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来
写字楼附近的道路都变成柏油路了，还划了许多条道路线，交叉路口处也有了红绿灯、人行横道什么的，汽车按章穿行，人们有序地行走。李明背着背包，有些陌生，心中不免生疑，脚步便慢了下来，要不是写字楼的独特造型，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不准这三年过去，回广告公司的路，一点也不认识了。
“你到哪单位去？找谁？”
李明一踏进写字楼大厅，一个沉闷地声音，粗鲁而急促，没有一丝热情，也没有一点儿亲切感。
“我------”李明寻声望去，原来在大厅的左边，一位二十来岁身着职业服、脖子上裹着一条印花围巾，打扮得很雅致的“瓜子脸”姑娘，站在服务台后面，正注视着自己。
呵呵，有点像正规的写字楼感觉，硕大的背景墙，金色的“鑫鑫大厦欢迎您”显得格外夺目，李明下意识地“晃”了一下身子，转手把背上的背包拎在手上，朝“瓜子脸”笑笑，径直走到服务台前。
“瓜子脸”打量了一下李明，顺手把一个来客登记本，丢到李明面前，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到哪单位去？找谁？出示一下身份证件！自己按要求登记！”
职业语言很专业，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干净利落！李明放下背包，一边伸手从背包里拿身份证，一边朝“瓜子脸”点点头。
“九零后广告公司？”“瓜子脸”瞟了一眼李明，显得有些吃惊，又有些不屑的样子。
“是的，我找一下王小山经理！”李明不假思索地说。
“瓜子脸”收起登记本，也不看李明，坐了下来，低着头看起自己的手机。
“9楼。”“瓜子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
“我知道的，谢谢！”不管“瓜子脸”怎么看自己，李明还是礼貌地微笑，冲着“瓜子脸”点了一下头，便转身向电梯走去。
“李明？李经理吧？”
李明正要按电梯，一中年男子从李明身后走过来，吃惊地问李明。
“你是-----李子哥！”李明也认了出来，是公司里业务主管李子。
“你跑哪里去了？一晃都几年了！”
“哦------是的。”
“你也知道了公司情况？”
“公司情况？什么情况？”
“啊-----你不是回来处理公司资产的吗？”
“处理资产？怎么要处理资产吗？”
李明一头雾水，张大嘴巴问李子。
“你-----你真的不知道公司现状？”电梯到了，李明与李子只顾着说话，都没有注意到电梯又上去了。
“李子哥，到办公室再说吧！”李明边说，边又按了一次电梯。
9楼一层楼的东边都是九零后公司的办公室，有两间经理室，三间业务部，还有设计室、行政部、财务部，还有一间能做30人的会议室，出了9楼电梯是一面墙的玻璃门，没有密码是进不去的，进门就是前台，两位漂亮的美女，微笑着热情接待你——现在，李明随李子到了9楼，进了玻璃门，拐到步行楼梯边，只见一间办公室的门上，是A4纸打印的“九零后广告传媒公司”。
“这是------”李明看看门上公司名称，又左右看看其它办公室，接着问道：“李子哥，这是公司的办公室？”
“是的，我来开门！”李子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有门铃，我来按门铃！”李明说着，就伸出手。
“不要！按也没有用！”李子赶紧制止了李明，李明疑惑地看了看李子。
“不是，按门铃没有用，早都不用了！”李子皱皱眉，苦笑地摇摇头，随手用钥匙把门打开。
“这是大家办公的地方，里间是王经理的办公室。”李子把钥匙扔在靠门边的办公桌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是一个不足三十平方，却摆了八个办公隔间，几台“大屁股”电脑，颜色早已发黄了的两部电话，都布满了灰尘，办公桌上也没有什么资料------看似拥挤的办公室，却没有一点办公的气息，好像好长时间没有人办公过。
“你坐一下，王经理可能要迟一点到，我是来收拾东西，所以来早了点。”李子对发愣的李明说。
“收拾东西？”李明放下背包，疑惑地看着李子。
“是啊！我们约好中午去吃散伙饭啊，然后就各奔东西了，自己的东西不收拾，咋办？”李子说着，就弯下腰，翻自己的抽屉。
“散伙饭？各奔东西？”李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是真的不知道公司倒闭了吗？听说王经理已经约了大春广告公司秦老板，明天就要办理转让交接手续了。”李子直起身来，也疑惑地看着李明。
“我知道啥？我出去三年，没有与公司任何人联系，包括王小山经理。”李明解释道。
“噢-----原来你真的是失踪了！怪不得王经理老是唠叨，什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一声不说就走了呢？一点音讯也没有！”李子两只眼睛瞪地好大的看着李明。
李明点点头，“我也是很无赖啊！”
“无赖？”李子把抽屉里一沓子材料，扔到桌上，有些激动地说：“有什么无赖啊？两人好不容易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合作几年也没有什么矛盾，你好端端地怎么就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呢？真是服了你们90后！”
“这----李子哥，我跟王经理是一个乡的，怎么可能有矛盾呢？我离开三年的原因你是不知道的，以后再跟你详细说吧。”李明不想让李子继续追问，就岔开话问道：“你说说这好好的一个公司，说要倒闭，是怎么一回事？”
“唉！李经理，这就说来话长了，你那几年在公司的时候，一直还能勉强发出工资来，你走了这三年，就每况愈下了，你是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撑到现在的，这是一段非常难熬的日子！”李子说着，不免有些心酸，唉声叹气的。
“忙着只顾收拾东西了，也没有给你烧点水喝！”李子看李明还站在原地，就拉了一把椅子，微笑着对李明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找水壶烧水。”边说边看四周，“水壶应该收拾在哪里了，上周我还烧过一次水。”
好不容易，李子从一个已经收拾好的纸箱里找到了水壶，又转身去了卫生间充水。
李明想坐下，也不知怎么就坐不下来，环顾一下简陋的办公室，情绪有些低落，不免摇摇头叹气：“这三年来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十多人的广告公司，十来间办公室，租了十年的两块高速公路边高炮广告牌，以及一条街道的几十块灯箱广告牌，业务单位大大小小也有几十家啊，在省城的广告界中，也算混得过去，怎么短短三年就要倒闭呢？”
第2章 见面
“砰----砰------”有人敲门，李子正好从卫生间打水出来，他应了一声：“谁呀？”
“是我！李子哥开一下门。”外面是王小山的声音，李明从高一时，就跟他“混”在一起，再熟悉不过了。本来回来和王小山相聚，应该是高兴地事，结果听李子这么一说，李明似乎不知怎么跟王小山说什么了。
“王经理，你看谁回来了？”李子边开门，边对一只脚刚迈入门内的王小山说道。
“这----这不是李明吗！？”王小山先是一愣，马上就认出来了，脸上掠过一说惊喜，瞬间又没有了表情。
“小山哥，我回来了！”李明也显得很平静，朝王小山点点头。
“你----现在怎么会回来？你-----”王小山正要说下去，看到李子被两人的见面情景，正不知如何是好，王小山一看自己，李子急忙说：“你们哥们三年没有见面了，好好聊聊吧，我下楼还有点事。”李子说完慌忙离开，在出门时，又折回来。
“王经理，中午大家散------聚餐，就再说吧！我来通知大家。”李子看看王小山，又看看李明。
“不！吃饭还是要吃，是散伙饭也好，聚餐也罢，正好李明经理也赶回来了，大家都齐了，吃个饭吧！。”王小山转过脸对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的李子说。
李明从背包里找出水杯，对王小山说：“李子哥烧水了，喝点水吧！”
“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也不吱一声，好多人都以为我们关系出现问题了，我也是有口难辩呀！”王小山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原来门没有锁。
李明坐在沙发上，王小山坐在桌边，两人陷入沉默。
水开了，李明出去提水，给王小山办公桌上的茶杯倒水，也给自己的水杯倒了一杯，也许是早上吃了煎包，李明感到有些口渴。
“抽烟吗？”王小山打破沉默，给李明递了一支烟，自己也把一支烟叼在嘴边。
“学会抽烟了？”李明接过香烟，随口问已经点了烟的王小山。
“这些年，你兄弟‘闪人’了，我就找了香烟这个‘兄弟’解闷啊！”王小山一脸正经，说得李明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
“其实是你在意别人看法，你碰到的那几件事，也许是你逃避现实的原因？”王小山没有让李明说，而是自己两眼注视着李明，并毫不客气问道。
“逃避？”李明苦笑，从王小山手里拿过打火机，点了烟。“不是逃避！”李明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出来，说道：“如果没有发生那几件事，我三年前就不会醒悟！”
“你走后，我也静静思考过，或多或少也理解一点你-----前面的事就以后慢慢说，现在公司出现状况，既然你回来了，我们还是把它处理好，我的意思我们也好善始善终。”王小山话锋一转，就谈到公司前景了。
“你2014年9月离开公司，到当年年底还是杳无音信，于是我按照我们成立公司时的合作协议自作了主张，也是怕公司在我一个人经营中，对你之前的努力有失公平，便找了一家有资质的会计事务所进行了全面审计，到2014年底，公司成立4年来一直是盈利的，按照《公司法》相关规定，该扣除的扣除，还有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我们当年出资相同，剩余部分也就平分，你的二十万我一直存储在银行，当然现在公司我运作了3年，你的股份也在，马上要转让，正好你们回来，参与转让洽谈——你看可有意见？”王小山边抽烟边一下子把公司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转让？真的不干了？”李明也许之前李子跟他说了一些公司事，也没有多少吃惊，但对转让，还是很不解。
“现在广告公司，每天都有倒闭的，还有一大批苦撑着，拖欠房租的，职工工资发不出来的，还有欠商家材料费的-------这几年我也算看破了，广告公司不是人干的，我们现在还没有欠什么这个钱那个费的，趁早转让给别人，做个有发展前途的事去吧！”王小山不无夹杂一些劝说李明的话，看来王小山的确厌倦了广告行业。
李明没有接王小山的话，默默地接连抽了王小山三支烟，中途还起身倒了两次开水。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王小山有递给李明一支烟。
“我还是开广告公司呀！”李明想都没有想，就很坚定地说出口。
