盖前的一瞬间,就轻而易举地改变了结局。

    昊天的手中已经被人塞上了金笔,方才知月的那句话,恐怕只有他能听的懂。

    “夫君怎的不画?你赢了朕,想怎么样都行”,知月瞧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昊天,羞怯地低下了头。

    “诸位!今夜本皇和新娘子还有要事,少陪了”,昊天剑眉一蹙,抱起知月直接飘出了瑶池。

    遮天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说好的要杀到天亮,怎么灌倒了一个慕染云,却便宜昊天了呢?他是不是中计了?

    老君赶忙扽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

    有些局面目前是无解的,只能等知月恢复记忆,这一点,他相信昊天也清楚。

    小鱼和楚平似乎觉得有些突然,可他们也明白,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他们闹得也差不多了,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

    ……

    昊天抱着知月,听着身后的起哄之声越来越小,心里才安定下来。

    拐弯抹角地飞到了合乐宫的后院,“进去吧,他应该已经醒了”,昊天沉声道。

    “大叔,你还没画呢?”知月心里有些乱,她觉得好像自己亏欠了他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谁说没画?傻丫头”,昊天故意揉乱她额前的碎发。

    “本皇已经画进你心里了,那玉露糕……明日来我永延宫再吃,我叫他们提前给你备下”。

    他说完这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月望着空院子站了很久,直到一阵暖意袭上肩头,她才回过神来。

    “师父,你等急了吧?”

    “还叫我师父……”,慕染云牵着知月的手回房,“我方才不该喝醉的,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瞧见那红红的喜榻,知月突然有些不自在,缩回手跑到桌边,猛灌了几口水。

    “过来,让为夫好好看看我的新娘子”,慕染云坐在床边张开怀抱。

    知月觉得自己好丢脸,从前都是她死命的往师父身上扑,要和师父一起睡,现在名正言顺了吧,她倒扭捏起来。

    方才去喜宴上抢人的劲头都哪儿去了,心里紧张的要命,却又不能逃跑,哎呀……烛火太亮,先熄灭两盏。

    慕染云趁她踮起脚尖儿吹灯的间歇,一下子把她捉到了喜榻上:“坏丫头,你是想急死为夫不成”。

    “我……我怕”,知月根本不敢同他对视,师父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那你急着找我回来做什么?不是想我么,恩?”

    他解扣子的手都在抖,也不知道这喜服为何如此繁琐,最后干脆用嘴扯掉了两颗。

    “师父你等等……,我能解开”,她真的有点儿吓坏了,使劲推开他,爬到了另一边。

    慕染云看着小脸煞白,堆缩在床角的知月,心中一紧。

    天呢!他这是要干什么?强迫她么,就因为方才看见她和昊天在后院的亲昵,还有她眼中的不舍……

    一声长叹之后,他伸手拉下床账上的红色绑带,扔给知月:“对不起,用它绑住本王,你便安心休息吧”。

    知月慢慢地从里边挪动过来,动作麻利地将他双手捆于头顶,然后才松了口气。

    “你干嘛那么急,好像多少年没尝过肉味的饥民似的”,她缓了缓,抬手托起他的下巴数落道。

    “真是怕了你了,我又不会跑,又不是以后吃不到了,用得着这么凶么,糖纸都剥不开,你能吃到嘴里?”

    “亏得我如今灵力在你之上,要不然,你就等着明天打入冷宫吧”。

    “还敢对女帝用强,看看把你能耐的……”。

    她也不知道,一个犯了错的人,为什么看起来比她还生气,反正从绑上之后,文召王大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那好,我先睡了”,知月垂下眼帘,一颗一颗地解着自己身上的扣子。

    四层喜服脱完,慕染云都看傻了,怪不得他解不开呢,这套路,神仙也解不开呀,嗨,他不就是神仙么。

    这喜服肯定是昊天特意让人订做的,就是为了难死他,让他吃不着,这小子真够阴的,差点着了他的道儿。

    “月儿……,一起睡好不好?”

    知月没理他,绕过他,伸手去拉帘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一股子香气入喉,慕染云哪还忍得了,直接咬住面前的布条。

    “呀!”知月惊呼着退回去,正好帮了人家一个大忙。

    “你就别馋我了行么,给我解开吧”,他这回是真着急了。

    知月一下子钻进了鸳鸯锦被,从头蒙到脚,臊的心噔噔跳。

    她真想不明白,从前那个冰山师父,咋突然变坏了呢?她失忆那两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慕染云稍微一用力,手上的绑带就被他挣断了,回头吹灭了灯,把身上的中衣一脱,也混进去了。

    她知道,他早晚会进来的,她不能再反抗了,使劲儿地闭着眼睛,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再激怒了他。

    “睡吧,月儿,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不在乎这几天的,别怕我,好么?”

