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婚前礼仪
荀彧的离去,高夜没有挽留,甚至还起到了一丝推波助澜的作用。毕竟荀彧早在年前就已经有了离去的想法,还是自己苦苦劝说,才把他暂且留下,帮自己再治理颍川一段时间。因此这一次,高夜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再把他荀彧留下来。况且为了自己能够顺利的投靠曹操,让他先去曹操那里打个前站也不错。
就凭高夜对曹操了解,现在的他如果知道高夜有投靠他的心思,那是一定会主动来招揽的。用郭嘉的话说,主动送上门去的人家不一定稀罕,他们自己求来的,却一定会视若珍宝。有时候人们看重的,不是人或者是事物其本身的价值,他们更看重的是得到手的难易程度。
而且高夜现在身为颍川太守,着实是实实在在的一方诸侯,就这么腆着脸的去投靠这个现在还没有安身之地的曹操,好像也不合常理。曹操来招揽自己是一回事,自己主动投靠是另一回事,颍川太守的面子啊,也是要顾虑一下的。
因此在高夜的命令下,郭嘉和荀彧,仅仅用了三天就交接完了手上所有的工作,荀彧便彻底退出了颍川的官场。他在哪怕没有得到荀家任何一个人的支持的情况下,还是毅然决然的带着几个家仆,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颍川,准备去东郡见一见高夜口中的明主曹操。
荀彧走的如此之急,就连他的伯父荀靖都没有想到。本来荀靖虽然对荀彧的选择不抱有支持态度,倒也没有像其他子弟那样强烈反对。虽然他不知道曹操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是从他的事迹上来看,倒也是一个忠心汉室之人。况且荀谌已经去投了袁绍,荀彧去投其他人也属常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乱世信条,荀靖心中自然也很明白。
荀靖最近和蔡邕两个人关系打的火热,一方面两个人本就是旧友,二来他们俩都是才华横溢的当世大儒,如今有了早晚盘桓的机会,关系增进也是应有之义。到了现在,两个人几乎有了形影不离的趋势。蔡邕还好,他的妻子早已过世,唯一一个女儿现在还住在高夜的家里。可是荀靖不同,他的老妻尚在,子弟众多,可是现在却整日里和蔡邕一起校书、讲课,就连他的结发妻子都抱怨,荀靖这是要和书院过一辈子了。
不过这是荀家的家事,虽然荀辰跟自己讲述了自己母亲的抱怨,和让高夜去劝劝荀靖爱惜身体的希望,不过高夜还真是没什么办法。这个荀辰便是荀靖的儿子,才华也算是横溢,现在也在颍川任官,做的便是荀谌离开后,空出来的奏曹史。他也知道这种家事来麻烦高夜,只会让高夜难做,可是没办法,母命难违啊,荀靖今年都快要五十了,那里受得了每日这般操劳?
“文达,这真不是我不帮忙啊,这叔慈公的事情,哪里是我这一个做晚辈的人能管得了的。”高夜不禁无奈道,看来荀靖的老妻这也是彻底的没办法了,这才病急乱投医,来找自己这个颍川太守,荀家好友来帮忙。可是这忙自己怎么帮啊,去劝荀靖根本就劝不下来,兴之所至,哪里还会管其他的东西?自己又不能禁止他去看,不说蔡邕会不会跟自己翻脸,就是荀靖跟自己翻脸自己也受不了啊。才求得荀靖给自己提亲,他一翻脸,自己岂不是又得去求其他人?
“唉,我也知道。这不是母命难违么,大人你就去劝劝也就是了,劝不得家母也不会怪你。”
“唉,这两个老爷子真是,一头扎进东观藏书里面,就连我想见一面都难!对了,我拜托你家老爷子帮我提亲,怎么样,提了么?”高夜赶忙转移话题,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掺和。还是问问自己的终身大事更为靠谱。
“放心,我今日来,不单是受了家母所托。其实我主要来的目的,是家父让我转告你,纳采之礼已毕,让你赶紧派人去蔡师那里行那纳名、问吉之礼,蔡师等着呢!”
“好好好,我这便让奉孝代我前去。反正这小子正准备回阳翟,让他顺便代劳也就是了。蔡师最喜欢这小子,让他去准保没问题。”高夜点点头道,这纳名、问吉之礼,都是周礼之一,高夜虽然很想亲自前去,只不过自己是新郎官,怎么能亲自去做呢?自己要亲自去了,说不定蔡邕还会批评自己无礼呢。算了,就交给郭嘉吧,到底是自己的兄弟,总不会坑自己。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郭嘉亲自去了颍川书院,拜访了蔡邕,帮高夜行了纳名、问吉之礼,本来高夜以为纳名就是去问个名字的,谁知道听了郭嘉的讲述,自己才知道,这个纳名,其实是要互换庚帖,也就是名字和生辰八字什么的。不但要换,换完了之后还要还要敬神。说是敬神,其实礼敬的还是各家的祖先罢了。纳名之后,还要去问吉,就是找个算命的,来算一算生辰八字合不合适,反正规矩是一大堆。只不过高夜知道,问吉这种事情,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难道那算命的说不吉,自己这婚就不结了不成?况且要是哪个家伙敢说出半句不好听的话,自己绝对有杀他全家的冲动。
郭嘉这个时候居然爆发出了强大的精力,为高夜的婚事跑前跑后,忙的是不亦乐乎,就连高夜都没想到,一向懒散的郭嘉,怎么忽然转了性子!奇怪归奇怪,不过这种有人帮自己忙前忙后,自己只需要静待佳期的感觉也还真是很好。不过转念一想,郭嘉这小子今年也二十岁了,赵云也已经十九,都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啊。不知道郭嘉和赵云这两个小子,会娶到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呢?
其实想到这里,高夜也不由得哑然失笑,或许这就是一个做为长辈,对晚辈最美好的期盼与幻想吧。虽然自己只是他们的结拜兄长,可是长兄如父,自己这两个弟弟的婚事自己怎么能不操心?最重要的是史书上完全没有记载过两个人的妻子是谁,要是自己知道,帮他们一把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郭嘉还好,据说妻子是后来的卫将军董承的女儿,也不知道董国舅被曹操满门抄斩,这个女儿是不是还活的轻松,毕竟在这个传说里,郭嘉有一房妾侍,可是曹操的妹妹啊。至于赵云就更惨了,连个传说都没有!都知道他有赵统、赵广这两个儿子,可他的老婆是谁,却连半点记载都没有。
唉,这样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有自己这个当大哥的给他们两个撑腰,他们两个取的妻子,就算不是像貂蝉那样的绝世美女,怎么也得是个大家闺秀才行啊!尤其自己这两个弟弟,个顶个的有本事,等投靠了曹操之后,估计要联姻的也不少,自己等着就是了。
至于忙碌的郭嘉,倒是没想到,高夜现在已经为自己的婚事做起了打算。他现在正在里里外外的打点,让高夜的家仆去准备纳征的彩礼。据说按照皇帝纳后的标准,也不过是黄金百斤,骏马十二匹,因此高夜这个颍川太守,自然可以更少。而且按照礼治,确实一定要少于这个数目才是。
只不过无论是郭嘉还是高夜,都对礼治这种东西不是很看重。再加上如今连大汉朝廷都跑了,风雨飘摇的时候,礼崩乐坏也不是什么奇事。要不是蔡邕对礼仪看的重,高夜都准备直接请亲朋好友吃个饭,就把结婚这事给混过去呢。
因此高夜告诉郭嘉,黄金骏马这种礼治中有记载的东西,意思意思就行了,蔡邕这个人最爱书籍、纸张这些东西,到时候多给一点。对了,年前公输言他们彻底掌握了琉璃器具的制作方法,琉璃器皿也可以多给一些。
郭嘉听闻,自然连连点头,才刚刚出去,又跑了回来:“大哥,等我成亲的时候,你可得给我多送些好东西来。你知道的,我们郭家现在元气大伤,可没有多少好东西做贺礼,到时候全靠大哥了。”
“你啊!你不说我会不送么?不光是你,还有子龙、文远他们,一直都是我高夜的兄弟,你们成亲,我难道会不管?还有你,好好的把你郭家弄富足了,跟我学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连点养家的本事都没有吧。”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大哥了。我也不要多,那琉璃器具的售卖,大哥交给我就好,放心,我还会给大哥你留下四成的收益,我就要六成填补我郭家也就够了……”高夜闻言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真是的,亏得自己还想着帮他,没想到这小子在这等着自己呢!那可是琉璃器啊,一个个闪闪发光还透明,一看就价值不菲,成本却低的可怜。郭嘉拿着这东西,就算只卖上一年,估计也能再挣回一个郭家来。
“你啊!有事就不能直说,非得跟我玩心眼。想卖?可以,不过我得先告诉你,这东西,价格俏不了几年,到时候可别说是我断了你的财路。”
“没问题,大哥你就放心吧。反正跟着大哥做生意,肯定亏不了,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去找人给你占卜过了,据说九月初四是个好日子,怎么样,就按这个日子,我去蔡师那里给你请期去?”。
第四十章 好事多磨
“九月初四,会不会有点太急了?”高夜不由得问道,毕竟从荀靖给自己提亲开始,到九月初四,总共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又如何不算急切呢?讲道理,一般的人家进行嫁娶之事,从提亲到迎亲,怎么也得有个一年的时间来准备。若是从小指腹为婚,那可以准备的时间就更长,似高夜这种三个月就要把流程走完的人,还真是极其少见。
不过郭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一旁打趣道:“反正大嫂都已经住到家里了,你现在又担心什么?不过先说好啊,我把聘礼送去,蔡姐姐也得暂时先去阳翟暂住。倒时候你娶亲之时,再把她接回来便是。这也是礼仪,上次去给你问吉的时候,蔡师可是叮嘱过的。”
“好好好,一切全凭我那岳丈大人的意思便是。反正现在都七月多了,你哥哥我十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十天么。不过你这日子找的靠不靠谱,九月初四,怎么想都有点太急了。”高夜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道。
“那我也没办法,你还得去搞定汝南的黄巾呢。按照常理,秋收完毕之后,甚至等到明年出军最是稳妥。这样的话你这婚期总要在今年完成吧。再说了,你也不能今天刚刚成亲,第二日就披挂上阵,总要留点时间和大嫂两个人亲你亲昵不是?因此只能给你安排在九月了。至于日子,你大可放心,我可是找了于吉道长给你俩看的,保证没问题!”
高夜听到于吉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真没想到,郭嘉居然找到了于吉这个神棍来给自己看日子。可是不对啊,于吉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在吴会一带忽悠信众么,怎么,郭嘉为了给自己问吉,都问到江东去了不成?
郭嘉听到高夜的疑问,不由得一笑道:“大哥你也知道,蔡师在江东带了很长时间,自然和左慈、于吉这些道士很有交情。这一次啊,还是蔡师要求,问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去请教他们,这才没办法,我派人走了一趟会稽。只是乌角先生又去云游了,不知所踪,只好找于道长了。”
“原来如此。”高夜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去准备聘礼吧,我也回家,再去看看琰儿。说实话,你说我平日里公务繁忙,三五日不去城外也不觉得有多想念。你刚刚一说琰儿这就要暂且住在阳翟,我心中反而大为不舍。”
“用你的话说。”郭嘉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你这就叫得到了不知道珍惜。”郭嘉说完便哈哈大笑,迎着高夜略带气愤的目光,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太守府,去准备聘礼,高夜只得把城中诸事略一安排,随即便返回家中。
七月的颍川,颇有赤日炎炎的威势,颖阴城外虽然杨柳依依,农田里也是无数忙碌的身影。只不过高夜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来观赏自己治下这一派和谐景色,自从听闻蔡琰要暂时离开,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归心似箭过。或许郭嘉说得对,真的是自己得到了却不知道珍惜吧。
突然回来的高夜,自然引起了府里的一阵鸡飞狗跳。其实高夜在城外的府邸,离着颖阴也不算很远,顶多不过六七里,高夜就算是每日从这里出发去太守府,骑马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情。可是高夜却常常住在太守府中,倒不是因为家中住的不好,主要还是因为高夜太懒,实在是不想每日里长途跋涉。再一个,主要还是家中有着蔡琰这样的大美人,两个人在一起耳鬓厮磨的,高夜就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
毕竟现在可不像后世,婚前性行为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这个时代虽然对于女性的贞操没有强调的那么变态,可是对于婚前性行为,还是严厉杜绝的。高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来了个奉子成婚,那蔡邕非得杀了自己不可。
其实对于高夜来说,自己的这幢大宅才是他最为喜爱的地方,不单单是因为这里有着无数的现代风格的建筑和装修,最重要的,是这里真真正正是自己的地盘。和每一个刚刚毕业的后世人一样,做为普通小老百姓的高夜,做梦都想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而且不是传说中的大别墅,只要有一间公寓,能让他成家也就足够。可是北京的房价,对于高夜来说,实在是高的吓人……哪像现在,自己简简单单就拥有着这样一幢大宅!
自己的房子,对于自己来说,就是绝对的领地。能居住在这间大院里的,不是自己的仆人,就是自己的家臣。说到底,自己就像是这片土地的帝王一样。现在,这片土地终于要迎来他的女主人,不单单是高夜,哪一个仆人不心喜呢?尤其是那些家臣,眼看着高夜出将入相并不是什么难事,自己附于骥尾自然也可远飚万里,可是有什么能比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找一个安稳的饭碗更好的事情呢?虽然他们之前只是纵横家的附庸,鬼谷子的家臣,可是现在,依附高夜仿佛比依附纵横家更为有利,高夜跟他们保证过,等颍川书院踏上了正轨,就让诸子百家都去授课,说什么也要让百家争鸣的局面再现!这不正是他们隐忍了两百余年,最大的心愿么?
高夜的突然回来,自然也让蔡琰欣喜万分。这个没什么理由,一个处在恋爱之中的女孩,只要能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就会欣喜,这一点实在是没什么好解释,也实在是没办法解释。匆匆跑出来迎接高夜的蔡琰,一下子就扑进了高夜的怀里。这也就是在高府了,要是在外面,蔡琰是绝不会干出这么不矜持的事情的。不过这是在家里,高夜经常拉着蔡琰的小手,或者是把蔡琰搂在怀里,大家早已经见怪不怪,就连蔡琰都已经习惯了在家里的亲昵,因此只要在府里,蔡琰也不会在意。
“明曦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蔡琰抬着头看着高夜问道。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大龄女青年了,可是在高夜的那个年代,还只是个小姑娘。也许正是因为高夜这样的心态,才把蔡琰又宠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想你了呗。”高夜笑着说道。好在蔡琰早已经对高夜这种正常却又有点**的情话习惯了,要不然,又会像刚刚来这里的时候那样,脸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高夜又紧紧的搂了搂蔡琰,这才说道:“这些时日有点冷落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怎么样,琰儿有没有想我啊?”
“才没有。我每日有颖儿陪着,还有那么多的书看,才不会想你呢。”蔡琰娇笑道。
“哦,本来奉孝说我久不归家的时候,我心里还好生愧疚呢。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回去算了。”
“诶,别啊。”蔡琰急忙拉住高夜道,“我想,想你还不行嘛。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哈哈,男人嘛,总会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幼稚的。”高夜不由得大笑道,“不过,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哟。”
“是什么啊?”
“猜猜看!”
“我才不要猜呢,明曦哥哥,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蔡琰一面摇着高夜的手,一面撒娇道。
“我让奉孝去像蔡师请期了。九月初四。”
“啊!这么快么?”
“怎么,嫌快啊。”高夜不由得打趣道,“你就不想快点嫁给我啊。”
“不是啦,就是觉得好快。”蔡琰淡淡一笑道,“所以你今天回来,是准备把我送到阳翟去的是不是?”蔡琰何等聪明,虽然在高夜面前一副娇憨的模样,好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一样,可是只要一听高夜的话,哪里会想不到高夜这此回来的目的何在。“我还以为你真的想我了呢,原来,只是准备把我送走这才回来的啊。”
高夜闻言不由得一阵头大,这要自己怎么回答?没错,自己确实是要暂时把蔡琰送到阳翟,这才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可是自己赶回来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自己觉得蔡琰的暂时离去,让自己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这才回来,准备多陪陪蔡琰,或者说多让蔡琰多陪陪自己。可是现在自己无论怎么回答,好像都会有问题,蔡琰问出这句话,就不是想听高夜解释的,自己一解释,不论对错,那都是错了。尤其蔡琰的小手,还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只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又要遭殃了。
“哪能啊。要不咱们就别去阳翟了,到时候也省的我接亲麻烦不是。”
“你这人,连接亲这样的事情都不愿!”蔡琰闻言不由得凤目一怔,紧接着就是高夜的惨叫。完了,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对要说什么。这迎合女孩的心思啊,简直比打仗还难!
