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闭眼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尤其是针对可望不可即的东西，洛祈会长肯支持自己当会长，便是这个理。想要伸手便唾手可得终究只是小说里面的事，当不得真！
牧泽默默的想着这些，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嘛！对他而言可能是麻烦的东西砸晕了头。
……
星期四的大课间。
无事一身轻，牧泽想着今日不必再去会长室，故作木讷的面容也有掩饰不了的几分懈怠轻松。
“木头，今天中午没事了吧？”千陌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你想说什么？”牧泽不易察觉地撇撇嘴，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想干什么了。
“呀！我在食堂预订好了一个位置，就等你了。”千陌羞涩的笑脸，看上去人畜无害、真挚友善。
“是等我付账吧！”牧泽撑着下颚，毫不掩饰的直白说道。
“那就这样说好了，放心吧！你这样子的人，我会还你的！”千陌嬉笑道，然后，便拿着书本向着一个清秀的少女装模作样的询问问题。
牧泽可是知晓在自己告诉过他关于减免学费的事之后，他比起以往更认真了些，目不斜视，全神贯注，瞧那副模样恨不得把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然后，下课后还摆出一副这问题真简单，还有没有更难一点的题目的自得表情，现在，却去向一个学习中等甚至中下等的少女询问问题，真是一种掩耳盗铃的行为。
牧泽暗暗在心里鄙视，便起身去上厕所。
等回来的时候，瞧见走廊拐角处，顾喧脸上带着不常见的羞涩，双手抱拳对秋水韵做出了一个拜托了的手势，嘴里还念叨些什么。
待秋水韵点头，他倒退了几步，做出那就这样说定了的手势，羞涩也散去了许多，如释负重的模样，然后转身向着教室走去。
秋水韵定定的站在那儿，白皙侧脸从带着一抹含蓄羞涩，到变得有些许惆怅。
牧泽的脚步无声，等走近了些，还听见了她轻叹了一声。
“牧泽同学！”察觉到了他的接近，秋水韵转身轻声喊道，鹅蛋脸上绽放一抹浅笑，眉黛青山，双瞳剪水，刚刚的惆怅轻叹烟消云散，展露眼前的只有一个烂漫少女。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掩饰自己眼眸闪过的一丝惊诧，平静地说道：“快上课了，走吧！”
牧泽转身留给她一个佝偻的背影，秋水韵莲花碎步跟在他的身后，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在诉说着少女的愉悦。
以前的牧泽面对她的问好，只是轻点头，或者只是缄默的注视着她，等待下文，现在——
秋水韵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想到，比起以前改变了些呢。
……
部室里，牧泽的视线没在手机上，而是目光时不时的扫向身旁的少女。
秋水韵双手托腮，表情呆萌，尽管螓首正朝前方，漆黑的眼眸透出的视线却散漫没有焦距，神情恍惚，心神不定的模样。
一会儿惆怅轻叹，纤细手指轻轻敲在脸庞上，透过指缝，白嫩肌肤上都能见到指印。
一会儿又无意识的翻动着书页，明明视线都没有放置在上面，然后又托着腮，微微偏着头，呆萌的面朝前方。
牧泽暗忖，模样倒是很娇俏可爱，但偷懒看书的方式是不是太过明显了，好歹要垂下头，而且翻书的次数不要太过频繁，容易被人看出来。
这是牧泽在被牧歆命令，哦？是强令看她喜欢推崇的书时，锻炼出的技巧，当然，这种方法的后果就是在写读后感的时候，生拉硬扯，只好网上找一篇。
然后，在被察觉到之后被牧歆各种胁迫整蛊。例如，牧歆做的菜没有他的份，或者做了都是他不爱吃的菜，或者爱吃的菜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异味。
渐渐，牧泽都能察觉到苏慕雪的丹凤眼透露出的冰彻的视线，毕竟秋水韵面对的方向就是她，不过——
牧泽无辜的想到，为什么是看着自己？我没做什么啊！除了她见到过自己没戴眼镜的模样，难道——
就在牧泽开始妄想的时候，苏慕雪打破了部室里这种怪异的气氛，清冽悦耳的声音轻唤道：“秋水？”
一声不足以唤醒她，苏慕雪又接连唤了几声。
“欸？”秋水韵的眼神仿若初生小兽的懵懂，惊异一声，才慢慢回过神来。
见到牧泽和苏慕雪的目光同时聚来，她的脸上浮现一丝羞赧，怯怯地说道：“怎么了吗？”
苏慕雪白玉手指抚过柳眉，揶揄地说道：“应该是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想着哪个人呢？”
牧泽拇指摩挲着下巴，心里想到，这不是很明显吗？除了秦度那家伙，还会有谁？
秋水韵却绯红了脸，小脸颊鼓鼓的，软糯的声音也有了些恼意，说道：“才没有呢！我什么都没有想。”
情不自禁，看到这番模样，牧泽想到幼时，被牧歆揭破自己糗事，例如，自己掩饰尿床的事实被撞破，恼羞成怒，固执地说道：“才没有哩！我什么都没有做！”
然后迅速把手里的床单藏在身后，抬头望天——花板，装作吹口哨的模样，偏偏那时候不会吹口哨，只能呼呼轻响。
苏慕雪扫了一眼陷入回忆的牧泽，无奈地说道：“是呢!什么也没有想，更没有心不在焉的一目十行，翻了几十页书。”
秋水韵下意识的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书，娇俏的脸上泛起赧颜，心虚之下，扫了一眼沉浸回忆，嘴角带着自嘲痴笑的牧泽。
秋水韵似是见到了什么，凝视着牧泽的黑框眼镜，表情微怔，疑惑道：“欸？牧泽同学的眼镜是平光镜吗？”
顷刻间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牧泽暗自想到，这——转移话题的功夫好厉害，无心插柳什么的，很是自然。
秋水韵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好奇的打量着他。
而苏慕雪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奇怪，在初次见到他这副模样，仔细端详之后，便知道他戴的是平光镜了，所以只是戏谑的看他怎么回答。
牧泽低眉垂眸，不让她们看见自己的表情，轻声道：“我是眼镜控，比较喜欢戴眼镜。”
闻言，苏慕雪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咯咯娇笑，眯着迷人的丹凤眼，眼角处都溢出几滴泪，娇躯禁不止的颤动，这番场景很容易让人想到胸涌澎湃这个词。
她指着牧泽说道：“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和你中二的话语有的一拼。”
牧泽抬起了头，翻了翻白眼，嘀咕道：“那倒不一定，你怎么知道我是睁着眼睛说的。”
秋水韵吃吃笑着，尽显烂漫，憨态可掬。
第十八章 地板没缝
苏慕雪尾指勾过眼角溢出的几滴泪，轻笑道：“那么你承认自己说的是瞎话咯？”
秋水韵想了一下，鼓起脸颊，望向牧泽的秋眸充满了丝丝不满，似乎在说怎么能欺骗我呢？
牧泽轻咳一声，眼神在她的注视下转移开，挠了挠脸颊，思忖了一下，解释道：“瞎话不等同于谎言，我说我是眼镜控，自然是有缘由的！”
苏慕雪哦的尾音拉长些许，戏谑的看着他，说道：“那么你想怎么为自己开脱说谎的罪名呢？”
“为什么已经定性这是罪名了，带有偏见眼光看待的话，那么我就不解释了。”牧泽同学别过头嘀咕道：“反正都没人信！”
闻言，秋水韵的不满褪去，有些迷惘的看向苏慕雪，苏慕雪白玉手指拨弄着青丝，带着浅笑看着牧泽，一副就是不相信你的表情。
秋水韵攥着小拳头，捧在心口，鼓起勇气地说道：“我相信牧泽…”见两人的目光扫来，最后同学二字变得怯弱起来，脸颊上升起一抹诱人的绯红，双手自然垂在大腿上。
牧泽却莫名沉重，这种轻而易举的信任？明明——只是同学和身处同一个社团的关系，他沉默良久，最后把它归因于秋水韵温柔善良的缘故。
苏慕雪眼神平静，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看的秋水韵低下了头。
牧泽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种奇异的气氛，他已经充分把这份信任归结到秋水韵的温柔善良，而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比起百般思考得到一个不确切的答案，简单并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才是正事。
“之所以说我是眼镜控，自然是因为我对眼镜不一般的热爱。”
两个少女的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苏慕雪浅笑依旧，似乎在说看你怎么瞎编？而秋水韵则是认真聆听的模样。
“眼镜控分生活和动漫上的，生活中的眼镜控一般是喜欢收集和欣赏太阳镜或休闲镜，而动漫上的主要是对戴眼镜的人物抱有好感。”
“简单来说，就是认为眼镜就是自己的萌点，也是学问的代表。而我应该属于动漫里延伸到生活中，但遗憾的是我戴眼镜没那么好看。”
牧泽的最后一句充满了遗憾，然后为了增加真实性，他目光灼灼注视着秋水韵轻声问道：“秋水韵同学应该见到我没戴眼镜的模样，若不是因为是眼镜控，谁会不爱美呢？”
“诶？”突兀问道秋水韵，她懵懂的点了点头，呢喃道：“好像是欸？”
苏慕雪本来眼神流露出思索的光芒，听到这句话，立马冷笑着看了牧泽一眼，似乎在说你也就只能骗骗秋水韵了。
幼时，牧泽同学撒谎的时候，为了增加真实性，经常性的会和牧歆一问一答，为此她被欺骗了好多次，当然，事后发现的结局对于牧泽同学而言就没那么好过了。（详情请参照第一卷第十三章）
牧泽同学没有丝毫的心虚表现，眼神真挚，表情坦然，唇角翘起一丝和煦的笑容，就差在脸上烙印这人从不说谎的有关机构的认证了。
秋水韵仔细想了一下，再看了一眼牧泽脸上那副与脸型大不相符的黑框眼镜，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不选择戴一个合适的眼镜呢？”
顿时，牧泽微怔，挠了挠脸，尴尬的干笑道：“那个遗憾的是我审美观有些问题。”
“是…是吗？”秋水韵娇俏呆萌的脸上若有所思。
苏慕雪却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但似乎想到了那条手链，又嘴角上翘，心里默默地说道：“只是针对你自己而言。”
……
……
“小韵，说好了哦，这个周末一起训练篮球。”
肖羽说完这话，目光望向身后的秦度，见到他温煦一笑，清秀的脸庞闪过一丝红润，然后心虚的看向秋水韵。
秋水韵却心不在焉，细致新月眉轻蹙，润泽嘴唇轻抿，似乎陷入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当中，很明显没听清楚她的话。
“小韵！”肖羽绷起脸颊，有些生气的喊道。
“欸？”秋水韵如梦初醒，见到肖羽薄怒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说道：“呐！小羽刚刚说到哪儿了，我保证认真听。”
秋水韵举着小手，认真娇俏的脸庞实在难以让人生气。
肖羽紧绷的脸庞顷刻松懈，哪里还有一些怒意，无奈地说道：“那说好了哦？这个周末一起训练篮球？”
秋水韵樱唇微张，欲言又止，沉默了下去。
肖羽奇怪的看了一眼秋水韵。
“怎么了吗？”身后的秦度温声问道。
“没…没什么事，那就这样说好咯！”秋水韵手足无措嘿嘿笑道。
最后一排的牧泽并没有注意那边的事，他只是撑着下颚，看着窗外，看上去一副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模样。
实则在心里盘算道：“39加9块的饭钱还有一瓶4块钱的饮料，那么就是52块。”
“木头！”刚刚回到自己座位的千陌喊道。
牧泽转过了头，下意识的说道：“再加9块61。”
“——”
千陌的眼神很古怪，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千陌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白皙的脸庞却没有丝毫的红润。
牧泽推了一下镜框，深沉的思忖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他并没有什么尴尬，对的，挑剔主义者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尴尬。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尽管我只有妹妹，不过——我有妹妹啊！”牧泽这样想到。
他看了一眼地板，光滑平整，甚至再干净些许，便能清澈映照出自己戴着眼镜的木讷面容，但——哪有一丝缝隙呢？
……
……
秋水韵精致的鹅蛋脸紧绷，贝齿时不时的轻咬下樱唇，水汪汪的双瞳似秋水，本是呆萌的脸上却有些许忧虑，隐隐显得娇柔怜人。
苏慕雪扫了一眼牧泽，那平静如静谧湖泊的眼神，很容易就能读出命令询问的意味。
牧泽看了一眼秋水韵这般模样，脑海里天人交战。
