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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深幻     回到三国当保镖txt下载     回到三国当保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85章、绵延一年

    荆州黄巾军与朝廷大军交战的消息,并没有影响到洛阳的现状。

    如今的洛阳,发展开始渐渐走入了正轨,在经历了两次动乱之后,首都的安全防卫问题,立刻被提上了朝廷的议事议程,那些高官大家们,自然一个个巴不得洛阳守备甚严,在如今天下乱世中,想要求得一块平稳的安身立命之地,可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洛阳贵为帝都,只要大汉天子刘宏在这里一天,他们也就自然能够安全一天,当然现在的他们不会想到,在原本的历史里,往后的洛阳将会经历一场旷世的劫难,而且在往后数百年的时间都难以恢复过来,甚至一直到了后来宋朝的时候,才发展成为真正繁荣的帝都,回复甚至超越了昔年的盛景。

    当然了,如今的洛阳还会不会走上“历史”上的道路,就是凌巴这个所谓的“历史见证者”都不敢肯定了,毕竟历史的轨道早已经被改变,当前的三国还未到来,但这汉末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除了大的一些历史进程,如黄巾起义终于还是发生了,可也是因为暂时的凌巴没有办法影响到那么大范围才导致的,而且这本来也就是无可避免的。

    而在洛阳防务加强之外,凌巴还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是他最近才意识到的,那便是除了自己收谋士、猛将之外,还应该多多注重以下农业和工商经济的发展才是。

    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哪个时代,经济的发展,永远是当政者的重点,可也常常是最困扰当政者的一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生存在新时代国家的凌巴小时候早早就被灌输了的思想,虽然心中对于其他一些事情或许不以为然,但这个念头确实是根深蒂固,影响十分之深远,而这个思想观念,也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至少在小农经济的封建社会里,是绝对不会错的。

    从汉末到三国,一个大的环境背景,就是世家控制极其森严,在这个世界上,世家的势力极其庞大,别看现在如王允、杨彪这样的三个之二的人物都对凌巴会假以辞色,暗地里会不会不屑一顾不好说,但肯定不会把凌巴放在眼里,毕竟凌巴在他们眼中,在大部分洛阳乃至天下的世家眼中,只不过是因为傍上了皇帝刘宏,才得以翻身的,而今最大的变化,自然莫过于娶了明月公主,成了皇亲国戚,而且在刘宏心目中的地位,势必更上一层楼,毕竟刘宏对明月公主刘明的宠爱是这些世家有目共睹、和人所周知的。

    对于此时的凌巴,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或者还有少之又少的想要拉拢友好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意味着将凌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或许也正是刘宏的目的,现在的凌巴,一定程度上其实就相当于刘宏的代言人,可是在这里,代言人的又一个含义,在出了什么差错的时候,就变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了,即便凌巴是其妹深爱的男人,在政治利益面前,他也会首先选择保存己身,反正明月公主既为公主,那么就不愁嫁不出去,这个时代也不像是宋明时期,被理学环境大包围,妇女都要恪守贞德,没有礼教大防的阻碍,就算不至于妇女大解放,可是改个嫁什么的,那还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凌巴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在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已经从荆州回来并且带来了不少足以令凌巴寝食好安的秘密好消息的彭悳、渐渐也靠向了凌巴的诸葛珪(不得不靠啊,毕竟小诸葛兄弟俩以及其族弟等同于都要为、还有即将要为凌巴效力了,反正全家都是被拉上了战船了,他自然也不可能被放过,干脆“主动”点儿了)、老狐狸一样也渐渐开始重新出马的彭脱、暗部的乐师、卫礼、贞儿以及裴元绍等等这些不管是擅长还是不擅长谋略的文臣武将们商讨过一番之后,还是觉得这样做终究还是利大于弊的,而且如今的凌巴,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可以被利用的了,至少他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也确实,接着皇室尤其是刘宏的这股东风,凌巴在天下的声名正是在逐渐水涨船高,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在这天下大乱之际,总有需要的时候,未雨绸缪的有备无患、总比临危措手不及要好。

    时间在悄然流逝着,让人根本就把握不住,即便是再想要挽留,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也早已经过去了。

    而在时间悄然逝去的时候,天下间却并不平静。

    洛阳或许是这段时间里最平稳的一个地方了,不过天下其他地方——

    辽东公孙度,已经开始了他野心的大扩张,虽然不算明显,但是明眼人也一看就知道,这厮现在在做的,基本就都是要将辽东以及周围地区尽可能纳入其势力范围之内的举措,但问题是现在他这么做,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幽州刺史刘虞人老昏庸,根本无力抵御公孙度的蚕食,其麾下如今也唯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公孙瓒在死死苦撑,不过一人之力终究是螳臂当车,如今的公孙瓒和公孙度相比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败退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凌巴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当然是即刻安排人盯梢住这个公孙瓒,他知道这家伙迟早要发家,只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更没有那个能力来影响到辽东、辽西的势力分配,就连并州都有些鞭长莫及,否则早就动手了;而此时的并州,也面临着近几年来难得一次大规模的狄戎犯境之战,并州刺史丁原自然是竭力抵挡,好在并州军作战悍勇,且对付这些少数民族经验也足够丰富,牢牢守住了边关,也让凌巴对这个丁原的能力有些刮目相看;至于西凉,现在还处在太平时期,但这太平也只是相对而言,羌人可不会任由汉人心满意足的平静下去,只是近来火影卫驻扎在此的探子也传回消息向凌巴报告韩遂似有异动,而且和羌人有关,让凌巴不由想起莫非和“历史”上一样这个韩文约想要和羌人勾结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看紧了再说,不过对于庞德的等人的能力,他还是自信的,更何况调动了不少的火影卫去那边当作情报探子,如今几乎遍布凉州,对庞德等人行事方便帮助极大,凌巴也能够放心,也不那么关注了;还有自然就是天下八大洲的黄巾起义情况,青州黄巾早在凌巴在这里的时候基本已经肃清,这里受到的袭扰也最轻,毕竟朝廷已经有了准备,而且凌巴还特意在这里布下了手段,轻易动不了,但其他地方,比如幽州,任由辽东公孙度扩充实力,除了刘虞本身已老,还有这黄巾作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缘故,再比如荆州,已经堪称是黄巾之战的最前线,益州、冀州、兖州、北海还有徐州、上党、陈留等地也皆不能够幸免……

第386章、绵延一年 续

    而说到这些,还不得不说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大概一年之前),黄巾军和朝廷大军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居然几乎是不约而同,都定下了要在荆州此地、大平原上开展一场终结之战,显然双方也都希望能够通过此战,能够结束彼此十分让人纠结的胶着的战局。

    然而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战事的胶着让双方都受不了,要安排一个两边都能够接受的决战,几乎也是一个必然,但问题是,从这个消息传出开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已经近一年的时间了,这场所谓的大决战,仍然还未展开。

    还未展开也就罢了,可是荆州各处,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扩军备战的紧张感,反而像是有什么大喜事要发生一样,成天的张灯结彩。

    当然了,对于这一点,荆州的文人墨客们,是个个欣喜,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乃是他们的“擅长”,而荆州虽然在黄巾起义的前期饱受黄巾军的荼毒,而且不但是平民百姓,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整天就只会无病呻吟的文士们,受到的影响尤甚,所以对他们而言,黄巾军实在是极端的不讨好,不过自从曹操在此驻扎后采纳郭嘉等人建议建立那所谓的战略基地之后,基本都忘掉了先前的那些伤痛,人毕竟都是容易遗忘的人物,而这些所谓文士名流们则更是如此,荆州也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文采风流的集中地之一,毕竟曾经领荆州牧的刘表刘使君便曾经有“八骏”之称,也使得这一块儿对于文风显然比对于武风要更加崇尚。

    天下各处,对此自然都是颇有非议,朝堂之上,也多有朝臣就此提出异议,不过刘宏这厮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傲,认为这是荆州将士自信凝聚、不将黄巾军那群土墙瓦狗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的表现,待得来日决战时刻的时候,必能够一举破敌。

    有这么一个主子,朝廷也没有办法,倒是凌巴对此颇有注意,因而加紧命火影卫探查其中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相关原因,但火影卫虽说已经在荆州彻底盘根下来了,但毕竟都是些人而非是神,虽然多方查探,无奈没有蛛丝马迹可循,凌巴最后也只能够作罢,只是对此并没有完全放下,因为心中某种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如今的凌巴小心谨慎,也绝对不容许他放过什么可能因为不小心错过就铸成大错的小细节,所以……

    在此次争议的风潮当中,作为荆州决战朝廷大军的首唱者和指挥官的朱儁朱公伟,自然也受到了不少的责难,但不知道为什么,往常在对黄巾作战中勇猛无畏、在凌巴印象里面也应该是一向好大喜功的朱儁,在这段时间以来,居然变得深居简出、十分含蓄,甚至可以说是神秘,这样的诡异,由不得人不注意,不只是凌巴,暗中密令火影卫秘密监视、甚至还特意派遣了部分“隐”的精英以及其中一个“晓”的家伙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做好准备的,就是刘宏,对此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面,也是要一日三问,只是没有个结果,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宏也不可能跑到前线去指着朱儁的鼻子问是怎么回事,好在朝堂上也有诸如杨彪这类大臣在为这朱公伟作保,因而居然也一直压抑下来。

    但凌巴自己清楚,这样的压抑,一旦爆发出来,必定是令人措手不及的大风暴,但他也无法左右朝堂格局,更无法左右刘宏的心思,只能够尽自己目前最大努力,一方面明里暗里加倍努力地去探听消息,另一方面也要加紧发展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在青州……

    不过此时同时在荆州的曹操可管不了这些,他的所作所为,天知地知他知,或者还有另外某个人知,其他知道的,要么不在了,要么还是不在了,所以他并不担心走漏消息,而且就算漏了消息也没关系,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别人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也不能够拿他怎么样,而证据,同样不在了。

    在这场暗中的凌巴也并不清楚的交易中,曹操的任务,就只是延缓朝廷大军和黄巾军双方军队正面直接交手决战的时间一年,此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去做了,尽管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曹操自己心里面也在盼望着某些事情的发生,但不管如何说,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了就可以,其他就不是他能够考虑的了。

    这件事情,也是全部由曹操自己去安排完成,没有交代其他任何人,也没有找郭嘉、荀攸他们商量半个字,更没有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曹操究竟干了什么,只知道在一年前的某一天夜晚,曹将军突然上门拜访朱将军,而后,而后便是这一年下来这样了。

    此时在荆州刺史府也是如今曹操的临时府邸——虽然朱儁也在这江陵城中,而且其主将身份不容置疑,不过他也不是笨蛋,不想要背骂名、除了对黄巾作战的事情之外又更不愿意因为其他事情和背景能力以及潜力都不差的曹操交恶,所以这座府邸依然是归曹操暂住,而曹操考虑到了其他的一些相关因素,也并没有避讳;朱儁住在江陵城中的住处,却是原来荆州别驾、也是刘表的大舅子、同样和刘表在同一天内几乎以同一种方式死于非命的蔡瑁的府邸,实际上这里比之刺史府还要显得豪华舒适,蔡瑁在荆州的权势之大自然可见一斑,这或许也是朱儁不愿住进刺史府的另一个原因。

    刺史府如今的防备力量,是外松内紧,表面有夏侯渊为首的曹操亲卫,暗中还有郭嘉从荆州火影卫中调派过来的人手,可谓是密不透风,只要是在刺史府里,安全系数是非常之高的。

    今夜的刺史府,便更是如此,整个议事大堂内外,围满了全副武装、满脸警惕戒备的禁卫军。

    如今的江陵城内看似平静,江陵城中的刺史府似乎也应该十分保密,但因为近来火影卫已经截获了不少次黄巾军的密信,虽然没有找到什么关键性的内容,但也足够他们提高警惕,而且一年以来,双方的交战不但没有停歇,小战斗仍然不断,而在这其中氤氲的,也是早该一年之前发生的大决战。

    此时的大堂上,最首座空无一人,那里本该是如今江陵城里官职最大、地位最高的右中郎将(三大郎将中仅次于皇甫嵩)的朱儁,可惜今日朱儁派人来告知其身体抱恙,着先锋将军曹操主持会议,不过曹操还是将这个位置留空,而自己坐在左首正下方,虎视群臣。

    荆州群臣,文武策力,这一年来也是彻底将荆州牢牢控制在朝廷手中,荆州的稳定和繁荣局面也完全重现,甚至比之当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荆州百姓上下自然是感恩戴德,而荆州坐下这一干文武臣子,也是叫凌巴听说了也是觉得眼馋不已的存在,此时看着这些人,曹操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滔天雄心,可惜只是一瞬间,便被他压回了肚子里,心中则是在暗自警告自己,如今还不是时候。

    那个种文带给了曹操的,不只是所谓的合作帮助,还有连此时的曹操都没有意识到的……他的野心的滋长……

第387章、商议

    在座众人都不算是外人,尤其在面对着共同的敌人黄巾军的时候,荆州一般文武有着空前的凝聚力,曹操收敛心神后,看着一众人等,第一句话便是:“而今黄巾军肆虐天下,已越一年余矣,在此期间,我军虽多有小胜,但终究无法影响大局,上一次大决战之时机,更因右中郎将朱儁之故,而拖延良久,直至今日;可若是再这么下去,恐生不测。不知在座诸位,都各自有何看法,但直言无妨。”心中却是在想着,既然拖延到了今日,不管怎么样,也无法再阻止或者拖延这场势必要发生的大战了,而且从心底里,对于大决战一战而定乾坤他也是赞同的,出来这么久了,战斗也持续了这么久,说不疲惫是骗人的,虽然身处江陵城中,远不比外面感受那么深刻,他还是能够想像得到,这一场战争对于经历了连年天灾的百姓是如何一场灾难,而他若非是因为早先那场交易,其中更有着足够吸引自己的筹码,他倒是更愿意就这么速战速决。

    听着曹操话的时候,尤其是在他讲到了朱儁的时候,坐下有三个人各自抬头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一个是郭嘉,一个是蒯越,还有一个便是伊籍,再如荀攸埋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蒯良好似根本没有听到曹操的话,不过对这些人的各种反应,曹操却也并不感到介意,他其实心中有数,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自己做的掩饰再好,但也不可能杜绝人心的揣测,尤其是聪明人们,直觉够敏锐,总能够有所察觉,只是察觉多少和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心中对于这些人如此敏锐还是感觉暗自凛然,或许他们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但仅凭借几乎不存在的蛛丝马迹,就开始有所怀疑,还是足够人胆战心惊,幸好这些都是聪明人,想来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说破,再说了,要说破他们也早就说破了,也不可能是今天才起的怀疑,那么他们自然是有另外的考虑,或者是顾及,曹操虽然自己一个人也是想不完全,但也能够略知一二,不过各自心知肚明就行,无需说出来。