“你----不是离开了广告公司三年，广告行业变化大，还开什么广告公司呢？”王小山有些疑惑，便问道。
“哦！我出去转转，也是学习学习，前几年我们一起赚的工资都花的差不多了，房贷要不是我老爸给我还呢，我早都玩‘破产’了。”李明有些轻松，尽管王小山说了这些，但他觉得这几年出来“转转”是对的。
“那你又没有钱，你开什么广告公司呢？我可告诉你了，我们这个九零后广告公司，不欠什么钱，可也有两个月没有开工资了，还有今年下半年的房租没有付，现在就看转让这些业务，是否能打个持平。”王小山好像忘记提醒李明似的，赶紧把公司的问题“和盘托出”。
“没事的，等会去吃饭，我们俩再与大家聊聊，不要对当前的一点困境就退缩。”李明掐灭了香烟，认真地说。
“我-----我跟说真话，我是彻底不干了，你要想好，我们俩当初也是一是兴起，现在都快过去6年了，严格说你从高中毕业就一直从事这个行业，你难道还没有感到这个行业的‘每况愈下’吗？”王小山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递给李明，李明摆摆手。
王小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决定去找一家大一点的企业上班，朝九晚五的，不要为员工的工资着急，也算落个清闲，何必每天都像打战似的，真的没有必要逼着自己了，倒头来，还赚不到钱，说不定还会欠债呢！”
王小山说这些话，对自己的未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李明点点头，他知道，如今的王小山，已经不是那年刚从大学出来的王小山了。
第3章 散伙饭
中午聚餐——所谓吃“散伙饭”，就订在离公司不远的客来酒店，303包厢是最大的了，挤一挤能做20来人，这是王小山叫李子配合行政部安排，李子是九零后公司年龄最大的，也是从公司成立一直在公司里工作，李子平时工作很积极，人也很热心，这次请李子联络大家吃“散伙饭”事，也是王小山定的，大家好聚好散，王小山意思是尽可能把公司顶峰时的21人全部请到（应该没有想到李明，当然还有个别人），也是感情一次交流，以后各奔东西，大家走到其它单位，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用好“人脉”资源。
“90后就是不一样，有些想法让人莫名其妙。”刚接到王小山的安排，李子有些不解，还跟行政部的文姐去联系酒店时，不解地说。
“如今他们干事，已经不同我们70后、80后了，其它不说了，你看李明经理，在公司干好好的，还是两个股东之一，说走就走了，而且悄悄地走了，一直杳无音信。”比李子小几岁的文姐，是个70后，说起话来，也是很有“个性”的，李子笑笑摇摇头。
“大家都喊你文姐，你好高兴，我就不同了，别人喊我李子哥，我这个70后就不乐意——不能再喊几年了，有人都喊我伯伯了。你说我们70后也不一样啊。”李子这样也是告诉文姐，人是有区别的，不是70后、90后，时代不同，思想当然不同。比如李子，他总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所以到一个公司干，就不想走，而且实实在在地做人做事，对于九零后公司转让，他是有想法的。那么文姐对公司转让的想法能一样吗——文姐现在是孩子最为重要了。
好不容易，到了十来个人了，文姐还没有来，李子有点急了，这“散伙饭”是王小山经理安排他“召集”的，但酒店是文姐这个行政部唯一的员工预订的，她姗姗来迟，李子做不了主，如何安排茶水呀什么的，大家干坐着，也很难堪呀。
“文姐，我是你李子哥。”大家都喊“文姐”，李子虽然比文姐长几岁，习惯了，也叫她“文姐”，“这人都到了不少了，你呢？”
“不急，我有点事，一会儿到，有人到了吗？”文姐在电话里问。
“到了十来个了，你不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招待呀。”李子重重地“点”了一下“招待”两个字，意思是你文姐跟酒店说说，比如瓜子、香烟什么的，还有就是“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是不是拿几副扑克牌，大家先打打牌，消遣一下。
“知道了，我来跟酒店说，你到服务台，我叫酒店服务员给你们拿扑克牌，你们先玩一会，叙叙旧啊。对了，我已经买了香烟、酒，等会就到了。”文姐也是场面上人，这饭前打打牌，她也是知道的，但她没有想到，才十点多，就来了十来位了。
“哦，李子哥，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文姐刚挂了李子的手机，又打了过来，笑着说：“我邀请到了一位神秘嘉宾，到时候，你们一定想不到，而且也很是大家十分想见的人。”
“什么神秘嘉宾？我知道的，不要说了，酒店的服务员喊我了，你赶紧跟服务台说，给我拿四副扑克牌，大家等着打牌呢。”李子以为文姐说的是李明，他当然知道的，一说完话，不等文姐再说什么，李子就直接挂了电话。
文姐是十一点多一点才到的，已经有三桌打牌了，还有几位女同事在聊天，文姐跟大家一个个打招呼，见王小山还没有到，就问正在打牌的李子。
“王经理呢？怎么没有跟你一道来吗？他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李子打牌打得正欢，丝毫没有听到文姐在说什么，一个劲地招呼大家出牌。
“老李，问你呢，都十一点多了，王经理叫你联络大家，他咋还不现身？”文姐一看，急了，大呼一声，把打牌的人都吓了一跳。
“急什么？文姐！”李子看看文姐，微笑说：“你不是说一位神秘嘉宾吗，王经理正在跟你说的神秘嘉宾谈事情呢。你快去点菜，服务员都催几次了，我说你一来，就去点菜。”
“啊，她都去找王经理了，前天我把吃饭的酒店地址发微信给她了，就没有再联系她，想不到她倒早都来了。我家孩子今天考试，我给他做了中饭，耽误了时间，今天还没有联系她呢。”文姐似乎知道，边说边出去点菜了。其实文姐与李子说的不是同一个人，李子说的是李明，那文姐说的是谁呢？不可能是李明，因为李明是昨天才从京城回来的，今天上午才到公司来-----但文姐说的神秘嘉宾到底是谁呢？
王小山与李明一起走进303包厢，除了李子，大家都非常吃惊，对李明的突然出现，几乎没有人想到，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扑克牌，纷纷与李明握手。
“李经理，你跑哪地方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你？”
“你这是稀客啊，我们大家多少还相互联系联系，发发微信什么的，就你手机一直打不通。”
“李经理，在哪高就，我们可要沾光啊？”
“呵呵，苗条了，但显得精神了，有幸又能见面，下次不要玩失踪啊，把大家想的。”
“-----”
你一言他一语的，李明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回答谁的问题，还是王小山给他解了围。
“大家先都坐下吧，不要打牌了，叙叙旧，也是这次请大家吃饭的目的。”
“是啊，大家都坐到圆桌那边，不打牌了，文姐你咋愣在那里呀，你说的神秘嘉宾不是来了吗？快叫服务员起菜！”李子急忙跟着说，把愣在那里，一直注视李明的文姐，叫“醒”了。
“什么？好------好------”文姐有些不知所措，有几个老同事哈哈大笑。
“看来李明经理人气很高呀，你看大家都很惊诧，文姐都愣了半天，是不是见到老同事，有千言万语，还是想不到李明也回来参加‘散伙饭’？”王小山打气地说。
“不---不----是----是----”文姐有些语无伦次了，慌忙退出包厢，李子也不知文姐怎么见到李明会这种反应，急忙跟着文姐出去了。
“这可怎么办呀？这下搞出麻烦事了-----”文姐在走道里，不停地说，在后面的李子有些不解，问道：
“什么麻烦事啊？李明回来了，公司这种情况，王小山经理跟他谈了一上午，一定都告诉他了，我们的工资能不支付吗？”
“你讲什么？谁说工资呀？我是说-------”文姐正要说出口，又停了下来，四周看看，显得非常神秘。
“我说的是--------”文姐对着李子的耳朵，正要低声说，见一同事走过来，又不说了。
第4章 不是逃避
文姐把李子拉到安全出口边的楼梯口，仍然低声说：“向丹丹来了。”
“啊！她不是出国深造去了呀，怎么也回来了？”李子确实吓了一跳，这不是之前文姐说的惊喜，这大家都聚到一起，李明、向丹丹就尴尬了。
“你怎么通知了她呢？这下怎么办？”李子又着急地问文姐。
“她从国外一回来就打了我手机，我能不说吗？不也是按照王小山说的尽量把曾经的同事都请到呗！谁知道这个李明怎么也回来了？而且还就在今天——怪你不早点告诉我。”文姐本来就“快人快语”，而且有些强势，李子是知道的，一听文姐的话也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先跟王小山说一下，看他怎么办。”文姐见李子呆站在那里，就出主意说。
“这-----也许李明也知道向丹丹回来了，也许王小山也知道------”李子想到的都想了一遍，还是自己否决了自己，“不可能！一个出国，一个玩失踪，而且向丹丹走的时候，请大家聚了一次，李明都没有参加，他们彼此不会有联系，李明的手机从他离开公司，就一直打不通，我试打过多次。”
“快拿主意呀！再一会儿向丹丹就来了，我们赶紧想办法吧！”文姐此时像热锅里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还是叫王小山想办法吧，他了解李明，而且还是老乡呢，给他去想应对措施。”
李子点头称是，朝文姐点点头，就跑到包厢里，把王小山喊了出来。
“王经理，这下不好办了，向丹丹马上就到了！”文姐一见王小山出来，就迎了上去，开诚布公地说道。
“向丹丹？她怎么会来呢？人家还在国外呢！”王小山微笑说。
“不是的，向丹丹回国有几天了，好像是上个星期，她一回来，就联系上了我，我原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就把‘散伙饭’的事跟她说了，她执意要参加——现在李明也回来了，要是他们俩见了面-----”
“他们俩见面怎么啦？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关系呢？”王小山不等文姐说完，就笑了，接过文姐话说：“没有什么，他们谈过恋爱，分手了，现在老同事聚会，他们都来参加了，这有什么呢？”
“这------”李子目瞪口呆，谈过朋友了，分手后还见面，那多难堪呀！
“他们见面，不是相互-----”文姐也与李子一样认为，但王小山他不是这样想的，这就是90后！
两个70后还在担心，王小山挥挥手，“你们赶紧布置上菜吧，大家肚子都饿了。”
一脸忧愁的文姐，看看愣在那里的李子，又看看已经走到包厢门前的王小山，只好摇摇头，无赖地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逃避，也不会逃避！”李明跟大家聊得很嗨，从他离开公司的原因（当然是轻描淡写的啊），到京城的小吃，什么香山红叶，什么长城的城墙啊-----京城里的景点都一一道来，大家本来去京城的就少，有的人去过京城，玩的景点却也不多，听李明在给大家天马行空的闲聊，王小山有些不自在，特别听到向丹丹马上要到了，他表面上没有担心，实际心里也在思考，这李明与向丹丹要不都三年不露脸，要不大家吃个“散伙饭”，马上就各奔东西了，又同时出现——这是巧合吗？王小山又看了一眼“谈笑风生”的李明。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凉菜了，李子跟文姐坐在一起，其实这些同事，或者曾经的同事中，就算他俩年龄大一点了，大家大都是80后，还有几位比李明、王小山还小的90后，所以李子与文姐走的近，好多时候都是相互“帮衬”，相互“配合”着。
