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狂信之人
唔————
头好晕啊。
身体就像是散架了一样呢。
奥利弗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头上那顶可爱的帽子不知道掉到哪里，被额头流出的鲜血糊住了一只眼睛，刚想挣扎一下就发现双臂都折了。
无可奈何的她只能低头看向脚尖，回想起了之前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对战。
她输的很彻底，一开始以为的目标不过只是那个男人的一个分身罢了，而且那个男人的真身竟然有着数种能力，让人防不胜防。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战斗之后，体力和集中力下降导致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被直直地砸在了教堂的墙壁上，当即晕死了过去。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那个家伙竟然没有杀了她，难道说他也属于那种喜欢折磨猎物的杀手吗？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奥利弗只是面色平静地看向那个男人，在杀人的时候被反杀，或者是骗人的时候被揭发，这些结局早就在奥利弗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有些觉得有些可惜，自己临死前还是孤身一人。
“我叫博森，你叫什么？”
“我是奥利弗，接到了杀你的委托。”
听到如此坦诚的回答之后，博森毫无意外地点了点头，他的本体和分身完全不同，相比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的分身，本体的身躯极度地膨胀，手臂上面长出了类似鳞片的东西，后腰还甩动着一根带有尖牙的可怖尾巴。
“你......到底是什么？是人类还是死役？”
面对奥利弗的问题，博森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指了指自己身体的某一处，而当奥利弗眨了眨眼睛之后才看到其中的异常。
这个人的头顶竟然还插着三枚古怪的光碟，但是这三张玩意并没有阻碍博森的行动。
“你也许难以想象，但是这三张记录着禁闭者能力的光碟确实是从天而降，笔直地砸中了我的脑袋。之后我体内的狂厄就和这三张光碟开始融合，让我拥有了更多样的能力。”
“可是你的身体变成了这幅样子，这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获得力量就需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是从天而降的馈赠！”
博森神色狂热，似乎真的相信这是神明给他的馈赠，至于对躯体的扭曲就是神明的试炼。
“好啦好啦，不要激动。我只是临死前有些好奇罢了。”
博森听出了奥利弗话语当中的无谓，更看出了她渴望着某种解脱。
身体实际上开始了崩坏的博森从奥利弗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无力反抗命运的绝望，在感染狂厄之后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身边。
一开始他没有杀奥利弗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市议厅，现在不想杀她只是单纯想找一个可以谈谈的对象。
“我前几天也和你一样。因为工作的原因感染了狂厄，之后我的生活就开始崩坏，先是不由分说地被送往了管理局进行安全观察，接着等到观察期结束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法回到新城，就连家人也抛弃了我。最让我绝望的是我的前妻早就找好了下家，我的命运早已注定，狂厄甚至都只是一个飞往悲剧的导火索罢了。”
听到这些闻者落泪的往事时，奥利弗没有半点被触动的感觉，要不是现在毫无逃离的机会，她早就上嘴脸嘲讽了，所以现在她心里话憋得难受。
见奥利弗沉默着不回话，博森还以为她在认真听讲，便继续高谈阔论起来。
“彼时的我也像你一样陷入了绝望，当时的我即便成为了禁闭者也没法改变现状，但当我在街上茫然地走着时，这三盘光碟所带来的力量驱散了一切！现在的我已经摆脱了弱小和无力，只为了自己而活！这都是来自神明的馈赠，是不可亵渎的存在给予了我这一份力量！”
加上原本就有的训虫能力，这三张从天而降的光碟让他一下子拥有了四种能力！
只不过现在的博森很难还能被叫做禁闭者，此时的他更像是一种介于禁闭者和死役之间的生物，并且这三种本来就不属于他的能力正在让他慢性死亡。
看出了其本质的奥利弗歪着头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声音也愈发地夹。
“哎呀，你到底在说什么呢？奥利弗实在是听不懂惹。”
“听不懂也无所谓，让我这种人获得改变一切的力量，神明的意图已经相当明显————那就是彻底毁灭狄斯城这座扭曲的城市！单单只是因为狂厄的原因而给人贴上一辈子的标签，娱乐至死的氛围根本不在乎任何的道德底线！这两大罪状竟然还变成了新城人吹嘘自己的优点，而我将会从狄斯城旧日的英雄开始，直至撕碎这一座堕落的城市！”
新城人确实喜欢吹嘘新城远离狂厄，而且有着各种顶级娱乐项目。然而这一切都是基于对辛迪加的压迫，将感染狂厄的人全都扔到辛迪加，靠着垄断食物以及各种基础用品来低价交换辛迪加的矿石。
普通的新城市民也许不知道这些秘辛，但是新城的高层自然对这一切极其清楚，毕竟他们享受的一切都是靠着辛迪加人来买单。
“真是厉害呢！没想到你竟然有着这么伟大的目标，奥利弗真是佩服你！”
他都这样了，你为什么顺从他呢？
奥利弗嘴上说着各种甜话，实则心中已经将博森归类于弱智，这种满口大义的人实际上就是在宣泄自己的仇恨罢了，完全就没有任何想要拯救普通人的念头，甚至这个家伙还杀了不少无辜的市民就为了复现所谓的狄斯英雄。
不过她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呐。
奥利弗已经感到了一阵厌倦，自己装着可爱的模样欺骗了一个又一个蠢货，也是时候在这里结束了，况且这个弱智的过去也确实是一段不错的笑料。
在她打算画风一转，用最为辛辣的言语叱骂这个变态时，教堂当中似乎传来了一阵声响，位于地下室的她听的十分清楚。
“哦，看来又有新客人来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毕竟这一次我还要找够五十个人，花的时间会比较久。”
第三百零一章 三张光碟
“又晚了一步。”
凯尔拿着夜视仪，透过这一座破败教堂的缺口往里望去，只看到一名熬着骨汤，还将骨头摆成了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图案的博森。明明在管理局时他还是一个心存善念的狂厄者，结果不到几天，事情便急转直下。
“什么！？又晚了一步是什么意思？新城市里还没有出现类似绑架的失踪案。”
听到凯尔的喃喃自语，女警杰西大吃一惊，还以为博森已经谋害了五十个人，后背冒出来的汗水都警服都浸湿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了，你还是留在外面吧，禁闭者之间的战斗————”
“不！请让我一起过去！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不会再出现恐龙那一次的情况了！”
抿起嘴的杰西下定了决心，脸上没有半点退缩的样子。
本来凯尔还担心她会因为刚刚的恐龙而临阵退缩，看来这个治安局的新人的确有资格成为外邦的警探新星。
“行，那你跟紧我们。赫卡蒂，地下排查地怎么样了？”
“教堂地下没有深坑之类的区域，只有一个很小的地下室，不过里面的狂厄反应比教堂内的还要高。”
一听到没有地下迷宫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陷阱，海拉第一个就想着往里面冲，结果被凯尔一手拦了下来。
“干嘛，你不会真的患了某种ptsd了吧？放心吧，不都已经没有陷阱了吗，现在教堂里面那个*文明狄斯*一定是个诱饵，地下室里面那个准备偷袭的家伙才是正主，我们就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
为了尽快学习更多的事情，海拉还去看了夜莺推荐的动画版三十六计。
“将计就计是用在正常人身上的，可不是用在疯子身上。博森估计是在离开管理局之后遇到了一些重大变故，才导致他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如果当时能够早一点让释放后的人员......算了，总之既然知道里面那个人是诱饵，就不需要你去踩。”
“我又不怕受伤。”
“可是我心疼。”
海拉刷得一下脸就红起来，飞起水管就往凯尔的身上打，结果慢吞吞的动作又被赫卡蒂拦了下来。
禁闭者们都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的互动，不过一旁的杰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从未见过普通人和禁闭者之间恋爱的她此时极其期待以后的发展，不过现在的重点还是在这座破败的教堂当中。
“你不用进去了，先用别的方式探探路。”
“狙击？”
“呵呵，我更喜欢放火。”
这个教堂坐落在寥无人烟，远离城区的位置，刚好这里地势空阔，就算是整间教堂烧成了灰也不会波及到附近的墓地。更何况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还叫来了芙洛拉。
只不过当着消防员的面放火，总让凯尔感到一种难以诉说的背德感。
“局长，真的没问题吗？”
海拉和艾米潘两个曾经混迹街头的禁闭者自然对放火轻车熟路，没多久就燃起了一团火焰，火舌舔舐着脆弱的教堂，本就老旧的木制墙壁成了绝佳的燃料。
身着战术套装的辰砂手持盾牌，看着海拉她们放火放得一脸开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对教堂里面的人感到了一阵担忧。
“放心吧，里面的这位禁闭者可不是简单货色，要不然昨天我们就能找到他的躲藏之处了。”
“难道说那只小狗身上的线索也是他故意留下的吗？”
“大概率是这样，前面几次犯案他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但是这一次却给出了墓地的线索，很明显是打算将我们引到这里，在他去绑架五十个人之前就先把我们解决。”
在凯尔解开辰砂的疑惑时，教堂的穹顶已经摇摇欲坠，但里面熬着骨汤的博森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站在骨头围成怪圆当中，诉说着他变态的幻想。
“用人类光荣的骨头组成这个圣圆，再加上那些与其相衬的，陆生的四脚动物，很快就能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让我带着创造力，激情，勇气和计谋于恶魔本人一战！现在的我已经熬好了骨汤，它将会给予我无限的力量！”
轰！！！
火焰吞噬了举起了汤勺的博森，在他发出惨叫之前教堂轰然倒塌，连同那些受害者的骨头一起埋在了废墟当中。
凯尔从网络上找到了博森所念诵的圣经，替他读出了剩下的内容。
“以天主、圣米歇尔、圣乔治之名，我将惩戒世间行走的恶魔。升天吧，你为拯救世界奉献了微薄的力量，我即将消灭威胁世界的恶魔！”
看着面前已经成了废墟的教堂，众人感受着释放出来的高温，耐心地等待着地下室的博森正主从废墟底下————
“你竟然亵渎这神圣的一刻！”
话音刚落，教堂的废墟被无形的斥力掀飞，从里面飞出了一名————一只非人的怪物。
“这是什么东西？”
“惹额，这也太丑了吧，长得跟电子游戏里面的腐烂怪物一样。”
“我更惊讶的是，艾米潘你竟然没被他吓到。”
“哼哼，我已经脱胎换骨了，现在是艾米潘plus版!”
