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传国玉玺
高夜闻听，倒是不甚奇怪，毕竟历史上的曹操，也是如此。历史上的曹操在董卓西逃之后，一路行军追击，行至汴水之时，却遭遇了伏击以至于大败，就连他的命都差点送在哪里。之后返回大营的曹操更是力劝诸侯再分兵西入武关，围困董卓，可惜关东诸将不肯，曹操也因此而对这些人大失所望。没多久联盟就分崩离析，曹操也跑去了兖州发展。
因此高夜对于曹操出兵的消息，一点震惊的表情都没有。这样的反应，反倒是把郭嘉和赵云给惊道了。赵云更是张嘴便问：“大哥你就一点也不吃惊么？山东诸侯只有一个曹孟德前去追击董卓了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就孟德啊，还对着大汉抱有着一丝幻想。”高夜摇头笑道。
“不过大哥如果你想要投靠曹操，还是去救他一下比较好啊。”郭嘉却在一旁笑着说道，“到时候你与他有救命之恩，想来他曹操疑心再重，也不会轻易对你怎样的吧。”
“奉孝你这便发现那曹操疑心甚重了？”
“哈哈，我当初听闻那曹操杀了吕伯奢一家，就知道他疑心甚重，若不然，谁会大晚上的溜墙根，听到那几个倒霉鬼的对话。”
高夜不由得摇头笑道：“你觉得我应该去救他一下？”
“不错，既然大哥你想要投靠曹操，那去救他一下也是应有之义。你对董卓手下的李儒推崇备至，就不怕曹操中了李儒的埋伏，死在那里？到时候你可就真没有谁能去投靠了，难道堂堂颍川太守，去投靠一个无名的刘备不成？”
高夜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子龙可愿意跟我走一趟？”
“喏。”赵云拱手道，却被高夜一巴掌把他的手给拍了下来，笑道：“咱们兄弟之间，就别来这一套了，看得我烦。”赵云闻言讪讪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摇着头笑道：“好，我的好大哥，下次不会了。”
“每次你都这么说！”高夜摇头道，“你还不像奉孝，离不开酒，让我连个罚你的方法都没有。行了，快去准备吧，你我一会儿便走。奉孝，兵危战凶，你且留在此处便是。”赵云和郭嘉闻言，都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郭嘉更是笑道：“我这个文弱书生可不适合上战场，多谢大哥体谅喽。”
却说高夜正在整军，准备出发，已经奔赴了洛阳的孙坚，就完全是另外一副场景了。虽然已经是晚上，可是洛阳的大火依旧染红了半边的天。放眼望去，满目焦土，断壁残垣更是数不胜数。唯有城楼，可能因为是帝都的缘故，修的异常坚固，因此虽然被大火烧过，却依然屹立不倒。
孙坚还是率先命人即刻扑灭洛阳的大火，这一场大火已经烧了整整一夜，到了现在，火势已经慢慢的开始减小。主要也是这偌大的洛阳城，实在没有什么好烧的东西了。扑灭的了大火的孙坚，也没办法让军士们驻扎在城里，毕竟洛阳城里死尸遍布，到处都是一片焦土，就连孙坚这样的沙场老将，见了城内的惨状都不由得想吐，更遑论其他士卒。
清理洛阳城，足足耗费了孙坚手下五千兵马整整一日的时间，才算勉强把死尸收拢干净。这才把大军屯于城内，自己更是设帐于建章殿的殿基之上。至于建章殿，早就随着这把大火烟消云散了。
孙坚的士卒并没有停下清理洛阳城的脚步，尤其在孙坚看到了皇陵被掘的时候，整个人的面色更是黑的厉害。想孙坚堂堂大汉忠臣，眼见此情此景，如何能不愤怒！可是愤怒也没有用，董卓带着三十万大军，并皇帝和文武百官，再加上数十万百姓，一起逃奔洛阳，自己就是想追也追不上。只得长叹一声，命人将这些陵寝，尽皆掩闭。
没过多久，便又一小校来报，说是殿南的一口井中，好似有光，请主公过去一看。孙坚闻言不由得大为诧异，急忙跟着那小校去看，这才发现，果然那井中，有着隐隐约约的光芒闪现。不由得抬头一望，一轮明月正在自己的头顶，心中暗道，说不定只是这月光反射，倒也没什么稀奇之物吧。
不过孙坚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态度，还是让自己手下的军士打捞一下，看看这井里究竟有什么，这些军士一打捞，居然捞上来了一具女尸。看着尸体的腐烂程度，怕不是在水里面泡了有一年了！这口井想来还有很多人吃水呢吧，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得什么奇奇怪怪的病。
不过真正让孙坚在意的，其实是女尸怀中的包袱，也不知道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居然被她死死的抱着。当真是死死的抱着啊，因为她就连死了，都没有松开她的手。孙坚让两个小卒把那包袱给他拿来，孙坚一入手，就觉得这东西颇为沉重，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孙坚急忙打开布包，就着月色一看，原来是一个红木盒子，上面还有一把金锁。现在这种时候，谁会去想着找钥匙这么神奇的事情，孙坚抽出刀来，一下子就把那锁一劈两半，开启一看，居然是一方印玺。
就着月光仔细一打量，这方印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只可惜自己不认识篆文，当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不过一旁的程普见了，不由得大惊，急忙把这玺又摁回到了匣子里，这才低声说道：“主公，这是传国玉玺啊！”
“啊？你如何得知？”
“传闻这玉玺，乃是昔日宝玉和氏璧所刻，上有秦相李斯亲笔所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高祖，这才成了我大汉的传国玺印。后来王莽篡政，孝元皇太后被逼急，用这玉玺打了王寻、苏献，崩其一角，后来王莽命人以金镶之。种种事迹，无一不符合这枚玉玺啊！”
“我听闻当日何进身死，宫中大乱，就此失了传国玉玺，没想到，今日被我在此找到！”孙坚不由得大笑道。
“主公，如今玉玺乃是天授主公，想来他日必能登基为帝。既然如此，此处切切不可久留啊！反正董卓已退，我等功业已成，不如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此言正和我意！”孙坚不由得点头道，“明日我便跟袁绍请辞。”孙坚说罢，不由得看向身边诸人，虽然眼中杀机裸露，不过还是被他勉强克制了起来。虽说杀了这些人，才能保密今天之事，只是在这里极难进行。若是逃走了一两个，可就完了。因此孙坚只是让大家保守秘密，这便带了大家一起返回营地。孙坚准备等到晚上，再想办法对这些人下手。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其中一人，根本就没等到孙坚来杀他，就早早的跑去袁绍的大营告密。
这些事情高夜全都知道，只不过高夜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区区一个传国玉玺而已，做为无神论者的高夜，怎么可能相信谁得到它谁就能荣登九五这么神奇的事情。不说别的，孙坚得了玉玺没几天，就被黄祖乱箭射死。袁术得了玉玺没几天，就登基称帝，最后客死他乡。这么多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自己又何必非要去找这个玉玺呢？那孙坚得到就得到了吧，谁让他现在就在洛阳呢。
因此这件事高夜对谁都没有说，他只是等着赵云准备完毕，这便去大帐之中，和袁绍禀告。毕竟袁绍在名义上，还是联军盟主，自己禀告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不过袁绍看到高夜来跟他讲出兵的事情，还是不由得震惊了一下，随即奇道：“明曦也欲追击那董卓不成？”
“非也。我听闻孟德和你大吵了一架，自己急匆匆的追击去了。那李儒何等的能耐，岂能毫无防备？我这便出兵，也好救孟德一命。”高夜叹了一口气道，“孟德还是急躁了，不如你这般沉稳啊。”高夜暗暗派了袁绍一记马屁，也让袁绍原本阴郁的脸色变得好了起来。毕竟郭嘉和自己的三千人马还在这里，自己不在，万一这袁绍给自己使什么小手段可就不好了。
现在只是轻轻的派了一记马屁，能让袁绍自己觉得飘飘然也就够了。依着自己对袁绍的了解，他可以不要实惠，可是不能不要面子！对于那些让他颜面无光的人，袁绍一向是没有什么好心思的。
“明曦此言倒也有理。我没拦住孟德，是我的过错。”
“本初不必如此，孟德的脾气你我都知道，还好我帐下骑军甚多，我这便去追他，希望能赶得上吧。”
“唉，可恨我手下俱是步卒，颜良、文丑所率领的骑兵明日才到，不然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袁绍面有难色的说道。高夜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袁绍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就算他的骑兵现在到了，他也是不会帮高夜一丝一毫的。这种损耗实力又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情，他才不会干。
随即袁绍又说道：“不知明曦你可听闻，那孙坚在宫中打捞出了传国玉玺？”
高夜闻言不由得一愣道：“不曾，还有此事？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他帐下有一人与我同乡，特来报知于我，说他拿了传国玉玺，准备明日就回江东。传国玉玺何等重要，岂是他一个商贾之子能拿的？”
“此事明日你见了他便知分晓，我还是赶紧去追孟德吧，真怕是晚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高夜摆明了不想淌这趟浑水，袁绍倒也乐的轻松，只是拱手说道：“如此，那孟德就拜托你了。”。
第二十五章 李儒设伏
从曹操出发追击，到高夜告辞了袁绍出发去追曹操，中间间隔了足足四个时辰。曹操和袁绍吵架的时候，天还没黑呢，等高夜听郭嘉说了这件事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到午夜了。高夜的命令一下达，那些骑兵可不是骑上马就能走的，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起床！因此等到赵云等人准备完毕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更何况大队骑兵想要从容进发，所需要的准备工作还是很多的。
要说骑兵在晚上行军，确实有点艰难，虽然今晚皓月当空，还算有点光亮，可是相较于白天而言，高夜还是不敢让大队骑兵全速前进。毕竟晚上的视线不好，如果当真全速前进，很有可能会出什么意外。而且高夜也没想到，曹操的人走的这么快，不论怎样，自己这次带来的都是骑兵，怎么说速度也比曹操的步兵要快的多，可谁知道一直行军到天亮，都没有追上曹操的人马。
“大哥，大家行军了三个时辰，是不是该歇一歇了？”赵云赶上来问道。
高夜闻言点了点头，毕竟是大半夜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的，又赶了这么久的路，确实该歇一歇了。尤其是现在，大家还可以下马好好的休息一下。只要越往西走，所面临的危险就更多，能这样好好休息一下的机会就越少，因此高夜同意了赵云的建议，即刻让大家下马休息半个时辰。
却说曹操，自从昨日晚间下令，大军追击董卓军开始，所有人就是一路急行军。曹操的手下本来就都是步卒，行军速度自然不快。只不过他听说董卓驱赶着百姓一同去往长安，心中了然，那董卓军的速度估计还比不上自己呢！因此他才下令，要大军全速前进，务必要追上西凉军。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追上董卓那家伙呢。因此全军在曹操的率领之下，行军颇为迅速。他本来就比高夜早出发了四个时辰，夜晚之时高夜的骑兵又不能全速前进，速度也就和曹操手下的兵马相当。因此即便高夜手下都是骑兵，可依旧没有追上一直跑在前面的曹操军。
在中途休整了两次的曹操，依旧没有被高夜追上，反而他已经听到了前方嘈杂的声音。无论是马匹的嘶鸣，还是百姓的哭声，无不预示着董卓的大军就在前面！自己苦苦追击了这么久的董卓军，终于近在眼前。
曹操随即下命暂时休整，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让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毕竟大家疾行了这么久，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想来董卓军的人马，体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同样是赶路，谁比谁强啊！因此曹操命众人休息，稍微恢复一些体力，这才准备上去和董卓军马厮杀。
毕竟依照曹操所想，董卓匆匆西撤，想来定然不会想到有人会衔尾追击。毕竟他这一手壮士断腕玩的实在是高明，抛出一个毁弃的洛阳城，就让联军再无寸进之心。曹操何等的聪明，如何会想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尤其在自己苦劝袁绍无果的时候，就不得不承认，董卓这一手阳谋，彻底的实现了他应有的功效。
况且这是阳谋，大家都知道董卓放弃洛阳是为什么，就算有人不知道，那天高夜说董卓狡猾的时候，也给大家解释的清楚。可即便如此，大家却依旧沉浸在攻占洛阳的喜悦之中，仿佛逃回长安的董卓，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即便他挟持走了皇帝和文武百官又能怎么样？
其实就连曹操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追击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愤怒么？联军诸侯一个个都只关心着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人去想着大汉的江山，如此简直枉为大汉臣民！又或者是因为**么？自己这一次如果能重创董卓军，必然名扬天下。如果运气好能抢回陛下，匡扶社稷，名留青史指日可待啊！又或者只是想要争一口气？那袁绍如此无能，却依然凭借着自己四世三公的背景，混的风生水起。自己如此才华，却连尺寸之地都没有！这一次如果能够成功，不但能博得巨大的名声，同时也会让天下人知道，我曹孟德就是比袁绍强！
抱着这样变幻不定的心态，加紧赶路的曹操，终于看到了董卓大军的后军。无数的士卒驱赶着百姓，但凡有不听话的，一刀就斩杀在路边，没有丝毫的怜悯。那些士卒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杀戮，因为不但有人头可以冒功，更有财物可以贪墨。只怕若不是他们还有将军看着，屠杀平民的事情，早就发生了。
只不过让曹操惊讶的是，董卓军看到自己杀了过来，完全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列阵的速度之快，让曹操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的人手本来就不多，敢追过来的依仗，也是笃定他们自以为得计，轻而无备，再加上行军人数众多，行列冗长，这样自己突袭对方的后军，才有得胜之机。
不过看起来自己完完全全的错了，对方根本就是准备充分！因为曹操甚至看到了吕布出现在了视野里。吕布做为董卓的义子，保护董卓才是他现在最该干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董卓就在前面不远。第二，对方早有准备，这是要一股脑的歼灭来犯之敌。
很显然自己没有看到董卓的马车。虽然他曾经是一个武将，只是现在他出行只能靠马车了，肥胖的身躯已经无法负担骑马的辛苦，况且也没有哪匹马，能驮的动他那个肥胖的身躯返回长安。既然排除了第一种可能，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高夜总说那李儒颇为知兵，自己还不信，毕竟自己和他同殿为官，很是熟识，从来没见他有过这方面的展露。可是没想到，真正了解他的，却是一个跟他只有两面之缘的高夜。
吕布眼见追来的曹操，不由得哂笑道：“果然不出李文优所料，曹孟德，你赶来送死乎？”吕布将军马摆开，自己一个人走到阵前，如此嚣张的气势，曹操在虎牢关前已经见识过了。虽然曹操心中知道，自己恐怕不是吕布的对手，可是就现在而言，输了阵仗也不能输了气势啊！
曹操亦大喝道：“逆贼！尔等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如此大逆不道，还不快快下马受降！看在高夜的面子上，可饶你不死！”
“哼，就算是高夜在这里，都没胆子说这话。曹孟德，你一个背主懦夫，何必在这里大放厥词！”
“吕布看招！”曹操身后夏侯惇打马而出，直直的攻向吕布，曹操即刻下令部队结阵，准备抵御攻击。夏侯惇有多少本事自己清楚的很，他绝对不是吕布的对手。而且吕布身后，多是西凉铁骑，若是不及早结阵，到时候人家大队人马一冲杀过来，自己的这三千步卒，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不过夏侯惇和吕布才打了不过六七个回合，曹操的左翼就直接受到了李傕的攻击，几乎是同时的，曹操的右翼也受到了郭汜的猛攻。若不是夏侯渊和曹仁缠住了李傕、郭汜，让他们的指挥系统出了问题，只怕是曹操这个纯粹为了防御而布的圆形阵，就要被李、郭二人直接给拿下了。毕竟董卓军人马众多，李傕、郭汜、吕布都是李儒留在这里的人手，为的就是一举拿下来犯之敌。
吕布的单枪匹马，不仅仅是因为他做为天下第一武将的骄傲，更是为了迷惑对手。因为无论是谁，只要是见过吕布在虎牢关前的雄姿，都会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有吕布在，恐怕我等无法向前。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看见了吕布，就望风而逃，依着现在的距离，吕布的骑兵会轻而易举的就撵上自己，大队的西凉铁骑，面对溃败毫无秩序的步兵，简直就是收割。因此无论是谁在这里指挥，都无法立刻下达撤退的命令。可是若不撤退，就一定要和吕布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能不能打得赢吕布不说，至少吕布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这里。