“文姐，向丹丹什么时候到呀？”突然王小山打断了大家叽叽喳喳闲聊，大声地问文姐。
文姐一下子怔住了，不知怎么回答，她看着正“指手画脚”说话突然被王小山的问话打断了的李明。
“文姐，向丹丹也来了？”李明反而热情地问文姐。
“是-----是的！”文姐吞吞吐吐。
“向丹丹是上周回国的，是她前天联系了文姐，知道公司组织大家吃‘散伙饭’，说一定要参加。”李子帮着文姐问答，最后几个字，声音很小。
“这样啊，那我们这次王小山经理安排的‘散伙饭’，把现在和曾经在九零后广告公司的员工，全部请到了，这非常好啊！”李明微笑着说。
“呵呵，大家都到了呀！不好意思，三年来省城发展太快了，我路线不熟，来迟了，对不住大家啊！”向丹丹推门而入，只见她满脸春风，兴奋地跟大家打招呼，手里还提了一只大袋子。
大家都楞了一下，马上都站了起来，有人带头鼓掌，还有人离开座位去迎接向丹丹，向向丹丹问好。
“不迟，丹丹！来这边坐！”
“丹丹，吃了三年外国的饭菜，赶紧尝尝吃中国美食吧！”
也有人跟着起哄说：“变得更漂亮了，是不是国外的汉堡养人啊！？”
其实向丹丹确实变得更加可人了，一件中长的藏青色外套，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显得落落大方。
“丹丹，回来啦！”李明也站起来，主动与向丹丹打招呼。
“明子哥也在呀，你好啊！”向丹丹回了李明，把文姐跟李子“吓”得不轻，这一互动，对于文姐、李子来说，是不可思议的，竟然就出现在他们的同事中。
“好了，丹丹你过来坐，大家都在等你呢，现在还没有开动。”王小山热情邀请向丹丹到他那边去坐。
“我给大家带了一点外国的小食品，等会大家带回去，表示一点点心意！”向丹丹边坐到桌边边说。
“好啊，我们有个出国的同事，也能吃到国外的食品了。”大家很高兴，有的还向丹丹表示感谢，所谓的“散伙饭”也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开始了。
男同事大都倒上了白酒，女同事有些拘谨，虽然是散伙饭，但多少还是曾经的同事，女同事还是没有放开——文姐悄悄对李子说的。
“饭前，我想说几句，等会大家就尽情畅饮了，我怕这次不说，或许没有机会再说了。”王小山这短短一句话，气氛诧然变了，仿佛一百度的水，一下遇到了强冷空气——大家心情随之失落。
“散伙饭不是绝交饭，大家曾经在同一个战壕战斗过、奋斗过，我和李明经理都非常感谢你们，可惜啊，我们才疏学浅，能力不够，没有带领大家继续向前，实在抱歉啊！------”王小山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说得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第5章 我会坚持下去的
“当然，我们能够一起共过事，也是有缘分的，我与李明虽然没有带领大家坚持到底，也算善始善终，有个了结，所以明天大春广告公司的秦总来谈转让，我们还有两块高速公路边的高炮广告牌三年后到期，还有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公司附近郊一路两旁广告发布权，这个是当地政府部门招商时，这里是城郊结合带，所以一直让我们经营，虽然还可以有选择发布一些企业广告，随着城市的发展，这郊一路随时都有可能不让企业发布广告了------今天正好两个股东之一李明经理也回来了，在明天下午与大春公司秦经理谈转让前，我的意思，大家就散了吧，广告公司真的不是人干了，可以天天都有广告公司倒闭，拖欠员工工资，欠房东资金，负债经营是广告公司常态，没有必要在这个行业硬撑了------”王小山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有些人有点沮丧，也有些人低头沉默，或玩手机，或想自己的心思，也没有人与王小山互动，李明端着酒杯，本来他想散伙饭就散伙饭吧，有的同事早已不是同事，有的都是在他离开公司前都走了，当然走的同事也有不少在其它广告公司工作。现在九零后公司只有八位，王小山这样一说，真把这八位“呛”住了，何处何从呢？
“来，大家端起酒杯吧，便吃边聊！”李明站了起来，主动打破窘境，“王经理还是关心大家的，现在的广告公司的确不好干！”
王小山看了一眼李明，接着说：“李明经理这三年也走了不少地方，京城也好，上海也罢，现在的广告公司需要人才，还要有资金，网络特别是自媒体出现，广告类型变了，理念也变了，不同的平台也要不断推出新的广告，以前制作一个平面广告，换个字体，都是好创意，现在呢，大家还有不少人都在广告界，那创意可谓层出不穷，没有专业人才，没有一定的学识和工作经验，那要在广告行业有所发展，生存都是问题了——我这几年算是清楚了，什么是资源？天天都有企业要宣传，要做广告，你跟他们熟悉吗？有关系吗？能拉到一个一万元的广告，没有一定‘熟悉’，比同学、老乡呀什么的，那就有其它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是不可能的。”王小山说着，还不时地看大家的反应，把大家说的心酸心酸的，就差掉眼泪了，尤其是任然在从事广告工作的“老同事”，好像自己一次一次的“入错了行”。
“唉！王经理是深有感触啊！这些年来，广告业一直在‘畸形’发展，你说发布的平台、渠道多了，类型也不断翻新，可恶性竞争，让广告从业者，生存越来越艰难。”还在九零后公司的人称“二次方”的方新，感慨道。
“自媒体出现了，企业也在‘玩’，以前企业自己做个网站，找人制作，又是费钱，还求人，现在网络发展这么快，企业里的大学生都会设计网站、编稿啊，简单的小视频也会搞了------我们这些广告公司谈何容易？太专业也没有用，除非是大的公司、集团，讲究形象——但我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广告公司，谁会看得上呢！？”业务部的周宏，有些赞成王小山意见，说起当前工作，真是一把鼻子一把泪的。
“是的，有困难、有挑战，但随着经济发展，特别是我们这座正在向上走的二线城市，广告公司的机会还有的，我个人认为广告行业富有挑战性，更有美好的未来——谁说经济发展离得开广告宣传，‘酒香还要吆喝’，这‘吆喝’就是我们从事的广告，你说哪行哪业没有困难？没有‘你死我活’的竞争？”李明点点头，跟大家举举杯，一饮而尽。
“都难！那一行都是一样，我外甥在保险公司，你说挑战多大，一天到晚都是不断地给人家打电话、发微信，又是送小礼品，又是帮忙给客户跑东跑西------他老婆打趣说，就差叫人家妈了！”李子正好坐在李明的对面，冲着李明点点头，也把杯中酒喝干了。
“房贷、车贷，年轻人就是我们这代压力最大，上学时考大学难，走向社会了，好工作不好找，房价不断走高，父母打下的经济基层，交了个首付，现在月月要交房贷-----我可是一大学毕业就从事广告业，都‘奔四’了，可还一事无成，王经理一剖析，现在广告业这么难，咋办呀？唉------”周宏有些垂头丧气，被王小山的一席话，更是愁眉不展，郁闷中。
“蛇有蛇路，龟有龟路。人家广告公司就不是做广告的吗？不是照样生存着，王经理说那个什么大春广告公司，我看他们都一直‘活’得好好的，咱们未必生存不去！”文姐就是这个性子，快人快语，心里想什么，嘴就说出什么，了了几句话，把王小山都说愣住了，看着文姐不知说什么，不少人都点点头。
“是的呀！不要悲观，首先思想上不能够被吓倒，我们也算是有工作经验者，多少也在广告行业闯荡了六七年，面对挑战，寻找机遇，我还是那句话，广告行业越来越难，其它行业也不会有什么容易，如果你选择了这个行业，我愿意坚持，最起码是我做了我愿意做的事。”李明接过文姐的话说。
“是的啊！不怕你遇到的困难多大，就怕你缺乏进取的努力，不能迎难而上——张家不就，李家不成，我们干一行就要爱一行，这几年广告这个行业面临不小的挑战，更出现新的机遇，以前电台、报纸，后来电视、路牌、路边显示屏是发布广告平台，你看现在手中的手机就是一个发布平台，而且每个人都可以随时发布——只能说广告主选择的平台多了，根据自己的需要投入，我们广告公司就要顺应市场，找准自己的长处，生存应该没有问题，空间有多大，那就要看努力的力度了。”向丹丹一直在听大家交流，听了李明说的“坚持”，便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我啊，还有这个心！上午我跟王经理交流了一些想法，明天我们还要进一步沟通，不管怎样，我李明十七岁高中毕业就从事广告业，也很爱这个行业，我会一直做下去，有愿意继续在广告行业拼搏的，如果觉得我李明可以合作，我随时恭候。”李明很坚定，也很真诚。他转身跟坐在身边的王小山碰了一下酒杯你，很感激地说：“如果你另谋高就，我祝贺你脱离苦海，但我真还想跟你一起在广告行业打天下！”说完又一饮而尽，王小山拍拍李明胳膊，“我已是山穷水尽了，希望你柳暗花明。”
大家仿佛心情好了不少，给两位股东鼓起了掌。
第6章 公司给你
散伙饭后，王小山与李明又回到了九零后广告公司的办公室。
“你真的还要坚持吗？这广告行业真的没有必要再继续了。”王小山从酒店回公司的路上，一直都在劝李明，毕竟他们是一个乡出来的老乡，而且又是高中同学，王小山跟李明同是一九九零出生，只是比李明大个月份，按照王小山的意思，就是有义务、也有责任提醒李明。
李明微笑说：“谢谢小山哥的好意，这三年我虽然不在省城，但一直没有离开过广告行业，先去了京城求学，又在上海大都市进行实践，广告行业的确困难重重，生存压力‘山大’，但我早在高中毕业就进入了这个行业，从一无所知，到爱上了这个行业，从懵懂的高中生，到四年从业，到这三年上京城学习理论、去上海实战训练-----我这辈子早已跟广告业‘捆’在一起了，如果小山哥能留下来，我们继续共同打拼，那多啊！”
“唉-----我已经‘移情别恋’了，这个行业，我一点都不留念，可以说是非常失望，现在九零后公司人才都已流失，设计人员只剩下‘二次方’一个，还是陈旧的理念，业务人员剩下都是年龄偏大，比如李子、周宏，为人都非常不错的，但思路老，激情就不用说了，靠蛮干、硬来，能拉到广告吗？小陈刚刚大学毕业，有可塑性，能不能留得住，现在还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现在太‘嫩’，既无社会经验，也没有工作阅历；文姐你是知道的，心在公司吗？为了她自己的孩子，我虽然理解，但工作是工作，没有工作挣钱，哪来钱养孩子------我实在没有信心再‘玩’下去了，还是这样，我这一生就‘废’了。”王小山边剖析边叹气。
“是有这些问题，所以你准备转让九零后公司，但问题是大春广告公司的秦老板能让你满意吗？”李明点点头，问道。
“我有跟他透漏过底线，九零后公司的业务，特别是省城主要的一条高速公路进出口处，只有我们租赁了十年的两块高炮广告牌，现在还有三年到期，另有郊一路的道路两旁灯箱路牌，如果都转给大春公司，回报给我们一是承担九零后债务，我已请会计事务所大概核算了一下，有十来万元；二是九零后公司现有员工八人，包括你，不包括我，我已经死心不会再干广告了，大春公司要妥善安排好，大春公司应同等对待他们，比如工资待遇，保险等——当然你现在回来，你也是股东，你的意见很重要，我想今天下午我们要沟通好，便于明天跟秦老板谈判。”