身躯极度膨胀的博森浮在半空，逐渐腐烂的伤口处缓缓地滴落着饱含狂厄的黑泥，发现自己的斥责竟然完全不受重视时，对着艾米潘的方向伸出了食指。
“辰砂！”
辰砂在看到敌人的瞬间早已准备万全，能量屏障立刻展开，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屏障抵抗着无形的斥力，慢慢地出现了裂痕，但很快又被辰砂修复，两者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对抗之后，博森终于按捺不住，降落在地的瞬间伸手一挥。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再释放斥力，而是让那些沉睡在墓碑之下的沃姆彻底苏醒。
“局长，禁闭者按理来说应该只有一种能力才对。”
“一般来说确实如此，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应该算是特殊情况。”
最开始遭遇博森的时候他用的是黑泥分身，以及号令虫群的能力，现在掀开废墟，撕裂屏障的能力应该是排斥力。凯尔相信他一定有着百毒不侵的能力，这应该也是他还能够保持着肉体不崩溃的原因。
“凯尔凯尔！快点看他的脑袋！那个家伙的头顶还顶着三枚白色的光碟，那不是普奇的东西吗！难道说————”
“放心吧，他已经死了，他的死亡早就通过枷锁告知了我。看来这些装载着禁闭者能力的白色光碟并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消散。”
因为这本来就是别人的能力。
第三百零二章 无名之辈
“博森，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凯尔局长，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你想要在管理局消除的偏见可是在新城根深蒂固，如果没有神明相助，此时的我甚至连向这座城市复仇的力量都没有。”
脚边爬满了沃姆，神智不清的博森将普奇的遗产当做是神明的馈赠。
被过量的狂厄侵蚀了理智，剩下的只有对‘毁灭新城"这一目标的执着。
现在的博森已经不再是fac旗下学者，也不再是管理局内懦弱的狂厄者，而是一个几近崩坏成死役的狂人。
这也意味着没有半点可以周旋的余地。
“你在新城的所作所为可不会让这些偏见消失，反而会让它们的根扎得更深。”
博森听到反驳之后脸色骤变，痛苦地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然而他周围的沃姆咔咔作响，朝着凯尔他们闷头冲来。
望着这如同潮水一般的虫潮，专精于安保的辰砂从战术背包当中拿出了一个特制的音响，按下按钮之后便发出了专门驱散沃姆的音频，利用它们的习性来对付它们。
然而效果并没有达到一开始想象的那样，可以让这些无脑的虫群避开他们。
“这些可笑的音频可没有用！沃姆虫群只会听从我的号令！它们将会是给新城带去毁灭的使徒，让最后的五十个人跪倒在我的面前！”
大量的沃姆冲向了新城，密密麻麻的虫群从墓地当中不断地爬出，眼中被漆黑一片的虫群外壳所充满，这片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地狱已经包围了他们。
憎恨活物的气息以及令人咋舌的数量都让禁闭者们燃起了强大的战意。尤其是温蒂已经冲了上去，狂舞的电锯只是轻轻一挥，几十只飞扑过来的虫子就被劈成了两半，碧绿色的汁液洒了一地，掉到地上的半个身子还在因为本能反射而空蹬着腿，下一秒就被凯尔一脚踩扁。
“他大概率有着四种能力，其中一种就是控制虫群。和夏音在高校灭虫的那一次，估计是他测试能力所导致的。”
此时凯尔和海拉背靠背，两个人都背上了火焰喷射器，将喷口对准了这群数量庞大的虫群，火焰的浪潮和虫潮不断地碰撞，即便出现了不少合体的沃姆，它们的躯体也还是没有办法和军工级别的火焰发射器抗衡。
“芜湖！真够痛快的！这种玩意我还要玩！”
“海拉，你现在背着的可是狄斯军工的招牌杀器‘伊夫里特"，意味着从火焰当中诞生的精灵。”
这把火焰喷射器叫海拉爱不释手，虽然她更喜欢水管那种拳拳到肉的痛快感，不过火焰喷射器这种按着扳机就能无脑喷火的武器也让她感到了全新的快感。
而这两套灭虫杀器实际上是破碎防线退役下来的老旧武器，出厂时的精美花纹早已被血污和灰尘所掩盖，射程和性能也下降了不少，不过短时间对付这么一群虫子也足够了。
看着凯尔一行人慢慢地靠近，博森的眼神逐渐被狂厄的赤红所充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手下这些进化过好几轮的沃姆能够撕碎这群人，所以托大地分出一批沃姆前往新城，并没有一开始就集中力量对付凯尔。
骑虎难下的博森再次释放了斥力，伊夫里特所喷射的火焰就像是摩西分海一样从中间分开，就要烧到自己的前一刻，海拉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扳机。
“混蛋！我要敲烂他的脑袋！火焰还被他分开了，真是作弊！”
“你倒好，能玩火焰喷射器，还有水管可以拿来砸人，我手上的弓箭都没用了啊。”
艾米潘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也想试一试火焰喷射器的威力，和她相处不短时间的海拉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意图，大气地把火焰喷射器交给了艾米潘。
“哼哼，艾米潘，你得记住海拉姐姐对你的好。”
“嘿嘿，回去请你吃烧烤。”
博森的斥力让火焰喷射器失去了大部分作用，不过温蒂的电锯和切尔西的宝石豹再次顶了上去，将剩余的沃姆一扫而空，不是变成断开的两截，就是化为僵硬的宝石。
最后这些死掉的虫子尸体都被芙拉洛尽数冲走，汇入水潭的沃姆尸体无力地漂浮着，无形之中啪啪打着博森的脸。
“凯尔局长，敌人没有实战经验，基本上只会直来直往地使用能力。”
“那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这些虫子消耗了我们不少体力，接下来必须速战速决了。”
凯尔将手附在了辰砂的背上，权能当中的‘赋能"让她得以继续使用能力，用能量屏障保护着所有人。
不过每次凯尔接触她的时候，她本来柔软的身体一下子就会僵硬起来，侧脸上的绯红也会瞬间蔓延到耳根子上面。明明长了一副禁欲帅哥风格的脸蛋，结果内心纯情到像是一个高中女生一样，搞得凯尔平时和她相处的时候也变得拘谨起来，再次梦回学生岁月。
“明白！”
辰砂举盾向前，一个人冲上前去对抗博森释放的所有斥力，她竭尽全力所释放的屏障如同一道让敌人不禁叹息的高墙，截断了沃姆跨越此处的想法，更加让博森感到愤怒。
“我早已通过了常人所不能及的考验，我生来就是为了与无形的恶魔战斗，路西法在地狱等着我，新城人的偏见不会再受他们的英雄所保护，我的利剑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可以把新城人可笑的自尊粉碎！但是你为什么要拦在我的面前！”
“也许你的家人对你的态度让你觉得很受伤，但是那些被你杀死的普通人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你。所以乖乖地闭嘴，让那些陷入恐惧的人们睡个好觉。”
博森身上掉落的黑泥汇成了一个个分身，张牙舞爪地像是动物一般，只不过这些饱含狂厄的分身被狂厄值更高的梦魇法术击穿，只得无力地变回一滩烂泥。
“正义的一方才能安眠！而只有那些放弃外表，遗忘凡间身份的人才是正义！否则你的使命只是一场闹剧！”
对于博森而言，放弃外表的疯子才有资格成圣，不过真正的英雄从来都不在意外表。
女警杰西终于从教堂废墟当中爬了出来，还背着一个身负重伤的孩子。
在博森被凯尔等人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之后，那个孩子朝着空中毫无防备的博森伸出了右手。
第三百零三章 生命至上
凯尔当然也看到这一幕，双方僵持着过了半分钟，半空中的博森动作开始僵硬，在阳光下可以看到他身后微小的丝线，让他逐渐变成了一只在他人手上起舞的木偶。
“我的身体......原来是你！”
本来博森还打算留下奥利弗，让她坐在毁灭新城典礼的前排，结果现在却是弄巧成拙，反倒是他自己先行一步倒在计划成功的前夕。
“呵呵，飞在半空的时候记得时刻低头看看，要不然摔下来的时候可找不到能够接住你的缓冲物！”
被布线干扰的博森只得降落回了地面，就连一直释放着的斥力也变得稀薄，善于抓住机会的禁闭者势如雷霆，而艾米潘的箭矢直接缠上了雷霆！
撕开黑泥分身之后，强力的电流让博森咬紧牙关不停地颤抖，刚想着抬手唤醒更多的沃姆，就被法术和电锯接连打击，肿胀的双臂都失去了力气，双腿还没迈开就被宝石豹死死地咬住。
不过一秒钟，这名携带着四种能力的禁闭者就失去了移动能力。
“你的攻击只会让我更加强大，让我面对新城恶魔时更加坚定！当我们还在战斗的时候，我的使徒已经捕捉到了足够的祭品。”
“你既然那么想见恶魔，那你就赶紧去吧，见到他的时候代我问声好。”
凯尔再次背上了火焰喷射器，火焰裹挟着磅礴的杀意喷到了他的身上。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狂热外表之下的恐惧，反倒是看到了狂信者的那种扭曲笑容。
芙洛拉的水流适时地撞上了火焰，只是强烈的蒸汽让博森变成了一头外表赤红的怪物。
“凯尔，他真的疯了。”
“嗯，被火烧都笑得出来，确实疯了。”
海拉和艾米潘嫌恶地看着博森，她们能够从博森的身上感到一股令人恶心的狂厄气息。更让她们不爽的是她们自己身上也有着狂厄，给人一种四舍五入她们也疯了的感觉。
要不是凯尔说要拿这个家伙去换钱，海拉早就一水管砸烂他的脑袋了。
“让我切碎他！这种死役可没有资格被称作禁闭者！他就该被我切碎然后埋葬到锈河！”
“别激动，别激动，会有机会的，先听我的冷静一下，我们已经抓住他了，他跑不掉的。”
“温蒂，冷静一点，这头怪物对于我们来说还有用处。”
现在凯尔没精力应对两人组的吐槽，而是和赫卡蒂一起抱着温蒂，让她别一上头就把博森的脑袋给剁了下来。
抓到了这个被狂厄侵蚀了大部分理智的疯子之后，终于有机会拿到普奇死后掉落的那三枚记录着禁闭者能力的光碟了。
强忍着恶心从他的脑袋上面抽出了三枚光碟，本来眼中闪烁着狂厄红光的博森瞬间萎靡了下去，口中嚷嚷着的疯言疯语也消停了下来，只剩下了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似乎那个到处抓普通人来复现狄斯英雄的狂人消失了。
“博森，这三张光碟可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恩赐，不过是某个家伙的遗物罢了。”
说到底，融合了这三张光盘的博森根本没有用出这些能力本来的程度，平行世界变成了搓泥人，斥力范围也从三公里变成了三米，至于百毒不侵也只是给他还吊着一口气。
“有什么区别吗？至少它确实给了我希望，让我幻想过新城人蜷缩在我的脚下的样子......偏见让家人抛弃了我，甚至让城市都拒绝了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难道你不会心动吗？不会去用最亵渎的方式去复仇吗？”
面对博森有气无力的质问，凯尔只是从手机上面翻出来一个名单，淡淡地念着：
“里奇·福彻，伊萨亚斯·兰德里根，杰西卡·诺约拉，安德烈斯·乌克，朱利奥·克莱格......还有那条总是会守在墓地的小狗，它被扫墓的人叫做电次。”
这些名字都是博森所杀之人的名字，他们在死前都和博森毫无关系，仅仅只是因为他们长得像是狄斯旧日的英雄而惨遭毒手。
凯尔和这么一个复仇都搞错对象的家伙无话可说，只是给他读完了这一长达一页纸的受害者名单。
博森也明白了凯尔的意思，和刚刚的狂信者状态不同，此时的他和燃尽的灰烬一样，理智再次占据了高位，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看到他无话可说的麻木模样，凯尔正准备让女警杰西把他铐上，先带回治安局再说。