    不过有聪明人,自然也有笨人,而如今出现在这大堂之上的,说不上有什么蠢笨之辈,但却有直率鲁莽、头脑单纯的人,夏侯渊便是其中之一,闻言立刻跳脚起来,大声嚷嚷道:“我就说了将军不会一直这么憋下去的,这一次若要战,夏侯渊甘为先锋,只取那黄巾贼首。”

    夏侯渊都跳出来了,曹洪自然也不甘示弱,这两人可一向是曹操麾下两个主战先锋的,而且虽然这家伙性格里面有着和当今天子共同的爱好(缺陷),但胆量以及忠勇倒也是没话说的,只是他说起话来,自然是不会像是夏侯渊那样没头没脑、而且粗鲁无礼,虽然曹操可能不会介意,但在外人面前,也要为自家这位将军威严考虑,所以他先是朝着曹操恭敬行了一礼,既而才道:“将军,窃以为,妙才所言也有道理。这近一年以来,咱们面对黄巾贼,虽然摩擦以及小战役不断,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咱们剿贼大军有避而不战之嫌,虽然咱们自己知道勇士们也在拼命,可平白让外人误会,尤其是给朝堂上那些古老大臣们以口舌,对咱们往后剿贼以及将士用命也有不利。不过洪以为,面对这些乌合之众,还需智取,不能鲁莽行事,否则又会和往常一般,待得贼众一哄而散,便是想找都难,时机一到,又会死灰复燃,等于咱们又扑了空,而且对士气也会不利。”

    曹洪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言语间也照顾到了夏侯渊的面子,夏侯渊也有自知之明,闻言傻笑一阵,自然退了下去,而蒯越兄弟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转着什么主意。

    曹洪一言,立刻点明了当前困扰众人的战局以及双方士兵对比情况,还有就是让朝廷大军无比纠结和困扰的“黄巾贼怎么也杀不完、剿不完”的困境。

    不过也有不少人心里面清楚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回避了这个问题——其实现在对于朝廷大军而言,最为困扰的反而不是那久战不下、还总是会死灰复燃的黄巾军敌人,而是来自于自己这边、朝廷大军士兵们自己的问题。

    细细数数,从这支万人队禁卫军大军得到刘宏调令从洛阳出发,赶赴黄巾前线,征战四地,破敌无数,斩将千里,杀得黄巾军势力落荒而逃,溃不成军,如果是寻常势力,在这种情形下早就已经覆亡,而黄巾军虽然本就是一盘散沙,但问题是现在这支势力十分之庞大,人数众多不说,还极其狡诈,最明显的一个特征,莫过于是民贼一体,到得后来更将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刘宏可以不管天下人如何,而作为朝廷大将,即便是朱儁也不得不重视平民百姓的力量,而黄巾最大的杀手锏,便在于用各地汇聚而来的饥民组成的队伍作为“人口炸弹”的威胁,朝廷大军征剿的时候,他们四散奔逃,是为民,而一等朝廷大军离开了,这些人一合拢,又变成贼了,所以这两边对峙的情形,看似朝廷军队每每获胜、而且捷报频传,但其实黄巾军根本也没有吃什么亏,本身实力没受到多大的损失,而只要没有伤筋动骨,那一切就都可以继续来过,以张角以及其宗教信仰在民间这些流民、反贼中间的影响力,想要重新拉起一支队伍来,简直就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而远在洛阳的凌巴一直十分关心的张角怎么还没有像是历史上那样在中平元年就死的事情,除了归由于他的蝴蝶效应实在是太过强烈居然生生帮张角延长了超过一年的生命,甚至可能还会更长,他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

    而目前问题的关键就是,张角一日不死,黄巾军的军魂一日不灭,那么这支近乎于“不死”的贼军就仍然会在九州大地上肆虐,而且会随着朝廷大军士气的下降反而越来越强盛。

    本军士气渐渐下降,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

    剿贼大军的主力,从一开始就是以从洛阳出发的五万禁卫军为基准,而沿路而下征收了各郡府的乡兵府兵,才形成了如今剿贼大军包括曹操在内的四路大军(如今卢植与皇甫嵩一路,而曹操则是和朱儁一路在这荆州地方),共计十二万大军,也可以说这回朝廷是真的下了血本了,至少以大汉精锐队伍禁卫军的数量上来说,就绝对比“历史”上要多得多。

    如今也只是分散成了两支,一支是卢植归于皇甫嵩统一统领的北路大军,东征西讨,四处征战,讨伐逆贼;另一支,自然就是如今在荆州城、以右中郎将朱儁为首、先锋将军曹操辅之的南路大军,尤其针对荆州附近虎视眈眈的黄巾大军。

    这个时候,曹操却是将目光移向了久久不发一言的郭嘉,温言问道:“但不知……奉孝,觉得如何?”

    和荀攸不同,郭嘉在曹操集团里拥有着很大的独立性,一来是因为他还没有归为曹操,二来也是因为凌巴将荆州火影卫的力量放到了郭嘉的手上,尤其是最近,火影卫来了一些新的补充,其中一个“晓”的成员,以及“隐”的部分精英成员,为荆州火影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郭嘉的一些谋划提供了新的可能。

    此时曹操问计郭嘉,其实心里还有一个意思——凌巴将火影卫增添人手,除了帮助他搞定荆州,还有其他的想法么?

    比如说,他是否也在怀疑这一年延迟大决战的事情……

第388章、备战,计谋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尤其是人的性格,还有心思。

    郭嘉和曹操,经过了一年的朝夕相处,从亲密度上来说,其实早就已经超越了对郭嘉有知遇之恩、也早已被郭嘉暗自奉为主公的凌巴凌子卫了,只是尽管如此,郭嘉还是没有对曹操始终如一的招揽做出什么意思表示来,这其实也就意味着拒绝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饶是曹操耐性再好,心里也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而且仔细地想下来自己这做法,未免有捡白芝麻丢黑芝麻的嫌疑,毕竟不管是一向就和曹操交好、曹操也自信一旦有什么问题会站在自己这边的荀彧,和此时就跟在自己身边的荀攸,就是比起郭嘉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是各擅所长,至少要比内政,郭嘉就没有办法和荀氏叔侄两位仁兄相提并论,郭嘉更擅长的地方在于谋略,奇谋妙策方面可以屡建奇功,但若是比行政能力,就是伊籍都要远超与他,当然了,真的要处理也并非不行,只不过做不到其他三人那么好。

    不过因为可以预见的即将到来的乱世,要在那种大环境、大背景下立足,军事实力无疑是一个最为重要的后盾,有地盘、有人口、有钱力还要有人才,并且各方面因素相互配合,才能够形成一个比较稳定的一方势力,而在这种情形下,其实不论是郭嘉这样的智谋型,还是荀彧这样的内政型,都属于十分需要的人才,曹操一向求贤若渴,就算是不为自己,也会竭力寻找和搜访人才来为大汉朝廷所用,扶大厦于既倾,更何况如今他心中已经产生并且开始以飞快速度蔓延滋长的异样心思了,此时景,就说是为了自己,其心切也自然是不可与往常的时候再同日而语了。

    而在询问郭嘉,曹操同时也看向了其他人。

    这一个议事堂,汇集了曹操以及郭嘉、荀攸、曹洪、夏侯兄弟、蒯氏兄弟、伊籍、文聘(黄祖因要守江夏而未在江陵城中,而文聘则是被任为江陵都尉)、刘晔、马良(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而马良也是在黄巾之乱中崛起,因为荆州前期受黄巾所害,不少文官武职都出现了一些空缺,这样使得荆州的文官系统变得颇为紧张,不得已,曹操也只好采纳了荀攸的建议,在荆州本地就地征集当地的一些文士就职,马良便是其中之一的佼佼者,如今已经被任命为参事之职)、等人,这些人便组成了如今荆州防护和保卫的前线。

    不过在这种会议上,荆州本地的众文武倒是很少会发言,一来是曹操的因素,自己人总是用得更顺手,而他们则一般都是执行者,除了蒯氏兄弟和伊籍这样早就和曹操等人达成了一片的人,其他就是马良,也一般都是不发一言的。

    荆州可以说是英才辈出之地,在三国史上,足以和江东媲美,而且两相各有所长,江东出名将,荆州出名士,且都是影响和能力都不俗的名士,只可惜,刘表此人如一守家犬,坐拥宝山,却不懂得自己发掘,如今却是便宜了曹操,不过他也清楚,他现在还是以朝廷的名义在行事,就算是真到了那种时候,今日所种下的因,也不过为将来的果,提供些方便而已,至少熟稔了之后的彼此,重新再配合起来应该会更合拍。

    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以及曹洪对于曹操这位“兄长”的心思也有所了解,就算是粗莽如夏侯渊,也清楚曹操对郭嘉确实看重,同时也知道了郭嘉这小子居然屡屡拒绝曹操伸出的橄榄枝,心中隐隐有些不满,但排除掉这些关系,他对于郭嘉还是挺佩服的,一来是能够得到曹操的看重,在他看来就是了不起的了,曹操的眼光定然是不错的,二来也是郭嘉一惯以来总是给人一种关键时刻智珠在握的表现,让人不得不信服,当然郭嘉此人放荡不羁,虽为文士,却没有一般文人的腐气,饮酒取乐时候的豪放也颇对夏侯渊的脾气,也是一大原因。

    至于荀攸等人则更是不用说了,在心理上来说,被郭嘉压过一头有些不好受,但并非无法接受,而且他们现在也几乎是一筹莫展,正需要有人开个好头,郭嘉无疑是一个非常适合的人选,有着火影卫的消息作为后盾,他能够比在座包括曹操在内的大多数人更先更快的掌握如今的大致局势。

    轻咳了一声,郭嘉才缓缓道:“今黄巾再起,经过一年休养生息,贼势更大,而且与之相比,我军的士气随着时间磨砺,正呈下降趋势,而且荆州本就遭受过黄巾劫难,今年荆州境内粮食收成年景也不好,支撑将士们作战的军粮,恐怕也会呈现危机。”顿了顿,看着众人已经被自己所言吸引,郭嘉没有丝毫自得,反而多了几分凝重:“而且咱们这次面对的黄巾贼人难度可能还会上升,据说人数上会是前次包围的数倍,质量上,也会调取黄巾贼中的精锐“黄巾力士”部分而来,不过人数应该不会超过五千,毕竟原本这种精锐的数目就不多,而且还要“照顾”到八郡地方,肯定会有削弱。只是这“黄巾力士”不可小觑,其单兵作战能力,恐怕还在禁卫军之上……”

    看着众人都是一脸沉重,郭嘉却不由笑着劝解道:“不过我们也无需太过担忧,虽然目前咱们这边军队因为离家日久而不见归期、战争也似乎没个头导致士气颇低,但基本的战力还有一定保持,要对付如今那黄巾贼,其精锐力量“黄巾力士”会被派遣到荆州的撑死了也不会过万,也不可能全都放到江陵城这边来,所以对付他们以如今实力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莫要忘了,咱们手中还有一颗棋子未用……”

    “你的意思是说……”曹操眼前不由一亮,显然想到了什么。

    蒯氏兄弟诧异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而荀攸却是看着郭嘉,突然放声一笑。

    在其他人还不着头脑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却都是心知肚明,这一回,要“玩大的”了——

    早在原本第一次黄巾围荆州、朝廷大军与黄巾渠帅张燕率领的黄巾大军对碰的时候,黄巾大将也是张角爱徒、其麾下渠帅张牛角义子的张燕,便已经成为了荆州的阶下囚,曹操、荀郭等人也曾想过从此人口中得到更多关于黄巾军的信息,毕竟《孙子兵法》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说句不中听的话,朝廷大军与黄巾军交手这么久以来,还根本对这黄巾军的底子了解得不够透彻,平常时候俘虏的那些个小喽啰,哪里会知道多少有用讯息?而张燕这种大人物被俘虏,说起来却还是首度,因此作为曹操这支先锋队伍以及荆州军执法官同时也是江陵城内的俘虏、细作大指挥的郭嘉,也是下了各般手段,还将火影卫特意找来,寻求撬开这家伙口的办法,问题是无一适用,这是一块毫无疑问的硬茬儿,而郭嘉等人显然还没有能够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张燕也不是唐周,曹操同样是束手无策。

    但即便如此,这张燕的用处还是有的,而且还是大大的有,因而曹操一直吩咐没有要他的性命,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用到的一天,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今天……

第389章、宛城,群英聚(一)

    荆州前线,宛城。

    之所以这里是荆州直面黄巾贼之处,一来是其位置,本身就处于荆州境内边沿,而且还是在荆州与北面直通之路上,可以说,一旦从北方大军南下,必定要通过宛城此处,进而进军荆州,而通过新野、江夏、夏口,也才能够逼近江东。

    在三国“历史”之上,刘表就是利用董卓旧将张绣驻守宛城,来为自己守住家门口,以抵挡来自于北方曹操的威胁,而有名的宛城之战也是发生在此处,那一战,张绣起先投降,因其婶也就是其叔张济遗孀邹氏被曹操纳为名下,激愤而反,也是在这里,被曹操赞为“古之恶来”的典韦为救曹操身死,并且张绣打了毫无准备的曹操所部一个措手不及,不仅令曹操折损一子(大儿子曹昂)和一将(即典韦),麾下更有不少将士阵亡,而最关键的还是战略上,将曹操赶出了宛城,直接地阻隔了曹操进一步逼入刘表荆州的可能性,并且间接地延迟了曹操攻江东、而统天下的时间。

    不过此时,除了有“先见之明”的凌巴,显然就算是天下枭雄如曹操,都不会把江东此地放在眼里,毕竟此时连孙坚此时都还未崛起,更未打下这江东基业,孙策、孙权两兄弟更是都还只是童子,而对于江东历来的轻视,即便是荀攸也不能够避免,这也是从古已有之的北方对南方的心理上优势,无论是从战略位置、还有各个方面上,历来江表之处似乎都不会占优,更何况如今江东被众多当地“土著”世家把持,各大世家如陆家、顾家,势力甚至到孙权之后,仍然能够一直在江东屹立不倒,这些世家的底蕴和潜力可想而知,而要在众多世家当中主持成一个统一的江东,或许,也就唯有如那名冠江东的“小霸王”孙策一般的豪气方能够做到。