“这-----从早上你跟我说公司的情况，我就在思考，我们难道非要把公司转让出去吗？”李明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度步，“这十来万元也不是小数目，秦老板不会轻易同意，因此他会说这八个人他接收了，是个负担，这样谈起来一定不好谈妥。”
“那也不能这样说，辞退人得给些补偿也可以呀，只要他按照工龄核算，我想大家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公司经营不下去要转让了，按照《公司法》，该补偿给补偿，这也没有什么问题！”王小山解释说。“何况这两年由于公司经营出了问题，高炮广告牌，没有赚到什么钱，如果秦经理客户多、门路广，说不定一年就赚回来了。”
“如果我们继续自己干呢？”
“我从早上就一直跟你说，我不会再干了。”王小山说得很坚决，好像都有些不高兴了，“如果你想继续干，我没有意见，还不要跟大春谈来谈去的，现在公司情况你都了解了，而且我们这关系，洽谈起来就简单很多。”
“可以啊，我一直没有想离开九零后公司，如果你真要离开，我想我挽留也留不住，或许你早已打算好了，我没有必要再勉强。”李明见王小山这么坚决，也就放手了。
“李明啊，你难道在一线大都市都没有看到广告公司的生存困难吗？那些地方应该更加残酷，小广告公司几乎生存不了——你不要一意孤行，真不是闹着玩的，我们都不小了，也该想一想我们的父辈，他们还在等我成家呢！”王小山可没有放弃劝李明，李明抓抓头，一听王小山说“成家”两字，就冲着王小山憨笑。
“小山哥是不是要成家了，兰姐她同意了？”
“这-----你也打听？”王小山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三年前我不用打听，你那么疯狂地追人家，人家是不是这三年‘回报’了？我三年都不在省城，哪知道呢？就跟你这个当事人打听呗！”李明说得王小山更是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好了，不兜圈子，我们再过三个多月，就是二零一八年元旦就结婚了。”王小山还是爽快地说了出来。
“好吗！？那恭喜你们了，回去告诉兰姐，你们大婚时我一定登门道喜！”李明笑着说。
“这当然要请你的——不说这个了，你要是真想继续留下九零后公司干广告行业，我还是支持你，反正我是要离开了。”王小山又回到处理九零后广告公司的话题上来。
“你是到兰姐她爸的线缆公司吧，那可是个大公司啊——现在我彻底不挽留你了，你奔你的大好前程吧！”李明走到王小山面前，伸出手，仅仅握住王小山的手，有祝贺，也有失落，还有些说不出的一种羡慕的感觉-----
“这样吧，你真要干，我说个想法，都是‘家里人’，乡里乡亲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三年你不在公司，也没有给你发工资，我一个人经营，一直都有工资，现在把公司全给你，所有九零后公司的债务也好，业务也好，员工也好都你承担吧，只要你把二零一一年公司成立时我的十万元本金，退给我就行了，我们俩是兄弟，啥也不要算了，大家也算是好聚好散——你觉得呢？”王小山突然话锋一转，爽快地答应把公司转给李明，自己全身而退。
“这------”李明一时还没有转过来，还以为在说王小山与冯兰的婚事呢，王小山这么一说，李明有些懵。
第7章 我要继续创业
“这么说，你全身而退了！？”李明盯着王小山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工作，没有了激情，更没有前途！”王小山说得很坚定，丝毫没有给李明再挽留他的遐想。
“好吧，既然这样，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李明很平静了，声音不大，但也很坚决，“不管怎么样我们是老乡、同学，也是曾经的合作伙伴，你这样决定了，我没有意见！”
“那也好，你愿意把广告行业当作自己的事业，我这个方案，也算是支持你了——那我晚上就跟大春的秦老板说一下，不再跟他洽谈转让的事了，我想他也会支持你的。”王小山边说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来，好像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我觉得我们之间要搞个协议，你说呢？”李明见事已至此，只好说出这话，也表示自己同意了王小山的转让方案。
“那当然！这协议明天上午我们来公司签一下，我晚上来拟草。”王小山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看也不看一眼李明，接着说：“我还想明天把公司的另外七位在职人员，都叫到公司里来，一是见证我们的交接，二是看他们如何选择自己的去处，你看可行？”
“好啊，小山哥！都听你安排吧。”李明拿了自己的背包，对王小山说：“你忙吧，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九点公司见。”
“你-----咋就走了呢？你不和我再谈谈公司的一些情况了？”王小山对已经转身走到了门口的李明问道。
“不了，反正我相信小山哥，你安排吧，我一定都接收。”李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李明上了公交车，找了个最后面的座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信心百倍，他满腔热血，他认为自己“充电”回来，完全可以跟王小山一起大干一场------
现在还能说什么呢？李明斜靠在座位上，仰望着公交车顶，思绪万千，二零零七年九月，别人整理行李，欢天喜地进大专院校求学，他背了一个背包，像现在一样，也挤上了大巴去省城打工，步履维艰，不知前途在哪？从此便走上了社会，如今仿佛又是一样-------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李明都懒得理它，可又振动了一下，李明才慢悠悠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向丹丹！”李明一看手机屏幕，是向丹丹给他发了微信——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互加的微信，怎么现在就发来信息了，有什么事？李明点了一下向丹丹发来的微信。
“明子哥，在哪呀？”
“怎么吃过饭，就不见人影了，躲着我吗？”
“你发个位置，我去找你，三年都不见面，见一面聊聊啊！”
“嗨！接连发了三条信息，有什么事吗？”李明想不理她，又有些不忍，三年没有联系，就是作为高中同学，见个面还是可以的。
“我在公交车上，你没有什么很急的事吗？”李明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也许李明认为向丹丹是不是在考虑一下，有没有必要见面。
“什么急事？老同学见个面呗——你赶紧就近下车，给我发给位置，我马上过来。”向丹丹还是要见李明。
“吃过饭后，我和李子哥、文姐几个老同事聊了一下，他们说是昨天才回来的，我在国外就听说你‘失踪’了，真的三年都没有回来？”向丹丹与李明在公园的林荫小道上慢走，向丹丹问李明。
李明笑而不语，更激起了向丹丹的好奇心。
“不是干了坏事吧，进去了？”
“唔！你说什么呀？”李明还是被向丹丹的激将法“吐”出来了，“我去学习了，参加了在京城开展的‘广告学’专业进修学习班，又到上海这个一线城市实战操作——怎么能说什么‘进去了’，你的心目中就这么看待你的高中三年班长吗？”
“哈哈-----还是心里藏不住话，一问就‘倒’出来——逗你玩的，大班长消消气，跟你见面又不是气你的。”向丹丹哈哈大笑，李明才知道又被她“激将”了。
“我----唉！现在回来，一切都已经变了，小山哥已经不是二零一一年刚走出大学校门的王小山了，一点创业的激情都没有了。”李明叹气说。
“瞧你说的，王小山当年在大学时，我就听说他跟广告公司合作，还赚了一些生活费-----他学的就是广告学专业，都干了六、七年的事业，现在说没有激情，我不信！是不是碰到什么事呢？”向丹丹理了理头发，对李明的话有些不解。
“我也不相信！”李明看看向丹丹，“可是，他就是这样做的，今天中午的‘散伙饭’，你看到了——今天我从一早就来到公司，跟他见面，他就一直说要离开广告行业，或许是九零后广告公司资金链出了一些问题，李子哥他们还没有把公司的详细情况告诉你，他彻底不干了。”
李明这样一说，把向丹丹也惊到了，“文姐告诉我什么大家聚聚，吃个饭，我就来了，刚才中饭时我就对你们说的广告公司前景不好什么的，有些感觉，原来是王小山他真的要转让九零后公司了。”
“是的啊，准备明天跟大春广告公司的秦经理洽谈转让事宜。”李明停了一下，见向丹丹正在听他说，又说道：“我一直都在从事广告这项工作，所以我清楚地告诉了王小山，他愿意把九零后他的股权转让给我。”
“噢------你----你一个人来经营九零后广告公司？”
“是的！”李明很坚决地说：“我想继续创业。”
“现在广告公司的确不好干，我才回到国内，还不太了解情况，中午吃饭时，大家七嘴八舌地，我听出一些，如果你来干，风险有多大？困难呢？”向丹丹突然转过来，问李明几个现实的问题，果不然是留学回来，考虑问题就不一样。
“我本来以为回来，跟王小山大干一场，我们有优势，特别是这几年网络媒体上来了，我们广告公司‘船小好调头’，负担也没有什么，可是这几年九零后没有稳住基本的经营，日子不好过------可能这也是王小山彻底死心的一个方面。”
“的确是的，当老板的如果负债经营，工资都发不出来，那是非常艰难的。”向丹丹点点头。
第8章 人人是股东
李明八点五十分到了九零后广告公司，王小山已经来了，李子、文姐等七位公司的员工，也都坐在办公桌边，虽然大家打开了电脑，但都在看手机，见李明进来，李子还是站了起来，文姐等其它员工也冲着李明要么微笑，要么点点头。
李明也微笑着对大家点点头，“大家早啊！”
“来啦！”王小山的坐在里间办公室，门是开的，听到外面办公室李子喊了一声“李经理”，就知道是李明来了，便说道。
文姐正要起身，想跟李明说些什么，听到王小山说话，便退了回来，看了一眼李明。
李明把斜挎在肩上的背包，还是随意放在办公桌上，正好离门边近的桌上，没有人用。
“王经理，在里间啊！”李明回了一下王小山，边走进里间。
王小山站起来，走到门边，把门关上了，外面的员工不知是什么事，都竖起了耳朵，几个人凑到一起还小声议论起来。
“这两个股东，在谋划什么？是不是想怎么迎接等会就来的大春公司秦老板？”
“是不是李明经理回来了，他们俩还要协商？”
“只要不影响我们，谈什么不管，我的两个多月工资可要给我呀！”
“切！公司转让了，新老板可不会由着你的。”
“不要乱说！”李子起身找水壶烧水，昨天他已经找到水壶了，可是今天又不见了。
“应该在王经理办公室。”文姐说道。