只不过博森明显不愿意在待在充斥着偏见的新城了，狂厄涌动的他让所有人都重新举起了武器。
唰！
博森长出的尾巴挣脱了宝石豹的压制，本来辰砂都已经举盾向前了，结果这条实际上够不到任何人的尾巴竟然把博森自己的脑袋给切了下来。
“*文明狄斯*，这货可真够狠的。”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头颅，一旁都觉得事情结束的众人都变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凯尔突然问道：
“咳咳，嫌疑人在我们手上自尽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所以杰西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就说是你们治安局的成员对他进行了抓捕，而他拒捕之后和你们产生了战斗，最后的结局就是由你来击毙了他。”
杰西猛地摇头，明显是不接受这种说法。
不过凯尔指了指身后的禁闭者，很快让她接受了这一提议。
“她们都是禁闭者，到底你想让报道的标题上写‘禁闭者成功抓捕连环杀手"吗？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毕竟偏见这种东西可不会因为一件好事而改变。”
杰西在凯尔的劝说之下终于同意了这一说法，不过她还是打算在内部报告当中写出管理局在本案当中的努力。
“......新城的偏见也许还需要你来消除。”
拍了拍杰西的肩膀，凯尔看向了身负重伤的奥利弗，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夜莺说过的傀儡师。
“oneinuteiheldthekey
nexttheallsereclondiditycand
uponpilrndpilrsofsand
大权刚刚在手，
城墙却将我禁闭。
我这才发现我城堡的基石
竟如散沙盐粒般脆弱无力。”
哼着歌的凯尔，带着禁闭者们回家了。
还有那三张沾着血的光碟。
第三百零四章 幕后老板
“这位出身外邦社区的警员在连环杀手打算犯下滔天大案之前阻止了她，我想孤身勇闯敌阵的她不愧于警队明日之星的称号。”
休闲室中，凯尔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和禁闭者们看着女警杰西被接连不断的闪光灯搞得狼狈不堪。
“哈哈，那个女警看来不怎么会应对记者。”
“要我说就直接给那些只会拍照的家伙来几拳，只要把他们打疼就可以搞定他们了。”
“新城的记者是杀不光的，就跟韭菜一样，没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
出完任务的禁闭者和凯尔坐到一起看新闻，平时她们从来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不过这一次刚好是和她们短暂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女警上电视了，所以她们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观察熟人在面对记者时的表现的机会。
咔嚓咔嚓吃着爆米花的海拉明显对杰西躲避镜头的表现非常不满，如果是她的话，现在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都会看到她的国际友手势，并且听到文明的狄斯俚语。
至于艾米潘完全不在意这些，只想着什么时候凯尔能把遥控器给她，她还想着用休闲室这台超大的电视看新番呢，这一季度大卫社，扳机社，白狐社都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尤其是扳机社的原创萝卜番里面的钻头机器人最合她的口味。
等到新闻结束之后，凯尔给伊琳娜拨通了电话。
“这个结果如何？”
“不愧是能够号令这么多名禁闭者的管理局局长，现在所有人都把杰西当作了击毙连环杀手的功臣，与其说她是明日之星，倒不如形容她是外邦人的希望。”
她抑扬顿挫且洋洋盈耳的声音让人很容易就会随着她的思路思考，从而放弃自我的意识，沉沦在魔女制造的陷阱当中。
“看起来我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那么奎恩集团可以和管理局进行合作了吗？”
“当然没问题，凯尔局长，相信我们以后还会有不少合作的机会。”
“那就祝愿合作愉快，我已经让我的副官前去协调相关事宜了，在我这里堆积的货物都要等不及去帮助外邦的人们了。”
“嗯哼，希望你的产品能够通过奎恩集团的质检程序，要不然我也只能对你说一句抱歉了。”
“请尽管放心，管理局的产品绝对是物美价廉的。”
和伊琳娜签订了电子合同之后，凯尔终于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毕竟这个是禁闭者的魔女把握着主动权，就算她最后一刻反悔凯尔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挂断电话后，伊琳娜继续下着面前的这一盘棋，她所掌握的黑方正在将白方的棋子逐渐蚕食殆尽，不到一分钟之后就结束了这一盘。
坐在她对面的娜恰嘟起了嘴，托着腮帮子一副沉思的样子。
“不必苦着一张脸，一开始你完全不懂棋类游戏，现在已经进步不少了，至少能够在我的攻势之下坚持几分钟。”
“你开心就好......”
伊琳娜把玩着手上精美的棋子，看出了娜恰对刚刚那通电话很感兴趣，明显是听出了那是凯尔的声音。
“怎么？如果要是想去见他的话我可以安排。”
“他是一个无梦之人，所以我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实现他的美梦。”
“很简单，直接走进他的管理局就好了。”
经过数次和凯尔之间的交流，伊琳娜已经明白了凯尔对禁闭者的态度，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她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爱意，怜悯，好奇，警惕，甚至连负面情绪也只有些许男人特有的***。
在新城这种每天都要宣传狂厄危害性的地方，他竟然还用这种饱含热情的目光看着禁闭者，更何况他既是看管禁闭者的局长，更没有感染狂厄。
想到这里，伊琳娜则从娜恰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疑惑。
“他这种人不是说是凤毛麟角，至少也算是前无古人，毕竟他的美梦估计就是和禁闭者结婚生子。”
毫无虚言，并无夸张，娜恰的眼睛逐渐变成了蛇类的缝状竖瞳，判断出了伊琳娜没有说谎，反而十分诚实地告诉了她实话。
然而这听起来就像是笑话一般。
“......如果他是一个值得托付余生的人的话，那么我愿意给他带去他所希望的快乐。而且我一直都在寻找着容身之所，也许只有他所在的管理局才会真正接纳我。不过我也希望其他人也能快乐，也可以忘掉过去的痛苦。”
娜恰拿出了一瓶散发着梦幻气息的药水，瓶子里面冒着粉色泡泡，仔细观察之后却又觉得那是小时候用肥皂水吹出的泡泡，注意力慢慢地将会被它吸引。
“有意思。”
伊琳娜停下了把玩棋子的手，在她收留了从锈河上游的嘉年华乐园过来的娜恰之后，她每天的休闲时光都会和这个有着蛇类特点的禁闭者度过。
一个是外邦城主之女，奎恩集团的ceo，被称作新城魔女的商人，另一个是辛迪加孤儿，旧时当红艺人，豢养着一条巨蛇的演员。两个人思考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伊琳娜更擅长调用各种棋子去解决问题，而娜恰总是不在乎自己的利益，利己和利他的想法相互碰撞着，却让她们成为一对好闺蜜。
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狠狠地算计的凯尔此时躺在医疗部的床上，正在接受艾恩的复诊。自从上次迷宫的重伤以来，艾恩对他的健康情况就更加上心了，基本算是三天一小检，七天一大检，到了今天又得扎针抽血。
“怎么样？这一次不过是对付一个没有半点战斗经验的家伙而已，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我————”
“你最近和多少人做过？”
艾恩放下了体检报告，神情冷淡地看向凯尔。
“咳咳咳......艾恩医生，这种个人隐私应该和医疗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和你个人的情况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对于狂厄研究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研究依据，医学界乃至整个学术界都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录。如果————我说如果，要是治疗狂厄的方法可以在这方面找到的话，那么我就不能忽视这一可能！”
掐着鼻梁的凯尔看着已经一副进入‘医者仁心"状态的艾恩，还有她身后面露羞涩但是兴趣满满的两名护士，他只能先征求了那四位女性的同意之后，再和艾恩详细地描述了他们之间的运动过程。
第三百零五章 日常工作
姓名：奥利弗
性别：不明
出身：新城
能力：玩偶操纵
过往追溯：屡次编造受虐经历，伪造伤痕，故意诓取新城富庶女性财产。更被发现仿制‘流浪儿"徽章，假冒‘流浪儿"成员身份多次滥用异能加害他人。
行动范围多为新城，平时会住在诈骗对象的家中，在空闲时间接受过数次暗杀委托，以代号‘傀儡师"的身份活跃于新城地下世界。
疑似曾犯下其他骇人行径，但因对象谎话连篇，暂未掌握确凿证据，暂待深入调查后矫正偏邪。
在处理完伊琳娜的委托之后，凯尔重新将目光转回了奥利弗的身上，这个孩子此时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面，双手捏着凯尔给她买的闪光小马玩偶，看起来心情还算是不错。
不过看着性别一栏，凯尔陷入了沉思，面前这个孩子戴着一顶棕色卡通儿童帽，身上穿着大一号的长袖兜帽衫，一副乖巧的样子怎么样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她是一名地下杀手，还是一个精通骗术的人。
“奥利弗，你知道你是一个禁闭者吗？”
“我，我不知道什么禁闭者……呜呜呜，你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
凯尔才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个孩子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从乖巧的恬静模样立刻变得哭哭啼啼的，让从来没有带过孩子的凯尔手足无措，只得再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猫猫布偶，本来这是他买给自己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用它来稳住这个孩子吧。
看了一眼手上多出来的玩偶，有了看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凯尔，奥利弗脆生生地问道：
“这是乖孩子才有的奖励，对吧？”
“如果是乖孩子的话，应该会回答我的问题吧。”
奥利弗从凯尔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厌恶，将两个玩偶都抱在怀里之后，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禁闭者，感染狂厄还能使用诡异的能力，超英漫画里面说的超能力疯子说的不就是我们吗？”
“当然不是这样，你只是缺乏了一些必要的引导而已......”