“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那么询问隐私是不是不太好？但是，要不是因为受到了她的帮助，说不定或者很确定的就是我已经走在女装大佬的路上了。”
所以，牧泽做出了他的决定，他轻咳一声，看了一眼秋水韵，然而，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置若罔闻，依旧是那副忧虑的模样。
见状，牧泽再轻咳一声，依旧如此。苏慕雪轻笑出声，促狭的看着他。
牧泽陷入了深思，这两天怎么这么爱出糗，看来周末不适宜出门，宅在家里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不知道的是，世间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
第十九章 关键？
“秋水？”最后还是苏慕雪出声问道。
秋水韵欸了一声，回过神来，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
苏慕雪却抢先开口，“连续两次都是这样，你还想瞒下去吗？”
然后她撇过头，嘟囔着：“这样做也太狡猾了，明明……”
牧泽有些奇怪，说的什么？声音太小完全没听清楚后面说的什么。
闻言，秋水韵双手捧在心口，踌躇了一下，下定了决心，绷紧了娇俏的脸庞，说道：“那么我就说了哦，一定一定不要和别人说哦。”
可以不听嘛？看着秋水韵的表情，牧泽这样的话语没有说出口。
之所以不想听，是因为知晓了什么秘密之类的东西，那么就意味着麻烦的到来，挑剔主义者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
“其实——”秋水韵揉捏着衣角，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我答应了一个男同学的…”
“表…白？”苏慕雪有些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表情。
“哪有……”秋水韵手足无措，小脸鼓鼓的，瞄了一眼牧泽，看着苏慕雪解释道：“怎么可能？”
“这种时候看我……干嘛？这好像和我无关，应该是和秦度有关系吧！”牧泽这样想到，然后在心里告诫这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自以为是的认为某个人对自己有好感，然后沾沾自喜、喜形于色什么的，早就不适用牧泽这个经受众多考验的挑剔主义者了。
他或她的一句无心的问候举动、一个友善的微笑，一条信息，便让自己心生涟漪、暗自欣喜，然后认为是不是对自己有好感、喜欢自己之类的，这是一种过度解读且自恋的行为。
牧泽很自恋，但没那么自恋，因为现实给予了他一次次的重击，所以他现在能平静的对自己说道，这和自己无关。
“只是…让我帮他创造机会什么的，类似于月老、媒人这样的角色？”秋水韵偏着头，手指放在樱唇上，有些不确切的表情。
闻言，牧泽暗忖，“嘛！要是装扮成月老和媒人，也一定是最萌不过如此的感慨吧！不过——”
牧泽回想起自己的所见所闻，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苏慕雪左手贴着小腹，右手撑在手背上，食指微屈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吗？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秋水韵瞪大了眼睛，眨巴了一下，无辜地说道：“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苦恼啊！”
“诶？这很苦恼吗？只要你找个机会把他们约出来，然后借口遁走就行了……吧？”苏慕雪有些疑惑，双手转而环抱胸前，衬托出自己傲人的资本。
秋水韵摇了摇头，软糯的声音即使否定也让人生不起一丝嫌恶的感觉，“不一样，情况很复杂呐！”
“是顾喧和肖羽？”默不作声的牧泽突然出声问道。
秋水韵轻噫一声，樱唇微启，看了牧泽一眼，说道：“原来牧泽同学知道？”
“只是偶然看见了而已。”牧泽回忆起两人单独在篮球场的场景和在走廊里顾喧的那番表现，再结合秋水韵的这番话，很容易猜到这些。
“既然是同班同学，那么就说明一下两人是什么情况，分析一下有什么可行性！”苏慕雪撩过肩边的长发。
“唔——”秋水韵想了一下，说道：“那么就说一下我最了解的小羽，她呢，其实是长得很清秀漂亮的女生，不过似乎都没什么人注意到她欸？”
牧泽微怔，自己注意到她，只不过是因为秋水韵的缘故，大抵对她的印象局限于扎着马尾辫、戴着白框眼镜，除此之外，脸型和长相什么的没什么印象。
牧泽看了一眼说完这话，自己似乎都在疑惑的秋水韵，蓦然想到了些什么。
“鲜花与绿叶吗？”他在心里面这样想到。
“还有其他的吗？”见秋水韵久久无言，苏慕雪不由得出声问道。
“有啊！有啊！”秋水韵频频点头，说道：“她尽管有时候凶巴巴的，但其实对人很好哦，我就经常受到过她的帮助呢…”
她嘿嘿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见状，牧泽想到开学时候的换位置那件事，依秋水韵的个性，恐怕就是坐在最后一排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刀子嘴豆腐心？”苏慕雪说道。
“唔——这样说也没错啦！”秋水韵想了一下，这样说道。
“那么——另外一个人呢？”苏慕雪问道。
“顾喧同学…吗？”秋水韵有些为难的模样，“好像…不熟呢！”
苏慕雪的目光转移到了一边旁观的牧泽身上，牧泽轻咳一声，说道：“那个，我也和他不熟，要是说下去的话，就是我的个人己见了。”
“我没指望你能和其他人熟悉，但我可以大概了解一下你的愚见！”苏慕雪脸上带着浅笑，语气调侃。
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钻心的疼痛，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语气不自觉的重了起来，说：“依我个人的愚见，顾喧同学活泼开朗，和谁都能合得来，也就是传说中的——自来熟！”
“是吗？即使这样，你也和他不熟悉呢？真是一种可怕的能力。”苏慕雪若有所思地说道。
但似乎注意到了秋水韵撅了噘嘴，愠怒的模样，苏慕雪一怔，轻笑着说道：“我可没说你，同性和异性之间可不能同等对待。”
“是…吗？”秋水韵笑了笑，但似乎注意到了一旁散发萧瑟气息的牧泽，便又绷紧了脸，努力正色的模样。
牧泽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微微发呆。
“那么——你是在为难些什么呢？”苏慕雪思忖过后，对秋水韵说道。
秋水韵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神飘忽，期期艾艾地说道：“其实…小羽她喜欢小度，但…是我又没有拒绝掉顾喧同学的请求，所以…很为难呐！”
“秦度？”苏慕雪的表情一下子奇怪起来，眼神中霎时掠过一丝厌恶。
秋水韵垂下了头，似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神。
牧泽并没有注意其中有什么深意，只是听着秋水韵的这席话，慢慢思考着。
秋水韵答应顾喧的要求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有时候，对于温柔善良的人而言，拒绝别人比被别人拒绝更难受。而且，秋水韵也不像一个会拒绝别人的人。
他想的是其它东西，秋水韵为什么会为难的关键。
第二十章 不起眼属性点
肖羽对秦度的喜欢，这便是秋水韵为难的关键吗？
本来就是闺蜜的关系，对肖羽而言，若是秋水韵主动说出或暗示出顾喧喜欢她的意思，这应该算是在宣告不要接触秦度的意思。
秋水韵应该知晓这些，所以她才会感到为难？因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因素而让肖羽放弃这份爱恋？
可是这说不通啊！秋水韵和秦度不是那种关系吗？为什么要——联想到秋水韵在上个周末的举动，牧泽抿着唇，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
秋水韵和秦度不是那种关系，但肖羽并不相信，所以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爱恋。
但秋水韵应该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诉说其中的缘由，却想要撮合秦度与肖羽的关系。
然而，这种时刻，顾喧又来掺一脚，偏偏秋水韵又不善于拒绝，牧泽揉了揉凌乱却很干净的发丝，他似乎了解到秋水韵的心情。
“那么你答应了什么条件了吗？”苏慕雪轻声问道。
“唔——啊，顾喧那里让我这个周末帮忙创造机会，但是小羽想要这个周末和我一起去小度家里训练篮球欸。”秋水韵瞄了瞄苏慕雪的神色和牧泽的反应。
苏慕雪若无其事，只是拨弄着自己的秀发，但牧泽闻言，却莫名轻松，那这个周末应该就能轻松许多了。
秋水韵察觉到了牧泽神情，嘟了嘟嘴，有些斗败的模样，在看不见的桌下，捏了捏小拳头。
苏慕雪纤细手指绕弄着一束青丝，想了一下，说道：“可不可以让那个顾喧也去那个人的家里训练篮球，告诉那个人事情经过的话，他应该会想方设法的创造机会的。”
“那个人？”牧泽有些疑惑，难道苏慕雪和秦度不认识吗？
闻言，秋水韵却像是拨浪鼓一般摇头，软糯的声线却奋力说道：“绝对不行！小度一定会撮合他们两个的！”
“诶？”苏慕雪骤然怔住了。
牧泽在心里为顾喧默哀，暗自想到：“看来秋水韵是支持秦肖！”
秋水韵撇过头掩了掩嘴，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半晌，苏慕雪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是想要撮合肖羽和那个人，却又想要答应或者应付顾喧的请求？”
秋水韵红着脸点了点头，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很任性，或者很对不起顾喧，不过拒绝什么的，好像想一想都很困难呐！
苏慕雪思忖了一下，不确切地说道：“要不要寻个理由，让许多人都去那个人的家里，顺便把顾喧也加入其中就行了。这样的话既满足了顾喧的基本要求，也可以寻找机会什么的……吧？”
秋水韵的眼眸骤然明亮，想了一下，说道：“好像…可行呢！”
“那寻个什么理由？因为校园篮球赛？是不是有些不充分呢？”苏慕雪有些疑惑。
“好像不行呢？顾喧不像是会打篮球的样子！”秋水韵手指放在唇角说道。
就在两个少女为之思忖的时候，牧泽轻咳了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呐！你可以告诉顾喧，肖羽喜欢篮球技术好的男生，这个周末是一个机会，算是你满足了他的要求，至于其他人…”
牧泽微微一笑，说道：“就告诉他们这学期结束之后，也就是文理分科之后，大家可能就再也不在一个班了，然后自愿为班级献力，努力留下一个宝贵的回忆什么的。”
宝贵回忆什么的，这是他们以后值得自豪和诉说的事情！
至于身为挑剔主义者的牧泽，很明显没把自己算入那个“大家”当中。
秋水韵的眼眸水灵灵的惹人深陷其中，而苏慕雪思忖之后，嫣然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有些作用的嘛！”
“很厉害呢…”秋水韵毫无掩饰自己眼里的崇拜，熠熠生辉，好似夜空中最亮的星。
牧泽挠了挠脸，谦虚地说道：“一般一般…”
“可是——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欸？”秋水韵歪着头看着牧泽说道。
“说一下，我看能不能帮什么忙？”牧泽似乎很淡定地说道。
“就是，某些不情愿参加的同学该怎么劝服他加入呢？”
牧泽简单想一下就知晓其中答案了，毕竟自己就属于这个行列，劝服自己而已。
“只要说服他，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什么的，这类人只是觉得自己无关要紧，没有参与的必要而已，而且——”
说着，牧泽莫名起劲，却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若是属于漂亮女生一个微笑就找不了北的那种人，你只需要给予一个甜美的微笑就行了！”
“哦？”秋水韵甜美一笑，软糯的声音很是迷人地说道：“是这样嘛？”
巧笑嫣然，顾盼生辉。
牧泽艰难地撇过头，差点咬到舌头，极力淡定地说道：“差不多吧！”
苏慕雪在旁似笑非笑，眯着迷人的丹凤眼，却莫名闪过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么，我和小度商量一下，在班群里@所有人发个通知！”秋水韵拿出一个粉红色包装的手机，指指划划点点。
牧泽拿出手机，苏慕雪的视线转移到桌上的书籍。
时间就这样缓慢流逝，就在秋水韵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机的时候。
苏慕雪抬起头，轻声问道：“处理完了？”
秋水韵点了点头，展颜一笑，回道：“小——唔，他同意了呐，我也在群里面发了一个通知。”
牧泽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界面，把手机界面正对着她，摇了摇手机，疑惑说道：“@了所有人？”