正在高夜想着如何让蔡琰松手的时候,蔡琰自己倒是急忙松开了手。高夜正在奇怪的时候,就听到颖儿在身后低声禀道:“公子,颖阴郭二公子的急报。”
毕竟这是郭嘉送来的紧急信件,由不得他们不送进来。只是高夜正在和蔡琰亲昵,这个时候来叨扰,绝对是个大风险,说实话这个时候敢进来的,也就只有颖儿这个高夜的贴身丫头了。也是,若不是有人进来,蔡琰又怎么会松手呢?
只不过看过了信件的高夜,不由得眉头一皱,看向蔡琰的表情更加的尴尬,良久才道:“看来,咱俩的婚期,倒是真的不得不推延了。”。
第一章 决议出兵
“怎么了明曦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蔡琰闻言,不由得小嘴一撅,一脸不快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就连你我的婚期都要退后?”
高夜却只是展演一笑,摸了摸蔡琰的头,笑道:“那个汝南的黄巾头子何曼,带着他手底下那两万人,据说是占据了蔡县,率人劫掠了咱颍阳的不少村落。颍阳令李立是个书生,不懂打仗,只能前来求援。这便是奉孝所报。”
“那……你是又要出征了吗?”蔡琰怯生生的问道。毕竟高夜才回来不久,这便又要离去,蔡琰的心中也是有着很多的不舍。尤其是高夜所说,婚期都要推后,更是让她的心里有着莫名的失落。“这个何曼很厉害吗?还要你亲自出征,还要出征那么久?”
“这个何曼,应该不算是厉害吧。奉孝只是建议我,把文远派去守卫即可。只是……我觉得倒不如趁此机会,一举把这帮家伙们收拾了更好。至于要打多久,我心里也没有把握。短则三个月,长也就五个月吧。毕竟就算我现在开始准备,也要七月底才能进军。如果出击,九月初四我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的。”高夜轻轻的拍着蔡琰的头笑道,“不过这一仗也不是非要打,我等和你成了亲之后再去讨伐也没关系。”
“嗯。”蔡琰一声娇哼,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同意,这才说道:“你可是一郡太守,怎么能因为我而弃百姓于不顾呢?本来我也觉得婚期太紧了,倒不如等你凯旋回来,我们再成亲呢。”
高夜听着蔡琰的话语,心中颇有一些感动。眼看着蔡琰的眼泪都要从眼眶之中出来,却还是依旧为自己而考虑,心中不由得怜意大起,也不顾还在身后的颖儿,一把把蔡琰搂在了怀里,还想要再安抚一下蔡琰,和他保证,等亲事结束在去讨伐何曼。只是让高夜没想到的是,蔡琰的语气却变得强硬了起来,一直用婚期太紧这样的理由为借口,劝高夜还是先去讨伐何曼。毕竟治下的百姓也很重要。也是,蔡邕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没有收到她老子的影响,认为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才是天下最重要的事情呢?
高夜却没有一口答应死,只是说先去和郭嘉商议一下。毕竟高夜也着实有点心动,想要去讨伐了汝南的黄巾。一来何曼这个家伙频频劫掠,搞的颍阳一带的治安很是不好。那个李立又不会打仗,自然也不敢越境击贼,因此他是以谨守城池为上,这才来求援的。二来现在平定了汝南黄巾,也可以为明年的春播进行准备,若是等明年再搞定,只怕是一年的农事都要荒废了。
只是如今大军还在休整,若是只带着张辽的狼骑,和一部分步兵出击,应该也没问题,只是汝南的黄巾众多,除了何曼之外,还有何仪、刘辟、黄邵等人。只是他们的分布颇为广泛,自己若是想一一清剿,也很艰难。最重要的是自己如果现在出发,就不得不延后自己的婚期,虽然蔡琰嘴里说的坚决,可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现在伤心的心。
抱着这样纠结心态的高夜,再次回到颖阴的时候,急急忙忙的叫来了郭嘉,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直到看着郭嘉开始思考,高夜才算是彻底的安下了心来。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高夜才发现,自己好像和袁绍有着同样的毛病,那就是好谋而无断!说实话打起仗来倒是没什么,只要有着确切的战略目标,临机应变那是自己的强项。可是一旦到了决定战略目标的时候,反而让自己迷惘,虽然自己能想出各种各样的目标,可是自己却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或许,这也是自己不适合成为主公的一点吧。
“大哥,其实要我说,现在去讨伐汝南黄巾,倒也正合适。只是,大哥的婚期就要延后了,要到明年的二三月份才能成亲也说不定啊。”
“如果当真要打,那其实何时成亲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苦了琰儿。”高夜摇头道,“不过若是婚期推延,倒是可以让琰儿多去陪陪蔡公,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多做准备,将这婚礼的排场彻底搞大。已经让她失望了一次,总不能让她再失望一次。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此时出兵值不值得。”
“要我来说,这何曼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要想铲除他,其实用不着大哥,就算是子龙和文远出马,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大哥所想,是收编汝南黄巾,用以缓解我颍川现在的人口压力,这样的话,大哥不出马,只怕子龙和文远所做,难以尽如人意。他们两个用兵没问题,可是收拢人心的本事和大哥你就差的远了。”郭嘉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
高夜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还在喝酒的郭嘉,心中也是崩溃,真不知道,这个郭嘉究竟是为什么这么爱喝酒,就算是如此正式的谈话,也是酒不离手。现在的郭嘉,每天从早到晚,怎么也得喝进去一斤米酒。要不是高夜限制,说不定得喝两斤。不过好在郭嘉知道轻重,没有每天喝白酒,不然高夜真担心他哪天酒精中毒就这么挂了!
“可是汝南黄巾虽众,分布却也零散。若是想要尽收黄巾部众,只怕费时费力啊。”高夜眉头紧皱道。
“大哥,你不要老想着毕其功于一役好不好。”郭嘉不由得摇头道,“依我看来,你这一次若是出击,只要干掉何曼,再收降了汝南的刘辟、龚都二人即可。汝南离着我颍川本就不远,又是坚城,大哥若是拿下汝南,定然能够震慑何仪、黄劭等人。刘辟手下足有黄巾部众并家眷八万余众,是整个汝南黄巾中人数最多的一支,大哥收复了他们,我颍川人手不足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至于其他人,让他们继续在汝南肆掠也就是了。”
“可我若是取了汝南,一样要派遣官吏治理,一样需要人手部众啊。”
“要我说,这汝南取不如弃。大哥如今在颍川一地,已经有如此声势,既然准备投靠曹操,还是不要再继续扩张的好,否则只怕他曹孟德也不敢收你啊。再说了,汝南一地,西有刘表窥探,东有袁术想要据为己有,大哥若是取了,难免不会和这两方诸侯开战。到时候反而是得不偿失。倒不如把汝南城扔在那,不但黄劭、何仪会争相抢夺,就是刘表、袁术也不会再多看我颍川一眼。说起来我等军力虽强,可精锐不过一万。那袁术现在可就有十万大军,到时真打起来,虽然我等不惧,若是你要称霸天下,更应该主动出击。可是你的打算是投靠其曹孟德,你现在的家底越厚,他就越是不敢收你。即便是收了你也得小心提防,到时候反而不美。”
“奉孝此言有理,倒是我想的偏颇了。你说的没错,现在的我有颍川一地刚好。孟德那个人我知道,疑心甚重。颍川一地,早在中平元年我就是太守,我携此地投靠孟德,孟德也不会多想。若是我打下了半个豫州再投靠他,只怕他也会对我猜忌,而且这种猜忌,越到他实力壮大就越发严重。”高夜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奉孝也觉得我此时出兵,正和时宜?”
“只要大哥不担心婚期,我觉得大哥此时出兵正好。既维护了颍川安稳,又为明年春播做好了准备。今年已经耽误了一年,明年能不耽误自然最好。而且到了明年,各路诸侯只怕都要有所动作,袁术只怕也会盯着汝南的黄巾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的好。”
“既然如此,去把大家都叫来,我这便布置一下任务,也好早日回来。说实话,我可真的是满心期待着我的婚礼呢。”
说实话高夜的布置,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就只是说何曼太闹心了,自己决定出兵摆平他,文官呢,大家就继续安心治理地方,武将呢,有赵云、高顺在,安心练兵就好了。至于张辽这一次就跟着自己出击。上次讨伐董卓的时候让他看家,这一次也该轮到他上战场了。至于郭嘉,安心的给自己筹备婚礼,到时候要是自己不满意,三个月不给酒喝!
虽然郭嘉对此表示不满,不过也没什么用,他知道高夜这是嫌弃他平时酒不离手,这是变着样的劝他戒酒呢。不过在郭嘉得到了高夜的一份婚礼策划书之后,才算恢复了正常,毕竟高夜既然有着构想,而且也没有多夸张,自己努力实现也就是了。
高夜的命令下达,众人自然就开始了紧张的忙碌,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出击,粮草器械都要齐备才行,张辽更是为此整日都住在了军营,加紧了训练。至于高夜,则是一直在家里陪着蔡琰,每日里从城外骑马去上差,也成了常事。毕竟自己出征在即,蔡琰的心情本就不是很好,自己多陪陪她也是应有之义。
八月初二,据准备来参加高夜婚礼的于吉说是个利于大军出行的日子,不但颍川文武前来相送,就连一直在阳翟的蔡邕,也带着前几日被高夜亲自送到阳翟的蔡琰一起,来为高夜壮行。
一杯水酒饮罢,高夜翻身上马,大声喊道:“儿郎们,出发!”。
第二章 卧牛山下
高夜的出发,可谓是声势浩大。不管怎么说,何曼也是祸乱了颍川的贼人,自己大张旗鼓的进军讨伐,也可以安颍川百姓之心。毕竟自从高夜到来颍川,所作所为百姓全都看在眼里,有他这样一位名将去讨伐何曼,大家也就不会再把何曼当作是一回事了。尤其是现在正在颍阳的李立,在听闻高夜亲自率人前来讨伐,除了加紧准备军需物资之外,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了。也是,有高夜在,这个何曼还能蹦达几天?
事实也正是如此,本来还在颍阳肆虐的何曼,在听说了高夜亲自来讨伐他,也是吓了一大跳。他这一年里之所以敢在颍阳劫掠,看重的就是高夜并不在颍川的这一点,因此才从二月开始,一直筹谋如何能拿下颍阳,因此他派去了不少部下,去联络曾经的黄巾旧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派去联络的人,都被那些黄巾送到了颍川各县的大牢之中。
可是缺少粮食这件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何曼也不得不鼓起勇气,派人四处劫掠。好在他发现颍阳县令不是一个会打仗的人,自己在颍阳的肆虐并没有遭到自己想象中的报复,那县令派人来和自己交了一战,反而被自己打了回去,这一下子更坚定了何曼在颍川打家劫舍的决心。
只是高夜一回来,何曼的心又不由得提了起来,匆匆退回了汝南的蔡县。可是在看到高夜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动静之后,又按捺不住自己的躁动的心,又一次发兵颍阳。可是这一次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高夜居然真的亲自来了!
说实话,当年自己还在波才帐下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过高夜这个杀神的,他有多厉害,自己心中也很是明白。如今自己遇到了这个杀神,还是走为上策的好。自己就此退回蔡县,凭借着蔡县城墙,说不定还可以和高夜斗上一斗。若是野战,只需骑兵一冲,自己就得败了。
因此何曼退的很是干脆,几乎一夜之间,他手下的一万人马就匆匆的撤出了颍川。这也同时是高夜所希望的,他也不想让战火绵延到自己的治下,况且袁术、刘表两人都对汝南虎视眈眈,尤其是袁术,早已把豫州视为自己的禁脔。这一次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只怕袁术当场就要翻脸。何曼的撤退,正好给了高夜进军汝南一个绝佳的名头。
行军十日,张辽做为前锋已经进入了汝南的地界,就要逼近何曼此时正在的蔡县,就连何曼对此,也是心慌不以。毕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守住这个蔡县。虽然高夜只有五千人马,还有一千完全不能攻城的骑兵。可是仅凭自己手里的一万黄巾,真的能拦住高夜前进的步伐么?自己本想着高夜最多也就把自己赶出颍川而已,因此自己才带着人马,返回到蔡县龟缩不出,只盼高夜离去,自己也好再想办法去打家劫舍。不过如今看来,高夜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可是现在想逃,却来不及了。如今张辽已经距离蔡县不过三十里,旦夕可至。若是自己现在带人仓惶南撤,那便是正中了张辽的下怀。依他的骑兵速度,不用一天就能追上正在逃跑的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因此何曼虽然很想逃跑,可是鉴于两条腿实在是跑不过四条腿的,现在的何曼,也只能选择继续在城内驻扎。虽然他知道这样有所不妥,等高夜来了,难道就会弃城不攻?可是现在没办法,守城说不定还有一丝活路,现在出城,那是十死无生啊,何曼不傻,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随着张辽兵临城下的战报到来,高夜的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他很担心何曼会早早的弃城而逃。毕竟何曼在颍阳造成的伤害巨大,若是不能平了他,只怕颍阳的百姓心中会有埋怨。况且何曼这个人,敢来袭击颍川一次,就敢来第二次,若是不除了他,后患无穷。现在何曼的人马都被张辽困在城里,高夜自然不会再担心,一群黄巾余孽,守着一个破败的蔡县县城,能做的了什么呢?只待自己的大军一到,何曼再无活路。
只不过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因为自己放出去的斥候,居然有一队没有回来,这可就奇怪了,难道在这颍川边境上,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敌人不成?这种事情不搞清楚可不行,万一是何曼的援军,到时候从自己背后杀来,虽然自己不惧,但总是一个很丢人的事情。况且一队六个斥候都没有回来,这就更加的蹊跷,不去仔细打探,只怕会有意外发生。
在仔细询问了那六个斥候出行的方向之后,高夜便存了一探究竟的打算。反正何曼也被困在了蔡县,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其他的黄巾头目会不会来救他。不过自己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依着张辽的能力,就算有人袭击,他也能从容应对。更何况他手下都是骑兵,就算打不过,不是还能跑么!
而且高夜现在离着张辽也不过三十里,自己让两个校尉直接带兵到蔡县,听从张辽的指示,自己则是带着一百亲兵,径直朝东南方向行去。能让六个往同一方向探查的斥候消失,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事件。若不是何曼在此有援兵或者说是伏兵等待的话,那就一定是有其他的势力在此窥探。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家伙,自己一定要知道是谁。如果是何仪等黄巾余孽,那自己自然不介意收了他。如果是袁术那个家伙的人马,那自己就要好好和他们谈一谈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要汝南,到时候给他们也就是了。
正行进间,只见前面不远,有一座小山。说实话汝南的山脉很多,虽然都不太高,但确确实实不可掉以轻心,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那个山头,就有着一群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在这里做着没本钱的买卖。最要命的是他们总会在这里布下机关,以便于捞到像高夜这样的大鱼。毕竟轮作战,他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可是论道山间的机关埋伏,如果不小心,还真有可能着了道。
只不过现在的场景有点诡异,自己虽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不过却遇到了埋伏,最要命的是高夜一看到他们头裹着黄巾,就知道这不是哪一路诸侯的人马。而且区区几百人在这山间埋伏,想来也不是什么黄巾大军,山贼的可能性最大。只是自己等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轻易能被打劫的人,他们凭着区区五百人,就要我留下买路财不成?
只见迎面走来一人,头裹黄巾,手拿一把大刀,长的是五大三粗,颇有几分悍勇之气。耳听得身后一阵嘈杂,高夜回头一看,另一个看似头目的家伙已经从后面包抄了上来。只是和之前这个相比,他的身子明显瘦弱不少,就连胯下的马都极其驽钝。高夜虽然不是很懂相马,好和特别好是傻傻分不清楚,可是好和坏,还是一眼就看的出来的。
只听自己面前那人,大喊一声留下金银、盔甲马匹饶你们不死的话,高夜就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个样子,也敢来打劫我?”
“哼,我这山间足有数千弟兄,你不过百人,怎么还以为能逃的出去?我只要一声令下,巨石砸落,管教你们有死无生!”
“哈哈!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这山道不长,我只要反身冲击,立刻就退的出山去,你的巨石又有何用?你不会以为,后面那个家伙,就能挡得住我高夜的步伐吧。连几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都不会念的家伙,来打劫我,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啊!你,你,你便是颍川太守高夜?”只见为首那人一脸吃惊的问道。
“如假包换。”高夜淡淡一笑。
不过令高夜吃惊的事情立马就发生了,本来以为就要厮杀的高夜,哪知道对面那人居然滚鞍下马,直直的跑到了高夜面前就是一跪,大声喊道:“没想到是高太守当面,周仓多有冒犯,还请赎罪!”