狄斯城作为这个世界最后一座大型城市，连孤儿福利院这些社会福利事业机构都毫不在意，每年的市政拨款都放在了兴建城市各种娱乐设施上面，娱乐至死的气氛之下没人会去在乎慈善。
“那奥利弗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你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禁闭者，她们会帮你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一开始凯尔还打算问多几个问题，只不过在看到档案当中所写的‘屡次编造受虐经历，伪造伤痕"之后，心中的某处还是被触动到了，下意识地将这些问题放到了下次。
奥利弗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凯尔，本来以为他也和那些满口谎言的大人一样，结果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欢迎她的到来。
以往奥利弗沉迷于折磨那些罪行累累的人，投影出的就是她的本性，为了不被别人再次伤害，她只会去折磨别人。
不过现在似乎不再需要担心这些了。
“这位是禁闭者是辰砂，在你熟悉管理局的流程之前，她会一直帮你的。放心吧，她可是整个管理局都认同的禁闭者。”
站在凯尔身后的辰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红霞很快占满了她的脸颊，这种心思都摆到了脸上的禁闭者让奥利弗眼前一亮。
本来一开始凯尔还打算给她安排辰砂作为舍友，两个人住在同一个收容间里面也容易交流，不过在看到性别一栏写着不明二字时，凯尔也只得放弃了这一想法。
“局长哥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没问题。”
“那么局长哥哥对我这么好，就不打算让我帮你做事吗？比如说有哪个人是你一直看着不顺眼的，局长想把谁变成玩偶呢？奥利弗都可以做到哦！要不然又为什么要将控制禁闭者的枷锁绑在我的身上呢？”
当时杰西从教堂废墟救出奥利弗之后，凯尔在看到她使用禁闭者能力就立刻给她上了枷锁，战场之上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规则，到了现在却让奥利弗以为枷锁是凯尔逼迫禁闭者的道具。
“奥利弗，当初在战场上相遇才会让我对你直接使用了枷锁，但是它并不是用来强迫你去为我做事的道具，而是链接我们的桥梁......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枷锁也会成为束缚那些不听话的禁闭者的利器。”
这个孩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很快她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嘴巴甜得让凯尔喜笑颜开。
“局长哥哥，既然奥利弗是一个乖孩子，那枷锁一定不会再对我使用了吧？所以我想先解开身上的枷锁————可以吗？求求哥哥了。”
听了奥利弗的恳求，凯尔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让辰砂给她解释清楚枷锁和管理局的一切，在初步确定了这位小禁闭者的性格之后，他还得去搞定那些堆在案头的文件。
和刚刚轻松的聊天工作不同，那些文件上面的内容可谓是惊心动魄，没有坚定的三观估计都要被扭曲成黑深残动漫的男主角，天天喊着‘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了。
每天新城都会产生‘多余废料"，这些人就是狂厄的受害者，大部分在狂厄值超标的一个星期内就会被fac送往管理局，而交由凯尔这名局长亲自接收。
而新增的文件上面就记录了这些新来的的过往资料，翻开第一页就让凯尔皱起了眉头，签下名字后还重点标注了这一个人。
“岸浪贵史，新城宗教集团的极端组织成员，将自己视为献身的殉道者，把狂厄者视为恶魔。被治安局标记为暴力狂热分子，以极端残酷而着称，享受酷刑折磨狂厄者，屠杀记录能够写满一张a4纸，从他家后院挖出来的白骨整整超过百具。”
纯粹的疯子，明明没有感染狂厄却被送到了管理局，毕竟新城不会接纳这种暴力狂，又不愿意自己的手沾上鲜血，所以就将他扔给了管理局。
凯尔对于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而这些被他标注起来的罪犯都会交给卡米利安进行心理测试，在确定无误之后将会被凯尔亲自处决。
这就是他的行事方式。
第三百零六章 外科医生和心理医生
“这一次是虐待成瘾的疯子，他看待事物只有正面和反面，进行的思辨流程和正常人类的发散性思维不同，这种狂信者特有的偏执让他们只能线性思考。”
卡米利安给这名叫做岸浪贵史的罪犯下了定论，这个结果让凯尔再次想起了自杀的博森。
“新城人里面有不少这样的人吗？相信某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把从未见过的神明奉为圭臬，这种行为完全不像是有理智的人会做出来的。”
“没错，他们的理智大多都被对无形之物的恐惧所吞噬，都还没有感染狂厄，却因为过度恐惧狂厄而先一步陷入了癫狂。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依靠，他们唯一的慰藉就是脑中幻想的神明，所以说最后陷入了狂热的信仰当中也并不奇怪。”
甚至可以说在没有外人介入的情况下，他们的结局只有这一个。
“真是可怜，只可惜我不是那种会因为怜悯而不动手的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这种人被子弹贯穿大脑，在临死前的念头也依旧是对神明的信仰，这种日积月累的思维习惯已经连死亡都无法撼动了。”
“无妨，我只是对这个人的存在难以忍受罢了。”
一枪击毙了这名新城扔过来的垃圾之后，凯尔接着通过控制终端安置好了其余新来的犯人。
搞定了这些日常工作之后，他还得去落实关于释放后人员的去向安置工作，像博森这种人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
只不过从外邦赚来的钱只够维持管理局的日常开销和扩建开发，根本不足以开展新一轮的商业计划，如果要继续下去的话就必须去银行贷款，或者说找到冤大头给他们进行投资。
不过新城的金融人士根本不会将目光放在辛迪加，即便这里有着足够的潜力和消费力，他们也会因为过大的风险从而望而却步。
管理局自然有着足够的暴力维持新建商业圈的安全，但是凯尔怎么样也不能将禁闭者摆上谈判的台面，要是让她们成为筹码的话，那些择人而噬的资本就不会单单在意辛迪加的利润了，反而会对管理局本身蠢蠢欲动。
难不成要让卓娅注册一家安保公司，让军团的成员都从黑帮洗白为合法员工吗？
凯尔再次否决了这个想法，现在的卓娅如同一头睁开双眼的狮子，再也不会选择寄人篱下的道路了。
鼻腔充斥着硝烟以及鲜血的气味，枪毙岸浪贵史之后他就开始忘我地思考着今后的计划，没有留意到地上的血泊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鞋底。
滴滴滴————
自动清理机器人开始对此处进行清洗，消毒酒精喷了凯尔一身，这些‘目中无人"的机器人在打断了他的思路之后抬走了罪犯的尸体，只留下了一身怪味的凯尔。
“哈哈哈！！！看来这些机器人不怎么友善，还是说它们并不喜欢你这种总是阻碍它们工作的家伙？”
“那你怎么不去催眠它们，你就喜欢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酒精喷一脸吗。”
“你难道不喜欢吗？昨晚你不也涂满了我整张脸，这种明显为了宣示占有权的行为倒是挺像动物世界里面的野兽的。”
“你不会在办事的时候还在思考各种行为背后代表的心里活动吧？”
凯尔抹了抹脸，和卡米利安聊着根本就不像是患者和医师之间的话题，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艾恩脸都要黑了。
咳咳！
强烈的咳嗽声把凯尔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艾恩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艾恩医生。”
“你刚刚杀了一个人。”
“一个罪有应得的人。还没感染狂厄就已经犯下这种程度的罪行，我想————”
“你手下的禁闭者荒Yin，懒惰，混乱，跟着你在狄斯城内烧杀抢掠，除了你们还有些许道德底线，管理局和辛迪加又有什么区别？”
凯尔指了指艾恩，又指了指卡米利安，丝毫没有被这位较真的医生问倒。
“管理局会主动聘请禁闭者来担任外科医生以及心理医生的职位，除了各种基本报酬，还会提供足够的资源给医生进行研究，即便是局长的隐私。”
“......人们害怕的不是狂厄本身，而是狂厄带来的暴力与死亡，这也正是我必须清除罪孽的原因。等我找出彻底治愈狂厄的方法之后，我就会来治疗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心理医生，而且催眠很可能是伪科学，别被她的禁闭者能力给骗了。”
艾恩和凯尔他们的观念不同，不过这位医生也不是死板的人，从她愿意为了治疗狂厄而接受枷锁就可以看出她的医者性格，在彻底治疗狂厄之前，她会容忍凯尔小小的越界。
“我会谨记你的忠告，所以今天又想找我聊什么？”
“不是聊什么，而是今天是运送医疗资源去彼岸的日子，我需要更多的人手护送车队，辛迪加那群黑帮一直都对这些珍惜资源非常上心，他们宁可全部毁掉也不愿意这些药物用在敌对组织身上。”
一边本来沉默着的卡米利安捂着嘴巴笑了笑，向前戳了戳艾恩，在她炸毛漏电之前又躲回了凯尔的身后。
“原来是想让凯尔陪着一起出去啊，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批判我的呢，结果我只是附带的赠品，真是令人伤心，明明我们都是从班彦出来的学生，为什么你就不能对同门温柔一点呢？”
“你的催眠治疗并没有坚实的理论基础，更像是某种经验论的产物，我没有必要对你温柔。”
深知艾恩脾气的凯尔赶紧拉开了这两个专攻不同方面的医生，免得她们真的动了火气，夹在她们中间的自己变成了三明治的火腿。
“好了好了，等我们回来以后再讨论这些吧，毕竟彼岸那边还在等着药品，治疗狂厄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是吗？”
“这世上没有无偿的医学天赋，我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卡米利安，你该成为一名医生，而不是玩弄人心的魔女。”
“也许艾恩大小姐人忙事多，不太了解我的过去，曾经年幼的我躲在角落，看着我的父母被病人活活烧死。作为他人秘密的分享者，我也注定要直面人性中最纯粹的恶意，所以————玩弄人心是对我自己的保护。”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咬着下唇的艾恩和抱胸微笑的卡米利安狠狠地对视着，双方的眼睛里都充斥着厌恶。
感到被无视的凯尔只得使用枷锁，让荆棘告诉这两个女人干完正事再去吵架。
第三百零七章 骑在银龙的背上
?银の龙の背に乗って?
（骑在银龙的背上）
?届けに行こう命の砂漠へ?
（飞过这命运的荒芜）
?银の龙の背に乗って?
（骑在银龙的背上）
?运んで行こう雨云の涡を?