“那怎么办？刚才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要烧水，现在------”李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周宏摆摆手，说道：
“两位经理谈工作，敲门进去拿一下水壶烧水呀，那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要喝水的。”
李子看看周宏，又看看文姐，文姐摇摇头，小声说：“这不是以前的气氛，好像没有说什么话，我进去合适吗？”
“嘿！你是行政的，这事只有你去了。”周宏说得文姐干“瞪眼”。
“李子哥，就怪你昨天把水壶放在里间办公室！”文姐瞄了一眼李子，李子一声不吭坐在椅子上，玩起自己的手机。
“小陈，你进去拿一下吧，平时文姐对你不错，王经理也很喜欢你——你去拿一下水壶，就是大家都要喝水。”文姐走到小陈身边，对戴着耳机，正在手机视频的小陈说。
“我---我去拿什么？”小陈头都不抬，问道。
“没有什么，水壶在王经理办公室，你去拿一下，这些大爷们，欺负我们俩弱不禁风的女人。”文姐边说边看李子跟周宏，“你拿水壶，我来找纸杯，别把大爷们渴死了。”
小陈不知什么事，她放下手机，摘下耳机，就敲门进了王经理办公室。
“你看到他们俩在说什么吗？”小陈刚从里间出来，顺手关上门，周宏、二次方就凑过来，周宏问道。
“什么说什么？我看那个你们叫的李经理，在看一个材料，王经理看手机呢！”小陈把水壶递给文姐，就回到自己座位，继续看视频了。
周宏摇摇头，叹气说：“完了----完了！下一步各找门路啰！”
李子坐在位子上，耷拉着脑袋，也是唉声叹气的。
二次方从早已收拾好的纸箱里，找了半天找出水杯子，一边生气地说：“广告界也混了几年，跟秦老板谈不拢，不行就转行，这破行业的确不是人干的！”
“说那么大声音，干什么呢？别让人家大春公司的秦老板听到了，我们还要混口饭吃呢！”周宏轻声对二次方说，
水烧开了，大家都各自倒了一杯水，还是小陈想到了，也不知从那里找来两只纸杯，倒了两杯水，对文姐说：
“文姐，你敲一下门，我来给王经理他们送杯水。”
“这----”文姐看了一下李子，不知怎么办。
“这好啊，小陈你进去时，稍微注意一下他们谈什么？”周宏低声说，并走到小陈前面，示意他来敲门。
“人家秦老板派来的谈判李经理，我又不认识，我打探到什么呀？”小陈瞄了一眼周宏，端起两杯水跟上去，也许是烫手，她又转身回到座位上，找了两个纸杯托子托住两杯水，在周宏敲门后，进了里间。
“王经理叫我跟你们说，大家不要走，一会儿有大事情要对大家宣布。”小陈从里间出来，边往自己的座位走，边说。
“怎么了，王经理是这样说的吗？”周宏站了起来，追着小陈问，“秦老板还没有来，宣布什么大事情呢？”
“是的呀，小陈啊，你看他们俩在做什么？”二次方也急了。
“那个李经理，愁眉不展，王经理说话很和气。”小陈坐到椅子上，又玩起手机。
“这么看来，等会秦老板来谈，转让不会轻易能谈成。”李子担心地说，“嗯，都快十二点了，秦老板也该来了。”
“是的，又有饭吃了，昨天是散伙饭，今天不会是失业饭吧！”周宏有气无力，脸拉的好长。
“唉----”二次方也叹气了。
文姐又拿着水壶去烧水，经过李子身边，说道：“你们男的身子这么重，失业了活该！”
李子没有理睬她，可一听这话，心里更是着急了，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再丢了工作-----这日子咋过啊？
大家都沉默了，九零后广告公司走向何方，已经没有人关心，面临失业，每个人的人生遇到挑战，是当下每个人要思考的事情了-----
这是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李明先走了出来，虽然愁眉不展，但脚步迈得很轻松。王小山跟在后面，手里抱着个纸箱，里面是他个人的物品。
“我只想说一句话，”王小山把纸箱放到办公室桌上，微笑说：“我已经跟李明经理交接了，九零后广告公司从现在开始就是他的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们自己有什么想法、要求，就找李明经理谈了。我抱歉地跟各位说，再见了！”
王小山的话把大家都怔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李明接手了九零后广告公司，吃惊地看着李明。
王小山给大家鞠了躬，抱起了纸箱，说道：“祝你们好运！”
李明没有说一句话，走到门边，随手打开了门，礼貌地说道：“小山哥慢走！我就不送了。”
等王小山走了出去，李明轻轻关上门，转身对大家说：“刚才王经理说的什么九零后广告公司是我的，我更正说，九零后广告公司是九零后广告公司每一位员工的，也就是说，人人都是九零后广告公司的股东。”
第9章 创新机制
李明见大家有些目瞪口呆，停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
“愿意留下来，我们共同努力，刚才王小山经理已经说过了，他全身而退，这个九零后广告公司由以前我和他两股东，现在交给我，不！是我们！”李明很坚决地说。
大家骚动了一下，互相看看，又集中看着站在面前的李明，好像不认识，又有些似曾相识。
“一个公司不是一个人的，是全体员工共同的，企业做的好与不好，跟每个人都有关系——当然，这不是‘大锅饭’！我们要有一套运营机制，特别是激励制度，你贡献大，占的股份就多，贡献小也应该有股份，我们是一个团队，要创新机制，大家都要尽职尽责干好本职工作。既然我们选择了这个行业，就应该相信自己当初的决定。”李明从背包拿出一摞纸，对文姐说：“文姐，你给每位都发一份。”
大家接到材料，都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是我对九零后公司的一些改革，还有一些新的想法，请大家作为一名九零后公司的员工，提提个人建议。我的意思是明天上午，觉得还愿意留下来继续在九零后广告公司里工作的，大家九点到公司来，大家再具体交流，我就先走了，你们哪位同志最后走，把门锁好。”李明等大家看的差不多，便又说道。等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明已经走出了门，还顺手把门关上。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转让给大春广告公司吗？秦经理也没有看到来呀！”
“股份？大家都是股东，这有点意思！”
“值得好好考虑一下，我都在广告行业干了十几年，想不到自己也有股份，是公司的股东了。”李子有些激动，说着还指手画脚的。
“这个‘人人是股东’的想法比较新，有点吸引人！”二次方点头，脸上有了笑容。
“呵呵，就看李明经理怎么实施了，我也感兴趣！”周宏微笑说，“看来改革的春风吹到了九零后广告公司了。”
文姐在发愣，她本来打算九零后公司转让后，她拿点补偿款，就回家给孩子当“专职服务员”了，现在李明这样一个改革的方案，又勾起了她的“事业心”——大学里学的是市场营销，毕业后那几年信心百倍，总想这辈子别把学的专业荒废了，可是几年在工厂做销售，没有找到感觉，后来见九零后公司成立不久，觉得前景还好，就来了，混了六年多，从一线营销人员，逐渐走到了行政-----棱角早已被磨平了，没有了锐气！现在李明如此特色鲜明来管理，她久已沉寂的心，又重新复燃了，最起码可以说萌生了些骚动。
“我就在九零后公司干了，这个李经理像个干事的，我是四年前来九零后的，跟他共事一年多，觉得靠谱，现在他这个决定，给我有了创业的冲动，至少我现在认可他，选择他。”很少说话的胖子，今天把一周的话都说了。
“我听到公司走到改革这步，是感到高兴，但有些存疑，这是给我们的股份吗？那可是要投入资金的！公司现在都‘穷’到发不出工资了，还欠了不少房租，李明经理跟那个王小山经理不知怎么谈的，王小山经理的原始股本他不要吗？李明经理的想法是很好，很新颖，我们都在广告界干了多年，像这样人人都是股东，真是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能不能成功，还不敢想。”二次方不紧不慢地说，提出自己的看法。
“二次方，你可要想好了，回家认真看看李经理的改革内容，你说的或者说你担心的，我也有所思考，但尝试新的管理模式，不要因为我们是个小公司，更要注重创新管理，改才有前途，不改，现在的公司状况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死路一条啊！”文姐说得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无意中支持李明了。
“二次方这么一说，倒是要了解一下，王小山全身而退，李明经理要付出什么？”周宏点点头，眼睛扫了一下大家，斜靠在椅子上，似乎也有些什么察觉。
“这么瞻前顾后的，怎么做事呢？”小陈放下手中的手机，把充电器递给坐在对面的唐唐，一边收拾自己挎包，一边说：“以前是干工作只有工资，现在跟着李明经理干，既有工资又有股份，多好呢？你们还在考虑什么呢？唐唐走吧，回家吃饭啰！”
“给小陈点赞！----小陈这个90后，还一语惊醒梦中人呢！”李子笑着说：“我年龄大了，总是自信心不够，但今天李明经理这样一改革，我也激情满满，愿意跟胖子一样，努力跟着李明经理在九零后继续打拼。”
李子与胖子也收拾了一下桌子，转身跟小陈、唐唐后面就出了门，文姐看看还坐在座位上的周宏、二次方，站起来说：“你们俩谁最后走，要锁好门，我也回家啦，女儿还等我回家做饭呢！”说完抓了桌上的一串钥匙，也走了。
周宏还斜靠在椅子，闭目思考，二次方走了过来，轻轻问道：“周哥，这李明葫芦里卖的什么呀，是不是先稳住我们，我就不信他王小山就邪门了，把一个好好的公司搞成这样，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周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抬头看一下，见人都走，只有他和二次方。
“你小子咋呼啥？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周宏跳了起来，指着二次方厉声说，“也不知是王小山错了一根筋，还是李明吃错了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看来这舒服饭是吃不上呐！”
周宏哼着小调，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地出了门，二次方慌忙锁上门，跟在周宏的后面。
“周哥，我们明天来不来呢？”
“来呀，我们是拉业务的，反正都靠业务吃饭，谁给的提成高，我们就跟谁合作，这年头挣到钱就行，管它九零后还是零零后，现在又有了股份，多好的事呀！”周宏转身拍拍二次方的肩膀，笑呵呵地说。
“那是那是，我就跟周哥混了，不管是报纸、电视还是路牌、灯箱，也不管是国有单位还是民营企业，我们只做业务，只要有广告，只要能发布广告，我们有钱赚就行！”二次方唯唯诺诺，两人一直是业务的合作伙伴。
第10章 拆掉里间办公室的门
李明一早就来到公司，把里间办公室收拾一遍，又彻底打扫了一遍，办公桌椅、沙发、窗户玻璃什么的，连空调过滤芯都拆下来，水洗了一下——把不需要都统统扔到楼下垃圾桶里了。
李子与文姐一起来了。
小陈、唐唐还有胖子，也在八点半就到了公司。
大家看到李明把里间办公室打扫得“窗明几净”，也都动了起来，有的收拾办公桌，有的拖地，有的修理坏的椅子，还有人打扫“惨不忍睹”的卫生间------