    不过江东再是如何,也不管此时的宛城的事情,对于如今的宛城来说,最醒目的,还是要抵挡来自于黄巾贼最新一轮的压迫。

    没错,在将近两年的黄巾起义之后,不管是大汉朝廷、各地直面黄巾之乱的封疆大吏,就是寻常的百姓们,不管是吃得饱饭的,还是饥渴流民,对于黄巾军的印象都已经变得唯一而且恶劣异常,而这些,都是黄巾贼自己种下的恶果,张角束下不严,或者他本就是依靠这种手段来聚拢这些大多数原本就不属于贫苦良民之列的底下兵将,使得黄巾贼肆虐四处,每到一处,则比如蝗虫过境,搜刮掠夺一空,十室九空是此时民间的真实写照,这在百姓中造成了极大的怨言,朝廷里的忠汉人士也个个义愤填膺,仿佛恨不能够飞跃到这战争前线来,与这些贼寇一决生死。

    而自刘宏下旨,朝廷组成大军,以禁卫军为底,收拢各郡府兵为用开始,朝廷的剿贼大军与黄巾贼的战争便一直持续,几乎没有过停歇,即便是所谓的荆州决战拖延的这一年时间里面,虽说没有正经的大规模遭遇战,但各种小战役、突袭、遭遇战、摩擦等等不计其数,而朝廷大军虽然每每取胜,也可谓捷报频传,但总在清点战果的时候,才会发现这黄巾贼果然是一个个狡诈如狐,战争胜利说得好听,但在朝廷对黄巾的作战中,其实剿贼大军更加讨不得好,不仅军粮、军费开支惊人,而且所出还无法通过剿贼取得,因为这些黄巾贼都是群穷疯了的人,从他们身上哪里得得到什么好出来?反而是每次朝廷军失利了,那么所失兵家、武器等等一应军械物资,都归黄巾所有,这样的买卖显然十分不合算,也无怪乎本来可以采用荆州这种模式文火煮青蛙一般对付离离原上草一般的黄巾贼众,大家却都一致同意要毕其功于一役,这样不仅能够保证己方士气不再一味回落,能够及早各自领会功劳返回洛阳,还能够避免此消彼长之下,出现无法掌控的意外情况。

    一年下来,剿贼大军除了那一封封捷报,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尤其是从账面上那些数字的角度来看,甚至还是损失得多,远远超过了回收,或者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回收。

    现在朝廷还能够支持大军继续下去,但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除了士兵的原因,还有来自于当朝那位天子,他的性情没有人能够猜透,更不会知道他哪一天不高兴了,心血来潮要是想要检查一下军费开支,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毕竟刘宏的吝啬之名,也可谓是“臭名远扬”、大家皆知了。

    宛城的城楼高大,历来宛城因其战略位置重要,战争史上镇守此处的守城之将大多都会将不少功夫花在修建城楼、护城设施上,而在曹操在荆州的期间,荀攸等人也早已看出了宛城之重大,曹操心里面更有着不可捉摸的心思,所以对这里的防守力量也有所加大,不仅派遣了原刘表手下中郎将霍峻守卫此处,还有刘表手下大将吕介、苏飞、宋忠辅之,此外,还有主簿綦毋闿等人帮助处理战时物资以及城内文政方面的问题,可以说,宛城这里,不出意外将成为荆州北面一个相当不错的屏障。

    不过显然这对曹操来说还是不够,所以他留刘晔、程昱(归为曹操之后,一直为幕僚之臣,如今乃是首度中用)、蒯良、伊籍以及夏侯惇、曹洪等一干文武留守江陵城本部,派遣使者往江夏黄祖处令其不可妄动、静守城池,然后率领手下一大堆出色的文臣武将赶赴宛城。

    曹操一行人紧急赶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宛城此处地理位置之重要,尤其是在对黄巾作战中,荆州境内一时无匹,拥有这么重要战略位置的地方,此役绝对不容有失。

    而且这个时候的宛城已经不止是作为双方交战前线的存在了,经过了一番商讨和斟酌,郭嘉和荀攸、蒯越等人一致都认为,此时如果能够将宛城作为先期决战所在地,将黄巾贼此次进犯荆州先锋部队扼杀在此处,以挫其锐气,同时此战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己方渐渐低落的士气回升,最好给士兵们此战之后就能够回乡的那种希望和念想,将士用命,对一场冷兵器时代的战役胜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孟子有言曰,夫战,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也就是说在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中,首在人,其次在于战争所处的地理位置,再次在于战争时期的天文变化,最后才是其他诸如后方如何如何之类的因素。

    所谓人和,可以理解为政通人和,战争中,如果能够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何愁战士不够拼命,何愁军粮军饷不足,何愁战争不胜?也可以理解为在战争中,自主帅以下,齐心协力,共同战斗,若得有如此如一之师,何愁战争不胜?

第390章、宛城,群英聚(二)

    中平三年春,南方的风显得特别的柔和,万条垂下绿丝绦,万物复苏、鸟语花香,三春里的阳光也是那么地令人慵懒,但在战火逐渐蔓延的南方,却无人有心情去欣赏这般美丽春色。

    宛城,位于今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一带,位于白河(古称淯水)北岸,春秋初期,南方的楚国日益强大起来,先后向北吞并了汉水流域诸国,吕、申两国也被楚文王所灭,楚国占据这片既有沃野美壤,又有江河之便的土地之后,便在这里建置宛邑,作为问鼎中原的基地,宛之名,即自此而始,其后,宛由地域名,演变成为“宛城”、“宛县”、“宛州”、“上宛县”等,时至今天,“南阳市”和“宛城区”均以“宛”为其约定俗成的简称。

    三国历史上著名的宛城之战便是发生在此地,而如今,也是在这里,即将拉开一场朝廷军与黄巾贼对战的正式序幕。

    是役,朝廷军打的有多重目的,不只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再次发生的持续胶着战斗,暂时平息此时已经有点儿不是那么稳定的军心,还有直接遏制住黄巾贼的首波进攻浪潮,为己军在将来的战场上多争取几分主动权的重要目的。

    而且据宛城而守,对于荆州固守、以及整个剿贼达局面,都还有着其他诸多的好处,至于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除三大中郎将外、此次朝廷剿贼大军最大同时也是如今荆州最大的军队头目、先锋将军曹孟德亲自赶到前线战场,临场指挥,还要与众将士共勉,朝廷大军中的士气自然深受鼓舞,原本低潮的士气,似乎就在这种情形下显得有了回升的趋势,这也是曹操想要的效果,而且他现在毕竟还不是后来那个乱世枭雄,就算有着枭雄的潜质,但毕竟还没有成长到那个阶段去,所以从心里面,他也有几分真心地想要亲赴战场与士兵们共进退,击退敌人、建功立业。

    而曹操等人的到来,也是令得在刘表任下以来首次接到如此重要守城任务的、而对于来势汹汹的数十万黄巾大军却不免有些惶惶的霍峻等人喜出望外。

    他们倒不是想要推卸责任,只是毕竟年轻资历浅,而且独立面对这种情况还是首次,就算是从前在刘表手下的时候,霍峻虽任中郎将,但真正打过的几次战役,莫不是有着蒯越等人策划,只需要具体去执行,而且面对的也不过是江表附近的一些水贼,或者是其他蟊贼一般的人物,算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是有稍微大的战役,不是发生在江夏(水贼最为“昌盛”)那处,霍峻根本够不着,就是多以刘表一向颇为倚重的文聘为将,而霍峻或者为辅,或者根本用不上,所以有这种情绪也是正常。

    而且谁都知道虽说此次面对的黄巾贼同样分属此列乌合之众,但其本质却也有所不同,大多数的黄巾贼不足为虑,他们也就是拿起农具就当做武器的饥民之流,可黄巾贼众还是有着少数精锐,或许与黄巾贼的庞大数目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九牛一毛的数量,也几可与此时镇守宛城的将士的数目相比了,而黄巾贼前有一大群饥肠辘辘的饥民人流开路(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更是因此才会被以前受到太平道影响颇深、甚至曾经也是这其中一员的平民百姓们的怨言),后面还有黄巾贼的正牌军队,甚至据说此次张角还特意出动了黄巾贼众最为精锐的“黄巾力士”,似乎是誓要将这块难咬的骨头荆州一举拿下。

    面对这种情况,早就拟定好战争计划、做好了充足准备的曹操等人自然是不惧,还能够在城楼上看着已经开到城下稀稀拉拉、果然是见面即如闻名一般看起来不堪一击的黄巾贼众指点江山、谈笑自若。

    曹操、郭嘉、荀彧、蒯越、马良、夏侯渊、文聘一众人等,皆是人中龙凤、当时豪杰,此时个个气势不凡,光光是并排站在那城墙之上,似乎也是为守城军这边平添了几分气势,而令对方贼众望而失色。

    有诗为证:中平三年春,群英聚宛城,日月齐晖映,万物失光色;黄巾乌合众,萤火争晧辉,一曲荆州表,为得天使听……

    “禀告将军,”宛城城守、中郎将霍峻上前一步,低首抱拳对曹操道:“宛城城下,黄巾贼众以黄巾贼首张曼成、张牛角、周仓、赵弘、韩忠为首,五大渠帅各领贼众十万,组成五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而我守城大军也已经集结完毕,各就各位、随时准备进入战备……”

    曹操不由点了点头,刘表治下荆州,可以说还是很不错的,不仅民生得到了一段时间很好的发展,就连文臣武将也有不少都是可用之才,不得不说,刘表虽然是人无完人,但就治理一郡来说,作为荆州牧他算是成功的,也无愧于其“八骏”之名,只是要说到任用人才上,不知应该说是受到了荆州本地世家力量的掣肘,还是说刘表本人就不会用人才,以至于像是霍峻这样有不错军事才干之人,空有郎将职位,却一直无所建树,和刘表在荆州的军事上一般碌碌无为,若非如此,荆州水贼也不至于至今仍然颇为猖獗,而如今已成气候,就算是以曹操,也一时无法空出手来去收拾他们,但此时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此次大战之后还有机会,定要驱逐荆州水贼殆尽,还荆州百姓一个平安渡口和水域。

    这霍峻倒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不错的人才,曹操心中一瞬间闪过惜才之心,但转瞬即逝,不说霍峻还是荆州手下,自己不能够这么明目张胆挖墙脚,现在可还是有强敌在侧,也没办法去考虑这么些事情。

    再看那黄巾贼,五大渠帅,实际上是以张曼成为首,张曼成乃是黄巾贼众为数不多的良将,此贼也是出身良家,且家世不俗,奈何做贼,不过其才能也是得到了施展的机会,成为黄巾贼众除三大将军张角三兄弟之外可以说是权势最大、威望最高一人;而副帅张牛角同样也是张角颇为倚重的一员大将,其收了一个义子正是如今成为了曹操俘虏的张燕,本名褚燕,此次出征,也是他主动要求要为其子戴罪立功,当然更多的还是为了要救回义子,父子感情深厚可想而知,不过越是想到此,曹操嘴角笑容便是越发浓烈;除此二人之外,其余主将倒是不足为虑,不管是赵弘还是韩忠,都不过投机上位的鼠辈,周仓更是有勇而无谋,对于曹操这边拥有着“双子谋星”,还有诸如蒯越此般人物的强大阵容,实在是不足为虑。

    不过万事小心为上,此时宛城群英聚,已是注定流入史册,且等着看这一众英才如何各尽所长,发挥优势,如何退敌于前……

第391章、宛城,群英聚(三)

    洛阳经千里以下便是宛城,宛城南下则直接是荆州。

    宛城历经风雨,历史沉淀以下,方有今日雄城伟兵。

    宛城之外,护城河汤汤流水,拒马桩、拒鹿、浅坑、还有铁钉(郭嘉从凌巴火影卫中借鉴而来)等等一应陷阱阻碍、防护设施,都已经布置完毕,当霍峻向曹操禀告了这一情况,曹操不由抚掌一笑,对左右各文武干将道:“且让贼众观我军威武!”

    左右自然应诺,一片爽朗笑声之后,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下方;而另一边,夏侯渊、文聘各自在霍峻的带领下去安排队伍准备。

    而此时在城下,已经清晰可见了那稀稀拉拉的黄巾队伍。

    虽然说的好听、浑然不将对手放在眼中,而且如此一班乌合之众,实在是提不起如夏侯渊、文聘等人的兴趣,但对于这肆虐天下、而且也是让得己方确实拿他们没有办法的黄巾贼,真正在面对的时候却没有谁敢小觑。

    黄巾之乱起,“天公将军”张角分天下为三十六方,每方设一渠帅,而至今为止,黄巾三十六方渠帅,其实已经折损过半,但黄巾本就是一群被张角才聚拢起来的乌合队伍,这三十六方渠帅中,凡是有点儿真本事,确实得手下黄巾人心的渠帅,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俘虏或者剿灭,而剿灭了的那些也不是说就一定都是些无能之辈了,像是马元义,身为张角大弟子,必有其过人之处,可惜被同门师弟唐周所害,被五马分尸凄惨而死,而剩到最后的这些个第一批的渠帅,自然也各有大用,被张角颇为倚重,如左右手一般。

    就像是这一次出征荆州,五大渠帅中,除了周仓是新近提拔,其他四位都是原本第一批、并且在黄巾与朝廷大军盘旋过程中仍然幸存下来的第一批张角分封的渠帅。

    当然了,既然说是“第一批”,那自然还有第二批、第三批,乃至于是更多批,而目前在黄巾中能够接替渠帅之位的最高达到了第六任,可见黄巾中本就不多的精英分子力量也是在与朝廷周旋胶着过程中,不断地被大肆削弱,毕竟能够被提拔成为黄巾头目,一般就有着不俗的才能了,像是张梁张宝这般依靠着兄弟而成为大将军的也不是没有,但只是占据了极少数,而更别说是堪称将军之下的黄巾渠帅了,虽说不能够和朝廷的官员相比,但在黄巾中也是出类拔萃一流的人物,这样的折损,倒还真是伤不起。

    不过只要张角一日不死,黄巾一日难平此话并非虚言,张角在整个黄巾起义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他在整个黄巾军如金字塔一般的粗糙权力结构中最顶端的地位,都决定了这一点,而且因为太平道的关系,经过了十数年的经营,在一部分地区,在一部分人口当中,张角“大贤良师”、广发符水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太平道的信仰更是在不为少数的人的心中已经扎根存在下来了,也就是等同于西方天主教的十字军东征一般,根深蒂固的信仰造成了狂热的盲目追随,追随的却不是所谓信仰的神的脚步,而只是有心人的野心前进道路。