高夜闻言也是不由得一愣,居然是周仓?难不成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卧牛山,后面那个看起来弱鸡一样的家伙,就是悲催的死在赵云手里的程远志不成?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斥候失踪,和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
只听那周仓又道:“在下旧时曾随张宝,便听说将军的大名。后来更是听说黄巾百姓在颍川多受将军恩惠,恨不能相投,只是苦无机会。今日幸得拜见,仓愿将军不弃,收为步卒,早晚执鞭随镫,死也甘心!”
高夜闻言差点乐出来,这段话怎么听的这么耳熟,好像他在原本的轨迹里,见了关羽的时候,说的好像也差不多啊。看来这个周仓,其实只是想从良,至于跟谁,那就是撞运气了。不过此人忠义,自己心中也很清楚,关羽走了麦城,被孙权杀害,周仓听闻消息,随即自刎而亡。如此忠心耿耿之人,自己难道还会嫌多么?
高夜闻言只是一笑:“你愿投降,你的这些弟兄都愿投降么?”
那裴元绍本来还欲厮杀,一听高夜报了姓名,慌忙下马,也急急的来到高夜的面前。他和周仓不一样,他当年也是跟着波才一起在长社见识过高夜恐怖的人,心中惊惧可想而知。不过眼见高夜现在有着招降他们的**,自己也是大喜过望。其他人更是如此,若是能在颍川生活,不比在这个穷山沟里强的多么?
因此众人皆大声道:“我等愿降,只盼将军收留!”。
第三章 轻取何曼
“好啊,我颍川如今正是缺人之际,周仓,你手下共有多少弟兄?”高夜闻听众人的答话,不由得大笑道。周仓闻听高夜愿意收留他们,心中也是大喜,落草为寇了这些年,总算是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了。急忙回答道:“回主公,我和裴元绍只聚集了五六百人,在此过活。如今只有一百兄弟守卫大寨,剩下的尽皆在此了。”
“嗯,还有一事我得问你。”高夜沉吟道。
“主公请问。”
“我今日有一队斥候,往这个方向而来,却不知所踪,是不是被你们给劫了?”高夜问道,若是周仓等人在此把自己那一队斥候给劫了,倒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如果真的是他们,自己倒也就放心了。
“回主公,正是。元绍日间见他们过来,骑得马还不错,因此一时心动,就把人给劫了。不过元绍也担心这是哪一方的人马,故而未敢伤及他们的性命,全都请去了山寨小坐,一问才知这是主公您的兵马。我等本欲随他们一起下山相投,谁知听人来报,又来了一伙人,我和元绍本想劫了这一遭,也好给主公您一个见面礼,哪里知道,劫到了主公的头上。”周仓说着,还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高夜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尤其在听说自己的斥候也没什么事的时候,心中更是安定。最重要的这不是何曼的援军,或者是其他诸侯准备坐收渔利的部队,对于只带了五千人马的自己,算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如此,那各位就随我一同回去。你和裴元绍,带着你们的这些个弟兄,暂且算是我的亲卫营吧。仍由你二人统领。既然我的斥候下落已明,我也不在这里多耽搁了,这便返回蔡县去。周仓,你……你可有表字?”
“在下表字元福。”周仓急忙答道。眼见高夜的眼睛瞟向了裴元绍,那裴元绍急忙答道:“我,我没有表字。”
不过高夜也没有露出什么其他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元福,元绍,你二人即刻去召集你们的人马,齐备以后速到蔡县与我汇合,明白了吗?”
“喏!”二人拱手应道。
“等等,元福,我这里有一件险事,不知道元福可愿去做?”
周仓闻言一愣,但随即大喜,自己才刚刚投效,高夜就给他安排了一件艰险的任务。这样的任务虽然危险,可是一旦做成了,收益同样巨大。因此周仓很痛快的答道:“请主公吩咐。”
“你带些人手,想办法混进汝南城。”
“啊,主公你这是准备对刘辟、龚都二人动手了么?”
“不错,我此来汝南,主要看中的,还是刘辟手下那八万黄巾。如今我颍川劳力缺乏,若能有此补充,再好不过。我要你混进汝南,一方面是为我攻城做准备,毕竟汝南城高池深,我也不想我的人马伤亡过大。二来,如果有机会,能劝降他二人最好,毕竟我需要人手,他们若是能主动来降再好不过……”
周仓听着高夜的吩咐,频频点头,拍着胸脯说自己保证搞定。高夜点着头又道:“若是事不可为,当以保存自己为上。元福,可别随随便便死在那里。”高夜笑道,“至于如何混进去,我想,你用你的山寨被我剿灭这样的理由,在加上你们同属黄巾,那刘辟想来不会怀疑。”
“主公放心,周仓定然不辱使命!”
高夜安排完了这件事情,又勉励了周仓和裴元绍几句,这才带着人手打马回营。这一趟来的值啊,不但弄清楚了斥候的下落,更是收得了周仓这样的忠义之人。如今更是给汝南城埋下了一颗钉子,只希望周仓能够福大命大,万一真有什么意外,也能活着回来。毕竟这样一个忠义之人,谁不喜欢呢?
赶回大营的高夜,刚进大帐,便见张辽仍然在此,并没有去休息。张辽一见高夜回来,也急忙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高夜这才大致把事情的经过给张辽讲了一遍,张辽的心方才安定下来。只是听高夜言语中对那个周仓颇为赞赏,心中不由得更是好奇,这个周仓又是何许人也?
城内的何曼,现在已经是彻底被吓破了胆子。面对城外高夜的搦战,完全生不起战斗的心思。高夜虽然围了他三天毫无动静,可是何曼知道,这三天恐怕是高夜正在赶制攻城器械。大战定然一触即发。只见今日的高夜横刀立马……不,是横镗立马,在城外搦战,自己就有两股战战的感觉。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怎么指挥打仗?
显然高夜也从没想着自己会出去和他一战,因为高夜在骂了一圈以后,便直接下令攻城。虽然他的人马不多,但是那股气势,着实不是黄巾能比得了的。这蔡县本就不大,只有南北两个城门。高夜本来人马就少,现在也只能让自己的大军全部集结在北门进攻。
说实话何曼很想守住这座城,毕竟自己逃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怎么肯轻易放弃?当初大家一起占据了汝南,本来相安无事,要不是自己极力主张偷袭颍川,也不会和刘辟、龚都二人分道扬镳。自己在黄巾之中的威望不比此二人,因此愿意跟着自己走的,也不过是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手罢了。
在外流浪了这么久,才明白家的重要性。因此蔡县对于何曼来说更是意义非凡。可是眼见自己手下的人马,连高夜军一轮攻击都抵挡不住的时候,恐惧已经战胜了何曼心中仅有的一点点死战的**。更让何曼崩溃的,是自己在城楼望向城下的高夜的时候,高夜脸上的那一丝不屑。就是不屑,何曼对此很是肯定。若是换一个人,这样的对自己**裸的鄙视,只会激发起自己的凶性,可对方是高夜!对于何曼来说,高夜的这丝不屑,却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尤其是在看到高夜那轻蔑的一笑,何曼再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任何**,此时不逃,只怕就再也逃不了了。好在高夜兵少,顾得了北门顾不上南门,此时逃跑正是好时候!何曼心想到此,自然是仓惶撤走。至于手下的人马,何曼却没有惊动,只带着平日里自己那五百亲信,慌慌张张的便从南门奔出。至于其他人,何曼是顾不上了。一来何曼还需要这些人,为自己阻挡一阵高夜的进攻。二来既然是逃命,自然人越少,目标越小。要不是何曼还抱着占山为王,卷土重来的想法,何曼觉得逃跑的人数不超过十个才好。
高夜眼见得何曼下了城楼,就知道他必定是要逃了。因此一边下令手下军士加紧猛攻,一面又让其他军士大喊“何曼逃了”的话语。城头的黄巾军本来就士气低落,被高夜这样一猛攻,更是觉得生无可恋。现在又听到了何曼逃跑的消息,如何能不惊惧?尤其是城楼那里再没有看到何曼的身影,黄巾众人无不信了个十足十,因此纷纷跪地乞降。
高夜本来就是想要黄巾的人手,自然不会大开杀戒,只是命前日匆匆赶来的裴元绍,带着人手收拢这些降兵,暂时看押起来。这是裴元绍投靠了高夜之后接到的一个命令,自然也是完成的尽心尽力。再加上他和他的手下本就是黄巾,这也让其他黄巾心安了不少。尤其在听说他们也会被送到颍川劳作之后,心中更是安定,只要能活下来,不必什么都强!
城头的战事才刚刚结束,从南门逃出的何曼,心却不由得跌倒了谷底。本以为有着那些不知情的黄巾人马在城头作战,多少也还能阻拦一下高夜的追击,让自己的逃跑有着更充足的时间,可是谁能想到,自己才刚刚召集了人马,从南门而出,北门那里的喊杀声就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何曼知道,这绝对是战斗结束的信号,不然蔡县城如此的小,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喊杀声?
可是自己此时才刚刚出了南门,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高夜手下好像还有一支骑军。若是被他追上,自己可就真的玩完了。心中想到此处,自然风一样的快马加鞭,虽然他坐下不是什么好马,但是这个时候了,有马骑就是好的,还在乎是不是匹好马么?
才出南门,何曼并没有听到哪怕一丝丝追兵袭来的声音,心中又稍稍的安定了一些,只要高夜不来追击自己,自己这一次也算是逃出生天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知道自己的后福在哪里。只是自己如今还能逃去哪里呢?汝南城自己是回不去了,不如去投靠何仪算了。
何曼还在想着自己的出路,却猛然间听到了无数马蹄声响。猛然回过神来的何曼,眼见自己面前骑兵无数,不由得心中大骇。只见这些骑兵根本没有任何招降他们的意思,让何曼心中最后一丝活命的希望也彻底的泯灭。只见为首一员大将,手执长刀,直直的向自己杀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何曼反倒是凶性大起,挺枪来战。
只可惜,何曼那点本事,那里是张辽的对手,随着一声“雁门张辽在此”的呼喝,何曼的身子就这样直挺挺的倒栽于马下!。
第四章 心理压力
在正面率军攻打的高夜,从来就没想过何曼会死守蔡县。黄巾终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肆掠了汝南这么多年,却改变不了他们军力不强的本质。他们本就只是一群穷苦百姓,既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也没有完备的后勤保障体系。若是打顺风仗,还能够上阵杀敌,一旦战事不利,最先崩溃的也是他们。
高夜一上来就以泰山压顶之势,猛攻蔡县。虽然高夜只有五千人马,是城内黄巾数量的一半,可是战斗力,却是他们的两倍不止。本就心生了惧意的黄巾,在何曼逃走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任何战斗的想法,被收押也就顺理成章。这一仗高夜不过只损失了一百多人,就拿下了蔡县,收降了至少八千黄巾,这个结果就连高夜都没想到。不过这还要感谢何曼,要不是他逃的早,黄巾也不至于崩溃的这么快。
不过逃走的何曼也没什么好运气,兵法有云围三缺一,就是为了让守城官兵没有决死的心理。尤其在蔡县这个地方,一共只有两个城门,高夜只需要打一个放一个便可以。再加上自己的人手不多,自然会给何曼以兵力不足的错觉。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高夜早在前一天晚上,就命张辽去南门埋伏,务必要把何曼彻底的干掉。
张辽自然也不负众望,一个能成为曹魏赫赫有名的五子良将之首的人,不会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虽然成为一个名将,需要有大量的经验和系统的学习,但是天资同样至关重要。张辽的天资本就不俗,再加上和自己学习了这么久的后世的军事理论,现在的张辽,除了实战经验不够丰富以外,其他的都已经可以触碰到名将的门槛了。只要有一两场大仗给他发挥,张辽必然会拥有名将的称号。历史上张辽的成名战是在合淝,先以八百将士冲击孙权的十万大军,生生的打到了孙权的主帅旗下,令孙权闻风丧胆。后以七千之众大破十万大军,差点活捉孙权,威震逍遥津。后世更有人赞之为曹魏名将第一,因此高夜派他去干这么一件小事,张辽又有什么可能会出差错呢?
张辽即斩何曼,直接让人带着何曼的人头去见高夜,而他自己,则是带他本部人马,按照高夜的吩咐继续逼近汝南城。高夜从不担心刘辟二人会带着他们的人马弃城而走,他们和何曼不一样,手下并不都是能够征战的士卒。有着三万妇孺的拖累,根本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转移的。更何况汝南城城高池深,也能多给他们一点信心。
当然这点信心也多的有限,刘辟、龚都二人本来听说高夜兵伐何曼的时候,心里面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毕竟那何曼从来和他们哥俩就不是一路人。当时何曼一心要去劫掠颍川,他们两个不愿,主要就是怕高夜会来报复。可是何曼却一意孤行,这才被他们哥俩赶出了汝南。
只是刘辟现在收到的消息并不好,前几日卧牛山的周仓,带着几个人满身是血的来投奔自己,自己因为当年和周仓也算熟悉,便放他进了城。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劫了高夜的斥候,被高夜打下了山寨,裴元绍下落不明,他自己也是滚落山崖才算是逃得了性命。尤其在知道高夜只带了百人,就杀的他们五百多人溃不成军的时候,刘辟就对何曼的命运心知肚明了。只是他心中依旧抱有着高夜没兴趣找他麻烦的幻想,再加上自己也不敢去惹高夜那个杀神,因此才对何曼的覆灭抱以旁观的态度。
只是张辽的人马据说已经杀奔到了汝南,直到这个时候,刘辟才真正的惊慌了起来。虽然自己手下有将近五万士卒可以战斗,高夜只有五千人马,十倍的兵力看上去很有压倒性的优势,可是刘辟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个假象。先不说这五万人里,有多少身有残疾,有多少年岁已长,就说仅有的一万多青壮里面,又有多少人能够媲美颍川兵的战斗力?当年在宛城的时候,孙坚只用三千兵马,就杀得张曼城丢盔卸甲,如今是比江东兵更为精锐的颍川兵,自己真的能挡得住么?
可是现在的情形也由不得自己多想,已经杀奔汝南而来的张辽,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一样,刺激着刘辟、龚都二人的心。两个人加上周仓,一起在大帐里借酒消愁,只是眼前的压力如此之大,直压得刘辟、龚都喘不过气来,即便是平日里最爱的美酒,如今喝在嘴里也味同嚼蜡,如果他们晚生五百年,说不定就会知道,这就是李白所谓的“举杯消愁愁更愁”了吧。
“元福,你和高夜做过战,那高夜当真像传说的那般勇猛?”刘辟又饮了一杯酒,这才问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问过的第几次了。
“唉,说实话我老周也觉得自己厉害,可是在高夜的手上,连一合都走不下来啊!他只不过一百兵卒,愣是荡平了我的山寨,我又如何能不心惧?”
“大哥,不如咱们逃吧。”一旁的龚都忽然说道,“如今之计,只怕我等不逃也不行了。这个高夜摆明了是要干掉我们汝南的所有黄巾,我们赶快集结人马,趁着高夜还没有到,赶快逃走。”
“不行,你看今日在城下扎营的那人,手下全是骑兵。我等就是逃,又岂能逃得过骑兵的追击?”刘辟摇头道,“我等现在汝南城内,尚可依托城池,和那高夜一战,若是逃了,在荒郊野外遇上大队骑兵,我等性命尽皆休矣!”
“大哥,我有个主意。”龚都忽的瞳孔一缩,对刘辟说道:“那高夜乃是天下名士,更兼有爱民之名。我等强行裹挟着百姓一起走,想来那高夜定会顾及百姓性命,和他自己的名声,不敢对我等下手的!”