（挣脱风雨的漩涡）
凯尔扶着方向盘，跟着歌里的旋律哼了起来，和辛迪加危机四伏的环境格格不入。
相比翻新过的管理局，辛迪加大多数建筑都显得十分低矮，住宅多为低层联排，有些棚户仅仅只是靠着一块铁皮遮风挡雨。墙上还有着大量帮派风格的涂鸦，不少年轻人正在甩着喷漆瓶，想将自己的野心也挥洒在墙面之上。
即便现在是早上，灰蒙蒙的天空也没有透出一丝光亮，街边的灯光暗淡，很多灯泡早就成了年久失修的老古董。管理局的车队风尘仆仆地快速通过各处街口，溅起的脏水惊动了垃圾箱中肥大的老鼠，阴影当中闪动着不少蠢蠢欲动的目光。
“我要你来是为了护送这一次的医疗物资，不是为了听你唱歌的。”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艾恩依旧板着一张脸，她还记着上一次凯尔对她所做的轻浮举动，掐脸蛋这种哄小女孩的行为让她差点放电电糊凯尔。
“哎呀，这一首歌可是我专门从入夜前的音乐专辑里面找出来的，还是以医护人员为主题的歌。”
“那歌词里面的银龙的寓意是什么？”
“也许是医生问诊时骑着的自行车，也可能是医生手上的手术刀。”
“只可惜在辛迪加的医生必须得坐进防弹装甲车。”
虽然彼岸诊所是中立区，但是在前往彼岸的这一段路可不安全，沿途的黑帮早就传开了消息，只等着一颗火星引爆这个火药桶。
就在凯尔想再和艾恩聊聊关于温蒂的那两个豆丁的事情时，远处拖着尾焰的rpg吸引了车上所有人的注意。
“看来这不是银龙能够扛得住的东西呢。”
“交给你去处理了，还有我不喜欢冷笑话。”
“行吧，你喜欢我就够了。”
一踩刹车，一个漂移躲开了这一记火箭筒，结果炸到了小巷里面躺着的毒虫，烈焰融化了他们的药丸时还能够听到他们凄惨的悲鸣。
“禁闭者们，反击！”
车队停了下来，对于这群还胆敢上来找管理局麻烦的蠢货，凯尔非常愿意帮他们来一次免费的正骨治疗，保证他们下半辈子都得像一条蠕虫一样趴着生活。
亡命之徒的冲锋看起来声势浩大，结果被海拉一个人的反冲锋给全部冲散，她的水管现在融入了蓝色材料暮辉晶以及赤晶，简单的一记挥击也可以将防弹玻璃砸碎，更别提这群人的头骨了。
“这根水管的重量、大小还有手感，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所以以后别跟我提换武器这件事了，我是绝对不会抛弃它的！”
从棍棒到铁棍，再到现在这根融入了蓝色材料的水管，海拉的武器基本上都是打击类，就跟上单战士喜欢听到心之刚清脆动听的声音一样，喜欢在战场之上释放怒火的海拉更加青睐骨头断裂的声音。
轰！
她手上的水管砸开了一柄飞来的流星锤，超过百斤的流星锤甚至砸扁了一名瘦弱的黑帮。
满脸怒容的海拉看向那个扔出流星锤的人，这名力量媲美禁闭者的敌人身着特殊的装甲，和fac的异方晶战甲以及朝圣者的特殊装甲都不一样，这个家伙与其说是穿着一件装甲，倒不如说是坐在一架机甲当中。
机甲超过三米的高度让海拉只能抬头看向不透明的机甲外层，漆黑甲胄竟然喷吐了大量的白色蒸汽，将接下来的动作隐藏到了其中。
“他是新城一个很出名的赏金猎人以及高级保镖，代号塔苏斯！他所坐的机甲是白砂之海企业群所研制的单兵作战机甲，专门用于短距离特种作战，一开始是为了保护外邦聚集点内的卸货仓库以及港口，结果流进了黑市变成了这个追求刺激的赏金猎人的武装。”
以前在蛇眼安保公司担任要职的辰砂一眼就看出了这名敌人的身份，不过凯尔一点也不担心这种敌人，就算是使用强力装备，他也不过只是一条疯狗罢了。所以说唯一要注意的是他是否有同伴。
海拉和塔苏斯之间的对碰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双臂护甲有着特化加强的机甲赤手空拳地就和海拉手中的水管对碰了数十下。相比需要大量能源的机甲，海拉的战意明显愈发地高昂。
在数次的任务积累之下，海拉的战斗本能和技巧得以升华，从只会使用蛮力街头斗殴进步成一名懂得使用技巧的战士。她的水管击打的位置从拳头变到了关节，这座超过三米的机甲许多地方闪过白炽色的电火花，耐久度变成零的护甲板脱落之下露出了里面电路板。
就在塔苏斯落入下风的瞬间，一枚狙击子弹破空而出，在击中海拉的前一刻被能量屏障所挡下，就算辰砂没有反应过来，凯尔的权能庇护也同样会挡下这一发子弹。
他很清楚禁闭者不会在正面战场落败，所以作为握紧枷锁的他只需要留意那些不讲武德的家伙就行了。
“那个狙击手又是什么人？”
“荧绿色的战术外衣......应该是代号阿西莫的狙击手，关键是他还会带着一只小型的机器动物，这里面融合了他从狄斯生物研究院偷窃而来的技术，只不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让他一直逍遥法外。”
然后还成了一名恶心人的赏金猎人。
在见到出现了狙击手之后，艾米潘张弓搭箭，从那只机械小狗释放的电击网网格当中飞出，带着两色的电流射向了阿西莫。
不过在飞行过程中被一把匕首切成两半，罪魁祸首一手甩着绳镖，一手反握着匕首，双腿则加装了特化型的装甲，在巷道当中的动作极其凌厉，靠着身法躲开了艾米潘的箭矢。
“这个染着粉红色莫西干头的家伙又是谁？”
“她和另外两名赏金猎人不同，这个代号金博丽的孩子是一个极度仇恨禁闭者的战士，她的双亲因为某场狂厄危机被害，至今为止她将军事化管制视作拯救狄斯城的关键。”
这三名久负盛名的杀手，带领着一群乌合之众向他们杀来。
“医疗物资就真的这么抢手吗？”
刚打晕了一名黑帮的艾恩呵呵笑道：
“新城垄断了大部分治疗药物，你说辛迪加人到底有多需要这些？”
原来如此，养蛊是吧。
第三百零八章 班彦同级生
轰！又是一次剧烈的碰撞。
只不过这一次，仅仅是为了对付沙盗而制造的机甲再也坚持不住，海拉的水管敲碎了机甲的双臂，腕部护甲尽数碎裂，电子神经接驳中断，超过三米的巨兽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双手，而这一切都是由一个举着水管，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女孩造成的。
“喂！里面的胆小鬼赶紧给我出来！你这家伙有这么大台的机甲真是浪费，快点从它里面出来，它已经是我的战利品了。”
海拉踩在机甲的头上，水管砰砰砰地敲着，像是在驱赶蟑螂一样。
“我出来！我出来！别杀我！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隔着薄薄的玻璃，塔苏斯再次忍耐不住，从驾驶舱内仓惶爬出，生怕下一秒那根可怕的水管就会砸到他的脑门上面。
不过海拉可不会让这些找她麻烦的家伙轻松逃走，她砸碎了这家伙的脚腕之后，把他交给了凯尔来处置。
金博丽依靠着灵活性极强的腿部装甲躲避着禁闭者的攻击，像是道具城里的成龙一样灵活，辛迪加混乱的街道给了她绝佳的表演机会，温蒂的电锯总是擦着她划过。
“太慢了禁闭者，你的电锯只是摆设而已吗？”
“我的同伴可不是摆设。”
答非所问的话语让金博丽愣了一下，下一秒这名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就被梦魇抓住，一把摁倒在了地上，腿部装甲和各种武器也被法术直接蒸发。只剩下一个穿着背心，留了个粉色莫西干头的小鬼。
这个小鬼不停地挣扎着，地面尖锐的碎片划伤了她的身体，辰砂抱起了伤痕累累的金博丽，希望通过安慰她来消解她内心偏执的仇恨，还未感染狂厄就意味这只是普通的心理问题，只要服用精神类药物就一定可以治愈。
如此坚信这个孩子仍有希望的辰砂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看着金博丽依旧生龙活虎，她只是拍了拍这个孩子的脑袋，让流出来的血液滴落在地，等待着凯尔结束这场战斗。
远处的阿莫西看情况不对赶紧撤退，作为从狄斯高级实验室偷出高级技术的大盗，他有着精准的直觉，非常正确地预测到了危险。
但是能不能躲开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他背上狙击枪，冲向大楼的后门时，撞开大门就看到了三名女性站在了小巷当中，为首的就是那名任务目标医生，后面跟着两个穿着护士制服的女性，看起来比这个凶神恶煞的医生要温和许多。
“艾瑞尔，你确定要尝试使用攻击性的法术吗？”
“......嗯！我不能一直被别人保护，我也想出一份力。”
“我们是医生，本来就不需要战斗。”
“但是在战场上面，我总得要有自保的能力，我想要救人，不想拖你们还有凯尔的后腿。”
安叹了口气，不再劝说艾瑞尔的她点了点头，然后先给艾瑞尔做了一个示范。安的法术一改平时的温柔，从治疗法术变成了攻击法术，
“等一下！”
还没等阿西莫取出备用手枪，同样带着莹莹绿光的针筒刺穿了他的枪械，法术贯穿了敌人的风衣，其中的麻醉剂打入了他的身体，让这名狙击手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艾瑞尔，到你尝试了。”
“安姐姐......谢谢你。”
无论是凯尔，还是艾恩，甚至连她的贴身女仆都这么和她说，她以往的生活环境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优越，不应该让她这么快上战场，就算上战场也不需要战斗，毕竟她的能力是治愈之光。
但是自从艾瑞尔斯宾塞这个身份已经埋葬在斯宾塞庄园之后，她就不再愿意让这个旧时的身份继续束缚着她了，就跟那些想要撕掉身上标签的人一样，她不再希望别人把她当作花瓶大小姐了，而是叫她————艾瑞尔护士。
艾瑞尔深吸一口气，重新坚定的意志让她抬起了手，对准了面前这名反应迟钝的敌人，第一次对着活人释放了攻击性的法术。
“抱歉，也许会有点疼，不过我会治好你的。”
治愈立场当中的微光，即便是攻击性的法术也如同圣女的垂矜，撕碎了面前罪人的罪恶。
摇摇晃晃的阿西莫愣在了原地，接着缓缓低头看向胸口的伤口，全身的力气似乎都从缺口当中溜走，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不到一个小时，这群过来争抢医疗物资的黑帮以及赏金猎人都被制服。
在战斗烈度不高，敌人水平有限的情况下，凯尔自然愿意配合辰砂以及艾恩的道德准则。但如果对手有着威胁禁闭者性命的能力，那么他会让禁闭者们联手灭杀那名敌人。
将黑帮都扔到了街边，接着将那两名赏金猎手和被怒火蒙蔽双眼的小鬼都带了上路，这三个人既然没有感染狂厄，那么自然要将他们扔回新城。
然而在卡米利安的初步诊断之下，发现这三个麻烦家伙都有着精神疾病。
凯尔看着这三个人，向从班彦医学院毕业的三人提问道：
“一个为了钱财不要命的强盗，一个只会打黑枪的投机主义者，还有一个要为双亲复仇的小鬼。这三个人都有着不小的心理问题，你们班彦医学院有没有厉害点的心理医生，可以把他们赶紧治好的那种。”
搬着医用酒精的艾恩立刻看向了卡米利安，不过下一秒就听到了她欠扁的声音。
“凯尔，我可不接受这种多余的工作，而且我的催眠是有时限的，别想着用禁闭者能力来一劳永逸。”
卡米利安坐在后座，安逸地看着众人工作的她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拒绝了给三人治疗。
“既然他们都要被带回新城，那就把他们交给伊丽莎白吧。”
安提到了一个没听过的名字————伊丽莎白，听上去就跟精神病的渊源很深。
“这位伊丽莎白是什么人？”
“是艾恩医生的同级毕业生，当时艾恩是全年级第一，而她是年级第二，她因为在外科手术方面没法超越艾恩，所以还选修了心理学，同样做到了名列前茅的水平。”
安的话让艾恩陷入了沉思，她当时没有和任何一个同级生成为朋友，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是有伊丽莎白这么一个人。
第三百零九章 新城医生
在终端上面说明了缘由之后，这名伊丽莎白医生非常爽快地接受了凯尔的转移请求，答应会治好这三位人物的心理问题。
如此简单地就解决了这么一件麻烦事，凯尔不由得对这位伊丽莎白医生增添了三分好感。
正准备亲自再当一回司机时，艾恩沉声向他提醒道：
“新城的大多数医生都只是钓名沽誉的胆小鬼，更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和狂厄对抗，你最好不要这么期待和伊丽莎白的见面。”
“我当然明白，毕竟你才是我的主治医生，哪一次我不是如实回答的？”
“你确实不会对我说谎，不过遇上不想说的事情时就会保持沉默。”
面对艾恩凌厉的攻势，凯尔再次沉默，提前感受了一把中年男人那种家庭地位岌岌可危的感觉。
带着这三位没有感染狂厄的病人，凯尔和想去新城玩的禁闭者们调转车头前往了新城。
相比辛迪加危楼危房数不胜数的情况，新城的医疗区基本上是按照‘最适合疗养"的环境来建设的，一尘不染的街道，大片干净的草坪，在建筑的周围甚至还有着异方晶屏障来过滤所有的空气污染以及噪音。
按照导航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伊丽莎白毕业后开设的诊所，与其说这是一间诊所，更像是一栋五层楼高的别墅，外墙不是用普通的蓝白色油漆，而是换成了类似住宅一样的配色，如同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珠宝盒。
“不愧是年级第二，在新城开的诊所可真够气派的。”
“咳咳，海拉你这话就别在那名医生的面前说了，我可不想带着这三个麻烦回去。”
“切！不过就是一个新城医生而已嘛，除了艾恩医生有胆子去辛迪加，其他的那些胆小鬼不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倒时候估计还得你给钱她才愿意接受这三个麻烦。”
凯尔对此不可置否，从以往和艾恩以及安她们的交流当中能够听得出来她们对新城医生的鄙视。只不过车都开到这里了，总不能还掉头回去。