    黄巾贼众倒也是有其特色的,尤其是在攻城略地的时候,其实早期黄巾肆虐的时候,常常是因为人数太多,放眼望去便是黑压压的一片,对人寻常人造成了极其巨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一般都是未战而先怯,更有不少城守是直接弃城而去,使得守城将士群龙无首,散作一团,让黄巾贼有机可趁,最终遭殃的却还是城内的百姓。

    黄巾贼不是天道,更不会顾及到寻常百姓的安乐和生活,他们如蝗虫一般疯狂的肆虐、如蛀虫一般疯狂的索取,在黄巾为祸的这期间,可以说黄巾贼所造成的杀孽要远远超过过去十年官府所造成的悲剧。

    究竟黄巾起义是好是坏,或许只有等到了一切都成了定局、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些文字、一些数字之后,才能够有人回答得了,或者永远也没有人回答得了。

    而此时的曹操等人,给予这黄巾贼最好的回答,便是他们最强有力的防守。

    绝对不后退一步,绝对不容许城池有失,绝对不容许黄巾贼破城成功。

    这是曹操特意下的死命令,众将肃然应命,就是很少板着面孔的郭嘉,此时也是难得满脸肃然不见丝毫其他的情绪,荀攸则不停地皱眉沉思,似乎是在分析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下方黄巾贼果然是毫无秩序的,还不等大军完全到齐、摆起阵列,甚至可能连主将都还没有到,就只听得“杀”的低低一声虎吼,冲在乌合之众黄巾贼最前方的这员彪形大汉可能是此次黄巾的先锋口中传出来,就见得他手中墨色的狼牙棒大力一挥,朝着前方宛城城墙方向一指,率先一驱胯下坐骑,伴随着一声嘶鸣,那匹高头大马轰轰然前进,而跟着他身后的,一大队黄巾士兵也是蜂拥齐至城楼之下。

    这些黄巾贼如此群情汹涌,为的既不是什么狗屁的军功,也不是某人的野心,至少对于现在的他们不是,他们如此具有动力,皆因心中有着强有力的驱动力,那便是对于城破之后,食物、钱财、女人的渴望,而这些,也是每一次黄巾肆虐过境之后,各地都会大量减少稀缺的“资源”,但是这一次,注定了这些家伙要碰到铁板上了。

    黄巾贼不善攻城,这是所有和黄巾交战过没交战过的人的共识,一来是因为这些人没有经验,和或许没有经历过真正几场战争、但多有专门性训练和演练的京师禁卫军、羽林军不可同日而语;二来也是因为穷的问题,本来黄金贼的底子就只是以大部分因为天灾四处逃难的流民为主,就算是四处掳掠有点儿钱了,也自然归了队伍里的领导阶层们享受所有,普通的黄巾士兵依然吃着最差住着最差,而打仗上阵,一般也只不过是充当炮灰的作用,大部分兵士的手上更没有什么像样的兵器,有些甚至直接用的就是农具,可能就是前一刻还在田里耕地,下一刻就被蛊惑着半路出家转行就做起了强盗生意来,这样的一支装备差劲、只能够依靠着战场上掠夺来自于朝廷大军的军备武装、而且因为数量不多还多给了领导层(小队长以上)的人物,可以说随便一支强力一点的骑兵就可以在其队伍中冲几个来回,更别说还要更加花大价钱、大力气还有工匠人才以及经验等等制造攻城器械了,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事实上,黄巾贼每一次的攻城,如果不是守城的人自己望风而逃,那么要想要破城,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依靠着人多,一个一个人前仆后继着,用尸体堆结起来一座人工的“梯子”,这样才能够让其他人登上城楼去,而一旦登上城楼、占据下地利和人数优势,那么战争结果就变得几乎毫无悬念了。

    但宛城这座城池很高大,外围还有一条纵深未知的护城河,更增加了难度,那么面对这么一座坚城,这一次的黄巾来势汹汹,究竟有着什么底气,曹操率军又能否抵御住此次黄巾逆袭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392章、宛城,群英聚(四)

    从城楼上看下去,下方的黄巾军团密密麻麻,就如一大片的蚂蚁涌过来,让人心里免不了产生一点毛毛的感觉,毕竟在人数上,黄巾军实在是占据了太大的优势,光光看着这一先头部队,就有不下于五万余众,后面还有四十余万人,虽然战斗力实在是差的可以忽略不计,但俗话说蚁多也能够咬死象,而如今宛城守军不过也就才不超过三万人,就算是将城内的青壮百姓一起调动起来,可用的战斗力,也不会超过这先头部队的数目,而且早在备战之前,曹操便已经下令让宛城内愿意的百姓都迁移到荆州境内去安置,再加上之前黄巾过境的时候宛城也有受到不小的冲击和影响,所以到现在留下来的人口也不超过万户,这样几乎是十比一的人数对比,就是在战争史上也不多见。

    有幸的是,曹操他们是据城而守,占据了地理、人和的优势,至于天时究竟会站在哪一边,犹未可知,但此时打出第一个进攻波的黄巾军,肯定没有办法登上城楼的。

    先不说宛城城楼如何,就说在城楼前,霍峻早就命人构建下的防御工事,拒马桩、浅坑,以及最难以逾越的护城河,就不是那么容易过来的了。

    城门早就紧闭,而原本横亘在护城河上的吊桥也早就拉起来了。

    倒并不是霍峻不敢出城迎敌,而是黄巾贼来势汹汹,总要打击一下他们的气势,而且目前来说为了减少人员伤亡,据城固守才是良策,不管说是缩头乌龟也好,闭门不战也好,只要敌人攻不过来、攻不上来,他们就算是成功了,然后才去考虑反击的事情。

    这一次黄巾来袭,可谓来势汹汹,而且也很突然,就算是心中有鬼的曹操,也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

    一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在这一年里面,除了继续四处肆虐,还有和朝廷军的屡次交锋,黄巾还做了什么事情,曹操也不知道,就算是火影卫,恐怕也未必探查得清楚,毕竟那张角也不是易与之辈,凌巴甚至都曾经怀疑过这家伙是不是也是一个穿越者,毕竟他的许多事情放在这个时代里都是匪夷所思、或者说是很超前的;而黄巾这一次的进攻,规模较之以前更大,也更加正式,现在的荆州,就犹如黄巾肆虐大版图上的一颗顽固的钉子,张角肯定是急于拔除之而后快的。

    这最先进攻的这一支黄巾军,说好听点叫做先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炮灰了,而且精锐都不会放在这里,都是最最普通、甚至可能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普通流民,被后面的主力队伍驱赶着前来,分明也就只能是做炮灰的作用。

    而迎接他们的,首先却不是那渴望的高大城墙,而是在外面的防护设施。

    其实拒马桩在这种时候的用处反而不大,毕竟这些黄巾哪里有多少人能够骑得上马,但刘晔略微改良了一下这拒马桩,将其高度缩减,宽度加大,而且还在上面夹杂了一些尖刺,于是便变相的成为了“拒人桩”,还别说,看下面那些黄巾炮灰一个个在这里倒下,实用效果倒是不错的。

    但可惜这些黄巾是无法用常理来度之的,只见那一个个倒下的黄巾“先烈”们非但没有受到多好的待遇,反而是被后来者们一个个都踏着他们的尸体过去,而也正是有着尸体的铺垫,等于是变相将“拒人桩”垫平了,一直到前面的浅坑上,同样也是如此,一个踏着一个,前面的最先倒霉,而后是后面的,而后再后面,没有人知道下一刻倒下的会是谁,但没有人敢后退。

    这群炮灰是值得人尊敬的,因为他们很“敬业”,他们只顾着往前冲,从来不会看一下左右,从来不会回首一下,因为不敢。

    但即便是垫平了“拒人桩”,填平了浅坑,度过了前面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障碍,他们依然到不了城楼下,因为还有一条护城河的阻隔,这仅仅数米间距的阻隔,却仿佛将两边各成了天涯海角。

    但危险并不只是来自于脚下,因为进入到了这块地域,形同于将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敌人有效远程打击的范围之内,于是还没有等到他们想好要怎么淌过护城河去,城池之上的招呼已经到了。

    “弓箭手准备!”随着守城主将霍峻(临阵换将最是忌讳,而且曹操也想看看霍峻能耐如何,所以就算是文聘、夏侯渊等人都来了,也还是由霍峻总揽)一声令下,宛城高大的城楼之上,一排排弓箭手密密麻麻、穿插排列开来,这也是曹操根据郭嘉所建议吩咐下来的,这样能够增加箭矢的覆盖和打击范围,同时也能够节省时间,保证远程压制始终如一。

    “搭弓……射!”随着霍峻冷峻脸上一抹狰狞笑容一闪即逝,他大手一挥,无数被拉成了满月的弓箭“嘣”地一声脆响,似乎是断裂了什么一般,其实是那弓弦清脆的弹动声,而随着这一声,就见到了在城楼之上无数的箭矢飞窜而出,直接目标就是向着下方汹涌如潮水的黄巾军招呼而去。

    咻咻咻……

    破空声不断响起,只见第一排弓箭手发射完毕之后,直接退入后方,而后面准备的第二排弓箭手则挤上前去,继续射箭,中间都是沿着各自的空隙穿插而过,停顿的时间少得可怜,第一波箭雨还没有完全接触到黄巾贼众的时候,第二波箭雨已经转瞬即至,而且其实更快更猛烈,这也是郭嘉的建议,将每一排弓箭手的强度安排的不一样,进一步打乱黄巾军本来就几乎不存在的节奏,最主要的是中间给他们喘息之机,也是为了不让他们都很快逃散开去,也就是要留着给朝廷军打。

    铺天盖地的箭雨漫洒而下,就像是老天爷对黄巾贼的惩罚,这样漫射下来,当然不可能每一箭都中,但大面积铺散开的好处是一来可以造成大规模上网,二来也能够更好地阻隔敌人的攻势并且打退敌人、

    如果黄巾军中有哪怕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谋士,郭嘉也不会这么建议,但问题是这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装备不够精良、攻城经验极差,就是军队里面也没有人出谋划策,完全靠的就是蛮力、人数来压倒,以前这种作战方式或许还能够奏效,但是现在么……

    “啊……”

    “逃命啊……”

    “我要死啦!”

    ……

    不断地有惨呼声传来,各种尖叫此起彼伏,在这里,没有谁会同情谁,不管弱者强者,因为同情别人,意味着你自己就要死。

    这支先头部队到了这里,前面那些障碍都挺过来了,却受不了这前进无路、天上无门进退维谷的困境,终于有了要撤退的迹象。

    因为根本连城池都接进不了,前有护城河阻拦,上面还有如雨下一般的箭矢如同一张大的餐布铺盖下来一般,将这顿血肉的盛宴演绎得异常激烈。

    “不许后退,前进……杀……”后方传来一个大汉震耳欲聋的怒吼,这个大汉如果去练歌,一定是最佳男低音,可惜他就算想改行也再没有那个机会了,因为就是这一声喊,直接就暴露了这个应该也算是一个黄巾头目的大汉所在地。

    城楼之上,文聘已经带着一队部下赶到,但此时他却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听候命令,不过看到此情此景,再不动手也枉为荆州神箭手之徒,只见他双手拱卫成一个奇异的曲线,而被合在中间的那张五石大弓,已经在他双手巨力之下曲成了一个接近于完美的弧度,搭在弓弦上的羽箭居然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快速地转动了起来,然后就见他喉咙里传来一声沉闷的虎吼,应和着弓弦回嘣地剧烈声响,那支箭矢飞快的疾驰而去,目标直指那个出头鸟的方向。

    “啊!”说时迟那时快,那员大汉倒也是不俗,可惜和文聘比终究差了几筹,在他只来得及感受到危险的临近的时候,那支箭矢已经直直插入了眉心,大汉应声而倒下。

    当场毙命!

    “贼首已伏诛,尔等还要困兽犹斗吗?”

    “贼首已伏诛,尔等还要困兽犹斗吗?”

    ……

    一遍遍的传响这同样的一句话,顿时令本来就有退却之心的黄巾贼众惶惶不安、骚乱起来,城墙之上众人正待笑颜初绽,却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怒吼:“谁敢后退,杀无赦!”

    “若攻进城去,一切就都归我们了……”

    “杀!”

    “杀……”

    ……

    一瞬间,霍峻、文聘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了起来……

第393章、宛城,群英聚(五)

    黄巾阵前,只见一员黑甲大将持刀而立,身旁是一匹白色骏马,伴着黑甲大将在其脖颈上有节奏的一阵拍打,顿时朝天一声犀利的嘶鸣,令旁人惊讶不已。

    这名黑甲大将,不是他人,却正是此次黄巾议定对朝廷大军发动冲击的五大渠帅之一,周仓是也,同时也可算是这五大渠帅当中最为勇猛直前的一员大将、也是如今黄巾大将凋零之后、唯剩不多能够在这种战役中拿得出手的悍将了。

    而刚才那一声镇定黄巾军心的怒喊,正是出自他之口。

    周仓虽然在黄巾渠帅并不多久,但在黄巾中威望却不俗,是少数几个能够仅凭着自己的实力和能力而获得渠帅之位的人,且部下也多有效命之人,为人也好义气,当是一条好汉。

    不过,也因为其和其他四人不同,这周仓乃是在黄巾军一方渠帅阵亡之后接替上来的,和其他四人便有着所谓“辈分”的差异,也是因此,一向有什么冲锋在前的事情,都是由他来行动,而其他四人则是在后面望风而动,也就等着一点有所不对劲,不管要战要逃,也都有一个转换的余地,且有着周仓率军在前缓冲,可以为他们减少不少压力。

    周仓人虽粗鄙,但心机不差,只是一方面有着他最崇敬的“天公将军”提拔之恩,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是想要建立一番功业,所以饶是多番被别人利用,心知肚明之下,却也不得不遵,毕竟黄巾虽未乌合之众,但首领的命令还是要听的,而此次的首领,却不是他,而是黄巾老将张曼成。

    话说张曼成此人,行军韬略不俗,但为人却有些小心眼,说白了就是嫉贤妒能,而在黄巾中本就没有多少“贤能”,偏偏周仓的勇武也让他觉得不舒服,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要置其于死地,但若是能够借战机将其害了,心中出口气,却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这一次气势汹汹而来,周仓同样是担任了先锋责任,其麾下近十万黄巾军,却不是以黄巾军中精锐力量,而是多以老弱幼残,代为驱使,其实不过也就是用来做炮灰的作用。