刘辟闻言不由得大惊,一旁的周仓却连连摇头,反驳道:“我等在百姓眼里均为黄巾贼寇,二位占据汝南,百姓之所以不加反对,那也是因为害怕我们手里有刀罢了。可若是强行裹挟,百姓不愿离去,闹将起来,汝南立时大乱。高夜的骑兵已经兵临城下,他的大队人马估计明日也会到达。到时候我等还未撤退,高夜便先杀将进来,如之奈何?”周仓本就是高夜安插进来的一枚棋子,心中很清楚高夜的打算。高夜为的就是这里的人口,自己现在和刘辟、龚都坐在一起,又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干出这样的事情?若是他们两个真的裹挟了百姓而走,自己主公的谋划可就全完了。
刘辟又喝了一杯酒,杯子往桌案上重重的一顿,这才说道:“元福说的有理。况且若那高夜真想剿灭我等,定然不会顾及百姓性命的。到时候他只要说这些人俱是黄巾同党,于他声名何损?老龚,这个办法不行啊。”
龚都闻言,神色也是一黯,刘辟说的没错,高夜只要给百姓按上一个黄巾余孽的帽子,杀起来根本不必心软。也是,在这汝南境内,有多少百姓,都是因为被各地豪强强按了一个黄巾同党的帽子,才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这汝南城里的黄巾,至少有一半都是这样被逼来的。
“那大哥,如今我们该怎么办?除却老弱,我等能战之人不过三万。真正有点战斗力的,也就那几千人罢了。就凭这些人守城,只怕也守不住啊。”那龚都如今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声音不由得提高了许多。
“此事我何尝不知!”刘辟的声音也提了起来,“可如今之计,我等也只能在这里固守。想那高夜劳师远征,粮草定然不济。这汝南城城高池深,他高夜再厉害,也不是轻易就能打的下来的。再说如今已是十月,天气也冷冽了许多。我等若是能守他一两个月,那高夜不战自退!”
“其实……”周仓在一旁沉吟,那刘辟、龚都都直直的看向周仓,想听听他现在有什么看法。周仓一抬头,看着他们两个说道:“其实,我等还可以投降高夜。”
“元福你疯了!要我们投降朝廷狗官?”龚都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周仓。周仓却不慌不忙的说道:“那高夜之前在颍川,对我们这些黄巾部众也没有赶尽杀绝,反而让他们做工种地以活命。我前不久听闻,那高夜兑现了自己对黄巾部众那个‘做满五年放良入籍’的承诺,导致颍川的劳动力大为短缺。或许这才是他看中汝南的原因。”
刘辟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说道:“若真如此,就算是投降高夜,也不是什么坏事。他需要人口,自然不会对我等赶尽杀绝。”
“可万一那高夜没这个打算可怎么办?”龚都的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投降的想法,只是还是对高夜不太放心。其实也不单单是高夜,他对所有的大汉官员都不放心。毕竟他会造反,还不是别这些贪官污吏给逼出来的。
“我们先看看再说。反正这汝南城,高夜也不是一天就能打下来的。若真到了事不可为的地步,我等再乞降便是。我等还是好好休息,好来应对高夜吧。唉……”刘辟一句话,就给这件事定了调子。可是巨大的压力,也让刘辟感到了一丝生无可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高夜给予他的心里压力,还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不过五天,城外巨大的投石车,飞翔的巨大石块,被砸到之后血肉模糊的尸体,就让城里的黄巾处于了崩溃的边缘。就算是刘辟、龚都也被吓到了。虽然投石车这种东西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发明,可是开始大规模使用,还是在隋唐时期。因此刘辟、龚都没有见过,也是常理。
只是这么恐怖的攻城器械出来,高夜连人都没有派上来,就让自己这一方士气全无,濒临崩溃,刘辟觉得,这仗根本就没有什么打的必要了。就连龚都也在一旁颤抖着说道:“大…大哥,咱们还是……降了吧。”。
第五章 刘辟归降
高夜的第一天进攻,就这样结束了。没有士卒的冲锋,没有云梯的搭建,有的只是二十架投石车的一顿狂轰乱炸。说到底还是因为高夜手下的人马太少,仅仅五千人的兵力,想要拿下汝南这样的坚城,还是有些困难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包围城池的能力。自己这一次最大的战略目标,就是把汝南的人口拐到颖川去,若是不能做到这一点,自己这一次的出兵,便可谓是得不偿失。
说实话,五千人想要达到掳掠汝南人口这样的任务,人数上还是有点单薄了。不说汝南,五千人连蔡县都包围不了,要不是何曼逃得快,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收拢的起八千降军。如今的汝南城,不知道比蔡县大了几倍,若是分兵围之,必然打不下城池。若是集中攻击,不但损耗兵力,还有可能让刘辟、龚都二人带着手下逃跑,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打下了汝南又有什么用?
因此第一日的投石攻势,目的不在于攻城,而在于给予城内的黄巾军一个威慑。投石车虽然早已被发明,可是在三国这个时代,却依旧是一种只记载在书本上的东西。官渡之战的时候也只有刘晔这个博学多才的家伙才想到还有这种器械可以反击袁绍军,现在这帮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农民,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只看见高夜的阵营里推出来了几个大家伙,能把重达几百斤的巨石轻易的抛进城里,心中又如何能不惊惧!
不过真正促使高夜进行这样的心里压力攻势的因素,还是高夜在城下搦战之时,看到了刘辟、龚都身旁的周仓罢了。对于周仓的忠心,高夜从来没有过半点的怀疑,这不单单是因为后世对他的记载,同时也是因为就目前这个处境来说,周仓完全没有和自己作对的道理。可是既然他能跟在刘辟、龚都的身旁,必然是深受他们的信任,如此一来,无论是劝降,还是里应外合,想来都会变得容易。
事实也正是如此。眼见高夜今日收兵回营的刘辟几人,也匆匆下了城楼。刘辟看起来还好,除了面色惨白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良反应。那龚都已经颇有些站不稳的架势了。走在路上还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至于周仓,则是在心里暗自赞叹,自己新拜的这个主公,当真有本事,这么厉害的攻城器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同时心中暗暗为自己的明智而庆幸,好在那一日自己纳头便拜,如今做了他的家臣,而不是他的敌人,幸甚!
三人落座,龚都一个劲的要人给他拿酒来。按理说大战在即,一般将领都是不会喝酒的,主要是喝多了之后容易误事,这也是为什么大军之中通常都禁酒的原因。可是现在龚都要酒的行为,就连刘辟都没有阻止,他知道龚都这一次是真的吓坏了,绝对需要酒来压压惊。其实就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在座的三个人里,只有周仓面色如常,虽然他也惊惧这种武器的威力,可是一想到那是自家的东西,那种害怕的感觉就通通不见了。都是自己家的东西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大…大哥啊,咱们还是投降吧。”龚都喝了一口酒之后,这才继续重复着他在城楼上的话,“他们今天推出来的那玩意儿太恐怖了!我到现在还怕的要死,更何况是其他人。这仗这样可没法打了,要是不跑,咱们还是早早投降的好。”
“唉,我又何尝不知……”刘辟也是喝了一大口酒,这才叹道,“只是如今想要投降,也还需有人去和那高夜谈谈,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唉,早知如此,咱们几个早早归降了也就是了,如今被人家打成这样,再去投降,只怕人家高太守,还看不上我们弟兄呢。”
“都怪我,当时我要是听了周大哥的劝,咱们这个时候哪还用得上担惊受怕,说不定都已经和高夜一起去颍川快活了。”龚都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大声的自责道。
“好了,你也不要自责,这事儿都怪我,要不是我想着和他高夜掰掰腕子,咱们现在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唉……”
周仓在一旁听的真切,这两个人其实都已经有了投降的意思,只不过现在开始担心,自己投降了高夜,反而会被高夜给收拾了。毕竟他们两个都是黄巾首领,号令惯了。如果降了高夜,被高夜贬为庶民,心里肯定不舒服。最重要的是高夜很可能会担心他们两个再聚众闹事,反出颍川,因此就算是杀了他们两个也是有可能的。周仓虽然没什么文化,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该给他们两个人添把火了!随即开口道:“我看二位就是现在投靠高太守,也未尝不可。”
刘辟、龚都二人听罢一齐抬头看着周仓,只听周仓缓缓道:“你们在这汝南黄巾之中,威望深重。那高太守既然想要收复黄巾部众,填补他颍川的人口不足,就一定需要仰仗二位哥哥的力量。他今日之所以不攻城,我看呐,主要还是担心手下的伤亡,和城内黄巾的伤亡。他想要收拢人手,那自然是收拢的越多越好,若是咱们城内的兄弟们死伤惨重,他这一仗打的也就没有了意义。这也是他今日之所以威慑我等的原因所在。”
“哎呀老周,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识。”那龚都一听周仓所说,便觉得在理,只不过他以前认识的周仓,虽然有点本事,但也比他龚都强的有限。只是龚都忽然发现周仓好似全未被今日那投石的器具吓到,心中不由得对周仓又高看了几分,现在听了周仓的分析,更觉得有理,因此才出声赞道。
不过在一旁的刘辟就不这样想了,这个周仓虽然当时在黄巾之中也有些能耐,可绝不是什么颇有远见和能力之人。不然在这汝南,也不会只聚集了几百人,占山为王了。可是今日这一番话,却说的颇有见地,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就知道高夜看重的是人口呢?
其实周仓这番话,还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大部分还是高夜告诉他的。毕竟高夜让周仓混进汝南城,具体要做什么虽然有他周仓来决定,但是自己的战略目标总要先让周仓知道。再加上周仓好问,因此高夜虽然离去的匆忙,但周仓还是基本上明白了高夜的想法。有些东西自己想不出来,不代表不能模仿。他做为高夜的手下,明白高夜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同时他也是黄巾,自然也很清楚刘辟二人现在顾虑的是什么,因此劝说起来,自然是头头是道。
“我今日看到高太守身边,跟着的正是我那兄弟裴元绍。连元绍都跟了高太守,随侍左右,可见高太守对我黄巾还算友善,既然如此,我等还是早降为上啊。”周仓继续说道。只见那刘辟、龚都更是频频点头,又道:“既然我那兄弟就随侍高太守左右,我愿亲自走一遭,去向那高太守乞降如何?”
刘辟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周仓,这才笑道:“如此,就有劳元福了。事不宜迟,还请元福速去。”
周仓拱了拱手,随即离开。那龚都此时却已经不复刚才的害怕模样,有着周仓的分析,加上他愿意去请降,这场战斗应该很快就会停止。既然死不了了,龚都心里的恐惧瞬间就如潮水退去一般,随即就要拉着刘辟喝酒庆祝。
那刘辟却看着周仓的背影,不由得叹道:“老龚啊,你我都小觑了这个周元福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老周也有这般胆略见识。”龚都却在一旁附和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周元福,只怕早就是高夜的人了。”刘辟在一旁看着龚都无奈的道。
“啊?不可能吧,他不是山寨都被高夜打破了么!”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觉得那一套说辞,是他能想的出来的?他怎么对高夜那么了解,就连颍川缺人这件事都知道的如此清楚!你我在汝南这样的通都大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在区区卧牛山,反倒是了如指掌,不奇怪么?”
“这么说……这周仓他真的是……”
“不过这样也好,左右你我是打不过高夜的,有他周仓在中间牵线搭桥,你我投降也更为容易。我在想啊,如果你我真的决定死守城池,拒不投降,他周元福必然跟高夜里应外合。你我之前如此信任他,如今想来,我是遍体生寒呐。”
“这个周仓,当真可恶!”
“诶,可是如今也正是有了他,我们才能如此轻易的投降高夜。说不定,高夜要他来,主要就是来劝降我们哥俩的,要不然,何必教他这一套说辞?”刘辟在一旁淡淡的笑道,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穿越了府邸,穿越了汝南城,一直看到了高夜的大营之中。他甚至都可以想像得到,现在的高夜,是如何的得意。兵不血刃拿下汝南城,收降八万黄巾的战绩,无论是谁,都会喜上眉梢的吧。
“报!”一名小校急急忙忙的跑到高夜的大帐里,单膝跪地道:“禀大人,营外来一个叫周仓的,说是愿为刘辟、龚都二人乞降。”
第六章 收降黄巾
有着周仓的牵线搭桥,刘辟和龚都两个人,投降的也很干脆。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自然没有任何的周折。高夜一心想要汝南的人口,刘辟、龚都一心想要摆脱黄巾贼名,得一个安稳的生活,双方一拍即合若此,因此刘辟二人在得到了周仓带回来的准信之后,第二天便开城献降。
其实从周仓离开之后,刘辟就召集了自己手下还能上的了台面的小头领们,把自己准备投降高夜的打算说了出来。说实话,这些小头领们听到刘辟想要投降,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高夜今日的投石车攻势,给大家的心理造成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这些人被刘辟召集到这里,都以为刘辟是要带着大家继续死守的,毕竟前日里的会议上,刘辟把自己守城的胜算说的很大。可是今日见了高夜的攻势,大家都觉得汝南难守,甚至好几个人都准备劝说刘辟放弃汝南,大家再找一个其他地方也就是了。不过刘辟的话却让大家喜出望外,好几个准备见势不妙就准备偷偷溜走的小头目,也是彻底的安定了下来。都知道颍川黄巾现在的生活好,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田种,生活安定,这样的生活不就是自己最初造反的时候想要的么?现在好了,只要能投降了高夜,想来大家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吧。
尤其在周仓回来,带回了高夜的条件之后,大家就更是安下心来。高夜说了,他是因为颍川劳力不足,这才愿意接受大家的投降。可是投降归投降,要白给官府干两年活才能在颍川分得自己的田地。毕竟大家都是穷光蛋,想要拿到属于自己的土地,总要靠劳动来换取才是啊。而且只有这种通过自己的劳动得来的东西,自己拿起来才心安理得。至于在劳作的这两年里,吃住全由官府负责。有勇力者可以参军,不过要先从守备军开始,这守备军同样是要从事农业劳动的,不过若是参军,一年以后便可以发放户籍,分到田地。只是若想参军,没有点真本事可不行。
这些条件算得了什么啊,不就是干农活么,况且官府还管吃管住,不比整日在这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强得多么?尤其是高夜的那句话,我是因为实在没有了劳力,这才愿意收编你们。人都是这样,从来不会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只要自己被需要,那么高夜就不会苛待大伙。大家苦上两年,就成了良民,还有地种,还有高夜的保护,不比曾经的日子强多了么!因此刘辟根本就不需要统一自己手下汝南黄巾的思想,思想早就自行统一了。
至于刘辟、龚都,周仓说了,高夜要见过了他们之后,才能决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职位。不过他们俩在听说周仓被高夜安排在了自己身边,统帅他高夜亲卫的时候,羡慕的眼光就再也没有从周仓的脸上移开过。
因此第二天上午,刘辟、龚都就带着人去了高夜的大营投降。刘辟更是自缚双手,被五花大绑的去见高夜。这是个流程问题,毕竟自己是降将,又是城下之盟,态度总要放低一点。因此高夜在大营之外,第一眼看到刘辟、龚都二人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五花大绑,只有身后的周仓身上没有半根绳子。
高夜一见,就是苦笑一声,急忙上前给他们俩个松绑。这也是为了收拢城内黄巾之心,毕竟汝南城头上那么多人看着呢,这也是一个态度问题。虽然他们两个实在达不到让自己给他们松绑的级别,但高夜还是毫不犹豫的上前,在周仓的帮助下给他们两个松了绑。既然做戏嘛,那就做个全套,何必浪费了刘辟二人的这一番苦心呢?
高夜把这两人迎入大帐,更是使得两个人受宠若惊。能让高夜这么给面子,这辈子都有的吹了。既然是皆大欢喜,又怎么能没有酒宴,因此二人一进大帐,迎接他们的就是早已齐备的酒席。虽然现在还是上午,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大家吃饭喝酒的兴致。席间的高夜倒是没有频频劝酒,反倒是周仓、裴元绍这两个黄巾旧识,和他们两个喝了个痛快。
高夜心中知道,自己亲自去营外迎接,已经是给足了他们两个面子,更何况自己还亲自给他们俩松了绑。凡是过犹不及,如果自己在大帐里对他们依旧热情如斯,只怕会让他们两个心中难安。毕竟谁都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依高夜如今的地位,又岂会平白无故的对他们两个这般看重呢?
不过一杯都不敬,也不合常理,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带着自己部下的黄巾投靠了自己,自己出征三个多月,眼看就到了年底,如今以竟全功,自然是喜不自胜。虽然这个时代的春节,还没有发展出后世那么多的规矩习俗,可他依旧是大汉百姓生活中,最重要的节日。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家怎么能不重视?
高夜端着酒杯,向二人敬道:“二位能来相投,高某喜不自胜,且饮了这杯酒,我等便是一家人了!”
刘辟、龚都二人更是慌忙举起酒杯,口称不敢。和高夜一起,一口饮下了杯中酒,刘辟这才开口道:“主公,你说我和老龚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伙,在颍川能干点什么?”