也正因为如此，李傕、郭汜的袭击才显得极为突然。曹操的兵马毕竟不是什么百战雄兵，有很多人其实连战场都没有上过。虽然大家在曹操的指挥下，守的有模有样，可是巨大的人数差距，还是让曹操军赶到了绝望。曹操眼见情势危机，即刻下令撤退，曹洪指挥着兵马迅速后撤，至于夏侯渊和曹仁，却依然要顶住李傕、郭汜二人的压力。至于夏侯惇，他已经飞马而回，倒不是因为忙着保护曹操，而是因为他实在是抵挡不住吕布了。
眼见到此，吕布大戟一挥，全军押上，曹操的人马则是玩命一样回撤。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三路人马，收拢了不到两千溃军的曹操，暂时退到了山坞之下。本就是急行军了一夜加上一个上午，又大战一场，紧接着就是溃败，大家逃到这里，不由得都觉得腹中甚是饥饿，曹操随即下令埋锅造饭。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形容现在的曹操当真是再好不过了，刚刚埋了锅的曹操军，就听到喊杀声四起，一句：“玄菟徐荣在此”，直把曹操吓了个魂飞魄散！。
第二十六章 千钧一发
正在埋锅造饭的曹操军，哪里想得到这里还会有埋伏？本来就累了一天的众人，又遭逢大败，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之机，又怎么会记得要保持着警惕呢？别说他们了，就连曹操等人，不也是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悦之中，从而忘记了依然身处险境的这个事实么。
这一次即便是曹操再有威严，夏侯惇等人在军士心中再有统御力，都无法挽回炸营的这个事实了。这一次的溃败已经不像刚才，刚刚虽然大家都在逃跑，可总的来说，还算是有组织，曹洪在前面指挥，夏侯惇三人在后面断后，虽然是撤退，但撤退的依旧还算是有点章法。这一次，由于心神松懈，在加上徐荣出来的太过突然，炸营这种事已经完全无法避免，因为众军士的内心已经崩溃了。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下的众人，满心所想，不过是如何能够逃的性命，又有谁还能继续听从自己将军的指挥呢？
夏侯惇眼见情势如此，不由得大怒，连斩了好几个逃兵，要大家列阵都没有用，一旁的曹操反而镇定了下来，说道：“好了，元让，事已至此，败局已定，还是先撤退为妙。”
“哼，没想到这里还有伏兵，当真是好算计！子廉，护着主公先走，我这便去拿了那徐荣的狗头！”夏侯惇大喝一声，居然不退反进，直直的冲向了徐荣的中军所在。
徐荣在山包上，眼看着战局，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李儒。自己前日从荥阳退兵，一路疾行追上了大队人马，立刻就接到了董卓的召见，本来以为董卓是要让他的人马加紧赶路，顺便安抚一下自己这个心腹爱将，没想到居然是李儒给自己下达了作战任务！听到自己要阻击追兵的时候，徐荣的脑子就动了起来，说到底自己虽然武艺在董卓军中排不上号，可是说兵用兵，也就李傕能够和自己相提并论了。因此一听到狙击追兵的任务，立刻就思考起了对策。
只是让徐荣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开始思考，就被李儒打断了，只听那李儒说道：“我等弃了洛阳，想来联军追击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考徐太守来断后。”
徐荣一直知道，李儒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董卓能从一个粗鄙莽夫，发展到现在权倾朝野的地步，全靠了李儒的谋划。而且李儒不但善于计算人心，同样善于用兵，当年对阵北宫伯玉的时候，董卓大军在望垣县北，被羌人、匈奴人团团包围，再加上军粮不足，形势万分危急。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是李儒献计，让士兵在渭水中拦水修堤，谎称是捕鱼充饥，可实际上却让大军快速从堤下通过，若非如此，董卓大军也无法全师而退，说不定会落得个和张温手下其他人马一样被歼灭的下场。也是从这之后，徐荣对于李儒的能力，是半点也不敢小觑。
既然李儒发了话，自己就认真听，看看李儒有什么好计划。谁知道李儒的计划居然是如此的大胆，让自己的人马在山坞里埋伏，眼见军队到来径直放过就是。等到联军被击败逃回此处，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个计划听起来很是不错，只是如果敌军追击的人马众多，只怕单靠后军无法抵挡。就算是有吕布在，人家联军之中不是还有高夜这样的高手呢么！
不过现在看来，李儒的这一条计策还是简单的奏效了，来追击的人马不过几千人，而且都是步卒，看旗号就知道是曹操的人马。最重要的是他们追赶的甚是急迫，路过这里的时候连个来打探的斥候都没有。就这三千人，如何能是吕布、李傕、郭汜三人的对手。而且李儒看的很准，让自己在山坞埋伏，也许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料定败军退到这里，只怕是要埋锅造饭，暂时休整的。这里虽然离着洛阳不远，可是有洛水经过，他们就算是想要退回洛阳，也要想办法泅渡洛水，那么在这个地方休整一下，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徐荣一边赞叹着李儒的精准算计，一面却看到了直冲自己中军的夏侯惇。说实话武艺确实不是徐荣的强项，因此徐荣也根本就没有和夏侯惇争斗的想法。这样的人物，勇则勇已，乱箭射死也就是了。一路冲杀的夏侯惇，终于在漫天箭雨的袭击之下，不得不败退回去，不过回过头的夏侯惇，眼见曹操和曹洪都已不在，自己也不由得放下了心来。只要曹操逃出生天，自己也就轻松的多了。
不过曹操的逃亡并不想夏侯惇想的那么顺利，乱军之中肩膀中了一箭的曹操，连砍断箭支的功夫都没有，只是一个劲的打马而逃，用慌不择路来形容他，也一点都不为过。现在曹仁和夏侯渊带着他们仅剩的几百亲兵，还在为自己断后，溃败至此，自己这个时候，除了逃命，也当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谁知道，刚刚逃了没多远，自己的马儿居然被两个早就埋伏好的西凉军，两矛扎死，自己也翻身落马，直摔了个七荤八素。要不是曹洪及时赶到，自己此刻便要城徐荣的俘虏了！在曹洪大喊出那句著名的：“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之后，曹操毅然决然的翻身上了曹洪的马，曹洪步行跟随，两个人慌不择路的逃去。
徐荣眼见曹操遁走，立刻命令大军分开，两千人马围剿还在垓中的夏侯惇等人，自己亲率剩下的八千人，去追曹操。不过命令才刚刚下达，他就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直奔这里而来，心中不由得一凛，这是哪里来的人马？如何到了此处？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苦苦追赶曹操的高夜。说实话就连高夜都没想到，曹操的人马居然这么难追。最要命的不是曹操的行军速度，而是曹操的行军方向。按照《三国演义》的记载，那曹操是在荥阳附近遭遇了董卓的大军。按照《三国志》的记载也是如此，可是问题来了，这荥阳本在汜水的南面，虎牢关以东，曹操已经追进了虎牢关，又怎么可能去往荥阳呢？
按照历史上，大军其实一直都是屯扎在酸枣的，因此曹操西进，路过荥阳这才被徐荣大败。历史上的徐荣，不但在这里打败了曹操，更在之后击退了孙坚，也正因此成就了徐荣的赫赫威名。只是到了现在，虽然大事件依旧附和历史的轨迹，可是许多细节已经发生了变化。虎牢关已经打破，众军屯扎在此，因此出击的曹操是不可能翻过头去荥阳的。这也就让高夜实在琢磨不透他究竟是从那条路追上去的。
自己行军许久，按照脚程，估计在下午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追上他曹操的人马了，可是却依旧没有发现曹操的影子。曹操追击的方向比较靠北，是从洛阳城一出来，就直直的向西方的函谷关方向赶去。自己也同样选择了这条路，只不过一来洛阳城里的瓦砾太多，自己不得以，只得从城外绕了一下；二来高夜选择沿着河走，因为这样不易中埋伏。只是让自己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看到曹操的人马，却已经听到了战场的喊杀声。最要命的是自己才刚刚到了战场附近，斥候回报，曹操已经败退，西凉军马归队，依旧阵形不乱，况且还有吕布在，高夜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
既然曹操败了，那么自己现在赶去支援一下曹操也是好的。可是大家赶路太久，人困马乏，高夜只好下令，让大家权且安歇一下，吃点东西，准备回去。可谁能想到，还在行军的自己，居然又听到了喊杀声，这一下可把高夜搞的头都大了！难道还真的像《三国演义》里面写的那样，曹操又中了埋伏不成？
高夜急忙下令，全军赶赴战场，果然在这里看到了正在厮杀的夏侯惇等人。眼见得徐荣军队形散漫，毫无阵形可言，高夜即刻下令，全军出击。七千骑兵在这样凌乱的阵形里，几乎是无敌的存在。骑兵从一出场，就是步兵的天敌，不单单是因为有着马的速度和冲击力，更是因为在混战之时，还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徐荣本来以为这一仗已经是稳操胜券了，几千人围困几百人，哪里有败退的道理？因此集结兵马，准备去追击曹操。可谁想到，一支骑军居然就这样横空出现，最要命的还是从自己的西方出现的，自己居然连一点意识都没有，难道他们之前不是从自己脚下的路过去的？怎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的人马连一个像样的阵势都没有，哪里能挡得住这大队骑兵的冲击，自己只得弃了曹操，急忙让人列阵。只不过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夏侯惇等人，他们是再也顾不上了。
夏侯惇眼见高夜的援军已到，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忙率部向高夜的方向突围而去，至于高夜为什么是从西面来的，那不重要！现在能活下来才最重要。
等夏侯惇的人马和高夜汇合的时候，徐荣也已经带着自己残余的人马列阵完毕，打马而出，大声喝道：“是哪一路兵马，报上命来！”
高夜早在夏侯惇的提醒之下，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心中却不由得感慨，没想到，转了一大圈，曹操还是被徐荣杀了个溃不成军啊！不过这样的牛人，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在王允那个脑残的家伙手里，若是能收复，平添一大助力！
高夜举起手中镏金镗，轻笑道：“五原高夜在此，徐荣，下马受降吧！”。
第二十七章 徐荣之死
虽然高夜驻足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可是他手下的骑兵，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一个个跟着白马银枪的赵云，风一样的杀向了刚刚列队完毕的徐荣那里。徐荣之所以喝问，一方面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和谁作战，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对面的骑兵攻势一缓，这样不但能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布阵，同样也能削减对方骑兵的战斗力。毕竟没有马速的骑兵，杀伤力将会大大降低。
高夜其实也很佩服徐荣的指挥能力，面对自己的骑兵杀来，完全没有慌乱的意思。围困夏侯惇的两千人马，说放弃就放弃，反而带着剩下的人列阵迎敌。就这一点，高夜就对徐荣高看了一眼。毕竟他们一方都是步兵，若是急忙来救这两千人，那么剩下的人马也难以抵挡骑兵的砍杀，大败就成为了必然。可是总共只有不到一万人的徐荣，能如此果决的放弃两千人马，这样的魄力也很难得。战场凶险，虽然不抛弃、不放弃是每一个将军心中的理想，可是真正到了胜败与生死抉择的时候，放弃也就成了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不过徐荣想要拖缓马速的的这点小心思，高夜早就看出来了，自己杀来的时候，帅旗上大大的一个“高”字，依徐荣的智商，难道还猜不出来者何人么？可是偏偏要明知故问，用心何在自然就一目了然。不过既然人家问了，自己也不好不回答，因此让赵云带头冲锋，自己驻足便是。况且，自己也很想看一看赵云现在的能力如何，因此这一次的作战，高夜早已全权交给了赵云。
徐荣眼见对方的兵马毫无停滞之意，反而全速冲击了过来，急忙下令道：“弓箭手放箭，自由射击！其他人快速列阵。刀盾兵站在最前，长枪兵在盾兵之后保护好弓箭兵，都靠的紧点，准备抵挡冲击！”
赵云眼见前方徐荣的人马已经基本列阵完毕，心中也是不由得有点心急。说实话这是自己第一次带着大军进攻，而且自己进攻的还是兵力相差无几的步兵。若是不能拿下他们，自己这个脸可就丢大了！因此赵云眼见对面的弓兵已经准备起了射击，自己也在马上大声的喊道：“弟兄们，放箭！”
由于高夜的骑兵，都配备了高桥鞍和双马镫，因此在马上放箭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因此赵云的命令一下，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张弓射箭，就这一幕直把徐荣吓得半死。这可是传说之只有匈奴人才能练就的骑射的功夫啊！没想到高夜手下数千人马，都能在马上张弓搭箭！那匈奴人毕竟自幼生长在马背上，骑术非凡，可是我汉家儿郎，若是生活在北方边关尚好，若是生活在中原内地，说不定从小到大连马都没有骑过。这个高夜不是颍川太守么！就算收拢了一些并州骑兵，可是骑射这样的本事，也不是每个并州骑兵都会的，如何能有几千汉族骑兵，一起骑射这样恐怖的事情发生！
其实徐荣哪里知道，高夜的骑兵之所以能完成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可是完全依赖了先进的马具，和那些骑在马上双腿却无处借力的骑兵相比，战斗力自然是大大的增强。最重要的是骑兵一直在向前运动，那些士卒瞄着刚刚他们所在的位置，又能有多少杀伤力，只有两百余人不幸中箭，落马而亡。可是步兵却列阵不动，站的又紧密，骑兵这一轮箭雨，就干掉了不下一千人。
徐荣眼见此景，不由得大声喊道：“弓箭兵后撤五十步，继续射击。盾兵给我顶住了！枪兵呢，枪兵，把你们的长矛都给我拿稳当了！”
话音未落，赵云连人带马直直的冲入了徐荣的军阵之中，由于是在冲锋，虽然赵云没有下令，可以一个锋矢阵却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位于锋矢最顶端的，便是赵云这个虽然年纪不大，却武艺非凡的家伙，这样勇猛的领头羊，直直的杀入敌阵，身后的士卒自然也个个勇猛。况且徐荣这个阵，最大的作用还是在骑兵冲击的时候，能被大盾所阻，就算不能把对方撞一个人仰马翻，但是只要能有枪兵趁机收割骑兵的性命，那也是好的。只不过赵云的能力实在太强，张弓射箭，十箭连发，愣生生的射死了自己身前的几个盾兵，本来密密麻麻的军阵，一下子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赵云这杆锐利无比的枪，自然狠狠地插在了徐荣军的心窝上。
更何况赵云的勇猛，寻常人根本无法想像。想他怀抱阿斗，单枪匹马都敢在曹操数十万大军之中杀个七进七出，如今徐荣不过几千人马，他身后亦有几千人马，他还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就连徐荣此时看到杀来的赵云，都吓得是肝胆俱裂。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杀人杀得是如此的……行云流水！前去阻拦他的士兵，在他手里根本连招都递不上，就被他手中那杆银枪收割了性命。就连几个军司马上前，都被他一招就刺落马下。从头到尾，赵云的马速几乎就没有慢过，任由何人从何处杀来，在他面前都不过是一挥手就解决的问题。
高夜虽然也随着赵云一起冲锋，不过高夜却是跟在中军之中，一起杀入的敌阵，说实话，有着赵云的勇猛，不但自己的手下是越战越勇，徐荣的人马已经有了崩溃的态势。就连徐荣，眼看着杀来的赵云，都已经生出了逃命的想法。不过到底是名将，心里素质绝对没那么差，他依旧平心静气的下达着撤退的命令，因此徐荣军虽然败退，却没有向曹操那样溃退下去。
只不过故作镇定的徐荣，就下达撤退命令的这一会儿功夫，就被赵云杀到了跟前。徐荣虽然知道自己武艺不敌，不过还是一挺身，举刀迎上。徐荣身边的四员副将，都随着徐荣一起来战赵云。因为徐荣说了，赵云非一人之敌，大家一起上！
不过一起上的结果也并不好，如果不是自己忠心的副将替自己挡了一枪，自己早就被赵云一枪戳死了。而且五打一的结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才两个照面，自己的副将就已经死了三个。徐荣不由得心下悲哀，难道我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不成！
“来将通名！”徐荣几乎使用颤抖的语气，喊出了这四个字，“我徐荣今日便是死，也要知道我死在的是谁的手里！”
赵云挺枪而立，轻笑一声道：“在下常山赵子龙！”
徐荣一听，不由得心中苦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虎牢关外斗赢了吕布的赵子龙啊！虽说他和吕布作战之前，吕布已经和高夜大战了一场，可即便如此，能斗赢吕布的人，武功之高，确也该是这个样子的。自己虽然从来没有和吕布做过战，可是吕布的武艺之高，肯定不下与眼前这人。唉，天下猛将何其多，若是硬碰硬，自己这身武艺，有的时候还真是吃亏啊！
