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讨西凉
袁耀在意雅可普什么时候归荆州吗?
自然是不在意的。
乐就将军什么时候能一偿宿愿,可不是其考虑的范围之内。
如今乐就与那雅可普的大事已经通过自己老爹的金口传扬了出去,即稳住了蛮人的心思,也打开了蛮族融合的契机。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诸葛亮就是了。
路已经铺好,袁耀也该重新看向那西凉之地了。
解决了西凉,送出了曹操,袁耀才好举全军伐西蜀。
如是时日再拖延下去,怕这西蜀的皇叔,还要有动作。
当然最好,还是趁着西蜀动乱的时候参合进去,只是怕时日也不会太久了,自己还得抓紧些时间。
是以袁耀在洛阳也未再待多久时日,就又回了长安,准备讨西凉去了。
...
归都洛阳之后,自然是更加方便西征了。
至少袁耀回归那长安的前线,不过也只有半月的日子。
而后顾无忧的袁耀,也是精锐齐出,白毦兵,并州铁骑,解烦军,长弓营,那是一个不落,尽数出动。
长安城,这座昔日的都城,如今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汇集着袁家的精英,虎视眈眈,瞄准那西凉。
声势浩大,令人望而生畏。
至于西征之将,除了身边那些勇将之外,还可以带上了贾诩。
这贾诩可是武威郡姑臧县人,地地道道的西凉出生,袁耀又哪能不用。
前番北伐之时,念在有许攸,田畴等人,自是不用这贾诩,只唤了张绣来用。
而今到了西征,这归的家乡,哪能忘了这贾诩。
急急召来,为西征幕僚。
袁耀这是征哪就用哪里人,也算是把知己知彼贯彻的彻底。
当然了,也少不了那陆逊。年轻人,还是要多吃的些苦来才有进步的。
...
安定郡,临泾。
此为安定治所之处,正是张辽大军所屯之地。
别看着安定与武威不过是一郡之隔,然这临泾到武威姑臧的距离其实是非常之远的。
有多远?
大概是从长安到临泾两倍的距离。
一个三百公里,一个大概在六百公里。
所以当时袁耀实在不能一鼓作气,反攻进西凉。
那地方,实在是相隔的太远了!
远征乌桓人,差不多也就这点距离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有张辽这等帅才,袁耀甚至都不会叫人入驻安定。
当然了,那马腾也不会就待在武威等着那袁耀来攻。
前头是存着心思,欲要诱敌深入,来个以逸待劳,这会眼见袁耀已休整过了许久,自不会再用这招数。
在金城郡榆中县,等待着袁耀的大军。
...
“父亲!如今那袁耀在长安整军备战,对外号称四十万兵马,要远征吾西凉。”
“要是当真被其带的大军来,吾等苦守西凉,怕要不敌。”
“还当趁着其大军还在长安,先反攻那安定,拿下那张辽,折断其大将,以挫敌锐!”
马超对长安的战事一直是耿耿于怀。
一直打心里觉得,若是那日依着自己的主意,能反攻袁耀,绝对能夺取了长安。
届时说不得还能依靠函谷关,潼关,这天下大关与袁耀一决雌雄!
结果却直接退回了武威,还把安定拱手想让。
说的倒是好,要叫那袁耀劳师远征。
结果呢?
那袁耀是占了便宜就走,根本就没进西凉。
白白丢了安定,可不叫人愤恨!
此回提议,那也是心里打定主意,必要按着自己来做。
只是其父马腾,却是一点也不急切的样子,只是缓声道:“那张辽南征北战,从军多年,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击败的,一旦吾军出发,那袁耀只了吾军动向,必会来救。”
“这要思量的,还是如何对付袁耀的四十万大军!”
马腾这话说的是不错的。
如果是要与袁耀一争高低,关键哪里是在那张辽,还是在袁耀四十万的大军身上。
不能想的法子对付袁耀的大军,就算能在张辽身上占得一些便宜,那也当真只不过是占一些便宜罢了。
只是马超这性子,却压根不管的这些,直呼道:“先胜了张辽,夺回了安定再说!”