    不过前面重逢的那些,却都是周仓手下健儿,也是此次他准备用来冲击宛城防御的先锋军队,却不曾想到折损如此众多的将士,却至今连宛城城墙还没能够摸到一下。

    当此时,他心中便不得不定下另一条计策了、一条他本不愿用的毒计。

    周仓虽然为贼,但其本性也没有到丧尽天良,只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而且黄巾军的攻城策略一向如此,在对付朝廷大将左中郎将皇甫嵩、北中郎将卢植的时候尤其有效,就是对于很少和黄巾干仗的曹操,这么一招也是可用,唯一怕的就是那个不具威胁的朱儁,可他们早就探听到了,如今的朱儁人在江陵城,离宛城这里还远着,曹操他们也是披星戴月、花了数天时间才赶过来。

    所以用此计破敌,周仓也有一定信心,只可惜,自己和黄巾军“天师”张角的名声里,又要平添不知多少污点了。

    但此时战争时期,不容犹豫,更不容这种想法,周仓狠狠一甩头,驱散脑中想法,紧紧咬住牙关,望着前方明知必死、但却飞蛾扑火一般向前而去的那些个黄巾前锋阵营,心头滴血,却知此时必然要狠心,否则只会丢了更多后方赶来的己方将士的性命。

    此时也不再犹豫,一发狠之下,大手一挥,早得其暗令的亲兵自然是心知肚明,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匆匆下去,准备安排。

    不一会儿,宛城城头之上,曹操等人便见到了令他们吃惊的一幕。

    只见到在宛城前方几里地方,那些原本拼死前仆后继重来的黄巾军一个个似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的,一个个都自动的散开来了,后面的也不往前赶了,前面的反而向后方拥挤退去,而就在这缝隙间,数目不知凡几、身上衣衫褴褛面目饥黄的一个个平民被驱赶着往城池方向而来。

    黄巾军虽然本就是以流民队伍组成,但和这样的平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些平民都是最最无辜的,他们和大部分流民、饥民一般,都已经饿的活不下去了,更是无处安身,可他们吃树根、肯草皮,却并没有助贼为虐,而面对着这样的平民人群,便是以宛城守城将士之凶悍,一时也下不去手,平白看着他们在后方黄巾贼的驱赶之下,顺利地踏过了早已经被黄巾前峰那些将士们用尸体填平了的障碍和陷阱,一直来到了宛城城前,就在护城河边停了下来,但到了这里,这群无精打采的平民却是一个个眼放精光,看着城上一个个沙哑着嗓子喊道:“官爷行行好啊,放我们进去吧……”

    “是啊,我们不会打仗,我们只要保命,我们想要吃饭啊……”

    “官爷求求你们了……”

    “求求你们了……”

    ……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只要不是冷血到忘情,心中就会有同情、会有不忍,而这样,就会动摇军心。

    所以在这样的乞求之下,城头上的将士们一时竟然都忘记了要攻击,就是霍峻等人,也都住口不言,那句射击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这时候,突然听到城上一人喊道:“射那些黄巾军,不要管平民,射那些黄巾军,不要管平民……”

    此言一出,倒真有部分弓箭手听从了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命令居然都射发了自己手中的箭矢,但还不等他们欣喜,就见那些散落在了平民中间的黄巾军一个个都躲到了那些平民身后,更有甚者直接将那些平民抓过来挡在了自己身体前,而这个时候,却又从黄巾军后方传来一声嘶吼:“官军杀人啦,官军杀人啦……”

    战争之上,官军杀人本没有什么,但屠戮没有反抗之力的平民百姓,而且这些平民百姓一个个还都在求饶、寻求援救,不说日后朝廷可能会失了人心,就现在目前这场战斗,本来刚刚稳定下来不久的军心,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又要有所堕落。

    光光看着城楼上大部分的将士都是心中不认,或者闭目不看、或者干脆回过头去,此时若再继续下去,不必黄巾军来攻,自己这边还能不能够维持阵营稳定都是一个问题,毕竟曹操等主要人物目前可都在城墙之上,绝对不容有半点闪失。

    脸色平静、目光冷然望着这一切,曹操突然往两边问道:“公达,奉孝,还有异度,你们以为如何?”

    在他两旁,分别站立的,正是郭嘉、荀攸以及蒯越三名谋臣,此时三人都是一脸凝重,望着城下,荀攸首先言道:“看这作风,倒像是那黄巾贼所为,但这做法,恐怕并非常人能够想得出来,或者,此次黄巾贼有高人相助……”

    他所说的,就是黄巾贼一向都是以无辜的平头百姓作为炮灰,但一般来说,却很少还让这些百姓来求和的,这点确实是和大家印象中不同。

    但要说到高人?

    蒯越不由疑惑道:“黄巾贼众不过乌合之众,且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四境生烟,足见这黄巾为祸天下不浅,又有何高人肯为其相助?”

    荀攸轻拍额头道:“咱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那张角也非寻常人,只是手下却多是有勇无谋、或者酒囊饭袋之徒,可若是出一两个杰出之辈,也不是没可能。别忘了,就是咱们昔日俘获那张燕若非事出意外,也是颇难对付,此人文韬武略皆有不俗造诣,就是为一将之才。”

    荀攸说的曹操等人不住点头,良久,曹操才涩声问道:“那不知,公达可有破敌之计?”

    荀攸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出,不过我想,待会儿那黄巾贼必然又要驱使这群百姓填平那护城河,虽然不是我等所为,却也因我等受罪。”

    一旁夏侯渊闻言不由心中一紧,赶紧出身道:“将军,末将愿率一旅前往救援这些无辜百姓。”

    曹操麾下,夏侯渊一向最是嫉恶如仇、又好打抱不平,有此行为并不足为奇,但曹操军原本是想要据城坚守一阵,磨灭黄巾来势汹汹的耐心,再寻机挫其锐气,最后一举歼灭之,但如今看来,这个想法似乎是不好实现了。

    虽然战局很重要,不可因小失大,但曹操就算不顾及自己,那也要顾及这众将以及那些普通士兵们的感受,叫他们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就算做了,那也会良心难安,对自己名声也绝不好,那就非曹操所愿了。

    而且虽然迫不得已要更改了计划,而且中了敌军下怀,想必也会使得敌军气焰更盛,但此时别无选择。

    曹操拿过令箭,交付到了文聘、以及一旁夏侯渊手中,沉声道:“便命你等,火速出城,务必在敌军大军集结之前,救回那些百姓,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第394章、宛城,群英聚(六)

    却说宛城城楼上曹操这边,大将夏侯渊、文聘等人听从了曹操的指令,就要下去出城解救那些无辜的百姓,那边黄巾军见城头之上对下方百姓哭求久久不为所动,早已没了耐心,更加上刚才宛城之上一通乱射,虽然多是被那些哭喊的百姓挡住了,可还是有不少的黄巾贼被射中身亡了,这下子可惹怒了这些刀头舔血的家伙,哪里还管得了多去等待,也不去管什么将令不将令的了,二话不说就要开打。

    只见到那些脸色狰狞凶悍的黄巾军一个个都将刀枪对准了那些手无寸铁、更无缚鸡之力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还在不断地向着城上哭喊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普通百姓们,驱赶着他们就直接往前方汤汤流水的护城河下赶。

    春季刚到不久,那冷峭之气却还未完全消退,虽然南方有沿江水汽平衡温度,但这河水骤然下去,还是令本身身上衣衫破碎、更是久经饥渴实在再无力挣扎了的贫苦百姓们不堪忍受,一个个嚎叫着,在性命的挤逼之下,发挥了毕生力量,想要爬回去,可又岂是这么容易?别说身后就是明晃晃的刀枪,就说本身都以力竭,此时就算临时回光返照爆发,面对着护城河寻常人力也难逾越的数丈纵深,却也只是无力回天。

    而这普通百姓一个个都被驱赶着前来,在性命的胁迫之下,无人敢反抗,但垂死挣扎,犹是唯有死之一途,而此时便不说这和那些黄巾军无甚瓜葛的一路都被掳掠过来的普通百姓了,就是刚才才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军中同僚们,他们的尸首,此时却也是得不到安生。

    只见黄巾先头部队渠帅周仓此时已经坐于马上,但踌躇不前,似是有些犹豫,良久才咬牙道:“命人将这些无用尸体统统抛入河中,填平护城河,只待一灭敌军,咱们便可为所欲为……”

    周仓话音一落,这些个黄巾贼子们却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要搬动的不是和自己熟识同僚们的尸体,而是自己的功劳、钱财和吃不完的饱餐、还有享用的美人一般,一个个反而是显得兴高采烈,搬动着那些就在身后或者身旁不远处原本已经不甚完整的黄巾军的尸体,搬到了宛城护城河边,然后直接抛进了浩浩河水中,不过也有些人犹豫,毕竟这些人可不同于刚才那些百姓了,但这份犹豫,也在周围人纷纷仿效之下,被驱个烟消云散了,却是无人注意到身后他们主帅周仓嘴角那抹无奈和慨叹。

    这一幕同样是被城上众人所见,只见剿贼先锋大将曹操双手紧攥,青筋暴露,良久才深深一叹,而后又恨声道:“此等贼寇,当不得久留人世!”

    这一回,身边众人闻言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是郭嘉、荀攸、蒯越也没有丝毫犹豫。

    黄巾军此番所为,已经是毫无半点人性可言,在城楼上这些皆非常人,虽然并不会感到纳罕,毕竟此前就对此多有耳闻,可当一切就在眼前发生,更比耳闻更甚之时,众人都是平白感觉胸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要等着黄巾贼上钩。

    而只见下方那些黄巾军将这些活人尸体一并抛入河中之后,虽然一时半会未必能够完全将这护城河填满,但就此想要跨过去,却也不是难事了,在一个个黄巾小头目的猖狂呐喊引导之下,一队队黄巾队伍跟着跨过了几成坦途的护城河,没有理会脚下那些血肉和亡魂,一群叫嚣着就要往城池攻去。

    可是宛城一座坚城大城,哪里是被这番戏剧性的攻伐就能够打发的,便是让这些黄巾军到了城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但黄巾军此番却也有所不同,可以说,经过了这么一年多来与官军的周旋,朝廷军对黄巾军有所了解,黄巾军对于所谓攻城之道也并非再是原本那般一无所知,所以此次前来,自然也是携带了数目不少的攻城器械,只不过这些攻城器械大多要不就是从朝廷军中缴获过来,要不就是自己匆匆而做,所以并不精良,但黄巾军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命都不要了,前面有着一座城池,城池里面有着钱财、粮食还有女人等着自己,这个时候哪里还想得到其他,都是不要命的向前冲去,然后高举着那一架架简易的攻城梯子靠在了城墙之外,又一个接着一个沿着梯子向上攀登。

    宛城城墙的宽厚高大,此时发挥了最大的作用,空有那数丈距离,对奋力向上攀爬的黄巾军来说却不啻于天堑,更何况城上的朝廷军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箭矢、沸油、巨木、石头等早有丰富储备的守城利器此时也是都被搬了出来,将黄巾贼的攻城直接扼杀在了城墙之上。

    即便是侥幸让得几人攀爬了上去,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且还不等他们有所作为,守城将士早已经得了霍峻的将令,怎么可能任他们在眼前晃荡?

    宛城城头之上,耳闻不断有惨呼声传来,却见是那些原来费尽了千辛万苦、而且还有前面无数人用血肉铺就的“天梯”才得以攀登上城楼的黄巾将士,一个个来不及欢呼雀跃、庆功于自己,下一刻便眼见着城上一众杀气腾腾地守城将士携带着刚才对那些非人举动的煞气,杀将而来,却是曹操等人也没有想到,就是黄巾军方才如此那般举止,反而激起了朝廷军队的怒气和士气,人性爆发地奋勇杀敌,于是黄巾军一个个只能是不甘的怒目圆瞪倒下去,却是再也没有了半点声息,就这样死了。

    曹操的脸色依然是冷峻异常,眼神也没有半点波动,叫人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

    眼见得霍峻在城墙上指挥若定,而且即便自己这个主帅就在旁边,他却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似乎也令人难以想象这才是他从军以来几乎是第一次成为这样独当一面的重任,以往也都是或者江夏太守黄祖、或者荆州大将文聘为主,这刘表也忒的没有识人之明了,但也亏了他不够识人之明,才使得自己有此机会发现一良将,他不由低声对身旁荀攸道:“虽然比我家元让差了些,却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

    能得曹孟德如此评价,霍峻也算是大出风头了,荀攸不由诧异看了曹操一眼,却见他双目微闭,刚才之言似乎是自己幻听了,但他却知道,必是这孟德起了惜才之心,不过就是他对这霍峻也是颇为看好,看来荆州果然是多良才,前有马良文正不凡,这里又有霍峻武略不俗,可叹刘荆州不善用人,竟将这等人才弃之如帚,倒是平白便宜了曹操来此发现良才,虽然现在没有办法将他们都收归囊下,但有今日之善缘,他日兵锋一起,只消振臂一呼,何愁此间良才猛将不前来投?

    荀攸心底敞亮似地,眼角却似不经意瞥见了悠悠然望着战场之上的郭嘉,心底又是一叹,可惜如此谋主,已许他人啊!