徐荣心中虽然有些感慨，但是并没有停下自己冲向赵云的步伐，今日看来是走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死在战场上吧！眼看着赵云枪如同毒蛇一般袭来，自己再也顾不上防御这件事了，倒不如和他拼一回命！
赵云眼见徐荣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不由得眉头一皱，好家伙，这是临死还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啊！不过他的武艺太差，如此就能伤的到我不成？赵云随即手腕一翻，大枪横着一抖，正砸在了徐荣的刀柄之上，这一下赵云更是用了暗劲，徐荣登时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大刀难以把持。眼见赵云的枪尖又至，心知这一次自己是十死无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子龙手下留情！”从后面赶来的高夜，眼见得徐荣就要被赵云刺死，不由得大声喊道。高夜一心想要把徐荣这个名将给笼络过来，因此虽然让赵云在前面冲锋，自己却也走的一点不慢。只是高夜没想到，赵云的本事实在是太过于变态。从他和徐荣等人遭遇到现在，也不过就几分钟的时间，高夜虽然匆匆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血花飞溅，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的美。至少高夜就被这样的景象，给深深的惊到了。不过震惊只是一瞬，因为这样的景色，也不过只有一瞬。赵云枪都刺出去了，才听到高夜的喊叫，如何能收的住手，可怜一代名将徐荣，就这样死在了赵云的枪下。或许日后的史书上，他的地位要大大降低了吧，毕竟没有了梁东败孙坚的战绩，他也只是大汉众多普通将领中的一个罢了。
赵云枪都收回来了，这才回头看着高夜，尴尬的道：“大哥，我……”
“罢了罢了。”高夜挥了挥手，“我只是看这徐荣颇会用兵，临场指挥深得用兵之道，想要招揽过来罢了。如今既然身死，那也没办法。”
“可我……”
“好了子龙，胜就是胜，无可争议。你这一仗指挥的不错。”高夜笑着夸赞了赵云几句，随即说道：“将徐荣的尸首好好安葬，传令下去，徐荣已死，其他人投降不杀！”。
第二十八章 不如退去
得胜的高夜，自然不会再去管收拢降兵的事情，反而是把这件事交给了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夏侯惇等人。毕竟自己这一次出来都是骑兵，带着这些步卒多有不便。而且曹操这一次可谓是败得彻底，有这些降兵来给他补充一下战斗力，也是好的。反正自己基本上已经打定了投靠曹操的主意，多帮帮他也没什么不好的。要不是因为投靠曹操这件事还需要自己回到颍川去统一思想，高夜现在就想认了曹操这个主公。
不过说到曹操，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自己一路逃窜，又失了马匹，多亏了曹洪相让，这才一路逃到了洛水边上。曹洪一路步行跟随，早已经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身边的亲卫也不剩下几个了。不过逃到这里的曹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但没见到什么追兵，就连喊杀声都小了很多。这是个好消息，说明自己现在至少是安全了。
曹操随即命人暂且休息一下，如今前有大河拦路，想要过去也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既然没有什么追兵来到，倒不如先歇一歇，顺便也想一想过河的办法。不过曹操到底是久经战阵的人，才坐下来没一会儿，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对着一旁已经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曹洪说道：“子廉，好像不对啊！”
“啊！又有埋伏了！”曹洪闻言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手里的大刀更是紧紧的握住，急忙看向四周。如果这个地方再有敌人的伏兵，那自己今天绝对就交代在这里了！况且前面还是一条大河，自家主公能不能跑了更是两说。不过自己完全没有感受到这里有什么不对，是不是主公多心了？心想到此，不由得狐疑的看着曹操，整个人全身绷得紧紧的，只要一有不对，就去厮杀。
“不是，子廉，你没有发现，喊杀声越来越小了吗？”曹操一边闭着眼睛，仔细的听着，一边对曹洪说道。
“小？可能是因为我们离得远了吧。”曹洪愣道。心中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又有了伏兵就好！
“不可能，我们前前后后，也不过跑了十几里。徐荣近万大军，喊杀声怎么可能会小到现在这个样子。你仔细听听，现在基本上快要没有了。”
“嘶。”曹洪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的说道：“还真是，莫不是元让他们……”
“应该不会。”曹操断然道，“他们手下虽然兵马不多，可是元让、妙才、子孝都是勇武之人，想来突出重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对对对，主公说的对，虽然打不过，但元让他们跑还是没问题的。莫不是他们已经逃出了徐荣的包围？”
“若是如此，我等这便得走了，若不然，徐荣的兵追来，我等就不好走了！”
“正是正是！主公来，我来背你渡过这河，也不知道这他娘的是什么河，拦在这里当真可恶！”曹洪说着，便帮着曹操脱掉了铠甲，至于曹操身上的羽箭，曹洪也只是暂时砍掉了箭杆，至于箭头，曹洪可不敢拔出来，万一流血过多了怎么办？还是回去了找个大夫来干这事比较好。
曹洪背着曹操，一脚踩进洛水之中，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现在才是二月底，虽然已经立了春，可是天气依旧寒冷，这水里面就更冷了。不过现在逃命要紧，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不过才往水里走了几步，水还没有没过曹洪膝盖的时候，二人猛地听见后面有人呼唤他们：“主公，曹洪将军，莫要过河，莫要过河啊！”
曹操闻言不由得一愣，曹洪更是直接转过了身子来，定睛一看，只见一人骑着马飞也似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这个人曹洪认识，不正是曹仁的亲兵么！要说曹仁的两百亲兵，曹洪不说全都认识，但也**不离十。一来曹洪一向和曹仁一起训练兵马，见得多；二来则是因为曹仁的亲兵大部分都是他曹家的家丁，因此很多人曹洪早就认识。曹洪一见此人，不由得放下了一点心来，曹操更是让曹洪暂且回去，他很想知道一下，前方战事如何。
曹操二人刚刚上岸，那小卒也飞奔而至，顿时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口称主公。曹操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把他拉了起来，这才问道：“前方战事如何？元让他们可都逃脱了？”
“主公放心，前方战事结束，大家正在四处寻找主公呢。”
“那就好，那就好。”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曹操，终于放松了下来，不由得又想起徐荣还有兵马数千，自己在这个地方到底安不安全，还是个问题。随即问道：“徐荣呢，已经退走了？”
“徐荣战死，他手下的人马尽皆成了俘虏！”那小卒激动的说道。这一次苦战成这个样子，多少同袍都战死在了这里，自己运气好还活着，这一次的封赏定然是大大的有啊！由不得他不激动。
“哈哈，哈哈哈哈！”曹洪听罢一连串的笑声就发了出来，直夸夏侯惇等人厉害。不过曹操还是很清醒的，知道这样的战绩必有故事，因此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徐荣怎么死的？”
“啊主公恕罪，是小的没说清楚……”那小校便从曹操撤退之后开始说起，讲到了夏侯惇是如何突袭未果，大家在阵中厮杀。高夜的人马如何杀将出来，救了夏侯惇等人和自己的性命。那赵云又是如何的英勇，斩将夺旗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大家见了无不欢欣鼓舞。曹操听到是高夜的人马杀了出来，这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有高夜在，自己还担心什么！
“……最后高将军命夏侯将军他们去收拢降兵，说是让主公你回头带回去。”那小校直说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至于曹操身边的侍卫，已经有一个骑着这匹马，跑回去去找高夜他们了。
曹洪听罢，连连赞叹，还直夸高夜够朋友，讲义气，收拢了三千降兵，居然直接就交给了自己。自己这一仗几乎把老本都输光了，现在有了这三千降兵，日子却是好过的多了。哪怕是回到了洛阳，也不丢人。就连曹操听罢，也不由得感慨道：“到底是高夜啊，这份胸襟和本事，我是比不了了。”
待得众人相见，曹操更是大步走到高夜的面前。高夜自然也是翻身下马，看着曹操还算是精神，这才拍着曹操的肩膀笑道：“孟德你跑得够快的，我追了你一天才追上你。”
没想到高夜这一拍，正好拍到了曹操中箭的那个肩膀，本来天色就黑，曹操中箭的部位又是在后面，再加上箭杆也被削掉了，高夜这才没有发觉，直到看到曹操倒吸冷气加上他一脸扭曲的面容，高夜才知道曹操这是受伤了。
曹操缓了一缓，这才对高夜拱手道：“此次全靠明曦相救，大恩……”
“行了，酸歪歪的，说这些干什么。”高夜说着一伸手，差点又打在曹操那受伤的肩膀上，好在高夜突然想了起来，这才停下了自己拍肩的动作。干笑了两声说道：“我昨晚听闻你追击董卓，心里就放心不下，这才急匆匆的追你。可能是我方向追错了，等我听见喊杀声，赶到战场附近的时候，你已经被吕布杀败了……”高夜大概给曹操讲了一下自己追他的经历，一直讲到最后如何汇合了夏侯惇等人，杀败了徐荣，寻到了他曹操。
曹操闻言不由得心中有点感动，说到底现在的曹操还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奸雄，整个人还没有活成一个纯粹的政治动物，正常人该有的情感，他是一点都不少的，再加上高夜把所有收拢的降卒都交给了他，自己手里现在也收拢了六百多溃兵，总的来说还算是可以。最重要的是徐荣身死，这一次自己的出击虽然可谓是两败俱伤，可是总的来看，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明曦，你说我等此刻再去追击那董卓如何？他已经杀败了我一次，这一次想来不会有所防备。再加上你手上的骑兵，一定能给董卓老贼狠狠一击！”
高夜眼看着满眼放光的曹操，心下一叹，这个曹操，对大汉就这么忠心耿耿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想着去追击董卓？不过自己和曹操、袁绍他们的政治智慧相差太大，也许曹操现在有其他的想法也说不定呢。不过追击还是算了，这一次和徐荣大战，自己七千骑兵战死了四百多人，重伤的还有一百多，轻伤无数，再继续追击只怕也讨不了多少好处。随即开口道：“不妥。我等戮战许久，还需要休息，如此一算脚程，到时候董卓只怕已经过了函谷关，追之不及。况且我等还有三千新降的士卒。他们本是西凉人马，现在就带他们去打昔日的袍泽，只怕会临阵倒戈啊。”
曹操听闻，刚刚激动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高夜说的有道理，现在大家可是彻彻底底的疲惫之师，还有着几千降卒这样的不安定因素在，追击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想法。看来自己等人只能先回虎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劝得袁绍，好让他指挥着联军再去封堵一下董卓的人马呢？
曹操心中虽然是这般做想，不过倒是没有说出来，高夜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打算，毕竟在高夜的记忆里，曹操这次回去，好像骂完人就跑了。不过自己应不应该邀请他来颍川呢？自己的颍川已经发展的有模有样，如果曹操从这里开始，统一大业会不会更容易一点？
不过自己想要投靠曹操，也是千头万绪啊，不但要统一自己手下人的思想，还要说服颍川的世家，最重要的是让曹操从心底里接收自己。他曹操现在各方面都不比自己，自己却要投靠他，换成是谁都会觉得奇怪的。这就好像你刚刚开了一家快餐店，麦当劳却来找你当董事长一样，换做是谁都很难相信这样的事情的。
唉，果然这样的事情，还是得听郭嘉的主意啊，谋算人心，当真不是个一般人能干的活！。
第二十九章 诸侯百态
既然徐荣已死，他的人马也都被夏侯惇等人收编，再无战事烦扰的高夜和曹操，随即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安歇，待到明日再返回洛阳。毕竟大家都折腾了一天一夜，又是行军又是打仗的，疲惫在所难免。再加上曹操这一仗败得凄惨，他手下军士的士气可想而知。至于那三千降卒，说实话，能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至于自己的主子是谁，很重要么？
和曹操的凄惨相比，已经驻扎在洛阳附近的其他诸侯，就过得相当的舒适了。尤其到了晚上，大家聚在洛阳聚首的时候，一场盛大的庆祝酒会，让这些诸侯一个个喝的是东倒西歪，就连少了孙坚这一路人马，他们都没有发现。
那袁绍虽然坐在上首，频频劝酒，一副开怀的模样，可是内心里，却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而生着气。这个孙坚，当真是不把我这个盟主放在眼里！心想到此，不由得面上多了一丝狰狞，不过随着刘岱“饮胜”的声音传来，袁绍又恢复那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和大家一起喝酒。
却说今天早上，孙坚早早的就来到了袁绍的大营之中，这个速度，就连袁绍都没有想到。虽然他听到消息，孙坚找到了传国玉玺，想要趁此回归江东，可自己却万万没想到，孙坚的动作有这么快。十九路诸侯之中，除了前去追击董卓的曹操和去追曹操的高夜之外，其他人马依旧屯扎在虎牢关以西。因此孙坚来的虽早，可袁绍还是纠集起了其他诸侯，一起来听听孙坚究竟有什么事情。
待得众人落座，孙坚这才发现，袁绍身后跟着两员武将，个个英武不凡，不由得心中奇怪，这两个人是谁啊，怎么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他们？其实也对，因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赶到不久的颜良、文丑兄弟俩，孙坚没见过也是自然。只是他们两个人散发出的气势当真不一般，相比之下，孙坚身后的程普四人就有点相形见绌了。
“文台你一大早来此，可是有什么事么？”袁绍不露声色的问道，心中却又多了一丝小期待，期待着孙坚能够把玉玺主动献出来，这样不也显得自己这个盟主不但是众望所归，更是天命所授么！只是孙坚的答话让他失望了，或许自己也不该对孙坚抱有什么期望吧，那可是传国玉玺啊！孙坚怎么可能会主动放弃它。
“盟主啊，我连日征战，昨日在洛阳又黯然神伤，不觉的受了风寒，咳咳……”孙坚说着，还假装咳嗽两下，这才继续道：“如今洛阳已下，董卓已逃，我……咳咳……我身体不适，这便想要回归江东了，因此特来辞行。”
“你可知道，昨晚曹孟德和高明曦前去追击董卓了？”袁绍笑道。
“我已知此事，明曦昨夜路过洛阳之时，我曾见到。”
“文台为何不效他二人忠君爱国之举，今日却要返回长沙呢？”
“非我不愿，实在是病体违和，难以再征战沙场了，这才想要回去休养一番。”孙坚缓慢的答道，仿佛当真生了重病一样。
“哈哈，我知文台你的病源所在，不过是传国玉玺罢了，些许小恙，何足挂齿？”袁绍玩味的看着孙坚笑道。孙坚闻言却不由得大惊失色，自己昨日在洛阳那么小心谨慎，就连当时一起打捞的那些军卒都一个个的看管了起来，这袁绍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不过孙坚的惊愕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不过就这一小会儿，袁绍就更加认定，传国玉玺必然是确有其事的。
“盟主何出此言？我只是偶感风寒，和传国玉玺有什么关系？”
“文台啊，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等如今兴兵讨贼，为的是替国家除害，董贼无道，这才有了我等应诏勤王之举。你既然在宫中打捞出了传国玉玺，如此重宝自然应当留在我这个盟主这里，等到杀了董卓，复归于陛下朝廷。可你呢，却偷偷藏匿，想要带走，你这是要做什么？”袁绍的话，一开始说的还算随和，只是越往后愈加的严厉，其他诸侯听闻都不由得心中一颤，孙文台得了传国玉玺？
不过孙坚自然不会被袁绍给吓唬住，听了袁绍的话虽然脸上微微变色，心中奇怪究竟是如何走漏的消息，可是言语上却毫不相让，摇头说道：“玉玺怎么可能在我这里？盟主莫不是轻信了小人的谗言罢。”
“唉，文台，建章井中捞出来的东西何在？”
孙坚闻言，瞳孔一缩，看来绝对是昨晚打捞的军士之中，有人走漏了消息，不然袁绍如何能知道的如此详细？既然如此，口说只怕今日难以善了，况且若是大家当真认为自己藏匿了玉玺，只怕就凭自己这些人，难以逃回江东。最要命的是袁绍身后那两个人，当真不能小觑，看来自己得想个主意，先离开这里再说。
孙坚主意已定，随即举手指天，铿锵说道：“盟主，此物本就不在我身上，盟主你即便是强逼，我也是拿不出来的。既然盟主不愿意信我，那我孙文台在此立誓，若我当真得了此宝，却藏匿不报，他日必让我万箭穿身而死！如此，盟主可信了？”孙坚的话一说完，不说是袁绍等人，就连他身后的程普四将，都不由得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很重誓言的，尤其是这样的毒誓，轻易不会发出来。更何况他们几个心里明白，玉玺就在孙坚手上，孙坚发了这样的毒誓，他日应验了可如何是好！