马腾听得头疼,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要叫自己长子拿个主意,怕是不易。
索性只先顺着道:“那张辽定是要讨,却也得思虑如何应对袁耀那援军。”
言罢,也不待自己儿子嚷嚷出什么“就用吾手中长枪打穿那袁耀”这般不靠谱的话语,直又问道:“听闻说,那袁耀收了曹操?”
侄儿马岱,当即就上前应道:“不错,只是要说收服,却似也不是。”
“以曹操身份,若是带军投了袁家,中是要封侯赏爵,得受高位。”
“只是这么些时日过去,倒是也未听说这消息。”
马腾听得点了点头,也是暗自沉思道:“侄儿说的不错,曹操入了那袁家,怎么也该是封侯赏爵。”
“不说其到底多得那袁家心,就以其实,怎么也要给的官身,安抚一番才是。”
“可是如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莫不是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这般思虑之下,却听那马腾决断道:“侄儿!”
马岱听得当即上前拱手听令。
“此番有个差使,也是九死一生,然若是能成,即是可叫形势逆转,叫吾等还有一战之力。”
马岱听得当即应道:“叔父且吩咐,侄儿必当全力以赴!”
却见马腾欣慰的点了点头,再是好声道:“那曹操与袁耀之间,怕是没那么简单,这曹操如今说是说归了袁耀,只怕那心里还存的心思。”
“吾欲叫你去的长安,见是否能与那曹操会面。”
“若是能见,只说吾与其欲联合共抗那袁耀,且问其是何心思。”
马岱真是领命,心里却暗自盘算怎么入那长安去。
好在比起自己那堂兄弟,该是认得自己人不多,混进那长安,还有一二期望。
直应曰:“叔父放心,这长安城,吾必去之!”
马腾听得大喜,直又好声交待两句,才自是起兵,欲先破了那张辽再说。
又是回身去请自己的好兄弟韩遂,共同抵抗袁耀。
615、文和定计
“西凉军阀,只以马腾与韩遂二部为盛,其余人等,倒是不用心虑。”
“那马腾与韩遂虽久经战场,然到底兵马不足。殿下举全军杀之,其必难以抵挡。”
“只是西凉太远,那马腾更与羌人交好,若是不能一战灭之,待其退守武威,再寻羌人相助,怕也是麻烦。”
“时日一旦拖延的太久,怕也是与公子不利啊!”
长安城,此刻的袁耀正是挺着贾诩的分析。
要说这贾诩,是个聪明人却也不是个善茬。
当年若不是他叫那李傕郭汜反攻长安,董卓一死,这天下说不得还真会有个转机。
而长安那一乱,才是掀起了整个乱世真正的开端。
在那之前,多数诸侯至少在明面上,还都是想着那天子刘协的。
不过那也都是往事了,若不是没有贾诩彻底杀灭了汉家最后的气运,又哪里会有袁家崛起之时呢?
却见袁耀听得贾诩之言,也是直点头应道:“文和说的不错,此战该是要一举灭敌,绝不能叫其归了武威。不若又是路途遥远,数年都不易能拿下。”
“如今天下,也只有西凉马腾与益州刘璋刘备还有一战之力。其余人等,如是汉中张鲁,辽东公孙度,交州士燮,皆可不战而降。”
“眼见光复天下就在眼前,吾实在不欲再拖延下去,给宵小之徒苟延残喘之间。”
“只是…这西凉人帐下多是骑兵,来去如风,就是要彻底一鼓作气,灭了其势,怕也不易啊!”
听得袁耀忧虑,贾诩亦应道:“殿下忧虑的不错,若是西凉人一心要走,怕是难以全部留住。就算来个十面埋伏,也总会有一二漏网之鱼。”
“要拿下这西凉人,还得先绝了其后路!”
绝后路?
这西凉人的后路可不好绝啊!
袁耀知道贾诩既然已如此说的,那定然心中已有计较,直问起道:“文和有何计策,可断了马腾后路?”
贾诩摇头叹道:“西凉各郡,地势广大,其真心要走,哪能彻底绝断?”
“然虽不可绝,却能叫其自以为无有退路!”
哦?
看来这是要打心理战啊!