替他们开门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护士，后面还跟着数名戴着口罩的安保人员。
很快诊所的主人伊丽莎白来到了门口，这位金发美人有着白瓷般的皮肤，口罩之上的双眼闪烁着流光，在她摘下口罩之后便看到小巧的嘴唇，和艾恩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一位更像是巧克力喷泉包裹之下的。
“凯尔局长，里面请。请允许我再次感谢管理局能够选择我们诊所，我一直希望能有机会证明自己，为我这家新诊所打响名声，刚好你们给我带来了这几位病人。”
伊丽莎白的嗓音婉转动人，感谢的话语当中洋溢着热情，她朝着安保人员打了个手势，这些壮汉立刻向前，把车后座的三名病人给带了出来。
“管理局同样也非常感谢你的医疗援助，这几位并没有感染狂厄，只是心理的一些偏差让他们前往了辛迪加。不过我也要提醒医生你————治疗好了这几位之后，还请将他们送往治安局。”
“我当然理解，治疗之后他们仍需要赎罪。不过我也相信在我们诊所的治疗之下，能够解开这几位可怜人的心结。”
三名病人被带了下去，凯尔和伊丽莎白在会客室中边喝着咖啡边谈论着关于精神疾病的治疗问题。
在这么一间诊所当中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凯尔已经差不多听完这位伊丽莎白所诉说的过往，最关键的是他听到了许多关于艾恩在班彦医学院时候的传说和记录。
“所以艾恩医生和你一样，都是班彦医学院的传奇人物了？”
“哈哈，凯尔局长你可真会说笑，我不过只是一个羡慕着艾恩的普通人罢了。和她不同，我并没有前往辛迪加直面狂厄的魄力和勇气，相比医学进步我更加关注自己的安全，所以我只是一个每年都会有的年级第二，而她是独一无二的年级第一。”
伊丽莎白非常大方地承认了自己不如艾恩，还贴心地注意到了窗外的禁闭者们不耐烦的神情，她主动起身和凯尔再次握手，表明之后的医疗进度会告知凯尔，同时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听到最后，凯尔心想这位医生要是以后感染了狂厄，自己一定会在管理局的范围内好好照顾她的。
离开诊所后，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禁闭者们立刻提出了去狠狠地吃一顿的要求，而凯尔自然再次选定了一家自助餐。可以说痛苦面具只会转移，这一次是从凯尔的脸上转移到了自助餐厅老板的脸上。
吃完饭后，禁闭者们拿出自己的现金卡，跑到新城各处买买买，不想当无情的拎包机器的凯尔偷偷溜走，跑到了玛奇朵工作银行的楼下，就像一年前一样戴上了帽子，拿着咖啡等待着她下班。
“凯尔？你怎么来了，难道说新城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不过这一次下班的玛奇朵一眼就认出了他，一年前她的眼神当中充斥着被枷锁束缚的怨恨，一年后她的眼神平和了许多，只不过黑眼圈似乎又重了一点。
“没有，只是刚好送几个跑进辛迪加的笨蛋去医疗区而已，顺路就来看看你。”
玛奇朵接过凯尔手上的咖啡，没有揭穿他医疗区和金融区相隔甚远，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凯尔坐上了她新买的轿车。
“这样啊，那你打算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顿饭吗？”
“去你家......不太方便吧，我想我这个身份还是不要出现你的家人面前比较好，倒时候他们就会担心起你了。”
一年前，凯尔只是一个实习期的巡警，就像是那个舒克和贝塔，完全就是个弟中之弟，也就只能欺负玛奇朵这种有着家人的禁闭者。
一年后，已经是管理着上千人的他每天都被员工们叫做局长，在短视频里面都可以用‘这位更是重量级"来作为自我介绍的开头。
枷锁连接着他和禁闭者，身份上的变化让他们的距离不会有所改变，但是对于玛奇朵的家人而言，这其中的距离已经不是用‘男女朋友"就能够糊弄过去的了。
“那......就去酒店？”
“可以，不过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除了一开始有一点粗暴，你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也许你还不太清楚，对于女孩子来说，危险的救命恩人可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是吗？我不信。”
玛奇朵将车停到了路边，打开了应急灯之后直接吻了上来，甜腻的气息充斥了凯尔的鼻腔，很快触感似乎被放大了数倍，光是指尖的刺激就让他释放了粗大的荆棘，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沉重地如同敲鼓，左手十指相扣，右手则去感受着心跳。
“这里没人会经过，我的车窗也贴上了单向膜。”
“那还等什么，夜之女王，我们开始吧。”
第三百一十章 墙绘网红
“你怎么这么慢？”
海拉拿着一大包零食上了车，随口抱怨了一句。
坐在驾驶座的凯尔只是笑了笑，没有和她说刚刚两个小时里他都在和玛奇朵探讨生命的本源。
“去逛了一圈，新城的乐子可比辛迪加的多得多。”
“有什么乐子？也带我们去看看呗，最近游戏玩的太多了，就算是最新出的游戏也好像越来越无聊了。”
处于电子杨伟状态的艾米潘这一次没有再去买新游戏，反而买了一堆实体书，瞥了一眼就明白都不是什么正经书籍。
比如说《时间术士的重启人生》，《大魔导师重生成为哥布林之王》，《被勇者踢出队伍后和他们的妈妈组队》，各种虎狼标题把凯尔看得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以后艾米潘会觉醒什么奇怪的xp。
“大把乐子，现在就带你们去看。不过早知道就把卡米利安也带过来了，她的见解估计会很有意思。”
实际上这件事情也不是凯尔发现的，还是夏音在社交平台上面转发了这件事情，然后刚好凯尔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所以才看到的。
毕竟刚刚他才把玛奇朵送回家。
凯尔载着一群不愿待在平静生活当中的禁闭者前往了距离班彦医学院不远的一所废弃诊所附近，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安静地看向站在高墙之上的那个神秘人，就连以往吵闹的主播也只是静静地举起手机，不似往日那般喧嚣。
“这些人在看什么？我记得上一次这些主播堵了我们道，就为了看几个老头撞墙。”
“他们是在看‘医学博士"的墙绘现场吗？”
其他禁闭者都看向了艾米潘，这个游戏宅最近开始刷起了短视频，对于新城的风向和潮流十分了解，一眼就看出了高墙之上那名戴着兜帽，身披白大褂，还背着个氧气瓶的神秘人的身份。
“医学博士？他不是一个画墙绘的吗，为什么要叫他医学博士？难不成就因为他穿了件医生的白大褂？”
“哼哼，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以往新城的墙绘大师所创作的作品都是衍生评语象征主义和后现代波普艺术的体现，但这一位可是将人体的解剖图和墙绘艺术完美结合，他的成名作就是他身后的这一副‘剖心的圣子"。虽然我觉得这家伙更像是个杀人犯，但是新城人似乎更喜欢这种调调的东西。”
接过艾米潘的手机，上面有着明显的对照图，左边是寻常的街头墙绘，烈火焚烧的城市上空飘荡着飞天战舰，最顶上的还写着意味着变革的‘rvolution"。
右边就是医学博士的作品，有吊满了人体肉块的参天大树，精致的画面给人一种沉浸进去的感觉。还有从血池当中爬出的晦暗恶魔，它身上的每一条血管和神经都被仔细地描绘。
普通的墙绘会在意色彩和构图，但是医学博士的作品极其地详实，每一根骨头都依照着原来的形状来画，每一条血管和神经的位置都严格按照人体的位置来绘制，但是这种本该归为教科书插图的作品却吸引了不少人。
毕竟当凯尔来到这里时，站在空地前的人们早已占满了此处，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名隐藏真容的艺术家身上，他的身后是一名通体白皙的小男孩，一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举着一颗仍跳动着的心脏，完全没有半点艺术性的装饰，墙绘上面的心脏栩栩如生，配合男孩的表情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圣洁。
“新城人的乐子多少都沾点病态。”
“确实，其实我看关于他的短视频也是想看他什么时候会被治安局抓起来，我就喜欢看脑残粉和治安官打架，不过到现在也没看到，治安局的高层果然就是一群孬种。”
艾米潘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想看的乐子只是群体斗殴，不是疯狂的墙绘。
一边的海拉和温蒂皱着眉头，她们完全搞不懂新城人的审美，更加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恐怖性大于艺术性的墙绘，最后只能归结于这群人都是吃饱了撑的，为了追求刺激不惜打破边界，去追求更加疯狂的画面。
就在他们思考着要不要去找下一个乐子的时候，高墙之上的医学博士开启了直播，对着下面狂热的粉丝说道：
“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所谓勇气便是知道什么是不必畏惧的。所以亲爱的学生们，请让我教导你们什么是值得畏惧的。”
他的呼吸声异常地沉重，声道就像是被火车碾过了一样，明明他就像是一个将死的老人，但是他的声音当中依旧流露出了一种像是导师一般的气质，如同在书海当中沉浸多年所养成的气质。
“狄斯城是崛起于地狱之上的城市，但是到了现在却只剩下了一具毫无内涵的骨架，那些总让你们处于恒久绝望当中的领导者们，让本该保护我们的机构充满了流脓的蛀虫！这导致他们最后竟然不得不向一支军事化的私人部队寻求希望！”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泛起了不小的波澜。此时医学博士的感染力远高于墙绘当中的心脏，空地之上的群众不断地呼喊着杂乱无章的口号。
“如果你胆敢反对这一切，背离哪怕是一步，他们就会将你们送往辛迪加，本来应该生机勃勃的新城社区已经彻底屈服于毫无遏制的特权！朋友们，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也请相信代表着普通人的他们。”
直播的镜头转向了楼下，拍到的是一群义愤填膺的市民。
“反抗那些权贵，解放这座城市，让净化之火席卷全城！”
市民们高举着双手，和这位博士一同呼喊：
“反抗！反抗！反抗！”
凯尔无声地笑了笑，转头对着海拉说道：
“也许我们该上去给他一巴掌，看他还发不发电。”
只不过此时的海拉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僵硬地说道：
“反抗......反抗.......反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凄厉的幻觉
什么！
海拉变得像是喝醉酒一样，只对众人喧嚣的呐喊有所反应，然后下意识地喊出相同的音节，这种可怕的盲从让他立刻想到了集体催眠术。
“新城的人们啊！长久以来你们被狂厄所困扰，提心吊胆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内心各种纷乱的念头让你们无法下定决心，但是现在我将带领着你们走出这里，不再是直面恐惧，而是承认它！跨越对狂厄的未知领域，从心底里承认人类必须和这种无形的病变日夜相处！”
高墙之上的医学博士并没有像演讲家一般辅以肢体动作，也没有用叠词加强语气，单纯地像是在描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而高墙之下的市民继续喊着杂乱无章的口号，现场看起来如同抗议进行时，没有人会联想到任何与禁闭者能力相关的事情。
“拥抱它！”
“与它相处！”
“狂厄！狂厄！”
周遭混乱的环境让凯尔头痛欲裂，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海拉似乎也被影响，双眼无神的她整个人瘫软在了凯尔的怀里，口中喃喃着破碎的呓语。
“不！海拉你快醒醒！”
回应凯尔的是海拉的右手，滑向了非常不妙的地方。
“快醒过来，不然我就要用枷锁了。你们几个快点过来帮忙按住她。”
凯尔一回头，另外三人也受到了程度不同的影响，温蒂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绑起双马尾的她此时已经抽出了电锯，那道令人胆寒的嗡鸣声传入了凯尔的耳中。
艾米潘不知道去了哪里，凯尔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半点回应，幸好枷锁还感应到她就在附近。
赫卡蒂则是一手捂住了脑袋，另一只手无力地垂下，虽然保持着神智，但是现在看起来帮不上什么忙。
“凯尔......快走，别管我们。”
意识到被不明正体的攻击所影响的赫卡蒂虚弱地说着，似乎是忘记凯尔是绝对不会放弃她们的这一件事。
“别说蠢话，然后赶紧向我靠拢！”
枷锁所意味着的权能在赫卡蒂的身上绽放，‘恢复"让她好受了一点，但是看起来被影响的不仅是身体，就连精神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所以只针对治疗躯体的‘恢复"无法让她立刻变回原来的状态。