    慕染云把头贴着她的肩膀,轻声耳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们的她

    合乐宫,文召王寝殿外,穿山甲和清风一左一右,躺在廊下的铺盖里假寐。

    自从殿内的烛火熄灭之后,九重天上便下起了纷纷的细雨,静谧无声。

    若不是在廊中守夜,哪里会有人在意这午夜的天象,竟是这般多愁善感,让人诗了面又丢了心。

    殿内的人也都没睡,不知是谁提的头儿,春宵暖帐之中,一对儿新人却聊起了旧事。

    “师父,我能不能还叫你师父啊?别的我说不出口,好像要干嘛似的……”,知月把被子从脸上拉下来。

    “好吧,可也只限于咱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要不然,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有什么癖好呢?”

    慕染云侧过来,单手撑头望着某只小娇羞。

    “你方才说等了我好多年,是不是有点儿夸张啊?我十岁才上山的,咱们一共才认识五年,难不成你……”。

    知月可没敢往下说,再说下去,师父就成老不正经了。

    “就是为师把你从山下找回来之后,只分开了半月,再一见你,为师心里便似长草了一般……”

    “只要距离一拉近,为师就紧张的要命,偏偏你还不知避忌,总是亲近于我,那段时间为师觉得自己就是个畜生”。

    “白天极力的抗拒你,晚上却常常梦见你,唉……”,他叹了口气,趴在了枕头上。

    “师父,那时我也才十三岁,瘦不拉叽的……,我失忆了你可不要骗我,一个小屁孩儿,就算再怎么缠着你,也不至于吧”。

    知月稍稍凑过去一些,她想看看慕染云的表情,这家伙好像想把责任推到少不更事的小徒弟身上呢。

    “谁知道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那次为师去后山夜泳,在草丛里捡到了一个鼻血横流的丫头,身上也缠着布条”。

    “为师就……解开看了一下,跟现在也差不多么……”,慕染云把脸扭到一边,某人的呼吸声搅的他心乱如麻。

    知月偷偷的瞄了一眼被子里的自己,半天没言语,原来她早就被人家看光了,她还每天装平呢,白费功夫。

    “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经常复习的结果?”

    “我复习怎么了,我再复习也只是想想而已,不像某些人,总是借着年少无知,对自己的师父动手动脚的”。

    他一想起那丫头有恃无恐的撩拨,心里当真是又羞又气。

    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日子,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次大家去泡汤泉,你为了给清风他们送脆枣过来,居然把手伸到了男汤这侧,为师当时就在墙边……”

    “怎么了?师父,脆枣送过去没有?”失忆的某人根本没听明白重点,那是脆枣的事么?

    “你当时抓住的不是脆枣,就是这个……”,他猛地一提身,直接和正在靠近的某人撞在了一起。

    知月一下就被定住了,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开口求饶:“师父,你这事情还没说完呢?不许耍赖”。

    “当然要讲完了,精彩的还在后面呢”,他低头欣赏着她的眉眼,鼻梁,嘴唇,下巴……

    “你说,你的手卡在了石槽里,让为师过去救你,为师是救的了你”。

    “可你现在想象一下,这种情况,为师还能全身而退么?”

    “你骗人,我没下山之前,你一直把我当作小孩子,谁会没头没脑的喜欢一个小孩,还是自己的徒弟”。

    知月垂眼看向他的发顶,无处安放的双手紧抓着被褥。

    “而且……,我做什么你都不许,冰山一样只会说不行、不可以,这算哪门子的喜欢啊?”

    “你想说什么?我的小白兔,你认为我说的这些,只能证明为师馋你的身·子,并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你,对不对?”

    慕染云停下口中的活计,抬头与之四目相对。

    “如果真是你所想的那样,汤泉那天你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你知道我当时忍的多辛苦么,你那会儿可比现在主动多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呢”,一阵不可抑制的羞耻感,让她下意识地躲避着他。

    “你是赖不掉的,勾住为师的浴巾,说自己腿麻了,要抱抱”。

    “简直太诱·人了,一想起来我就……,为师现在抱你好不好?”

    他上去耳语道,这两句显然已经稳不住气息了。

    “慕染云……你这个大坏蛋!”