高夜眼见刘辟和龚都二人殷切的目光,就知道他们两个对于自己的任命有多么的期待了。也是,刚刚投靠了新的主公,却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到什么职务上,换成是谁都会好奇心深重的。尤其在周仓坐上了自己的亲卫头领,裴元绍做了他的副将之后,他们两个对于自己职位的期待,自然不一般。
高夜展演一笑,历史上的刘辟、龚都二人,说实话能力比较一般。虽然龚都在历史上有着大破蔡阳的历史,不过那一仗说到底是刘备打的,不是龚都。而且他们两个人的武艺也就一般,但是忠诚这一点,想来和周仓相比,不遑多让。刘备在汝南被曹操杀败,急于逃命,若非刘辟、龚都二人给他断后,刘备说不定就要死在汝南了。只是他们两个,则是在乱军之中战死。
对于这种没能力却又很忠心的人,其实安排到亲卫营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自己有了周仓,周仓无论是武艺还是忠诚,都要强过他们二人,让他们去给周仓做副手,只怕也不合适。可是让他们做一营校尉,只怕他们也难以担得起如此重任,不过高夜的心中,对于他们二人,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因此高夜听罢二人的问话,直接笑道:“二位莫要怪我直言,论文韬武略,你二人皆不算是擅长,因此无论是统军作战,还是治理地方,皆非是你二人的强项。”
刘辟二人一听,心中不由得大惊,听高夜的意思,这是要让我们哥俩吃闲饭不成?亦或是直接一撸到底,化身为民?又或者去亲卫营给周仓当下手?这怎么行,自己二人带了如此多的人马投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二人正要开口,只听高夜继续道:“但是我颍川眼下,有一桩重任,非你二人莫属,只是不知道你们两个可愿担此重任?”
“还请主公吩咐。”高夜虽然没有说是什么,但是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这是重任,那就权且听听再说。
“从明年开始,我颍川不但有了你们带来的这几万百姓屯田,还要正式开始军屯。粮草从来都是生死大事,让你们两个治理地方,只怕是不妥。可是让你们两个领导屯田事宜,想来定无问题。一来你们二位皆是农夫出身,如何种田,自然是了熟于心的。二来你们俩位统领几万人马,虽不算是井井有条,但也算的上是有些章法,让你们两个做此事,正是适合。”
刘辟、龚都二人听罢,不由得面面相觑,高夜给他们两个安排的工作,居然是带着大家一起种田?这算是个什么工作?
只听高夜继续道:“我欲使你二人为典农校尉,顾名思义,专门负责屯田事宜。官阶俸禄皆和文远相同。你们两个莫要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我颍川全郡的屯田事宜,都在你们两个的肩上。”高夜严肃的说道。可能也是高夜的严肃,引起了两个人的重视,又或者是听闻自己的官阶和张辽相同,心中欣喜。张辽是何人,那可是最早跟随高夜的人手啊,现在也是颍川统领兵马的大将,自己二人能和他官阶相同,也算是很不错了。而且高夜说的有理,难道种田的就不重要了吗?没有种田的,大军吃什么!
“我等谨遵主公吩咐。”刘辟、龚都二人齐声拜谢道。
高夜听罢,又邀大家同饮一杯,这才继续说道:“刘辟,龚都,你二人随我回去之后,即刻上任,我会派人去帮你们,尽快熟悉各项事宜。农时不等人,我颍川明年有没有足够的粮食,可都在你们二人的身上。你们也带了如此多的弟兄来我颍川,总不希望他们明年饿肚子吧。”
“主公既然信任我等,我等自然不会让主公失望。种地这种事,我和我大哥最是擅长,定然叫咱们颍川明年粮食满仓!”龚都大笑道。
刘辟也随着龚都一起,跟高夜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野望,只惹得高夜哈哈大笑。刘辟、龚都二人知道了自己的职事,自然也是满心欢喜,一场酒宴宾主尽欢。宴席一过,二人就即刻返回汝南,让所有人马准备好,过几日就一起返回汝南。只是就在高夜等待刘辟等人收拾齐备的时候,又一个奇怪的消息,不由得让高夜绷起了神经。
斥候来报,孙文台正在到来的路上,现在距离汝南不过百里之遥了。。
第七章 又见孙坚
汝南的刘辟、龚都跟着张辽等人已经出发前往了颍川。不但有着八万黄巾部众跟随,还有一万多汝南百姓,也被高夜的政策给忽悠走了。虽说故土难离,可是颍川本来也不远,政策生活又不错,因此许多艰难求活的百姓,和一些想要闯荡的年轻人,都浩浩荡荡的随着张辽一起往颍川进发。
至于高夜,则是带着自己的亲卫营,亲自去迎正在赶往汝南的孙坚。说到底孙坚现在是朝廷任命的豫州刺史,自己这个颍川太守说起来,还比他低了一级。只是不知道这个孙坚,究竟为何到此,难不成是来兴师问罪的?
尤其在高夜看到孙坚全副武装的大军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了。虽然自己这个颍川太守名义上要归他管辖,但讲道理,自己从来没听过他的。即便在刘焉上书之后,刺史的权利得到了空前的加强,可是就凭孙坚,还是没有命令自己的资格。这一点不光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就连孙坚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在过去的一年里,孙家和高夜也同样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现在的孙坚实力已经衰退到要靠袁术保护的地步,他的权威下降的就更加的厉害了。
只是看着这杀气腾腾的大军,就连高夜都奇怪,难道这孙坚今日转了性子,准备要和自己开战了不成?还是袁术觉得自己的出击侵犯了他在豫州的利益,所以让孙坚来给他找找场子?
好在在孙坚下令安营扎寨了之后,迎着高夜的是他的一张笑脸,要不然,高夜现在就想落荒而逃。毕竟自己这一次只有三百亲卫跟随,孙坚这里可足足有八千兵马,要是打起来,绝对讨不了好。要不是自己觉得自己和孙坚的关系还算不错,自己根本就不会来见他。
“哈哈哈,明曦,好久不见啊!”那孙坚一走过来,就大笑道。
“文台,别来无恙啊。”高夜也跟着大笑道,一起说着许多无关痛痒的寒暄语。孙坚的大营才开始安扎,自然没有邀请高夜随他进帐,反而骑着马,邀高夜一起到处去走走。高夜自然欣然同意,至少说明孙坚对自己没有敌意。既然如此,大家都是好朋友,一起遛遛马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高夜随即让周仓、裴元绍带着人马暂时安歇,自己则是和孙坚一起向远方跑去。
两个人甚至还赛了一段马,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足足跑出去了十几里。不过孙坚的马不比高夜的绝影,虽然也算是不错,但到底不是一匹真正的宝马良驹。一路疾驰十几里,已经开始有些后继乏力了。两个人这才勒住了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明曦,未想到会在这汝南见到你啊。你这是带兵做什么来了?”孙坚率先发问道,毕竟自己是朝廷任命的豫州刺史,虽然高夜基本上不听自己的差遣,可是在颍川也就算了,如今已经越境到了汝南,这是当真不给自己面子啊,因此孙坚这话虽然是笑着问的,不过高夜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快。
“说起来这件事怪我,也没先跟你打个招呼。”高夜抱拳道,“你也知道,那何曼前不久率部袭击了我颍川治下的颍阳县,不少百姓遭此罹难,因此我一怒之下,就出兵来讨伐他了。”
孙坚闻言点了点头,何曼的动作自己当然知道,虽然自己这个豫州刺史有点名不副实,真正能控制的地方也就只有汝阴一带。毕竟自己年初和刘表那一战,让自己损失了不少人手,甚至还不得不依靠袁术,才能在豫州站稳跟脚。虽说那袁术在伐董之时,担心自己尾大不掉不给自己发粮。不过在袁绍用周昕为豫州刺史,来夺自己地盘的时候,却也多亏了袁术的帮忙,自己才能在这里站稳跟脚。自己本来也没有准备兴师问罪的打算,如今高夜又给了自己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继续纠结的必要。
“只是文台兄你率领大军,气势汹汹,这是要去找谁的麻烦?不会是我吧?”
“哈哈,明曦多虑了。虽然你一下子打到了汝南城下,可惜我虽为豫州刺史,实际上却不过只有一个汝阴罢了。你就是占了汝南也不打紧啊,更何况你还让你的人马全都撤回了颍川。我知道,你这是给哥哥面子……”
高夜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却在偷笑。什么叫给你面子,要不是因为郭嘉相劝,自己怎么可能放掉汝南这块肥肉呢?算了,你既然这么想也不错,平白落下个人情也没什么不好。
“……我这一次,是准备去打荆州!你也知道,年初的时候,我率部回江东,却被那刘表小儿伏击,损失惨重。如今我招募八千悍卒,如何能不去找那刘表的麻烦!”
高夜闻言也是一愣,对啊,明年就是初平二年,不就是孙坚被黄祖暗算致死的那一年么!可是不对啊,如今还未到年底,这孙坚怎么就出征了,难道自己记错了,孙坚的出击不是初平二年四月的事情么?“文台,如今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想起在这个时候攻击刘表了?”
“哈哈,明曦你想多了。我如今只是准备屯兵于汝南,略作休整。毕竟这里毗邻荆州,待到明年三四月份,春暖之时,我可长驱直入,只下樊城,给刘表那袁绍家犬好看!”
“啊?这刘表怎么又成了袁绍的家犬了?”高夜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明曦你有所不知啊,其实要不是公路,我也不知此事。其实之前刘表之所以袭击我,全是那袁绍指使,若非如此,那刘表又如何能知道我的确切归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如此。”高夜随声附和道,这才想起,还有袁绍给刘表写信这件事。完了,最近自己是不是太想着和蔡琰的婚事了,怎么脑子都开始了混乱!你要说细节的东西自己记不得了也就罢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还能忘……难道说陷入爱情中的人智商会下降这是真的不成?
“只是还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明曦啊。”
“文台但讲无妨。”
“我此次进军汝南,虽然粮草也算是准备充分,但也只能坚持到明年四五月份。我本想打下汝南之后,必有缴获,只是如今汝南已经落入明曦你的手里了。因此,我想请明曦,助我一部分粮草如何?”
高夜闻言却是一笑:“这有何难。我这一次从汝南缴获粮草将近两万石,全都留给文台也就是了。”孙坚拱手谢过,高夜这才说道:“只是荆州蒯氏兄弟,颇有才智,文台此去还要小心啊。你每战争先,脾气又急,小心中了埋伏。”
高夜很清楚,孙坚在这一仗里,究竟是怎么死的。不就是轻而无备,反而被黄祖算计了么。要说这个黄祖,听起来好像是个草包,可是别忘了,他可是江夏黄氏的族人啊。江夏黄氏之中最出名的就要数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由此亦可见,这黄祖绝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之辈。况且黄祖多年来在江夏,抵御江东,虽然毫无寸进,却也没有败退分毫。依高夜想来,若不是他一怒杀了祢衡,导致自己失去了江夏人士的支持,孙权想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至于高夜为什么提醒孙坚,主要原因就是自己和他的关系很好。之前的丁原之死,已经给自己敲响了警钟,朋友就是朋友,亲人就是亲人,自己明明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却保持沉默,那和亲手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至于说为了早日平定乱世,亦或者是实现自己改造世界的理想,那些都是狗屁,成为不了安抚自己内心创伤的药剂。
“多谢明曦提醒,我会小心的。”孙坚点头道。
“对了,我马上就要成亲了,到时候给你送张帖子,你可一定要来啊!”高夜话锋一转,看着远方淡淡的笑道。
“哈哈,明曦啊,我等这天可等了好久了!话说你娶的是哪家的小姐,以你的身份,新娘子定然也非等闲啊。”
“便是伯喈公家千金。”
“哦?难道是蔡公家的二小姐?如此你倒是和河东卫家做了连襟。”
“不!我要娶得,便是琰儿,不是她妹妹。”高夜笑道,眼看着孙坚一脸的惊诧,随即笑道:“怎么,文台也觉得我这事做的太过惊世骇俗了不成?我本就和琰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更何况那卫仲道本就病的快要死了,你说,我能眼睁睁的看着琰儿掉进火坑里么?”
“哈哈哈哈……”孙坚一连串的大笑声发了出来,笑罢才道:“这倒是像你高明曦的风范。只是河东卫家这一次,面子可是丢大咯!我看到时候啊,必然要来找你的麻烦!”
“那就让他来,我还怕了他不成!”高夜也是笑道,“不说那么多,待我这次回去,非得请于吉道长再给我好好算个好日子。日子一定,我就给你送帖子来,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来啊!”
“明曦你且放心吧,你结婚这样的大喜事,我怎么能不去?到时候,就算我去不了,也得让人给你送一份大礼!哈哈哈哈。”。
第八章 动荡的中平二年
和孙坚的会面,就像是一次老朋友的阔别重逢。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也没有什么明争暗斗,只是两个久未谋面的好友在一起拉拉家常罢了。孙坚在请求高夜对他进行粮草的支援,就像是好朋友在借钱一样坦然。高夜邀请孙坚来参加他的婚礼,也是应有之义。
进入到中平二年,高夜将要结婚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大汉。这不仅仅是因为蔡邕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交游广阔。同时也是因为如今高夜的实力,无论在谁看来,都是实实在在的一方诸侯。做为强有力的争霸天下的人选,他的一举一动,怎么能不被其他人所关心?
更何况高夜要结婚这样的事情,在蔡邕、荀靖等人的刻意宣扬之下,一时间传播了大汉十三州,就连远在幽州的公孙瓒,以及还在长安作威作福的董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对于高夜,虽然在于吉的帮助下,确定了四月二十五这个婚期,算是喜事一件。可是刚刚从汝南拐带回来的近十万人如何安排,着实让高夜忙了个手忙脚乱。说实话,没有了荀彧,这些内政还当真是让高夜忙了个不可开交。别看郭嘉也算是才高八斗,可让他处理这些琐事,还不如高夜呢。直到这个时候郭嘉才连连感叹,没了荀文若的日子当真不好过啊!
刘辟、龚都手下的八万黄巾,都被高夜直接分散到各县去了。由于之前的大量劳力和先进农具开垦出来,却又因为人手不足而废弃的荒地,如今终于迎来了它们的主人。高夜已经下令,给大家按量分地耕种即可,至于军屯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再说。刘辟和龚都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两个人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差事,不但琐事极多,最要命的是还要经常到各县去走动。高夜说了,典农校尉是个干实事的工作,当然要多下基层,了解情况。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基层,但是了解各地的实际情况,自己还是明白的。好在高夜给他们俩安排了不少当年跟着荀彧搞屯田的人手,这才算是让他们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至于何曼手下这八千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和刘辟二人手下的黄巾不同,他们是战败被俘虏的,不像人家是主动投的降。因此他们的主要工作也和那些黄巾不一样。他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去阳翟,在高夜家臣公输言、欧雄、燕琼以及崔茂四人的带领下,去安心的扩建颍川书院。这公输言是鲁班的后裔,欧雄更是欧冶子的子孙,燕琼则是墨家传人,都是对土木、建造、制材等领域颇有研究和传承的家伙,高夜一点都不担心房屋的质量问题。
可能也是被后世的许多豆腐渣工程给吓到了,高夜对于他们三个人去扩建书院,就只有一句话:“我希望的是万世不倒!能用砖瓦巨石,尽量少用木材为妙。”高夜之所以这样说,其实也是因为木材很容易生虫蛀,虽然有些预防的手段,但比起砖石来,还是要差上一些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有着水泥的配方,又在公输言的帮助下,制作了吊臂,因此用砖石盖房,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还有一点就是所有的礼制上,都对建筑有着严格的等级区分,什么样的人可以用多少根梁柱的屋子,都写得清清楚楚,这样一心想要把书院建成天下第一的高夜如何能满意?这件事上自己都不能逾矩,不然不说蔡邕、荀靖那样的老古板,就是有些学生,说不定都要口诛笔伐。
至于那个崔茂,则是负责给他们几个人采买建材的掌柜,毕竟他们三个人都是干活的家伙,总需要有人来帮着他们管钱。再加上那三个人都是花钱的好手,要是没个靠谱的人看着,就算高夜富可敌国,也得被他们给花穷了。
这波人手高夜又可以免费的使用五年,然后分给土地,从此放良。这是高夜的保证,人嘛,总是要有点盼头的,不然换谁能安安稳稳的给高夜免费做工呢?如今他们有了盼头,自己也能用的安稳。
高夜一面安排这些事情,一面还要准备着自己的婚礼。最重要的是高夜想要给蔡琰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那就自然不能平平无奇的完成整个仪式。有蔡邕那个老古板在,改变婚礼流程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所以只能从惊喜这个角度来出发。要说惊喜,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礼花这种在后世逢年过节满世界都是的东西。要说现在连火药都没有发明,又如何能有礼花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东西?