就在凯尔打算再次使用枷锁，带所有的禁闭者离开时，他怀里的海拉竟然突然就像是睡醒了一样，朦朦胧胧地睁开那对有神的大眼睛。
“*文明狄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头好疼。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也许你可以先从我的身上起来，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哦哦，不对！你怎么抱着我了？”
“有什么不对的，我就不能抱你了？”
凯尔强硬的态度让气势汹汹的海拉停顿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竟然被凶了！
艰难地站直了腰板，海拉心想回去一定要狠狠地咬他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似乎都被那个医学博士影响了，不过我倒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海拉的禁闭者能力不仅帮她愈合身体的损伤，还修复了精神上的伤痕，这也许就是她能够这么快恢复过来的原因。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发软的身体，很快就发现了空气当中漂浮着的细微颗粒，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东西让她中招了。
“那我要敲死上面那个家伙，就是他对我们释放了毒气之类的东西，要不然我怎么会没有意识到就中招了！”
凯尔拦住了怒气冲冲的海拉，指了指旁边的温蒂。
“先把自己人————”
唰！
犀利的电锯切开了厚实的公路，把他们的车子劈成了两半。
看着这辆从中间分开的汽车，凯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示意海拉就剩下你能够阻止她了。
“靠你了，海拉。”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等到温蒂清醒过来，我就再去找那个家伙算账。”
身中恐惧毒气的温蒂陷入了狂乱的状态，即便枷锁让她冷静，现在的她也只能够看到一片血海，一如在锈河的情景。
整整过去一年没有回去锈河的温蒂头疼不已，一股声音让她停手，叫她冷静，但是眼中她所看到的却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死役，甚至还有一只挥着棍棒冲上前来。
强烈的割裂感撕扯着她的大脑，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混乱了她的感官，只有手上的电锯才让她感到了三分心安的感觉，舞动着电锯的她和那名拿着棍棒的死役开始了战斗，棍棒和电锯之间的碰撞溅出了大量的火星，这也让温蒂挥动电锯的速度越来越快。
只不过对面的这只死役也是一样，它的速度也随着温蒂而提升，两个人之间见招拆招，似乎早已对决过数百次。
心生疑虑的温蒂此时终于听见了心底的声音，那是一道她很熟悉，又很温暖的声音。
那个声音来自一个人，一个她绝对不能忘记的人。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只看到气喘吁吁的海拉举着水管，对准的人正是她自己，不过就是她好像长多了一只手，就连水管似乎也重影了。
“温蒂，还要打吗？”
“我......我刚刚看到了锈河，我还以为你是死役。”
“我呸！那是你的幻觉！都是因为上面的那个家伙！”
见到温蒂也恢复了理智之后，凯尔收回了已经包裹住了她的枷锁，如果不是到没有余地的时候，他也不会动用枷锁伤害她们。
赫卡蒂还在抵抗毒气的侵蚀，海拉为了阻止温蒂把空地上面的市民当成死役全杀光而耗尽了体力，而温蒂才刚刚清醒过来连两根手指都看不清，凯尔怎么可能会让她们去对付那名怪人。
枷锁继续放出，爬在地上的荆棘很快找到了缩到了墙角的艾米潘，好几个被毒气影响了心智的市民刚想拦住凯尔，就被他一拳干碎了半边牙齿。
打晕了整整十多个‘僵尸"之后，凯尔终于来到了艾米潘的身边。
“艾米潘，快点醒过来。这种乐子可是一点也不好玩，回去我们一起玩喷射战士......不，我带你去滑雪，怎么样？”
艾米潘没有回话，只是缩成一团，贴在凯尔的身上瑟瑟发抖。
第三百一十二章 纳米装甲，小子
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艾米潘，凯尔抬头看向了高墙之上，那名鼓动了市民，释放了毒气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他的直播间也被永久封禁，这个家伙竟然没有留下一丝踪迹，和他无色无味的毒气一模一样。
那副剖心圣子的墙绘如同活过来一般，持刀的手将要挥向群魔乱舞的市民，另一只手上的心脏则变得越发真实，似乎要从平面突破到现实，让人闻到一股血淋淋的气味。
“喂！凯尔，艾米潘她没事吧？”
“她没事，只是被吓坏了而已。这种引发幻觉的毒气和她的相性太差了。”
“该死的！都是因为那个混蛋！这个偷袭我们的家伙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看来这种玩阴的敌人也和海拉的相性很差。
不过说到底，凯尔和新城的相性似乎才是最差的，出门转移几个犯人，然后和女孩们逛街的时候竟然撞到了这种事情，不能说是凤毛麟角，也能算是微乎其微了。
从附近借了一辆车之后，凯尔沉默地带着禁闭者们离开了这里，身中恐惧毒气的她们需要回去治疗，而只有他自己没事的原因则应该是他已经中过一次了。
押着人出去的队伍，结果灰头土脸地回来了，看着那几个信任他的禁闭者得要躺进治疗舱休息时，凯尔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这一次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难度就跟郊游差不多，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写着出入平安的地毯上面摔倒一样，也许不会有多疼，但是一定会很不爽。
“有时候坏事就会这样发生，你没法预料得到还在直播的墙绘网红身上带着几瓶毒气。”
“那我也应该早一点发现，带她们去安全一点的地方，或者说抓到那个家伙。”
艾恩和凯尔站在一起，两个人的表情在此时极度相似，在外人看来像是一对杀气腾腾的刺客夫妻。
“如果你还打算责怪自己的话，那么我也有错，错在认为那三个人有着心理疾病，错在让你们去找伊丽莎白，本来可以直接在关口把那三个麻烦直接踢出辛迪加，但我还是让你带这些人去新城。”
艾恩总是这样，默默地揽下一切，不过她的话也让凯尔不再自责，因为看到她这个样子，引得凯尔一阵发笑。
明明是一个有着能力救人性命的顶级医生，却故意装出一副救世勇者的模样来安慰心情低落的他。
“你说的也不对，错的人是那个被叫做医学博士的墙绘网红......不对，叫他医学博士完全是对医生的侮辱，应该叫他瘟疫之源。”
将这名突然跳出来的家伙贬斥为‘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的秃头蜀黍之后，凯尔的心情才重新好转一些，然后感激地拍了拍艾恩的肩膀，换来的却是这位医生的白眼。
“我已经帮她们检查过一遍了，她们没有大碍，也许是因为她们的身体素质更好，也可能是她们中的毒要更轻，总之比你那一次的症状还要轻，半天就可以清理她们体内所有的毒气。”
凯尔只是稍加思索了一会儿，就对艾恩提出了一个要求。
“让她们多休息几天。”
“什么意思？”
“我需要时间，找出那个家伙的时间。”
听到凯尔的话后，艾恩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她的机械臂力大无穷，估计徒手就可以举起一辆轿车，所以她这一把就将凯尔的衣服给扯开线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你打算独自一个人去找那个公开搞恐怖袭击的人吗？”
“是的，这就是我的选择。这些女孩过于保护我了，让我的爪子都变钝了。”
“你的枷锁对于狂厄治疗非常重要，所以————”
“我的安全就是最高级别的事情......我快要对此感到厌烦了。那就让你手下的两位护士和我一起去新城吧，顺便买一些希波克制药的最新医疗器材。”
在听到了凯尔过分的要求之后，艾恩罕见地没有爆发，思考了一阵子就同意了。
“你只能让她们两人作为后援，她们不是战士，而是护士。顺便帮我把希波克制药最新发表的论文都给带回来。”
“那不是你自己家的东西吗？辛迪加的网络查不到新城论文，你直接去新城————”
“我不想去......我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就浪费时间去新城。”
见到神情有些落寞的艾恩，凯尔没有再继续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和她继续站在一起，看着被浸在治疗溶液的禁闭者。
希波克家族就是艾恩的家族，不过自从她脱离家族来到辛迪加开设彼岸诊所，她就没有再和家族进行过一丝联系，就连开设诊所的资金都是她自己在网络众筹而来的。
即便到了现在，彼岸诊所变成了辛迪加最出名的怪谈和地区之一，希波克家族也没有半点反应，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任何和艾恩相关的话。
也许就是这样，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医生会对艾瑞尔这么照顾吧。她们本来都是大家族的成员，但都因为自己所坚持的东西而放弃了原来优渥的身份。
“艾恩。”
“嗯？”
“你有后悔过吗？后悔自己放弃大家族成员身份，来到这么一个地方治病救人。”
“那你后悔过吗？放弃在新城的职位，成为一个待在辛迪加的局长。”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凯尔伸出的手被艾恩一巴掌打开。
“我只后悔怎么没有早一点来这里。”
“油嘴滑舌，赶紧搞定因为霉运弄出的祸事，我手下的护士可不多。”
再带着两名护士前往新城之前，凯尔自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夜莺，同时找夏音拿到了环武器的过渡武器。
“这件纳米装甲的能耗极低，平时整件装甲都会收纳在这块手表里面，当你要使用的时候直接拍下中间升起的表盘就可以了，之后手表当中的纳米装甲将会自动覆盖你的身体，其他的说明都在这个册子里面，你自己看吧。”
“我似乎想到这块手表的灵感来源是什么了。”
“嘿嘿，装备除了好用，还得帅气。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件纳米装甲只是足够方便，不代表可以让你以一敌百，说到底局长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战斗的事情就应该交给禁闭者。”
“禁闭者不是我的士兵，而我也不是将军。”
夏音把玩着手上的骑士腰带，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凯尔的反应。
“对了，这套纳米装甲算是半成品，我都还没来得及着色就被你拿来用了，所以......就叫做‘白虎装甲"吧。”
你是真的没有任何取名的天赋啊。
凯尔不动声色，内心一边吐槽着，手上给这套无色的纳米装甲取名为‘银月蛟"。
这种中二的名字就非常合适。
第三百一十三章 艾恩的父亲
“凯尔，我们要先去哪里？”
此时的安换上了一套休闲装，粉色的长辫也盘在头上，那根用于固定的簪子简约典雅，顶端上有着一朵点缀着玉珠的白花，增添了几分灵动。
一边不出声的艾瑞尔换下了以前的那件家族高级礼服，换上了一身低调的连衣裙，远远地看着就和一个普通的少女一般，没人会联想到她会是已经‘死亡"的斯宾塞小姐。
“先去班彦医学院，除了买必要的药物和仪器以外，还要下载他们最新发布的医学论文。”
虽然艾恩就像是把她们当成了打杂的员工，不过她给凯尔指出了班彦医学院可供化验的实验室，在那里可以直接依靠机器调配出毒气的解药，根本不需要劳心费力去等她来做出解药。
所以凯尔再次掏出了上一次前往班彦医学院时戴的面具，上一次他光是靠着威势就吓得那里的校长屁滚尿流，想必这一次也会顺利。
事情确实如他所料，在看到凯尔瘟疫医生的形象之后，早就听说上一次传闻的学生和教师都避之不及，唯恐被当成是传播狂厄的叛乱分子，就算凯尔身后跟着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像是fac成员的女孩，他们也没敢说半句不对。
去到了学院花巨资建成的智能实验室之后，凯尔就让身后两位护士小姐前去配制解药和下载论文，自己坐到窗边，观赏着这座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学院。
窗外的枝丫上冒着春天的绿芽，让他意识到冬天已经过去了。懒得去伤春悲秋，凯尔看着操作着仪器的安，随口问道：
“那台装有医药ai的机子要花多少钱？”
“凯尔，那不是钱的问题，光是机器的ai深度学习到这种程度就需要花上数年的时间，然后机子里面存放的原材料每天的保存费用估计也得要上万狄斯币。”
嘶————
机器显示板上面的ai是一个可爱的q版形象，这个给自己换上了白大褂的ai竟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形成......