顺着那贾诩的思路想去,袁耀很快就有了想法。
直又问道:“文和可是要拿那韩遂来做文章?”
说着却又有些疑虑,摇头道:“怕也是难矣,那韩遂与马腾为异姓兄弟,情比金坚,难乱之。”
贾诩听得却大笑道:“那韩遂与马腾是为兄弟,却无生死之交,说什么情比金坚,实在是抬举那二人了。”
“若是那二人当真有此情分,早就能在长安拿了曹孟德,还安有今日之势?”
看这贾诩心中如此肯定,袁耀自不多再怀疑。
其实也难怪他把韩遂与马腾的感情想的如此之好,这都是异姓兄弟了,想想怎么也该与那三兄弟一般,生死不离吧!
却不曾想,那桃园三结义之所以能传唱千年,也正是因为这三人生死不离,有情有义,实乃举世罕见。
其余人,那如亲兄弟都要起争端,这拜把子的兄弟,还这能有情比金坚么?
“只是,这又该如何用韩遂绝了那马腾后路?”
听得袁耀所问,贾诩直应道:“此事简单,殿下给请陛下下诏,就封赏了那韩遂侯爵,再叫其领凉州都督。”
“那马腾如今进兵安定,却听闻殿下封赏了那韩遂,屁股后头冒了火,可还能安心否?”
袁耀听得点了点头,却还有些疑虑道:“就怕那韩遂不受,下了吾父皇颜面。”
贾诩却直是自信不已,斩钉截铁的应道:“殿下多虑矣,若是吾所料不差,那韩遂虽不会面上受封,但绝不会直言推辞。”
“毕竟公子此等军威,世人皆要给自己寻个后路。韩遂受的此封,届时看那形势危急,却还有个退路来。”
“此般好事,只要其细细思虑,就玩不能推矣!”
“必会沉默不语,不受不辞,静观时变,好叫其有不败之地。”
袁耀听得这贾诩慢慢分析,也是心里感叹这家伙是活的通透。
把那人性的弱点,是说的明明白白。
是啊,这自己白送给韩遂的退路,韩遂能直接推了么?
到底是封的侯爵,也不算太是亏待不是!
等其不表明了态度,要与袁家死战,那在前头的马腾该如何想来?
自己在前面以家族子弟血战,后头你倒是拿了爵位,可不是把自己当个棋子呼?
怕是二人迟早就要分崩离析!
毒!
很毒啊!
不过袁耀表示很喜欢,直是赞叹道:“文和啊!此番有了你,扫平那西凉,看来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旋即就是立刻叫人去洛阳命,给那韩遂封爵。
…
这传令的速度,自然是比马岱躲躲藏藏,进入长安的速度快很多。
以至于虽然马岱是得了其叔父号令,先行了一步,却在半路上的时候就听闻了韩遂受封的消息。
擅长利用舆论的袁耀,在袁术下诏的同时,就对外宣扬,那韩遂已受了封。
虽然马岱打心里是觉得不太可能,却也难免要被这四下的传闻影响一二。
“若是那韩遂真受了封,那舒服岂不是腹背受敌,很是危险?”
“不会的…好歹韩遂与吾叔父乃是兄弟,当真要是行背叛之行,却还哪还能容与世。”
如此想来,马岱那心里才算好受了些。
再说如今自己已经快到了长安,远离了战场,再想这些,也是无用了。
还是想想叔父交给自己的差事吧。
“再是想想,那袁家既然能给韩遂都封侯赏爵,却对曹孟德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正是应了叔父所料,那曹操与袁家之间,还是有些间隙!”
“既然有所间隙,那就可用!”
“如今那曹操也在长安,说不得还真能叫其为内应,反了那袁家。”
“袁家自以为以兵马之盛就能轻易叫吾西凉人拜服,也是痴心妄想!”
“大意之下,必然会露出破绽!”
怀着一腔的期望,马岱甩了甩脑袋,把心里那不安定给完全抛开在外头,只是紧了紧心神,又反复演练起面对曹操可能的问答,才是一路往长安而去。
616、挑衅!洞察!
马岱心里虽然是一腔热血,但却一时也发挥不了。
为何?