不过后世的礼花花样繁多,制造工艺也是极其复杂,后世很有名的浏阳花炮,总共有十二道流程,七十二道工序,何其繁琐。若非如此,想来也不会进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录吧。想要制作烟花,最重要的是先能造出火药。在后世高夜的大学,有一个学院就是研究火药的,平日里听人家学院的同学吹吹牛,多少也知道一些毕竟原始的火药配方。可能炸人还不太够,但是送烟花上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尤其是蔡琰现在已经住到了阳翟,高夜更是有时间来鼓捣这些东西。硫磺、硝石、木炭,有着颍川商会的存在,高夜想要搞来这些也算是易如反掌。其实烟花的制作原理很是简单,和抗日战争时期的土炮的原理差不多。都是需要一个筒状结构,在底部打土,填好火药之后,再把放好火药和一些金属发光剂或者发色剂的内筒安放进去。内筒依靠着底部火药的爆发力,飞上天空,至于天上会有什么模样的烟花,就完全看内筒了。
说起来不难,可是真正做起来可就费劲了,高夜特意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制作,又找城外没人的地方实验。搞的那一个月里,颖阴城内的人总是听见莫名其妙的雷声,本来一开始还有点害怕的人群,在听的多了之后,也就习惯了。
等到高夜真正搞定了的时候,时间已经步入了四月,终于回到太守府的高夜,才真正的知道了自己不务正业的这几个月里,天下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郭嘉的汇报之下,和自己的记忆两相印证之后,高夜忽然发现,好像自己到目前为止,除了救了蔡邕,娶了蔡琰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改变。
“……如今袁绍已经夺了冀州,说实话,逢纪这一招玩的漂亮,兵不血刃就把让袁绍占领了冀州。”高夜在一旁开口笑道,“如今袁绍在冀州立足未稳,又何公孙瓒开了战,河北之地倒是热闹。”
“其实也不是逢纪的计策有多高明,只是那韩馥太过胆小怕事,手下兵马众多,粮草丰足,居然投降了袁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冀州刺史的。”郭嘉在一旁却不屑道,他对于高夜称赞逢纪的行为,报以不满。
“计策这种东西,只要成功了,那都是高明的。你啊,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高夜摇头笑道,郭嘉这个文无第一的性子又开始了,如此目中无人,只怕以后要吃亏啊。说实话,自己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出来郭嘉有后来辅助曹操时表现出来的算无遗策的架势呢?
“哈哈,我就是说说而已。这不是遵循了大哥你说的‘战略上藐视对手’么。不说这个了,孙坚二十五日前,突然发兵,如今已经跨过了淯水,兵进邓县。刘表帐下大将黄祖可谓是节节败退啊。”
“文台勇猛,天下皆知,倒也不奇怪。只不过这个黄祖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说不定想个什么诡计,就把文台给干掉了。文台虽然会打仗,可是要论起阴谋诡计来,他可就不擅长了。而且深入荆州百里,只怕他的补给也跟不上。”
“说的也是,荆州世家说到底现在还是愿意尊奉刘表的,孙刺史如今虽然兵锋正盛,可是也架不住当地世家对他粮道的侵袭。再说了,樊城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想要打到襄阳,估计是没什么希望。”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如今我颍川没有战事就好。还是先忙着我的婚礼吧,如今已经四月初八了,满打满算也没有几天,婚宴要准备,礼服要准备,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给我备好了么?”
“放心吧我的大哥诶,就你折腾那个什么烟花的这段日子里,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倒是你,要是你那个什么烟花不能大放异彩,到时候你可就丢人了。”
“能不能大放异彩,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还有,我岳父发出去那么多帖子,到时候迎接这些名士也是个问题。真不知道我岳父怎么想的,居然还给河东卫家去了帖子,虽然我知道他这是存了修好之意,可他这事干的,这不是啪啪啪的打人卫家脸么!这次啊,这个梁子我看算是彻底的结下了!”
“这些啊,你都不用操心了。琐事有我和你教出来的那帮家伙们,足矣处理的妥妥帖帖。至于安全,有子龙和文远在你又怕什么。如今你就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准备当你的新郎官吧!”。
第九章 风云汇聚
随着高夜婚期的临近,蔡邕邀请的那些好友,大都已经到了颍川。对于这些名宿大儒,高夜见到他们的时候却当真崩溃。最要命的,是要一一行礼,尤其是在蔡邕这个家伙的面前,高夜很清楚,自己行礼但有不恭,准是一顿臭骂。好在蔡邕的朋友不多,除了钟繇、陈纪等颍川世家之外,就只有吴郡的乔公、顾雍,徐州的张昭等寥寥几人。那顾雍可以不用计较,虽然他现在小有名气,不过还远远比不上高夜,再加上他是蔡邕的学生,自然端不起什么名士的架子。
可是张昭就不一样了,这个人成名日久,更与琅琊赵昱、东海王朗并著于世,颇有才名。如今正因为中原战乱,加上陶谦迫害而避祸江东。这个人的名声很大,年纪也不小,蔡邕甚至都愿意和他平辈论交,因此高夜不得已,只能恭恭敬敬的行礼。不过能在此时见到振兴东吴的宰相,这个礼行的也算是值了。
至于那个乔公,也只能算是江东名士。不过他老子非常的又名,乃是大名鼎鼎的乔玄。这乔玄本是梁国睢阳县人,后来旅居江东,如今家业俱在那里。此人从洛阳县功曹做起,就是一副不畏权贵的架势。后来做了度辽将军,又多次击败了鲜卑、南匈奴和高句丽的侵袭。从一个小官一路做到司空、司徒、太尉,可见其能力,更是被人称作是当世能臣。他乔公虽然没有他老子乔玄的本事,可也算得上是学富五车之人,因此和蔡邕颇有共同语言。
最有意思的,是这个乔公不单单是来给高夜贺喜的,他更是应蔡邕之邀,来这颍川书院一边教书,一边来帮他校对东观藏书的。毕竟他这样的才学不用在这里,而是去经商,蔡邕着实觉得浪费。因此乔公听了蔡邕的邀请,欣然接受,举家从庐江郡的皖县,直接迁到了阳翟。和蔡邕做伴。
这乔公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只是高夜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女儿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江东二乔。不过高夜现在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两个小丫头,大乔如今才十岁,小乔八岁,就算是美若天仙,高夜也不能下手啊。况且大婚在即,自己又怎么能干这么猥琐的事情。
不过高夜之所以不知道这些事,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乔公身上,因为刚刚郭嘉来报,说是袁绍的使者已经进入了颖阴,而且还是自己的老朋友荀谌。自己听闻了这个消息,怎么能不赶快去见一见他呢?尤其是看着荀谌的礼单,自己更是有些惊讶,前不久还在为粮草发愁的袁绍,如今就有了这么大的手笔?这些财宝若是换成粮食,高夜估计至少够十万大军吃喝一年的。到底是拿下了冀州啊,果然不一样,财大气粗的令人发指。
荀谌是第一到来的诸侯使者,再加上他曾经在颍川任职,虽然对高夜有些轻视他抱有不满,可说到底关系还算是不错。再加上他颍川荀家,无论是荀靖、荀爽还是荀彧,都和高夜的交情很好,自己如今再回颍川,自然有很多话题可以和高夜一起闲聊。袁绍送来如此多的贺礼,本就存了和高夜交好之意,毕竟他现在正在和公孙瓒开战,自然不希望高夜在背后给他一刀。
随后而来的,便是袁术的使者阎象。对于这个人,高夜的印象很深刻,史书中记载,当时袁术手执玉玺,依“代汉者当涂高”之谶言应验于自己这样的理由,便要称帝,问群臣如何。群臣无不弹冠相庆,只有阎象引用周文王虽拥有三分之二的天下还向殷称臣的故事进行劝谏。虽然史书对他的记载只有这些,不过从高夜和他交谈的情况来看,此人也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临近,再随后而来的,不是哪一路的使者,而是孙坚的死讯。和历史上一样,在樊城、邓县一带击败黄祖的孙坚,趁机渡过汉水,包围襄阳。在黄祖的谋划之下,刘表闭门不战,而他自己则是趁夜偷袭,却又诈败。孙坚不疑有他,一直追击到岘山之中,却没想到伏兵四起,万箭齐发,不但军兵大败,他自己也死在了此处。如今的孙策已经带着人马退回了汉水以东,并且派出了使者讨要孙坚的遗体。
高夜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仰面长叹,虽然孙坚得了自己的提醒,可惜,得意忘形之下,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如今死于乱箭之下,也算是应验了虎牢关前的誓言,一时间孙坚是否拥有传国玉玺,又成了诸侯热议的话题。
不过孙坚之死,倒是并没有影响到高夜的婚礼,结束了战斗的刘表,甚至派遣了黄祖的儿子黄射前来给高夜贺喜,其中未必没有炫耀之意。说到底高夜还是支持了孙坚的粮草,也算是间接与荆州为了敌,如今刘表大胜,孙坚战死,又怎么可能不来向高夜炫耀一下肌肉呢。黄射到来之后的种种表现就连曹操派来的使者曹仁都感觉愤怒,只是高夜却没说什么,大喜的日子何必找他的麻烦?
孙策虽然已经扶送孙坚的灵柩,返回汝阴休整,但还是派弟弟孙权来到了高夜这里贺喜。虽然孙权如今只有十岁,可是若说替孙策前来贺喜,还要数他孙权最为合适。他自己如今带着手下的人马,暂时屯扎在汝南,如此一来刘表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如果荆州军打到了汝南,自己如果求援,高夜也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况且如今正是高夜大婚之际,若是刘表真的打来,那这个梁子可就结大了。不但得罪了高夜,就连蔡邕等名士也会对他的行为进行强烈谴责和严正抗议的。再加上他打到汝南是为了斩草除根,如此行径,加上士人声讨,他刘景升荆州八骏的美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虽然孙策也觉得汝南算是安全,可是毕竟孙坚故去,自己还是要在军中安定人心的。而且他也不准备在汝南久呆,速速返回汝阴或者江东,休养生息才是上上之选。
高夜应付过了黄射那个家伙,自然没有再去理睬他。虽然他总体上而言,言语还算是得体,不过一脸倨傲的表情,着实让高夜非常不爽。若不是抱着远来都是客的心态,高夜早就把他赶回荆州了。你当我真的怕你荆州人马么!
可是周仓的急报,却让高夜非常的不爽,因为黄射这个家伙,居然带着人去找孙策使团的麻烦去了。听说两边剑拔弩张,都快打起来了,这才急急忙忙的来找高夜。说实话高夜听到这个消息,或许都不能用不爽这两个字来形容,简直都要出离了愤怒,毕竟这是自己大婚之时,你黄射就算是荆州使者,江夏黄氏,也不能这么过分吧!还有张辽、赵云,他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任由黄射如此霸道么!不过高夜这算是错怪了他们两个,张辽连日里巡查着长社、许昌的防务,赵云也是刚刚从颍阳回来,两个人这一大早的都还在休息,哪里会想得到能出这样的事?
高夜急急忙忙带着周仓、裴元绍二人赶奔南门,一见此情此景,更加的愤怒。黄射居然带着五百人,围攻一个小孩子!要不是小孩子旁边还有些许人马,还有一将保护的话,高夜知道,这小鬼今日是难逃一死。也正因如此,高夜纵马而来,大声喝道:“与我住手!”
谁知那黄射的人马并未停止进攻,反而在一将的带领之下,攻势更加的猛烈了起来,本就大怒的高夜,现在就连说话都带有了杀气。那来到高夜面前阻拦的黄射,还未开口,就被高夜身上浓重的杀气给吓到了。
“黄射,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叫你的人住手?”
“高太守,此人乃是逆贼孙坚的手下,如今既然见了,又岂能放过,莫不是高太守,也要一起谋逆乎?”黄射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的说完了要说的话,这话也本就是黄祖教给他的。黄祖知道,自己和孙策之间的仇恨,从此算是结下了,自己杀了孙坚,杀父之仇那是不共戴天啊。不过孙策虽然退回去,可是高夜大婚,孙策很有可能派人来给高夜贺喜。若是他的使节团在颍川被干掉,那孙策和高夜之间的必起嫌隙。尤其如今荆州携大胜之威,黄射就算是干掉了孙策的人,高夜又能怎样?到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把人放回来!如此一来孙策和高夜之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这样一来,自己在荆州的压力同样可以被高夜的颍川而分担。至于你说高夜会不会把人交给孙策?不可能的,依照黄祖想来,现在的荆州兵强马壮,士气又高,难道高夜就敢惹吗?
同样的,这段话同样也是黄射现在的底气所在,况且前日自己和高夜见面,高夜对于自己的倨傲完全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若不是真的怕了荆州,依高夜的身份,恐怕早就大发雷霆,把自己赶走了。黄射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有道理,心中的害怕也就越少。
只是出乎黄射意料的,是高夜听罢连和他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下令周仓、裴元绍二人将黄射羁押。黄射本就文弱,那里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分分钟就被周仓把胳膊拧到身后,给押了起来。
高夜冷声道:“你若现在让他们住手,我还能放你们滚回荆州。若不然,我送你们的尸体回荆州,你自己选吧!”。
第十章 聪慧孙权
黄S虽然被周仓押着,但是语气却没有半点的软化。哪怕高夜已经从他颤抖的声音中听到了恐惧的味道,可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却每一个都让高夜的眉头皱的更紧。“高太守,你今日如此对我,就不怕我父亲来找你算账么!”
高夜只是冷哼了一声“元福,给我看好了他。”说罢便是一打马,直冲上前,大声吼道:“都给我住手!”不过说实话,高夜本来就不是一个大嗓门的人,如今在这颖Y城外,前前后后将近有**百人在厮杀,高夜这个嗓门,又如何能掩盖的住战场的喊杀声。那荆州兵马,由一小将率领,都在急攻被围在中间的孙策使节。不过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小鬼,倒是让高夜另眼相看,虽然此时战场凶险,可是他却气定神闲的站在中央。虽然发白的脸色暴露了他现在内心的恐惧,可是却依旧一般鼓励着大家,一边指挥着人马迎敌的姿态,倒是颇为让高夜赞许。
那小鬼的身边还有一将,看起来却也颇为年轻,最多也不过和赵云的年纪相当,不过这一身武艺确实不错,虽然比不上孙策,但是高夜估计,他应该能和程普、黄盖打个平分秋色。至于那荆州将领,就大大不如了,只敢命令手下人马压上,自己却一直缩在人群之中,并不敢去抵其锋芒。
不过高夜现在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这里毕竟是颍川,这个黄S前几日对自己无礼也就罢了,自己看在刘表的面子上,再加上本是喜庆的日子,自己也不想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因此也就无视了他。没想到,转眼之间就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说到底自己才是这颍川的太守,这个黄S居然敢在这里劫杀孙策的人,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因此高夜虽然并未着甲,也没拿着镏金镗,不过纵马向前之时,右手一挥,便从腰间拔出了纵剑,左手反握横剑,直接杀入了阵中。那荆州将领其实也已经听到了高夜叫他住手的话语,只是黄S早就告诉过他,放心大胆的干,高夜不敢怎样,因此对高夜的喊话并没有在意。直到高夜杀入阵中,连斩十几个兵卒朝他冲了过去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些不妙。
高夜一剑劈出,那荆州武将急忙抽刀来挡,兵刃相交,高夜的纵剑直接被弹了起来。毕竟剑走轻灵,像高夜这般和人家的大刀硬碰硬的还是少数,因此被弹了起来也是正常。只是那人却忽略了高夜用的是双剑,高夜的马又快,二马错蹬的一瞬间,高夜左手的横剑直接反C在了那人的后颈。那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就栽在了马下。
黄S在一旁看到此处,不由得大惊失色。那人乃是他父亲帐下的勇将,名叫韩范,虽然出身不好,可是一身武艺,却深得黄祖的赏识。之前在砚山,也是他带兵伏击了孙坚,趁势掩杀,因此黄祖此次特意让他陪着黄S来颍川。毕竟他也知道,孙策手下颇有勇将,若非此人,也难轻易袭杀孙策的使者。
只是然黄S没想到的是,高夜居然当真如此凶悍,只一个回合,就把韩范斩于马下。最重要的好像是他当真不在乎荆州的威胁,杀人杀得如此干脆。若真的如此,那自己这一次岂不是当真要死在这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韩范一死,高夜随即大喝道:“再不住手,如同此人,格杀勿论!”那韩范一死,荆州兵马本就惊惧,如今再听到高夜的喊话,自然是纷纷停下了攻击。只是孙策那边,那员小将似乎怒气未消,竟然直接下令全军反击。韩范一死,战场瞬间安静了不少,因此他的命令高夜也是听的清楚,随即扭头看向那人。
只不过他的命令才一出口,就被身后那个小鬼给拦住了。高夜只见他一边拉着那员武将,一边喊着大家住手的话语,高夜的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看这一场乱斗已经平息,高夜这才打马而回,又来到黄S的面前。只见那黄S此时全无方才和高夜对峙的勇气,不但腿软到要考周仓的搀扶才能站稳,高夜甚至看到了他湿漉漉的裤脚。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嘲笑的,折辱强者会有快感,折辱一个垃圾只会让自己觉得恶心。
“黄S,如今乃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却带人在这里劫杀我的客人,你可还懂半分做客之礼?”