    等知月明白自己上当了,为时已晚,刺痛和委屈,让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

    穿山甲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这哭声像一记重锤砸在了他心上。

    “你做什么?”清风赶忙拦住他。

    “她哭了……,我……”,穿山甲想推开他。

    “你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她会因此抬不起头来的,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人比里面那个男人更爱她”。

    清风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抚他先坐下。

    “可我……心里难受,他就不能……”,穿山甲拳头攥的嘎巴响,却还是坐了回去。

    “阿甲,这一夜,没几个人能睡的安稳,不信你看看,这雨一直没停过,将卫府的灯也还都亮着”。

    清风重新燃起茶炉里的炭火,坐上水。

    “师父不会为难她的,我估计,他多半是为了解开血咒,让她能尽快恢复记忆,才会如此急切”。

    “其实他们两个是极其相爱的,已经好多年了,只是碍于师徒的身份,才互相躲避着对方,不肯承认罢了”。

    “师父若是不爱重于她,早就可以成事,也不必熬到今天了”。

    “清风,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从前的事我知之甚少,我一直以为正皇才是她的良人”。

    穿山甲端起茶碗,把水底子向外一泼。

    他相信清风告诉他的这些,因为清风拦他的那一瞬,眼里藏不住的心疼,一点也不比他少。

    “方才你回来的早,没看见,在喜宴上……她可是当众叫正皇夫君了呢”。

    “此话当真,哈哈,看来师父是真遇到对手了”,清风笑道。

    以他对知月的了解,这一声“夫君”必定是发自内心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女帝的新郎太难了

    翌日,天光大亮。

    “主子,快醒醒,今儿还有一大堆事呢,可不能再睡了”。

    锦束已经来叫了好几遍了,实在没办法,只好敲响了一面碗口大的小锣。

    某人这才勉强睁开一只眼,声音嘶哑地抱怨道:“锦姨,咱们可是老相识了,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朕都快散架了,就不能休息一天?政事不是有昊天呢么,让他先替朕一天,朕给他算三天的工”。

    “快别说傻话了,正皇知道帝君昨夜辛苦,早上朝去了”。

    锦束给翠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合手把知月从床上拉了起来,给她洗漱。

    “不去太和殿开工,帝君也得起来,王母那边是一定要去敬茶的,拖过了晌午,她老人家定会怪罪的”。

    “还有,帝君娘家摆酒的事,帝君不会给忘了吧,老夫人他们可还在半山草庐等着呢……”

    锦束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握住知月的小手激动地看着她:“主子,你方才叫我什么?你记起老奴了,对不对?”

    “好久不见,锦姨别来无恙?”知月顽皮地给锦束作了个揖。

    “老天保佑,我的小主子终于回来了……”,锦束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多亏了文召王这记猛药”。

    “锦姨,他人呢?”提起慕染云,知月才想起来,那个坏家伙……

    “文召王天亮便回逍遥省亲去了”,没等锦束开口,翠儿便抢答了。

    “他省的什么亲啊?这世上,除了朕,他还哪还有亲人了?分明是想躲朕”,知月看着半幅空榻,撅起了嘴。

    “主子,小奴看文召王走的时候,一个眼圈泛青,主子昨夜不会是对人家动粗了吧?”

    翠儿接过知月的漱口水,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死妮子,你是不是找打?主子闺房之事也是你能打听的,去!把水倒了”,锦束拎着小丫头的耳朵把人给赶出去了。

    “咳咳……,主子,那丫头说的不会是真的吧?”瞧着翠儿没了影儿,锦束老脸憋的通红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知月绞着手里的帕子,也是害臊的紧:“那个……,朕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一疼,条件反射的就出手了……”

    “那后来呢?”锦束这汗都下来了,她这辈子可从没听说过,有谁会在新婚之夜打新郞的。

    “他看朕哭的伤心,就先把朕哄睡了,然后……你就来叫朕起床了嘛”,知月自个儿也觉得有点儿理亏。

    “你这孩子……,唉!都怪老奴事先没想到这一辙,让召王吃了苦头”,锦束自己掌了一嘴巴。

    “他倒是个疼你的,可主子确是有点儿欺负人了,你让他顶着个熊猫眼怎么见人啊!”

    “人家也是有脸面的尊上,不躲回逍遥去,还要等着下人来了嘲笑不成?”