秋水韵微怔，点了点头，说道：“@了所有人。”
牧泽暗忖，自己没有把群信息设为不提醒状态的习惯，毕竟本就没什么人识，做这事是要闹哪样？
所以，他眯着眼睛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而秋水韵也似察觉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慌声道：“我看一下群成员名单。”
指指点点了几下之后，她念叨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秦度、刘胜、张昊……”
最后“千陌”的名字收尾，秋水韵久久没有看到熟悉的名字，牧泽也久久没有听到那声熟悉的名字。
见状，苏慕雪莞尔一笑，狭长的丹凤眼里充斥着揶揄促狭。
即便转学生千陌也进入了班群，牧泽可以清楚的想到自己的不起眼属性点加的有多满。
不过，牧泽旋即想到了一件事，孑然一身也好，踽踽独行也罢，自己以前可不会在意这些，为什么现在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已经融入他们的集体当中呢？
难道是因为刚才参与过这件事，便不自觉的认为自己已经属于其中一员。
就像是为某些事情出谋划策，实际上属于并不参与其中的活动，但后面却会情不自禁关注这个活动的后续发展，然后早已忘记这是与自己无关要紧的事。
第二十一章 力所能及
“那…那我加你进群。”秋水韵拿着手机，手足无措的说道。
牧泽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这个时间段，还去加入班群，尤其是因为秋水韵的邀请，那么不可避免的就会受到某些关注，所以拒绝什么的并不奇怪。
不过话语一出，牧泽似乎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机会。
就在牧泽暗自思忖，秋水韵有些丧气的时候，苏慕雪撇过头掩着嘴，轻笑出声。
牧泽有些疑惑，秋水韵暗暗在桌下捏紧了小拳头。
苏慕雪却轻咳了一声，正襟危坐，合上了书页，轻声道：“那么就这样咯！社团活动结束！”
秋水韵和牧泽点了点头。
牧泽的眉梢轻扬，那抹愉悦掩藏不住，已经看到美好安逸的周末在向自己招手，而秋水韵见状，微微一笑很倾城，眼眸里却闪过一抹狡黠。
古有商鞅变法，作法自毙。今有牧泽献计，作茧自缚。
就在牧泽等她们离开的时候，秋水韵绽放一个甜美微笑，凝视着他，用软糯的声音说道：“人多的话，小度没有空闲的时间，那么——”
她鼻翼翕动，点漆黑瞳熠熠生辉，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精致白皙的鹅蛋脸上泛着红晕，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请求道：“要是没有牧泽同学的帮助，我可能就提升不了球技，所以…”
呐！牧泽同学霎时陷入混乱状态，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感受到了苏慕雪散发的寒意。
本想扯个理由表示自己有重大事务，比如，恩——那个，抱歉真的想不出来，除了睡懒觉、宅在家里…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更何况，牧泽看着秋水韵手指放在唇角，吐了吐舌头，俏皮的模样，在心里暗自说道：“就当还人情吧！”
……
……
周六，阳光明媚。
牧泽站在篮球场外，眯着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毫无疑问，现充代表的秦度身边围绕了许多人，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
秦度正站在罚球区内演练投篮的姿势，篮球举至右手肩部，3个90度标准无比。
脚不离地，目视前方，手腕与手指顺势向前将篮球推出，然后完美入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掌声。
女生一脸崇拜叫好，男生却没有吃味的表情，若是人人都能像秦度这样，大概世间就少了许多纷争。
现充这种生物，尤其是达到秦度这种境界，便让普通人望尘莫及，生不起什么嫉妒之心。
颜好气质佳，待人温和，不戴有色眼镜看人，似乎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能力也是有的，作为班长几乎把全班同学邀请到自己家中便隐隐证明了这些。
而且他的身上似乎散发着莫名的魔力，所及之处，会让一个死气沉沉的圈子瞬间活力十足。
显而易见的，牧泽这种人与现充之间泾渭分明。
至于牧泽是否向往现充的生活，嘛！牧泽倒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不错，孤零零一个倒也不错，不用烦恼人际关系什么的。
牧泽看着扎着马尾辫，戴着白框眼镜，被排挤在女生的外圈，只能默默注视秦度的肖羽，更加确信了这种想法。
回想起秋水韵对肖羽的评论，牧泽的目光暗暗打量着肖羽。
面容清丽，眉毛微粗，鼻梁微挺，自有一番英气，抿着薄唇，尽管面临这般状况，眼里却没有什么难堪恼怒的意味，反倒很平静。
这是一个耐看的姑娘，越看越有韵味，或许是因为和秋水韵朝夕相处的缘由，反倒没有引起过多的重视。
想到这儿，牧泽对顾喧竟然这么有眼光有些刮目相看。
在人群中用目光找寻顾喧，见到他拿着篮球，一副准备用手指顶球旋转的姿势，或许是炫耀，或者是说大话，身边的两位，张昊和刘胜抱着手，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旁观的模样。
难道为了追求肖羽下去苦练过？牧泽正暗忖时，顾喧手腕用力，五指一旋，篮球在他的食指没有停留到两秒就果断落下。
身边的两个小伙伴顿时捧腹大笑，嘴里还念叨着打趣的话语。
顾喧也没有尴尬的表情，嘴唇微动，反驳了两句，然后又继续拿起篮球再来一次。
牧泽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思忖着，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顾忌暴露自己的短处，也不在意玩笑的话语，肆意的玩闹拌嘴，似乎这便是身处青春的证明。
“木头？你怎么也会来这种活动？”千陌伸展着身子，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走到了牧泽的身边。
朗目疏眉，唇红齿白，穿着灰色的运动装，他比牧泽矮上些许，但腰背要比牧泽直挺，身材隐隐看上去像是比牧泽更为欣长。
“还人情而已，不然我倒宁愿待在家里！”牧泽淡淡的说道。
瞥了千陌一眼，他又继续说道：“倒是你怎么会在这儿？不说兼职问题，便是你的运动神经就似乎、好像…”
牧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千陌很明显知晓他的意思，脸上也没有什么难堪，眯着眼睛说道：“作为全班参加的活动，我当然也得参加，不然我这人气小王子的称号岂是白来的？而且我们之间也只是半斤八两。”
看着牧泽一脸我们不一样却也感觉迷惑的表情，千陌嫌弃地说道：“真是抱歉了，我遗忘了你的圈子很小，没听过这样的传言。”
即使这样，千陌的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牧泽不易察觉的撇撇嘴，却是说道：“原来你是人气小王子啊，那么你哥人气王子就在那儿，你不去打个招呼？”
这话很明显说的是秦度，千陌冷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气氛沉静下来，牧泽想到了什么，在脑海里斟酌言辞，轻声问道：“你酒吧兼职的事儿打算隐瞒柳姨多久？”
千陌沉默下去，提及柳姨，声音有些干涩，却也饱含真挚地说道：“慢慢看吧！我又不是天天去酒吧，一个星期也就一两次，倒也瞒得下去！”
闻言，牧泽思忖了一下，撇过头说道：“若是被察觉到什么的话，就说开个学习会什么的！若是柳姨不信的话，我可以帮你解释几句。”
千陌深深地看了牧泽一眼，然后迈开步伐向着篮球场里的人走去。
清风徐来，吹拂起牧泽凌乱却干净的发丝，随之而来的是传入耳中的一句谢谢。
牧泽看着千陌的背影，在心里暗自说道，这是作为同桌能做的最大帮助了。
改变他如今的状况什么的，牧泽自问还没有那副本事，所以他只能默然看着千陌去酒吧兼职的事实。
但他作为同桌还是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比如，告知学生会的那份减免学费的方案，现在替他隐瞒酒吧兼职的事实，还有——那61块钱！
第二十二章 厉害的秦度
秋水韵姗姗来迟，一身浅粉色的运动装，彰显出纤细身姿，扎着一束马尾，露出娇俏的脸蛋。
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含蓄间动人心魄，若是完全绽放开来恐怕便让人失魂落魄。
她眼眸微垂，迈着莲花碎步，所经之处，男生不自觉的加大和同伴交流的音量，目光却频频扫向她。
篮球场上抢到篮球的同学并没有着急投篮，反而像是炫耀般的胯下运球。
女生纷纷微笑示好或者轻声叫道她的名字，而秋水韵就止下几步回应两句。
秋水韵走向的是肖羽和秦度所在的人群，见到她，肖羽走上前，叉着腰绷紧了脸，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
秋水韵嘿嘿笑着，歪着头，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呐！不小心睡过头了。”
肖羽摇摇头，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秋水韵吹弹可破的白皙脸蛋，无奈地说道：“你啊你！”
秋水韵笑着抱着她的手臂，尽显烂漫少女之态。
然后她扫视着人群，像是要找什么人，练习投球的秦度，与女生交谈甚欢的千陌，和小伙伴打闹的顾喧等人都不是她的目标。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过她的视线，却迟迟找不了那个人，就在她瘪了瘪嘴，表情有些郁郁的时候。
一抹身影悄然映入眼帘，孑然一身的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起放置在旁边桌子上的糕点，丢进口中。
选取的位置很巧妙的避开了阳光的照射，也很好的起到了低调不起眼的作用，秋水韵有心巡视也没立即找到他的身影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就在秋水韵暗自欣喜的时候，肖羽捧着她的脸蛋板过来正对着自己，不悦地说道：“小韵，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
“欸——”秋水韵眼神飘忽，心虚的不敢看她眼睛。
“最近…你有些奇怪呢？”肖羽的眼神若有所思。
“呀！哪里啦！”秋水韵抱着她的手，带着她边向秦度走去，边捏着拳头说道：“快去找小度吧！赶紧磨练球技，到时候一定要拿到冠军哦——”
然后瞄了一眼牧泽所在的方向，暗暗皱了皱琼鼻，那不满的小眼神却闪过一抹狡黠。
牧泽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鼻子，有一种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似得。没有细想，伸了一个懒腰舒展身子，嘴里打着哈欠。
果然，周末什么的还是宅在家里最好不过了，这种时候理应躺在床上睡懒觉。
对于秋水韵的到来，他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昨天即使答应了她的要求，牧泽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比如，是在秦度无法顾及到她的情况下。
其实牧泽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不想引起其他同学的注意，和秋水韵在一起，一定会受到各种男同学的恶意，尤其是针对自己这种人。
注意什么的无关要紧，但视线的聚集什么的，会让他感到很难受，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
牧泽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暗自感叹不愧是富家子弟的生活环境，来时的路上，见到了几栋房屋、露天游泳池、网球场、现在身处的还是一个篮球场。
球场外，齐整摆放着些许桌椅板凳，还有琳琅满目的糕点，接近十几个人置身在球场却并没有拥挤的感觉。
至于其余的人在经过秦度的同意下，在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带领下去参观其他地方了。
然而即便秦度外表再温煦，气质如何温润如玉，这种让普通人自惭形秽的家世还是会让人感觉到不安。
比如，那几名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左顾右盼的同学，即使对立而坐、互相交谈间，行为举止也透露出一种拘谨的味道。
