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师徒会面
“敢问......可是前辈救我们回来的?”
“我救的是我徒儿,你,”王焕指着熠辰,说:“是他救的。”
刘熙听完,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向熠辰道了声:“多谢!”
“卑职不敢”
刘熙没再说什么,只是蹲下来静静的看着叶蓁,原本是因为担心,想要等她醒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刚刚说过同她只是朋友,害怕自己这样的举动会惹人误会,于是连忙站了起来,又问王焕说:“不知前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我一直住在这儿。”
“一直住在这儿?”刘熙扭头四下看了看,然后说:“前辈明明有居所,为何要一直住在这山洞里?”
“你怎知我有居所?”王焕有些疑惑。
“实不相瞒,前不久,晚辈也曾帮顾姑娘寻找过您的下落。”
“帮她找我?”
“是”
王焕一听不禁更加疑惑了,心想:‘她明明知道我的下落。’于是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晚辈......晚辈也只是听说,晚辈听说您经常进山采药。”说到这儿刘熙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于是又问:“莫非,您住在这儿,是为了方便在山里采药吗?”
王焕迟疑片刻,然后应了声:“算是吧!”
“殿下”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叶蓁的呐喊,刘熙闻声连忙蹲下身去,“顾姑娘,”他也喊着叶蓁:“顾姑娘,顾姑娘,”
“殿下!”伴随着这一声呼喊,叶蓁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刘熙,于是连忙坐起来,仔细查看确定刘熙安然无恙以后,才说:“太好了,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刘熙带着浅浅的笑说。
叶蓁也笑了笑,然后仰头看了看旁边的王焕和熠辰,见他二人陌生,不禁问刘熙说:“殿下,他们是?”
还没等刘熙说话,就听王焕说:“殿下?你为何叫他‘殿下’,他是什么人?”
“他是......”叶蓁看着王焕,刚要解释,可一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便把话收了回来,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刘熙,这时,只听刘熙说:“顾姑娘,我记得你说过,你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对吗?”
“嗯!”叶蓁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毕竟,并非是她不记得。
刘熙听完,扶起叶蓁,然后给她介绍说:“这一位,是你的师父,王焕郎中,这一位,”又指向熠辰,说:“是三哥的贴身侍卫,熠辰。”
“王焕郎中?那......”‘那岂不是就是顾夕宁的师父?顾夕宁的师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熠辰?”‘梁王殿下的贴身侍卫,熠辰?’
听叶蓁喊自己的名字,熠辰微微拱手施了个礼,叶蓁见了,也连忙还礼。‘他又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而且,既然是梁王殿下的贴身侍卫,那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梁王殿下的身边见过他呢?’一连串的疑问和困惑在叶蓁的脑海中出现,她不由得静止沉思了片刻,然后又四处看了看,心想:‘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丫头,”王焕突然的一声,打断了叶蓁的思绪,她看着王焕,勉强叫出了那声:“师父?”
“你怎么会不记得从前的事呢?”王焕走到叶蓁面前,问她说。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不记得您了。”
“把手伸出来,师父帮你看看。”
叶蓁听完,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熙,然后才徐徐的把手伸了出去,王焕替她诊脉,可诊完却说:“脉象并无异常啊!”把手收回后,又道:“丫头,你此番入宫,都经历了些什么?”
“我......我在医官考核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然后就被带到了掖廷,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掖廷昏了过去,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叶蓁尽量说的贴合实际又不至于暴露。
“怎么会这样?那你可还记得你此次入宫是为了什么?”说到后句时王焕的情绪有些激动。
但叶蓁也只能摇摇头,说一句:“不记得。”
王焕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好似突然受了一个很大的打击一般,他连忙转过身去,缓了缓情绪,为了不让刘熙他们看出自己举止反常,很快又把身子转回来,延续刚才的问题,问叶蓁说:“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九皇子。”
“九皇子?”王焕反应了片刻,然后补充说:“陈琛的外孙?”
“是”
“他来幽州所为何事?可是为了给陈氏一族报仇血恨?”
“他不是。”叶蓁连忙否定。
这时,只见刘熙微微拱手,道:“晚辈只是送母还乡,顺便代替母亲重游故地。”
“嗯!”叶蓁坚定的点头表示肯定。
王焕这才说:“如此便好!”
这时,叶蓁突然想起祖母病重的消息,于是又看向刘熙,说:“殿下,您应该已经收到了我给您留的纸条,虽然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我还是想回家看上一眼,不然我不放心。”
刘熙静默片刻,然后应了声:“好”虽然他也觉得,在叶蓁回乡的路上设伏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但他不能拦着,毕竟他也无法确定顾家祖母病重一事一定不是真的。
叶蓁见他答应了,便又跟王焕说:“师父,今天有人给我传来口信,说是我祖母病了,所以我现在得赶紧回家一趟。”
“你祖母病了?”
“是”
“为师跟你一起去,我知道有一条小路能快点下山。”
“好,谢谢师父。”说完叶蓁又扭头看向刘熙,“殿下,您把颜守卫他们带回去吧,黑衣人在山里找不到我,也会自行离开的,等我回家确定祖母安然无恙以后,我就回去找您。”
“那你自己万事小心。”
“嗯!我会的。”
说完王焕便带着叶蓁偷偷出了山洞,沿着小路下了山,而刘熙也在熠辰的保护下召集了颜承、荣谷和一众衙役,确定人员到齐后也一起回了晏城。
第九十二章:揭开谜团(一)
劫持方坤的那名男子进山之后,得知手下还没有抓住顾夕宁,气急败坏,不禁大怒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个顾夕宁都抓不住。”
其他人不敢做声,只一个距离男子最近的随从上前解释说:“公子息怒,弟兄们不常进山,对地形不太熟。”
“她也没有来过这片山,她怎么就熟?”
“这......”
“行了,少废话,继续给我找。”
“是”说完众人就都散开了。
此时,叶蓁和王焕已经安全抵达山下,刘熙也在熠辰的保护下找到了颜承、荣谷和一众衙役,人员全部聚齐后大家一起返回晏城。出发前,刘熙交代颜承,迅速找一匹快马去追叶蓁,务必要保证叶蓁的安全,说完颜承就率先离开了。
路上,刘熙一边走着,一边问熠辰说:“熠辰,你怎么会来幽州?今日又为何会恰巧出现在山里?”
熠辰不便回答,于是停下来,请罪道:“九皇子恕罪,卑职不能说。”
刘熙按下熠辰高举的双手,道:“无妨,原本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谢九皇子。”
“那你今天是怎么遇上王焕郎中的?这个能说吗?”刘熙又问,可刘熙等了一会儿却不见熠辰说话,便加问了句:“这也不能说?”
“是”
刘熙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便安安静静的赶路了。
等到众人抵达城门口,刚刚进了城,熠辰就叫住刘熙,说:“九皇子,如今您已平安入城,卑职也该告辞了。”
“天黑了,不如今日先回行宫歇息一晚?”
熠辰听完微微拱手,道:“多谢九皇子好意,只是卑职还有事情要办。”
“那好吧!”
“卑职告辞。”
“嗯!”
熠辰离开后,刘熙刚要和荣谷说话,就见许戎从城门进来了,于是叫住他,说:“许县令外出公干,这么晚才回来?”
“九皇子?”许戎一见,连忙走过来,先是拱手施礼,然后问道:“九皇子怎么在这儿?”
这时,刘熙身后的衙役们整整齐齐的看着许戎俯身行礼,并叫了声:“大人”
“他们?”许戎看着刘熙,一脸惊讶的说:“他们这是?”这时,荣谷也面对着许戎微微施礼,许戎见状,连忙俯身还礼,然后才继续问刘熙说:“九皇子,你们……和他们……这是?”
“顾御医在城外遇袭,我请他们帮忙出城寻找。”
“哦,那......可找到顾御医了?”
“找到了,今日多亏了他们相助。”
“不敢,不敢。”许戎带着憨憨的笑说。
“我去县衙求救时,听说许县令外出公干,不知是去何处公干?”
“哎呀,郑县丞说近日会有暴雨,这不,下官一早就带人去了田间,和百姓们商量商量防范措施什么的。”说起此事来,许戎的言语倒是随意了不少,颇有闲话家常的意味。
可刘熙听了,却一脸正式的说:“许县令心系百姓和农田,真是安平百姓之福。”
“不敢不敢,九皇子谬赞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刘熙就带着荣谷离开了,衙役们则由许戎直接带回。
王焕带着叶蓁下山后,在途经的客栈里租了一辆马车,夜里加紧赶路,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顾夕宁家的村口。
王焕停下马车,对叶蓁说:“你先回家看看,如果你祖母真的病了,我再去帮她诊病,如果没有,你办完了事就回来这儿找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师父,您不去家里坐坐吗?”
“不坐了。”
“为什么?”
“先别问这么多,你快回去,看你祖母要紧。”
“哦对,师父,那我去了。”说完就跳下了马车。
“嗯!”
叶蓁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祖母在开院门,于是连忙跑过去,激动地叫了声:“祖母。”
“宁儿?”祖母在看到叶蓁的那一刻,也很开心,一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一边问她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回来取几件厚衣裳。”
“哦,走,快进屋,先进屋,进屋再说。”
“嗯!”
见祖母面色红润、行动自如,叶蓁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可回屋的路上,她还是装作不经意的问了祖母一声,说:“祖母,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
“真哒?”
“嗯!”
顾家人看到叶蓁回来都很开心,早饭做了很多好吃的,吃饭的时候看祖母胃口也很好,叶蓁便觉得祖母应该没有隐瞒自己什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吃完早饭后,她还是偷偷的把顾夕禹拉到了一旁,问他说:“弟弟,祖母最近身体怎么样?可有生病?”
“祖母?三天两头会咳嗽两声,偶尔肚子不太舒服,别的没说有什么。”
“那就好。”
“怎么了二姐,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没有,我就是......就是关心一下,那你们呢?你和父亲母亲身体怎么样?”
“父亲偶尔头晕,母亲偶尔会嗓子疼,但这都是老毛病了,你也知道,至于我嘛,我这个身体,好着呢!”
叶蓁听完不禁笑了,然后说:“我平时也不在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就需要你多照顾了,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及时看病、吃药,知道吗?”
“嗯,我知道,放心吧,二姐。”
“好!”
看过了祖母和家人,叶蓁也就放心的离开了,等她拿着东西回到村口的时候,她先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了王焕,并说:“师父,这是我祖母包的包子,还热乎呢,您尝尝。”王焕接过后,她才把装着衣裳的包裹放进了马车里。
“师父,您先吃,吃完了我们再赶路。”叶蓁又说。
可王焕却说:“没事,师父还不饿,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说完就朝着一旁的凉亭走去。
叶蓁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进了凉亭,王焕先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对叶蓁说:“丫头,你先告诉师父,你真的不记得进宫之前的事了吗?”
“嗯!”叶蓁低着头心虚的应着。
“此番入宫的目的为何,你也不记得了?”
“嗯!”
听王焕说话的语气,似乎顾夕宁此次入宫关系重大,但王焕听完叶蓁的回答,并没有责怪,只是突然把身子转过去,朝向晏城的方向,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才背过手,深沉的对叶蓁说:“那师父从头给你讲一遍,你要听好了。”
叶蓁听完瞬间抬起头,激动的应了声:“好”
“大约三个月前,我到晏城出诊,路过一片山林的时候,偶然遇见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我帮他上药包扎,可他却拉着我的手说:你......你不必管我,”
第九十三章:揭开谜团(二)
顺安三十一年四月十四日,晏城外苍梧山——
“你......你不必管我,就让我死在这儿,这样他们才能放心,但是有一件事......我......我需要你帮我。”少年奄奄一息的说。
王焕一边迅速的把止血药倒在布条上,一边说:“不管是什么事也得先活下来再说啊!”
“没......没有用了,我自己的伤势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听我说,听我说,”
王焕见他一脸急切,只好暂时停了下来。
这时,只听少年说:“晏......晏城高家高富高荣父子豢养私兵,图谋不轨。”
“什么?”
少年见王焕随身带着药箱,便说:“我知医者仁心,你定不愿......不愿看到国家再起战乱,所以......所以......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送进皇宫。”
“可是......这......这么私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他们豢养的私兵之一。”少年笃定的说,“原本习武是为了保家卫国,谁曾想一朝被骗,.就入了贼窝,我不愿合作,他们就派人杀我。我是......是没有经历过战乱,可我也知道,一旦掀起战火,受苦受难的......便......便只有百姓,若是与他国作战,我一定奋勇争先,可我不想......我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
“那你有何证据?”