    “哎呀!锦姨,朕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

    “朕答应了正皇,晚上去他那儿吃点心的,要是食言,朕怕他会伤心的”。

    知月边照镜子,边叹气。

    “昨天的事,过去就算了,再找机会补偿文召王便是了”,锦束把最后一支凤钗给她插好。

    “正皇等的也是辛苦,老奴听大统领说,昨夜可是下了小半夜的雨呢,主子莫要辜负了一个又一个”。

    “恩,叫合乐宫的主事进来,朕有事交代”,知月点了点头,准备出发前往王母殿。

    “帝君有何吩咐?”清风一直在殿外候着呢,为的就是随传随到。

    “师兄,你替朕把这个交给师父,就说……朕很后悔,晚上娘家宴时再叙”。

    知月把昨日的那根布条交给清风,又瞧了瞧这开领的华服,呵,如今她已为人妇,再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清风自当从命,可这一路上,他总觉得手里这东西热的烫手,这缕幽香本不属于他,可他却闻到了。

    一想这是月儿的贴身之物,他便心跳的厉害,只得加快脚步,生怕一时鬼迷心窍的把脸凑上去摩挲。

    ……

    知月赶到王母殿外的时候,昊天早就等在那儿了,按例新婚夫妇第二日清早,是要一同给长姐敬茶的。

    除了合乐宫这边,没人知道女帝昨晚宠幸的是文召王,喜宴上,大家都看见正皇抱着女帝飞走了。

    想当然的以为,人家不愿回宫,自是找了更好的去处。

    锦束她们来合乐宫接人时,用的是知月的銮驾,搞的大张旗鼓。

    看着就好像是女帝去王母殿敬茶,顺道儿来安抚一下文召王似的,为的就是保全正皇的颜面。

    知月紧走几步,也不管三宫仪仗有多少人在看着,过去就拉住了昊天的手,两人对望的一瞬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哭过了?”

    昊天捧起知月的小脸,盯着她略微浮肿的眼窝,垂下了眼帘。

    心道:慕染云这个笨蛋,好好的小花都不会浇,白白辜负了他的成全。

    “别傻了,朕干嘛哭啊,朕睡的可香了,倒是你,小心眼儿,偷偷的下雨呢,恩?我的小白狮子”。

    知月踮起脚尖,搂住昊天的脖子说着悄悄话。

    众人一见这种情况,赶忙侧身回避,看来这女帝和正皇是真恩爱呀!这才分开多大一会儿啊,见了面又如胶似漆的了。

    “月儿,你想起来了?”昊天一把抱起他思念了一夜的心上人。

    “恩,想起来一些,夫君从前好霸道啊!”知月使劲儿在他的厚唇上嘬了一口,还是Q弹的很,嘿嘿!

    昊天当真是愣住了,她想起了过去的事,还叫他夫君,还这般亲昵,那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不是被骗婚的么,不是当时局势所迫,才不得不答应与他成亲的么。

    “夫君你傻啦!快把朕放下,姐姐还等着呢”。

    知月被他盯得脸有点儿热,而且都主动亲他了,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人家好没面子的。

    昊天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再确认一下。

    知月被这来势凶猛的口勿给惊着了,毕竟这是在王母殿门口,如此旁若无人的……,好羞涩啊。

    可她真的好想这只小白狮子,昨晚分开的时候,便有万般的不舍,如今忆起从前,更是悸动非常。

    不行,再不冷却一下,这家伙可能等不到晚上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相思蚀骨

    最后,知月没办法,只得咬疼了某只小野兽,他这才一脸怨念地放开了她。

    王母看着手牵手进来的两人,面色红润,眉目含情,心里也跟着欢喜。

    之前她还担心弟弟适应不了现在的身份,与小女帝闹别扭,打算留下媳妇敲打两句,想不到竟是这般恩爱。

    看来知月这鬼丫头,却是有两把刷子,再凶悍的狮王到了她手里,也成了小猫咪。

    敬茶只是走个形式,王母招待了小夫妻一顿午饭,便让他们回去了,人家正是腻歪的时候,她可不想当蜡烛讨人嫌。

    ……

    “听话,说好了晚上去你那儿的么,娘亲还在草庐等着咱们回去,再说……这大白天的”。

    知月被昊天缠了一路,非要跟着她回寝殿不可。

    “谁让你先亲本皇来着,就是去给长姐敬个茶,你都不老实,分明是暗示本皇你等不急了,要我来解救你……”。

    昊天屏退左右,把某人圈在了墙角儿。

    “再若胡闹,朕可真要生气了,今儿晚上就留宿在娘家,你便自己睡吧”。

    知月板起脸来了,瞪着面前毛手毛脚的家伙。

    “心真狠,本皇枪都上膛了怎么去啊!”昊天搂住某人,还想再挣扎一下。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只想着那件事,呼……”,知月叹了口气,放弃了抵抗。