然后再大大咧咧的顾喧等人，说话、玩闹的音量都会不自觉的降低，比起在教室里的那种瞩目，还是有些差距。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地方比教室空阔的缘由。
不过千陌——恩，这副好似在自己家中的表现，倒也不愧是他。
不过秦度家既然是这种情形，那么秋水韵家应该也是这样吧！牧泽这样想到，因为——他也是一个普通人！
“哐当——”
篮球用力的撞在篮框，发出响声，然后在空中经过一个美妙的弧线，在地上几次弹射，滚落到牧泽的脚下。
“嗨——目测同学可以来一手吗？”一个牧泽叫不出名字的高壮男生挥手喊道。
牧泽本来伸出的脚立即收了回来，来一手可以，一脚就不行了吗？他这样腹诽，弯腰拿起篮球，然后抛给那名同学。
“谢谢啊！”接过篮球后，他立即高声致谢，运球转身继续挥洒青春的汗水。
牧泽目之所及，在球场上的人，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都一脸开心愉悦，享受着练球的乐趣。
有目标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针对触手可及，似乎只要努力一把就能实现的目标。
上一次的失利尽管让参与其中的同学遭受打击，但也从另一方面告诉了他们冠军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只是四分的差距。
但牧泽却一直清晰透彻的知晓一件事，他把目光放在教导肖羽和秋水韵互相传球的秦度。
这些都是建立在秦度自身实力的基础上才实现的，甚至不客气的说，是班上的人拖了他的后腿。
然而这些东西似乎被众人有意或者无意的淡忘了。
认识到自己无用是一件难以让人忍受的事情，更何况接受这种事实？
似乎在秦度温润如玉，气度非凡的状况下，众人便能堂而皇之安然享受他的大度、不计较。
牧泽想着，若是把这些事实说出来，这种欢愉融洽的气氛会变成怎样？
他佝偻着腰背，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心里对秦度更加高看了几分，无论如何，能有这一份气量，都是很厉害的本事。
身为富家子弟，却没有那份倨傲，反而温润如玉，待人温和，再加上那份度量。印象中似乎就没见过他发过脾气。
他胡思乱想着这些，然而胡思乱想什么的可是作为挑剔主义者一项压箱底的绝活，观察为辅，思考为主，最后合在一起便是观测了。
秋水韵不经意间瞥到牧泽离开的身影，嘴角上翘一丝弧度，眼里的狡黠显而易见。
一旁的秦度凑巧看到这抹狡黠，若有所思。
第二十三章 烂漫少女
洗过手，对着镜子，牧泽整理了一下发型和眼镜，然后走出了洗手间。
即便是洗手间周边的环境仍是那么清雅幽静，牧泽好生感叹一句。
然后下一秒他的面容就有些僵硬了，停止了步伐，秋水韵茕茕孑立的身姿展露眼前，她背着手，掂了掂右脚尖，看着牧泽，娇憨一笑。
这是男厕吧？牧泽回过头看了一眼标志，很确定的看见那个人影标志上没有裙子的模样，那在英文man下面的汉字男，也明确说明这个事实。
牧泽目光移向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女厕不在这儿！”
“——”
秋水韵顷刻间涨红了脸，瞪圆了眼睛，分不清是羞赧还是恼怒！
……
秋水韵气鼓鼓的走在前面，牧泽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后。
在秋水韵绷紧了脸颊，软糯的声音带着怒意说道：“随我来！”之后，牧泽便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牧泽自问那番话没错，但却没有选择说出口，妄想跟愤怒的女生讲理什么的，你在开玩笑？
秋水韵娴熟的走在白玉石铺成的道路上，牧泽随着她七扭八拐，偶尔还能遇见佣人打扮的人，渐渐没有了。
牧泽暗忖，这是多信任自己啊，主动往人影稀少的地方走，就不怕自己有什么不轨意图？或者——
牧泽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而甩动，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他蓦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是见过自己帅气的面容之后，燃起觊觎之心，想要趁孤男寡女之际做些……
就在牧泽的脑洞大开之时，秋水韵停下了脚步，旋即慢慢转过身来，那娇俏的脸上屏气凝神，一脸严肃的表情。
牧泽亦止步，面色虽平淡，却不由自主的提起心，等待她说些什么。
秋水韵樱唇微启，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个——走错了一条岔道。”
然后迈着小碎步快速的从他身旁飘过，牧泽不经意间瞟到她白皙脖颈浮现一抹粉红。
他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跟了上去，看她前面走得那么娴熟，转向什么的毫不犹豫，竟然……
不过，牧泽同学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淡淡的想到，单独相处什么的，接下来要是发生什么我可不管呐！（作者愤怒的吼道：你想作甚？）
跟随着秋水韵，牧泽才发现真的只走错了一条岔道，对，就是最开始的那条。
最后，见她停止了步伐，牧泽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秋水韵眼眸明亮，双手捧在心口，目视前方，因为背对着牧泽的缘故，所以他看不见这时秋水韵眼神里的陶醉痴迷。
不过，牧泽能看见面前的桃花林，三月桃花开，眼帘之中，纷繁的桃花在阳光中盛放的格外柔美。
一簇蔟粉红的花团，在秋水韵轻迈步伐，置身桃林时，像是变得清柔起来。
清风徐来，随风摇曳，她回眸一笑，烂漫的少女置身于烂漫的桃花之中，谁比谁娇艳？
桃花帘外开依旧，帘中人比桃花秀。
对现在的牧泽而言，此帘应为眼帘。
秋水韵咬了一下润泽红唇，软糯的声线传来，“快到了…你停下干嘛？”
牧泽回过神来，差点咬到舌头，答应道：“知道了！”
进入桃花林的时候，牧泽的步伐不由得轻了些许，像是怕惊扰到这幽美的环境。
桃林深处有什么？曲径通幽，展露眼前的是三三两两的桃树围在外，空荡荡的半面篮球场。
片片粉红花瓣散落在上，球场的白色分界线似乎因为时间流逝变得模糊，牧泽看了一眼篮板，球网已无，只剩下一个生锈了的球框。
秋水韵走上前，轻噫一声，有些丧气地说道：“刚刚不是扫过了吗？怎么还有？”
牧泽知晓她说的是桃花瓣，不过这句话也透露出了其他意思。
他沉默一会儿，问道：“你迟到是因为这个？”
秋水韵掩着嘴，看着牧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牧泽扫视了一眼，一棵桃花树下放着一把扫帚和一个篮球。
见秋水韵似乎想去拿扫帚，牧泽制止道：“不用了，不影响你练球。”
秋水韵的轻咬了嘴唇，表情有些犹豫。
是因为篮球会打在桃花花瓣上吗？不过——扫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女生总会在奇怪的地方计较，牧泽这样想到。
然后说道：“你若是扫的话，一会儿风吹来，还是白费一场…”
秋水韵环视了一眼，呢喃道：“那倒也是欸——”
她想了一下，拿过篮球，碎步跑到没有桃花瓣的三分线外，羞涩的笑了笑，说道：“那就练习运球、传球好了！”
等待牧泽走进球场，她奋力传球给牧泽，不过用的气力有些小，在球场上弹射了几次，牧泽屈身接过。
他传给秋水韵，一边指导她的姿势，什么“双手放在胸口前”、“五指自然分开”、“掌心向外托着球”之类的。
秋水韵认真的听着他的指导，也很认真的矫正姿势。
在这只有两人的环境下，篮球击地的声音不断响起，牧泽平淡不含什么情绪的话语同时响起。
直到牧泽觉得她初步掌握传球技巧了，便摆手说道：“接下来练习运球吧！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呐！”秋水韵双手托着篮球，点头说道：“先增加球感，来回运球……”
说完之后，她笑了笑，似乎对于自己记得这些很是愉悦呐！
见状，牧泽沉默了一会儿，夸赞地说道：“很厉害！记忆力不错！一个星期过后都能这么清楚！”
秋水韵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度以前也和我说过这些，但我都忘了呐！”
这一般都会让人误会成你说的我才记得吧？尤其是对秋水韵而言，这个人人都会产生好感的女生，一颦一笑都那么引人瞩目，一言一语都会让人回想。
但牧泽可是很清楚一个事实的，这仅仅只是无心的而已，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所以，牧泽放松了刚刚不自觉攥紧的拳头，笑着说道：“那就开始训练运球吧！”
他——似乎有意淡忘某些事实，比如他一离开就能让她注意到！因为相信他而可以单独相处！
还有许多，许多可以让一般男生都会误以为她是不是喜欢我的一些举动。
第二十四章 他决定作出他的选择
时间在飞快流逝，牧泽抱着手看见秋水韵鼻尖上的细密汗珠和白皙脸颊上升起的红晕，便说道：“休息一下吧！”
秋水韵点了点头。
两人就地并排而坐，中间隔着那一个篮球的距离，秋水韵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放在上面，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眸。
而牧泽眯着眼睛扫视着那三三两两的桃树。
“漂亮…吗？”
秋水韵软糯的声音依旧那么宛转悦耳。
牧泽的视线转向她，她抬起下巴，与白皙细长脖颈之间有道圆润的曲线，精致的鹅蛋脸上，嘴角噙着一抹让人心醉的浅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牧泽沉默一会儿，目光有些奇异，却也点头说道：“漂亮！”
秋水韵脸上绽放的笑容就像是自己为之自豪的东西被人认可那般愉悦。
“这里可是小度家里最漂亮的地方，也是一直以来我最喜欢的地方！”秋水韵眯着眼睛，眉如新月，唇若涂脂。
牧泽转开了视线，心里想到，原来是这个漂亮，还以为会是一句自恋的话语。好像牧歆经常会在打扮之后微笑着这样问道自己。
不过…也确实有自恋的资本呢。
“你若是喜欢，我会很高兴呢！”她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桃树下，嗅着花香，迷离陶醉。
牧泽嘴角强行扯出一丝微笑，暗忖，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一般男生产生别的想法。
秋水韵手指轻触花团，没有折枝的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享受指尖的柔软。
“小度一直以来都是被大人称赞，从小到大，他都能把安排的事儿做的井井有条，而且性格又很温和，和……牧泽同学一样呢！”
她背着手，回眸一笑。
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我和他都没有可比性，牧泽这样想到，表情有些僵硬。
“但是小度其实并不能随心所欲呐，因为他只是完成大人们规定的目标，像是被操控的牵线木偶。除了——对这片桃林和他喜欢的篮球。”
秋水韵抿唇，继续说道：“他是有主见却不能实行，而我则是没主见却受大家宠溺呢！”
她歪着脑袋，意义不明的笑了笑，但不像是愉悦。
“所以我想帮小度，无论是他家里的事儿还是他喜欢的篮球。”秋水韵捏着拳头，眼神坚定。
家里的事儿牧泽不了解，但篮球的事儿，牧泽亲眼目睹那场球赛的失败。
秋风扫落叶，摧枯拉朽般！
当女生之间14:0的时候，那个男生反倒心平气和的安慰着下场的沮丧女生。
等上场之后，他却一改以往轻松省力的打法，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奔跑着、奋力着、倾尽全力着，球场上无处没有他。
所有的人看着分数的差距在不断缩小，都以为他会力挽狂澜，然而…可叹的是时间到了。
每一次得分，篮球传送之间，都有他的身影。但是，却得到这种结果。
只要队友再给力一点，这是牧泽当时的想法。
那个男生在时间终止的时候，伫立在原地，仰头望着记分器良久。
那一刻，那道背影有一种让人心悸的落寞！
不知如何安慰，因为所有的人都很羞愧。
但……似乎不需要呢，他还是回过身，温煦一笑，温声说道：“下次继续努力！”
……
秋水韵注视着牧泽，说道：“控球王子一听就是很厉害的称号呢，所以牧泽同学其实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对吧？”
“所以——”她咬了咬唇。
牧泽却打断了她想要说下去的话，平淡地说道：“所以，在比赛开始之前，我可以一直教你！”
他这次取消了那个前提条件，不光是因为人情了，还有一种对于秦度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是……吗？”她愣了愣，紧抿着唇，牧泽转开了视线。
久久沉默。
“以前是发生过什么的…吧？但是我是个贪心的人，总想企求更多东西呢？所以抱歉呐！如果你不高兴的话。”
秋水韵惶惶不安的软糯声音怎么会让人忍心怪罪呢？
牧泽在心里一叹，目光扫向她，轻笑道：“没事儿！”