    且不说曹操、荀攸在此作何感想,那边黄巾军可谓是受到了迎头痛击,才刚刚解决了护城河的难题,此时终于到了梦寐以求的城池之下,却还是不得其门而入,而且看着事态,想要进入其中,比之经过刚才那些壁障的难度还要大,周仓在后方也是急得跳脚,却没有丝毫办法。

    恰在此时,久候不至的夏侯渊、文聘等人领军终于姗姗来迟,打开城门,立于城郭之前,直接就面对了上天无门的黄巾军,两相碰撞在了一处。

    夏侯渊本意是要救人,自然不愿与敌军多纠缠,可这些黄巾军在天上受了气,自然想要在地上找回来,殊不知此时也是碰到了铁板之上,既然他们要前来送死,一群乌合之众,夏侯渊岂会惧他们,但见他领着本部人马左突右冲,直将黄巾前阵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有个同样不俗的文聘在旁掠阵,端的是气煞人也。

    此时后方急急赶到的周仓也已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哪里容得他们猖狂,更不愿己方之势尽丧,遂命副将看守本军,本人则是御马先行一步,待到了宛城之下,黄巾阵前,沉声一喝道:“朝廷走狗,又有何惧哉?众将士随我冲杀……”

第395章、黄巾之谋,文聘演讲

    说回宛城之上,看着下方疯狂推搡在了一起的黄巾军,从将到兵,众人莫不叹息一声。

    如此疯狂举动,令人心颤,那些临死之前仍然还在高声疾呼救命、妄求有人能够伸出援手的百姓们,他们那各色的目光,还有凄厉的死状,莫不让人心中都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慨和内责。

    但见黄巾贼一个个兴奋的叫喊着、就那样踩着死在自己前头的将士们的尸体和那些被活生生淹死的百姓们的尸体上跨过了护城河,然后嚎叫着冲锋、架着梯子而来,作势就要攻城,宛城守军却也不惧,且不说这些攻城器械实在简陋,就是自己这边,对付这些也早有准备,而且霍峻虽然本人武艺不行,但却毫无疑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而且还是一个难得的守将,或者进攻略有不足,但比之防守,现今曹操手下这些将领中,恐怕他反而最是擅长,这也是文聘当初向曹操举荐曹操便将其作为宛城守将的原因。

    而且面对黄巾这种乌合之众,让霍峻如此守将来守城,说不得还有些大材小用了,但霍峻初次得到如此重任,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对于黄巾却没有丝毫的轻视,他知道轻视敌人,很有可能就是在送自己上路。

    此时曹操、郭嘉、荀攸和蒯越等人自在旁边观战,郭嘉看着那些纷然而来的黄巾军,明明前方箭如雨下、而且还有投石滚油,平常通常是一轰挤散的黄巾贼,此次居然有种悍不畏死的感觉,这样的敌人,在战场上无疑是可怕的,毕竟横的怕愣的、愣的就怕不要命的,而如今的宛城守军只怕还只能算是勇的,但这种士气随着时间的消磨,可能也会渐渐丧失,如果还不能够完全击退敌人的话,那么结果还真会难说。

    看着城下,郭嘉突然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对……或许真有哪里不对劲,看起来这些黄巾贼行事有些不一样了。”

    “哦?”他虽然小声,但曹操就在旁边,自然听到了,不由问道:“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眼珠转了转,迟疑道:“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可文聘夏侯两位将军还没到,或者是什么原因耽搁了,这却还不是我怀疑的原因。嘉在想,这黄巾贼中定有能人,就看刚才那些百姓在下面呼喊,明知可能是计,咱们也必须派人出去营救,可这些黄巾贼杀人杀得也未免太快了些,城上将士一时激愤放箭倒还情有可原,可若这也是有意设计,那可就不简单了。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咱们会不会出城营救百姓,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想用这些百姓,来借机败坏朝廷名声,就说朝廷军对无辜百姓苦苦哀求无动于衷,任由黄巾贼杀戮,坏了名,还要来夺城……”

    说到这里,他便不说了,但听到的人都能懂了,这就是所谓一箭双雕,反正黄巾贼如今本身名声就不好了,而且干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他们根本也就不怕什么败坏名声,反而是朝廷军,一直以来都是以剿灭贼军,还大汉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为正义之师,也让众将士更加归心用命,可如今被他们这样一搞,接下来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廷里,对他曹孟德还有麾下众人想必都会有点怨言,这就是败坏了他们的名声;而且杀了这些人,同时还可以帮助黄巾跨过护城河阻碍,前来攻城,此计不可谓不毒辣,但又不得不说,看着如今情势,他们已经成功了。

    想到这里,曹操看着城下黄巾的目光不由变得更加深邃,嘴里则喃喃道:“有能人相助么?呵呵,且让我曹孟德看看,你又是何方神圣……”

    话分两头,再说前头,要说这朝廷军方面大将夏侯渊和文聘二人,自城头之上看到了城下那些黄巾贼的恶行之后,两人虽然都是有军甲军命在身的人,但却也忍不住满腔怒火,恰在此时“曹老大”发话了,要他们直接去将那些无辜百姓救回来。

    不管曹操此举的动机是什么,但这个命令下得却是正合时宜,也和他们的心意,所以根本没有二话,也来不及去想要杀敌立功了,惟一一个念头就是冲到了城外之后要怎么多救一些人回来,毕竟看刚才的那个事态,这些平民不过是黄巾军的炮灰,随时都可以舍弃,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推进了河中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当然不知道果然如他们所料,在他们下城楼出城的这段空隙里,黄巾军大行屠戮平民之事,可谓灭绝人性,这其中部分原因,却也是因为他们赶到的太晚了,可是飞速而下,援救队伍也分派完毕,却又怎么会在这一段距离里,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呢?这却还要从两将在城下,突然遇到的一群人说起。

    却说这两将皆是尖攻之将,一身本领也是非凡,且虽然任性急切,但二人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胸中颇有韬略,所以虽然事情急切,但在一边下城楼的路上,两人便共相一合计,觉得务必要以最快速度出城,但问题是若是敌军乘此时机渡河过来,想要破城而入,却也要做好保险,以防人还没救到,那边城门先丢了。

    所以定好的就是夏侯渊先出发去救人,而文聘则在背后掩护,同时以做策应,若是夏侯渊成功救得了那些百姓,那么自然由将士们将百姓们分批送来,由文聘负责接应,而夏侯渊则在城外抵挡一阵,以作殿后。

    他们想的到是好,可偏偏等到两人来到了城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等人居然被宛城内的一众百姓包围了,而宛城主簿綦毋闿此时却是满脸的苦笑,看到夏侯渊和文聘过来了,赶忙迎上来,拱手道:“二位将军,还请见谅,此乃是闿处理不好之缘故,倒是惊扰了二位将军,敢问二位将军现在欲前往何处?”

    夏侯渊与綦毋闿不熟,为人脾气也不是很好,闻言自是没好气道:“还能是干什么,自然是出城去剿贼。”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不过綦毋闿是聪明人,见他这样自然不会多问。

    身为宛城本地官员,綦毋闿脾气倒是也好,听了夏侯渊相当没有礼貌的回话,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脸上苦笑更浓。

    “两位就不必在这儿过多寒暄了吧,夏侯将军,还是军令要紧啊!”这时候文聘却赶出来打圆场了,他这时候是不得不出来,军命在身,自然是行事要紧,而且外面人命关天不等人,不能在这耽误太多,再加上他本就是荆州旧臣,与綦毋闿有些交道,其为人人缘也是不错,而对于夏侯渊而言,文聘这样的武将也正和他的脾气,两人相处还算过得去,所以他这个时候的话,两边倒也都愿意给点面子听。

    夏侯渊闻言自是说好,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过却是疑惑问道:“这些百姓这是何故聚在这里,平白阻拦我军道路?”

    原来夏侯渊文聘二将从城楼上下来,走的是偏道,下得城楼来,却还需要再绕一段距离才能够到达完成东城(也就是黄巾来袭现在正主攻的城门)城门口,但偏偏这两队队伍前进的必经之路上,此时却被那些慌张失措的平民百姓们挤满了,若说如此也就罢了,见到了城头上官军下来了,这些百姓居然一个个哄闹着直接围了上来,而且声势还颇为浩大,其各自声音中夹杂着不同内容,但夏侯渊二人渐渐也有些听明白了,原来曹操从宛城迁移走了不少的百姓,但也有很多百姓不舍就直接留在宛城了,但宛城和周边联系颇为不浅,而这些百姓大多也是亲友师父各在一方,如今听到了外面哭诉,居然有耳尖的百姓听出了自己亲友的声音来了,这叫他们哪里还坐得住,一个个马不停蹄跑来就要官军赶紧营救他们。

    还好霍峻率军在此颇得人心,綦毋闿也是一个公认的好官,所以虽然群情汹涌,却也没有什么真正过激、出格的行为做出来,这种情况下,这些人赶又赶不得,打又打不得,唯有向他们说明好事情情由,并且陈说厉害,可这样一来,时间难免耽搁不下。

    想到此,夏侯渊就想让綦毋闿此人在此劝住百姓,并且按照实情,就说他们此次出动人马,本也就是为了要出城去救人的。

    可他想的是好,却听綦毋闿苦笑道:“若是如此可行,闿方才早就将他们劝开了,我刚才对他们说的也是,将军必然不会任由那些百姓在外受苦,一定会派人去将他们救回来的,但这些百姓不知为什么,还是如此群情汹涌,就要赶过来,而且还一直拥挤在这里。”

    夏侯渊闻言一愣,“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出去也要赶时间的啊!”

    一旁文聘却在此时道:“此时颇有蹊跷,莫非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想要拖延年时间,可是目的又是为何呢?”

    “唉,管他目的为何,咱们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领着部下们冲出城去啊。唉,可惜现在路都被挡住了,咱们这……”

    夏侯渊拍拍脑袋,显得颇为苦恼,看着那些百姓目光也微有些不善,但要做出什么,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却见身旁文聘跨前一步,冲着那些激动不已的百姓人群叫喊道:“各位宛城的父老乡亲,我乃荆州军司马文聘文仲业,还请大家先静一静、静一静……”他的嗓门不小,而且“文聘”的名头在荆州和宛城这一道都还是很有用的,搜易这一下子出来,顿时也让那些刚才还叫喊得很激烈的百姓停止了一大半,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文聘看时候已到,便又继续说道:“大家不必着急,外面的是咱们的父老兄弟,咱们自然不能舍弃,如今我和这位夏侯将军便是尊奉先锋曹将军之命,要带兵前去救人,可各位却挡住了我们的道路,让我们出去不得,可否让各位让一让道?”

    他说的客气,而且文聘此人在荆州多年,也算颇有人望,就是在宛城这里,名声也是响当当的,大家自然相信他,这一下子,就有一大半的百姓退开了,只是口中还是高喊着:

    “文将军一定要将我父救回来啊……”

    “文将军小心啊,将军大恩大德,草民永远记得!”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

    文聘见此,无言笑笑,然后再不迟疑,一吩咐身旁夏侯渊,两人一齐上了早已备好的战马,而身后一队,也是曹操特意安排给他们以速度见长的骑兵,此时个个整装待备,只等两将一声令下,就可剑指城门。

    “宛城的儿郎们,随某前去救回你们的乡亲兄弟,不要让贼人害了他们……”

    “是,杀……”

    这里离城门距离本就不多远,只是刚才耽误时间实在不少,而这么多时间里,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大家都没有废话,马骑的飞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处,早有了得令的城门守卫为他们缓缓打开了城门。

    夏侯渊和文聘两骑当先,奋勇杀了出去,才刚一出城门,便见到令他们目呲欲裂的一幕,那些黄巾军竟然一个个驱赶着无辜百姓下了护城河,这且不说,居然还将自己阵营里的那些个尸体都搬来只为了填平河道,而后便是一个接着一个跨过几乎不成障碍的护城河,冲了过来,而此时城头上的箭矢也正在疯狂抛洒下,收割着这些屠夫的性命。

    两人来不及去想自己来得晚了,也来不及去“按计划行事”,各自大吼一声,分两边就朝着贼军杀去。

    杀得正兴起,贼军也一度被打退,眼看着危机已解,却突见一个虬髯大汉纵马而来,口中更是高喊:“朝廷走狗,又有何惧哉?众儿郎随我冲杀……”此也正是前章末尾那一幕……

第396章、夏侯对上周仓

    眼见到那高大的宛城中终于开了一个口,那城门一开,不是黄巾贼众想象中的金钱美女,更不是他们一直追求的酒足饭饱,而是即将带给他们的……血淋淋的屠刀。

    就见到这边黄巾军主攻的宛城东城的城门在一打开之后,自里面,就有两队军备完整、士气汹涌的宛城守军在两员杀气腾腾的大将率领之下,从两侧分别出来,一出城门,即对黄巾举起了兵器,短兵相接、刀剑相向,有些措手不及的黄巾军直接就被这一气势吓倒,连抵抗都来不及,就被横扫过去,而等到大部分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头凶神恶煞的凶兽早就已经在黄巾军外城城墙外沿黄巾军前方肆虐一圈了。

    这就是朝廷正规军、也是这宛城守军的实力,也是远胜于黄巾军的军事素质的完美展现。

    但仅仅这样,也只是一个开始,守城军队这般疯狂和彪悍,一点都没有骇倒黄巾军,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只见得一个个黄巾军经历了并不漫长的反应过程之后,终于一个个都嚎叫起来,面对着守城军队,龇牙咧嘴,仿佛是要以此将他们吓回去,但这并不是他们主要要做的,一切,都要在手底下见真章。

    面对着朝廷大军虽然人数不多、却迅若雷霆、势如奔雷的攻击,反应过来的黄巾军自然也不会客气,天上的攻击躲避不了,这城池之下总好过一些,而且和朝廷军队混战在一起,也能够令城头上守军投鼠忌器,来自上头的压力自然也就没了。

    但这些黄巾贼却还是小瞧了这些在刚才那残忍一幕刺激之下正个个有气没处撒的守军,尤其还是前头两员大将,夏侯渊和文聘。

    两人都是用大刀,各骑一匹战马,分投两边,裹挟着煞气冲天,一路行去,竟然无一合之敌,凡是遇上他们的黄巾贼,莫不或是被挑开、或是直接被一刀劈成两半,红的鲜血、白的脑浆都混成了一团,成了令人作呕的场面,他们却连回头都不曾有过一次,而周围的黄巾军将士们见到了这一幕,莫不感到发自内心的胆寒,众人纷纷退却开来,以至于最后这二人以及身后跟上的几骑方圆之内竟无一人在侧。

    而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哪里还能够再容忍这朝廷大将欺侮自己手下,但见黄巾先锋的渠帅周仓怒吼一声,也是挺枪拨马而来。

    一路之上,遇上了分散冲来的守城军将士,他二话不说,挺枪直上,手中长枪舞出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花朵,看不出什么技巧性,但却留下了一具具的尸体,收割了一条条的生命。

    看到了这一幕的夏侯渊、文聘二人自然也是大怒,不过两人也都是有着武将骄傲之人,且在这种时候,还是保持头脑清醒,知道自己的任务所在,当务之急并不是和这些黄巾贼力拼,而是要尽可能地救回百姓,所以两人对视一眼,仅仅眼神交流,立刻完毕,但心中都有了定计,夏侯渊去迎战周仓,而文聘则掉头去指挥军士援救百姓。

    周仓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他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去阻止,或者说在夏侯渊强敌在侧,他就算是想也阻止不了。

    “呔!吾乃黄巾大将周仓,汝是何等人?报上名来,我周仓大刀之下,不杀无名之人!”听到眼前这虬髯大汉,瓮声瓮气说道这话,脾气甚是不好、刚才又是饱受一番刺激的的夏侯渊夏侯妙才当即就怒了,气得哇哇大叫之后,提起长枪,口中一边喊道:“记住了,秒杀你之人乃是你夏侯渊爷爷是也!”