“我没有证据,原本我是打算亲自到定安去告密的,可是......可是......”说到这儿,少年突然吐了口血,然后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王焕,说:“你一定要帮我,一定......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
“好,我答应你。”
听王焕说答应,少年这才放心的躺了回去,然后推他说:“你快走,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不要让他们看到你,快走。”
回忆到这儿,王焕突然对叶蓁说:“从小我的师父就跟我说,我也常跟你说,任何时候,身为医者都不能见死不救,可是那一刻,我唯有走才能帮他传出这个秘密。”王焕叹了口气,然后说:“但是在走之前,我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叶蓁追问道。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说,我叫安顺,国泰民安的安,风调雨顺的顺。”说到这儿,王焕的眼眶湿润了。
叶蓁也瞬间就鼻子一酸,她连忙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可是眼泪还是没出息的掉了下来,她迅速的用手擦去,然后继续听王焕说:“与那少年分开后,我加紧赶路,一路上并未受阻,可是当我快要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我突然被一个持剑男子拦下,他问及我的身份、住所、近日的行踪以及进山的目的,我一一做了解释,他这才放我离开,可谁知过了几个时辰后,他却突然追上想要暗杀于我,我的小腿被刺中,后来侥幸逃脱,却也无法再长途跋涉,无奈之下,我只好找到你,要你假意与家人争吵,离家出走,然后借着医官考核的名义前往定安皇宫告密。”
‘原来......原来顾夕宁入宫是因为这个。’叶蓁一脸震惊。
王焕继续说着:“你在入宫前,把我送到了那个山洞,让我安心在那等你的消息,可我知道,高家做贼心虚,除了会派人继续寻找我以外,得知你离家之后,也极有可能会派人前去寻你。”
‘路上我不知道,但在宫里要杀顾夕宁的那个人,难道是高家派去的吗?可是高家商贾人家能有这么大的权利潜进皇宫里杀人?不对,他们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应该会有同伙,看来对方的权利不容小觑啊!’
“昨日看你在睡梦中发作梦魇,想来入宫以后也是因为思绪太重,夜里不宁,才会忘了此行的目的,”这时,王焕突然抬手用手指关节敲了一下叶蓁的脑袋,并说:“但没想到你把师父也给忘了。”
叶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道歉说:“对不起,师父。”
“算了算了。”
“师父,”叶蓁解释道,“我说对不起,不只是因为我把您给忘了,还因为,我没有完成您的嘱托。”
“你不必自责,”王焕安抚她说,“突然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身上,难免会一时无法接受,好在幽州现在还没有什么异动。”
“嗯!师父,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可以再去一趟定安。”
“不用,师父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打算亲自入宫。今日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为师的打算,让你做到心中有数,但是你只需要做到心中有数,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可是......可是外面有那么多人都在找您,除了高家,还有宫里的齐王,他也在找您,您这个时候进宫,会不会太危险了?”
“齐王?齐王因何找我?”
“他......他说他想找您为他的母亲彭昭仪诊病,可我并不能确定这个说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论真假,我都可以以此为由进入皇宫。”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王焕淡定说道,“我都能在那个山洞里躲避三月不被人发现,自然也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想办法脱身,放心吧丫头。”
“你师父那么精明,他要是想躲,你能找得到?”想起顾父当日说过的话,叶蓁不禁笑了,然后说:“师父还真是”
“还真是什么?”
“还真是和父亲说的一模一样。”说完便低下头笑了起来。
可王焕听了却突然板起脸,傲娇的说:“那个老顽固,你不要跟我提他。”
“为什么?”
“一件芝麻大的小事,记了我这么多年,我不就教了你点医术吗?至于像个仇人一样看我吗?”
“嗯?”叶蓁有些疑惑,但很快她也就想明白了,毕竟,顾夕宁和家人争吵离家出走这事虽然是假的,但是顾父拦着不让顾夕宁学习医术这事应该是真的,所以顾父不待见教了顾夕宁医术的王焕,王焕也因此不想见顾夕宁的父亲,“所以您不去我家里坐,就是不想见我父亲?”叶蓁直截了当的问他说。
可王焕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扭头“哼”了一声。
叶蓁也就懂了,于是说:“师父,我父亲只是担心我,他.....他应该并没有仇视您的意思。”
叶蓁本想替顾父解释几句,可谁知王焕听了却说:“好了,你不用替他解释,他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我认识他可比你早多了。”
“哦!”叶蓁瞬间闭嘴。
这时,王焕又说:“现在轮到你跟师父说说,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片山林?又为什么会和九皇子刘熙在一起?”
“我......我昨天之所以会出现在那片山林,是因为有人到行宫里传信,说我祖母病了,要我马上回家一趟,我是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了那片山林,至于为什么会在那里停留,是因为有人提前在那设了埋伏,想要抓我。”
“想必又是高家的人。”王焕猜测说。
可叶蓁却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自我进入幽州以来,方坤也曾派人抓过我。”
“方坤?”
“是,武库令夏清手下的官员方坤,他说他是因为害怕被您泄露武库令夏清夫人江明的身世,但又找不到您的下落,所以才想要抓我,诱您现身。”
“害怕被我泄露武库令夏清的夫人江明的身世?此话从何说起?”
“您不是认识夏夫人吗?”
“不认识。”
“您不认识夏夫人?”叶蓁惊讶的说。
“嗯,虽然听人说起过,但从未见过面,这不就是不认识么。”
“怎么会这样?”叶蓁一时有些吃惊,但很快她也就反应了过来,‘看来我们被方坤骗了,他抓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可是方坤所说夏夫人身份一事全都是真的呀!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
“丫头,”王焕见叶蓁陷入沉思,不禁叫了她一声。
“师父,”叶蓁便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我曾在九皇子和行宫一众守卫随从的帮助下抓到了方坤,他坦言,他抓我是为了寻找您的下落,而寻找您的下落,是为了防止您泄露出夏夫人身世的秘密,后来经过确认,他所说的夏夫人身世一事确有其事,可如果您不认识夏夫人的话,那他就是在说谎,不为了这个,他又是为了什么抓我呢?”
叶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和王焕说了,王焕便问道:“那方坤此人现在何处?”
“原本是要送到县衙去的,可是后来他被人救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听到叶蓁说方坤下落不明,王焕有些慌张,但他现在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于是只能嘱咐叶蓁说:“既然有这样的隐患在,那你日后一定要万分小心。”
“嗯,我会的,师父。”
“好”
这时,叶蓁才回答王焕问的第二个问题:“至于九皇子,我们其实是在宫里认识的,我在掖廷受罚,他救了我,后来一同返乡时,我又救了他,原本以为回到幽州各奔东西不会再见面了,谁知陛下得知我救过他,突然下了一道圣旨,封我为御医,要我随他在幽州游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昨天......昨天他有事外出,我等不及他回来,便给他留了一张字条,想来他是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才会特意追上来的。”提起刘熙时叶蓁的眉眼带笑,话也多说了两句,可是王焕并未发觉,叶蓁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既如此,日后你就安心当差,时刻保护好自己。”
“嗯!师父,你也万事小心。”
“好,”王焕轻拍了拍叶蓁的肩膀,然后说:“走吧,师父先送你回去。”
“嗯!谢谢师父。”
第九十四章:奉茶请罪
昨天夜里,刘熙在和许戎分开后,并没有马上回行宫,而是先去了一趟云华客栈,因为他想知道夏清、许戎和高家最新的动向。
客房内,随从吴陈率先禀报说:“启禀九皇子,夏大人近期一直按时上值下值,除了昨日先后去过方府、行宫和昭华寺以外,其他没去什么地方,这些天也没接见过什么人,所有去府上拜见的人,夏大人全都避而不见。”
刘熙听完轻叹了口气,但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然后又问:“许县令呢?”
“启禀九皇子,”这时,又有另外一名随从站了出来,说:“许县令近日也都是按时上下值,这几天因为许府一直在为许家长女张罗婚事,所以每日下了值后,许县令都是直接回家,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见过什么人。”
“嗯!今日许县令可是外出去了田间?”
“是,卑职跟田间的百姓们打听过,他们说许县令是因为听说要下暴雨,所以找他们一起商量商量防雨措施。”
“几时去的?”
“今日一早便去了。”
“清晨出门,至晚方归。如此看来,许戎倒是一个肯做实事的。”说完,刘熙又问:“那高家呢?高家近来有什么动向?”
这时又走出来一名随从,说:“回九皇子,高家公子不知为何,近来很少出门,只陪着高夫人去过两趟成衣铺,哦对,今日,今日午后......今日午后突然出城,上了一趟山,不过因为他们带的人多,手下又十分警惕,卑职没敢跟的太紧,所以不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
“上山?”刘熙一听,连忙问道:“上的哪座山?”
“就......就是从西城门出去再往西走上大概五六里的样子有一座山,不过卑职并不知道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我们今天也去过那座山。”荣谷突然说。
“这......为......为何?九皇子和荣守卫为何要去那座山?”随从有些疑惑。
刘熙解释说:“今日午后顾姑娘在那座山上遇上了埋伏。”
“什么?那......那顾姑娘她?”
“她没事。”
“哦!”
“你可有看到高家公子在那山里见了什么人?”刘熙又问。
可随从却拱手俯身,道:“九皇子恕罪,卑职惭愧。”
“那他们是何时上的山,又是何时下的山,这个知道吗?”
“嗯,他们是在酉时三刻左右上的山,不到半个时辰就下来了。”
‘酉时三刻?’这个时间刘熙虽然觉得十分可疑,但是因为不知道他们上山做什么,多说也无益,便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监视,有任何问题及时来报。”
“是,九皇子。”
说完刘熙就带着荣谷回了行宫。
虽然已经派出了颜承,但刘熙还是不放心,因为担心,他又一夜未眠。尤其是到了今天早晨,他越想越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坚持找到颜承和荣谷跟她一起去?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王焕?为什么没有多提醒她几句,如在外形上做些伪装、回来的时候改个路线,就只说了一句没有用的“万事小心”?
“怎么当时这般愚蠢?”刘熙不禁自责道。
这时,管事突然走了进来,问刘熙说:“殿下,下官今日要外出采买,您可有什么要添置的物品,下官一并带回来?”
“没有,没什么。”刘熙低着头低声道。
管事见他情绪不高,不禁问他说:“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刘熙轻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去吧!”
“您......您真的没事吗?”
“嗯!”
“那”管事又观察了片刻,才说:“那下官告退了。”
“嗯!”
出了刘熙的寝殿,管事来到荣谷面前,小声问他说:“荣守卫,我看殿下情绪低落,不知是怎么了?”
“殿下情绪低落?卑职没发现啊!”
见荣谷这么说,管事也只好说:“啊!那......那可能是我多想了,那行,那我走了。”
“管事慢走。”
送走了管事,荣谷则继续在殿外守卫着。
王焕和叶蓁说完了话,刚刚走出凉亭,就遇上了骑马赶来的颜承,颜承简单的和叶蓁说明来意后,三人便一起启程回行宫了。
在回行宫的路上,叶蓁又问了自己和刘熙被救的经过,王焕说确实是他在那片灌木丛附近撒了些迷药,还说原以为叶蓁能够分辨的出那气味不会被迷倒,叶蓁听了,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至于熠辰,他的出现,王焕只说,他是在刘熙和叶蓁昏迷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对此,王焕也很意外。
申时左右,三人抵达行宫,离别前,王焕嘱咐叶蓁,说:“梦魇是疾患,不能掉以轻心,你记得要好好调理一下。”
“嗯!”
“还有啊,一定记住不能乱试药草,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叶蓁笑着回答说。
王焕这才放心的离开。
看着马车走远后,叶蓁和颜承一起转身回了行宫,她先把盛放衣物的包裹送回了自己的寝殿,然后就来到了刘熙的寝殿。
“顾姑娘,颜承,你们回来了?”
“嗯!殿下在吗?”叶蓁问荣谷说。
“在”
听到殿外荣谷和叶蓁的谈话,刘熙连忙起身走向殿门口,当他看到叶蓁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刘熙久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殿下,”颜承率先请安。
刘熙看着他,说:“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多谢殿下”
颜承走后,刘熙才轻声问叶蓁说:“几时回来的?”
“刚回来,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顾姑娘,快请。”说完二人就一起走进了寝殿,刘熙先问了叶蓁祖母的情况,叶蓁回答说:“多谢殿下关心,祖母她并没有生病。”
“那就好。”
“殿下,”叶蓁又问刘熙说:“昨天有人受伤吗?颜守卫我看到了,荣守卫我刚刚也看到了,那其他人呢?其他人都平安回来了吗?”
“嗯!全都平安无事。”
“那就好,平安就好。”叶蓁长舒了口气,然后她突然走到桌前倒了杯茶,走回来后直接递给了刘熙。
刘熙见状,不禁问她说:“你这是?”
“奉茶,请罪。”
“请罪?因何请罪?”
“臣在留给殿下的字条里说了,臣此番擅离职守,返乡回来,再向殿下请罪。”
刘熙这才想起那张纸条里的内容,可他却并未接过茶水,不仅如此,还解释说:“祖母病重需要回乡探望,这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吗?既然合情合理,你又给我留了书信,何来擅离职守一说?”
“可是”
“可是什么?”
叶蓁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便尴尬的说了句:“没可是了。”
刘熙见状不禁笑了,然后说:“那这茶,你喝吧!”
可叶蓁却并没有马上把手收回来,而是问刘熙:“殿下,您要喝茶吗?您要是喝的话这杯还是给您,我再去倒一杯。”
“我不渴,你喝吧!”
“那好吧!”叶蓁这才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便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殿下,”她本想再问问刘熙昨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以及夏清的伤势如何等等,可这时却听刘熙说:“顾姑娘,你日夜兼程,今日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叶蓁觉得自己也确实累了,便没有推辞,“多谢殿下体谅,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
离开刘熙的寝殿,叶蓁径直回房,进门后,关上门,挂好门闩,直接倒到床上睡觉去了,刘熙则带着荣谷出了门。
第九十五章:比武切磋
此番出门,刘熙是想打听一下当地百姓对于县令许戎的看法,顺便听一听街上的消息。
可刚一上街,刘熙就听到前方有人议论,说是夏阳县县令程晖刚刚到高家退了亲。
刘熙一听他们提到了夏阳县县令程晖和高家,不禁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一边保持着和他们同样的速度,一边听他们说:“今日午后,高家门口突然停了好几辆马车,马车里装的都是之前高家下聘时给出的聘礼,我找高家的下人打听过,他们说那就是夏阳县县令退回来的。”
“为什么突然退亲,你问了吗?”