    “规矩真多,晚上就晚上嘛,不许生气,本皇想自己的娘子有什么错”。

    昊天勉强退后了几步,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小情绪。

    新婚才第一天,就沦落成怕老婆的小男人,好不甘心呢。

    “快回宫去换件常服,我们南天门汇合,一块儿回娘亲那儿去”,知月一看对方松口,直接把他推出了寝殿。

    “哼!就知道凶本皇,看本皇晚上怎么收拾你”,昊天嘴上撂着狠话,最后还是照办了。

    知月揉着太阳穴,扑在了床边,她想休息一会儿。

    眼睛刚一闭上,便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以为是翠儿来上茶,她开口吩咐道:“朕肩膀酸的要命,过来给朕捏两把”。

    “翠儿”没言语,只是照吩咐跪到她身后,直接动起了手。

    “你说这当女帝怎么这么累呢?朕还没坐朝理政,只是后宫两人便让朕心力交瘁,唉!还是从前在山上的日子舒坦呐”。

    “你说这男人心里,是不是除了那事儿,就没别的想头了”。

    “朕就是太单纯了,他们两个,朕喜欢是喜欢,可若天天那样,朕哪能吃的消啊!”

    “过一阵还有个魔王要来呢,朕光是想想头都大了……”

    知月边抱怨,边享受着“翠儿”的服务,她感觉这丫头的手技真是绝了,让她给捏捏肩膀,她全身都给按到了。

    “我说你今天怎的如此安静,平常不让你多嘴,你都抢着接话呢”,知月反手够着“翠儿”的痒痒肉。

    “翠儿”更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你这小妮子,还学会揩油了,看我怎么教训你”,知月感觉心前一热,立马坐了起来。

    “本王只是讨回点儿犒劳罢了,免得被人使唤半天,什么事都没做,只听了一肚子抱怨”。

    遮天搓了搓手,一脸无辜地望着某人。

    “外臣私闯朕的寝宫该当何罪?”知月双手遮在身前,呵斥道。

    “本王都看见了,美的很,而且手感也不错”,遮天越看某人那张嗔怒的俏脸,越喜欢,不自觉地想靠近。

    “你在喜宴上胡闹的账,朕还没和你算呢,说吧,找朕什么事?”知月看出魔王没有恶意,也懒得兜圈子。

    “没事,就是想单独见见娘子,从魔界回来这么久了,你话没有一句,信也没有一封”。

    “喜宴上,若不是本王灌醉了慕染云,可能连你的面都见不着”,遮天神情有些落寞。

    “你也看到了,朕被他俩搞得晕头转向,要不然咱俩私奔得了?”知月拉过遮天的手,打趣道。

    “你是不是傻?现在你才是这里的老大,招幸谁是他们的福份,怎么反被他们拿住了”。

    遮天顺势把某人揽入怀中,明知道私奔的话是在哄他,可他愿意上当。

    “还是你贴心,朕要早点儿把你娶进宫,专宠你一个”,知月像小猫一样,磨蹭着对方秀挺的鼻梁。

    “那陛下能不能先给宠妃一个口勿,作为奖赏呢?”

    遮天温柔地照顾着小猫的情绪,由浅入深地卸下她的防备。

    他并不是不着急,而是知道自己与女帝的感情基础太薄了,前面那两位,不是新欢便是旧爱,早在她心里扎根了。

    他么,说的好听点儿,是策略联姻,说的难听点儿,他就是中了昊天的美人计,对这怀里的美人动了真心。

    女帝现在名义上是他未过门儿的娘子,可他看的出来,她也只是不讨厌他而已,至于别的,便要徐徐图之了。

    “你很想念朕?”

    知月心里怪怪的,与对方轻柔细腻地交叠着唇瓣,她能感觉到那股绵长的思念,涓涓入口,点点润心。

    “本王只想在回去之前看看你,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遮天没回答某人的话,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轻抚着她背上的长发。

    “你舍不得朕?”