    话音未落,人马齐至,手中大刀更是愤然出手,待和他满腔的怒火,这一刀劈去,气势如雷如霆,令人膛目结舌。

    但那周仓也不是易与之辈,虽然言语间颇为轻视对手,但正是贯彻了那句“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虽然貌似这个时代还没有这句话),动起手来也是丝毫没有轻蔑的意思,反而颇以为重,可想其人也不是一个寻常草莽,至少不似夏侯渊少动脑筋。

    而夏侯渊在甫一交手之后,也知道眼前大汉不可小瞧,虽然实力上还是比不上自己,但却也是可堪一战,而且这一战也要花些时间精力。

    想着夏侯渊却也有些莫名兴奋,毕竟黄巾贼中要找出一个对手还真不容易,他又不可能在自己那边去随便找人比试,如今虽然不是棋逢对手,但能够让自己多出几分力,心中也是欢喜,手下更不留情。

    “哈呀!”

    砰呲!

    同样的,周仓也在和夏侯渊交上手后,才知道眼前这员敌军大将,竟然如此刚猛,远非自己所能敌,力道上还好说,但在武艺上,半路子的周仓却无疑要比夏侯渊差上不少,所以再多拼几记,周仓立刻感觉到了自己吃亏了,碰上这么一员虎将,也活该他倒霉,但偏偏现在又退却不了,正左右为难、进退维艰,就在这时正是心神一个破绽被夏侯渊捕捉到,手中大刀哪会迟疑,直接一记泰山压顶之势而下,居然让周仓躲闪不及,拍在了胸口之上,可没想到这一击攻势虽重,周仓却是一拍马腹,艰难立下,居然也是将这一击的力道卸掉了,或者不是卸掉了,而是其中别有奥秘。

    “嗬!我道是我这一记轻了,却原来是胸前板仞,不过量你吃这一击,也不会好受……”对着周仓仔细打量一番,看他面色也有些苍白,却又似乎没受什么伤,只是微一思忖,夏侯渊立刻明白过来其中奥妙,心中再无惧意,嘿嘿笑了一通,手底下却更加用力。

    夏侯渊说的没错,此时的周仓确实不好受,非常不好受,夏侯渊方才那蓄怒一击,便是典韦那个层次,也不会小觑,更何况周仓比之那个层次还相差太远,而就是眼前的夏侯渊,他也远远不是对手,如果说夏侯渊算是一流武将,那周仓顶多二流,虽在黄巾贼众窃居高位,但也不过是和大众的泥腿子相比,又能够有什么计较?

    夏侯渊此时实是因为之前城下黄巾贼迫害平民百姓的刺激,再加上一年的时间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说黄巾贼如何肆虐四方、如何祸害百姓、如何捣乱天下,而且几次三番和黄巾贼拼斗,都没个结果,心中早已经是憋了一口大大的闷气,如今可谓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心中激怒之下,他本就胜于周仓,如今气势更盛。

    而反观周仓,虽然早就对夏侯渊此人抱了十二分的小心,但仍然是越打越心惊,在黄巾贼众中,他也算是一把好手了,张角麾下,可以说得过去的那些可以独当一面的悍将,除了他之外,也就裴元绍、廖化、管亥等寥寥几人,而这其中,裴元绍早先虽为一方渠帅,可惜却碰到了凌巴,如今也是在凌巴“狼牙军”帐下为朝廷做事,倒也算得上混得风生水起了,至少是比他的这些个昔日“同僚”要好得多;而那廖化也算有勇有谋,可惜不受张角重用,至今仍然只是一个幽州黄巾中的小头目,而周仓也只是对其有所耳闻;至于管亥,那就更不用说了,原本是被张角派到洛阳去帮马元义的,自从洛阳黄巾分崩离析之后,此人也早已不知所踪了,不然回来以他的勇武,必然也是一方渠帅。

    如今在黄巾军中,以周仓居然也能够勉强在黄巾军的将领中武力排到前三,可谓稀奇,但面对着夏侯渊这员悍将,却是连挣扎都吃力。

    眼看着再打下去,自己非得要死在这家伙刀下不可,心中本就没有必死决心的周仓哪里还愿意在这里久留?手中虚晃一枪,枪尖一指,这早有预谋的一击,居然也差点让夏侯渊避之不及,平白给了他一个空隙机会,周仓也算久经战阵,自然立马抓住机会,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眼见着周仓这个敌人拨马逃去,夏侯渊气得跳脚大骂,却也没有追上去,一来浪费时间,二来自己本来也不是下来进攻的,但这时候回过神来看着周遭战场,愣了一愣,突然就改了主意,此时不多杀几个黄巾贼,哪里还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方才那些百姓?

    只是夏侯渊一到,周围黄巾贼早就四散逃开了,再加上之前周仓这个主将和夏侯渊的比武,还是有不少人看到的,看着连周仓那般凶悍,都被打得落荒而逃,他们自然没有理由在这里送死,一个个也是丢兵弃尸,慌忙鼠窜。

    这一场黄巾军的进攻、宛城军的守城战役,最后却是颠倒了过来,反而变成了宛城军追、黄巾军逃了。

    但此时的谁也没有料到,这场宛城战役,居然会变成一场决战。

    而郭嘉等人原本的想法,也就是在宛城此处直接展开一场决战,只是也没有想到黄巾会来的那么快,还来不及多少筹备,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据城缓缓而守,再行计较,却没有想到黄巾贼实在可恨,就算沉稳如荀攸、郭嘉也不禁憋着一肚子怒气,而曹操更是双目都有些赤红了。

    城头之上,依然是霍峻为主,但他方才也只能够谨遵军命,不敢随意妄动,毕竟下方就是无辜百姓,不管为的什么原因,他都没有理由滥杀无辜,却没有想到城下夏侯渊军马一到,局势立变,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犹豫,而且看刚才自己一番调度曹操也并没有干预,此时更是放心放开手大干起来……

第397章、反击,疯狂夏侯渊

    却说这边夏侯渊、文聘二将一出城就建奇功,由夏侯渊负责打击同时拖住敌人、文聘则率人营救百姓,将黄巾贼打个是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而在那边此时的宛城城头之上,已经彻底没有了攻城压力的守城将领霍峻眼见己方在夏侯渊、文聘两员悍将的率领下,已经在战争中取得优势,几乎彻底压制了黄巾贼军,心中有底,也更加大气,不再一味固守,而是又调遣了几支人马,一队两千人队伍由部将吕介率领,一队一千人由部将黄逍率领,另一队两千人队伍由部将吕汉率领,还有一队不下于两千的人马,则是在在部将苏飞的率领之下,四路人马分兵直取黄巾而去。

    霍峻在后来历史上,乃是蜀汉时期的著名将领,尤其善守,曾经刘璋派遣扶禁、向存率领万余兵众围攻霍峻,霍峻仅以数百兵坚守一年有余,并乘敌人松懈之机发动奇袭,斩杀向存,大败敌军,可以相比较来说,这一次的守城对霍峻来说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试刀而已,不过如今被曹操看中,是否还会如历史那般归于蜀汉就未可知了,只是如今历史,就算来自后世的凌巴也感觉无从把握和“预测”,所以一切还真的是很难说。

    当然了,关于主动出击这一点,虽说如今霍峻是守城主将,但毕竟“曹老大”就在身边,于情于理都应该是要通报一下曹操的,此时的曹操自然也只有欣然同意了。

    因为就在刚才,郭嘉、荀攸和蒯越三人,就在曹操眼皮子底下,直接应对这种已经变得和预料中不一样的特别情况,作出了相应的战略性变更,也不再一味的固守了,而是要主动出击,变被动为主动,同时说不定还要延续原来未完成的作战计划,将宛城之战成其为此次与黄巾贼较量的决战。

    郭嘉和荀攸虽然是为“双子谋星”,但两人在谋略上的侧重点却是不一样的,郭嘉更擅长于阴谋间计,他可以在暗中、在无形中,将敌人玩弄于手掌之中,尤其是随机应变的能力尤其厉害,可以根据敌人的变化、敌我双方攻守易位或者是时局、战局的具体变化,而最快的反应过来并且制定对策,而且不管是在战争当中、在阵前,还是在敌后,郭嘉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争人才;而荀攸的侧重点,却是在于战场的正面对抗较量的时候,拟定具体的作战计划、战略方向一切一切,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全面战略型谋略家,也难怪会被曹操称为“谋主”,而这些,也是这一次临机出来宛城曹操将麾下这两个重要谋士都带出来的原因。

    而有着这两人的配合,再加上蒯越同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奇思异想,黄巾贼这一次碰上了他们,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不过让城头上这些人一直疑惑不已的是,今天的黄巾贼似乎真有点儿不一样,要问哪里不一样,那便是在于气势上,和往日以及印象中的黄巾贼那是天差地别。

    要知道,黄巾军并不是平白无故就会被人认为是乌合之众的,尤其是还和他们有过交手经历的曹操等人,除了他们打仗的时候不讲阵型、毫无秩序,甚至在攻城略地这方面,也是混乱的相当有水平之外,就是他们本身的战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战场之上,一旦己方处于胜局,那倒还没有什么,只会越战越勇,可一旦有不好的失败的苗头,就像是这一次周仓被夏侯渊打的直接被退,那么整支部队,直接就显现出了高超的逃跑素质来,丢盔卸甲还是轻的了,屁滚尿流更是寻常可见。

    看到这样一支队伍,城头之上曹操等人都是不由得大摇其头,如果不是这支队伍的诡异、总是不断地冒头,还有其在关键时刻也会出动的堪与朝廷大军一战的精锐力量,恐怕早就被朝廷军灭得不能再灭了,哪还有的今日如此嚣张?

    而眼看着黄巾先锋队伍似乎就这么溃败下去,有着优良追打落水狗传统的朝廷大军们,自然一个个都是拿着手中兵器,狂呼乱喊着冲到城外去,如今守城不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最重要的是要多追杀些逃兵。

    也是曹操有鉴于之前那么多次的经验教训,这黄巾贼根本就是降了再反的典型,所以这一次特地下令,决定给他们一些血的教训,事后如何不好说,反正现在就不能够心慈手软,必须要把他们打怕了,杀怕了,才会服软,之后再反的心思也才会被威慑到、被压制住。

    而曹操这一条将令,对于普通将士也没有什么,对夏侯渊而言可就是大大不同了,这丫根本就是一个战斗狂人,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冲锋陷阵,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地拥有着十分超人的激情。

    就看现在,明明杀人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却显得无比兴奋,口里面高呼着说不清楚含义的语言,手中的大刀更是毫不客气,纵马奔腾间,几乎每一下挥舞大刀,就如死神的镰刀一样,要收割起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这样一路追赶下去,用“杀出一条血路”来形容他所留下来的后方情况真是毫不夸张。

    而跟在夏侯渊身边的,还有一直追随着他的几个骑兵,都属于曹操手下仅有骑兵队伍中的精锐,也和夏侯渊一样,是属于先锋将军曹操的亲卫队成员,只不过夏侯渊是属于首领,而他们就是小兵,但即便只是小兵,这骑术、配合作战的协调度以及个人战斗能力,那比之现在溃逃的黄巾贼那可都要胜上十万八千里的。

    而四散奔逃的黄巾贼们,则是各个心中想要骂娘,皆因为之前有人曾经说过,朝廷军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朝廷那些将领,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打仗的时候会狠狠的打,一旦失败了,就会叫你投降,一旦投降了,就绝对不会再动手。

    然而看现在这情况——

    “我投降、我投降……”一个黄巾小兵实在是逃不动了,眼看着官军的无眼刀剑就要到眼前了,一个咕噜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身子直呼道,一边呼还一边行跪拜礼,好像对面的不是那这屠刀的死神,而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菩萨。

    但没想到就是这样明显的认输投降,换来的不是意料中的和颜悦色,而是意料之外更加显得狰狞的脸色,还有一声让人如坠冰窖的冷哼:“投降,我呸!你们这群望风草,投降个鸟,刚才怎么不见你投降,现在跑来投降了,爷还不收了呢……”话音刚落,那黄巾小兵还没有从巨大的“惊喜”中晃过神来,印象中生命力的最后一幕,就是那鲜艳的血流如注、还有那闪耀光芒的刀剑挥舞,耀得他目光涣散,而后……就没有而后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再也不知道身后事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这战场之上还发生了很多,今天朝廷大军的狠辣表现,让黄巾贼几乎胆寒,根本没有想到平常十分“好骗”的朝廷军,居然也会有这么一面,而既然投降投降不了了,逃用两条腿又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反抗更是无从给力,似乎面临的唯一的境地,就是死。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些黄巾贼才恍然有些后悔的情绪,以前投降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就投降了呢?就算是回去继续过苦日子,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一条命比富贵荣华可要值得多了。

    但他们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也只不过为着天地间平添怨气而已。

    而在这朝廷的杀戮大军中,最为凶猛的、杀神一般的,恐怕就是夏侯渊了。

    最先调出来的两员大将,夏侯渊和文聘,文聘已经去处理那些被救百姓的事情了,虽说文聘是一个武将,但本身处理政务才能其实也不差,好歹也曾经做到过一城太守职位,而且对军中这些事情更是熟悉,所以这些交给他去做,反而比曹操亲自去监督更好,而现在还在战场上厮杀的,就剩下夏侯渊以及身边一众亲卫了。

    但说是厮杀,厮杀好歹是相互的,而他们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一来黄巾贼军胆尽丧,根本无力抵抗,而且要抵抗也要有那个实力,而连最强渠帅周仓都要败逃的夏侯渊,根本没人是他对手,只能任他一路肆虐过去。

    杀得人越来越多,就算曹操原本下令时候要打散敌人的胆这点也已经足够做到了,可是此时的夏侯渊哪里会管那么多,他就只知道杀人,不停地杀人,而他所杀的这些人,都是些屠戮平民的有罪之徒,心中根本没有半点罪恶感。

    有或许真的是,的时候以暴制暴,其实才是一种最好也是最实用的手段。

    此时的夏侯渊,真的几乎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了。

    还好,就算是他真的疯了,他身边还有几个骑士没有疯,他们一直跟着夏侯渊,除了和他一起一路杀过去,也是因为得了曹操的指令,暗中看着夏侯渊,毕竟他那样的脾气,曹操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而此时却是他们一起拥上来,提醒夏侯渊道:“夏侯将军够了,咱们该回去复命了,曹将军还等着咱们呢!”