“这种事,怎么可能轻易让外人知道,但我猜啊,要么,就是程家知道了高荣是个什么德行,要么就是程家二小姐有什么隐疾。”
这时,一旁的荣谷突然小声对刘熙说:“梁王殿下五月下令,可程家竟然拖了这么久才来退亲。”
刘熙刚要回答,就听前方又有一个人说:“要我说,肯定是程家知道了高荣花天酒地、一无是处,不肯把女儿嫁过来了。”
“也是!”说完三人就一起拐进了右侧的茶楼。
刘熙并没有跟上去,荣谷见状不禁问他说:“殿下,不跟了吗?”
“嗯!”
听刘熙说不跟了,荣谷这才敢把声音放大,他又问刘熙说:“殿下,之前宁侍卫曾说程家二小姐许配的高家是幽州富商,那个高家,不会就是晏城的这个高家吧?”
刘熙听完,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只说了句:“是不是这个,晚间去一趟云华客栈就知道了。”
荣谷一想客栈有人正在监视晏城的高家,只要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这些马车,就能确定了,于是说:“是,殿下说的是。”
说完二人就继续往前走。
如今叶蓁平安归来,刘熙心里的石头虽然落了地,但是表白被拒一事,对于刘熙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以至于现在他完全没有心思去听别人闲话家常、谈天说地。其实在表明心意之前刘熙是做了心理准备的,可如今这样的结果,还是难免让人失意,所以走着走着刘熙就停了下来,然后对荣谷说:“不走了,回去吧!”
“回去?”
“嗯!我累了。”说完就转身往回走,荣谷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可还没走出多远,就见云华客栈的一名随从跑了过来,停到刘熙和荣谷面前着急的说:“九皇子,终于找到您了。”
“怎么了?”
“君博被高家给抓走了。”
“什么?”
“君博他......他是因为......因为有贼人暗中潜进高家,被高府的家丁发现,那人在逃跑的过程中偶然暴露了君博的位置,结果君博就被他们当成那人给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时辰以前,卑职一看君博被抓,就赶忙去行宫找您,可您不在,卑职这才找到街上来的。”
“殿下,需要卑职去县衙报案吗?”荣谷问刘熙说。
“先别急,”回答完荣谷,刘熙又问那随从,说:“除了你,可还有旁人看见他被高家抓走?”
“旁人?那就是高府的家丁了。”
“他们不能算。”
“那......那就没有旁的人了。”
刘熙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说:“若是只有你一人作证,恐怕无法让县衙立刻下令搜查,就算能,一旦此事被定义为绑架、劫持,高家很有可能会为了脱罪而毁尸灭迹,这样君博就更危险了。”
“那怎么办?”随从着急的说。
“我们自己去。”
“自己去?”
“嗯,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万事皆可商量,我去会会他。”说完,就叫那名随从说:“带路,去高家。”
“是”
路上,刘熙又交代那名随从,说:“不到一个时辰天就黑了,你就留在府外,天黑之前如果我们没有出来,你就回云华客栈,召集所有随从夜探高家,记住,一定要找到君博;如果实在找不到,全部撤出后,你就去县衙报案。”
“是”随从答应完,刘熙又对荣谷说:“荣谷,不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
“那您”
“我也会保护好自己。”刘熙笃定的说。
见刘熙如此,荣谷也只好答一声:“是,殿下。”
到达高家后,随从率先到暗处藏了起来,刘熙带着荣谷走到府门前,和高府的家丁自报家门后,很快,高家公子就出来把他二人迎了进去。
会客厅内,高家公子微微施礼,道:“草民高荣,见过九皇子。”
‘高荣?原来与程家结亲的人真的是他。’刘熙和荣谷同时心想。
刘熙上下打量了一番高荣,然后才上前一步,抬手说:“高公子不必多礼。”
“谢九皇子,”高荣起身以后,又问:“家父外出还不曾回来,不知九皇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我听说高公子今日在府外抓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身长八尺、黑衣革带的年轻男子。”刘熙开门见山的说。
可高荣却故作糊涂,“年轻男子?”
“是”说完刘熙便直勾勾的盯着高荣。
高荣心想:‘九皇子亲自前来,竟然是为了那个人!难不成那是他的人?可他为何要派人潜进我高家,莫非......莫非是知道了方坤在我手上?不行,不能给他机会暗查高家,若是真叫他发现方坤,再告我一个私藏钦犯就不好了。’于是高荣连忙说:“哦,草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草民见他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贼人呢,就把他给抓了。”
“不是贼人,是我的人。”
“那他是?”
“他只是在追踪一名盗匪,恰巧追到了这儿而已。”
“啊~原来是这样,那......那既然是误会,草民这就让人把他带过来。”说完就叫一旁的管家说:“管家,快去把那位公子带来。”
“是”
管家说完就出去了。高荣给刘熙倒了杯茶,可刘熙却说:“多谢,我不渴。”高荣听了,只好把茶杯又放回桌上,然后,他又请刘熙上座,可刘熙还是拒绝了。
在等人的时候,刘熙心里既紧张又怀疑,毕竟此番他是做了同高荣做交易的准备来的,可高荣却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自己的话,刘熙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可谁知过了一会儿,管家竟真的把君博带了过来,刘熙见状连忙迎上去,荣谷也快步跑过去,可二人走近了却发现,君博身上居然多出了好几处伤口。荣谷上前扶住他,问他怎么回事,刘熙刚要询问高荣,就听高荣说:“九皇子不要误会,这只是在抓捕的过程中不小心导致的。”
刘熙也明白这只是对方的托词,可是一想到如今能平安的把君博带出去才最为要紧,便只好忍住心中的怒火,说了句:“我明白。”缓了缓情绪后,刘熙又说:“高公子,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我们便告辞了。”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可刘熙刚刚走出两步,就被高荣叫住了,“九皇子留步,”因为他突然想到,此人潜进高家,说不定已经发现了什么,为了高府的安危,需得在他把自己的发现和刘熙说明之前,把方坤转移出去,才算稳妥,于是高荣追上来,绕到刘熙面前,说:“九皇子,草民有一个手下,名叫安常,十分痴迷剑术,草民听闻,宫里的人个个都剑术了得,不知可否给个机会让他与九皇子的手下比武切磋一下?”
“比武切磋?”
“是”
刘熙心中疑惑,但嘴上还是连忙拒绝说:“时辰不早了,改日高公子若是有兴致,可以带着他到行宫找我。”说完便迈步要走。
可高荣却再次拦下刘熙,“九皇子,”
“怎么?高公子还要拦我吗?”
“不敢,九皇子,只是简单比武切磋一下,不会费什么时辰的。”说完,高荣便给安常使了一个眼色,安常见了,连忙走过来,跪到刘熙面前,说:“草民求知之心,还请九皇子成全。”
“如果我”刘熙本想说:“如果我说不呢?”可刚说出前三个字就被荣谷打断了,“殿下,”他叫刘熙说:“既然只是切磋,那卑职奉陪就是了。”荣谷的本意也是不想双方拉扯太久。
“你确定?”刘熙扭头问荣谷说。
“是”
刘熙舒了口气,然后才说:“那好吧!”
“谢九皇子,”高荣见刘熙答应了,连忙退到一旁,然后指向屋外,又说:“九皇子,还请移步院中。”
刘熙无奈,只好出了门,可这时高荣却小声的对一旁的管家说:“去,悄悄的把方坤给我从后门转移出去。”
“是,公子。”
安常起身以后,高荣又小声的对安常说:“拖住他。”
“是”说完,安常就走到了院中,高荣也跟了出来。
“既是切磋,点到为止。”刘熙提醒高荣。
“那是自然。”
此时荣谷和安常已经相向在院中站下,简单抱拳行礼过后,二人便拔剑打了起来。院中的人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二人比试,可刘熙却并不在意比试,他只是一边思考着高荣此举的目的,一边紧紧的盯着高荣身边的人,因为他总觉得,这些人并非善类。
高荣的手下安常擅长轻功,不然他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方坤从行宫里带出来,可就剑术而言,还是荣谷更胜一筹,所以很快,安常就落了下风。
可高家却并不想让荣谷赢,于是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果然,不一会儿,刘熙就看见有一个家丁偷偷朝着荣谷射了一支暗器。
刘熙来不及反应,连忙跑到院中,替荣谷挡下了那暗器。一阵刺痛过后,刘熙低头望去,才发现原来是一支飞镖。
院中的人发现刘熙受伤了,纷纷聚拢过来,荣谷一脚踢开安常,快步跑到刘熙面前,问他说:“殿下,您怎么样?”话音刚落,君博也赶了过来。
刘熙拔出那支刺进腹部的飞镖,忍着痛说:“无碍,小伤。”
高荣见状也连忙跑了过来,先问了问刘熙的伤势,然后便朝着屋顶大喊:“何人胆敢行刺九皇子?”
刘熙听了,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质问高荣,说:“高公子,飞镖来自院外还是院内,我看的清清楚楚,难道要我亲自把他揪出来吗?”
“九......九皇子何意?”高荣有些惶恐。
刘熙捂着肚子,不一会儿,他又捂住了胸口,因为刚刚跑那几步,引发了胸痛,刘熙害怕自己昏迷,于是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便说:“算了,今日比试到此结束,高公子刚好利用余下的这段时间好好教教手下做人的道理。”说完便把目光转向那个射了飞镖的家丁,然后又看向高荣,说了句:“告辞!”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荣谷和君博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高荣原本还想阻拦,可这时管家却突然跑了过来,说是事情已经办妥,高荣也就没再阻拦了。
第九十六章:刘熙昏迷
出了高家,刘熙找到那名藏在暗处的随从,叫他赶紧带着君博回云华客栈,再找个郎中帮他好好的把伤口处理一下。
“是,九皇子。”随从答应完,刚准备要走,可这时君博却突然跪了下来,请罪说:“九皇子,都怪卑职一时不慎,还连累了九皇子。”
“别说这种话,”刘熙上前搀起他,“你因何被抓,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你的过错,不需要你来承担。”
“可是,”
“没有可是,行了,快回去吧!你就在客栈好好养伤,这几日你二人先别出来了。”
“是”
二人离开后,刘熙和荣谷也返回行宫。
路上,刘熙一边用手按着伤口止血,一边强迫自己不让自己昏迷,荣谷没有看出刘熙的不适,所以只是默默的跟在刘熙的身后,可走着走着,荣谷却突然问刘熙说:“殿下,您为什么要替卑职挡那暗器?”
“你是我带出来的,我自然要保证你的安全。”
“可那暗器如果有毒怎么办?”
“应该没有,我现在并无异常。”刘熙淡定的说。
“殿下!”见刘熙如此,荣谷也只好不再追问,可是一想到是自己同意比试,却叫刘熙受了伤,荣谷不禁低下头,说了句:“卑职惭愧。”
“惭愧什么,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虽然刘熙并没有出现什么毒性反应,但荣谷还是赶紧带他到街上的医馆看了一下,郎中说无毒后,荣谷才放心。
把伤口处理完,二人就返回了行宫,可刚刚走到宫门口,刘熙就昏了过去。
“殿下,”荣谷吓了一跳,他连忙蹲下来,朝着刘熙大喊:“殿下,殿下,殿下......”可刘熙都没有反应,他又按照之前叶蓁教给他的,一边用手指去触刘熙的颈动脉,一边低头去感受刘熙的呼吸,当感受到脉搏和呼吸都在的时候,荣谷才松了口气,说:“只是昏迷,只是昏迷,不是猝死,不是猝死!”说完就叫门口的守卫:“快来人,殿下晕倒了。”
守卫们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颜承醒后来找刘熙,发现刘熙不在,他刚刚准备离开,就见刘熙被人抬了回来,于是连忙跑过去,问荣谷说:“这是怎么了?”
可荣谷并没有回答,只是着急的问:“顾姑娘......顾姑娘在哪?”
“应该是在寝殿。”
“我去找她。”说完荣谷就跑走了,颜承则跟着守卫们一起进了刘熙的寝殿。
刘熙离开高家之后,高荣找出了那名投射飞镖的家丁,见他自作主张,高荣气愤的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并质问他说:“谁让你用暗器的?”刘熙当时还以为高荣是在做戏,可实际上他确实没有看到射出飞镖的人是谁。
“公......公子?”
“使用暗器也就罢了,还愚蠢到让人发现?”
“公子,”家丁连忙爬起来,解释说:“公子息怒,奴才......奴才只是觉得,不使暗器我们就输了,奴才只是想帮公子,”见高荣怒气未消,家丁连忙叩头求饶,“公子,公子,奴才知错,奴才知道错了,公子,您饶了奴才吧!公子......”
“滚”高荣大喊一声,家丁便连忙跑走了。
这时,又有一个随从凑过来对高荣说:“公子,依小的看,今日这暗器也不算白用,至少试出了,九皇子的手下虽然自幼习武,练得都是真刀真枪真把式,但是对于暗器的警惕性却不高。”
“有今天这一下,日后的警惕性还能不高吗?这试出来有什么用?”高荣反驳他说。
“这......”