    她想说,朕舍不得你,却不知从何说起。

    “本王等着你来娶我……”,他不敢给她一丝压力,只盼着她不会忘记。

    怀抱一凉,那个在她心里长相一般的家伙,就这么走了,知月咬了咬唇,赌气地在空中抓了两把。

    空空如也,连根头发都没留下,坏人!占完便宜就走,当朕是解闷的花生米么,她气的直拍床板。

    咦?这是?知月摸到一样东西,翠绿的竹笛,还有穗子,不,是吊坠。

    真可爱,居然是用线缠的橘猫,这不像是男子之物啊!难道是送给她的礼物,那他方才干嘛不说,这么害羞的?

    知月拿起笛子,飞快的跳上屋顶,吹奏起了那首《长相思》,这是她小时候就烂熟于心的曲子。

    想着有一天,吹给能听懂它的人。

    若是他还没走远,定能听到这笛声:

    多少离愁,多少相思,送君别后,望穿秋水,盼的花开花落,人憔悴,长夜漫漫难入眠……

    遮天立于云头,眼尾含笑,这便是他没说出口的告白,原来她都知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心安理得

    甭管知月在外面是多大的官,到了草庐这儿还是杨氏的闺女。

    屋里院外张灯结彩,老太太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个乘龙快婿,这回可好,一下子来了俩。

    这会儿宾客也都到齐了,杨氏和老君一左一右,高堂上座,瞧着面前的三位新人,笑的像朵花似的。

    知月顶着红盖头站在中间,一手拉慕染云,一手拉着昊天,他们身上的喜服,是杨氏早就张罗下的,看着那叫一个接地气。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老君这主婚词背的是真溜,原本民间的婚俗也就是这样。

    可知月回来办喜事,一是为哄老娘高兴,二是为与弟兄们好好热闹热闹,自然不能真的拜完堂就洞房去。

    天宫礼数繁多,他们这些弟兄想来与小主子喝杯酒都没机会,那哪成啊!

    这不,在老娘的地盘,大伙就随意多了,知月直接掀了盖头,撸胳膊挽袖子的冲到星宿们这桌开席了。

    “大伙敬主子一杯,祝主子与两位夫君百年好合”,寅虎一开腔儿,十二星宿全都举杯站了起来。

    “都坐下,今天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瞧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知月冲大伙平平手,端起了杯子,走到了寅虎和卯兔中间。

    “除了在太和殿上,你们称我一句帝君外,在哪儿我们都是兄弟”。

    “如今我的记忆慢慢开始恢复了,咱们生死与共的那些往事历历在目,我是当官了,也成亲了,可我还是我”。

    “来来来,为了你们的小主子又回来了,干一个”,知月把寅虎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搂着卯兔跟大伙碰起了杯。

    星宿们被知月的话所感染,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他们似乎又找回了当年一起游历山河,打野宿营时的快意。

    挨着个儿又单独上来给小主子敬酒,知月是来者不拒,有没有酒量是一回事,这每一杯酒里都包含着弟兄们的情谊呢。

    酒一多,尿自然也就多了,知月想去方便一下,可站起来头有点儿晕,还好被卯兔扶住了。

    “主子,我陪你去吧”。

    “就你心细,一杯也没跟我喝,怕我出丑?”知月倚着他的肩膀往屋后走。

    “主子,小心些”,把她扶进茅厕,卯兔便背身等在外面。

    “傻瓜,我就如个厕,会有什么危险”,知月坐在木桶上嘲笑某只谨小慎微的兔子。

    入夜时分,后院安静的很,一点儿响动也逃不过他灵敏的耳朵,微风拂过,卯兔涨红了脸。

    “傻楞着干嘛?扶我回去”,知月整理好衣裳,把手伸给他,却发现对方盯着她的手,有些不自然。

    “嫌弃我,切!”

    某人撅嘴腹诽道:不是说带毛的动物不怕脏的么,这会儿倒是嫌我没洗手了,反正就是一蹬台阶,不扶拉倒。

    知月往下跳,卯兔上前扶,正好撞了个满怀。

    “兔子先生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想抱朕就直说,耍心眼儿可不像你”,她抬头迎上那对红眼睛。

    “主子误会了,属下方才有些走神……”,对上知月探寻的目光,卯兔赶忙放手了。

    “哦?那你方才想什么了?兔子哥哥”,她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问道。

    “没……,没什么”,香风袭来,他慌了。

    “好吧,反正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多,既然没事,那就回吧”,知月转身便往回走。