他笑起来一直很好看，尤其是露出那两个酒窝的时候。
秋水韵捧在心口的手自然垂下，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轻抿润泽红唇，说道：“其实小度和我有过一个约定呐！他不希望我把我和他的关系说出去，所以，我也没告诉小羽！”
关系什么的，应该不属于恋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是青梅竹马，类似于自己和苏慕雪之间。
牧泽这样想到，却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普通同学和同一个社团的关系而已，不是连自己的闺蜜都没告诉吗？若是询问，这种行为就是越界了。
“小度其实是我的表哥，我母亲姓秦，是小度父亲的妹妹！”
牧泽的表情骤然僵硬。
“小度很厉害呢，他说过若是我不想被男生的追求而苦恼的话，就让我别告诉其他人。没想到真的不再苦恼这个问题了。”
牧泽不自觉的攥紧拳头，脑海里却竭力平静的想到，是因为众人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一对金童玉女，所以不敢打扰了吗？
因为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在那种表象之下，自惭形秽。
他——又有意的淡忘某些事实。
秋水韵看着牧泽平淡的面容，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我不想牧泽同学误会什么呐！”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牧泽垂下了眼眸，心里在咀嚼着误会这个词。
旋即想到，误会什么的？他的手指指甲紧紧扎进掌心，不是一直让我误会吗？
我可是挑剔主义者啊！怎么会在种种经历之下还像一般人那样误会？
那么——这份误会的根源是什么，那件刚进入高中时发生的事故吗？
既然这样——牧泽松开了拳头，淡淡的想到，把一切说清楚就行了吧？
切断这份误会，切断这份不敢面对却深陷其中的温柔，切断这种不真实的关系。
返回起点，让所有的心存幻想全部破灭。
所以——身为挑剔主义者的牧泽决定作出他的选择！
第二十五章 断枝上的桃花
初上高中，开学那天放学后，牧泽瞥了一眼校门口缓缓驶来的黑色商务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尽管是初次戴黑框眼镜，但他还是比较满意这次的成果的。
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不起眼的面容，呆滞的眼神，略微拘谨的动作，将四眼仔的木讷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他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比如那自我介绍的部分，吸引了一部分目光，让他有些难受。
不过幸好的是前面自我介绍的一个人是个帅哥……吧？叫什么…秦来着？他思忖了一下没想起来就没深思了，毕竟他没怎么在意。
还好的是他出色的长相和温和的气质帮我吸睛不少，分走了一些视线，引起女生抑制不住的讨论也让我少说了几句介绍，他这样欣慰的想到。
对女生而已，颜值即正义的看法亘古不变。明悟这个道理的牧泽同时知晓了看杀卫玠的典故，这让他对相貌产生了一股危机感，也让他更坚定了遮掩的决心。
以上——全是心口如一的挑剔主义者的看法。
牧泽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十几米处的一条斑马线和其上的一段坡道，步伐渐缓，省力什么的从走路开始修行，他很好的做到这一点。
旋即，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细碎的脚步声，听上去似乎有些慌张无措的感觉。
循声望去，娇俏的可人儿展露眼前，澄澈的眼眸让牧泽顿时想到了秋水这个词。
她的莲步踩在渐渐昏暗的光晖兀自洒落的人行道上，标准的鹅蛋脸在光线映照下，似仙如梦。
即使是见过青梅竹马的面容还有与牧歆朝昔相处的牧泽也失神了几秒。
她的神色有些慌张，似乎想要躲避什么，但后面空无一人，让牧泽心里微异，扫了一眼便没再继续看了，面上依旧平淡。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擦肩而过，最后渐行渐远。
牧泽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经意间抬眸，坡道的最上方行来了一辆单车，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单单只是因为花哨的颜色，还有其他的因素，牧泽在网上看见过这样的单车。
中文比较准确的说法叫做“固定齿轮自行车”，通俗一点叫做——“死飞”。
一般而言，“死飞”的驾驶者都有很强的专业性，掌握绚丽、眼花缭乱让人惊叹不已的控制技巧。
在坡道上展现让人赞不绝口的滑行应该只是小玩意，牧泽以为会看到这些，但也仅仅只是以为。
当牧泽看着那辆单车如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下的时候，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太对劲。
视线移向那位不知何时走在斑马线中途，似乎被这情形吓懵了站着不动的女生时，不假思索的牧泽顿时冲了过去。
一辆急速下坡的单车，一位正在狂奔的少年。
时间在缓慢却坚定的流逝，黄昏的光线照射下，地面上显现出两人交错在一起拉长了的影子。
刹那，交错之后，影子随之分离。
他推开了那位呆愣在原地的少女，之后——他住了三天院，身上轻微骨折。
……
……
秋水韵的鼻翼翕动，嘴角翘起的弧度让人心颤，娇俏脸上绽现红晕，盛放格外柔美的桃花顷刻间黯然失色。
葱白手指拈着遮在自己面前的纤细枝条，却不用力，小心翼翼的捏着，生怕折了枝，目光定定凝视着其上的一朵桃花。
牧泽已经站起了身，腰背不自觉的佝偻，没怎么拍灰尘，因为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秋水韵…”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因为没怎么叫过她的名字。声音中充斥着的不确切，就像是记不清名字而疑惑出声喊道的同班同学。
“嗯？”秋水韵疑惑一声，看向了他，手指依旧拈着枝条。
牧泽的表情渐渐趋于平静，类似于古井无波的感觉。
“你应该还记得那次事故吧？”虽然是疑问句，却莫名的有确定感。
秋水韵微愣，旋即用力的点点头，如秋水的眼眸流溢出的感激显而易见。
见到这份感激，牧泽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救下你只是偶然而已，我不会因为是你才选择去救，无论当时在我面前的是哪一个？”
“无关要紧的人也好，动物也好，我只是因为距离刚好来得及，时间刚好赶得上，基于这些因素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的话语很轻，似乎一阵风便能轻而易举的吹散，但没有丝毫滞顿，反而透露出了宛如长在石缝里小草般的坚韧。
秋水韵眨了一下扑闪的眼睛，拈着枝条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小嘴微张，表情有些疑惑不解，像是听见了什么难懂的话语。
半晌，她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掩饰不了的惊慌，“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呢!”
牧泽继续平静地轻语诉说：“若是因此而注意到我一个人，而为此感到自责、不安或是同情的话，那么你其实没必要介意这些。”
说着这些，牧泽有些明白当时千陌拒绝成为自己朋友的心情了。
这种轻易就能得到的温柔同情，那么也会轻易的失去。
更何况，这种因为同情、不安或是介意而产生的温柔。
如果…如果真相是残酷的话，那么谎言就是温柔的吧？所以——那份温柔就是谎言。（标注：春物）
“要是因为介意而对我温柔的话，那么请别这样了好吗？”牧泽请求的语气更像是陈述着某种事实！
继续自我欺骗陷入那份温柔梦乡，终究会有醒来的那一天，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醒来的越晚，那么痛苦也就越深。
牧泽不自觉的回想起过往，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秋水韵漆黑的眼珠微微颤动，紧抿的唇张了张，两瓣上下唇却莫名丧失了些许红润。
“啪嗒”一声脆响！
她懵懂的视线扫向被自己无意识折断的细枝，没有任何阻隔的落下，散落在泥土上的片片桃花瓣和断枝上的一朵桃花，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
秋水韵却轻语呢喃：“不该是这样子的……”
落在地上断枝上的桃花喻示着的是终焉还是新生？袭来的清风似乎在说——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 另一种新生
秋水韵走出了校门，当看着停放在校门口的黑色商务车，脸色有些惊慌，双手下意识的攥紧。
她左顾右盼，然后寻了个陌生的方向走去，小手攥紧捧在心口，内心默默的告诉自己，今天不能回去，回去的话一定会发生那件事。
走远之后，她的步伐不自觉的变得急促细碎起来，因为内心的不安，似乎惊惧那辆黑色商务车随时会赶上来。
尽管辨不清哪条是哪路？尽管前面是未知的风景，尽管彷徨无措，但她还是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回去。
她咬了咬红唇，回去会发生不好的事的，这是她很确信并坚信的事实——因为父母一定会不顾自己的意见选择离婚。
黄昏的光晖尽管照耀在她的身上，但她已无暇领略它的风情。
越过一位缓缓而行的佝偻腰背的男生，两人的距离渐行渐远。
当看着斑马线的时候，秋水韵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但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行至半途，抬眸瞥见了坡道上挟风急速而下的一辆颜色花哨的自行车。
她呆愣在了原地，从未经历过这样情况的她，睁大眼眸，惘然无措。
危险将临之际，一名男生推开了她——之后，她只是手掌擦破了皮，扭伤了脚。
而她的父母在知晓这次事故后，没有再提及离婚的事，却陷入了冷战的状态。
……
……
秋水韵垂下了眼眸，牧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能猜测到应该不会好看。
“我是个贪心的人，总想企求得到许多东西。我从小生活的也很幸福呐，家人的宠溺，外人的赞誉。我的一些任性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但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事儿都能如意的，无论是慕雪姐姐还是小度的事，或者爸爸妈妈的事，原来世间有许多事都那么不如意！”
秋水韵软糯的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颤音，似乎下一刻就将会发生什么——
牧泽莫名感觉到嘴唇干燥，喉咙干涩，舔唇、咽了一下口水，这种感觉才好了些许。
“我只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你说的我不能完全明白呐！为什么因为介意就不能温柔待你？为什么以后不能这样？为什么要一直一个人？”
秋水韵抬起了头，鹅蛋脸上有着难掩的忧伤，眼眶隐隐有些湿润的感觉。
牧泽顿时怔住，然后想到，难道要我说出这种温柔是谎言?我觉得一个人也不错吗？
他嘴唇动了动，未等他说些什么。
秋水韵捏着拳头，似乎下定决心地说道：“既然这样，既然你觉得以后没必要这样对你，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要重置这份不明确的关系？”
“所以——”秋水韵走了过来，那双湿润的秋眸凝视着牧泽，红唇咬了咬，然后轻启说道：“我们现在就没什么关系了对吧？”
牧泽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心里病态的想到，就是这样子的！这份关系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所以——我们现在是陌生人了对吧！”
也不算是陌生人吧？至少是普通同学和同处一个社团的关系。若是寻常时候，牧泽便会这样说道。但少女泪眼朦胧的模样太过不寻常。
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她本该这样，那个让这个可人儿泫然欲泣的人一定是个hundan，牧泽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hundan.