十点多了，大家忙得差不多了，周宏和二次方晃晃悠悠才来到公司。“你们----都来啦！？”周宏推门进来，先是吃惊，后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这办公室怎么打扫得这么干净啊！”
大家哄堂大笑。
“我----我是说我和二次方来晚了。”周宏伸头看看没有关门的里间办公室，二次方已经悄悄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李明从里间走了出来，点点头，微笑说：“不错，这才是九零后广告公司的办公室！”
“李经理带水杯子没有？”文姐正好从盥洗间（里面是卫生间）拎着水壶出来，看到李明站在里间的门口，就主动问道。
“带了，我来倒点水.”李明转身从里间拿着水杯，倒了一杯水，走到周宏身边，对周宏说：
“周哥，你跟楼下的保安熟悉，麻烦你跑一下，借个十字起子，我用一下就归还。”
“啊-----借起子？----好的！”周宏没有想到李明会找他，也没有想到周宏跟楼下保安熟悉，李明也知道，更没有想到李明要借起子干什么。
“起子！？”李子心里也打鼓，与周宏打了个照面，彼此都疑惑地看着对方。
李明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问文姐公司的打字机是否能用。
“可以是可以用，就是有几个月没有用过了，我来试一下。”文姐赶紧去连接打印机的电线，又在柜子里找A4纸，半天也都没有找到，翻箱倒柜，累得头皮冒汗。
“文姐，不要找了！我记得夏天时，王经理安排唐唐做下半年工作计划用过A4纸，那纸还是隔壁公司借的——我再去借几张吧，那家公司的一个小妹我们认识。”小陈走到文姐身边，轻声说。
“那就好！你快去快回。”文姐用纸巾擦擦脸，转身对李明会意地笑了笑。
“不急！我想把我的想法再丰富一下，特别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再逐步完善一下。”李明搬出笔记本电脑，在文姐的帮助下，笔记本电脑与打印机连接上了。
小陈抱着一袋A4纸回来，周宏跟着进了门。
“李经理，起子、钳子，还有锤子都借来了，放到你办公桌上吧。”周宏见李明正在打字机旁边忙碌，就直接把起子等送到里间。
“好的！”李明抬头看了一下，说道，然后又跟文姐、小陈交待几句，就回到里间。
“周哥你不要走，李子哥你也来一下，搭个手，把里间的门拆掉。”李明边说边拿起起子，在门边找铰链，准备拆门。
“李经理，这是干什么呀？”李子本来对李明要借起子就疑惑，见李明借起子是为了拆门，急忙过来制止。
“这门好好的，拆掉了物业不允许，何况你在里间办公室，来人谈个事，找我们说工作什么的，多少还要一点私密性啊。”李子冲到李明面前，就差用手拉李明了。
“呵呵，李子哥，这门拆下来会好好的交给物业，或者就放在边上，我又不会损坏它，再说了，我就搞不懂工作场所，搞那么私密干什么呢？你们七位不是集体办公吗，而且坐的是卡座，有什么私密呢？”李明边用起子拧螺丝，边微笑着对李子说。
李明的主动大家都站起来了，文姐与小陈也停止了手中活，起身看着李明的一举一动。
“李经理，这是干啥啊？有个门多少便于工作，再说了，有个门你就不关它也行啊，拆下来干什么呢？”周宏也急了。
“已经说过了，不需要的东西，我们坚决不要！我们要轻装上阵，这些有害无益，不利于开展工作。”李明态度很坚决，李子、周宏只好配合李明，里间办公室的门一会儿就在大家注视下拆了下来。
“周哥，你把起子等工具送给楼下保安，顺便跟他们头说一下，门拆下了，都好好的，他们随时来拿也行，不来拿我们就把它放在边上，不要碰坏了。”李明说完去了盥洗间洗手。
大家也不知李明怎么这样做，但感觉到李明有点变了，变得有些奇怪，昨天说的“人人是股东”，就有些“另类”，今天又一早来彻底打扫了卫生，现在莫名其妙拆掉了里间办公室，又有些“奇葩”----你说奇不奇怪？
“文姐，打印机能用吗？”
李明洗过手，走到打字机边，问文姐。
文姐吓一跳，她还愣在那里想着好端端的门，拆下来干什么。
“好了，我还没有试打呢。”文姐赶紧移动鼠标，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起来。
外间办公室，有八个卡座，正好还空一个座位，李明见文姐与小陈在打印，就回到里间，把自己的背包、茶杯呀，一些自己的物品，就搬到外间空出来的办公室桌上。
“李经理，你坐里间，这个空的办公室桌上，正好在门边，大家放水壶、雨伞等一些东西。”二次方就坐在这个空卡座边，他见李明把个人物品都搬过来，心里已经知道八九了，李明要坐空的卡座，边站起来对李明说。
“那些东西都可以放在盥洗间，各人的东西也可以放在各人的办公桌上，这个卡座我来坐，里间办公室以后就是会议室，是大家谈工作的地方，也是来人接待的场所。”李明放好自己的东西，便坐了下来。
李明这一主动，又把大家都惊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说。
“文姐，打印好了，大家就来讨论，我想好的管理，离不开公司里每位员工的意见，今天我们就来从‘人人是股东’这里讨论，一步一步的，建立健全公司各项规章。”李明从背包里拿出本子和笔，于是说。
第11章 怎么说你才好
“文姐，材料只要打印一份！”李明对文姐说。
文姐忙了好长一会，才把几个月来都没有用过的打印机，打出了一份五页纸的材料来，要不是小陈对笔记本电脑使用熟悉，也许这打印机是否能用，还是个问号呢。
李明接过材料，简单地看了一下，又看看手机，说道：“今天大家都来了，也就是说大家都愿意继续留在九零后广告公司，现在都快十二点了，第一天就算是开工日，不管如下我们怎么合作、打拼，就从今天开始啦！”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李明，一上午李明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拆门，又是要坐卡座上与大家一起办公-----大家也不知道怎么接李明的话，一个个都是满脸疑惑，满脑疑问。
“开工第一天，中午就吃一次‘开工饭’，我请。”李明停顿了一下，继续微笑着说：“明天吃饭就自己解决了。”
还是在看来酒店，还是那个包厢，少了王小山，还有向丹丹，不向丹丹来了。
“唔！我又来迟了！”
向丹丹推门而入，这下真吧李明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你怎么来啦？”
“我开车来到呀！”向丹丹调皮地说，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又拉开李明身边的椅子，毫不迟疑地坐了下来。
“你-------”
李明还要问什么，只听向丹丹说：“今天是开工第一天，吃好一点，我请客！来，服务员！”向丹丹一边喊服务员，一边笑嘻嘻对大家说：
“李经理是我同学，严格说是我的班长，人很不错，就是‘小气’，吃个饭也不告诉我，幸亏我消息灵通，现在你李经理就不要请客了，我来请大家。”向丹丹故意不看李明，一席话把李明说得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知之乎乎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其实，我来也是李经理叫我来的——他昨天说今天愿意来的，就是公司员工，对呀，我现在来了，我也是九零后公司的员工了。”向丹丹看着李明，进一步问道：“李经理，是吗？”
“你要来九零后公司？”李明吃惊，大家也都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向丹丹。
“是的，不欢迎吗？”向丹丹扫了一眼大家，在李明的脸上停了下来，“不欢迎吗？”又问了一句。
“欢迎！欢迎！”大家都笑着鼓掌了。
李明愣在那里，他知道向丹丹正注视着自己，他没有看她，也没有随大家鼓掌。
“丹丹，这样吧！先吃饭，吃饭！”李明也不表态，一个劲地说先吃饭。
“吃饭啰！”大家还是配合李明的，一起说说笑笑，就开始吃饭了，按照向丹丹的要求，服务员又加了几个硬菜，大家边吃边笑，一改昨天中午吃“散伙饭”时低沉心酸郁闷的气氛。
“开工饭”快结束时，李明问文姐：“文姐，公司还是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吗？”
大家都笑了，文姐说：“我们有一年多都很‘自由’了，你以前在公司时的制度、规章什么的，我们都没有了。”
“噢------那这样吧，中午还是半小时吃饭，一小时休息，一点半大家都回办公室，我们今天就专门讨论‘人人是股东’这个方案，昨天已经把我的初步想法简单的内容发给了大家，大家下午可以畅所欲言，我们是九零后公司的员工，就是公司的主人。”李明严肃地说。
大家便三五成群就在酒店门口分手了，李明拉了一下向丹丹的胳膊，轻声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聊聊？不是下午在公司办公室一起聊聊吗？”
“暂不要说那些，我们去办公楼下咖啡馆，先谈谈你的事！”
向丹丹笑了笑：“李明，你要回公司也不能‘傻’到这种程度吧？你三年前走的时候跟王小山有口头约定的，我虽然不知道详细内容是什么，但冯兰兰有次跟我视频聊天谈到这件事，你们不是说好了？公司当时盈利按股份对半分红，你外出学习三年，他独自打理公司，你和他都按照原来标准发工资，三年若公司盈利都归他，负债他则要填平——现在呢，你把自己三年钱的红利支付成王小山的股份本金了，这三年一分钱工资还没有------你傻啦吧唧，人家把你卖了，还帮助人家数钱！”向丹丹越说越气愤，李明把她拉到路边，几次叫她小点声，李子他们还在不远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呢？”
“那你管我干什么？”
“我-----我抱打不平！”
“呵呵！你真会说笑。”李明边走边说，向丹丹这时好像情绪好了点，便跟在李明的身边。
“小山也不容易，这三年广告市场变化大，特别是自媒体出来了，广告公司还是传统的经营思维，是难以维持生计的。”李明开导向丹丹说：“三年工资没有拿到，但我学到了知识，你是知道的，我们四位高中同学在省城，你和小山都是来上大学留下来的，冯兰兰是她爸爸开工厂，一直就在省城，我这个落榜生是来省城打工的，三年出去学了理论知识，又在一线大城市实践了一年，你说小山一个人打理公司，我要工资干嘛？何况他就要跟冯兰兰结婚了，冯兰兰的家庭条件殷实，王小山来自农村，再手上没有一点钱，能行吗？”
“我的天啊！你真是个奇怪的人，你自己跟人家合办了四年的公司，盈利几十万，然后出去学习，把公司交给合伙人独自管理——现在回来了，不说这三年经营收入，竟然还把三年前几十万的盈利都被合伙人‘套’去了，还一本正经地说人家如何如何不容易，人家是对的-----你这三年没有在外面摔脑壳了吧？奇葩！”向丹丹又越说越气了，一屁股坐在咖啡馆的座位上，差一点把面前的桌子推倒。
“你这是在说我？呵呵，我们四位是同学，不要想那么多！同学之间，钱的事情分那么清，干什么呢？”李明让向丹丹消消气，接着就是想劝说她不要加入到九零后公司。
“我跟小山的事就不说了，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他股份本金，昨天我跟文姐说过，已经给他了。”