不过袁绍却并没有满意，随即叫来了昨夜来报的那个军卒，孙坚一看，果然是当时在场之人，心中不由得愈发愤怒！迎着袁绍“昨日可有此人在场”的问话，就要劈了此人。袁绍眼见孙坚发怒，心知玉玺必在孙坚身上，随即冷言道：“怎么，做贼心虚，要杀人灭口了不成？”
袁绍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颜良、文丑无不拔剑在手，孙坚身后的四人也都抽出了刀来，其他诸侯眼见局面成了这个样子，无不纷纷劝说。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孙坚拿了玉玺，可是他连这么毒的毒誓都发了，想来一定是有误会。说不定孙坚生气的，是这小卒陷害于他呢？
好不容易劝住了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其实这样说不太正确，只是好不容易劝住了暴怒的袁绍而已，毕竟孙坚现在巴不得自己能赶快离开这里呢。因此孙坚只是狠狠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愤怒，随即转身离去，带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人马，离开了这里。至于袁绍，当着这么多诸侯的面，也不能尽起大军去攻击孙坚。若真的这么干了，自己这个盟主，只怕要被天下人诟病！这件事太损自己的名声，可不能随便就干啊。
因此一直郁闷的袁绍，即便是晚上盛大的欢宴都没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只是强颜欢笑，和大家应酬罢了。不过第二日等到曹操回来，袁绍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差劲了，因为曹操一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众诸侯的面，让大家一起出兵。
“诸公何苦在此停滞不前？我孤身西进，兵力不足，却有明曦相助，大败董卓军，阵斩其荥阳太守徐荣，如此大胜难道还不能让诸公有西进之心么？若是一路直追董卓，复夺函谷关；一路南下，直取武关，董卓必然难以抵挡，到时候剿灭董贼迎回陛下，诸位俱是有功之臣……”
坐在一旁的高夜，已经对曹操没什么话说了，如此有煽动性的言语，煽动一下那些热血小青年或许还可以，想要煽动这帮各怀鬼胎的诸侯，可是有点艰难。人家很在乎迎回陛下的功劳么？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权利，如今皇帝和董卓一起去了长安，山东诸侯的利益已经得到了保证，大家又何苦要苦苦的追击董卓呢？你曹操说的好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前日里大败与吕布，后败于徐荣的事情么，要没有高夜，还阵斩徐荣，你不被徐荣干掉就算是好的了。现在居然还来忽悠我们继续追击，如此赔本的买卖，我们才不干，谁爱干谁干去吧！
“好了孟德，你和明曦刚刚回来，还是多休息一下才是啊。”袁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急忙拦住了还要继续说话的曹操。说实话仗打到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想要继续下去的想法了。董卓龟缩进了长安，外有崤函之险，哪是那么容易就打的进去的。况且昨日孙坚已经离去，更是少了一支强大的助力。如今大家占领了洛阳，也算对天下有了一个交代，事已至此，何必继续呢？
“本初，如今如此好的机会啊！”曹操依旧没有放弃，苦苦的劝着众人道，“董卓初入长安，亦难站稳跟脚。此时若不征伐，待日后董贼在长安彻底安稳下来，再想征讨只怕难于登天！诸公，大好时机，何故止步不前！”
曹操眼见自己的提议没有得到哪怕一个人的响应，心中就是一凉，聪明如他，如何能不知道众诸侯在想的是什么，心中更是失落，难道我堂堂大汉当真要亡了不成？诸侯虽多，兵马虽众，却再无一人愿意西进！耳听得袁绍的劝说，一下子疲惫便涌上了心头，不由叹道：“联军勤王，功亏一篑啊！”。
第三十章 曹操蜕变
“诶，孟德此话可不对。”听闻了曹操言语的刘岱，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不管怎么说如今都已经拿下了洛阳，对于联军来说可以算是一场大胜，如何能算得上是功亏一篑呢？“我等如今攻占洛阳，董贼仓惶西撤，此乃大胜，孟德何出此言啊！”
曹操看都不看一眼刘岱，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等十九路诸侯在此，共举义兵，是为了江山社稷，国家安危。如今不过得了一个洛阳，董贼未死，陛下未归，如何能算是大胜？”曹操的话一出口，倒让刘岱不好回答。毕竟曹操说得对，对于联军“擒杀董卓，迎回陛下”这样的终极目标，自己等人现在确实算不上什么大胜，顶多也就是小胜一场罢了。
不过刘岱不说话，不代表曹操不会继续说下去。就连袁绍的脸色也开始黑了起来，反倒是坐在一旁的高夜，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曹操的表演。他身后的郭嘉、赵云也各是一副耐人寻味的样子。赵云的心思比较好猜，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坚定的保汉派，但是心中对于大汉的那份感情，却一直没有割舍下来。曹操现在的举动，在他眼里自然显得是光芒万丈。
只不过郭嘉在想什么，高夜就不知道了，毕竟这小子的鬼主意太多，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反正自己是从来猜不到他的想法。不过眼见他面带微笑，也不知道是对曹操此时的表现满意，还是心里面又在盘算着什么阴谋。
斜过眼去看了一眼公孙瓒身后的刘备兄弟，那刘备却是一改往日淡定的姿态，颇有些激动，想要附和曹操的架势。只不过估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因此只能一个人坐在下面瞎激动。至于关羽，则是在闭目养神，一张冷漠脸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张飞则是干脆就坐在那里进入了梦乡。
“若是按我当初的谋划，本初的人马，屯聚在酸枣、孟津。其他诸人则攻占成皋，据守敖仓。明曦率他的颍川人马抢占轩辕、太谷和伊阙三关，阻绝董卓南下之路。公路的兵马进驻丹、析，杀入武关，以震三辅，到时候大家只需要静静观望，那董贼不战自败，又如何能逃！”
高夜很明显看到了郭嘉的一撇嘴，也是曹操的想法实在是有点想当然了，一个虎牢关大家在一起都打了这么久，更何况是分兵去抢占洛阳周围的其他关隘呢？虽说联军人数不少，可是董卓的西凉军加上洛阳守军，数量只会更多啊！虽然这个想法很好，可惜当真没有多少实践意义。不过好在曹操也很正常，还知道联军之中除了袁绍、袁术、高夜、孙坚、公孙瓒几人之外，其他诸侯尽皆不堪大用，因此只是用一句“各守险要”来带过，也算是给他那个不靠谱的战略计划增添了一丝执行的可能。
高夜默默地听着曹操在这里洋洋洒洒的说着自己的战略计划，抨击着众人的消极怠战，尤其是看着袁绍的脸色一点点的变黑，实在是太有趣了！现在曹操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袁绍接下来会做什么才更有意思。高夜满怀恶趣味的想着。
“如今董贼逃窜，诸公止步不前，大失天下之望也！”曹操最后这句话，几乎是用喊出来的，最要命的是他曹操喊完之后，再也不看帐内众人的脸色，转身就走。袁绍本来就被曹操噎的说不出话来，现在曹操更是转身就走，袁绍本来还想留他一留，现在看来，也完全没什么必要了。毕竟曹操这一骂，骂尽了在场的所有诸侯，仿佛全天下只有他曹操一人是忠臣一样。如此行径，袁绍一来有气，二来也要照顾一下其他人的面子，竟就这样任由曹操离帐而去。
高夜眼见如此，便也起身拱手，准备离开。袁绍一看就连高夜也要离去，心中不由得大惊，急忙道：“明曦何故离去，难道也觉得孟德所言不虚么？”
“孟德所言，颇多猜测。如今我等攻占洛阳，却是一胜。孟德之法没有实行，成败倒也在两可之间，不足为凭。只是孟德有一点说得对，我等兴兵讨伐董贼，如今却在这里踯躅不前，当真是失天下之所望啊！如今大家又无进取之意，凭我一人难攻长安，兵力已疲，不如归去。”高夜的话说的就很平和了，和曹操相比，高夜的话则更多的表达了自己的主观意愿。不是自己不想打，实在是现在这个状态我也无能为力。
袁绍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凉，他知道高夜现在的军力，可谓是联军之中最为强盛的存在了，虽然和袁术的三万大军相比，人数只是三分之一，可是高夜的部下大多是骑兵，再加上有高夜、赵云这样的猛将，就算是和袁术正面对决，袁术也绝不是高夜的对手。虽然经历了一场战斗，可是高夜的部下减员不多，战力依旧强横，这样的人都要离开联军，恐怕当真是对联军失望了吧。也是，高夜的叔父丁原惨死在董卓的算计之下，如此大仇，又岂是能善罢甘休的？如今被自己等人拖在此处，心中不恨那是不可能的。想要离开，也就顺理成章。
只是这十九路联军，如今孙坚已去，曹操也准备离开。现在就连高夜都要走，想必用不了多久，这联军就要星散了！也罢，自己也准备准备，回去谋夺冀州吧。
高夜领着郭嘉、赵云二人出来，却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反而是去找了曹操。一进曹操大营，就看到所有人都在忙碌，离开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依照高夜的估计，要不是现在天色已晚，曹操只怕是要立刻开拔的。
两个人，两壶酒。
高夜和曹操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至于郭嘉、赵云，早就被夏侯惇等人招呼走了。毕竟曹操示意自己有话单独和高夜说，高夜又怎么能不识趣的让赵云他们去和夏侯惇等人多多交流一下呢？
“明曦，你说我大汉当真没救了么？”曹操大口的喝了一口酒之后，这才颓然的说道。
“诸侯如今止步于洛阳，董卓的离去让大家的心思又回到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上。看吧，要不了多久，联军之间互起龌龊，天下就要乱了。”高夜倒是一脸无所谓的笑道。只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里又窜出了后世的词语。好在曹操也不是很在意，只要是能听的懂，他都不会多问。
“唉！我大汉江山已是风雨飘摇，如今天下再一乱……”曹操说着，又喝了一杯酒，高夜陪了一杯道：“天下一乱，对你这个乱世之奸雄，倒是恰逢其会啊。孟德你又何必如此伤感？”
“嘿，我倒是更想做个治世之能臣啊，可惜我生不逢文景之治！”
“得了吧孟德，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抱怨，可还真不像你的性子，那个‘宁我负人’的曹孟德哪里去了！”高夜的声音略微严肃了一些说道。其实曹操这句话的意思，和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所写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含义大为不同。罗贯中为了描写曹操的奸诈，特意将这句话给改成了这个样子。汉语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语言，看似相同的句子，其实含义大为不同。罗贯中的句子，把曹操描写成了一个即使犯了错也不愿承认，还狂妄自大的阴险小人。可是人家的原话呢，倒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人的自我安慰。
不过高夜在这里，却没有取曹操这句话的本意，因为曹操现在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曹操何等的聪明，如何听不出高夜把这句话里“负”字的含义，从自己原本的辜负变成了背负的意思呢？这句话是自己在杀了吕伯奢的儿子之后说出来的，原本只是自责之意。现在在高夜口中，却变成了自己胸怀大志！不错，既然乱世不可避免，那就由我曹孟德来背负又如何？
心想到此，曹操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坚定了起来，一改方才的颓废之态，不由得大笑道：“哈哈，明曦说的有理！大汉将乱，那就由我来匡扶，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如此才对得起许子将那个乱世奸雄的评价啊。”曹操这一番豪迈的言语，就着一大口酒，吞咽而下，随即又笑道：“只是没想到，明曦连我这句话都知道。”
“没办法，我当时派了人手去中牟救你，没想到，你自己就走脱了。你在旷野里大喊大叫的，我怎么能不知道。”高夜一耸肩，一副我也不想知道的样子，反倒又把曹操给逗笑了，道：“我还说怎么一出了中牟，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原来是明曦的手下啊。早说啊，早说我曹孟德就请他们吃酒了。”
“你啊，这点小便宜还得占。”高夜摇着头苦笑道，“不过孟德啊，如今你有何打算？不如来我颍川如何？”高夜对曹操正式的发出邀请道，虽然自己的内部还没有统一思想，不过先把曹操弄进来倒也不是不行，反正自己的手下大都是颍川世家的子弟，想来曹操有了今日之举，名声大噪，获得他们的支持也不难。
“不了，我还是决定去往我老家沛县或者是扬州附近吧，毕竟我父亲还在那里，有些根基，尚可发展。至于明曦你的颍川，还是算了吧。我曹孟德既然是乱世奸雄，又岂能屈居人下？”。
第三十一章 联盟分崩
高夜对曹操的话，自然是不予置评。自己现在更没有直接告诉曹操自己有投靠他的想法。在自己想来，只怕这句话一出口，只会被曹操当作是一句玩笑的，刚刚自己邀请曹操来颍川，也确实有点操之过急。
说实话，当官当到自己这个份上，说不想和诸侯们一起争霸天下，是不可能的。仔细想想，自己现在坐拥颍川全郡，不但兵精粮足，人口众多，更有各个世家的支持。虽然自己名声比不上袁绍的四世三公，可是一提起颍川太守，那也一样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更何况自己现在文有郭嘉和一众颍川世家，武有赵云、张辽、高顺，依照着自己现在的配备，高夜相信自己足有一争天下的实力！
现在的袁绍还不过是一个渤海太守，曹操还没有尺寸之地，袁术虽然在淮南兵马众多，可他自己却又不是什么雄才伟略之人。孙坚马上就要死，刘表才入荆州人心不稳，自己的颍川虽然是四战之地，可是发展空间一样巨大。如果自己也加入诸侯的行列，争一争天下如何？
这个想法一起来，就如同野草一样疯狂的在高夜的心里蔓延。自己现在的实力，可谓是诸侯之中数一数二的，若是率先吞并荆襄九郡，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自己能不能得到荆州世家的支持，还在两可之间。不过有希望总是好的嘛！
自从高夜告辞了曹操，这个念头就一直盘桓在高夜的心里，虽然有着师父的告诫，可自己觉得，作为一个后世人，争一争天下想来也无妨吧？这个问题刚刚一提出来，就引得赵云的侧目，不过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句我跟着大哥混，就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忠心。不过郭嘉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摇头，直说高夜连师父的遗训都不记得了，真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
“奉孝，应该没这么凄惨吧，我觉得凭我的能力，就算是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是吗，大哥你有什么规划么？倒不如先说出来，让我听听？”郭嘉强忍着笑意，跟高夜说道。
“嗯……”高夜不由得闭目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如今身在颍川，身边最大的敌人不过是淮南的袁术和荆州的刘表。刘表现在才入荆州，立足未稳，不足为惧，只要分化拉拢他手下的世家，定然可以让他无暇东顾。凭此时机，先拿豫州、淮南，再图徐州、兖州，想来不难。到时候我携四州之力，对抗河北的袁绍，应该也不是问题。一统江北之后，大势已成，天下可统。不知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闻言，也进入了闭目沉思的状态。不得不说，高夜的想法还是很具有实际操作性的，先扫荡黄河以南的地盘，在和袁绍一决雌雄，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袁绍如今就在渤海，那么他的第一个目标一定是冀州。冀州一带地域广阔，人口众多，粮食充足，袁绍若得此处，必然向着青州、幽州、并州一带扩张。并州无主，青州无能，也就一个幽州公孙瓒颇为费力，因此等他平定四州，高夜的计划应该也能完成。如此看来，高夜好像真的很有机会啊！
不过郭嘉也没有沉思许久，反而是抬头看向高夜道：“计划不错，只是有一个问题，你打下来如此多的土地，派谁去管辖呢？”
“以我现在的名声，想来会有不少人来投靠的吧。况且还有各地世家，亦可为官。”
“唉，大哥啊，你的计划其实很好，可有一点，官吏难寻啊。没错，你可以让世家子弟为官，可是大哥，你没发现你性子里最要命的一点，就是你根本受不得气么？诚然我们还有许多寒门士子可以用，可是世家子弟却是官吏中的绝大多数啊。到时候他们联手像你施压怎么办？”
“这……我可以稍加退让……”
“怎么退让？就你的性子，如果他们敢这么干，你绝对忍不了，是，你可以退让一次，可你的报复一定会随之而来，而且一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统一天下还不知道要多久，你报复了一次，那些世家心里会如何做想？他们还能安心的听你号令？如果你不报复，那么退了一次就有下一次，到最后你忍不了了又能怎样？你还能杀尽世家不成？”