他沉默了下去，那垂在腰畔的右手，手腕微微扬起，手掌撑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放弃般的继续垂下。
“既然这样——”秋水韵软糯的声音带着颤音说道：“作为陌生人的我叫秋水韵，我想认识你，想成为你的朋友！”
牧泽差点咬到舌头，声音带着沙哑的意味，说道：“你…你这样子不对！”
“我不管！”秋水韵眼眶噙满的泪水顺着脸颊而下，梨花带雨却又努力绽放笑颜地说道：“我是一个被宠坏了任性的人呢！”
她扬起我见犹怜的脸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说道：“我觉得若是任由你说的话，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要成为你的朋友！”
前面是想后面是要，却透露出少女的决心。
牧泽看着秋水韵脸上的两行清泪，语气艰涩地说道：“你这样做太狡猾了。”
秋水韵笑了笑，那抹楚楚动人的风情却让人心颤！
然而，四目相对，却是无言。
牧泽无言以对，秋水韵无言静待。
“难道——朋友不行吗？”秋水韵抽泣着，别过脸去，侧脸流露出伤心忧愁显而易见。
这番隐隐感到熟悉的话语和相似的表情，牧泽很快的就联想到那时候的场景。
在夕阳下，苏慕雪沐浴在光辉中，留给牧泽的是少女的曼妙背影。
那时的少年看着交错在一起拉长了的影子，内心充满了莫名的愉悦。
或许是水到渠成，或者是福灵心至，亦或仅仅都是他以为。
鼓起勇气的少年说出了那句话——我们交往吧！
旋即，缓缓转过身来的少女，留给他的仅仅只是一个侧颜，带着少年事后看来不确切的喜悦，还有惆怅和晦涩难懂的为难表情，叹了一口气，柔声道：“难道——青梅竹马不行吗？”
事后，青梅竹马却转学搬家，985天没有再见过面，他其实一直知晓这个时间。
……
牧泽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被拒绝的心情顷刻间萦绕心头，那份悲戚在之后很长的时间段里包围住他。
然而，与那时不同，那时候代表着拒绝，这时候却是请求。
何况是这种“狡猾”的请求，牧泽注视着秋水韵抽泣哽咽的模样，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有时候，对于牧泽这种人而言，拒绝别人比被别人拒绝更让人难受。
所以——
牧泽手指放松，撇过头，声音有些艰涩，说道：“我叫牧泽！”
极力平淡的面容却流露出了自我介绍时的那份不自在，因为不怎么自我介绍，所以念叨自己名字时候总是有些别扭。
秋水韵转过了头，眼眸明亮，难以置信的喜悦展露在精致的挂着两行清泪的鹅蛋脸上，少了几分哀伤，添了几分雀跃。
“牧是放牧的牧，泽是气蒸云梦泽的泽，你以后可以叫我牧泽！”
他的声音艰涩低沉，她的心情雀跃飞扬。
断枝上的桃花随时间流逝，沾满泥土、腐叶，化作桃树的养分，岁月更迭，桃树上再度开满桃花，喻示另一种意义上的新生。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第二十七章 pocky游戏（一）
“小韵，你刚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来？”肖羽皱着眉，叉着腰问道。
秋水韵背着手，娇憨一笑，标准的鹅蛋脸上，从新月眉到小巧鼻，再到润泽红唇，五官的细微之处尽表露出莫名的愉悦，像是得到朝思暮想的糖果而喜形于色的小孩。
然而——
“你的眼睛怎么有些红红的？”肖羽注意到这点，疑惑问道，眉头更蹙。
“呐！只是眼睛不小心进沙子了，没什么事。”秋水韵抱着肖羽的手臂，声音软软糯糯，似乎想要蒙混过去。
肖羽紧绷着脸，正准备一番说教的时候。
“欸？学习委员要玩pocky游戏吗？”围着一张桌子而坐，那堆聚在一起的人中，顾喧挥着手喊道。
“pocky游戏？”秋水韵疑惑的目光看向肖羽。
“不用理会，你不适合参加这种游戏。”肖羽很是果断的说道。
“是…吗？”秋水韵打算摇头拒绝，而牧泽从篮球场另一个入口走了进来。
“目测同学要一起玩pocky游戏吗？”顾喧挥着手向着牧泽喊道。
牧泽正准备拒绝，那群围着圆桌，端正坐姿的、斜倚靠着的、散漫玩着手机的，还有反手撑着旁边桌子坐在上面的同学，视线刹那间凝聚到他的身上。
牧泽开口的动作霎时定格，没由来的恐慌席卷内心，幸好只是一瞬，似乎因为不怎么认识，目光很快就移开了。
牧泽僵硬的身体顿时松懈下来，推了一下镜框，轻声道：“不用了。”
但那样滞顿的动作在顾喧眼里似乎是不好意思的表现，他劲直起身，做出想要拥住他肩膀的动作，口里还劝慰道：“呀！目测同学就是因为太害羞了，所以班上的人都不能了解你呐！”
牧泽果断退后一步，心里想到这不是害羞好吗？再说——我倒不认为自己害羞呐!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顾喧拥了个空，他看着扑空的手心，也没有什么气恼，摸着后脑勺，咧嘴笑了笑，说道：“原来目测同学连同性之间都会那么害羞啊？”
牧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别人尤其是同性触碰自己的身体而已，恩——牧歆除外。
呃——呐，好吧！苏慕雪也除外，自己也阻止不了她，其他的……应该就没有了吧！牧泽正暗自思忖的时候。
顾喧挤眉弄眼，小声说道：“目测同学可不可以帮我个小忙？”
“具体是什么？”牧泽决定视情况而定。
“啊!我们的游戏需要一男一女组队，但现在已经有3个队了，若是你能参加什么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牧泽扫了一眼，发现包括顾喧确实是3男3女，不过——
“人数不是已经定好了吗？再说——”牧泽顿了一下，语气似乎有些不确切地说道：“我找不了女生组队。”
应该是找不到吧！他这样想到。
“诶？你若是能参加的话，我可以帮你！”顾喧捶了捶胸，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但小身板之下，反倒被捶的咳嗦起来。
牧泽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道：“你要找的女生是？”
顾喧摸着后脑勺，咧嘴笑了笑，说道：“我本来是要找学习委员的，但估计她是不会参加的，那我就只好找肖羽同学了。”
曲线救国？牧泽顿时想到了这个，但还是有些犹豫，这样的游戏什么的，似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呢？
幼时即使偶然与那群同学参加游戏，得到的角色或者针对不约而同都有些……
而且，这种组队什么的，不说自己是否乐意？女生那面就不会乐意吧？
所以——
顾喧却挤眉弄眼做出拜托的姿势，小声却又快速地说道：“若是目测同学帮我的话，我可以让你和喜欢的女生一起组队哦？”
牧泽翻了翻白眼，这更与自己无关了吧？而且，你不是连自己都没有和喜欢的女生组队吗？
然而，顾喧倒退几步，嬉笑道：“那就这样了，拜托了，你就先坐到那边座位上吧！”
劲直转身，屁颠屁颠地跑向秋水韵和肖羽的那面，牧泽看着为爱情“不择手段”的骚年，无奈地走了过去，坐到空无一人的旁桌。
肖羽果断的再一次拒绝了顾喧的要求，并没有理会他说的怕那目测同学“一个人尴尬、有些可怜诶、就帮帮他吧！”的理由。
这种可笑却又别有用心的活动，她一眼就看破了真相。
但——
秋水韵纤细手指放在唇角，微微一笑，说道：“呀!听上去有些可怜呐！那我们参加好了？”
顾喧呆了呆，这和剧本上的不一样啊，往常而言，秋水韵没怎么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肖羽并不同意，秋水韵抱着她的手臂，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地请求道：“我没怎么参加这种活动欸？就让我参加一次好了。”
“是…是吗？”闻言，肖羽犹豫了起来。
顾喧在一旁趁热打铁说道：“若是肖羽同学放心不过，你也可以参加啊！”
肖羽看了一眼顾喧，顾喧摸着后脑勺讪讪笑。
“好！倒也可以参加，不过你们打算怎么组队呢？不是还差一个男生吗？”
顾喧怔了怔，视线飘忽，环视着整个篮球场，然后似乎看见了什么，眼前一亮，招着手大声喊道：“班长大人，我们这里差一个人，可以帮个忙吗？”
秦度刚换了一身便装回到篮球场，闻言，走了过去，笑着问道：“说一下，我看一下能帮到你吗？”
“就是玩一个游戏，男女组队，就缺你了。”顾喧嬉笑着解释道。
“是吗？”秦度看了一下时间，温煦一笑，说道：“还有时间，那就玩一下这个游戏吧！等会儿午饭就做好了。”
听见他选择参加，肖羽的眼眸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惊喜，秋水韵却是偏着头，眨巴着秋眸，似乎在想些什么？
顾喧一脸欣喜，做出想要拥抱他的模样，口里念叨着：“哇！真是太感谢班长大人了！”
秦度轻而易举的闪过，调笑说道：“还是别了，我不喜欢男人！”
“是…是吗？”顾喧捂着胸口，似乎“伤心欲绝”的模样。
等众人古怪的看向他时，他转而眉开眼笑地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
他的视线似乎若有若无的扫向了肖羽。
第二十八章 pocky游戏（二）
“目测同学，那就拜托了！”顾喧脸上不复往常的嬉笑，庄重认真地说道。
无非便是抽到与肖羽组队的号数时选择交换而已，所以牧泽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便问道：“这个游戏具体是什么？”
“类似于惩罚游戏，输的小组两人之间进行pockygame，若是其中一人没有坚持下去，那么那个人将会收到其他组商定的惩罚。”
“为什么不是两个人一起接受惩罚，而且这pockygame是什么意思？”
顾喧咧嘴笑了笑，拍了一下牧泽的肩膀，牧泽皱了皱眉。
他小声说道：“这可是能检验女生是否对你怀有好感的游戏，你待会儿要是看到pocky惩罚就知道了。”
“是…吗？”牧泽摸着下巴，不明觉厉的模样。
顾喧屁颠屁颠的去找秦度了，牧泽看见他庄重认真的模样，猜测应该是刚刚那番的说辞。
难道要每一个男生都要拜托一遍？牧泽蓦然间想到这个，再扫视了另外两个男生，发现是张昊与刘胜。
“这……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吗？”
……
站在男生堆最外侧的牧泽看着手里的三号纸条，不在意的攥进手中，他已经定位好自己的角色了，那就是凑人数的。
享受游戏的乐趣什么的，他倒对如何偷懒感兴趣。
参与活动并享受其中，那是现充该做的事，我只需要当个看客就好了。
牧泽这样想到，但感觉到有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抬眸望去，秋水韵娇憨一笑，指了指自己，轻轻摇了一下手里的纸条，看口型似乎在说——五。
没等到牧泽回应，一旁与其他女生议论的肖羽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转过身，面对着秋水韵，嘴里似乎还念叨些什么。
秋水韵立即掩着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没什么反驳的话语。
牧泽无奈地想到，倒是挺遗憾不能和秋水韵组队，毕竟相对这群人而言，两人最为熟悉。
“一号是谁？”顾喧开口喊道。
女生中立即走出一个脸上有些婴儿肥的身材娇小的女生，举着手小跑出来，而男生出场的是——秦度。
女生之中，大概除了秋水韵，其他女生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扫向秦度。
见到秦度和自己组队，婴儿肥女生眼里惊喜的光芒闪烁不已，双手抑制不住的攥着拳，小拳头抑制不住地轻微抖动。
秦度走至她身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雀跃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下去，渐渐浅笑着和他交谈。
牧泽注意到这个细节，暗自感叹不愧是现充中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人物。
“二号！”顾喧看着手里的纸条，目光时不时地注视着肖羽的一举一动。
男生这面是张昊，女生那面是一个气质温婉的女生。
“三号！”
见到肖羽似乎有出来的举动，顾喧的左手立即背至身后，不停的招着手，意图很明确。
牧泽把手里的纸条劲直丢在他的手中，顾喧接过之后，也不看是否相符，果断走了出去，右手的纸条随之抛出，落在牧泽脚下。
牧泽装作系鞋带的模样，蹲身拾起，打开一看——五号。
……
“牧泽，我们要加油哦！”秋水韵做出加油的手势，黑白分明的眼眸熠熠生辉，娇俏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很是雀跃的模样。
牧泽挠了挠脸，别过头去，含糊回到：“大概吧!”