“你-----唉！怎么说你才好！？”
“你就不说呗！”李明笑着说。
第12章 我要回公司
“你自己成立一个新公司啊！”向丹丹见服务员过来了，后面话的声音小了不少，“接手九零后这个烂摊子，你什么意思？明摆着吃亏了！”
“怎么能这样说呢？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同事，你想的也太多了！怎么能说是烂摊子？”李明要了两杯拿铁，支走了服务员，转身轻声地对向丹丹说。
“你呀，要不是看跟你同学三年，我都不想说——那高速公路边的两个高炮广告牌，两年前就被低价兜售出去了，虽然跟广告客户是一年一签合作发布协议，但价格根本就上不去了；再说你所熟悉的同事，我也不怕你讲出去，李子、文姐都是很好的人，但思想呢，跟不上时代了，现在是网络时代，广告行业变化莫测，文姐全日制的大学生，能力很强的，现在呢？围着孩子转了。”向丹丹用勺子搅了一下咖啡，接着说：
“胖子是搞设计的，到公司四年了，你看到过他有像样的作品吗？那年给一家茶叶城设计报纸宣传版面，结果出稿三次，也没有人满意，最后还是茶叶城老板自己想了一个设计方案，交给胖子制作，搞了一周才出样，茶叶城老板对制作效果，还是不满意。”向丹丹喝了一小口咖啡，又给咖啡里加了点伴侣，见李明低头搅拌咖啡，又继续说：
“小陈、唐唐才来公司一两年，你也不熟悉，就不多说了。那个周宏，还有二次方——唉！拉业务靠他们俩，那你就‘砸蛋’啰！”向丹丹瞟了一下李明，李明还在搅拌他的咖啡，仍然沉默不语。
“你三年前在公司四年里，那笔业务是他们组织的？那个酒厂广告，你去联系好了，就差最后签订协议，策划的活动、报纸电视宣传配合，现场文艺表演-----可以说那时候是比较超前的，结果呢，就安排周宏、二次方‘跑个腿’，这一单就丢掉了，可后来改头换面被别的一家广告公司，全盘照抄——你说这是什么人啊？你还说‘熟悉的同事’呢？”向丹丹也在搅拌咖啡，好像有些生气，咖啡都溢出来了。
李明抬头看了一下向丹丹，微笑说：
“要向前看，当然历史还是要记住，可以引以为戒，最为重要的，丹丹同学，应该看每个人的长处，比如文姐，尽管她已经被世俗磨平了棱角，但工作时间她还算努力，只是激情不够，昨天我跟她说把公司给我三年前的股份红利，转给王小山，你给代账公司老板立马打电话，昨天下午，小山就说钱收到了，而且文姐早上跟我，九零后公司的相关执照变更，她昨天下午已在对接了——你说她围着孩子转，对呀！那是她的生活，应该干的事，每个人就是要这样啊！”
李明拿出一张纸巾，把向丹丹溢出来的咖啡擦掉，又顺手递给向丹丹一张纸巾。
向丹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李明，半天才伸手接了纸巾。
李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啧啧嘴说:“嗯！这咖啡就是味重，没有家乡的小花茶好喝！”
“不要转移话题！我再跟你说，我要回公司上班！”向丹丹说得很坚决，两眼盯着李明。
“一个出国留学生，回国到一个濒临破产的小不点广告公司上班，你不怕------”李明一时半会没有想好确切的词语，正在思考要用一个中性的，结果向丹丹脱口而出，
“丢人！——有什么丢人的？出国留学生就不能从小的广告公司打拼吗？你想到哪里去了？工作没有贵贱之分！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传统，人家出国留学，最后在国外开一个二十平米的小店铺，不也是好好的！”向丹丹一脸不屑，三两口就把杯中的咖啡喝完了。
“这个------你再考虑考虑吧，不急！今天公司才算开工，什么都还没有调整好，正在创新机制，完善制度------过几天，再说！”李明看看向丹丹，很和气地说。
“打官腔是不是？什么考虑考虑，什么再说——你想拖是吗？”向丹丹紧追不放。
“不说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公司了，有事电话联系！”李明站起来，就要走。
“你----这是咖啡馆，你注意一点形象，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两个恋人在吵架呢，你一个大男的，丢下女的拍拍屁股就走了，不被人家鄙视吗？还天天出入大厦，在楼上上班？”向丹丹给李明使一个眼神，示意他坐下。
李明看看四周，大中午的，也没有几个客人，更没有人注意他们-------正要扭头跟向丹丹说什么，向丹丹假装要大声喊叫的样子，把李明吓得急忙伸手护住她的嘴。
“你干什么呀！？至于吗？绑架是不是？你三年前就已经不是九零后公司里的员工了，现在公司这么困难，你来掺和什么！？”李明气得不行，说话声音不敢很大，但夹杂有生气，不过身子还是坐了下来。
“这样吧，我也是讲原则的人，说归说，闹归闹，不为难你了，也许你考虑的很多，我不管，现在、马上我们回公司，请那七位同事投票决定我是否留下——你、我不参与投票，这可以了吧？”向丹丹说话语气软了，态度也放了下来。
李明笑着说：“你说我是个奇人，我看你还真是个怪人呢！既然主意是你出的，那你说话要算数，这七位同事必须有四票同意你留下，就算通过，你就留下，是不是？”
“是的！主意我出，绝不反悔，愿赌服输！”向丹丹也很任性，跟李明怼上了，李明差一点大笑起来，给向丹丹分析说：
“周宏、二次方是不会投你票的，你还记得有次他们办理业务提成，你扣了人家的机票钱，非要按照火车票报销，人家跟你吵了一架，还说总有一天把你轰出公司——现在机会来啦！”李明咧着嘴笑起来，生怕影响了大厅里的客人，匆忙捂上嘴。
“只要再有两票反对，你就回家啰！”李明伸出两个手指，做了比划。
“呵呵，我也有两张基本稳定的票，李子和文姐——有什么紧张的呢？”向丹丹也不甘示弱。
其实李明心里窃喜，李子、文姐不可能赞同票，向丹丹的情况他们俩都了解，同意一个出过国的留学生到我们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不点广告公司来上班？不可能！要是同意了，那就是害了向丹丹。
第13章 跟大家一样
“李经理，大家全票赞成！”文姐把无记名投过的票，递给李明，并说道。
“全票赞成？”李明吃了一惊。
从文姐手中结果七张票，仔细地看了几遍，每张票的“赞成”两字上很清楚地划了对号，都是赞成向丹丹进公司。
文姐点点头，严肃地说：“是的，就是这个结果！”
那是为什么呢？李子、文姐都投了赞成票？李明看看李子，又看看文姐，两人好像没事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投票有什么猫腻来。
“文姐，我坐哪位子呀？”向丹丹从盥洗间出来，就缠着文姐问。
“你坐哪？你怎么知道你能进九零后公司呢？”本来李明看了投票结果就生疑，现在向丹丹从盥洗间出来就这么快的问文姐自己坐哪，李明更觉得投票有问题。
“我听到你说全票赞成，你能否定？”向丹丹反问李明。
李明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你到里间办公吧，我就坐你的位子了。”向丹丹走到李明身边，把李明的背包，还有水杯子等收拾了一下，便不管李明同意还是不同意，直接送到了里间的办公桌上了。
“你-----”李明从座位上站起来，跟在向丹丹身后，又说不出什么。
“好了，我来凑个数，我们九零后广告公司在职员工九位！”向丹丹折身就坐在李明刚离开的卡座上。
“这黄毛丫头，一定前面做了思想工作，连周宏、二次方往日跟有‘过节’，也同意她公司？真是邪门了！”李明心里打嘀咕，眼睛看看坐在盥洗间边的周宏和二次方，一个低头看手机，一个伏案写什么东西。
李明看看手机，时间已过了两点，他也知道向丹丹进公司的事，一时半会是无法找到什么头绪，只好先放一放再说，于是急忙说：
“都两点了，下午开会吧，大家带上椅子都到里间来，一起研究工作。”
大家把昨天发的材料都拿在手上，进了里间。
里间也不小，九个人坐到一起，还不显得拥挤，胖子风趣地说：
“看来公司里员工还是不多，这宽宽敞敞的，公司不久便会变强、扩张，再变强、再扩张，九零后公司是成长性企业！”
“别贫了，公司成长不成长，就看我们这些‘原始股’了。”李明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大家，“要是有个会议桌就好了——好吧，我们先将就着。”
李明的所谓“人人是股东”，有几个特点，一是期限是十年，十年后由股东大会决定新的分配机制；特点二是每年从总股本中拿出5%再分配，如何分配则是按照每个人的工作业绩，后勤人员拿平均分；三是每年的每个人都获得基本的股份，比如第一年每人各有1%股份，从第二年开始，基本股份由股东讨论，原则上为0.1%，最多0.2%-----
“那你呢？作为经理、法人，你第一年股份是多少？”文姐问李明，因为材料上没有写。
“我跟大家一样，我不认为经理跟员工有什么不同，我们是民营企业，大家同在一条船上，掌舵的与划桨的，只是分工不同，船走，大家都在船上，跟着走，如果是谁使点劲大，谁就再多获激励，以便激励先进，鞭策后进。”李明认真地说。
“你的方案上又把以前的债务都由公司承担，哪不会转化为我们入股的本金吧？”二次方问道。
“怎么这样说呢？股份就是你是公司的员工，就是给你的，比如现在（今年）你股份为1%，过了一年，根据你工作成绩，经过股东等会研究，你从5%股份中，获得0.2%，那么你一年后的股份就是1.2%了，今天以前公司所欠你的公司，由公司支付，我正在想办法筹款。”
“这样啊！那你这么为大家，你太亏了！”李子说。
“是的，这对你不公平！”
“你这样倒贴，接手这公司干嘛？还要养活我们八个人。”向丹丹也有些不解。
“呵呵！大家都是同事，有的从公司一成立就来了，六、七年过去，虽然拿了点工资，还有一些业务提成，但一直尽心尽力工作，我想大家不是仅仅为了钱的事！现在是二次创业，公司有困难，我先筹钱垫上，等公司有了钱还给我，这有什么呢？跟现在什么股份、工资分配都没有关系——我坚持只要是公司的员工，不管是经理，还是主管，也不管是行政还是跑业务的，第一年基本股份都应该一样，有本事的，一年后见分晓，到时候股份就拿的多。”李明微笑说。
“真是个奇怪的人！哪有这样开公司的，自己开了个公司，跟员工一样为公司打工，一样拿工资待遇-----奇了怪了！”
“没有见过这样的老板，我都不敢相信这个方案。”
“哪有开公司的，自己不想赚钱的呢？”
大家也不管李明在不在场，就轻声的议论起来。
第14章 凭业绩赢股份
“你是我见到过的最莫名其妙的人，看不懂你三年出去所谓的学习，回来后还没有几天，就把我对你的了解彻底‘翻了个天’，我实在不知你在干什么？”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了，办公室里只有李明和向丹丹，向丹丹坐在李明对面，有些生气地对李明说。
“天不早了，别以为才六点，这是秋天，天黑得早！赶紧下班吧！”李明在改方案，把下午大家讨论的内容进一步调整，对向丹丹说的话不想正面回答。
“我在问你呢！你怎么不理睬我说的事情啊？”
“理睬！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到底来九零后上班为了什么？”李明抬起头，两眼注视向丹丹，好像必须得到满意的答案。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出去三年，回来变得非常奇怪了，到底------”