“你也滚,滚滚滚”
随从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这时,又有另外一名随从想要说话,高荣见了,不禁有些不耐烦的问他说:“你又要说什么?”
“公子,小的是想说,九皇子如此尊贵的身份,却肯为一个手下挡暗器,这就说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如此看重情义,将来若是对公子有用,会很好拿捏的。”
“嗯——”高荣特意拉长音来表示肯定,“你这话有理!”说完,又拍了拍那随从的肩膀,然后笑着说:“有理!有理!”
很快,荣谷就跑到了叶蓁的寝殿门口,他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道:“顾姑娘,顾姑娘,殿下昏倒了,顾姑娘,顾姑娘,你在吗?顾姑娘......”
正在熟睡中的叶蓁被荣谷猛烈的敲门声和不间断的叫喊声吵醒,当她躺在床上,缕清了荣谷喊出的内容后,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鞋都顾不上穿,直接就跑过去开了门,“殿下在哪?”
“寝殿”
得到答案后,叶蓁径直冲向刘熙的寝殿。
进殿的那一刻,见刘熙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叶蓁霎时只觉得双腿发软,但她还是连忙跑过去,探了探刘熙的颈动脉和鼻息,确定不是心脏骤停后,她才问颜承和荣谷说:“颜守卫,荣守卫,这是怎么回事?殿下为什么会昏迷?”
“今日我陪殿下上街,快要回来的时候,突然听说君博被高家抓走了,殿下思虑过后,决定亲自去高家会会高荣,.....”荣谷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跟叶蓁说了。叶蓁听完,心想:‘先有剧烈活动,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再加上外伤失血,应该是综合作用下导致的晕厥。’
“顾姑娘,殿下是像上次那样,昏迷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对吧?”荣谷十分着急的问叶蓁说。
叶蓁点点头,说:“嗯!差不多。”
“那就好,那......那卑职去外面守着。”说完荣谷就出了门。可出门后,荣谷却并没站到一旁,而是走到台阶下跪了下来。
“顾姑娘,殿下他”颜承本想问问刘熙这两次昏迷的原因是什么,可一低头,竟发现叶蓁没有穿鞋,“顾姑娘,你......你怎么没穿鞋?”
“我......一着急就......就给忘了。”叶蓁有些尴尬的说。
“那你回去把鞋穿上,卑职先在这儿守着。”
叶蓁想了想,然后说:“也好!”
说完叶蓁就出了门,可刚一出门,就见荣谷跪在殿外,于是连忙走过去,问他说:“荣守卫,你这是做什么?”
“没事,”荣谷仰起头看着叶蓁,说:“顾姑娘,你忙你的,有事叫我即可。”
见他不愿说,叶蓁也就没有追问,只说了句:“那好吧!”说完就回寝殿了。
叶蓁穿好了鞋,又拿了一本书,然后回到刘熙的寝殿,颜承这才问她说:“顾姑娘,殿下他为什么会昏迷?”
“殿下第一次发生心脏骤停,我就怀疑他有心脏方面的疾患,来到行宫以后,又见他出现劳力性胸痛、劳力性呼吸困难,以及剧烈运动以后会发生晕厥这些症状,我就怀疑他很有可能患有一种心脏疾病,叫做肥厚型心肌病,更确切的说,是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
“那也就是说,殿下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患有心疾、不堪剧烈活动的缘故?”颜承总结说。
“可以这么说。”
“那如何医治?能治好吗?”
“以我学过的方法来说,药物只能缓解症状,并不能根治。但是,”说到这儿,叶蓁突然把目光转向刘熙,然后才说:“这种病如果症状轻微,预期寿命是可以接近常人的。”
“那就好。”颜承一听预期寿命可以接近常人,也就放心了。
可叶蓁最后的这句话,她也不知是为了安慰颜承,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已经昏迷多次,如何能算症状轻微?但叶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就只想说这一句。
问完了自己想问的问题,颜承便说:“顾姑娘,那卑职也去外面守着。”
“好”
说完颜承就出了门。
叶蓁走到床边,看向刘熙,此刻她的心里什么也没想,可眼泪就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她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看着刘熙说:“如果我是我该有多好,我就可以坦率承认,然后伸手去摸摸你。”叶蓁停顿片刻,又说了句:“我好想摸摸你。”
第九十七章:荣谷悔过
颜承刚一出寝殿,就见荣谷正跪在殿外,于是连忙走过去,问他说:“荣谷,你怎么跪这儿了?”
“我......,没什么,殿下他......他醒了吗?”
“还没,”见荣谷情绪低落,说话又吞吞吐吐,颜承不禁蹲下来,问他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我......我只是在想,”荣谷深低着头,低声道:“此番,殿下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嗯,那你此刻跪在此处是何意?”
“请罪”
“请罪?”
“嗯!”
颜承一听,连忙提醒他说:“你糊涂了,殿下既然救你,又怎么会怪你?你就等殿下醒了,好好去道个谢,日后当差时依旧尽心保护殿下也就是了,何来请罪一说?”
“我......”
“还有啊,我刚刚已经问过顾姑娘,她说殿下是因为患有心疾,不堪剧烈活动,才会昏迷的,并非是因为受伤,所以你无须太过自责。”
“殿下患有心疾?”荣谷着急的说。
“是,之前的几次昏迷都是因为患有心疾的缘故。”
“原来如此,”荣谷低下头沉思片刻,又说:“殿下有心疾却还奋不顾身救我。”
颜承并没有听清荣谷的后句说的是什么,只是听见了“原来如此”这四个字,便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解,于是径自站了起来,然后又叫荣谷说:“行了,快起来吧!”
可荣谷却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说:“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请罪。”
“那还有什么?”
“我......我心中有愧。”
“有愧?”颜承顿感疑惑万分,于是又蹲下来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荣谷抬起头看向颜承,解释说:“你我奉命保护九皇子,职责所在,不敢有失。可是,不瞒你说,当日九皇子拿着信鸽质问你我,威压之下要你我表明忠心,我曾对此有过怨气,可是如今看来,九殿下并非是要你我的忠诚,而是真心与你我交付心意。”
“怎么......你......你还,你还这么想过?”颜承惊讶的问道。
“你就不曾这般想过吗?”
“不曾”
“为何?你我同在北辰殿任职,所见所闻具皆相同,可你为何从一开始就相信九殿下的为人?”
颜承听完,轻叹了口气,然后说:“有了孩子以后,每每站在北辰殿外,总会想起九皇子的境遇,也会想起,我们都是从孩童时代过来的,应当明白孩子都需要些什么,除了父母的陪伴,还有师长的教诲、身处困境时的引导,诸如此类,缺一不可,可是这些,九殿下都不曾有过,若不是梁王殿下时常探望,恐怕都要与世隔绝了,在那无边的孤寂与黑暗之中滋生出来的却是向阳的习性,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荣谷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低下了头。
颜承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不过,我也是有了聪儿以后才有的这些想法,你还没有成亲,没想过这些也是情理之中。”颜承停顿片刻,又说:“荣谷,你细想想,这么多年,九殿下行事,是否光明坦荡,从无阴损低劣?”
其实荣谷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不然也不会心怀愧疚,于是不假思索的说:“是,殿下行事的确磊落,所以我才觉得此次是我多想了。”
“那就好,”颜承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你想通了就好!好了,殿下还不知何时会醒,你一直跪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先起来吧!”
可荣谷却摇摇头,说:“我等殿下醒来。”
“那好吧!”说完颜承就起身走到了殿门口,可这时,他却突然想起自己今日骑回的马还没有还,于是探着头朝殿内看了一眼,见刘熙还没有醒,便又走回到荣谷身边,对他说:“荣谷,我今日骑回的马是我跟一个商户借的,我答应过他会尽快还回去,所以我现在去还马,殿下醒了如果问起,你就帮我跟殿下说一声。”
“好”
说完颜承就走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以后,刘熙苏醒过来,叶蓁见他醒了,连忙放下书本,凑到床边,问他说:“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我......我感觉我好像睡了很久,感觉浑身上下都很轻松。”刘熙一边体会一边说着,说完,他便坐了起来。“顾姑娘,你睡醒了?”刘熙柔声问道。
“嗯!额......”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以后,叶蓁才想起自己是被荣谷叫醒的,但她还是说:“嗯,睡醒了。”想到荣谷,叶蓁便跟刘熙说:“殿下,我刚刚回寝殿的时候,看见荣守卫正在殿外跪着,我问他为什么,但他没说。”
“他现在可还在?”刘熙问叶蓁说。
“现在?”叶蓁快步跑到殿门口,朝着殿外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刘熙,说了句:“还在。”
“我出去看看。”说完,刘熙就下了床。
荣谷在看到刘熙从殿内走出来的那一刻,很是激动,可随后就是自责与慌张,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双手不自觉的攥起了两侧的衣衫。待刘熙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听荣谷说:“殿下,卑职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刘熙听完,诧异的问道:“你何罪之有?”
“此番,若不是为了搭救卑职,殿下也不会受伤。”
“不是说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说完,刘熙就上前搀起了荣谷。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卑......卑职还曾误会过殿下。”
“误会什么?”
“卑职,”荣谷自觉惭愧,纠结片刻后,只拱手说了句:“都是卑职糊涂之时产生的糊涂想法,不敢说与殿下听。”
“好,”刘熙也没有深究,只说:“既然误会已经解除,此事也就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是,多谢殿下宽宏。”
“行了,时辰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谢殿下”
荣谷离开后,刘熙转过身来问与自己一同出来的叶蓁说:“顾姑娘,你能否同我说说,我的身体状况?”
“您的身体状况?”
“是!之前出现胸痛,最近又频繁昏迷,虽然你说只要不剧烈运动便可无恙,可是常人哪有不能剧烈活动的,所以我的身体一定是有些异常的,对吧?”
“这......”
见叶蓁有些犹豫,刘熙不禁问道:“不方便说吗?”
“不是,我......我只是还不能确定自己的诊断。”可叶蓁想了想,又说:“但我觉得我应该跟您说一声,殿下,根据您目前的症状,我怀疑您患有一种遗传性的心脏疾病,叫做肥厚型心肌病,所谓遗传性,是指您的父辈或者您的母辈有人患有这种疾病,然后传给了您。”
“遗传性的心脏疾病?”
“是,有这种疾病的患者,可能会出现劳力性胸痛、劳力性呼吸困难、乏力这些症状,还有可能会出现晕厥,也就是昏迷,常见于运动后。所谓的劳力性,是指劳动或者运动以后出现相应的症状。”说到这儿,叶蓁突然停顿了一下,见刘熙没有提出疑问,想他应该懂了,叶蓁才继续说:“这种病分为梗阻性和非梗阻性两种类型,其中梗阻性肥厚型心肌病比较严重的一点就是,它是青少年和运动性猝死的一个主要原因。”
“猝死?”
“是,心肌肥厚阻塞流出道,导致心肌和大脑的血供减少,一旦血液供应不足以维持心脏和大脑的功能活动,人就有可能会发生猝死,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好理解,殿下,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画图给您解释。”
“先......先不用,改天吧!”突然听到自己可能身患顽疾,刘熙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所以他拒绝了叶蓁。
“好,”叶蓁答应完,又说:“殿下,我跟您说这些,或许会吓到您,但我只是希望您能明白我为什么要您避免剧烈活动,所以,您......您能不能答应我,日后一定加倍小心?”叶蓁说完便满眼期待的望着刘熙。
刘熙也没迟疑,直接就应了声:“好!”
叶蓁这才稍稍放心,然后她又问刘熙说:“殿下,您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去厨房给您找点吃的。”
自午后外出至现在一直没有进食,刘熙也确实是饿了,但他也只是说:“不必麻烦,顾姑娘,稍后我自己去。”
“您回寝殿休息,我去。”
“不必,”
“殿下,”见刘熙坚持,叶蓁只好借口说自己也饿了,也想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刘熙这才妥协,“那......那就有劳你了,顾姑娘。”
“不会,”叶蓁摇了摇头,然后说:“殿下,那您先回寝殿等我。”
“好”说完叶蓁就去了厨房,刘熙则转身回了寝殿。
第九十八章:情难自控
昏睡过后的短暂轻松,只是由于外周供血的恢复,可是两夜未眠的疲惫,还没有得到补偿,所以刘熙很快就又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回到寝殿以后,刘熙本想坐下休息,可他刚刚走到案几旁,就发现案几内侧的墙上插了一把短箭,上面还绑着一张纸条,刘熙带着疑惑走过去,拔下那支箭,取下了上面的纸条,把纸条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方坤在高荣手上。”只这七个字,没有落款。
刘熙有些震惊,可更多的还是困惑,于是想召来颜承和荣谷一起商量一下,可他刚刚走到寝殿中央,还没说话,就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过了许久都不见缓解,慢慢的,因为疼痛,他捂着胸口跪到了地上。
不一会儿,叶蓁回来了。她此去厨房原本是想自己动手熬点白粥,可是柳如卉和初菱看见她要煮粥,便提出把此事交给她们二人即可,叶蓁因为不放心刘熙,也就答应了。
可谁知叶蓁刚一到门口,就见刘熙正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把短箭,叶蓁误以为刘熙受了伤,于是连忙跑过去,问他说:“殿下,你受伤了?”