却注意到她叫自己牧泽，不似以前后面会加上同学的称呼。
“既然成员已经确定好了，那我们就开始由一、二小组开始对决吧！”顾喧高声喊道。
“对决？”牧泽有些疑惑。
这种奇怪的设定，让他想起以前某人对“对决”这个词的执念，幻想着一身无尘白衣，傲然伫立在紫禁之巅，衣袂飘飘，单手执剑，与世间第二高手对峙，来一场精彩绝伦的绝世对决。
奇怪的是后面那个白衣人后面因为风太大，流鼻涕的缘故，第二高手还未出剑便冷得醒了过来。
对！那个人就是第一高手——目测同学，冬天的那天晚上他因为乱蹬被子，醒了过来。
或者是换上奇怪的装扮，看着卧室里静静不动的灰色小熊，说些什么“以吾第一神祗之名赐汝于新生”、“没想到汝竟堕落深渊，与邪恶为伴，沦落恶魔之道”之类的。
其实就是自己为了找一个对手，然后对着灰色小熊一顿痛殴，把里面的白色棉絮都撕扯出来，恩——对了，那个是牧歆的卧室，事后又在他的人生履历中增添一份凄惨经历。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牧泽的脸上泛着赧颜，通过一些词或场景联想到羞耻的过往什么的，真是有一种恨不得把以前的自己掐死的冲动。
牧泽赶紧把目光放向场间对决的两组人，似乎是成语接龙。
“国难当头”、“头眩目晕”、“昏庸无道”、“道尽途殚”……
秦度回答的极快，脸上带着一抹轻松写意的笑容，身旁的婴儿肥女生一脸崇拜。
对面的张昊和气质温婉的女生两人隐隐有些招架不住的模样，好半晌才想出来一个，又陷入了思虑的苦恼之中。
理所应当的，张昊和那女生将要接受pockygame的惩罚。
当惩罚开始的时候，坐在一起的牧泽和秋水韵瞪大了眼睛。
张昊和那女生各自咬着巧克力棒的一端，先松口或者咬断的人就算输了。
这是惩罚吗？牧泽顿时想到，这种东西对男生而言占了很大的便宜好吧？尤其是脸皮稍微厚一点的。
果不其然，女生最后败下阵来，瞧见张昊的脸庞越来越近，果断松口。
牧泽联想到顾喧说的试探女生是否对自己有好感的话语，情不自禁为顾喧同学默哀，不用试探了，结果已经注定。
不过，这也试探不出什么吧？尤其是对秋水韵这种和普通男生说话都会脸红的女生而言，大庭广众之下，又怎么会表露——
牧泽蓦然停止了思忖，又不是自己要试探！
目光移向秋水韵，见她精致的鹅蛋脸上，双颊浮现红晕，眉梢眼角尽显娇羞，秋波流转间含情脉脉，撩人心怀。
第二十九章 pocky游戏（三）
在气质温婉的女生被惩罚清唱了一首好听的英文歌之后，开始了下一场对决。
秦度之后在进行的卡牌游戏、猜谜游戏时，完全成为了连胜擂主，所向披靡，势不可挡，身旁的婴儿肥女孩眼眸闪闪亮亮，好似星星。
不过牧泽觉得其中必有猫腻，因为顾喧同学在失败之后咧嘴笑的极开心。
这种司马昭之心，让肖羽同学横眉竖眼，就差在脸上赤裸裸的写着嫌恶二字。
毕竟在进行卡牌游戏的时候，那句非常贴切的话形容顾喧再好不过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pig一样的队友。
各种别有用心意图放弃的话语，嘟哝着，“呀！不行的，还是放弃好了！”、“哇，秦度果然厉害，不愧是班长大人”…
所以，在pocky惩罚时，肖羽完全没给面子，径直咬断了巧克力棒。
顾喧面容灰败，仿若褪了色的动漫人物。
秋水韵看这情形，感叹了一句，“小羽最不喜欢的就是不思进取的人了。”
牧泽若有所思，这说得和自己类似嘛。
肖羽选择了在脸上画图案的惩罚，不过画的人是秦度，在秦度仔细凝视之下，肖羽脸上泛着红晕，倒是为这个姑娘增添了几分小女生的姿态。
其后pocky失败的人终于不是女生了，而是刘胜，倒是看不出这个大男孩会有这种腼腆的一面。
接受的惩罚是，绕场一圈，大声道：“我再也不尿床了！”
很快就轮到牧泽和秋水韵，牧泽快速的说道：“要是pocky的话，我会选择放弃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是…吗？”秋水韵有些懵懂的模样，沉默了半晌，她侧着头疑惑道：“我需要担心什么吗？”
不…不需要担心吗？原来自己这么有安全感吗？还是相信自己占不了她的便宜？就在牧泽表情僵硬，暗自思忖时。
秋水韵眼眸明亮，捏着拳头，认真地说道：“我们会赢得哦——”
好吧！这样自信满满的话语有瞬间激起了牧泽的胜负心，不过只是瞬间。
……
“抽到的题目是趣味抢答！”作为主持者的张昊打开纸条后宣布道。
旁桌的顾喧莫名散发着萧瑟气息，刘胜同学在旁安慰。
“各小组争得抢答权之后，需要在十秒内回答出来，若回答错误，下一组同样需要在十秒内回答出来，回答错误，开始下一道题，共五道，回答正确多的一组获胜……”
关于抢答权，张昊说明了一下，小组成员不能用手脚挤爆气球，哪个小组先挤爆3个气球则得到抢答权。之后，便准备开始比赛。
两组成员在同一起跑线上，牧泽和秦度站外侧两边，两位身材娇小的女生站中间。
与气球摆放成几行横排的桌子之间，相隔了大约10米的距离。
四人，啊不，三人呈待跑姿势，只有牧泽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虑什么。
“秦度班长，要不我们把抢球的机会让给女生，我们选择答题和挤爆气球？”
“是吗?”秦度直起了身，想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意思是女生各取三个球，我们俩谁先挤爆就取得抢答权？”
“咦？一个人做的了吗？而且这就算不上同一个小组了吧？”婴儿肥女生惊疑道。
喂喂喂，前面不也是一个人答的吗，除了卡牌游戏你还打了酱油之外。
牧泽扫了一眼那女生故作惊疑的表情，很容易就猜到她的目的。
就像男生喜欢与漂亮女生接触，同样的，女生也喜欢和帅哥接触，尤其是秦度和自己（好不要脸）这个级别的。
不允许用手脚挤爆气球，又是一男一女的组队，很容易让人想到面对面或是背对背的方式夹爆气球吧！
但无论怎样，都会有身体接触，所以她的目的不言而喻了。
当然，牧泽提出这个选择也是因为减少身体接触，尽管是秋水韵，但正因为是秋水韵呐！
在牧泽和秋水韵组队的时候，张昊和刘胜那羡慕嫉妒恨的视线，让牧泽如坐针毡。
另外，秦度那包含深意的一眼，也让他有些不自在。
“可是，我想答题啊！”在牧泽旁边的秋水韵理所当然的说道。
“呀！是吗？”牧泽挠了挠脸，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就帮你争取抢答权吧！”
对于秋水韵有这么一副要强的一面，牧泽同学内心表示很感动，甘愿沦为配角。（牧泽：咦？难道我不是配角吗？）
秋水韵满意的点点头，那唇角噙着浅笑的呆萌模样，除了让人忍俊不禁之外，更莫名增添了几分胜利加成。
而婴儿肥女生面容有些悻悻，嘟哝道：“明明是团队的游戏…”
见状，秦度却微微一笑，温煦让人产生如沐春风的感觉，轻声道：“团队分工不也是必须的吗？”
他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责备的意味，所以婴儿肥女生完全迷醉于他的笑容之中。
牧泽倒对他说的话表示很是认同，这个世界把所有的人分为强者、弱者和普通人。
相对应的，在分工的时候，便会出现能者多劳的现象。
普通人和弱者的能力有限，若是要求什么都会做太过不现实，因为人数基数的问题，他们大多生活于强者一面独挡的羽翼之下。
牧泽透彻清晰的了解自己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对于被庇护于秋水韵的羽翼之下并没有什么反感。
普通人就请普通的活好吗？季峰这样的话语并不是没有道理。
普通人跨入强者的圈子，尽管能开阔眼界，但往往变得眼高手低，不思进取，能沉下心磨炼自己的只是少数，投机取巧什么的倒是寻常。
牧泽觉得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所以他不会轻易跨入强者的世界。
在张昊口哨声响起之后，秋水韵和婴儿肥女生径直跑了出去。
牧泽正打算慢悠悠的走过去时，一句耳畔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的身体骤然僵硬。
“桃花林漂亮吗？目测，哦？不！是牧泽同学。”
秦度脸上的笑意似乎和往常那般温煦，但牧泽总觉得其中有什么深意？
意在提醒还是——警告？
第三十章 pocky游戏（四）
没有等待牧泽的回答，或者是他知道问题的答案。牧泽呆愣了一会儿，秦度便径直从他的身边穿过。
牧泽走至秋水韵旁边的时候，看了秦度一眼，见他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看来是打算用笔尖扎爆气球。
这也算是不用手脚吧？毕竟又没说清楚手脚能不能间接与气球接触，就在牧泽这样想的时候。
秦度似乎也察觉到这个问题，手里转着签字笔，想了一会儿，却没有选择用这种方法，而是口含着笔帽套住的一边，笔尖朝下，扎向被婴儿肥女生放置在桌上的气球。
嘭！
气球扎爆的声音响起，一旁的婴儿肥女生捂着耳朵作瑟瑟发抖状。
见状，牧泽不由得想到，若是男女生面对面，夹爆气球的话，又会是怎样场景？
“欸——”牧泽感觉身后的衣角被拉了拉，视线转向秋水韵，她鼓起脸颊说道：“还不开始吗？要输了欸？”
牧泽点了点头，轻声道：“一秒就好了。”
“是…吗？”秋水韵似乎有些好奇他会怎样做。
就在秦度口含着笔，准备扎向第三个气球，一阵闷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牧泽面朝地，手张开，趴倒在地上，三个气球同时被压爆。
主持者的张昊愣了愣，然后宣告道：“秋水韵组获得抢答权。”
“诶？这也行吗？好没面子的做法欸——”婴儿肥女生惊讶道。
周围的人也都忍俊不禁的模样，小声议论些什么。秦度若有所思的看着，旋即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转而莞尔一笑。
牧泽站起身，拍了拍灰尘，对这话置若罔闻，对于丢脸的事，只要做到自我催眠就好了。
比如：默念三遍我身边没有人，我是一个人。或者全部都是陌生人，见过一面就不会再相见了。
方法即时生效，会觉得丢脸什么的无所谓了，反正大家也不熟，别人视为茶余饭后的笑资的东西，自己也听不见。
秋水韵微张着小口，下意识地问道：“你一开始提出那个要求就已经想好了这种做法了吗？”
没有等到牧泽的回答，因为题目已经开始了。
“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四大家。指的是谁？”
“三词客指三苏，苏洵、苏轼、苏澈，四大家指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
秋水韵回答的很快，没有半点的滞顿。
准备进行第二轮，牧泽看着秋水韵认真的表情，心里默然想到，这种做法尽管有些丢脸，但却是最有效的，秦度作为班长，需要保持平时的形象，自己就不需要了，反正是一个人。
一个人久了，解决事务也不会想到麻烦别人，而是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无意之中受别人帮助了，也想着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还人情。
并不是什么报恩的说法，对，只是撇清关系而已，自己不欠人情就好了，至于别人是否欠自己人情，那倒不怎么重要了。
付出就有收获什么的，很大程度上是不现实的，有时候付出也只是得到一场场失败。
但是这就是现实啊！除了把失败的经历用来慰藉自己已经努力过了，并不断坚信这个道理之外，还能怎样呢？
努力不会背叛自己，虽然……梦想会背叛。（春物）
当牧泽准备再次用这种方式压爆气球的时候，旁侧的熟悉的闷响让他为之一怔，视线转移了过去。
秦度面朝天，背倚地，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站起身来，对着牧泽说道：“真是抱歉了，我不想输呐！也没找到好一点的方法，只好借用你的了…”
身边的婴儿肥女生微微一愣，一言不发，然后帮他拍着背后的灰尘。
“诶？小度很狡猾欸……”秋水韵绷着娇俏脸庞，有些愤懑的说道。
牧泽顿时无言，倒不是因为方法被模仿，而是因为秦度的做法，这种无形之中减少了几分嘲笑是怎么回事？周围的同学面面相觑，尽管面容古怪，却也没有了嘲笑的议论。
牧泽扫了一眼唇角挂着温煦笑容回答问题的秦度，他毫无缘由、莫名升起一种想法，也许是有意的。
“下面是怪体诗，请仔细听并答出正确读法：
龙
虎虎
望
山山山
湖湖湖湖湖
海海海海
会
仙仙仙仙仙仙仙仙
万
国
州州州州州州州州州
掉
川川川川”
秦度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其中的怪异，回答道：“一龙二虎望三山，五湖四海会八仙，万国九州掉四川。”
然后开始第三轮，既然秦度也选择这种方法，牧泽就没有松懈下去的理由了。
接下来就是比用时长短了，第三轮牧泽果断取得赛点，得到抢答权，题目是豪气压群雄，能使力士脱靴，贵妃捧砚……
秋水韵还未听完，劲直答道：“李白！”
如此进入第四轮，秦度也不遑多让，取得抢答权。在回答了四面湖山归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是范仲淹之后，便来到决胜局。
牧泽和秦度的脸上也都变得凝重起来，秋水韵和婴儿肥女生绷紧了脸庞，周围的观众也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
“牧泽，要加油哦！”秋水韵捏着拳头，偏过头，甜美一笑，不忘给牧泽来一个胜利加成BUFF。
好吧！在这样的BUFF加成之下，牧泽莫名燃起对胜利的渴望。上天似乎也给予了牧泽一些好运，秦度没能一次性压爆气球，理所当然的牧泽小组得到抢答权。
胜利似乎近在咫尺，秋水韵满意地对着牧泽点头，眼神似乎在说做的不错，我很满意呐！
张昊打开纸条，看着题目，眼神有些古怪，轻咳几声，润了润喉，朗声道：“那么请在十秒内答出这个问题，挑剔主义实行者的作者是谁？”（作者：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
“？？？”
秋水韵茫然的看向牧泽，牧泽茫然的摇了摇头。
“10、9、8…1、0”张昊一字一顿的念叨，然后宣布由下一组回答。
秦度瞪圆了眼睛，看向婴儿肥女生，见她摇摇头，他无奈的耸肩说道：“放弃这道题，重新来一轮吧！”
张昊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没有准备的题目了。”
“诶？是吗？难道要平局吗?”