不过黄S的话说出来,到当真让高夜惊讶。“高夜,你如今杀了我荆州大将韩范,到时候无论是刘荆州,还是我父亲,都会跟你来讨个说法!我黄S今日死则死矣,过不了几日,你高夜亦会和我在黄泉路上相见!”黄S说罢,不由得眯着眼睛看着黄S。这小子到了现在反倒是有点胆气了,明明刚刚都吓得N了裤子,可是现在却敢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这是准备破罐破摔了不成?不过就他这点威胁,高夜还是不放在心上的,就凭刘表,荆州之内他还无法完全控制,世家派系林立使他无法掌握荆州全局。若是像孙坚那般的打入荆州,荆州世家说不定还会群起而反击之。如果刘表派人来打自己,恐怕这些世家没有一个会同意。荆州的利益还没有分割完毕,哪里有功夫去找高夜的麻烦?更何况高夜的麻烦相当不好找啊。
“黄S,你这几句话,说的倒有点胆气。只不过,你在我颖Y杀人,也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似你这般无名小卒,杀了你还脏了我的手。回去告诉刘表和你老子,想打就来,我高夜奉陪到底。西凉精锐我尚且不惧,让他们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高夜哂笑道,此时那江东的人马也已经走到高夜附近,高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稍等,因此那小孩和那员武将,便站在一旁。
只是那武将听到高夜要放黄S回去,顿时就要说话,只是身边的那个小鬼急急忙忙的拉住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一幕自然被高夜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对这个小鬼的好奇心也越发的深厚。不过自己还是要先解决了这个问题,才有时间来好好会会这个小鬼。
“元福,你带人直接将他们给我送出颍川境内。至于死了的那个什么韩范,挂在阳翟城头暴尸三日……”
“高夜,你安敢如此!”那黄S大叫道,毕竟韩范是他荆州的将军,如今死都死了,还要被高夜暴尸三日,如此羞辱,如何能不叫黄S愤怒。
“哼,这里是颍川,我是颍川太守。黄S,你又是何人,有什么资格与我指手画脚?元绍,去告诉奉孝,将今日之事写成文告,荆州人马如何无规无据无礼,如何在我颍川肆虐,如何围攻一个孩子,明发天下,也让天下人看看,号称诗礼传家的江夏黄家,大名鼎鼎的黄祖和他的宝贝儿子,是如何一番丑陋的模样。记得,要明发天下!”
“高夜!”黄S几乎是大喊出来的这两个字。可是高夜根本就没有理他,对周仓点了点头,周仓就直接把人带了下去,至于裴元绍,则是匆匆的去找郭嘉去了。高夜这才转头对孙策使团那二人拱手致歉,毕竟在颍川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难辞其咎,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高叔父不必如此。今日若非叔父到来,只怕我等性命休矣。”高夜心中不由得一阵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大侄子了?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和孙坚平辈论交,孙策又叫自己叔父,只怕和他一辈的都要这么叫自己了吧。只是不知道这是他的哪一个弟弟,当真颇有才华。
孙权眼见高夜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自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高夜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何方神圣也是正常。因此出言解释道:“在下孙权,表字仲谋,便是孙策孙伯符的亲弟弟。”孙权说罢,一指身边那员小将道:“这是我表兄孙贲。”
高夜闻言不由得一愣,这不科学啊!不是说孙权碧眼紫髯,一副外国人的样貌么,难道自己记错了?自己眼前的孙权绝对是一副标准的汉人模样。目有精光,方颐大口,形貌奇伟,果然和他哥哥孙策的英俊不相上下。说实话孙策已经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帅哥了,因此高夜在见过孙策之后,其实一直很好奇,和孙策并以容貌俊美并称的周瑜究竟能帅成什么模样。
其实高夜这也是受了罗贯中《三国演义》的误导,毕竟碧眼紫髯乃是罗贯中对于孙权样貌的描写。在裴注的《献帝春秋》中确实有记载,说孙权是“紫髯将军,长上短下,便马善S”,可是这个地方的紫髯,可不是说他真的长了一把紫色的胡子,这个紫髯其实是古代对于武将威风凛凛的一种象征。
不过眼前此人若是孙权,高夜倒是可以理解他的不凡了。至于“小时了了”这样的话语,是绝对用不在一个在历史上能和曹C、刘备分庭抗礼的人身上的。高夜心中虽然感叹,不过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虽然自己对于孙权的到来很惊讶,可是孙权现在不过是个小鬼,自己对他太过重视,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因此高夜只是一笑:“原来是仲谋啊。刚刚指挥的不错,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第十一章 大喜之日
孙权和孙贲,和他们的人马都被高夜迎入了颖阴城。虽然在城外历经了艰险,不过现在既然见到了高夜,那么他们的安全也就得到了完全的保证,再也不用担心。一来高夜和他的父亲孙坚交情不错,和孙策又有半师之宜,如今两家更是没什么冲突,高夜又怎么可能对他们不利?
不过孙贲却并没有像孙权现在一样的放心,孙坚刚刚战死,人心思变,那高夜是不是真的没有吞并加害之意还是未知。因此才回到驿馆,那孙贲就急急忙忙去找孙权商议。毕竟名义上他才是正使,而且他从小足智多谋,是弟兄里面出了名的,因此即便是孙贲,也对他很是信服。
“仲谋,你说高太守今日怎么就把那个黄射给遣送回去了事了呢?叔父才战死不久,高太守他不会投向刘表那一方吧。”
“伯阳兄长不必担忧,那黄射今日之事,虽然让我等差点送命,可这一下子,却也给了咱们孙家一个喘息之机。”
“此话怎讲?今日若不是高太守,我早就让那个黄射人头落地,还能让他活着回去不成?”孙贲恨恨的说道,“要不是你拦着,那个什么韩范死的时候,我只要带人反击,荆州兵马全军覆没也不是什么难事。话说你拦我干什么!”
“兄长啊,这里毕竟是颍川地界,如今高夜叔父又正值大婚,今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心中指不定多么愤怒呢。只要看他连问都没问就把那个韩范给杀了,你就该知道,荆州这一次是把他得罪惨了。告诉你,当时要不是我拦着你,你率军反击,你信不信,他不会多说二话,连你也得死在他手里。”
“嘶。”孙贲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知道,如果高夜真的和他对战的话,他在高夜手里根本就没有活路。孙伯符已经算的上是他们家里的绝顶高手了,就连他都在高夜手里走不过五十个回合,自己上去那不就是送死么!“不会这么严重吧,无论是叔父还是大哥的面子,他总要顾及一下的吧。”
“那可不然。如今我们可是在他颍川的地界上,我等远来是客,就该有做客之礼。他都要大家住手了你还敢攻击,相信我,他是绝不会客气的。”
“嗯,既然你也说了,那黄射把他惹得颇为愤怒,可他为何又把那黄射送回了荆州?就算不杀他,把他扣下来也就是了,如此行为,岂不是说明他不愿意得罪荆州刘表和江夏黄氏么?”
“兄长这就错了。你没听叔父说么,今日之事布告天下。这一招,可比杀了黄射还狠啊。江夏黄氏,也是我大汉的名门望族,你想想,他黄射来颍川给叔父贺喜,却无端袭击我等,最重要的,是我这个正使是个不过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那江夏黄氏的名声安在啊?尤其叔母,乃是蔡邕伯喈公的千金,伯喈公海内闻名,天下皆知,那黄射无礼至此,又怎么可能不被天下士人口诛笔伐?况且高夜已经杀了韩范,兄长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如今黄氏的名声跌落在即,刘表对他想来也会疏远,如此一来,我等日后报仇也更加容易……”
同样的话,高夜也是这样对郭嘉讲的,毕竟现在的高夜,满心想的都是顺顺利利的把蔡琰娶回家,这也是为什么高夜一开始对于黄射的无礼采取了不予理睬的态度。只是黄射这一闹,当真激起了他的火气,当场斩杀了韩范不说,还要暴尸三日。这个消息一出,就连蔡邕都劝他还是算了,大婚在即,就不要干这种凶残的事情了,免得冲了喜气。
高夜虽然同意了蔡邕的话,让人把韩范收殓入棺,随着黄射一同滚回荆州。不过文告这件事,是绝对不能省的。郭嘉也算是才思敏捷,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把整篇文告写的是花团锦簇,随即发出。高夜大婚,本就是天下诸侯使者汇聚之时,荆州使团被赶出颍川,本就牵动了其他人的心,如今见了文告,了解了这番被郭嘉添油加醋之后的真相,江夏黄家,已经彻底被摘掉了名门高士的招牌。等这文告后来传入荆州之后,黄祖的哥哥黄承彦更是大怒离去,带着妻女去往襄阳,和司马徽一同隐居去了。
当然这些事情高夜现在是不知道的,不过对于黄氏,高夜的愤怒可想而知。因此高夜特意亲笔写了一封信,明日即刻送去襄阳刘表处,其中不但写了黄射在颍川的作死行径,还特意告诉刘表,如今他的行为已经使得伯喈公、慈明公等人大怒,无数士子对黄氏的口诛笔伐已经开始,你要想趁机收了黄祖的兵权势力,就要趁此时机。如果你想来找我的麻烦,那我随时奉陪。
高夜这封信写的可谓是不卑不亢,一方面告诉刘表我不怕你,另一方面也告诉刘表这正是个机会打压黄家,让你自己的势力得以发展。高夜相信,看完这封信的刘表,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在荆州举步维艰,不就是因为蔡家、蒯家等本土氏族手握大权的原因么。如今有了如此好的机会,安插几个自己人上去,也好慢慢蚕食其他世家的权力。
这些事情做完的高夜,虽然已经疲惫异常,可是第二天一大早,高夜还是早早的起来,洗漱更衣,因为今日正是自己迎娶蔡琰的大好日子。
颖阴离着阳翟虽然不远,可是纵马疾驰,也要小半日的时光才能到,如今既是迎亲,自然走的要更早,否则耽误了吉时,就算自己不在意,只怕别人也会说三道四的。因此高夜这一日当真是起了个大早,甚至于高夜觉得自己才刚刚睡下,就被颖儿叫起了床。
等高夜来到阳翟,蔡邕府邸门前的时候,已经临近巳时,这也就是高夜出发的早,一路上速度又快,这才来的如此的迅速。讲道理本应该用轿子将蔡琰抬回颖阴的,不过看在路程的份上,蔡邕还是同意了使用马车这样的东西。不过即便是有了马车,行进速度加快了不少,可是若想真的把蔡琰带会颖阴,没有三四个时辰是绝对做不到的。好在吉时是在晚上,抓紧点时间,应该不会耽误。
也好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催妆诗,哭上轿的戏码,蔡邕的府邸一大早就宾客盈门,高夜来了此处,蔡邕只是勉励了二人几句,就让高夜把蔡琰给带走了。即便是把蔡琰从府邸迎出来,也没有后世的什么“正夫纲”、跨火盆之类神奇的事情,有的只是蔡琰被高夜扶上了马车,仅此而已。
不过回到了颍川的高夜和蔡琰,正式成亲的礼仪,却一点都不比后世的简练,其中第一件事,就是行沃盥礼。沃盥二字一出,其实不难理解,这是一个和水有关的礼仪。高夜在大婚之前已经被郭嘉提醒了无数次流程,自然对这些事情了熟于心。随着一个铜盆的到来,高夜和蔡琰一起在盆中净手,据说是因为当场沐浴太不可能,这才选择用净手的方式来表达二人心中对于婚礼这件神圣的事情崇高的敬意。
汉时的婚礼,和明清时期大为不同的一点,就是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这样的流程。高夜牵着蔡琰的手,一同进入大堂,宾客满堂,都是举酒示意。二人一同走到正席之处,相对而作,象征日后成为夫妻,生活在一起。所谓的举案齐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二人坐定,则宴席正式开始,汉代实行的是分餐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桌案,自己的菜肴,唯有高夜和蔡琰这里,只有一份。二人要在同一个碗里吃饭,这便是传说中的同牢礼,二人同吃一锅饭,也寓意着二人从此成为一家人。
《礼记·昏仪》有载:“夫妇共牢而食,合卺而握。”同牢礼毕,自然要行这合卺礼。这合卺礼,其实和后世的交杯酒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后世那么的暧昧而已。卺本是一种苦葫芦,味道之苦,难以言表。礼官取一直卺,剖分为二,各盛酒于其间,高夜和蔡琰各饮此酒。这里的礼官,可是不是什么朝廷官员,只是高夜请来负责流程的人手罢了,和后世的主持人有异曲同工之妙。酒罢便有礼官将这卺用红丝线将柄绑在一起,示意夫妻二人从此合二为一。
说实话,高夜从上辈子开始就不爱吃苦的东西,什么苦瓜、黄莲,甚至苦丁茶都是高夜排斥的对象。刚刚那一口酒下去,直把高夜苦的差点连命都搭上,虽然寓意生活如苦酒一般,但这个也太苦了吧。
二人行过了合卺礼,高夜亲自走到蔡琰的身后,将她头发上的红缨解下。这条红缨本是高夜彩礼的一部分,此时解下,一来是象征着他们的婚姻有着完整的流程,得到了双方家族的认可;二来这条红缨,还要用来将高夜和蔡琰的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所谓的结发夫妻,不结发,又如何能成为夫妻呢?
因为吉时本就在晚上,这一堆礼节完成之后,天色早已黑了下来。高夜并没有把蔡琰送入洞房,反而是拉着蔡琰的手一起走出殿外,就连宾客也随高夜一起。因为高夜说了,接下来有一场专门献给蔡琰的焰火表演。至于焰火是什么东西,在场众人之中,除了高夜还真没有其他人知道。
随着高夜的示意,周仓匆匆跑去前院去点燃焰火,一声闷响,虽然声音不大,到还是把众人下了一跳。只见一个火苗窜上天空,随即的爆炸声当真如同雷震。可是紧接着炸开的烟花,却让众人活生生的呆愣在了那里。任由大家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又何曾见过如此美妙的东西。
就连一旁被高夜直接搂在怀里的蔡琰,都被焰火所惊艳,不由得双手环住了高夜的腰,细声问道:“夫君,这就是你跟我说过的焰火么?好美啊。”
第十二章 颍川荀彧
一场焰火表演,惊艳了所有人,尤其在他们听到这是高夜苦心钻研一个月,亲自为蔡琰所做的时候,更是掩饰不住他们内心的惊讶。他们不知道这样美丽的焰火,高夜究竟是如何搞出来的。高夜本就是大汉名将,又是大汉名士,如今还要成为大汉第一巧手之人不成?虽然最后那一条比不上前面两个名头重要,可是做为锦上添花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好呢?
进入了洞房的二人,还有最后一项所谓的撒帐之礼。这种神奇的礼仪,还是从汉武帝时期开始的。《事物原始》说:“李夫人初至,帝迎入帐**坐,欢饮之后,预戒宫人遥撒五色同心花果,帝与夫人以衣裾盛之,云得果多,得子多也。”大意便是武帝在迎娶李夫人的时候,让宫人遥撒五色同心花果,寓意多子多福。只是如今五色花果不太好找,因此便用青枣代替,高夜说了,这个还可以有寓意叫做早生贵子。
一夜缠绵,当真让高夜明白了,什么叫做“**苦短日高起”,要不是今天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说不得自己也要学一学李隆基的“从此君王不早朝”啊。按道理来说,蔡琰今日是要拜见高夜的长辈,以全新妇之礼。只不过高夜比较特殊,他的所有长辈都已经不在人世。他的师父已经过世了很多年,叔父丁原也在前年死于非命,至于高夜的父母,都活在一千八百年后的新社会,又如何能在这里看着高夜结婚呢?