因为这长安城那是整备严明,根本就无人可混进去。
马岱本来打算强壮打扮一番,混做百姓,混到这长安城里。
谁想这长安城完全就是一副战时的严密戒备,每日进出的百姓,都要严密排查,根本就不给马岱丝毫机会。
至于扮成普通军士,那更是不可能了。
稍稍一盘查,这莫名其妙多出一人,必然会被察觉。
马岱不敢冒险,只得在城外等待机会,看看什么时候那曹军或是那曹操亲自会出了这长安城,自己再去寻他。
只是马岱在长安外等待的时候,其叔父却已经等不及了。
…
马腾本想在榆中多等些时日的。
那袁耀号称四十万人,自己怎么也得引二十万人来抗衡吧!
一方面是叫那自己兄弟韩遂出兵相助,一方面也是相等自己侄儿带来点好消息,能做更多安排。
甚至如那贾诩所料,马腾都想到了羌人来助,只是还未有所动作。
谁曾想,这侄儿的消息还未来,袁家的诏令,就传的天下皆知了。
本以为自己那兄弟,听闻这消息怎么也要出面斥责,把那袁家的诏书骂的狗屁也不值,好与自己一心与袁家相抗。
却不料,那韩遂如似没听过这消息一般,根本就不回应。
这打的什么心思,哪不叫晓得?
马腾心里叫糟,本想叫曹操给那袁耀使些拌子,却不想是袁耀先出的一招,还一下就打在了自己的七寸上。
若是叫那韩遂真就起了些心思,使自己后方不稳,这仗…可就难打了。
可也不能去寻韩遂对质啊!
人到底也没应了那爵位不是,自己就是去,只怕也是无功而返。
思量半晌,还是决定如了马超之意。先拿下了安定,剿了那张辽,也叫韩遂知道那袁耀,并不是什么战神,总有失败的时候。
只是被打破了打算,马腾心里骂还是要骂的。
“毒计啊!”
“那袁家人果真是歹毒,只会用的那兄弟相争的把戏。杀了本初兄不说,如今还把这计策用在吾等身上。”
“待的真要拿下那袁耀,直要取他性命,看其还有何毒谋!”
那马腾心里骂的痛快,其却不知,袁耀对他已经算是不错了。
其历史上的结局,那是更加憋屈,更加窝囊。
而仇人,就是现在其要联合的曹操。
就不知,这曹操这一回,还坑不坑他了。
…
却说张辽在榆中备战,早料那马腾会来征伐,一面抓紧时间修缮工事,一面也是往返长安来求援。
只袁耀明明手中拿的那么多军马,却一点也不心急,只叫自己守好着榆中,其则有一举灭凉的打算。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本来这攻伐西凉,诸将也都做好了持久打算。
毕竟那武威实在太过遥远,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攻下的。
倒是不想这,殿下出人意料,竟然想就在此地全灭了马腾势力。
不过既然殿下已有交代,张辽必也会竭力而战,好在这消息倒是不会影响军中的士气。
太子四十万大军还在长安呢,还能放着自己不管么?
就算是敌军先来一步,只要自己抵抗些时日,自家的援军必会至,还紧张些什么呢?
背靠四十万大军,这榆中的袁军士气,可是高涨的很!
…
“张文远!听说汝那武艺也高强的很,速速来与吾一战,也叫汝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叫汝晓得吾马超的厉害!”
“速来一战!”
“速来一战!”
榆中外,马超高呼完一句,边上的军士就纷纷附和,气势骇人,可惜榆中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瞬间,马超仿佛回又到了袭击长安曹营的时刻一般,面对的对手,都叫是一个缩头乌龟,只知道闭门不出。
再是求战了几日,见那榆中依旧不动,马超也只得转换了心思。
想想那时候是如何引许褚来战的?
似乎是侮辱了其主子,才叫那许褚来战。今日既然那张辽不出,那也用此法!
而知道这张辽乃是与袁耀关系密切,马超也是直奔着主题去。
兵阵之前,却听那马超高呼道:“早是听闻,那袁耀不过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今日见得,也果真如此啊!”
“就是连其手中大将,也不过只能躲在这城墙之后!”
“自上而下,皆是懦夫矣!”