“这……”
“大哥，我知道你文韬武略样样在行，可是有一点，你不懂得何为平衡，你也不知道一件事该做到何处停手。就说当时你在颍川，一个商会把众世家逼得是走投无路，可若不是我和文若苦苦劝你，你会把他们纳入商会么？你根本就不想。你心里想的就只是如何报复他们而已！你以为他们完蛋了，荀家他们还会继续支持你？别逗了，若是只剩下你和他们三大世家，他们分分钟就收拾了你。”
高夜闻言，不由得点点头，可随即又道：“但我身边还有你们，你们自然会给我出好主意的吧。做为主公，善于用好人才不就好了？”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现在只有我和文若，可是到以后呢，你手下人才众多，我和文若还能时时陪在你左右？况且那一次我和文若意见相同，若是下一次我俩意见向左了呢？你会怎么选？我相信，你选得一定是那个对你胃口的想法，而不是那个正确的。到时候家大业大，被你这么搞几回，还和袁绍决战呢，我看你能不能统一了黄河以南都是个问题。”
高夜被郭嘉这一段话，驳的是哑口无言，郭嘉却还没有放过高夜的意思，随即又道：“到时候你弄了一帮世家给你做官，他们却对你心中不满，你觉得你的地盘能占得稳么？你可是主公啊，他们对你不满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投靠其他人。这和你投靠了别人可是大不一样。”
“好好好。我不自立了还不行，我的天哪，头一次发现你这么能说！”高夜心中确确实实已经认同了郭嘉的言语，他说得对，自己做为臣子，这些矛盾都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大家都是臣子，有了矛盾也没关系，毕竟上面还有一个主公来为大家调解。就算是矛盾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不论自己做了什么，对于统一的大业也是没有多大影响的。自己若是主公可就完喽，自己万一被那个世家惹急了，祭起了屠刀，那么自己的统治分分钟就要垮掉了。
只不过高夜虽然接受了自己不能当主公的这个现实，可是心中却依旧失落，白瞎了自己现在手里的这一副好牌，说到底还是要为别人做嫁衣啊。
“大哥，为别人做了嫁衣，你起码还能做为一代名臣，名留青史。你要自己来，到最后一败涂地，徒留笑柄罢了。”郭嘉讥笑道。他也敏锐的发现，高夜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刚刚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整个人不由得轻松了下来。说实话他刚刚真的很紧张，万一高夜真的下定决心要自立可怎么办！就他这个不懂政治的脑子，到时候连自己都得跟着完蛋，好在他还算是听劝！不过既然危机解除，自己也没必要再紧张了，有这样的机会嘲笑一下高夜，可实在是太难得了，怎么能不好好抓住呢？
高夜闻言，不由得盯着郭嘉玩味的看了一眼，不由得让郭嘉心中一抖，高夜只要露出这个表情，自己准倒霉，自己是不是嘲笑的过头了？哎呀，刚刚还用他太过小心眼来打消他自立的念头，怎么一转眼自己就给忘了！
“虽然奉孝之语，让我茅塞顿开，不过嘛，你大哥我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劳神，今晚巡营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啊！要我巡营？大哥，我又不是军士，况且有子龙在……”
“诶，子龙明日还要带兵出发，今晚自然要好好休息。刚刚大哥我发现奉孝你很有本事啊，能者多劳嘛！交给你了，哈哈哈哈！”高夜说罢，一阵大笑便向前走去，郭嘉身后的赵云也是给了郭嘉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跟着高夜就走了。至于郭嘉，则是苦着一张脸，默默地去巡营了。
高夜的人马，和曹操的一起，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整装出发了。至于一夜没睡的郭嘉，则被高夜扔进了马车里，让他好好休息。昨天晚上高夜虽然让郭嘉巡营，可说实话，高夜还是对郭嘉很是感激。若没有他的一番话，只怕自己现在就在争霸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还是自己的师父眼光独到啊，说自己不是这块料，自己就当真不行！这无关乎自己的见识和学识，只是自己的性格，就注定了无法做到最高的位置上。
随着高夜的离去，公孙瓒也觉得继续呆着没什么意思了，遂和刘备商议，一起回归幽州，让刘备继续去做他的平原相，也算是给了刘备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况且幽州不是只有他公孙瓒一个人的，还有一个幽州牧刘虞在，有刘备在平原，也算是在刘虞的背后插了一个钉子。
就在高夜的人马才走到长社附近的时候，一个可算是震惊天下的消息传遍了四方：兖州刺史刘岱，问东郡太守乔瑁借粮未果，居然直接率军杀入了乔瑁的军营，不但干掉了乔瑁，更是收降了他手下的众军。山东联军互相攻伐，也自此拉开了序幕！。
第三十二章 草长莺飞
刘岱杀了乔瑁这样的事情，虽然让天下震惊，不过对于众诸侯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太过于出乎意料的事情。从袁绍和孙坚撕破脸皮开始，其实联军就已经具有了解散的征兆。再加上曹操、高夜和公孙瓒的相继离开，十九路诸侯就已经彻底化作了鸟兽散。虽然袁绍此时还是名义上的联军盟主，可是他能实际控制的，也就是自己手下的那两万人马。
联军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星散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虽然袁绍很想凭借着自己盟主的身份，继续命令其他诸侯，可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虽然刘岱、韩馥等人不懂打仗，可是自己也当真没有兼并他们的好办法，难道也像刘岱这样直接杀了乔瑁不成？自己毕竟是联军盟主，又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家主，这么丢人的事情，自己可干不出来！别说自己了，就算是袁术心中再想这么做，他也会顾及到自己的面子和家族的名声，而强行忍住的。
事已至此，袁绍也不强求，反正自己做为盟主的这一仗，也算是对天下有了交代。把董卓的大军打回了长安，也算是让自己的名声更加的响亮了起来，这就足够了。冀州韩馥，号称“贯通诸子，博览九经”，也不过一个文人罢了。如今他失了潘凤，自己想要谋夺他的冀州，简直是易如反掌。既然大家都各自散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洛阳现在就是瓦砾一片，自己要它又有什么用呢？因此袁绍即刻命人拔寨启程，往他的渤海赶去。其他诸侯眼见袁绍也走了，那大家还是趁早各回各家的好，因此也纷纷离了洛阳而去。
高夜带着人马，一路上走的也不快，说实话洛阳离着他的颍川本就不远，若不是因为高夜和曹操一起带兵回了虎牢关，高夜只需要像高顺当时那样，南下轩辕关就是阳翟了。不管现在也没远多少，绕过了荥阳和中牟，大家一起从长社回颖阴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大家出征了近三个月，也有些疲乏，行军路上自然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大家松松快快的往回走，一日只行五十里，反倒是有些游山玩水的架势。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处处均是一片生机勃勃，高夜现在的状态绝不像是一个领军出征的大将，反而像是一个踏青的游子。
就连郭嘉也受到了高夜的感染，一路骑在马上，一边摇头晃脑的品评沿途景色，一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酒浆，一副浪子的形象，活脱脱的展现在了郭嘉的身上。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度让高夜产生了郭嘉嗑药的错觉。而赵云呢，则依旧一副严肃认真的状态，指挥着大军的行进，一路上跑前跑后的，打理着一切事情，还颇有一种乐在其中的样子。
“大哥，你就好好欺负子龙吧，这一路上行军安营全都是子龙一个人在打理，你就一点忙都不帮他么？”郭嘉在高夜的身旁打趣道。
“还说我，我至少晚上还帮着巡营呢，你呢，除了喝酒你还干什么了！”高夜说着，一把抢过了郭嘉的酒葫芦，大口的吞咽了几口，这才还给了郭嘉。
“我就是一个书生，哪里懂得行军的事情。我这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郭嘉大笑道，“还有大哥，你想喝酒以后就自己带，老抢我的算怎么回事？”
“亏你还智计无双呢，不知道只有抢来的酒才最好喝么！”高夜说着又要伸手，郭嘉急忙把酒壶护在怀里，一脸警惕的看着高夜道：“别抢了别抢了，你再喝几口我就没得喝了！”
“切，小气的样子吧。”高夜一撇嘴，随即打量了一下四周道，“奉孝，我们现在进如颍川境内了吧？”
“嗯，应该离长社不远了。我们回来的消息早早就传到了长社，如今长社县令乃是钟繇的弟弟钟演，想来他会来迎接大哥你的吧。怎么，有什么问题么？有问题到时候问问不就完了。”郭嘉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嗯，说的也是。”高夜点头道，“我只是发现这附近的土地全未翻过，甚至杂草丛生，眼看着春播就要开始了，这可不行啊。”
“行了吧大哥，你就不是一个会种地的。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人家县令的安排？别瞎猜了，到时候问问钟演不就完了。”
“好，我就不想了！娘的，你现在真是长大了，我说一句话你有十句等着怼我，怎么，很有意思么！”高夜不由得抱怨道。这个郭嘉，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自己能把他忽悠的住了。现在的郭嘉，那是基本上无论自己怎么忽悠，他都有办法回击，而且说的话还总是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搞的高夜现在说话都说的小心翼翼。也不知道为什么，郭嘉很喜欢抓高夜话语里的小毛病，只要被他抓到了，他能笑话自己一整天！也不知道自己跟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不过转念一想，高夜又觉得很欣慰。自己的两个弟弟，最初相识的的时候，只有自己算是出师，他们两个都还是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到了现在，郭嘉的智慧已经远远的超越了自己，尤其在看了自己那些从后世带来的书籍之后，整个人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妖孽。鲁迅先生曾经评价过《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是“多智近乎妖”，现在的郭嘉绝对当得起这个评价。而赵云呢，一身的武艺更是远远的胜过了自己，信手施为就能和自己打一两百个回合不落下风，若是使出那招百鸟朝凤，自己就只有落荒而逃的本事了。虽然军阵指挥上还有些稚嫩，可是只要让他再多打几仗，自然再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自己，若没有五原边境上的那些历练，也成不了现在这个威名赫赫的将军啊。
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超越了自己，一方面是为他们有所成就而欣慰，一方面又为自己的落后而心塞，其中的纠结，非常人能道也！
郭嘉眼看高夜的郁闷，更是哈哈大笑，就连高夜也被郭嘉的大笑带着笑了起来，兄弟就是这个样子，即便一个人出了糗，那也是两个人的快乐时光。相比于高夜和郭嘉二人的快乐，赵云现在整个人冷静的如同一块冰一样，虽然他也知道这一次的行军不会有什么意外，不会有敌人，不会有伏击，大家就只是安安心心的一次长途跋涉而已，可是赵云却一点都没有放松下来，一直到大军安营扎寨在长社城外，这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正常状态。
高夜带着将近一万人马，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进入长社县城，毕竟县城本来就不大，还有着两千守备人马的驻扎，自己这一万人若是进了城，只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高夜做为这支大军的主将，自然不能擅离，因此得到高夜归来的消息的钟演，已经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高夜的大帐报到。随他一起来的，也就只有一队卫兵，和三五个小吏而已。
高夜一见钟演，先是开怀大笑，连道辛苦。毕竟钟演是钟繇的弟弟，虽然不如钟繇那样声名远扬，可在颍川也是有名的名士，自己自然不能怠慢。钟演见了高夜，自然也是很是客气的行礼，一来高夜是颍川太守，自己的顶头上司，礼仪不可轻慢；二来高夜和钟繇的关系很好，自己对他也很钦佩，因此更是不能失仪。
二人寒暄已毕，这才各自落座，高夜自然坐在大帐的最上首，郭嘉、赵云和钟演则在下首位就坐。高夜让人上了茶之后，这才问道：“钟县令，我经过长社，沿途只见许多农田都没有翻土，有一些更是枯草丛生，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要春播了，这样可不行啊。”
“大人明鉴。我长社县内今年确实有不少这样的土地，只是，无人耕种啊。”
“怎么会这样？”高夜奇怪的问道，粮草可是重中之重，由不得高夜不紧张。
“唉，大人您当初给各县发来的农具，当真好用。当时本着有那么多的黄巾劳力，再加上那些农具，我长社县一下子开垦了大量的土地。如今五年已过，这些劳力们都已经上了户籍，分了土地。可是开垦出来的土地太多，他们根本就分不完！这不是，就有好多土地根本就没有人来耕种了！我年时曾给荀大人上了本章，只是荀大人也没什么好办法，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高夜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可是个大问题。想当初自己为了能获得大量的粮食，直接拿出来压箱底的宝贝，什么曲辕犁，耧车，铁锹，镰刀，凡是后世能见到的农具，高夜都搞了出来。可是没想到，如今把这些黄巾一放良，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土地没人种！可是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谁会愿意耕种那些不是自家的土地呢？可是这些开垦出来的土地，没人种太可惜了！而且这个问题绝不是只有长社一地所有，想来整个颍川都会面临这个问题，若不能妥善解决，只怕今年颍川的粮食，要少收至少三分之一啊！
那钟演眼见高夜眉头紧皱，问自己可有什么主意，自己也只能摇头说没什么办法。毕竟自己是当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逼着他们来给官府种粮食吧！况且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这样的问题，还是让太守他们去头疼的吧，有这些大头在前面顶着，自己也乐的清闲。
“罢了，此事容我回去了在好好想想办法。你最近先带些衙役，把那些荒地的杂草烧了沤肥，哪怕今年不能耕种，养养地，为了明年做准备也是好的。”
“卑职遵命。”。
第三十三章 微服私访
两个人又谈了几句长社的政务，这才正式结束了公务的会谈。刚刚还一副正式汇报的场面，瞬间就成了老友相聚的场景。毕竟刚刚大家是在谈公务，自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公务谈完了论起私宜，自然和刚才大不一样。除了郭嘉依旧是刚刚那一副浪子模样之外，高夜和钟演都从正襟危坐，转变成了一副放松的样子。高夜更是命人上酒菜，自己要和钟演好好的喝上一杯。
其实说实话，高夜和钟演的关系并没有特别的熟，只是因为高夜和钟繇的关系特别好，连带着钟演也见了好几面而已。只不过钟演和钟繇不一样，钟繇现在依旧赋闲在家，不愿意出来做官。而钟演则被他哥哥钟繇推到了现在长社令的位置之上。一方面钟繇可谓是海内名士，让他当官，至少也得是颍川太守这个级别的官吏，才能配得上他的名望，区区一个长社令，这不是侮辱人家么！但他弟弟却大不一样，钟演虽然也算是小有名气，可是他的名望也就只在长社比较高，放在颍川都算不得什么知名人士，因此让他来做这个长社令，倒也算是合适。一方面保证了他钟家在长社的利益，一方面也算是给自己的弟弟一个锻炼的机会，因此当时高夜一提出来，就得到了钟繇的支持。钟演也就这样当上了长社令。这个长社令，他一当就是三年。不过他钟演把长社治理的也算不错，说不得是时候给他升一升官了。只是这新的长社令让谁来做，又是一桩头痛的事情。
一夜尽欢，第二日高夜又是起了个大早，只不过赵云已经先于高夜起来了。走出大帐的高夜，眼见得众军士基本上都开始了晨练，自己便也加入了众人的队伍之中。不管怎样，自己这个主将每日里和他们一起晨练，不但能拉近自己和这些普通军士之间的感情，同时也能让他们觉得备受鼓舞！毕竟能和大家一起锻炼的主将能有几个？
就连郭嘉也是早早的起来，只是他和高夜、赵云不同，并没有和大家一起锻炼，反而是一个人自己找了一片空地，打起了太极拳。没办法，毕竟在高夜非人的折磨之下，郭嘉早就养成了每天早晨起床打拳的习惯。况且这套太极拳，现在是郭嘉的看家本领，尤其在他发现这套拳法练完之后，一整日都让自己神清气爽之后，他每天早晨练得就愈发的勤奋了。
待大军收拾完毕，高夜却没有着甲，镏金镗也没有拿，只是穿着便衣，腰间别了纵横双剑，骑着绝影，来到了瞠目结舌的赵云面前。毕竟在赵云看来，身为主将，行军之时怎么能这么随意呢？