“什么奇怪？这是管理企业！全国上下都提出‘创新创业’，九零后不能创新一下管理模式？”李明打断了向丹丹的话，很平静地说。
向丹丹又有些糊涂了，中午还在认认真真听她说话，好像非常尊重她，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却变得有些“强势”了，向丹丹看看李明，见李明又低头修改方案，就说：“你跟我说话怎么都有些咄咄逼人了，难道真的变了，连对待老同学态度都前后不一样！”
“没有啊！中午的时候你是我同学，现在你我又是同事，那就直来直去了，我跟你在讨论公司的事，说话当然不一样——你看出来了，这怎么说我变了呢？”李明站了起来，接着说：“走吧！我还不知道这地方公交车晚上运营到几点，我得赶公交了。”
“我们一道，我顺路！”向丹丹也起身了，赶紧去外间办公室拿包。
“我还是做公交吧，挺方便的。”
“上班是同事，下班是老同学——可以了吧！顺路有什么呢！”向丹丹紧跟李明出了门，两人边走边说。
“你的意思还是告诉我，谈工作是同事，谈生活就是老同学。”李明接过向丹丹的话说。
“那你能分得清吗？我问你一个个人问题，你提出的‘人人是股东’分配机制，我从工作、生活两个方面都不太理解——你作为老板，整天为公司操劳，有压力、有风险，还要担责任，倒头来收入却跟员工一样，这合理吗？公平吗？如果-----我是说说不定还会负债呢，你承担？何必这样做？这就是你的什么创新？这不是平均主义吗？回到了改革开放以前的‘吃大锅饭’了！”
“呵呵，你都想到哪地方去了？今天下午大家提了许多建议，特别是提出不搞基本股份，这比我设计的最初方案又有了进一步的激励策略。想一想，如果第一年大家都努力工作，按照年度个人工作业绩来确定个人的股份，你说这工作积极性会有多高涨啊！你怎么能说这是什么‘大锅饭’呢？”李明微笑说。
“你的意思你也跟大家一样，凭个人工作业绩挣自己的股份？”
“是啊！有什么不妥呢？广告公司就是靠做业务，才能生存发展，大家共同努力，把一个小的广告公司打造成更好的平台，做更多的业务——就这么简单！”李明说得很坚决。
“仔细一想，也就是这么回事！但你是老板，你激励员工拼搏，你可以------”
李明摇摇头，向丹丹边不说了，李明说：“你讲的也是一种管理模式，老板就是老板，竟然还有心灵鸡汤杜撰什么，老板干老板的事，员工干员工的活，其实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分那么清楚——像广告这个行业，需要的是集体智慧，策划、设计、组织，甚至是客户关系的维护等等，都离不开团队，没有好的激励措施，很难走得远！”
“上车，走吧！”向丹丹的车就停在写字楼大门的出口处，已经走到了车子附近，向丹丹说。
“不了，我坐公交也很方便！”李明还是婉言拒绝。
向丹丹把车子发动起来，李明已经走到大门口了。
“你上车吧，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来九零后呢。”向丹丹摇下车窗，伸出头对李明说。
“明天吧，明天说！”
“不！明天我就不会再说了。”
李明是了解向丹丹的，这种任性的女孩，你能拗得过她吗？李明还是乖乖的上了车。
“你说说看，不要蒙骗老同学啊！？”李明坐在副驾驶上，刚要系安全带，向丹丹把车停在路边，并下了车，从车头走到副驾驶位置，敲敲窗户，李明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放下窗户。
“你做驾驶室开车呀，哪有女的给男的开车？”
“啊------我驾照放在家里，不能开车！”李明下了车，看着向丹丹，摇摇回答。
“你有驾照就能开车，驾照放在家里，不算太违规，就像结婚证一样，需要随身携带吗？身上没有结婚证，你能说他俩没有结婚？”向丹丹一闪就坐进副驾驶室，李明看看向丹丹，苦笑了一下，轻轻地关上车门。
“原来是要个驾驶员！”李明坐进驾驶室，重新发动了汽车。
“房地产现在越来越难做了，我跟我爸沟通过几次，我想重新找一个行业发展，何况我爸现在也不怎么需要我在他公司帮忙，你觉得我到九零后理由不充分吗？”向丹丹打开手机，用了导航。
“你导航到你家，我在离我家较近的地方，下车就行了。”李明边开车边说。
“玫瑰香小区，对呀！我家的地方。”向丹丹看看李明，把手机的导航声音调低了一点，并放到空调出口处的手机架上。
“你也住玫瑰香小区？”李明专心开车，不敢看向丹丹，就随口问了一下。
“你专心开车吧，这边路虽然都修好了，但傍晚光线不好，还是专心一点！”向丹丹又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便看了起来。
“房地产行业只是面临新的挑战，好地段、好房型，特别是小区规划好，那应该还是不错的！你在国外，学的是金融，应该清楚这个行业啊！？”李明虽然说话，但两手紧握方向盘，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
第15章 邻居
“你是说当前市场上的资金流向吗？”向丹丹放下手机，很严肃地说：“房住不炒是去年国家就提出来了，现在都在发展制造业，资金会越来越投入到制造业中——我们从事的广告业，其实也要转向，这是大势所趋。”
“这是国家对实体经济重视，你爸爸也是很清楚的，看来你在国外也在一直关注国内经济。”
“关注也谈不上，有几个学哥学姐，他们在国内发展较好，我们有个微信群，时常会有人在群里探讨。”
车子渐渐到了市内了，路上行人、车辆都很多，李明放慢了速度。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导航到玫瑰香小区干什么，我一个男的，走几步路，你还是早一点回家吧！”李明想靠边停车，自己走回家。
“我住在玫瑰香小区呀，难道就你住玫瑰香小区，我就不能住在那里吗？”向丹丹不动深色，头都不抬，边玩手机边说。
“呵呵，真是想不到，你唬我，我父母怕我在省城没有地方住，在我到省城第二年的时候，按揭给我买了个小户型的房子，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在玫瑰香小区买了二手房？”向丹丹不让李明停车，李明正好往玫瑰香小区开。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刚回来不了解情况什么的，玫瑰香小区西北边原来有几栋老旧房子，好像是上世纪六、七年代盖的，已经拆掉重新盖了，是我爸公司的工程，根据规划只有两栋楼，我坚持要了一套，政府部门要求小区物业管理纳入到玫瑰香小区——你等会到小区，去看看，可是这样的？”向丹丹还是边玩手机边说。
“哦-----怪不得小区现在整洁多了，我记得很多年前就有人说要改造玫瑰香小区西北边那几栋旧房子，看来我们又加了一层关系——邻居！”
“哈哈-----”向丹丹大笑，把手机放进包里，笑着说：“既然这样，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这以后你作为同学，加同事，又是邻居，那就要多多关照了！”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何况我比你大几个月，算是老大哥了！”李明已经相信向丹丹住在玫瑰香小区了，就听导航的，一门心思开往玫瑰香小区了。
“好，李--大--哥！”向丹丹调皮的喊道，并故意把李大哥三个字分开说，声音还不小。
李明稍稍转头，看了一眼向丹丹，微笑说：“看把你美的-----”
向丹丹向他抱拳，笑着说：“以后就拜托你了，你就是我的驾驶员啰！”
“你------这------”李明一个急刹车，向丹丹猛地向前倾，放在腿上的手提包，滑落到座位下。
“什么这-----那-----的，住家要好邻，你不会使坏吧！？”向丹丹弯腰找手提包，说话略带生气的语调。
李明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了，就重新起步，赶紧开车。
总算到了玫瑰香小区，李明一进大门，就问向丹丹：“丹丹，你说都到小区了，我要下车，你看车子你开吧！”
“我下车，你找个停车位停，我明天早上八点，就在小区门口等你！”向丹丹微笑说：“你停车呀，我要下车！”
李明本能地踩了刹车，向丹丹推门而出，关车门前还不忘弯腰，跟李明挥挥手，“明天就在这里见，再见啰！”
“哎-------”
李明正要说什么，向丹丹已经转身又出了大门，径直的走了，也不理睬李明。
“这----这是什么事呀？一整天都被她缠着------”李明摇摇头，只好在小区里晃悠，终于找到了车位，把车停好，就匆匆回家了。
“爸，吃饭没有啊？”李明回到家，就随便下了个面条，对付一下，便给父亲打电话，因为从上海回到省城还没有跟父母说呢。
“刚吃过，你吃了吗？”父亲说话很和气，年轻的时候跟几为村民承包鱼塘，也给乡里的木材加工厂跑过供销-------现在年龄大了，体力跟不上，就与母亲一起专心种植蘑菇，侍候家里的几亩地了。
“我回到省城了，家里还好吗？”
“我知道，你是前天回来的——这回学了知识，就要诚实地干了，我和你妈都很好，你放心做事吧！”
父亲总是说家里很好，李明时常梦回老家，梦中看到年迈的父母，就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可是这十年“混”的不咋样，又怕父母担心，也就索性回家少，平常电话联系联系，报个平安，问一下情况，但父亲说他知道自己回到省城，这是谁说的呢？
“我是前天回来的，你怎么知道的呀？”李明问父亲。
“你同学，叫向----向丹丹，有次我去看你，她也是你们公司的。”父亲还说：“这个小向还挺热情的，说你回来了，带了好多上海特产，最近要送回来------”
“啊------这是她说的，还有特产？”李明大吃一惊，这个向丹丹。
“爸，你不要听她------”
“没事的，你刚回来，一定忙，就不要跑回家了，我们又不吃什么特产，家里今年蘑菇丰收，吃的很多呢！”父亲边说边把手机给了李明的母亲。
“明子啊，你爸说的是啊，今天麦子也丰收，你房子每月几百块的贷款，我们都准备好了，孩子，好好干吧，我们在家啥都不缺！”母亲的话，李明揪心，他都二十六、七岁了，还要父母还房贷，尽管自己能解决这每月几百元房贷，但父母总是在每年年底，把下一年的房贷都一次性的给他------
“好的，妈！我知道了，房贷就不要你们拿了，你们这几年给我的，我都存着呢！你们也要买点吃的，不要节省啊！”
“嗯！我们都吃的好，睡的好，你就放心吧！”
跟父母通过电话，李明就想到了向丹丹，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积极管别人的事，随手把手机又放回背包里。
“李明！李明在家吗？”
外面有人喊，李明一听就知道是向丹丹。
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倒要问问你向丹丹，怎么给我父母打电话------李明边想边去门边开门。
“你什么------”李明开门就说，可是向丹丹提两大袋东西，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快点拿着，渴死我了！”
“你这是什么呀？”李明赶紧接住向丹丹手中的袋子，还挺沉呢。
“喝水！喝水！”
李明手忙脚乱地，赶紧找水杯，又匆忙去厨房给她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