“没......没事,”
“是受伤了吗?”叶蓁着急的说,一边说话还一边伸手快速的抚了抚刘熙的胸脯,确定没有伤口后,她才又问刘熙,说:“殿下,您到底怎么了?”
“有......有些胸闷,不过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刘熙强忍着疼痛说,说完还朝着叶蓁勉强笑了一下。
叶蓁看着他,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也是这一瞬间,叶蓁实在忍不住了,只见她双手颤抖着上前托住刘熙的双颊,然后哭着说:“殿下,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我真的会受不了。”说完便是放声大哭。
刘熙先是一愣,然后便慌乱的想要伸手去帮她擦掉脸上的泪,可是一想到男女有别,刘熙已经伸出一半的手就又缩了回来,然而手上慌乱,嘴上也笨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说出那一句:“顾......顾姑娘,别......别哭了。”
可叶蓁依旧在哭着,只是收回了手,刘熙拿出怀里的手帕,一边轻轻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顾姑娘,是......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担心了,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别哭了,先不要哭了,好不好?”
听完刘熙的话,叶蓁慢慢的缓和情绪,可是只要一看向刘熙,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滴答掉落,叶蓁只好把头低下去,让自己继续又哭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殿下,我......我......我刚刚......我刚刚有点......有点太着急了,我......”
“好了,顾姑娘,我明白的。”刘熙主动帮她解释说。
叶蓁渐渐的由哭泣改为抽泣,等到自己觉得自己能把话说明白了,她才问刘熙说:“殿下,今天晚上让我守着你好不好?”
刘熙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她今日的反应,不禁反问她说:“你是因为担心我会再次昏迷对吗?”
“嗯!”
“那好,那今晚便辛苦你了。”
叶蓁听完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摇了摇头,这时刘熙想要搀她起来,可叶蓁却说:“殿下,让我一个人待一小会儿,您先去忙,我只要看到您在这寝殿里,我就是放心的。”
“好”说完刘熙便独自站了起来,可是起身以后他并没有直接就走,而是站在原地又看向叶蓁,见她正泪眼婆娑的朝着自己微笑,刘熙不禁也笑了笑,然后才转身走到衣柜旁,找了一身干净衣裳。
叶蓁依旧跪在那,目光跟随着刘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知道从今以后不只有目光会跟随他,心也逃不掉了,其实,她一早就知道......可是一想到自己和他没有未来、更不会有结果,叶蓁不禁又觉得有些委屈,于是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直到看到刘熙循着哭声看向自己,她才连忙擦了擦眼泪,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顾姑娘,我要沐浴,你?”
“我......我去殿外候着,殿下洗好了叫我。”叶蓁带着哭腔有些慌张的指着殿外说。
“好”
叶蓁点了点头,然后就出了门,刘熙叫来管事,帮忙填些洗澡水。
站在殿外的时候,叶蓁的情绪已经有所缓和,一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不禁有些难为情,于是在心里嘲笑自己说:‘真的是,你说你哭什么啊,也不怕让人笑话,顾夕宁,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给你丢人了。’说完便不好意思的笑了。
寝殿内,管事在一旁着人填洗澡水,刘熙则坐在桌前不停的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因为想的入迷,所以管事过来叫他他都没有听见,直到管事叫到第四声,刘熙才抬起头来问管事说:“怎么了?”
“殿下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没什么,你说,怎么了?”
“下官......下官只是听荣守卫说,殿下今日受伤了,不知......要不要紧?”
“无碍。”刘熙摇头道。
听刘熙说“无碍”,管事松了口气,但他还是连忙提醒刘熙说:“那殿下沐浴的时候也要小心些,别让伤口沾到了水。”
“嗯,多谢管事提醒。”
“不敢,殿下,水已经放好了,您试试水温如何。”
“好!”说完刘熙就起身走了过去。
等试好了水温,管事就带着宫人们出去了,叶蓁想着自己应该是得等上一会儿,便在殿外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叶蓁刚一坐下,就见柳如卉和初菱端着已经熬好的粥来到了刘熙的寝殿,叶蓁把粥接过来,然后对她二人说:“多谢,等殿下沐浴结束我拿进去就好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初菱清脆的答了一声。
可柳如卉却说:“顾御医,奴婢听说九皇子今日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可是真的?”
“嗯!”
“为什么?是受伤了吗?”柳如卉着急的问道。自从上次请求追随被刘熙拒绝以后,柳如卉一直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从来没有再打扰过刘熙,如今得知刘熙出事,因为担心,这才忍不住想要问几句。
叶蓁先把放着粥碗的食案放到了自己旁边的台阶上,然后才回答说:“殿下确实受了点伤,不过,殿下今日昏迷并不是因为那伤,额......准确的说,并不主要是因为那伤,只不过,殿下的情况复杂,目前我还拿不准什么。”
“顾姐姐是御医,看了那么多医书,怎么会拿不准呢?”初菱直言道。
可叶蓁却摇了摇头,说:“御医也不是什么都懂的,我这个御医,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御医,能做的实在有限。”
“顾御医,您是陛下亲封的御医,不管怎么样,奴婢都相信您一定能够治好九皇子的。”
柳如卉这话,看似是相信叶蓁,可实际上还是因为担心刘熙,叶蓁虽然听不出这一层,但她也知道信任来源于能力,而不在于言行,所以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意回了句:“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会的。”
第九十九章:袒露内心
柳如卉和初菱离开后,叶蓁见刘熙迟迟不出来,便坐在台阶上把自己的那碗粥先给喝了,喝完了粥,就见颜承从外面回来,于是问他说:“颜守卫这是去哪了?”
“卑职今日骑回的马是跟人借的,卑职刚刚去还马了。”
“哦!”
“顾姑娘,你怎么坐这儿了?殿下呢?”
“殿下在沐浴,我在这儿等他。”
话音刚落,寝殿的门就打开了,叶蓁连忙站起来,颜承也俯身行礼,并叫了声:“殿下。”
“颜承,帮我去找管事,让他带人过来把水泼一下。”刘熙先对颜承说。
“是”
颜承走后,叶蓁又对刘熙说:“殿下,粥好了,只不过现在可能有点凉了。”
“无妨,”刘熙伸手接过叶蓁手里的食案,然后说:“顾姑娘,快请进!”
“好”
进殿之后,二人在桌前坐下,刘熙喝着粥,叶蓁问他说:“殿下,您昨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片山林?”
“我不放心你啊!”
“啊?”
“昨日夏清遇刺,夏夫人又被一个不知是何身份的人叫回夏府,你在这个时候接到家里的口信,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就追了过去。”
“不知是何身份?什么意思?来的不是夏府的人吗?”
“我问过了夏大人和夏府的管家,他们都说并未派人。”
“什么?”
“至于来人究竟是谁,我还没来得及问。”说完便低下头喝了口粥。
叶蓁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殿下,那夏大人伤势如何?严重吗?”
“他说是皮外伤,但我看他伤得不轻。”
“可知刺伤他的人是谁?”
“他说不知。”
提起夏清和江明,叶蓁又说:“对了,殿下,我刚刚得知,我师父他并不认识夏夫人,我们都被方坤给骗了。”
“是”
看刘熙表情淡然,叶蓁不禁问道:“殿下,看您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您已经知道了?”
“嗯!”
“您怎么知道的?”
“我问了夏夫人。”
“哦!”
想起昨日王焕得知自己的身份以后问出的那个问题,刘熙不禁说:“王焕郎中得知我的身份,便怀疑我有谋反之心,你呢,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叶蓁听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他说:“殿下会吗?”
“不会。”刘熙笃定的说。
叶蓁看着刘熙,解释道:“殿下,我没有办法说我可以做到无条件的相信你,但是,如果过去展现在我面前的都是真实的你的话,那你现在说的我就相信。”
刘熙听完,不禁笑道:“你倒是谨慎。”
可叶蓁听刘熙这么一说,反倒有些难为情,于是连忙低下头缓了缓情绪。
喝完了粥,管事又带人来泼了水,刘熙便想休息了,可见叶蓁在这儿,不免有些拘谨,叶蓁见状,连忙说:“殿下,您困了就去休息,不用管我。”
“那......那你一切自便吧,顾姑娘,衣柜里有新的被褥,你若是冷了可以拿出来盖。”
“好”
“嗯!”刘熙慌乱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那......那我休息了。”
“好”
说完刘熙就坐到了床上,叶蓁见状,连忙走过去关门,可刘熙却拦住她,说:“顾姑娘,不必关门。”
“不关门?”
“是,不必关门。”
叶蓁虽然疑惑,但也只说了句:“那好吧!”说完就走了回来,叶蓁回到座位坐下的瞬间,刘熙也躺了下来,叶蓁看着屋里的光亮,心想刘熙会不会受影响,于是说:“殿下,有光您睡得着吗?”
可叶蓁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刘熙说话,“殿下?”她又叫了一声,虽然刘熙没有回应,但是腹部的起伏却清晰可见,叶蓁不禁自言自语了句:“这么快就睡着了?”
高荣当日外出上山,交代完手下继续寻找顾夕宁以后,没多久他就下了山,等回到家,便一直在等着他们的消息,可谁知等来等去,最后就只等来一句:“没找到。”
“这么多人,找了一天一夜,结果就给我带回来一句‘没找到’,那我养你们有什么用?”高荣大怒道。
“公子息怒。”
“公......公子......公子息怒,小的们......小的们真的把整座山都找了,还去了好几趟顾家,都没有看到顾夕宁的身影,说不定......说不定她已经回行宫了。”
高荣听完,大声的喊一旁的安常,说:“安常,你去行宫探探。”
“是”
次日清晨,天一亮外面便开始下雨,早饭像往常一样送到了寝殿里,叶蓁回房吃过早饭,伫立在门口看外面的雨,这时初菱走过来,也朝门外看了一会儿,然后不禁好奇的问她说:“顾姐姐,你在看什么?”
叶蓁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就回答说:“没什么!”
“没什么?看的这么入迷,怎么会没什么?”初菱说着还特意把脸凑过来看叶蓁的表情,叶蓁一边笑着推开她,一边说:“好了好了,你就不要闹我了~”说完便继续看向外面,初菱乖乖的退了回去,可她并没有走,而是倚在门上又问叶蓁说:“顾姐姐这么看,是因为喜欢下雨天吗?”
“嗯!”
“喜欢下雨天的什么?凉爽?还是寂静?”
叶蓁思索了片刻,然后说:“说不上是喜欢什么,其实,从前我并不喜欢下雨天,总觉得下雨天阴阴沉沉的,整个心都跟着压抑,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因为他,我开始喜欢了。”
“哦~”初菱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然后又问她说:“既然喜欢,那你可有跟他在一起?”
叶蓁听完不禁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她说:“我说喜欢的,是天气。”
“是人才对吧!若不是因为喜欢他,又怎么会改变自己的喜好?”
“我......”叶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对,只好说:“小小年纪,不要瞎猜。”
“那这么说,是真的有喜欢的人喽?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初菱好奇的追问道。
“他......”叶蓁停顿片刻,但还是决定不说,“算了,总之是不能在一起的人,多说无益。”
“为什么?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因为这身体不是我的身体啊!’叶蓁看向门外,继续想:‘顾夕宁,未来会有她自己喜欢的人,会有她想要托付终身的人,那个人,才有资格得到她的一切,而不是由我来给出去,我若是如此做了,我该拿什么还?一个女子的清白之身,我如何还得起!’叶蓁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解释说:“我是真的......身不由己。”
初菱听完叹了口气,但也没再继续说些什么。
第一百章:叶蓁遇刺
安常潜入行宫之后,在唯一一间闪着烛光且未关门的寝殿里看到了叶蓁,见她已经安然回来,便赶忙回高家复命。
高荣得知以后,愤怒的踢向一旁的椅子,随从见状,连忙安抚说:“公子息怒,公子,依小的看,既然抓不住顾夕宁,那不如就直接杀了她。”
“杀了她?”
“是”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她都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也不知道王焕如今的下落,不把这些问出来我怎么能安心?”
“公子,顾夕宁一死,王焕一定会出现,顾夕宁是他唯一的徒弟,为了师徒情分他也会出面送她一程,这样还愁抓不到他吗?公子,安顺已经死了,不管他生前有没有见过王焕,都已经死无对证,王焕不管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公子怕的是万一,可是这么长时间,幽州并没有官员调动,那就说明皇宫还不知道此事,顾夕宁此番或许真的只是因为跟家里赌气才去的定安,杀了她,也就永绝后患了。”
“你说的固然有理,可是想要杀她哪有那么容易,我们抓了她这么久都还没有抓到,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杀了?”
“公子,有一个安常,足矣!”
可高荣听完,还是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随从见劝不动他,也只好转身离开。
刘熙在寝殿一直睡到了午时,早饭的时候,是颜承和荣谷过来把叶蓁换了回去。叶蓁回房之后,吃过早饭,原本也想休息一会儿,可是躺到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只好起身开始翻看医书。
可看着看着,叶蓁竟不禁想:‘叶蓁啊叶蓁,你说说你,见到王焕郎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让他帮殿下看看呢!’