“子龙不必惊讶。”高夜迎着赵云探寻的目光，淡淡的笑道，“大军且由你带回颖阴，归营之后，放大家一个月的假便可。我昨日听了钟演的话，有些事情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便准备和奉孝一起，到乡间四处走走。”
“这样不太好吧，荀大人已经放了话，说是要在城外迎接大哥你呢，你这就跑了，岂不是让荀大人白白的等候？”
“没事，你立刻派人，去告诉文若，就说我微服私访去了便可。”高夜笑道，“文若稳重，一心又都在百姓身上，必然不会怪我的！”
“只是大哥，你和二哥就这么去，连个卫兵也不带？”赵云不由得奇道，毕竟到目前为止，前军已经开始进发，而高夜身后只有一个郭嘉，半个卫兵都没有，不由得让赵云一阵的担心。虽然自己也觉得颍川境内可谓是天下太平，可是堂堂一郡太守，总不能出门出的如此寒酸吧。没有卫士，总得有几个跑前跑后的跟班的不是？
“我们是去乡间走访的，又不是去显摆的，带那么多人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太守啊。”高夜摇着头大笑道，“况且很多事情，做为太守的时候你是看不到的。”
赵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高夜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这就是赵云最朴素的想法。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哥，只要做的事情不是极度的难以理解，自己几乎是不会反驳的。就算有些事情真的无法理解，只要高夜说必须要做，自己就算不同意，但还是会尽心去做。这也是高夜最喜欢赵云的一点，或许所有的上位者，都喜欢听话的部下吧。不过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万一自己真的脑袋抽了疯，全是赵云这样的部下，那必然是毁灭性的打击啊。好在自己还有郭嘉，高夜如是想到。
目送着赵云带着兵马离去，高夜和郭嘉两个人也是一打马，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自己这一次的寻访可谓是率性而为，谁都没有告诉，也不知道，自己治下的颍川，是不是真的和文书里写的那样的政通人和。
二人打马向东，那里是许昌的方向，没走多久，便迎面而来了一片村庄。其实要不是因为现在天气还冷，高夜他们俩刚刚跑得土地，都该是绿油油的一片庄稼地才是。不过现在，倒成了战马奔驰的最好道路。
有一些农夫正在自家的土地里干着农活，眼见得高夜二人打马而过，也是大大咧咧的骂了几句，毕竟无论是谁，看到别人在自己家的土地里撒野，都不会觉得开心的。随着高夜二人打马进入了村子里，高夜这才和郭嘉一起下了马，准备歇息一下。可能是因为村子里许久都没有来过生人了，也可能是因为高夜和郭嘉二人的马透露了他们非富即贵的消息，因此还在村子里的百姓，都在偷偷地打量着这两个人。没过多久，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壮汉，就出现在了高夜二人的面前，讯问着两个人的来意。因为有着保甲法的制度在，由不得村长不小心。
“老人家，我们两个啊，是许昌陈家少爷陈群的朋友，这次啊是要去往许昌的寻他的。途经此处，暂且歇息一下，打扰了各位了。”高夜笑着说道。说实话陈群的名声近些年来也有越来越高的趋势，就连荀爽都曾盛赞过，颍川陈长文当为天下之英才。眼前的这个老农，很显然也是知道陈群其人的，再加上他看到高夜的马匹甚是神骏，知道此人非富即贵，自然对高夜的话语信了七成。
“既然如此，不如就到小人的家中稍坐，喝口水在赶路吧。”那人邀请道，高夜也正求之不得，便和郭嘉一起去了这老人的家里。
“老丈，我前几年去往许昌的时候，走的也是这里，可是并没有这个村子啊。怎么我这才几年没来，这里就多了这么一个兴旺的村子呢？”
那人一听高夜的问话，心中不由得更加相信，因为这个村子，是去年的时候才有的。他能说出这点不同来，肯定是经常去往许昌之人，不然怎么会对这里有没有村子如此了解？给他们俩一人端了一碗水之后，这才说道：“不瞒这位公子，这个村子去年才兴建起来。这还要多多感谢我们的高太守和钟县令呐。”
“哦？去年才建起来的？”
“是啊，说来惭愧，我们这些人呐，都是当年跟着张角一起造过反的，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幸。幸亏高太守不计前嫌，让大家劳作，这不是做满了五年，太守大人也没有食言，这便把我等都放良了。钟县令把我们这些人分到了这里，既帮着我们盖了房，还给了我们土地让我们耕种，这不，这才有了这么一个村子。”
“原来如此。老丈啊，你们这些人，在颍川的生活可还能过得下去？那些世家大族，就没来盘剥你们？”
“没有。公子你是不知道，那高太守啊，可有本事！把那些世家都治的服服帖帖的。他们还敢不听太守大人的话？再说了，无主的地那么多，他们哪能先来祸祸我们，万一让太守大人知道了，一顿收拾他们不也受不了么。”
高夜听着老丈的言语，不由得心中一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有了如此威名，连世家都怕自己。要是他们真的都怕自己就好喽！不过有一点说得对，现在无主的土地那么多，他们还犯不上来和这些升斗小民们争抢。
“难道这颍川境内，曾经的黄巾余党，全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不成？”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没去过其他的村子。但是想来应该不差吧？现在有地种，有房住，以前呐，这种生活都不敢想像！前几日有个什么何曼的手下，说是联络我们这些人，趁着太守大人不在，一起里应外合，在颍川起事，为张角报仇，直接被我扭送见官了！那张角哪里比得上我们高太守！”
那人说的轻松随意，不过高夜听罢却心中一惊，何曼，现在不是应该盘踞在汝南么，怎么想起了来我的颍川搞事情？不由得狐疑的看向了郭嘉。只见郭嘉闭目思考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可能是汝南缺粮，这才打起了我们颍川的主意。”
“这个何曼！”高夜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直把那老丈都是一惊，这位公子可当真是个狠人呐，即便自己当年在战场之上，都没有见过那个渠帅身上能有这么强烈的杀气！嘿嘿，你个何曼，还想来破坏老子的生活，这一次，你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吧！。
第三十四章 一顿臭骂
高夜二人在这里小坐了片刻，和那老丈聊了许多之后，便离开了这里。说实话，眼看着这样一个村落的形成，人心的所向，着实让高夜有点激动。毕竟无论是谁，能被别人如此钦佩，都会沾沾自喜的。
高夜和郭嘉二人，从长社一路进发，一直绕到南端的颍阳，这才返回了颖阴城。这一微服私访，又访出去两个月。将近五个月不见，张辽倒还没什么，那荀彧竟然活活的瘦了一大圈。也是，自从高夜走了之后，整个颍川的担子都压在了荀彧的身上，此时的荀彧和历史投靠了曹操之后的荀彧还有着很大的不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手底下没有多少能够真正独当一面的人才来帮助他。而且从高夜走了之后开始，先有土地荒废的问题，再有何曼派人来骚扰，各地上报抓来的何曼的手下，就足足有几十个，一时之间就连荀彧都在担心，会不会有人真的和何曼里应外合呢？
好在终于平安的熬到了高夜回来，这一下子，自己终于能轻松一下了。只要等着把各项事情跟高夜交代清楚，自己也就该离去了。虽然高夜很有本事，可惜，他不是那个能够平定乱世之人。自己还是得去好好寻找一番的啊。自己的哥哥荀谌前不久刚刚去了渤海，说是准备见一见十九路诸侯联军的盟主袁绍，究竟是何等风采。自己是不是也该去看看呢？
“文若，这一次我和奉孝走访民间，这些曾经的黄巾百姓，如今的生活也算是不错了。大家入了民藉，分了土地，还盖了房子，这件事文若做的相当的完美！若没有文若，到时候我可就要手忙脚乱喽！”高夜对于荀彧，从来都是不吝赞美的，毕竟荀彧的本事在哪里，让高夜都不得不佩服。人家都说高夜管理民政是一把好手，其实不然，自己通常只是依靠着自己一千八百年的经验，给大家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但更多的，还是要考荀彧这样的人来具体施行的。若没有荀彧，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恐怕也只能是一个想法了。
“大人盛赞了。”荀彧对高夜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只是如今颍川的问题也很严重，大人您现在至少面临这三个大问题。”荀彧随着高夜一起往太守府走着，一边对高夜解释道。
“哦？居然有三个大问题？文若且一一说来，如果有什么对策，就一并讲来，我们大家也好一起参详参详。”
“这第一嘛，自然就是土地问题。想来大人也已经知道了，我颍川前几年开垦的土地太多，如今失去了这些劳力，反而有了大片的农田荒芜，如此一来，我颍川今年到了秋后，只怕粮食要少收很多啊。此事不可不重视。”
“嗯，我自听钟县令跟我说了此事，也是一直在想办法。文若，你觉得我如果发动军屯如何？”
“军屯？让军队去屯田不成？如今何曼在汝南窥伺，便是大人你的第二个大麻烦，现在就让军士都去种田，多有不妥吧。”
“何曼此人，我倒还没有放在眼里。”高夜摇头道，“不过一个黄巾余孽罢了，手到擒来的事情。”
荀彧见高夜说的轻松，自己也不会反驳。其实自己也觉得，何曼这人实在是太过于自不量力了，若不是因为高夜带走了精锐人马，各郡县的守军又走不开，张辽需要守城，颍川境内再无大将的话，自己早就让人去把何曼给清剿了，还至于等到高夜回来？只是清剿一个何曼容易，汝南的黄巾甚多，总不能时时清剿吧？今天干掉了何曼，明日又来了刘辟，这才是自己真正担心的地方。
这话才说出来，就被高夜笑着打断道：“我若出手，必然一次就把那汝南黄巾都收拾了，还能让他们一个个的来送死不成？”
荀彧这才点点头道：“如此，汝南黄巾不是问题，那么又回到了第一点。如果大人能招降汝南黄巾，让他们和颍川黄巾一样，这样，大量的土地就有了人耕种，也不必一定要搞军屯了。”
“可是再过五年，他们也要放良，那时候难道再去抓人不成？”
“那时候大人你说不定就在谁麾下效力了，这点事情还需要你来烦恼？”
“哈哈，文若此言深得我心啊！”高夜还没说话，郭嘉却在一旁摇着头大笑道，“大哥，军屯虽然有他的好处，不过现在还不适合我们。”
“我又没说全军都去屯田，你们俩个想什么呢。”高夜眼见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把自己的主意给贬的一塌糊涂，急忙开口争辩道：“各县现在各有三营六千人马，让他们三个营分开，每日里一营耕作，一营训练，一营休整，如此往复，先把荒废的地给我种起来再说。至于我的亲卫营、循之的陷阵营、子龙的风骑和文远的狼骑则不参与屯田，专心训练。到时候随我一起去干掉汝南的何曼。”
郭嘉和荀彧听着高夜的这个计划，觉得倒也可行，六千人去种两千人的地，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且这样的安排，既不耽误农时，也不耽误训练，也算是一举两得。毕竟这些都是熟地，就这样荒废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大人既然如此安排，自然也可。我回去就写命令，散发到各县去。”荀彧对高夜拱手道。三人已经走入了太守府，正在朝着大堂而去。高夜眼见荀彧这就准备离去，去写命令，急忙又叫住了他，问道：“你不是说我有三个大麻烦么，这第三个是什么？”
荀彧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来，直把高夜看的一愣，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的场合，看到荀彧如此失态。心中不由得有点着急，却又没那么紧张了，毕竟能让荀彧还笑的出来的事情，应该不会是什么太难解决的事情吧。
“大人，莫忘了伯喈公啊。”眼见着荀彧大笑着去写命令，高夜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完了，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而且眼看着荀彧的表情，高夜就知道，这个麻烦大了！荀彧之所以笑的出来，那是因为这个麻烦又不是他荀彧的麻烦。能看到一向智珠在握的高夜，卷入这样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麻烦之中，这还不是一件值得自己开怀大笑的事情么？
因此在看到从后堂转出的蔡邕，高夜甚至觉得自己腿肚子都有一点转筋。这个荀彧，连蔡邕就在太守府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自己，这是安得什么心！纯粹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嘛！自己的笑话有这么好看么，怎么不论是郭嘉，还是荀彧，都这么喜欢看自己出糗！就连郭嘉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喊着文若等等我的话，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高夜只能硬着头皮，对着蔡邕拱手施礼，蔡邕只是很随意的回了一礼，紧接着的就是冷哼一声道：“明曦到还真是想着老夫啊！”
“啊，毕竟洛阳兵荒马乱的，我让高顺去接您回我的颍川享福，也是我的一片孝心，一片孝心啊。”高夜咽了一口口水，急忙回道，“莫不是循之路上得罪了您，我一定好好批评他，蔡公你就别生气了。”
“不生气？你能耐啊高夜！”蔡邕这一句话就很重了，在三国这个时代，大家见面往往称呼的都是对方的表字，一旦念出来对方的名字，一般都是大骂的先兆，高夜闻言不由得心头发紧，也不知道蔡邕究竟能骂出什么来。他这样的老好人发起脾气来，往往更加的可怕。
“你让循之去抢皇宫藏书，究竟是什么意思！皇宫大内的东西，也是你一个小小的颍川太守能占有的！”蔡邕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去抢藏书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让他把老夫我绑回来！高夜，你心中可还有半分对我的尊重！”
“这……东观藏书我这不是怕被董卓那个武夫给烧了么，这才让循之去救一救的……”
“住口！”蔡邕大喝道，“东观藏书的事情暂且不提，老夫问你，琰儿是怎么回事，她此时应该在河东才对，如何到了你高夜的府上的！高夜，你堂堂一郡太守，天下名士，也干得出这等强抢民女的勾当么！你把老夫绑来还说是什么让我享福，是让我来把琰儿许配给你的吧！”
“我……”高夜这一下子实在是辩解不出来了，好像自己当真是没有什么能辩解的了的。虽然自己抢了蔡琰回来，当真是个意外，可是现在看来，和蓄谋已久也没什么区别了。这还要自己怎么解释，一时兴起就把人给抢了？这话要是出口，非得让蔡邕给打死不可，我的闺女已经嫁给了卫家，你说抢就抢，还是个意外，就算是骗我你也骗的高明一点啊！这种瞎话鬼都不信！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岳父大人你就消消气啊。”高夜也就干脆不辩解了，还是先把蔡邕哄开心了才是正理。
“你！你……”蔡邕听着高夜的话，一句岳父大人出口，直把自己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自己就是做梦都没想到，高夜居然还有这种破皮无赖的一面。
“岳父大人，那卫仲道死都死了……”
“他就是死了，琰儿也是他卫家的妻子……”
“又没过门，就是过了门我也得抢回来。”高夜这句话说的是铿锵有力，随即又软语说道：“况且我和琰儿本就是两情相悦，如今我们俩成亲，您不但有了一个重拾欢乐的女儿，还有了我这么一个名震四方的女婿，怎么算都不吃亏啊。好我的岳父大人，您就消了气吧……”。
第三十五章 高夜的希望
说实话，对于暴怒的蔡邕，高夜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软语相劝。说到底他还是蔡琰的父亲，自己又哪里敢得罪他。要真是把他逼急了，死活不同意自己和蔡琰的婚事那可就完了。虽然卫仲道已经死了，可是把蔡琰送去河东这样的事情，蔡邕绝对干的出来。
说到底都是自己惹的事，为了安抚蔡琰那丫头的心，自己费尽心思的把蔡邕从洛阳给弄回来，不就是怕他死在长安么！谁知道，自己这一弄，还真是给自己弄了一个大麻烦回来。依照高夜看来，若只是抢了东观藏书，把他绑回来，他是一定不会愤怒成这个样子的。他的愤怒，主要都来自于高夜把蔡琰强抢回来这件事上。他当初受了卫家的大恩，这才把女儿许配给了卫仲道，哪怕在自己知道了卫仲道身患重病命不久矣这件事的时候，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婚约就是婚约，岂能轻易更改？
可谁能想得到，到了最后高夜还是把自己的闺女从卫觊的手里给抢走了。现在蔡琰就住在高夜的家里，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可是这样一来，蔡琰还如何能嫁给别人？虽然这个时代，贞洁观念还没有明清时期那么变态，可是如今的蔡琰，无论是谁，都会认为她已经是高夜的妻子了。尤其在自己刚刚到颍川的时候，自己的好友荀靖、钟繇、陈纪等人，都来祝贺自己有了高夜这样一个好女婿，直把自己尴尬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此丢人的事情，难道还能告诉他们具体是怎么回事么！而且别说他们了，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自己的女儿告诉自己，当时她和卫觊等人一起，遭受了山贼的埋伏，是高夜出现救了卫觊，这才带走了自己。可是蔡邕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高夜抢走蔡琰只是一个意外，是他的冲动之举。这一点也是蔡邕对高夜最为不满意的一点，在洛阳的时候，他的所有举动，无一不表示自己愿意放弃的想法，甚至口头上都答应了蔡邕，不会干涉蔡琰的婚事。可一转头，他就把人给抢回了颍川，还让她住在高夜自己的府上，慢慢熟悉、打理府上的各项事宜。自己的闺女还没过门呢，就给高夜当起了当家的主妇。