    如果只是要回去,夏侯渊不会听,但既然提到了那个他颇为崇敬的曹家大兄的名字,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还有一大批一大批的黄巾贼逃窜了,哀叹一句,才道:“罢了罢了,今日这一战,也该让黄巾贼贼胆尽丧了,且回去复命吧……”

    说着掉转马头,转身回去。

    众骑士对视一眼,心中皆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也都拍马跟了上去。

    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杀人与被杀,还在继续……

第398章、宛城决战

    “杀……”

    “杀……”

    朗朗乾坤、皓皓春日之下,辽阔的大平原地形上,对阵的两边将士用命,都是群情汹涌地朝着敌人喊杀过去,而连成了一片的阵形,也在这过程中缓缓推进,朝廷大军能够维持阵形以及军士秩序不致散乱,黄巾军可就没有这个本事了,在行进过程中,早就不知道将那原本就杂乱不堪的所谓阵形丢到了张角他姥姥家去了,于是在这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黄巾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各处还是出现了许多的漏洞,这些漏洞都是朝廷大军可以见缝插针、占据进攻优势的破绽点,也是机会。

    这里是宛城之外、平原百里之地,也是朝廷军无意赚黄巾军有意而形成的一场决战对阵。

    朝廷大军已经自后方调来精锐军队三万,还有两万还在增援路上,再加上原本宛城作为一个重要军事据点,就有不下于五万的守军,可以说守城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然而世事难料,就算是郭嘉、荀攸之能,也都是临时才定下了干脆就在宛城这儿迎接黄巾军此次大举进攻的伍十万大军。

    黄巾大军虽然号称五十万,但其真实战力中,恐怕可堪一战的,也就那五千黄巾精锐力量的“黄巾力士”以及部分其他经过了南征北战的各自黄巾渠帅直系统帅的部队,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万,仅仅五分之一,对于朝廷军方面,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压力,问题是在总参战人数上,黄巾军确实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虽然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属于望风草,随时可能败退、消散而去,但若是朝廷军一个不小心,一旦失利了,这些人却也是足以对朝廷军产生极大威胁的,所以不得不谨慎小心。

    如今虽说已经议定出城决战,而且经过了前面一场小胜,朝廷军队方面如今士气也是有所回升,但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必须要尽可能的削弱黄巾军这方面的威慑。

    所以荀攸定下的便是以绝对精锐力量首先冲破敌人阵势,然后辅之以中军、侧面左翼、右翼各个局部的有效打击,再加上昨天已经沉重打击过敌人的士气,如今还不等敌人完全恢复过来,正是最好的反击时机。

    而这一次的决战,负责统筹总揽大局的,自然还是朝廷大军剿贼大军的先锋将军曹操曹孟德是也,其麾下文有郭嘉、荀攸“双子谋星”,还有蒯越之能,以及宛城内部文官系统操作,武有夏侯渊、文聘等多员猛将,而霍峻及其原先宛城守军一系的部将仍然坚持守城之责,夏侯渊、文聘等人则是出去冲锋,以二将黄巾贼众找不到对手的武力,率领队伍去冲散黄巾军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事实也将证明,这样的决策是正确的。

    “哈!”夏侯渊人在马上,双目微拧,沉声一喝,感应气沉丹田,人未至,声先到,如平地一声闷雷,着实叫最前方一部分黄巾贼众好生惊诧,而惊讶也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夏侯渊已经人马齐之,看起来居然是领先后面队伍足足数个马头,手中大刀更是毫不留情,在对方还睁大眼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也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刀便已经批了过去,刀过、血流、头断……

    同时在另一边,朝廷军的另一员大将文聘同样是不甘示弱,不过其手下有一队亲兵,乃是常年跟随其剿贼,所淘剩下来的真正称得上百甚至千人将的手下精英们,两相主将与亲卫共同配合之下,所达到的气势竟然比之夏侯渊那边还要胜上几分,还未接近黄巾军,那股冲天杀气,便似乎叫人胆颤心惊、不敢近前。

    朝廷军气势汹汹,黄巾军却也有人数壮胆,虽说个体战斗能力或者真的是不如朝廷军,但这么多人,如此大的声势,人人喊打喊杀,也令的自己这边但其颇壮,即便是面对着夏侯渊、文聘这等猛将,居然也会让人生出可堪一战的自信。

    “喝!”打头的黄巾军大将也是沉声一喝,面目狰狞中,并没有去管黄巾军此时还未与敌人接触、便先自己乱成了一团的样子,一个个却是只顾着自己砍杀敌人,换做功劳,而像他们这般的想法,从黄巾渠帅以下,到普通黄巾兵,莫不是如此,因而聚拢在一起形成一条大龙的黄巾军就是这么一下子,成了一盘散沙,而对面的朝廷大军仍然维持着最基本的阵形,杀气外露、气势冲天地朝着黄巾军的方向行进。

    和夏侯渊他们不同的是,夏侯渊他们这种叫做战略,他们这种不过就是一种没有秩序的体现,一个有备,有心算无心,一个无查,只知道盲从前冲,对比之下,到了真正对碰时候,显然前者会更胜一筹。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

    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就要短兵相接,黄巾军这般,却也是已经接近了城楼上箭矢的射程,而朝廷大军的弓弩手们,早已经为黄巾军准备了一场丰盛的“血腥大餐”,顷刻间,就在指挥旗手的令箭挥下瞬间,箭如雨下,纷纷朝着黄巾大军招呼而去。

    黄巾军装备远没有朝廷军队方面精良,而且人数太多,除了一些黄巾大将,以及重要的兵士们,穿戴有兵甲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作为乌合之众之名,更是可谓名不虚传,在朝廷军队汹涌的弓箭攻势面前,简直像是一个个移动的活靶子,而后摧枯拉朽一般,这一支黄巾贼军便被一下子催散开去。

    但不得不令人佩服这黄巾贼的是,在前一天还刚刚被打退了先锋阵营,如今大部队抵达宛城城前,却似丝毫没有吸取从前的教训,

    昨日城下时候,是由夏侯渊、文聘二将却已经率所部安然将那部分百姓接近城中,而且由凶猛悍勇、非常人可敌的夏侯渊殿后,而且还追杀了四处窜逃的黄巾贼数里地,今日却连文聘也出动了,没有了百姓的干扰因素,他们可以完全专心针对黄巾贼军。

    虽说贼军势众,但朝廷军将士们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个个气势高涨,这最主要还是昨日的时候,那等情势成就的。

    而在一轮箭雨过后,黄巾军和朝廷军也已经短兵相接,再下去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所以霍峻命令停止射击,而全力注意到城下两军拼杀中。

    一时间,只见城下喊杀震天,在这里,人命是那般的不值钱,不管你前一刻是将军,还是只是普通的小兵,倒下的那一刻,没有人会在意生前的荣耀,都是“一视同仁”成为脚下肉泥,最痛苦的死法,莫过于死后再死,死了都不得安生,而在这纷乱的战场之上,更是如此。

    “哈哈……今日便看我夏侯渊的,杀……”已经入一个尖锥刺入了黄巾贼军的大空洞中的朝廷大将夏侯渊因为到了黄巾大军中之后,难免受到了众多阻隔,虽然黄巾军中不管大将还是小兵,其实都无法真正拦住他,但也自然不可能再任他继续如之前一般肆无顾忌的横冲直撞了,速度减慢下来,那冲撞的气势一停,也就没有了原先的意义,他倒也干脆,临此之时当机立断,也不再只是一人莽撞地和黄巾军死拼,而是振臂一挥,当即身后也冲到了其身边的大军齐下,在夏侯渊和同样混在黄巾军大军中的文聘一众的率领之下,生猛之势直如下山猛虎一般,更如一波汹涌的潮水,向前席卷涌去。

    瞬即,这两股洪流的对撞,恍然无声无息,却是最大的动静,而胜负究竟如何,如此一战,择定乾坤。

    与此同时,在宛城城楼之上,看到这幅情景,几如计划中一般,郭嘉本应该感到欣喜,却不知为何蹙起了眉头,就是荀攸,此时也同样是皱眉在那儿沉思,而曹操则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想得还不够深入,赶紧向这两位请教道:“不知此处有何诡异,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哪知郭嘉摇摇头,直言道:“如今咱们士气如虹,黄巾昨日新败,今日如此,也不过表面现象,估计不久就会溃散。只是嘉也在想,却似乎总是想不出来,可又总是觉着咱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东西。”

    这时候突见荀攸一击掌道:“坏了,我知道咱们的疏漏在哪里了……”

    曹操和郭嘉闻言皆是一震,不由同时向他看去,却见他眉头紧皱,沉声道:“恐怕此次,是真有麻烦了啊……”

第399章、“黄巾力士”,隆重登场

    宛城西南,只大概约四五里地外。

    一片茂密的树林间,可以说古代比现代环境好的最好一个体现,就是在于树木和森林的覆盖率上,此时还没有历经人类任意采伐木材为己用的时期,换句话说,此时的树木的“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也没有经过工业化时代的污染,更没有大肆伐木炼钢的某某运动,所以放眼望去,可见层林尽染,却皆是一片葱笼翠绿。

    但这片自然环境里面,此时却沾染了浓厚的人气,盖因此时在茂密树林间一块颇为辽阔的空地上,此时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却挤满了人,但这些人之间的站立,却又是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显得拥挤,反而让人觉得还有空间可为,而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是一种沙场老将才会有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杀气与煞气的结合,刚毅、果敢,让人不敢相信这只是一支头戴黄巾的泥腿子中的精英。

    即便是朝廷中的精锐,恐怕也不过如此,甚至他们还犹有甚之,毕竟朝廷军虽然装备相当好、个人战斗力也远超过黄巾贼众,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黄巾军这类乌合之众而言,他们绝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部队,因为还有西凉铁骑、还有驰骋大漠的匈奴胡人,还有将来的很多如今尚未出世、还只是凌巴这个穿越者脑海中一点儿印象的各路劲旅,就算是比起那几乎被凌巴扼杀在了摇篮中的青州黄巾军,也有所不如,也是在如同皇甫嵩这样的老将、曹操这样的军中新秀杰出的率领之下,才能够一次次取得战果。

    而这样一支对那朝廷的正规军犹有胜之的队伍,此时却是一个个头戴黄巾,显示着他们的身份,眼神中则是满满盈溢着让人望之心悸的超脱的狂热。

    这样一支队伍,或许没有朝廷正规军那样充足而精良的装备,或许没有朝廷军队那般阵形肃穆,但他们眼中的狂热可以告诉别人,这一切都能够用他们高昂和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气势所弥补,而且还有剩余。

    有如此气势、如此决心,似乎已经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毕竟他们的数目也不少,而且是足够影响一场战局的数量,所以并不会在这点上占太多劣势,唯一需要考虑的却是,和朝廷军比,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去抵挡么?

    不过很快就会见分晓了,此时却尚未到他们出场的时刻。

    而不管外面战况如何激烈,此时就在这片树林里,在这里的这数千头戴黄巾的彪形壮汉,他们一个个的气质,光是从外边上看起来,就都和外面正在拼杀的普通黄巾军以及朝廷军方面很不一样,而有着这样的气质,恐怕只是一阵简单的充实,也会起到很不简单的震慑效果,更何况,他们的真实战力如何,还需要实践检验了,才会知道。

    此时在这大一群大汉的最前面,却有一个长得文弱瘦削的男子,看上去也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只有一双眼睛中时不时放射出来的精光,说明着这个男子的不简单。

    “快了,快了,一举而定乾坤,所有一切布局,为的就是这一刻,马上就要来了……”抑制不住激动的语气低低的呢喃着,视线转移,望向外面方向,男子的手中握拳,青筋爆出,可以看得出已经很用力了,但还不够,还必须等待、忍耐再忍耐,一直到……

    噗咻!

    ***

    却说与此同时地,在宛城城头上,这边荀攸正道不好,众人看过去,外面城下果然立刻发生了变化。

    最初的变化,就是那些黄巾贼众原本一个劲儿地溃散逃窜的,此时居然有不少人重新拿着手中的“兵器”,反而朝着追杀的朝廷军砍杀而来。

    且不说他们这突然的变化来自于何方,不只是城头上众人心中感觉突然,甚至尚还有些不明所以,那些城下追杀直面他们的朝廷军队伍将士们身在局中,就更是如此了。

    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间,一时居然有不少人愣住了,直到这些黄巾败军、或者应该说黄巾“反击军”几乎都到了跟前了,才反应过来,但就算是要抵抗,都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更不用说这个时候脑筋还未转开,甚至有人还在想怎么这些逃兵都跑到了自己跟前来了,就算是又将要反应过来的,也根本就来不及了,黄巾军绝对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手起刀落、刚才还士气低落、一触即逃的黄巾军,以令人乍舌的速度在恢复着。

    这种恢复,并不是来自于战场上朝廷军追杀力度的削弱,相反,是来自于他们自身,自身的一些变化,一些暂时还看不太出来的变化。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虽然乍然间,朝廷军有些显得措手不及,但良好的军事素质在此时也是体现无疑,经历了最初的被反杀之后,朝廷军渐渐聚拢了起来,只是此时因为最开始随着夏侯渊等武将的率领而压倒黄巾军的优势,也开始变得微乎其微了,反而是似乎缓过气来了的黄巾大军,尽管经历了这么一番追杀,但他们的人数优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摆平得了的,就算是朝廷军出动的这一万多军队每一个将士都砍杀两到三个敌人,却也无法消灭完这漫山遍野似乎怎么也数不尽的敌人,更何况难保黄巾军还留有后招,这是昨天已经和他们对过一次的郭嘉和荀攸共同的看法。

    这样的对峙,却等于重回了最开始的僵局,朝廷军需要机会、黄巾军则需要命令来打破。

    就在这时,突然间……

    噗咻!

    一声刺耳的声响,传响了这片天地,没有人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直到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黄色的洪流,似乎才开始有反应的那个时间。

    在视野里,那一片黄色渐渐的放大,直到充斥整个视野。

    看到这一幕,别说是郭嘉了,曹操也立刻知道了不安感来自哪里,而荀攸所说的疏漏,又到底是什么了。

    的确,如果说是一个从来不用计谋、只懂得横冲直闯的人,恐怕久而久之,就算是再聪明狡诈的人,心中也会形成一种自然定势的思维模式,对这个人的印象,也总是会自然而然的停留在最初那一层上,殊不知,人是会改变的,而很多人失败,就是失败在看不穿这一点上。

    如今的黄巾军,也正有点儿这种趋向,当然,不能说他们改变了,只要一天头戴黄巾,只要不是黄巾力士,这些普通黄巾军注定了就只是些扶不起的阿斗,空有绝对人数的优势,却总是会在战争中处于劣势,甚至败亡都是家常便饭。

    但现在却是有所不同了,这次的黄巾军,似乎不再单纯靠着简单的力量和压倒性的人数来战斗,还有些其他的,比如智慧,或者说是诡计。

    而不管怎么说,面前这支队伍,也将在曹操和众朝廷军队面前,渐渐揭开它神秘的面纱——正是此次兵逼荆州,黄巾贼的最大王牌,也是黄巾贼贼首号为“天公将军”的张角秘密培养甚为珍惜的一支绝对精锐,五千“黄巾力士”,正式登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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