一整个上午,叶蓁都在寝殿里看书,可是到了午后,叶蓁看着看着,思绪却越发混乱,于是放下书,出了寝殿。
彼时雨已经停了,她感受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在院子里随意的踱着步,偶然来到一处长廊的时候,见两旁的坐凳栏杆并没有全部被雨水浸湿,便找了处干燥的地儿坐了下来,然后静静的盯着天边。
刘熙醒后问起叶蓁,得知她回了寝殿以后,便把昨日收到的那张纸条拿给了颜承和荣谷,然后对他二人说:“昨日我还奇怪,为什么高荣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我说的话,把君博交了出来,今日看到这张纸条,我猜,如果这上面说的是真的,那高荣很有可能是因为害怕我们会暗查高家,查到方坤,这才想着赶紧把人交出来好把我们打发了,只是......不知是谁在用这种方式给我们传信。”
二人看过,也很诧异,颜承问刘熙说:“殿下,没有落款,那这字迹可眼熟吗?”
“不熟,看不出是何人所写。”
“看不出字迹,又不给落款,但说的却是和我们行宫紧密相关的事,那究竟会是谁呢?”
“殿下,可要卑职去探探高家?”荣谷又问刘熙说。
“不用,高家刚刚潜进了贼人,一定会十分警惕,你这个时候去查不出什么,再等等。”
“是”
想起叶蓁昨日的反应,刘熙心中疑惑,于是想找叶蓁当面问问,可来到叶蓁的寝殿,却发现她不在,问过初菱才知道她出门了。
于是刘熙也朝着叶蓁散步的方向走去。
找到叶蓁的时候,见她正坐在一旁的坐凳栏杆上,刘熙便也走过去坐到了一旁,只是未免旁人误会,二人的中间留了较长的一段距离。
“殿下?”
“在看什么?”刘熙一边走过去,一边问她说。
“没什么,殿下怎么会突然过来?”
“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问了初菱,她说看见你往这边来了,我便过来了。”
“殿下找我有事?”
“嗯!”
“什么事?”叶蓁说完便静静的看着刘熙,等待他的回复,可刘熙看着叶蓁,许久,都没能把话说出口,因为二人四目相对,叶蓁有些害羞,所以连忙把头低了下去,刘熙也低下头,壮了壮胆,然后才说:“实不相瞒,顾姑娘,昨日你的反应,让我有些恍惚,忍不住还是想要再问你一遍,你......你不能与我在一起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叶蓁扭头看了一眼刘熙,然后说了句:“我是真的......身不由己。”
刘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明白,”又点了点头,说:“我明白的,情爱本身是两个灵魂的相互吸引,只是因为有外物的存在往往会受到限制。自古如是。”刘熙扭头看了一眼叶蓁,然后又把头低下去,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那句:“如果......如果抛开那些外物的话,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有”叶蓁毫不犹豫的回答说。
刘熙听完不禁看向叶蓁,先是吃惊,然后欣慰的笑了笑,又把头扭回去,说:“够了,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
刘熙走后,叶蓁想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竟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承认呢?叶蓁,这样,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啊!’
傍晚时分,叶蓁待在寝殿,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于是连忙跑到院中,竟发现行宫外有人在放烟花。“顾姐姐,顾姐姐,你快看,有人放烟花了。”初菱也跑过来,兴奋的喊着。
叶蓁看着天空中五彩斑斓的颜色,不禁说:“怎么会有人放烟花?”
“因为今日是七夕啊,顾姐姐。”
“今日是七夕?”
“是啊!”
“七夕情人节!”叶蓁说完又扭头看向夜空,绚烂的颜色在天空中绽放,虽然短暂却也照亮了整个夜空,‘七夕,刘熙,’一想到刘熙叶蓁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刘熙!叶蓁啊你疯了,怎么什么都能想到他?唉~得赶紧回去啊,还是得赶紧换回去啊!’
想到这儿叶蓁便走到殿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杵着下巴,又想:‘别人都是怎么穿越的?车祸?溺水?触电?不会真的要尝试一下处在死亡的边缘吧?可是这种事也不好尝试,万一真死了怎么办?’
但叶蓁还是叫初菱说:“初菱,你能不能帮我”叶蓁本想说“你能不能帮我抬些洗澡水过来?”可是一想到浴盆的空间有点小,便连忙把话收了回来,然后改口说:“初菱,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清凉殿?”
“去清凉殿?”
“嗯!”因为叶蓁想起那有一方水池。
“可以啊!”初菱爽快的答应道,然后她一边跑走,一边说:“顾姐姐那你等我,我去拿巡夜灯。”
叶蓁本想说和她一起去,可见她跑走了,只好待在原地等待,等初菱拿了灯回来,二人便一起往清凉殿的方向走去。
叶蓁站在水池旁,心想:‘我不会游泳,跳下去就一定会溺水,初菱又去了殿内掌灯,等她发现我时,我要做的尝试也就差不多做完了,对!’想到这儿,叶蓁便往前迈了几步。
可是她犹豫了很久,却怎么都跳不进去,无奈之下只好劝说自己道:‘你难道就不想回去吗?你不想你的家人朋友吗?这是最常见的办法了,叶蓁,跳下去,快啊!’
可叶蓁还是举步维艰,于是又想:‘叶蓁,你想想,顾夕宁或许会有办法医治九皇子呢!一旦你二人换回来了,不仅你能避免耽于情爱,九皇子的疾患没准也能治好,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叶蓁,别犹豫,快跳啊!’
几番挣扎,多番劝说,来来回回,走走停停,最后叶蓁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对自己还是下不去手。”说完,叶蓁就后退了几步。
看着这一方水池,以及偶尔映在水面上的烟花图案,叶蓁突然蹲下捡了几块石子,然后一边用石头击打着水面,一边心想:‘如果答应和他在一起,我未来将会面对什么?良心的谴责?本体的怨怼?可是本体是顾夕宁,顾夕宁现在就是我,我就是顾夕宁啊!’
叶蓁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想:‘这种感觉好乱啊,就好像,好像......我就站在悬崖边,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若是停止不前,便能守住那道底线,可我竟然开始想,究竟是一味的克制更痛苦?还是未来接受无尽的谴责更痛苦?明明这两者很好选,可我却犹豫了!不行不行,犹豫也不行,你不能有这么邪恶的想法,绝对不行。’意识到自己有了这种念头,叶蓁连忙扼杀。
可就在这时,远方突然射来一支暗箭,径直射向叶蓁的胸口。
初菱听到叶蓁的叫喊声,急忙从殿内跑出来,却见叶蓁已经中箭倒地,于是朝着周围大喊:“快来人啊,顾姐姐受伤了,快来人,快来人哪......”
刘熙得知此事,连忙赶到叶蓁的寝殿,先看了一眼床上的叶蓁,然后就问初菱说:“怎么回事?”
“奴......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奴婢从清凉殿出来的时候,顾姐姐她......她就已经中箭了,有一部分守卫哥哥......出去追了,郎中......郎中也去请了,马上就能过来。”初菱的语气慌张,但交代的还算清楚。
刘熙听完没再说什么,只是跪到床边着急的喊着:“顾姑娘,顾姑娘,顾姑娘......”
郎中来后,帮叶蓁拔了箭,上了药,又开了一些进补的方子,全部都处理好后,对等候在殿外的刘熙说:“九皇子放心,顾姑娘伤口虽深,但于性命无忧,如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刘熙这才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然后他又叫一旁的颜承,说:“颜承,你随郎中去抓药。”
“是,殿下。”
郎中走后,刘熙走进叶蓁的寝殿,来到床边,看着她说:“你放心,不论何人伤你,我都一定要他加倍奉还。”
第一百零一章:终成眷属
叶蓁意识刚刚苏醒,就感到胸口隐隐作痛,不禁用手捂住伤处,然后睁眼四处看了看。当确定自己是在寝殿以后,叶蓁不禁心想:‘这一箭来的可真应时啊!只是......如果这样都回不去,那是不是代表我永远都回不去了?’
这时,刘熙从厨房回来,见叶蓁已经醒了,连忙把粥放到床边的桌子上,然后坐到床上欣喜的说:“顾姑娘,你终于醒了。”
“殿下,”叶蓁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可是因为伤口被牵动,她不由得痛的叫出了声。
刘熙见状,连忙说:“快躺下,先不要动。”
叶蓁便乖乖的躺了下去,然后才问刘熙说:“殿下,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刘熙微微笑了笑,然后指着桌上的粥说:“我让厨房熬了点粥,你睡了这么久,肚子空着,吃别的东西可能会不舒服,喝点粥最好了。”
“殿下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
刘熙笑笑,道:“也不知你什么时候会醒,只不过是每隔一个时辰就让厨房做一份罢了。”
“殿下?”
“好了,你才刚醒,不宜说太多的话,你......今日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起身要走,可是在走之前还是提醒了她一句,说:“对了,粥一定要记得喝。”
“嗯”
说话的时候,刘熙偶尔投来的温柔眼神,让叶蓁恍惚,自从他表明心意,叶蓁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内心,如今劫后余生,就好像死过一次一样,死过一次的人,看着喜欢的事物,总会多出一份想要抓住的渴望。
叶蓁犹豫片刻,突然起身坐了起来,然后忍着疼痛伸手抓住了刘熙的衣袖。
刘熙被拽,停了下来,不禁扭过头疑惑不解的看向叶蓁,刚要问她还有何事,就听叶蓁说:“殿下,你对我的心意还在吗?”叶蓁低着头,语气沉闷。
刘熙虽然听清了,但还是不敢相信的问她说:“你说什么?”
这一次,叶蓁选择抬起头,直面刘熙,然后严肃庄重的问他说:“殿下,你对我的喜欢还在吗?”
“在,一直都在。”刘熙不假思索。
“那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此话一出,刘熙瞬间瞳孔放大,他能清楚的感知到心脏的跳动在逐渐上移,一直到脖颈,堵得他不能出声,许久,刘熙才勉强说了句:“你......你可想好了?”
“是”
听到叶蓁肯定的回答,刘熙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看着叶蓁,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迅速的占据了自己的大脑,让他不受控制的想哭、想笑、想要牢牢的盯紧眼前的人,再也不把眼睛移开。
叶蓁看着刘熙,同样满怀欣喜,她知道,迈出了这一步,便是永坠地狱,但她仍旧选择迈出去。
刘熙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他突然想起桌上的粥,不禁端了起来,然后又坐回床边问叶蓁说:“我......我喂你?”原本是放在那让她自己喝的,可是现在自己有这个权利了。
“好~”叶蓁听完,开心的点了点头。
刘熙便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因为手抖蹭到嘴边的,还会连忙用袖子帮她擦下去,擦时还会解释一句说自己的衣袖是“干净的”。
可叶蓁见了却拿起床边的手帕,一边帮他拭去袖口上的粥米,一边说:“粥米粘在衣裳上会很黏,很难清理,我有手帕的。”
刘熙听了,只是笑笑,道:“没注意。”
叶蓁喝完了粥,刘熙把碗放到桌上的功夫,叶蓁便已经躺了下来,刘熙见她还有些困倦,便说:“你再睡会儿,药熬好了我叫你。”
“嗯!”叶蓁侧着脑袋,问刘熙说:“殿下,你会在这儿吗?”
“你想我在这儿吗?”
“嗯!”
“那我便在这儿陪你。”
叶蓁笑笑,又说:“殿下,我想抓着你睡。”说完便把左手伸了过去。
刘熙连忙抓住叶蓁的手,然后笑着哄她说:“快睡吧!”
“好”叶蓁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意识虽然混沌,但仍有一个声音在清晰的说:‘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陷入情爱,无法自拔。顾夕宁,对不起,你恨我吧!’带着愧疚,叶蓁睡了过去。
刘熙看着眼前的人、想着方才的话,仍然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这场景他也曾经梦到过,可是两者相较,他才知道,梦境与现实,原来真的相去甚远。
等到叶蓁再次醒来,看着刘熙的脸,不禁笑了笑,然后叫道:“殿下”
“嗯?”
“殿下”她又叫了一声。
“我在”
“殿下”
“怎么了?”
“这是梦吗?”
“不,这不是梦,是我,我在这儿。”
听完,叶蓁又用力攥了攥刘熙的手,当感受到他手心不一样的温度,叶蓁才笑着说了句:“是的,不是梦。”
刘熙这才明白,原来刚刚叫了自己三声,只是因为她想确定是不是梦境的缘故,刘熙便也挫磨了一下叶蓁的手背,当做给她回应,然后才说:“阿宁,从今以后,我就叫你阿宁,可好?”
“好”
“阿宁,你为何会喜欢我?”
“我......我对温柔没有抵抗力,偏偏殿下又温柔到了骨子里。”
刘熙听完不禁笑了。
这时,叶蓁又问刘熙,说:“殿下,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的生活幽深昏暗,你的出现,就像是一束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我的心里。”
“那是不是说,如果以后出现了别的光,殿下就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阿宁不知我那时候的心境,如果知道,阿宁就会明白,那一束光,无可替代。”这时刘熙低头看了一眼二人紧握着的手,虽然内心十分不愿意再松开,但因为害怕她是伤后意识脆弱混沌之中做的决定,于是还是问她说:“阿宁,今日听到你说愿意与我在一起,我很开心,可你曾经说过自己有许多身不由己,所以今日之事,我虽不愿,但我必须要再问你一次,阿宁,你真的想好了吗?”