不管怎么样，自己老脸这一次是彻底的丢光了。已经许配给卫家的媳妇，居然半道被高夜抢走，自己现在还要再把女儿许配给高夜。而且看起来不这样做不行，因为不论是高夜，还是自己的女儿蔡琰，都不会同意自己把女儿再送到卫家去的。用高夜的话说：“她就是过了门我也得再抢回来！”
蔡邕是何等样人，怎么能听不出高夜这句话中蕴含的意思。如此强硬的话语，不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蔡琰只能做自己的妻子么！说实话嫁给高夜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高夜也是盛名满天下的人物，比起卫仲道自然是只强不差。可是高夜的做法，着实让蔡邕丢尽了脸面，这才是蔡邕现在生气的最主要的原因。
“唉……明曦啊，你这样做，你说说，让我的老脸往哪放！”蔡邕可能也是骂累了，再加上高夜那个死皮赖脸的样子，蔡邕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看着高夜也开始呼他的表字，而不是名字了。
“诶，岳父大人……”
“琰儿还没嫁给你呢，叫什么岳父！”蔡邕闻言不由得一瞪眼。
“反正都是要嫁给我的，早叫晚叫这不是一样的么。”高夜腆着脸笑道，“再说了，这么叫不是显得亲近么。”
“好好好，随你，随你！唉，我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蔡邕叹气道。
“岳父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琰儿嫁给我，不比嫁给那个卫仲道强多了！”
“是，我也知道琰儿和你乃是良配。可是你要知道，琰儿早和那卫仲道有了婚约，你这样做，让我的脸面何存呐。那卫家在我落魄的时候，对我多有恩惠，难道你要我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
蔡邕这话一出口，高夜倒还真没有办法反驳。在蔡邕的世界里，他的名声、面子可要比女儿的幸福重要的多了。自己本来已经把女儿嫁给了卫家，可是被高夜给抢了，完后自己马上就把女儿许配给高夜。或许这里面真的没有他蔡邕什么事，可是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来，这纯粹就是自己和高夜一起自导自演的悔婚戏码嘛。虽然像荀靖他们这样的好友不会相信自己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可是那些平民百姓，又有哪一个会不相信这个说法的呢？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自己的悔婚的名声只怕从此是要人尽皆知了。
“岳父啊，这琰儿是我抢的，你也是我绑回来的，你一句身不由己不就行了！他区区一个卫家，我还怕了他不成！他敢来找麻烦，我把他们全家都摁灭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明曦啊，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的暴虐了，人家卫家想要回他们家下聘的妻子有什么错，你还要摁灭他，怎么，带着你的大军去河东把他卫家的人都杀尽不成？”蔡邕一脸惶急的问道，因为他很担心高夜真的是如此做想。他知道，如果高夜真的有这个打算，卫家绝对活不了几天。高夜军马的战斗力，更是比彪悍的西凉军更胜一筹。西凉军已经是自己见过的强兵了，高夜的人马比西凉军还厉害，那区区一个卫家，想挡住他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高夜一旦这么干了，名声也就彻底的臭了，再加上卫家到底是大汉顶级的世家之一，和他翻了脸，只怕其他世家也会对高夜抱有敌意，那可是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放心吧我的岳父大人，我可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情。”高夜笑道，“况且岳父你的名声天下皆知，卫家几句诋毁之言根本无济于事。再说了，五百山贼杀得卫觊差点死在那，迎亲的新娘子还被我抢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们自己也不会乱讲的。现在啊，还是得请岳父您做主，给我们操办婚事才是啊。我高夜现在可是一个长辈都不剩了，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都二十五了，还是赶紧成亲要紧呐。”
蔡邕也被高夜这无赖了的话语给逗笑了，不过只是笑了一下，随即眉头一皱道：“成亲？高夜，你想娶我女儿，三媒六聘呢，啊？什么都没有你就想把琰儿取走不成？去去去，赶紧找个人来提亲来，身份要是太低，我可给他轰出去！”
高夜听了这话，这才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蔡邕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好在他不是真的想为难自己，要不然他直接放话，说要带蔡琰走，自己还能把他圈禁起来不成？或者是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那估计蔡邕非得自尽在这不可。
其实蔡邕心里，也已经默认了高夜和蔡琰之间的事情，他之所以发火，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对高夜一系列行为的不满而已。无论是抢皇宫藏书，还是把自己绑来，亦或者是要自己把女儿嫁个他，高夜这几件事，每一件都是强逼自己就范，这才激起了自己的怒气。想自己当年在皇帝和十常侍的面前都没低过头，如今被高夜给逼成了这样，心中怎么可能不怒。
“好，既然如此，你先去找人给你提亲吧。”蔡邕长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你给我找个地方，我要把你搬回来的书好好的修整一番。搬书也那么不小心，好多书简都散了……”
“岳父，此事我正要跟您商议，岳父你可知道颍川书院？”
“自然，颍川书院乃是颍川英杰汇聚之所，更是荀家最为自傲之所在，我又如何能不知道。”
“我一直有意，扩建颍川书院，让他不局限在颍川一地，而是面向我大汉所有子民。我还给慈明公他们画了一副构想图，慈明公对此也很是赞成，只是如今慈明公被董卓强行征辟，司马德操又被刘景升请去荆州，书院里只剩下叔慈公，独木难支啊。因此我想请岳父去颍川书院，一边教书育人，一边整理东观藏书。”
“哦？就如昔年稷下学宫不成？”
“非也。稷下学宫中的那些人，多好清谈，犹如沙滩上的泥塑，大浪一来，随即烟消云散。我和叔慈公说过，我想要让这颍川书院，成为我大汉的最高学府，一个让天下读书人都心向往之的地方！但其实我的目标要比这个更大，我真正希望的，是看到我大汉再无不识字之人，而这颍川书院就是我实现这一理想的起点。”
“想要让颍川书院成为大汉之最高学府，明曦，其志不小啊。”蔡邕笑着看着高夜，点着头说道。高夜哪里听不出来蔡邕的意思，蔡邕说这话，多半是在暗讽自己，想要逐鹿中原，颇有些自不量力啊。不过自从那一日听了郭嘉的话，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与实力，还是投靠一个主公更为稳妥。或许蔡邕嘲笑的对，自己想要问鼎天下，还真的有点自不量力呢。
“岳父大人想多了。”高夜摇头苦笑道。
蔡邕不由得一愣，转念一想，便知道高夜在指什么，随即哈哈大笑道：“明曦你才是想多了啊！”。
第三十六章 书院展望
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即转移了话题。蔡邕得到了高夜没有打算篡汉自立的消息，这就足够了。虽然现在大汉的天下纷纷扰扰，可说到底，自己对于大汉的忠诚却一点都没有变。自己已经老了，只有像高夜这样的年轻人依旧对大汉怀有忠诚，大汉的天下才有可能继续下去。虽然如今董卓乱政，天下已经有了大乱的先兆。可是王莽篡权，依旧有光武帝刘秀中兴汉室，如今难道就不会有第二个光武帝出现吗？汉室宗亲那么多，刘焉、刘表、刘虞都是一时之选，想来大汉的荣光，还会继续下去的。
心想到此，不由得出声问道：“明曦你觉得，董卓此次带着帝后逃亡长安，我大汉的局势当如何？”
高夜闻言一愣，蔡邕这个书呆子，怎么忽然关心起了天下局势了？不过高夜还是很诚实的答道：“山东诸侯得了洛阳，已经自乱了阵脚。岳父可能不知道，那刘岱在洛阳之时，就率军杀了乔瑁，天下大乱由此而始矣。”
“既然如此，岂不是让董卓又杀了回来？”蔡邕闻言眉头一皱，“那你们这十几路诸侯讨伐董卓，究竟是所谓何来？”
“话是如此，不过那董卓早已没了进取之心，再加上慈明公等人正在长安，谋划着诛灭董卓。我估计啊，董卓应该也没几年好活了。只是这天下大乱之势已经不可避免，山东诸侯，只怕是要各自征伐喽。”
蔡邕闻言亦是嗟叹，一个道德大儒，往往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因此这个时候，满心所想不过是天下百姓又要遭受战乱之祸，心中难安。要是他听到了曹操写“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不知道会不会大哭一场。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蔡邕的高夜，第二天就被蔡邕拉着去往了阳翟，因为高顺回来的时候，就把东观的藏书全都放到了郭家那里。因为高夜一心想要用颍川书院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因此这些书籍自然也要想办法放到颍川书院去。只不过现在颍川书院的山长乃是荀靖，有这样一个人在，颍川书院始终无法成为自己名下的东西，若是贸然把东观藏书搬入，只怕要不了几天，这些藏书就要成了他荀家的东西了。可是自己重新创办一个书院，不但费时费力，还没有什么名声。哪怕有着蔡邕坐镇，也显得势单力薄。如今有了蔡邕在，至少东观藏书自己不需要担心荀家会吞没，而且自己知道，荀靖的死，也就在这几年了。到时候凭这自己和荀彧的关系，想来颍川书院彻底接收自己的改造，也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蔡邕之所以急急忙忙的把高夜拉到阳翟，一来是为了开始准备他的校书大事，二来也是想要让高夜，好好给自己和荀靖讲讲他的发展规划。毕竟自己和荀靖见了好几面，除了听说高夜也在这里教书之外，还真没听说过高夜有什么扩建计划，因此他猜测荀靖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这才让高夜来好好讲讲，也方便大家一起做一个长期的规划。
这一点，就是高夜和蔡邕之间最大的不同了。蔡邕这个人做事，很喜欢有计划，一件件的去完成。这样子的最大好处，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缺点也同样大，因为一旦有一件事出了意外，那就说明你要重新开始制定计划了。而高夜则不同，高夜做事情基本上只有一个大的目标，至于如何实现他，则是完全的随心所欲，这样一来虽然高夜很多时候会浪费时间，但是无论遇到什么变故，高夜都可以灵活应对。就像他像把蔡琰娶回家，本来是准备等蔡琰被卫家送回去之后再向蔡邕提亲的，不过路上既然有机会，索性就干脆抢回了家来。
“二位，我的构想就是这样。我颍川书院如今的地方还小，不过事情总是要一点一点去做的，谁也不能指望一口吃个胖子不是。”高夜和蔡邕、荀靖三人坐在书院，荀靖的书房之中，高夜拿着自己的构想图，对着二人笑道，“我的目标，是把颍川书院建造成为一个占地三千亩的大型书院，这个目标我相信，在未来的五十年里一定可以完成！”
荀靖和蔡邕听到高夜要建一个占地三千亩的书院的时候，心中都吓了一大跳！三千亩啊，换算成后世的单位，那也足足有着两平方公里的面积，这个面积之大，就算是后世的很多大学都达不到，更何况实在现在这个物质极不发达的时代呢？就算是明清时期的皇宫紫禁城，也不过1080亩地，高夜张口就要盖三千亩地的书院，怎么可能不吓人。
不过在听到高夜准备用五十年来慢慢发展的时候，两个人的心才算基本上放了下来。用五十年的时间来做这件事，听起来还算是靠谱。尤其在看到高夜的规划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得心中向往。整个校园之中，不单单有着光明整洁的教室，舒适的宿舍系统，还有着高夜心中所设想的大型图书馆，博物馆，甚至食堂，浴室……只要是一切高夜在后世大学之中见过的东西，在这份设想之中全都体现了出来，这样具有超前思维的设计，如何能不让两个大儒心惊，同时也多了一丝的期待。只不过这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持，也不知道高夜能不能有精力来做这件事。毕竟天下大乱已经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怕就怕高夜到时候的金钱精力都用在了征战之上，把自己的这个理想抛到九霄云外去。
荀靖在听说高夜把东观藏书全都搬来了书院，心中不由得更是惊喜。最早听说董卓火焚洛阳的时候，荀靖心中就为这些藏书而担心。谁知道，蔡邕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宫中各处的藏书，全被高夜的手下高顺给搬到了颍川。只是放到了郭家，荀靖心中虽然感叹，高夜的好运气，不过还是有点失落，因为这么多的藏书，就算是自己都眼红啊。
不过现在好了，随着蔡邕正式加盟颍川书院，不但弥补了司马徽离开对于书院师资力量的打击，还给书院的学子带来了丰富的藏书观看，这一下子，颍川书院想不出名都难。更何况高夜说等书院盖好了，自己的藏书也要都誊抄一份，搬来此处，心中更是欢喜。他早就对高夜手里的藏书垂涎三尺了，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开心？只是有一个问题，颍川现在有点缺人手，就连许多土地都没人耕种，会有多少人能来帮忙做工呢？这样一来，天知道这个图书馆，高夜什么时候能开始盖。而且这种大兴土木的事情，一向是劳民伤财，要是损伤了高夜和自己荀家的名声，只怕大为不妙啊。
“这一点荀公放心，其实劳民伤财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不愿意给予这些工匠应有的报酬。荀公当知我的脾气，对于这些工匠，一向是待遇优厚。您想想，到时候他们趁早农闲时间来做做工，不但有不少的银钱拿，咱再时不时的给他们发块肉，到时候啊，肯定没人抱怨！”
“明曦此言有理。”蔡邕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是强行逼迫，人家干了活还有不菲的报酬，如此一来，定然不会有民怨。只是如此一来，所需的银钱更是不计其数，这可不好办啊。”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钱啊，花出去了才叫钱，要不然只不过是一堆破烂金属块罢了。况且我手下的飘香楼，已经开遍了冀、青、徐、兖、扬、豫、荆、益八州各郡，每年盈利不计其数，修建书院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如此甚好，只是如今人手缺乏，不能快速修建，也是一桩憾事。”荀靖不由得摇头道。
“哈哈，这一点，荀公更加不必担心了。文若跟我讲，汝南黄巾最近很不安分，颇有进攻我颍川的态势。今年大军历经征战，还需休整。等我成了亲，到了明年再率人去收了这些黄巾。到时候啊，也和当年对我颍川黄巾一样，这样我颍川一地人口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如此甚好，甚好。明曦啊，我已经老了，估计活不了多少年，到时候，这书院，还有我荀家，就拜托你了。”荀靖忽然叹气道。直把高夜弄了个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荀靖也觉得自己要征战天下不成？
不过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加上蔡邕和荀靖也不是外人，自己便直接把自己接下来准备择明主而投之的打算说了出来。在两人惊讶的目光里，这才把郭嘉、荀彧和自己师父对自己的评价，以及自己对自己的看法告诉了他们两个，这才让两个人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尤其是蔡邕，难怪高夜说自己想多了，原来他自己的打算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荀靖对于高夜的自知之明还是很赞赏的，只不过在得到了高夜暂时不准备去投靠袁绍的结论的时候，还是有着一丝丝的差异，毕竟在他看来，高夜如果选择一个人去投靠，袁绍应该是第一顺位才是啊。
面对荀靖的疑惑，高夜并没有多做解释，因此荀靖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催促着高夜快点把东观藏书都搬来，用他的话说，自己和蔡邕正需要早晚盘桓，你这个准备做女婿的，还不赶快把老丈人的命根子搬来，更待何时！。
第三十七章 袁绍来使
尽管高夜的图书馆计划，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当中，不过荀靖已经命人，整理出了一间大厅，专门存放这些东观的藏书。毕竟都是皇家珍藏，其中的孤本、绝本可谓是比比皆是，让荀靖开心了好一阵子。再加上高夜送来了无数的纸张，再来上学的荀家子弟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每日里都要拿出半天的时间去抄书。不为别的，就为了把这些书藉，给自己家里留一份。
本来荀靖很想要把这些藏书都占为己有的，可是有着蔡邕在这里，自己如何能干得出这样假公济私的事情？这些书高夜说了，既然是自己抢来的那就都是他高夜自己的。如今要求取蔡公的千金，这才拿出来做聘礼。说实话，能用东观藏书做聘礼的，大汉立国四百年，也就高夜一个人。