要说这马超讥讽人的水平,绝对是有袁耀当年的功底的。
那又是连着袁耀带上张辽,一起骂的个痛快。
可惜张辽终究不是许褚,一下就看穿了那马超的挑衅,根本就不欲理睬。
只是其也低估了袁耀在军中的威望,张辽倒是无恙,不想那军中将士是各个怒目圆睁。
“娘的!竟然这么说的殿下!”
“等是殿下来了,必杀的那西凉人哭爹喊娘!”
“还等殿下作何,吾等这会就要杀出去,把那狂徒的嘴给撕烂了才是!”
这说着说着,更是群情激昂,若是没有张辽管控,只怕是当真都要一个个杀出去了。
要不说袁耀如今地位不可动摇呢。
不说其父袁术的信任,就是军中的支持,就使袁耀难以撼动。
要知道,这还非是袁耀亲自带出来的解烦军之类的铁杆部队。
然面对激动的军士们,张辽却哪会叫其冲动。
只是大笑道:“诸位,那马超一黄口小儿,不识天下能人,吾等久经沙场,却安得与其置气。”
“不说太子殿下东讨西伐,南征北战,就光说千里破乌桓,那是何等的气魄!”
“这要算是个白面书生,那吾等,岂不皆是老弱妇孺,那马超,更是个嘤嘤啼哭的婴儿罢了!”
“吾等只要守好了榆中,待的殿下兵马一至,一同灭了那小娃娃!”
众人听得这张辽比喻的精妙,也是纷纷大笑。
是啊!
若是千里破乌桓还是白面书生,那马超就是个襁褓中的娃娃。
安得需与其一般见识!
这就是张辽聪明之处了,如是曹昂这般,死命制住许褚,就算以张辽威望可行,却终究叫人心里不痛快。
以这番言语,不仅能使士气保持,更不会有人不听号令。
这大将之所以为大将,实在也是当真有本事啊!
617、又是一场鸿门宴(上)
马超在外呼的半晌,本以为必然会叫那张辽按耐不住,怒火中烧,出城相战。
却不想那城上忽然爆发出了一阵的嘲笑声,更有人向着自己高呼“无知小儿”,“嘤嘤啼哭”之类的话语。
娘的!
明明是自己在挑衅的那袁家人,怎么倒是自己被嘲笑起来了?
马超这个人,许是因为自幼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武力,得到了太多的赞誉,导致整个人的自尊心是非常强的。
这种自尊心,带给了马超极强的自信,也叫其难以接受一时的挫折。
直到后头被各大诸侯不断摩擦,不断挫折,才少许好的一些。
而今,连曹操都差点拿下的马超,前头又不占而退,没在袁耀手里真正吃过亏,倒是这会是极度膨胀。
膨胀到听得那城墙上的笑声,就叫人难以接受。
直骂道:“袁家的囊货们!莫要再学汝那太子,速速像个男儿,来与吾堂堂正正的一战!”
此话一出,却听得那城头上爆发出了更加猛烈肆意的笑声。
马超更是听得真切,那笑声之中,还有些让人愤恨的话语。
“那小娃娃还晓得什么是男儿?”
“可不就是!吾看说不得还是个雏,哪晓得什么是男儿!”
“还与吾家殿下相比,真是不自量力!”
…
这当兵当的时日长了,说起话来自然是百无禁忌。
又是面对的敌人,简直就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这上头说的,那还算是客气些的。
再是不客气的话语,也实在不适合放在面上所写,却只叫那马超,是火冒三丈!
“安得有人敢如此辱吾!”
这在西凉向来是听得美誉,今日在战场之上,却被如此讥讽,马超这心高气傲的人物,哪能受的了。
当即就是不顾一切,要攻那榆中城。
好在此番马腾也亲自领兵掠阵,哪能叫自己儿子冲动坏事,直制止道:“敌依城而守,不可冲动而攻。”
马超却道:“莫不是就围着此城,干瞪眼不成?”
这就是西凉人的问题所在了。
这西凉人帐下骑兵的确厉害,打起野战,绝对是极为强悍的水平,然要是攻城,其可没有袁耀的霹雳车。
就是改良前的投石车,都没的多少。
攻城,那是完全就是以人命堆的!