刘熙说完便忐忑不安的看着叶蓁,心想如果她真的要反悔,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忍痛放开她的手,可他却听见叶蓁说:“是,想的很清楚。”
叶蓁说完便缓缓的抬起右手想要去摸刘熙的脸,可是距离不够,停在了半空。
刘熙起初并没有明白叶蓁的用意,只是猜测性的把脸凑了过来,可叶蓁见他懂了,却不禁开心的笑了笑,然后一边抚着他的脸,一边含着泪说:“从前想着,只要你开心我便开心,也不一定要有什么,后来,发觉自己发了疯似的想你,才明白,原来喜欢到了一定地步,是真的会想把你变成我的。殿下,我想的很清楚,我喜欢你,我想要与你在一起。”
“阿宁~”刘熙也不禁湿了眼眶,但他还是朝着叶蓁笑了笑,然后伸手抚上叶蓁的脸,深情告白说:“阿宁,我也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第一百零二章:坦诚相待
等到二人的情绪均有所缓和,叶蓁收回了右手,刘熙也起身坐直。这时,叶蓁一边用手背敲了敲枕头边上的位置,一边说:“殿下,你能不能坐到这儿来?”
刘熙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刚一坐下,就见叶蓁半起身把头挪到了自己的腿上,于是连忙提醒她说:“小心伤口。”
“嗯!”叶蓁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便静静的看着刘熙。
刘熙也低着头看着叶蓁,二人就这样看着,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叶蓁摊开手掌,刘熙把右手递了过去,二人紧握双手后,叶蓁这才问刘熙说:“殿下说过会热爱每一天,又为什么会觉得生活幽深昏暗?‘那时候的心境’?‘那时候’是什么时候?‘那时候’可是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刘熙陷入回忆,然后解释说:“那时候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满宫上下一片欢腾,唯独北辰殿冷冷清清。”
叶蓁听着有些糊涂,不禁说:“殿下,我没懂。”
刘熙摩挲了一下叶蓁的手心,然后看着她,说:“阿宁有所不知,三月十二是我的生辰,原本一人独居,生辰之日寂寂清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自从太子长子出生,每逢三月十二满宫上下都会为他庆贺生辰,我听着总觉得锥心,所以每到那个时候都会急切的想要逃离那个地方。”
叶蓁听完大为震惊,“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说,三月十二除了是殿下的生辰,还是太子长子的生辰?”
“是”
“怎么会这么巧?”
“世间之事往往就是如此,机缘巧合、造化弄人。”刘熙稍稍停顿,又说:“不过虽然很早之前我就有了想要逃出来的想法,却始终犹豫不决,你的出现,给了我决定冲破现状的勇气,因为看着你我就知道,虽然外面不会人人都如你一般待我,但总会有人如你一般待我。”
叶蓁听完不禁笑了笑,可随后她却否定说:“不会了,不会再有人如我一般待你了。”
“为何?”
叶蓁微微抬头,然后用一只手抚着刘熙的脸,抬起脑袋逐渐靠近,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嘴唇,可即使是轻轻触碰,叶蓁也瞬间就心跳加速、双颊发热,于是连忙退回原位,‘不好,情不自禁了!’想到这儿,叶蓁顿时有些惭愧,可是吻都吻了,所以她很快就平静了心绪,然后问刘熙说:“还会有人如我这般待你吗?”
刘熙的双颊也瞬间就红了,他不禁用手轻触了一下嘴唇,然后懵懂的问叶蓁说:“阿宁这是?”
叶蓁皱起眉头,心想:‘他这是......不懂亲吻的含义?’想到这儿,叶蓁便同他解释说:“这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亲亲、抱抱、贴贴,这些都是表达爱意的方式,殿下,只有我,只有我能和你做这些事。”
“嗯?哦!”
见刘熙害羞的点了点头,叶蓁觉得他应该是懂了,于是又问他说:“殿下,那时既然是这般的......凄凉心境,那又为什么要跟我说热爱生活呢?”
“我......”话至此处,刘熙有些惭愧,所以眼神有些躲闪,但他还是解释说:“我承认我说了谎,可我也只是以为,骗过了你我就能骗过我自己。”这时刘熙突然把目光转回,然后看着叶蓁严肃说道:“阿宁,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也必须要承认,我并没有骗我过自己,但我所说并非都是谎话,其他的事我全都没有骗你,你相信我。”
刘熙满眼渴望,可叶蓁听着却只觉得心疼,于是说:“殿下,你放心,我相信你,我也没有想要兴师问罪,我只是想要更加了解你,仅此而已。”
刘熙这才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
然后叶蓁又问刘熙说:“殿下,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在我昏睡期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好啊!”刘熙答应完,先伸手攥住了叶蓁的手,然后才说:“听初菱说,她是在听到你的叫声后,赶到水池边的,见你正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便连忙喊来了一旁的守卫,一部分人送你回寝殿,另一部分则去追那刺客。我得知你受伤的消息赶来寝殿没多久,郎中也就到了,我不放心你,可郎中却说屋内不宜人多,然后就把我赶了出去,我只好在殿外焦急的等着你的消息。”
叶蓁听完不禁笑了一下。
刘熙继续说着:“我在殿外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郎中出来,说你性命无虞,我这才放心。把郎中送走后,我进到寝殿,看你面无血色,我暗自发誓,不论何人伤你,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叶蓁听完,又笑了一下,只是因为害怕牵动伤口,所以动作不敢做的太大,笑完了,她又问刘熙:“那然后呢?”
“然后,你便一直睡着,期间,有守卫回来禀报,说是并没有追到那刺客,甘愿受罚,可我看他们都受了伤,也就没有追究。只是有一事我觉得奇怪,他们说曾看到有人暗中拦截,似是也想抓到那名刺客,可是见守卫追上,却又连忙跑开了,不知为何。”
‘这么说,守卫们也算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叶蓁不禁心想。
“后来,管事闻讯赶来,问起你的伤情,我说无碍后,便让他交代厨房,每隔一个时辰熬一碗粥备着,不过不必送来,我会亲自去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殿下,这次,除了行宫守卫,还有别人受伤吗?”
“你啊”
叶蓁听完,不禁笑道:“也除了我。”
“那就没有旁人了。”
“哦!”叶蓁说完便陷入了沉思。
可刘熙却以为她不说话就是没有疑问了,于是又问她说:“阿宁,你昨日可有看见射箭之人?”
叶蓁轻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箭材质普通,箭上也没有特殊标记,此番没能抓住那名刺客,日后再想查探恐怕就难了。”刘熙惋惜道,但他还是跟叶蓁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替你报仇。”
“嗯!”叶蓁也点点头,说:“我也会找到他,替我自己报仇。”
刘熙听完不禁笑了,这时他突然想起厨房的汤药应该熬得差不多了,于是又说:“阿宁,你先休息,我去厨房看看你的药熬得如何了!”
“好”
叶蓁答应完,刘熙便轻轻的把叶蓁扶了起来,然后又帮她躺回到枕头上,确定她没有牵动伤口后,才说:“阿宁,那我去了!”
“嗯!”
第一百零三章:索要谢礼
刘熙去了厨房以后,叶蓁一想到守卫们是因为自己受的伤,就连忙下床找出了包裹里所有的钱,其中有一部分是程锦云所赠,另外一部分就是临别之时顾母给的,叶蓁把它们全部都放到案几上仔细的查了查,一共有八十枚钱币。
叶蓁刚刚数完,刘熙就回来了,一进门,看她下了床,连忙问她说:“阿宁,怎么下床了?”
“殿下,你过来坐。”叶蓁抬头轻唤刘熙,刘熙便端着手里的汤药走到案几旁,放下汤药后,自己也跪坐了下来。
叶蓁把钱推到刘熙面前,然后说:“殿下,守卫宿卫行宫,虽是职责所在,可是此番他们受伤的根源毕竟在我,所以我想请殿下帮忙用这些钱买些伤药,给他们送去。”
刘熙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钱币,然后问她说:“你是想亲自表达一下歉意?”
“嗯!不过我身上有伤、行动费力,所以只能拜托殿下帮我跑这一趟了。”
“好”刘熙痛快答应,可是答应完,他却突然盘腿坐了下来,然后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又说:“此事不难,我明日一早就去办,只是,顾姑娘每次求人办事,总是把人弄得胆战心惊的,所以这次,你得先给我点谢礼才行。”
“谢礼?那不知殿下想要什么?”
刘熙看向叶蓁,眼眉轻挑,道:“说点好听的。”
“好听的?”‘那不就是夸人吗?这还不简单。’于是叶蓁想了想,便说:“殿下机智果敢、英明神武、风度翩翩、器宇轩昂。”
可刘熙听完却摇了摇头。
“不够?”叶蓁不禁问他说。
“不对!”
“不对?”
“嗯,即是求我办事,那我听着开心的,才算好听的。”
“夸你……不算吗?”
“不算”
“那什么才算?”
“撒个娇来听听”
“撒娇?”叶蓁听完一脸震惊,然后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句:“这我办不到。”
“那办不了。”
“殿下?”见他不说话,叶蓁不禁又问:“殿下,你刚刚明明已经答应了?”可刘熙依旧不予理会,叶蓁只好往前蹭了蹭,然后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做撒娇状,却没有说话。
刘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说:“不够诚恳。”
“殿下~”伴随着一声柔软的呼唤,叶蓁又摇了摇刘熙的衣袖,可她还是觉得为难,于是一头扎进刘熙的胸脯,害羞的说了句:“哎呀,太刻意了,我办不到,我真的办不到~”
“哈哈哈......”刘熙笑着抚了抚叶蓁的头发,然后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时,刘熙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叶蓁,见她没有什么不适症状,知道她没有牵动伤口,然后才说:“阿宁,当日出宫时,三哥在马车里储备了足够的伤药,马车遣返回宫前我留了一些,昨日我已经命人给守卫们送去了一部分,还剩下一部分,我明日就以你的名义送过去,这样你的心意也尽到了,也不必再让你破费,可好?”
叶蓁把头抬起来,想了想,然后说:“殿下,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拿着宫里的伤药去致歉,总归没有自己的东西有诚意,我是真心想要表达歉意,所以殿下,你还是帮我买些伤药回来吧!”
见叶蓁坚持,刘熙也只好说:“好,那我明日一早就出去买。”
“嗯!”叶蓁说完便静静的看着刘熙,刘熙也静静的看着叶蓁,二人就这样看着,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过了一会儿,刘熙想起案几上放着的汤药,才说:“药......药应该凉的差不多了,先喝药吧!”
“嗯!”叶蓁说完便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先把放着药碗的食案往自己的身前挪了挪,可刚一挪动,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于是连忙捂住口鼻,静止片刻后,才拿起碗里的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
“还烫吗?”刘熙问她说。
她舀起一勺尝了一口,然后才说:“不烫了。”回答完刘熙,叶蓁便端起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可是放下碗后还是不忘吐槽了句:“这也太苦了!”
“良药苦口!”刘熙指着食案里刚刚一同拿过来的红枣干,又说:“吃块枣干压压苦。”
这红枣干叶蓁刚刚也看见了,所以刘熙说完她就连忙拿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嚼完了才说:“殿下,你能不能把这副药的药方给我看看?”
“药方?”
“嗯!我想知道我都喝了什么。”
“可以啊,”刘熙说完便拿出了怀里的药方,递给了叶蓁,叶蓁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当归二钱,熟地三钱,川芎二钱,白芍二钱,党参二钱,白术三钱,茯苓三钱,炙甘草二钱,生姜适量为引。”
叶蓁从头读到尾,刘熙见她看的入迷,不禁问她说:“怎么了?阿宁,可是有什么问题?”
叶蓁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并不懂开方抓药,所以只是看看我自己吃的是什么,看不出这方子里有什么问题。”
“那是否需要我明日再找找别的郎中问一问?”
“不用,殿下,我只是看不懂,并不是怀疑这个药方有问题。”
“哦!”
这时,颜承突然进来禀报,说是管事和初菱求见,刘熙允见后,二人便一起走了进来,一番行礼问安过后,管事率先开口说:“原是不敢打扰顾御医休息的,可是下官听说顾御医醒了,所以特来看望。”
“多谢管事挂念。”
“不敢”
这时初菱突然跪了下来,请罪说:“都是奴婢不当心,才让顾姐姐受了伤。”
叶蓁见状连忙起身走过去搀起她,然后说:“此事与你无关,反之,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了我,我的情况可能要比现在严重好多呢!”
见叶蓁站了起来,刘熙也跟着站了起来。
“真的吗?”
“嗯!”
“那就好!”初菱这才转悲为喜。
管事和初菱离开后,颜承看着叶蓁,直言道:“顾姑娘,你总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殿下他为了照顾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你如果再不醒啊,殿下就该昏迷了。”
“什么?”叶蓁听完不禁有些震惊的看向刘熙,“殿下,你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没,没没没,有合眼,有,”说完又看向颜承,笃定的说:“我有,”然后又看向叶蓁,解释说:“我睡了,期间我睡过几回,没有一直不睡。”
叶蓁这才放心,她看向殿外,见天已经黑了,于是又说:“殿下,天色不早了,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刘熙也看了一眼殿外,然后说:“好,那我先扶你上床休息。”
“嗯”
说完刘熙就把叶蓁扶到了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看着她笑了笑,并说:“好好休息”,说完才转身离开。
床边发生的一切,都被颜承看在眼里,所以关上殿门后,颜承就忍不住问刘熙说:“殿下,您和顾姑娘这是......修成正果了?”