    看着她红色的背影,卯兔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失落,还是摇摇头跟了上去。

    回到前院,知月便去了老君和杨氏那桌,这回该轮到她向长辈们敬酒了。

    逍遥三尊、月老、李干娘都在这桌,每人三杯,一轮下来,知月便成了茅房的常客了。

    卯兔每次都等在墙边,送她过去,再看着她回来。

    昊天和慕染云被狼神他们缠的死死的,穿山甲、清风、野火、明珠也都在这一桌,互相挡酒敬酒,全喝高了。

    “蓝头发的,你没完了是么?想把我夫君喝趴下是不是?”知月把狼神拽到一边,点着他的鼻尖数落道。

    “你走开,这是我们男人事,跟……你没关系”,狼神舌头都大了,胡撸一把某人的小脸儿,便又回去给昊天倒酒了。

    知月让他拨楞的直转圈儿,好不容易才扶墙站住,守在一旁的卯兔赶紧过来:“主子,我扶你回房歇会吧”。

    她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能再喝了,剩下的事就让师父他们自己解决吧,她是真陪不了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往床上一躺,她就又站起来了。

    唉!这老太太弄了一床的大枣、桂圆,是想硌断她的小腰么。

    卯兔本想出去,一瞧小主子咬牙切齿地看着铺满坚果的喜榻,不禁笑出了声。

    “呵呵,主子别急,老夫人这是想早点儿抱孙子呢,我来收拾下,马上就好”。

    知月靠在墙边,看着忙碌的兔子先生,心中一阵暖意袭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遇到狐妖那次……”。

    卯兔捡干果的手一僵,随后很快恢复了动作,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他一直珍藏在心底的回忆。

    “这回不会有东西妨碍主子休息了,快躺下吧”。

    “你那时被我气坏了,还叫过我的名字呢,哎呀!你是因为什么生我的气来着?”

    她伸手拉他,他却躲开了,知月微微一笑,往反方向倒去。

    卯兔心下一紧,立马把她揽回了怀中,知月顺势带着他往床上一歪,两人直接滚到了榻里。

    “主子,你快放开,正皇和文召王随时可能进来,若是被他们撞见了,你说不清的……”

    卯兔把脸转向一旁,他根本没有勇气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朕干嘛要说清啊?朕只是不胜酒力,跌倒在你身上而已,你这是救驾有功”。

    知月口中振振有词,手指比划着对方耳朵的轮廓,玩的不亦乐乎。

    “主子你醉了,属下……”,卯兔推不开她,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上神之力只是一方面。

    “心跳的好快,你怕我”,趴在兔子先生月匈前,知月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心安理得的日子。

第二百七十章 兔子能有多大胆

    半山草庐,前院儿人声鼎沸,欢庆还在继续。

    后院闺房之中,偶尔还能听到狼神他们叫嚣的动静。

    知月是真的有些困了,放开娇羞的兔子先生下了床,她想找点儿什么提提神。

    正好桌上放着方才他收拾好的红枣、桂圆,她便坐下吃了起来。

    卯兔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先前那种距离,他嘴上虽说都是抗拒的话,可心底某处却期望着能发生点儿什么。

    “过来一起吃吧,你刚才一直盯着我,也没怎么吃菜,不饿才怪呢?”

    知月朝床边的木头桩子拜拜手。

    “属下在这儿,妨碍主子休息,属下还是……”,卯兔走到知月跟前拱手道。

    “坐下,朕还不能睡,今天还有任务呢,啊……哈”,她打了个哈欠,又接着说:“朕不欺负你了,陪我待会儿”。

    他本来就没想走,只是想不出继续待下去的理由,知月开口留他,他也便顺理成章地坐下了。

    那干果其实有四样,是“早生贵子”的谐音,他见知月爱吃桂圆,便剥好了递给她。

    知月也不客气,直接张嘴要他喂,开心的像个孩子,只是这东西吃多了口干,还好桌上有壶酒。

    “你在酒宴上一杯也没敬我,来,现在补上”,她抓起酒壶倒酒,却发现面前的两个杯子是连在一起的。

    而且中间相通,也就是说,她一次就倒满了两支细长的酒杯,用手掰了掰,没敢用力。

    “我的傻主子,这是合卺杯,分不开的,快别费劲了”,卯兔赶紧阻止了某人的行动。

    “恩?那怎么喝呀?我要是喝左边的酒,右边的就会撒在脸上,反过来也是一样啊!”