现在看来，能够制造出夏末这种具有反抗精神的夏音，似乎远比凯尔想象中的要可怕。
走到艾瑞尔的身后，专心的她正在搬运着班彦医学院的医学论文，凯尔只是看到标题就一阵头疼，什么《3d打印复合材料在移植医学领域的研究进展》，《贵金属纳米材料在生物领域的应用进展》，《特化医学人工智能的应用综述》。
到了入夜之后，医学领域基本上都是朝着这种科技和医学相结合的方向发展，不过倒是没有什么人会提出‘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种科技，就连电子植入物和机械义肢的研究也并没有像凯尔想象的那般磅礴发展。
“明明都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了，为什么却没有出现各种植入人体的电子仪器呢？”
安和艾瑞尔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艾瑞尔告诉了凯尔原因。
“因为异方晶已经足够了。”
“什么意思？”
“新城附近的矿藏足够用上一段非常长的时间，所以没有人会去思考这方面的产品，更何况......”
艾瑞尔打开了一个新的电脑页面，上面记录了当时的新闻。许多家媒体都报导了电子植入物可能会诱导狂厄感染的文章，但是通篇看下来言而无物，毫无证据，完全就是一篇篇泼脏水的玩意。
“更何况各种自媒体都在阻碍这种科技的发展，因为要是网络进一步发达的话，谁都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各种媒体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也就是说————他们怕了？怕自己两条腿跑不过没有腿的网络？”
“就是这样。”
凯尔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怕会被这群人的弱质举动搞得变成高血压。
看到凯尔沉默不语，两位护士立刻就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工作，不到十五分钟就搞定了，解药和论文都已经到手，完完全全就是薅了一把班彦医学院的羊毛。
就在三人离开这一间多功能室时，一个身材修长，衣装整洁的中年男人推门而进，在看到凯尔三人时不由得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了凯尔脸上的那个古代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退出去看了一眼门牌发现这里不是戏剧部才又走了进来。
“......你们是？”
“fac特派专员，这次来是紧急征用班彦医学院的医疗器械。”
凯尔先是回答了这名男人的问题，然后他缓缓地靠近了这位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的陌生人，因为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很眼熟。
“是我唐突了。我是多利乌斯·希波克，是班彦医学院的一名教授，刚好需要医学ai的帮助。”
听到姓氏之后，凯尔终于明白了面前这位黑发男子眼熟的原因，原来他就是艾恩的父亲。即便是在凯尔的威压之下也依旧保持着一种贵族的优雅，这种从容的气度不是演技，而是靠着年复一年的时光熏陶出来的。
“原来你就是希波克的家主，我也算是久仰大名了。你知道你的女儿在辛迪加开设了一所彼岸诊所吗？结果却连自己也变成了禁闭者，难道你就没有劝阻过她的行为？”
戴着面具的凯尔毫不客气，质问着这名本该是个让人心生亲近的男人。
“辛迪加的问题盘根错节，根本就不是她一个人能够解决得了的。明明我已经这么告诫她了，但还是阻止不了她的脚步，我只得让人在暗中保护好她，并且强硬地保留下了她在班彦医学院的痕迹，虽然有着不少诋毁她的人，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的女儿到底有多么伟大。”
此刻门前走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凯尔三人看着这名神色低落的中年男人，话语中的悲凉情绪有着极强的感染力，让艾瑞尔的眼角都湿润了一片。
凯尔也没有再继续逼问，但一想到艾恩那时落寞的神情，他还是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警告意味颇深的话。
“好自为之，希波克先生。”
等到凯尔离开了班彦医学院之后，站在窗边的多利乌斯摘下了眼镜，用眼镜布用力地擦着，在镜片就快要被掰断的前一刻，他打开了装载了医学ai的仪器，靠着最高级的权限看到了之前的使用记录。
“......原来是你。”
第三百一十四章 短小精悍
虽然单纯靠着一副面具就可以在班彦医学院作威作福，但是现在凯尔手上实际上没有半点放毒之人的线索。本来他已经打算等夏音的警报应用找到这位医学博士时，结果他却在电视上找到了线索。
“这里是狄斯娱乐，正处于夏宫美术馆前为您报导！尽管无用且无能的治安局在周边部署了大量警力，有不少人仍纷纷前来参加此次新主题画廊的开幕式，就在今晚，数件充满争议的艺术作品将会展示在人们的眼前。”
镜头从身姿妖娆的主持人身上移开，画面一转便出现了这个新主题画廊的3d全景展示图。
“作为墙绘网红以及通缉罪犯，这位引发了危机却没有杀死一人的街头艺术家的作品将会在此处展现给人们观赏。这一次夏宫美术馆将以全新的形式对墙绘作品进行复制，将这位被称作医学博士的神秘人的作品搬到馆中一并展示！”
这一次镜头转向了外面等待的人群，这些人完全不害怕之前的毒气事件，毕竟对于大多数新城人来说，这些吸入毒气的受害者就跟他们平时吸食笑气一般，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小小的危险，他们只在乎能不能看到那名红人，或者说是罪犯的作品。
“总之，有着观赏意愿的人数可观，都在等待着进入馆内一探究竟。医学博士的走红源于他写实的墙绘，以及那一次放出毒气的直播，他在直播当中谴责了新城的弊病，但他释放毒气的动机依然成谜。”
主持人扭动着腰肢，像是在观众耳边低语一边，沉沉的说道：
“他究竟是一个想要打破局势不惜犯罪的偏执艺术家，亦或是又一个想要看着世界熊熊燃烧的疯子？想要知道答案的朋友就快点扫一下屏幕下方的二维码吧！狄斯娱乐将会帮助那些想要欣赏艺术的朋友拿到更好的号码牌！”
滴。
凯尔关掉了电视，再一次感叹新城人的疯狂。
上一次医学博士在直播的时候放出了幻觉毒气，让楼下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光怪陆离的幻想，最后当救护队赶到现场的时候，这些受害者都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奇怪的是在这一次人为的事故当中没有一个人丧生，更没有传播出一丝狂厄。
所以这才让新城人对那个家伙的作品趋之若鹜，就像是一群看到了腐烂尸体的鬣狗一样。
“凯尔，这会是我们找到那个人的机会吗？”
“没错，我想这种有着某种诉求的人可不会缺席这种为他举行的艺术展。”
开着面包车去到现场的凯尔等人发现现场一片人山人海，如果要挤进去的话，估计得要挤到明天。
“我已经在美术馆官网上面拿了号码，上面说大概要等六个小时。”
和安一起戴上了墨镜的艾瑞尔晃了晃手机，第二次跟随凯尔出任务的她还是十分紧张，而且那种守规矩的习惯还没有改过来......不对，守规矩是一件好事，她只是还没有学会怎么样去变通。
“等的话太费时间了，我看能不能加快一点进度。”
夏音给他的纳米装甲有着不少有用的功能，其中一个就是黑客程序，按照她的原话这一套程序可以改写新城的交通系统，甚至可以扰乱fac的通话，那么入侵一家美术馆肯定是小事一桩。
艾瑞尔好奇地看着凯尔操作纳米材料组成的电子面板，依靠着黑客程序不到三分钟就拿到了最前面的号码牌。
“原来这就是黑客的手段吗？真是神奇呢。”
“.......艾瑞尔，你不反感这种手段吗？”
“嗯~不守规矩确实会让其他人困扰，但是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快找到那名罪犯，不是吗？”
“没错，我确实是想要找到他，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杀了他。我的行为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没有半点正义可言，即便如此以医者为目标的你也不打算阻止我吗？”
“在一年前我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用着家族的钱财做着慈善，到了辛迪加之后才明白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数人，所以我想我还没有资格评价别人为人处世的方式。”
本来担心艾瑞尔的善良会被那些坏人利用，看来倒是凯尔自己多虑了，这个女孩正在用自己的想法来观察这个世界，他的担心反倒是有些多余了。
带着她们走到美术馆门口，凯尔亮出了手机上面的号码，保安立刻让开了道路，不过一道嘹亮的喊声让凯尔吓了一跳。
“喂喂！是不是就是你换了我的号码？”
听到声音的凯尔转过头去，结果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正当他以为是听错的时候，脚趾头突然被踩了一脚，疼得他低下了头才看到这位身高有些感人的小朋友。
“......嗯？你不是凯尔嘛，你也来看艺术展？不对！是不是你换了我的号码？”
颜色鲜艳的紫色头发一晃而过，凯尔终于看到了这头小小的狮子，她身上穿着小一号的成熟衣物，不过稚气未脱的脸蛋还是给人一种她还是孩子的感觉。而且总感觉她的穿衣风格和卓娅很像，都是朋克风格的干练风衣，右手和卓娅一样有着因为狂厄而形成的紫色战纹。
看着这个一脸怒容的小狮子，凯尔一脸歉意地和保安赔笑道：
“哎呀，我竟然还忘了这个孩子，她是和我们一起的。”
靠着拙劣的借口和些许封口费，凯尔把赫罗也一起带上了，虽然队伍本来就排到她了。
赫罗这个孩子是军团的人，军团副手厄尔希的妹妹，卓娅的狂热粉丝，基本上每一次卓娅外出之后她都会缠着卓娅，要这位卓娅老大好好和她说战斗的过程。
因为凯尔有时候也会去小学那边找卓娅，所以一来二去他们也算是认识了，不过这个孩子总是以一种‘你抢了我的卓娅老大"的眼神看着他，搞得凯尔总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过在凯尔的记忆当中，这个孩子之前并没有感染上狂厄才对，但是现在和她牵着手的时候，枷锁反应出她已经成了一名叫禁闭者。
“喂！就算是凯尔你也不可以把我当成小孩子！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名厉害的战士了！”
“你变成了禁闭者，对吧？”
“嗯哼！我是在受到狂厄武器袭击后凭借意志战胜了侵蚀，觉醒为禁闭者。”
“狂厄武器......那是什么武器？”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是最近食肉目的人拿到的武器，被那种武器打到的话，狂厄就会侵蚀你！不过在我的坚定意志之下，这种武器根本奈何不了我。”
看着赫罗右手上面的紫色战纹，凯尔已经想到了如何没有在狂厄侵蚀中撑过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