“嗯!”
“太好了,”颜承连忙拱手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多谢!”说完,刘熙就笑着回了寝殿。
第一百零四章:相处日常
次日清晨,刘熙来到叶蓁的寝殿,轻轻敲了敲门后,门就打开了,看着门内的叶蓁,刘熙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进殿内,然后便静静的看着她。
叶蓁有些疑惑,不禁问他说:“怎么了?殿下。”
可刘熙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上前抱住了叶蓁,然后才叫她说:“阿宁?”
“嗯?”
见叶蓁答得痛快,刘熙又问:“你是我的了对吧?我们在一起了对吧?”
“嗯!”
刘熙这才笑了笑,然后解释说:“一觉醒来,突然觉得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好不真实。”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补充说:“不过现在真实了。”
叶蓁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抚了抚刘熙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刘熙松开叶蓁,看着她说:“好了,阿宁,我现在出门去买伤药,你在行宫等我回来。”
“嗯!”叶蓁乖巧的点了点头。
刘熙上街买了伤药,给守卫们送完,便径直去了厨房。
叶蓁得知以后,也跟去了厨房。
“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厨郎,长得这般秀气?”叶蓁一边走进厨房,一边半开玩笑的说。
“小厨郎?”刘熙笑着问她说。
“是啊,女子是小厨娘,殿下当然是小厨郎了。”
“你说我是谁家的?”说完便含情脉脉的看向叶蓁,叶蓁虽没说话,但是眼里的爱意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刘熙不禁笑了笑,然后说:“阿宁,别站着了,快找个地方坐下。”
“好”叶蓁答应完,便四下看了看,可是却没有发现合适的椅子。
刘熙见她许久不动,不禁问她说:“怎么了?”
“那些椅子都有点矮,我想找一个能耷拉着腿的,但没关系,我先不坐了。”说完就往后退了两步,准备在这儿少站一会儿。
可刘熙四下看了看,却把目光聚集到了墙边一张闲置的方桌上,刘熙走过去,发现高度正好,于是叫叶蓁说:“阿宁,来这儿坐。”说完还把怀里的手帕拿出来展开放到了桌面上。
“殿下,那是桌子!”叶蓁连忙提醒他说。
可刘熙却说:“桌子有什么不可以?”
“这......不好不好!”
“有何不好?物尽其用,才是最好。反正这张桌子也是空着,快来,”见叶蓁不动,刘熙又说:“我会让管事和厨房的人交代一声的,以后这张桌子就给你用了,快过来!”
可叶蓁还是不想同意,“殿下,如果让人看见,他们会嘲笑我没有家教的。”
“不会的,他们知道你身上有伤,不会嘲笑你的。”刘熙走过去把叶蓁拉了过来,然后说:“没关系的,”待叶蓁坐下后,刘熙又说:“倘若真的有人嘲笑你,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
既已坐下,也就不在乎别人笑不笑了,但叶蓁还是说:“好啊!”说完便笑着看向刘熙。
刘熙也笑了笑,然后走回原来的位置,又问叶蓁说:“阿宁,你怎么会过来?”
“我去寝殿找你,发现你不在,问过颜守卫才知道你上这儿来了,我就过来啦!”
“我听说早上你没有胃口,便想着过来给你煮碗面吃,阿宁,你可有什么忌口?”
“忌口?”
“嗯,当日在宫里问你,你或许是出于礼貌,才说你没有忌口,可是从今以后你与我不必客气了,你有什么不吃的,都可以告诉我。”
“我......我不吃内脏,不吃虫类。”
“虫类?虫类也能吃吗?”刘熙有些震惊。
“有......有一些是可以的。”
“哦!”
“殿下,我的忌口告诉你了,那你呢?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我不吃姜,生熟都不吃。”
“跟顾夕禹好像啊!顾夕禹也不吃!”
“顾夕禹是?”刘熙抬起头来问叶蓁说。
叶蓁见状连忙解释说:“啊......我......我弟,亲弟!”
刘熙听完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只是说:“你还有个弟弟?”
“嗯!我不仅有个弟弟,我还有个姐姐。”
“兄弟姊妹三个,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祖母、父亲母亲,六口之家,六口人。”
“哦!”
刘熙做好了面,便端来叶蓁的面前,一边递给她,一边说:“只放了几片牛肉和几片蔬菜,旁的没有什么!”
见刘熙只做了一碗,叶蓁不禁问他说:“殿下,你不吃吗?”
“我不吃,你吃吧!”
“你如果也饿的话,我可以把这些面分开,只要再拿一个碗就好了。”
可刘熙却摇摇头,说:“我不饿。”
“那好吧!”叶蓁这才把碗端到自己面前,刘熙帮她捋了捋头发鬓角后,也坐到了叶蓁的旁边。
这时,管事突然走了进来,“殿下?顾御医?”一见是刘熙二人,管事吓了一跳,“你们这是?”
刘熙为了不让管事打扰叶蓁吃饭,起身走到管事面前,对他说:“管事,我们只是来厨房找点吃的,吃完了就会离开了。管事放心,我们走之前会熄灭烛火、检查炉灶,保证安全的。”
“是,殿下。”
“还有,管事,吩咐下去,以后这张桌上”刘熙指着叶蓁坐着的那张桌子,说:“不要放置任何物品,任何人都不要动它,给我留着。”
“是,殿下。”
见管事久不说话,刘熙开口问道:“管事来找我们,可是有事?”
“啊......没......没事,下官只是听说殿下到厨房来了,想着可能是有什么吩咐,便赶忙过来了。”
“没有!”
听刘熙这么说,管事也只好说:“那下官就告退了。”
“嗯!”
管事走后,没过多久,叶蓁也吃完了,刘熙接过碗,拿到盆里去刷,叶蓁检查了一下炉膛,见火已经熄灭,只下剩一片灰烬,便等着刘熙把碗刷完,二人就一起出了厨房。
吃完了面,叶蓁有些困倦,刘熙便把叶蓁送回了寝殿,然后才找到荣谷,询问当日刺客的行迹。
第一百零五章:萧氏母子
未时左右,行宫外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门口的守卫询问过后,赶忙进了行宫,同颜承说明此事,颜承听完又转身进殿,同刘熙禀报说:“殿下,门外有一位萧夫人求见。”
“萧夫人?”
“是,她自称和您母亲曾是闺中密友,得知殿下来了行宫,所以特来拜见。”
“母亲的好友?”刘熙喜出望外,连忙说:“快,快请。”
“是”说完颜承便跑了出去,刘熙也迈步出殿,前去相迎,四人在院中相遇,是的,陪着萧夫人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这位便是九皇子。”颜承给萧夫人介绍说。
说完萧夫人便跪了下来,行礼请安,道:“臣妇萧楚氏,拜见九皇子。”身后的年轻男子在扶着萧夫人跪下来后,自己也单膝跪地。
刘熙连忙走过去搀起她,并说:“夫人,快快请起。”
“谢九皇子。”萧夫人起身以后,指着一旁还跪着的男子,说:“九皇子,这是我儿萧裕。”
萧裕随即便拱手请安,道:“末将萧裕,见过九皇子。”
听他自称“末将”,又见所行为军礼,刘熙便猜测他就是如今的雁门守将萧裕,之前太子前往北辰殿与自己会面的时候,曾经允诺交给自己一份前燕王旧部的幸存者名单。不过,那并非是太子主动给的,而是刘熙张口要的。
五月初六,北辰殿——
“太子殿下想要我帮您查出幽州心怀叵测之人,那我便斗胆,跟您要一份前燕王旧部的幸存者名单,以便查探。”
“好”
当日太子答应完,第二天一早就把名单送到了北辰殿,刘熙一一记熟后,便把名单妥善收了起来,这也是刘熙握有前燕王旧部名单的原因。
刘熙记得,那份名单中曾明确写道:‘萧炎幼时追随前燕王陈琛,屡立战功,故获封将军,三十年前迎娶楚茵,二人育有一子,名为萧裕,现为雁门守将。’由此可知,其父萧炎曾是燕王的近臣,而楚茵便是面前的这位萧夫人,也是当年和母亲一起埋下桑落酒的那位故人。
刘熙上前搀起萧裕,并说了句:“萧公子快请起。”
“谢九皇子”
然后刘熙便把他们引进了寝殿,落座之后,刘熙才问道:“不知萧夫人与母亲是如何结识的?何时结识?在哪结识的?”
“回九皇子,臣妇与你母亲结识于少年时,少年一同玩耍,结下深厚友谊,后来国家混战,百姓四散逃命,我与你母亲也被迫分开,直到三十一年前,国家安定,我们重返燕国,才再次相遇,自此后便日日相伴。”
“日日相伴?”若是不知结局,这话本该是少时失散、久别重逢的欢快场面,可刘熙听着却只觉得伤感,于是情不自禁的感叹了句:“可惜后来母亲入了宫,不然也许现在还和萧夫人坐在一起插花品茶、谈词作赋。”
“是啊,没想到送她入宫那日,竟是我和她见的最后一面。”念及此事萧夫人不免有些伤感,一旁的萧裕见了,连忙叫了她一声,意在提醒她切勿悲伤。
萧夫人看着萧裕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刘熙说:“九皇子,臣妇此番前来,不只是拜望,还带了两样东西。”说话间萧裕已经起身把东西拿到了刘熙的面前,他把手里的卷轴摊开放到案几上,这时,只听萧夫人解释说:“这是当年专门请宫中画师为你母亲与我所作的写真,臣妇知道,你母亲亡故以后,宫中所有的物品全部被毁,你一定连她的模样都还没有见过吧?”
此话一出,刘熙瞬间湿了眼眶,他缓缓的上前,去看画中之人,虽然时隔多年,但画中萧夫人的模样仍然清晰可辨,刘熙知道,在她旁边的便是自己的母亲。
可这时刘熙却突然起身,擦了擦眼泪,然后躬身道:“萧夫人,晚辈情绪难控,恐无法继续交谈,萧夫人若不弃,便在行宫先住下来,晚辈也想借此机会临摹一份母亲的画像,不知......萧夫人可否准允?”
萧夫人听完,痛快的点了点头,然后说:“是,臣妇领命。”
“多谢萧夫人。”说完刘熙便叫来管事,让他带着萧夫人和萧裕先下去安顿,并明确指定清凉殿。
二人走后,刘熙找来出宫前太子交于他的那份名单,检查过后确定自己所记不错,于是叫来荣谷,让他快马加鞭前往萧裕府宅一趟,打听一下萧夫人和萧公子今日是否出门。
荣谷领了命便离开了。
刘熙走回案几后,看着那幅画像,只觉得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是一副自己从未见过的相貌,熟悉的是,这画中之人正是自己的母亲。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来人就是真正的萧夫人和萧裕,但刘熙还是提笔临摹起了画作。
叶蓁睡了午觉起来以后,过来刘熙的寝殿,见他正在作画,不禁看着那幅写真问他说:“殿下,这是?”
“这是我母亲的一位旧友拿来的,她说画中是她与我母亲。”
“你母亲?”叶蓁大吃一惊,然后便走过去跪到刘熙的身旁仔细看了看,“殿下,是哪一个?”她又问刘熙。
可刘熙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抚了抚左侧的人像,叶蓁便懂了,于是俯身望去,只见画中之人亭亭而立,手中握着一把圆扇,朱颜翠发、娉娉婷婷,其眉目倒真和刘熙有些相像。
叶蓁伸手握住刘熙的左手,然后满眼心疼的看向他,可刘熙却转过头来朝着叶蓁笑了笑,道:“无妨。”
“我帮你研墨。”
“好”
午后屋内光影暗淡,微风轻轻的吹起帷幔,叶蓁转动着墨锭,静静的看着刘熙作画。
“阿宁,你说......我和她像吗?”刘熙突然问叶蓁说。
“眉眼有些相似,不过我不太会看画作,抓不住其中的神韵。”
“可你却抓住了我想说的。”
“什么?”
“我也觉得眉眼有些相像,这也是我想说的。”刘熙抬头朝着叶蓁笑笑,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作画,并说:“可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我母亲,她入宫之前的一切我一概不知,今日来的那位萧夫人,她说她和我母亲自幼时便是好友,可是我除了能查探一下她的身份是否属实以外,别无它证。”
“殿下,我不太明白。”
刘熙停下来,看着叶蓁,解释说:“今日来了一位萧夫人,自称是母亲的故交,还带来了这幅画像,说是我一定还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想着拿来与我看一看,我观她的言行举止颇有大家风范,倒不像是假的,还有陪她来的那位萧公子,举止做派都彰显着军人的稳重,二人一片赤诚之心为我,可我第一时间想的竟是验证他们的身份是否属实,阿宁,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对?”
“殿下不要这样想,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并没有错。”
“真的吗?”
“真的。”
听完叶蓁的话,刘熙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些,脸上也带上了浅浅的笑。
申时已至,可荣谷还没回来,如今对方身份未明,但刘熙还是亲自前往厨房安排了一下膳食,然后又亲自带着送菜的宫人端着已经做好的饭菜来到了清凉殿。
刘熙吩咐宫人把饭菜放到桌上,然后便对萧夫人说:“萧夫人,晚辈自幼独居,少与外人交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夫人海涵。”
“九皇子客气了。”
“那萧夫人便与萧公子用饭吧,晚辈告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