    知月盯着兔子先生手上的杯子,开动脑筋。

    “杯子设计成这样,就是要让新人一起喝,讨个好意头”,,卯兔解释道。

    “啧啧!还挺讲究,那好,我们喝一杯试试”,她把脸凑过去。

    “不……不,这合卺酒是要新郎新娘同饮的”,卯兔慌忙站了起来。

    “我说兔子哥哥,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新郞那不都忙着的呢么,这东西我不会用,要是一会儿出丑就不好了”。

    “咱们是自己人,你就牺牲一下,帮我练习练习呗”,知月把他又拉回到了椅子上。

    没等他再开口酒杯就到了面前,也罢,此酒若是今日不饮,恐怕后会无期,他一把搂过某人,贴面而饮。

    杯口那么小,又紧紧相连,不想也知道,嘴要贴的多近才能一起饮下那杯中物。

    说白了,这合卺酒就是为了给新人增添情趣的,有些地方,还有在酒中添加助兴药材的习俗,他俩喝的就是。

    李氏和杨氏,一个干娘、一个亲娘都想早点儿看到小辈人。

    她们合计着,怕孩子们在娘家住,抹不开面子,便略施小计,放了些温补的东西在酒里,药力不大,把火儿煽起来就成。

    “这酒好像和外面的不一样,好甜……”,知月吧叽着小嘴儿,有些意犹未尽,“就是杯子太小了,喝的不过瘾”。

    “我房里有大些的,属下这就去给主子取来”,卯兔站起来就往外走。

    “不用那么麻烦,你我同去”,她抱着酒壶跟在他后面。

    卯兔的屋子是三楼最里面的一间,他喜欢清净,便挑了这么个僻静的角落,平时如果不是特意来找他,是没人会经过这里的。

    知月印象里没来过几次,卯兔拿碗倒酒的工夫,她便随意地转了转。

    拾起书案上剪了一半的彩纸端详着,呵呵!这家伙还挺巧的。

    原本杨氏跟她提过,说这草庐里里外外贴的喜字、窗花都是小兔的手艺,她还不信。

    如今看来,他不但会剪喜字,还能剪人像,这手上的美人虽说只剪出了眉眼,却也惟妙惟肖,惹人怜爱。

    “兔子哥哥,这剪的是谁呀?还挺漂亮的”,她扬起手中的图案问道。

    卯兔老脸一红,两步便跳到了书案前:“让主子见笑了,不成气的小东西”,他不着痕迹地收好了那副半成品。

    “哎呦,还保密呢,好吧,我也没那么八卦”,知月瞧着他那么宝贝的样子,便没再深究。

    “你这儿倒是清净,适合来个金屋藏娇什么的”。

    “属下可没主子那么花心,这里装不下那么多人的”,卯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把倒好的酒端给她。

    “花心?恩,就算你说对了吧”,知月扬脖一饮而尽。

    “小研他们给朕安排了三十多个后宫的位置,还说什么不够再加,你说朕这小身板儿,能受的了么?女帝不好混呐”。

    她瞧着兔子先生的碗也空了,便直接都满上了。

    “那些位置只是宫中规矩,谁让你都……用上了,不害臊”。

    卯兔不自然地转过身去,某人的眼睛里好像有钩子,拉扯着他的心。

    “我哪儿不害臊了,兄弟之间,说点体己话而已,你干嘛那么大反应,像个吃醋的小媳妇似的……”

    “兔子哥哥不会是……想和正皇他们做伴儿了吧?”

    她喜欢兔子先生那副害羞又隐忍的模样,可爱极了,每次逗他都是一种享受。

    “知月,你真的只把我当兄弟么”,卯兔回过头来,直视那个让他百转千回的丫头。

    “恩”,她轻哼了一声,钩回嘴角想要溜走的那滴酒。

    “这里太闷了,属下出去透透气”,看来是那杯合卺酒让他产生了错觉,他以为她对他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同的。

    差点儿想去口勿她,真的好丢脸……,人家大喜的日子,他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心乱如麻的卯兔却和某人相住了,他走左边,她就在左边,他走右边,她就在右边,反复几次,他终是把她抱了起来。

    “你这是……,不是要出去透透气的么”,知月突然双脚离地,也有点慌神儿了。

    “属下想做件大胆的事,若是主子真把我当兄弟,以你的实力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卯兔抱着某人进了卧房,把门一关。

    “大胆的事?”知月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哥哥疼你……”,卯兔想起从前某人调戏他的话,坏笑着耳语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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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主有点皮介绍:
简介一:大圣嫁人了,新郎还不止一个……
回来!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世她是个女人。
简介二:
“师父,你是佛祖派来和我成亲的吗?”
“你……滚出去!”
简介三:那泼猴,身负千般磨难,自带万种风情,且看她一步步重塑金身,扬威九霄……这个女主有点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女主有点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女主有点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