最可恨的是高夜硬生生的用这些藏书来吊自己的胃口，说是要是不帮他高夜做这个媒人，向蔡邕提亲，这些藏书一本都不给他荀家子弟看。荀靖在高夜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终于决定来做这个媒人。
在得到了高夜让他们荀家子弟抄书的承诺之后，这才把高夜远远的打发回了颖阴，说是求亲之事不用高夜在此劳神，自己自然帮他办的妥妥帖帖，保证他今年当上这个新郎。高夜这才放下了心事，安然回到了颖阴。
只不过刚刚回到了颖阴的高夜，就收到了孙坚大败，逃回江东的消息。不过这个消息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只不过现在才传到了颍川而已。就这一点，高夜就觉得情报组织的建立实在是太有必要了！要不然什么事都是后知后觉，对于征战天下颇为不利啊。荀彧汇报结束，这才拐弯抹角的打听起了二人交战的原因：“大人，这好端端的，刘表怎么想起去打孙坚了？”
高夜却未直接答话，反而赞道：“这个刘表，果然有点本事。匹马入荆州，便笼络了蒯良、蒯越、襄阳蔡瑁等人，不过几个月就控制了荆襄九郡中的七郡。如今更是击败了江东猛虎，当真不可小觑啊。”
“正是，如此看来，大哥你之前的看法，好像也有点问题。只不过这刘表怎么想起来打孙坚，这可就奇怪了。我看啊，就算是大哥也不知道为什么。”郭嘉笑道，他说的自然是高夜当时想要自立之时，所发表的意见。如今刘表对于荆州，也还算是很有掌控力的，说打孙坚就打孙坚，若是内部不稳，只怕难以成行。
“不然。虽然他刘表现在看似已经掌控荆州，可是大权却全都在世家手上。蔡瑁、蒯良、黄祖等人，是不会把权柄真正交到他刘表手里的。他现在说服了这几家帮他，还不知道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呢。到时候只要分化拉拢，刘表自然自顾不暇。”高夜摇头道，曹操曾评价过刘表不过是守家之犬，其中多有轻蔑之意，不就是因为刘表一直不肯兵出荆州么。可重点是，刘表的人马能不能打出荆州，不是他说了算的，军权俱在黄祖、蔡瑁的手里，他想不想出兵，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曹操也正是看到了荆州貌合神离的局面，这才放心和袁绍交战，荆州，只靠一个宛城牵制，就绰绰有余。
“至于文若所问，我倒还真的知道。”高夜嘿嘿一笑道，“据说那孙坚在建章宫内的一口井里捞出了传国玉玺，这是奉孝总该知道吧。”
“自然，大哥那晚出兵追击董卓，第二日的时候那孙坚来辞行，和袁盟主为了这玉玺的事情搞的是剑拔弩张啊。若不是孙坚发了毒誓，只怕他们两个就要打起来了。怎么，难道这孙坚真的得了玉玺不成？刘表又是怎么知道的？”郭嘉脱口问道，随即摇头一笑：“是了，若不是真的得了玉玺，那孙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离开？至于那刘表，恐怕也是袁绍在背后搞的鬼吧。”
“这……这孙坚也太大胆了，传国玉玺也敢私藏！”荀彧不由得出声骂道。高夜和郭嘉对此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们两个都知道，荀彧对于大汉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虽然他现在还年轻，可是忠心却一点都不必蔡邕这种受了一辈子忠于大汉的思想熏陶过的人差。
“唉，如今大汉风雨飘摇，孙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你以为那刘表为了玉玺攻击孙坚，就是什么好人了么？我看呐，若是那刘表拿了玉玺，直接称帝也说不定呢。”
“可那刘表毕竟是汉室宗亲。如今的陛下被董卓掳去洛阳，由宗室继任也是正理啊。”荀彧不由得反驳道。
“好了好了，先不谈这个了。文若，你这么急的把我找来，就是为了问我刘表为什么打孙坚的？”
“呃，自然不是。其实是因为袁绍的使者来此，要求见大人。”
“袁绍的使者？来见我做什么？”高夜不由得狐疑道，“他袁绍这个时候，不应该谋划着怎么拿下冀州么，怎么有空派人来我这里了？”
“那使者乃是南阳逢纪，倒也小有名气。他只说此事必要面见大人才能细说，因此我也不知。”
“奇了。算了，还是先见一见这个逢纪再说。”其实高夜在听说出使的人是逢纪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一丝警觉。这个逢纪可谓是袁绍帐下顶尖的智谋人士之一。《三国演义》里面的逢纪，好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无时无刻不在陷害田丰、沮授他们两个。但是高夜知道，这个逢纪绝对不想演义里面写的那样短智，可能是因为罗贯中为了突出袁绍的无能，因此才把被他杀害的田丰、沮授写成了智计无双之人，而和他们俩做对的审配、逢纪，自然就变成了没多大本事还小肚鸡肠之辈。一个仅凭一己之力，就帮袁绍谋夺了整个冀州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没本事的人呢？能让袁绍派出这样的人来，恐怕不是小事。
待得逢纪到了大堂，高夜这才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归来，眼见着逢纪给自己行礼，自己自然也要回礼。眼看着逢纪的眼睛瞟向了郭嘉和荀彧，高夜就知道，这个逢纪，只怕是想要和自己秘谈。不过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必要给逢纪这样的机会，一来自己和他秘谈，很容易被他算计。只有天知地知的事情，回头逢纪怎么诽谤，自己都没办法反驳。二来有着郭嘉在，自己万一脑子糊涂，被他忽悠了，还有个人给自己提醒不是。
“元图且坐，奉孝、文若皆我心腹之人，有话但讲无妨。”高夜笑道。
逢纪点了点头，这才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特奉主公之命，有书信一封呈给大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书信，递给了坐在上首的高夜的案上，这才回身落座。
高夜打开信件，却依旧把信中内容念了出来。其实也没别的，主要的思想只有两个：第一，他准备另立新帝。第二，他希望高夜助他。高夜看罢了信件，这才笑道：“本初此举，是不是有点过了？当日董卓要立陈留王之时，我等都说他董卓无伊霍之才，如何能行此废立之事。怎么，难道本初现在觉得，他如今已有实力，行此伊霍之事了不成？”
高夜的话一说完，郭嘉还好，荀彧的面色不由得一变。本以为袁绍可以成为匡扶汉室的明主，没想到，又是一个董卓之流。自己原本还想着跟着哥哥荀谌一起去投奔袁绍，如今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行，还是再等等看看吧。
逢纪闻言，却拱手道：“如今汉室声威已坠，若要中兴，必有明主。可长安的陛下，如今不过是董贼手中的傀儡，而公卿以下官吏都媚事董卓，如何能指望得上他？袁渤海有言，大家如今只需要扼守关隘，董卓诸人自然不战可败。我等东立明君，太平盛世指日可待！”
“哈哈，如此一来，死了董太师，来了袁太师，于如今又有何区别？”
“自然大有不同！我家主公忠心王事，岂是董卓那等卑劣小人可比？况且刘幽州如今正值壮年，自然可以亲政理事，又何来袁太师之说。”
高夜却不想和逢纪争辩，也不知道袁绍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想要干这样的事！“唉，元图啊，本初身为联军之主，若是真的推举了刘虞为帝，相比必本初的官位一定不低吧。再加上他袁家名望，和他袁绍自己的声望，刘虞岂能容忍他位列朝堂？到时候本初更不会坐以待毙。如此和来了一个袁太师又有和不同？天下依旧大乱，于事无补！此事我是不同意的，你回去告诉本初，他这一举动，当真失天下之所望！”
逢纪听高夜说的坚决，自己也无力反驳。其实自己也一直不同意袁绍的这个想法，只不过自己很了解袁绍，知道自己就算强行劝谏也没有用，这才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使命，前来联系颍川的高夜和淮南的袁术。没想到，袁术那里碰了钉子不说，高夜这里也是大加反对。真不知道，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自己的主公就想不明白呢？
“既然高太守心意已决，我自然如实转告我家主公。只是我家主公还望大人有时间可以去渤海一聚，共商大事，还望大人不要推辞。”
“元图不必多礼，只是我颍川最近不太平，汝南黄巾频频进犯，搞得我也很闹心。待我平定了这帮家伙，自然回去冀州拜访。替我转告本初，有心思想着如何废立，不如多想想如何拿下冀州吧！”。
第三十八章 不如投曹
话说到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能够继续下去的可能了。依逢纪的才华，哪里会不知道，高夜恐怕已经和袁绍不是一路人了。只是如今高夜兵强马壮，袁绍虽然也还占据了一郡之地，可是和高夜比起来，实力却差了不少。当初的董卓派兵四下劫掠，河内、中牟、宜阳一带都被他的人马洗劫，唯有颍川一地得保太平，这和高夜手下的人马战力强横脱不了干系。最要命的是高夜治理地方的手段，一个被黄巾肆虐过的颍川，不过五年，就被高夜治理成了现在这般兴旺的地方。高夜有如此才能，怎么可能屈居人下！自家主公这一次想要招揽高夜，只怕也是一厢情愿了。
不过逢纪在来之前，就对这个结局有所预料。另立新帝就算是自己看来，也是一步臭棋。至于招揽高夜，别逗了，高夜现在的实力，雄踞河南都有可能，怎么会投靠别人呢？难道四世三公这样的名号，对高夜很有吸引力么！因此逢纪在得到了高夜的答案之后，便爽快的离去，连继续劝下去的**都没有。因为他自己做为一个不同意袁绍另立新帝的人，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高夜同意。
逢纪才走，荀彧就一巴掌排在了桌子上，大怒道：“这个袁绍，居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不过荀彧的大怒并没有得到郭嘉和高夜的应和，等待着他的，不过是高夜对于局势发表的一些无关痛痒的见解，和劝荀彧不要纠结此事的关心而已。至于荀彧，对于袁绍已经开始有些失望了。
不过让荀彧没有想到的是，袁绍哪怕在没有获得其他诸侯的同意之下，却依旧大张旗鼓的派张岐去给刘虞送信，请他继任皇位。不过刘虞虽然打仗不行，可是政治智慧绝对不差，对于自己眼前的处境更是知之甚详。若是自己答应了袁绍，登基称帝，自己当真能得到山东众诸侯的效忠么？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因为虽然袁绍是代表着山东诸侯来请他登基的，可是只要看看公孙瓒的态度，刘虞就知道，自己就算是登了基，这个皇位也坐不稳。再说了还有一个联军盟主袁绍在，自己当了皇帝，是不是还得封他一个大将军？到时候是我这个皇帝说了算，还是他这个大将军说了算？一旦起了龌龊，自己又该如何自处？袁绍敢另立新帝，难道就不敢再另立一个？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登基称帝，难道就是为了迎接一段傀儡生涯么！
因此刘虞拒绝的很干脆，相当干脆，干脆到就连袁绍都没有想到。那可是皇位啊，居然当真有人弃之如敝履不成？不死心的袁绍又派人去请刘虞领尚书事，承制封拜，没想到又被刘虞拒绝了。这一下子，袁绍的面子可算是丢大了，因此心中却也隐隐的恨起了刘虞。
只不过袁绍不知道的，如今正有一位天下大才，正在高夜的面前大骂着袁绍，此人不是荀彧还能是谁？荀彧现在依旧是高夜的长史，对于袁绍的这些小动作自然知道的很清楚。这和历史上却不太一样，毕竟历史上的荀彧，此时不过一个平民，由于颍川没有强有力的将领镇守，以至于被董卓军肆虐，荀彧也不得已搬去了冀州，后来才被韩馥征辟。
要说荀彧还当真是他们荀家的异类。他的哥哥荀谌竭尽全力，帮助袁绍虎踞四州，争鼎天下。他的侄子荀攸更是帮着曹操出谋划策，殚精竭虑。惟有这个荀彧，虽然一开始一直帮着曹操谋划，可是最后却因为曹操封魏王一事和曹操有了间隙，最后被生生逼死。他对大汉的忠心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要不然，也不会和自己一生侍奉的明主，分道扬镳。
扶立刘虞这件事，本就是袁绍谋划，韩馥和之的事情。历史上荀彧寄居冀州，自然不敢公然和韩馥唱反调。袁绍夺了冀州，也正好给了他一个离开的借口。除了袁绍手下已经能人无数，又排挤颍川一系的人马之外，也未尝没有荀彧忠于汉室这方面的因素使他决定离开。这时候的曹操因为追击董卓，忠心汉室的声名远扬，这才促成了不愿留在袁绍哪里的荀彧，决定去曹操哪里发展。
只不过现在的荀彧安安稳稳的呆在颍川，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对袁绍大加抨击，言语之激烈，就连高夜都暗暗咋舌，这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荀文若么！
“……袁绍当真愧为联军盟主，如此行径，如何能匡扶得了大汉江山！唉，难道天下再无我荀文若值得侍奉的明主了么！”荀彧可能是骂的太痛快了，因此把心里话也一块说了出来，听的高夜不由得一头的黑线。咱俩熟归熟，你也不用这么当着面的说我高夜是个酒囊饭袋吧。
“咳，文若，要淡定，要淡定啊。”高夜尴尬的劝道，荀彧可能也是发现刚刚自己的话有点不妥，这才猛地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对高夜说道：“不是明曦我说你，你啊，要是能控制控制自己的脾气……”
“好了好了，文若，咱们不谈这个啊。”高夜急忙打断道，荀彧现在正在气头上，这要是开始数落起自己的缺点来，指不定数落到什么时候呢。自己就是脾气不好怎么了，难道惹到我的人，我还得腆着脸给人家去赔不是不成？可问题恰恰就在这里，人在屋檐下都不低头的人，除了淋雨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结果？刚则易折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唉……我三哥给我来信，说袁本初可为明主，叫我一起去渤海。我正琢磨着这几日就动身。只是袁本初这一闹，我可是当真没有什么去渤海的打算了。”荀彧摇头道。
“这么急？连我的婚礼都不参加了？”
“你？我伯父前几日才去给你提亲，等你成亲，估计都是明年的事情了，我还能等的住你？如今天下局势，正是最为紧要的时候，此时不去寻一名主，只怕过几年，袁绍大势已成，我大汉的江山就完了。”
“你就真觉得我高夜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明曦啊，不是我说你，就你这个脾气性格，要是当了主公争霸天下，那才是灾难。就你这个不知分寸的性子，早晚把手下的世家都得罪光。没了他们，你靠谁给你治理地方？没人就算了，万一他们在背后捅你一刀，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算是怕了你们了，你一个，奉孝一个，凭什么都认为我降不住这些世家？没了世家，我自己培养人才不行么！”
“自己培养？没有二十年你能培养的出来第一批合适的人才？二十年，就算天下大乱，过了二十年也基本见了分晓，那时候你只有颍川一郡之地，你能干得了什么？况且那些世家有利益需求，难道这些寒门就没有了么？总有利益冲突，你不能妥协，难以让步，说不定还要报复，这个样子谁敢给你当官？况且……”
“停！”高夜急忙说道，“暂时打住。文若当真觉得我不适合去争霸天下么？”
“自然，毕竟……”
“好。其实我刚刚所说，不过是戏言。你也知道我有意投靠别人。不过我接下来，也跟文若说几句很正经的话。”高夜正色道。
极少见到高夜一本正经的荀彧，也不由得正襟危坐了起来，毕竟能让高夜如此郑重的事情，一定极其重要。只听高夜道：“其实我亦不满本初，认为他不是明主。这一次联军讨董，我算是看透了袁绍，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当真是白瞎了他四世三公的好背景。你若是真要去投他，我还得劝你呢。”
“明曦向来有识人之明，不说那个被高将军带回来的韩德，被你安排在了陷阵营做副将，颇有点本事。那个断了一只手的武安国都被你弄回来做了贼曹史，虽然只有一只手，可依旧把这帮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办起事来也颇为干练。想来明曦你对袁绍的评价，自然不会错。”
“因此，我向你推荐一个人。此人也正是我现在在考虑的对象。”
“却是何人？”
“曹孟德。”高夜用一种很赞赏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名字。荀彧听到就是一愣。这个曹操自己知道，孤身追击董卓，对大汉忠心耿耿，只是他现在在陈留，尚无尺寸之地，兵马不过数千，如何能当得起高夜如此赞叹。因此不由得问道为何。
“为何？说实话我与曹操相交甚深，对他颇为了解。这是个连奉孝都忍不住赞叹为明主之人啊！具体如何，还是文若你自己去一观才是。只是有一点，他如今正在困境，手下诸人解释大将之才，也正缺你这样一个运筹帷幄的人去助他。”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投他？”
“我要投他，自然要带着我颍川全郡一起投他。如今颍川郡内还是一团乱麻，哪里有那么容易。文若且先去，若是觉得他曹孟德着实是一位明主，你就劝他来招降我。若你觉得孟德不合你意，自行离去也就是了。”高夜淡淡的笑道，荀彧做为曹操的张子房，如何可能会觉得曹操不是明主呢？即便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改变了一些事情，但是这样的惺惺相惜，想来是不会变得吧。如此一来，让荀彧劝说曹操来招降自己，自己投靠他也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一石二鸟，何乐不为呢？
荀彧听罢，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听明曦一言，亲自去看看这个曹孟德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