因此对于蔡琰来说,她今日的重任,就是陪着高夜一起去拜祭祖先即可。高夜的父母,在这个时代都以灵位的形式而存在,虽然高夜也觉得这样好像不大好,毕竟自己的父母并没有过世,而是压根就不存在在这个时空里,自己给他们俩立了灵位,总感觉心里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不过也没办法,人总是要有祖先的,自己也也只好把自己祖上三代的姓名都写在此处。
拜祭祖先,也有着一整套的礼仪,甚至连陪着蔡琰归宁,都有着详细的条例,高夜直感觉自己这结了一次婚,简直要把这辈子要行的礼仪都行了一遍。尤其是蔡邕那个家伙,简直就是在看高夜的礼仪是否合乎着典范,根本就没有关心着自己的新姑爷是不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相比高夜的痛并快乐着,如今的曹操可谓是喜从天降。被兖州刺史刘岱暂时丢到东郡一带驻扎的曹操,在东郡一战大败于毒、白绕、眭固和南匈奴的於扶罗。这于毒、白绕和眭固,都是黑山黄巾的人马,如今冀州大乱,袁绍和公孙瓒大战界桥,黑山军的首领张燕自然也是横插一脚,帮着公孙瓒一起对付袁绍。因此他手下这几人深入冀州,直到东郡附近,准备袭击袁绍,却被袁绍的小伙伴曹操给一举击败。至于於夫罗这个南匈奴的大单于,虽然平日里总是在河套地区游牧,可是这一次却也趁火打劫,准备来中原分一杯羹。可惜依旧败在了曹操的手上。也正因为曹操是如此的给力,做为山东联军盟主的袁绍,很自觉的上表曹操为东郡太守,这一提议很快就被想要和山东诸侯缓和关系的董卓所批准。
不过最让曹操开心的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拥有了东郡这件事,而是今日夏侯惇给自己带来的这个人,颍川荀彧。说实话夏侯惇一介武夫,哪里听说过荀彧的大名,不过眼见荀彧车马齐备,气质卓然,料定这是个有才之士,因此也没有怠慢,只是护送着他一同回到了东郡。可他哪里知道,自己把荀彧来投奔的消息一通报曹操,正在吃饭的曹操几乎是飞一样的跑出去迎接。
废话,夏侯惇不知道荀彧何许人也,自己还能不知道吗?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颍川荀家的荀文若啊!自己当年在洛阳之时,和他的侄子荀攸相交甚好,荀攸之才自己更是知之甚深。就连荀攸都称赞自己的这个小叔叔,曹操又如何能不重视。更何况高夜也和他说过,颍川能有如今局面,荀文若居功至伟。如今荀彧弃了高夜来投他曹操,如何让能曹操不激动?
或许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东西互相吸引,不但曹操觉得荀彧这个人天下大才,更是盛赞之为“吾之子房”,荀彧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给曹操推荐了东郡的程昱,让曹操手下的文官力量得以加强。说实话,谋士是曹操现在最为缺乏的人才,自己手下无论是夏侯兄弟,还是曹仁、曹洪,李典、乐进,都是大将之才,带兵打仗自然没话说。可是一论到治理地方,也就自己还没问题,李典也可以勉强及格,其他人那可真的是一窍不通,因此对于荀彧和程昱的到来,曹操当真是乐在心里,同时也乐在了脸上。
“文若,你说我若要争天下,当如何是好?”
本来这段对话,应该是郭嘉和曹操之间的对论,虽然在后世已经无人知道,郭嘉给曹操做出了怎样的谋划,可是据说其意义,不下于诸葛亮的《隆中对》。由此可想而知,这场对论对于曹操的影响究竟有多深远。如今对论的人换成了荀彧,荀彧的智慧也一点都不比郭嘉差,除了偶尔的迂腐和对汉室的愚忠之外,荀彧可以称得上是三国时代最顶尖的谋士之一了。
“……如今诸侯纷争,互相征伐,主公亦占据一郡之地。河北袁绍听从逢纪之计,反客为主拿下了冀州,如今正在和公孙瓒相持于界桥。袁本初四世三公,袁家更是门生故吏无数,征伐河北自然云者景从,主公此时只可与他为友,暂不可与他为敌。如今主公既据东郡,自当谋求兖州,兖州刺史刘岱不过一文弱书生,黄巾虽退然战乱未平,想来明后年还会复起,到时候主公可趁势席卷兖州,与袁绍暂时隔河相距。”荀彧淡笑道,在一旁听着的曹操眼见荀彧侃侃而谈,自信非凡,心中也不由得惊喜。
“主公既得兖州,自然要向南拓展。徐州自古便是粮草丰产之地,如今陶谦老迈,难守徐州,正是主公用兵之地。淮南袁术,用明曦的话讲,不过冢中枯骨,不足为虑,由此一来豫州亦是囊中之物。主公携此三州之地,再与袁绍一战未迟。得胜袁绍,自然可以匡扶汉室……”
曹操听闻不由得抚掌称赞,对于荀彧为他谋划的争霸道路,曹操闻听也觉得心潮澎湃。自己虽然也小有谋划,可是从来没有像荀彧如此的细致过。而且从荀彧嘴里说出来的这个计划,听起来也很是可行。陶谦已老,精兵又在虎牢关下损失惨重,拿下徐州应该不算费力。淮南的袁术,虽然颇有些手段,可是为人却又太过于急功近利,确实不足为虑,拿下豫州……
不对啊!豫州最大的对手,当数颍川的高夜。若是高夜出手,豫州全郡被他攻伐也非难事,就凭袁术能挡得住高夜么?更何况听曹仁说,荆州黄祖的儿子黄射在高夜婚宴之时,袭击孙策的使节,惹怒了高夜,若是高夜兵伐荆州,那刘表有如何能挡?过的几年自己就算是拿下了兖州,那也得夹在高夜和袁绍的中间,如何能有地方发展壮大?
“只是文若,你是不是忘记了颍川的明曦?有他在,又如何能让眼睁睁的看豫州被我所得?明曦如今兵强马壮,就算是打荆州想来也不算难事啊。”
“哈哈,主公,其实要想解决高夜,彧有一法,可让主公兵不血刃拿下颍川。”
曹操一听不由得来了兴致,这个荀彧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法子不成?随即拱手道:“愿闻其详。”
“其实倒也简单,只要主公走一遭颍川,劝那高夜来投便可。无论明曦、子龙、文远、循之皆是善战之辈,那郭奉孝更是天下奇才,主公若能得之,则河南诸地平定易尔。”
曹操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荀彧这出的是什么计策,如今我只有东郡,兵马不过两万,粮草更是紧张。那高夜占有颍川,兵精粮足,又有世家支持,手下猛将又多,如今天下大乱,高夜这样实力强劲的一方诸侯,又怎么可能轻易投降于其他人?和诸侯一起逐鹿中原才是正理吧。强忍着尴尬的曹操苦笑的说道:“文若莫要欺我,明曦如今兵强马壮,我如何能劝他来投?”
“想要明曦来投,此事说难也难,说不难倒也不难。我本在明曦手下做官,他虽有大才,可难为明主,这才决定另寻他人。这一点不光是我,明曦也很清楚,因此他如今也在寻找可以投效之人。”
“如此说来,那本初岂不才是他心中之选?本初不但家世显赫,又担任联军盟主,如今更是得了冀州全境,声威日重,又岂是我能相比的?”
“哈哈,主公这就想错了,其实明曦一直心向主公。我初时辞官,本欲往河北一行,还是听了明曦的建议,才决定先来主公这里。若非明曦心向主公,又怎会让我来投奔呢?”
“所以……是明曦让你来这里的?”曹操一脸震惊的说道,更兼又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因此自己对于荀彧所言的高夜有投靠自己的意图,不由得信了六成。只是若想要高夜那样的人投靠,恐怕代价应该也不小吧。不过既然荀彧是高夜推荐来的,想来他应该会知道,高夜想要的是什么!又或者,这个荀彧本来就是高夜派来打前站的人物,毕竟他在高夜手下做了那么多年的官,高夜如果有这样的请求,荀彧一定不会拒绝。尤其是高夜现在的地位,说实话,让他自己主动投靠,估计他也拉不下这个脸面,说到底,还是得让我去请他啊。
曹操心想到此,心中更是欢喜,随即对着荀彧恭恭敬敬的施礼道:“既然如此,还请文若教我。”
第十三章 两封来信
荀彧闻言,也是淡淡一笑,对于曹操的求教,显得很是欣慰。就这一点,高夜就比不了曹操,曹操只是听了自己的只言片语,就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不像高夜,他虽然也很聪明,可是有时候,自己不把话跟他挑明,他根本就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高夜总是爱用一个词叫做心有灵犀,虽然自己不知道这个词语的出处,不过对于这个词语却非常的喜爱。尤其是像现在,曹操这个主公真的可以做到和自己心有灵犀,自己如何能不欢喜。
“若想高夜来投,其实倒也不难。那高夜本就心向主公,只是如今他贵为颍川太守,不但兵强马壮,颍川一地也治理的好生兴旺。只是这样一来,却使得他难以主动投靠主公。毕竟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都要比主公更高,因此主公若想得高夜相助,务必要亲自去颍川请他才是。”
“嗯,这点自然无妨。前几日高夜大婚,我正忙着处理军务,难以分身,只是派了子孝前去贺喜。如今想来,很是不妥啊,亲去一趟颍川也在情理之中。”
“嗯,此事事不宜迟。我听子孝说,那袁绍和袁术的使者,在高夜结束婚宴之后均未离开,说是还有要事求见,看来,他们两个也是想要对高夜下手了。就算不是准备招揽高夜,想来也是要和高夜暂时结盟。那袁术和袁绍如今已经决裂,颇有大打出手之势,高夜身在颍川,又颇有实力,他们两个人都想要得到高夜的一臂之力啊。也正因如此,主公若是亲自去往颍川,招揽高夜,一来显得主公求贤若渴,二来也正中高夜的下怀,高夜必然倾心来投。”
“既然如此,我即刻就把各项事物安排妥当,随即启程去往颍川。”
“只是高夜就算愿意投靠主公,想来定然会有条件,不过依我看来,多是和颍川有关。主公还需要有心理准备。”
“哈哈,这点我又岂能不知。明曦就任颍川太守如今也有七八年了吧,那颍川可是他的心血所在。因此他在颍川的利益,我自然分毫不动。”
“如此甚好,明曦此人一向爱憎分明,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主公能如此敬重于他,想来高夜必然能给主公惊喜。说实话,我在他手下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和他也算是相交莫逆,可是对于他家里有多少震惊天下的宝贝,就连我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藏书究竟有多少。主公此去,不说别的,我敢保证那造纸之术明曦必然献给主公。”
“造纸之术,便如蔡伦、左伯一般?”
“犹有过之而无不及!据奉孝言,高夜的造纸之法,不但成本低廉,速度也更快一些,最重要的是纸张的质量更为出色。明曦家中藏书过万,全是纸质书籍,一卷竹简都没有。就连我见了,也是心中羡慕啊。”
“哈哈,听文若说得如此,操恨不得今日就到颍川去。罢了,这东郡大小事情,暂且托付给文若,至于兵事,有元让、妙才在我也放心。我明日就出发,让子孝、子廉随我同去,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主公这一去,只怕袁绍、袁术的使者,要铩羽而归喽。”荀彧说罢,和曹操一起开怀大笑了起来。
其实用不着曹操到,他们这两路的使者就已经有了一种铩羽而归的感觉。荀谌还好,他本来就和高夜熟识,因此借着私自会面的机会,便把袁绍的书信交给了高夜。书信的内容其实高夜早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那袁绍如今和公孙瓒对阵与界桥,公孙瓒手下的白马义从战力强横,他在一开始感觉有点难以对付,也很正常。因此他来书信,并没有把自己摆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太过倨傲,恐怕会引起高夜的反弹,到时候高夜在后面捅他一刀,他可受不了。因此在信的一开始,便写了自己对于高夜大婚的祝福,以及因为公孙瓒的原因自己无法亲自前来贺喜的遗憾。一大堆废话之后,这才邀请高夜和自己组成同盟,一起对付袁术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最后又说了不少的好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要和袁术那个家伙同流合污。
因此高夜一目十行,便把整封信看罢,随即才看向了一直坐在一旁的荀谌。“友若如今在本初哪里,呆得可还顺心?”高夜没有直接回复荀谌以袁绍信中的东西,反而先关心起了荀谌的生活。毕竟当初荀谌离开自己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在自己这里过的不顺,倒也不是因为高夜不看重他,而是因为高夜更看重荀彧而已,这让心高气傲的荀谌又如何能够接受?而且他自然也看出了高夜不是一个明主之选,因此这才匆匆离去,转投了韩馥,如今在袁绍的帐下做事。
荀谌淡笑道,“虽然不比颍川过的自在,倒也还算是不错。”荀谌随后便把自己在冀州的生活,随意的给高夜讲了讲,不过看似随意,荀谌却在他的话里,处处展现了袁绍军的强大,甚至还有他一统天下的野心和希望。荀谌作为一个才智不下于荀彧的牛人,又如何看不到高夜身上的缺陷,因此他也觉得,高夜最适合的,还是择一明主。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劝他来投靠袁绍呢?自己虽然跟高夜说,自己在袁绍那里过的不错,可事实怎样,只有自己清楚。
袁绍还是渤海太守的时候,身边就有逢纪给他出谋划策。而自己那个时候却在韩馥手下为官,颇得他的信赖。可是如今韩馥投靠了袁绍,虽然自己在帮助袁绍取得冀州之时,也算是出了一份大力,可是那袁绍却偏爱用冀州本地之人。其实荀谌也知道,这也不能怪袁绍,毕竟他初掌冀州,总还是需要本地世家的支持的。因此无论是田丰、沮授,还是审配、辛评,如今都受到了袁绍的重用,只有自己,目前的地位仅仅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因此一旦自己能劝降高夜,依着高夜的本事,袁绍又怎么可能不把高夜奉为上宾,到时候为了笼络高夜,自己的地位也必然要有所增长。况且高夜的身后,不单单是他的那些家臣、兄弟,还有蔡邕、钟繇等天下名士的支持,只有这样自己在袁绍手下的地位,才真正有可能和冀州世家分庭抗礼。
不过高夜的拒绝,着实让荀谌大失所望。他和荀彧不一样,因为他离开的早,所以对于高夜的谋划并不清楚,反而以为高夜这是起了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打算,想要成为一方诸侯,和大家共争天下。荀谌的失望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打算要落空,同时也对高夜的未来,报以极其悲观的态度。
若说和高夜相交甚好的荀谌,还有机会劝降高夜,那么在他之后来求见高夜的阎象,就当真只是一个信使了。至于袁术的信,内容和袁绍的自然差不多,只是从写信之人的文学水平上来看,袁术的这一封信,就大大不如了。袁绍的那一封信,高夜虽然嘴上没有多问,但是心中清楚,若非大才,是绝对写不出这个样子的。不但通篇是都是骈文,而且辞藻华美,要不是高夜曾经在五原苦学过诸子百家,想要看懂他写的是什么都有点艰难。
袁术的这封信,虽然对仗也算是工整,不过辞藻就朴实的多了,除了那段着重突出自己嫡子身份的话语之外,其他的和袁绍的基本相同。只是他袁术如今在淮南,可谓是风平浪静,前面有公孙瓒替他和袁绍打生打死的,他又能有什么繁忙的公务走不开?
阎象也是个妙人,虽然言语里没有一句替袁术招揽高夜的话语,可是三句话都不离这个主题。什么“远亲不如近邻”,什么“袁本初不过庶子,我家主公才是袁家嫡系”,又或者什么“淮南如今战将上百,兵员十万”啊,处处贬低着袁绍不说,还隐晦的告诉高夜,来投靠袁术才是颍川真正的求活之路。
不过高夜对这些隐晦的暗示,倒也只是一笑了之,既然他阎象没有明着替袁术招揽自己,那自己也乐得糊涂,假装听不懂也就是了。反正就算袁术亲自从淮南来招降自己,自己也是绝对不会投靠他的。历史上的袁术在称帝的时候,说实话他的实力绝对要强过曹操和袁绍。那个时候的曹操地不过兖州,还刚刚经历了宛城之败,损失了大将典韦以及儿子曹昂。袁绍呢,北有公孙瓒还在幽州,南有孔融等人在青州掣肘。至于孙策,那时候还是袁术的小弟,刘备则在徐州和吕布闹得不可开交。他袁术坐拥豫州、扬州,兵马十数万,手下的文臣武将也不算差,可惜被一个玉玺冲昏了头脑,僭越称帝,一手好牌愣是被他打成了那个鬼样子。他要是学一学朱元璋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高夜有理由相信,他才是最有可能一统天下之人!
可惜任何历史都有其发展的必然性。袁术想要称帝的时候,手下不是没有人劝过他,可问题是袁术他根本就不听劝!难道劝他的人从阎象换成自己,他就能不干这种事情了么?不可能的!尤其是自己的身份,如果真干了这事,自己相信,袁术祭起屠刀的概率要更大一点。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选择的明主呢!
“公路之意我已尽知,不过还请你回复公路,结盟之事还是算了吧。我颍川历经战火,人心思安,此时并不想卷入任何纷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