“要不两个小组都进行pockygame？”
“欸？好像可行——”
“不行！”这是肖羽的声音，但很快就淹没在人群的讨论声之中。
……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两个小组各自进行pockygame。
秋水韵娇俏的脸上顿时浮现红晕，婴儿肥女生有些窃喜却努力平静的模样。
“我选择接受你们商定的惩罚！”秦度举手说道。
婴儿肥女生不易觉察的遗憾叹了口气，牧泽弱弱地举手说道：“我也选择接受你们商定的惩罚！”
“欸？是吗？”众人又开始讨论起来。
最后的决定是牧泽和秦度进行pockygame，失败者拍摄一张女装照片。
牧泽和秦度听到这样的惩罚时，眼里同时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两人在众人目光中，面对面进行pockygame，牧泽微垂着眼眸，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我觉得目测同学女装应该很好看，要不你就——”
话音未落，牧泽依然低着头，反驳道：“我没你帅气，穿女装一定也没你漂亮。”
“是吗？可是估计没有适合我身材的女装，我觉得目测同学的身材就很合适！”
这是在嘲讽自己没他高吗？尽管真的没有，但这样的话。牧泽同学攥着拳头，已经决定取胜了，不就是——嗯哼恩哼。
两人各自咬着巧克力棒的一端，这种距离，能看清楚对方脸上的淡淡绒毛。
在张昊的一声令下，牧泽和秦度眼神恶狠狠的一点一点的咬着巧克力棒。
从15厘米到10厘米，两人没有丝毫放弃的举动，甚至都没有犹豫。
时间在众人瞪大了眼睛的注视下缓慢却坚定的流逝，10厘米再到5厘米，两人情不自禁放缓了速度。
然后见对方没有放弃的想法，同时又继续缓慢咬下去。终于只有3厘米的距离，两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开始进行眼神交流。
秦度瞪大的眼睛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放弃？牧泽眉梢轻扬，旋即瞳孔紧缩，在说我不会放弃的你死心去女装吧！
秦度不停眨动着眼眸，在说别呀！目测同学，你女装一定会好看的，要相信自己。
牧泽同样眨动眼眸，在说女装大佬的路上有你就够了。
在其后秦度的“语言”攻势之下，牧泽完全不为所动，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牧泽在自己认定的方面会表现的很固执，所以在秦度啰嗦“语言”之下，甚是烦躁，果断吻了上去。
【全书完，秦度和牧泽从此过上了幸福欢愉的生活（笑）】
秦度果断闪开身，牧泽吻了个空。
“哇！你来真的？”秦度同学很是惊讶。
牧泽同学不屑的撇过头。
周围的同学已经簇拥了过来，口中起哄道：“班长记得女装啊！发在班群里！”
“对对……班长的女装没见过诶？”
即使是秋水韵也涨红娇俏脸庞，口中也为秦度打气道：“小度女装一定很好看！”
“欸？”秦度看了一眼手表，似乎没听见他们说的话，转过身，步伐不自觉的小跑起来，轻声喊道：“午饭时间到了，一起去吃午饭吧！”
第三十一章 “犯罪”二人组
牧泽对现在的生活状态感到很迷惘，这种充裕的时间安排是怎么一会儿事？
周一至周五就不用多说了，上完课还有社团活动，周六还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活动在等着自己。
这种与回家社、宅男生活大相径庭的日常，除了愈加证明自己更加不适合当现充之外，更让他坚定了宅在家里的想法。
在婉拒了秋水韵星期天的邀请，也不算是拒绝……吧？牧泽只是透露出，恩——要和妹妹逛街买东西的意思，当然！只是可能。
然后秋水韵就很是善解人意的同意并点了点头，却不忘提醒道：“记得你答应过会在篮球赛开始之前一直教我的哦？”
露出洁白牙齿，展露甜美笑容的背后，牧泽隐隐觉得这不是提醒而是某种陷阱，敲可怕的好吧！
因为差点就迷失在这种笑容之下，答应她的邀请了好嘛？
事后牧泽情不自禁、沾沾自喜的感慨道，挑剔主义者果然是很厉害的存在，不为甜美笑容而折腰。
然而——
撒谎的报应就是即时。
星期天的早上，牧泽还沉浸在睡梦中。
“哥哥，快起床陪我去买衣服！”牧歆悦耳宛转的声音在这种时候也像是突兀响起的闹铃。
牧泽抬起头，睡眼惺忪的模样，望向门边，门并没有开，妹妹对这个方面还是会顾忌到他的。
既然这样，牧泽选择倒头继续睡。
“有布丁奶茶哦？”
牧泽紧闭的眼皮微微睁开了一道缝，脑海里天人交战。
左耳边的小人告诉他，世间诱惑的背后全是陷阱，想想你以前陪她逛街的凄惨模样，只是一杯布丁奶茶而已，哪里买不到？
右耳边的小人本来打算说些什么的，闻言，好心地劝服，快睡吧！休息要紧。
所以牧泽又继续安心的闭上眼睛。
“欸？”牧歆似乎自言自语地声音响起，“爸爸说过哥哥不听话零花钱就要减少一半来着？”
脚步声渐离渐远，似乎走远了些，但牧泽忽的一下睁开眼睛，却还是没有起床，兀自抱有侥幸想法。
然而下一句话彻底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一半好像是800，还是900来着？”
“喂喂喂，你算术不好吗？那已经快是3/4了！”牧泽这样想到，却快速的起身，噌的打开房间门。
他装作揉眼睛的模样，还不忘打个哈欠，用散漫慵懒的声线说道：“我没说我不去…”
“是吗？”牧歆转过身，明媚的俏脸上，眼睛弯成月牙儿，一副果然如此的点点头，然后抬起下巴，命令道：“15号衣装，3号鞋，20分钟的洗漱吃饭时间，然后出发！”
恩，牧泽的衣服都被编号了。
……
……
熊猫是一种靠卖萌为生的生物，一举一动皆含萌的至理，没有熊的威猛，没有猫的高贵。
撒泼打滚便赢得众人的喜爱，又随时都能吃自己喜欢的食物，如此惫懒。
对于这种生物，牧泽打心眼里是鄙视的，所以，下辈子当只熊猫好了！因为这种生物也不忌惮孤独。
牧泽看着自己胸前的熊猫图案，情不自禁的妄想到自己已经变成一只废熊的场景了。
撒泼打滚，卖萌为生，完全做到了懒字的最高境界，关键还没有人讨厌这种惫懒生物。
“哥哥，快一点！”牧歆见牧泽迟迟不动，眼含不满的喊道。
牧泽看着双手各自提着的大包小包，苦涩无力地答应道：“好的……”
两人走过了许多商店，而牧歆不愧是牧歆，出色的眼光，曼妙的身姿，各种衣裳穿在身上极为适合，少女柔美的曲线体现的淋漓尽致。
事后就是牧泽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勒的手指疼。进入后，牧泽微微一愣，好像是男装店。
牧歆背着手，眯着眼睛，细致的柳叶眉在诉说着少女的愉悦，月牙儿的眼睛让人心醉，说道：“哥哥，现在到你了哦？”
“是……吗？”牧泽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喜悦，而是想了一下，小心翼翼试探地说道：“可不可以少试几件？”
牧歆对自己的衣装并不挑剔，因为她能很快就找到适合自己的。但对牧泽就很挑剔了，需要多次反复的试穿，才做出最后的决定。
当然，这种情况肯定是有缘由的，例如——
“不行哦？给哥哥的预算就只有一件，所以需要多试几次！”牧歆叉着腰，竖着食指摇晃着拒绝道。
好吧！这就是最深层次的缘由。牧泽无奈的点了点头。
在牧歆的精挑细选之后，牧泽终于找到合适的衣裳，他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牧歆结账。
喂喂喂，商店里职员看小白脸的目光是怎么回事？牧泽撇过头，不去看她们鄙夷的目光，要不是父亲把财政交给牧歆管理，才懒得到实体店里买衣服哩！
就在牧泽撇过头看着商店大门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大手牵小手，小手的拥有者是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大概6、7岁的模样，粉雕玉琢，肌肤白嫩，宛如精美的橱窗里展露的瓷娃娃。
一双灵动的漆黑眼眸，嘴角若有若无的噙着一抹像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一身吊带牛仔裤，把小女孩的纤细身姿凸显出来。
而大手的拥有者是——
牧泽的心里一沉，没想到因为家境困难而走上歧路了吗？也对，这样做的话也许能缓解一下家中的经济状况，毕竟小loli长的这么好，但——
他是独生子这是牧泽知道的事实，所以牧泽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不能对这种情形坐视不管，
他劲直起身，挡到那个人的面前，面色凝重，认真的提醒道：“拐卖人口是犯罪的，你知道吗？”
千陌愣了一愣，扫了一眼走了过来的牧歆，冷笑着反唇道：“童养媳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