如今敌众我寡,自不能再消耗在此。
不若自己苦苦相战,损兵折将,怕是后面的韩遂还真就要动起心思。
却听那马腾耐心劝道:“昨日岱儿已来了消息,其与那曹操已经接上了头,说那曹孟德对反袁一事颇有兴致。”
“那曹操前头是迫于无奈,只得暂居与袁耀阵中,以求得存与世。”
“然那袁耀,竟是对其无理相待,极不重视,不说是封侯赏爵了,连是个官身都无。”
“好在这曹家将士,倒是心下团结一心,虽被袁耀打散,却皆与曹操尚有联系,更以曹操为首是瞻。”
“如今那曹操已寻的借口,先出了长安,只是如何掀翻那袁耀,还要亲自与吾相商。”
那马腾说着,也是满脸喜意,显然是觉得战事的希望重新燃起,被自己从必死局中寻到了破绽。
不想马超听得却只皱眉道:“既然那曹操已出,该叫其速来榆中,合击张辽才是,还叫父亲去商量的什么?”
马腾却不以为意,直言道:“这榆中的张辽,实在不是重点,若是能暗算的那袁耀,就是十个张辽,也比不上啊!”
这话当然有言之有理。
就算是马超这脑子里皆是打打杀杀,也晓得若是能拿下袁耀,对战局是何等的影响。
只是…这曹操真能与自家联合?
马超心中尚有疑虑,却又不知如何说服了自己父亲。
正是暗自踌躇,却听马腾已先言道:“只是吾一旦去与曹孟德相会,这榆中的军马,可全是交的超儿身上。”
“超儿为将,能征善战,骁勇异常,更是素知兵法韬略,排兵布阵,为父自是放心。”
“只是唯独这冲动个性,叫人稍有不安。”
“此番为父离了军中,超儿遇事,当是多向阵中大将商讨,万不可一意孤行。”
见父亲是去意已决,马超也不好多说的何。
只是心里那不安定的情绪是越来越重,直言道:“不若此番还叫孩儿同去,若是当真有意外,也好照料。”
马腾却直大笑了两声,甩手道:“说的这是何话,为父还安用汝来照顾?”
“何况此回岱儿还在那曹操处,吾再带铁儿去,定无忧矣。”
“唯独担忧的,还是你这地方。”
马超哪能被小瞧,只保证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不会冲动行事!”
这马超个性,马腾是一点放不下心。
可自己被那曹操亲自邀请了,实在是不去不行,也只能叫马超暂且领兵。
又是反反复复吩咐了几句,才准备带着马铁往东而去。
…
马岱在长安混了好几日,总算是寻了个机会。
其实这曹家将那马岱本是不熟的,唯独与那马超斗了好几回的许褚,那是熟悉的不得了。
正在城外苦苦等候,却见那壮汉带军而出,心知是机不可失,连忙就寻了个机会上去自报家门,求见曹操。
许褚哪里能拿的了主意,更是不想自己出去晃悠一圈还莫名撞上个西凉的使者,当即就带着那马岱回了营,带去面见曹公。
曹操见是马岱来寻,询问其来意。
马岱只老实相应,直说西凉军阀皆有死命相抗袁军之意,却到底军势弱寡,今番来此,乃是求曹公相助。
其实这马岱也知这回是危险至极,当这使者,当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且不说有被袁军发现的可能,就是遇到曹操,也指不定是生是死。
要是那曹操当真是投了袁家,那自己这一去,也是自投罗网,完全没了生机。
好在那曹操似乎亦是不满那袁耀久矣!
自己才是一提,当即就来了兴致。只是唯独忌惮那袁耀军势,不敢随意动作。
直叫自己约的叔父会面一遭,详细商谈。是以才有马腾与那马超的一番对话。
618、又是一场鸿门宴(下)
“父亲,兄长忧虑的不错,那曹操既然要反那袁耀,为何不主动前来,非要吾等去与那曹操会面?”
“吾看其中有诈,怕是一场鸿门宴。”
马腾带的儿子马铁与几个亲近随从,直往与曹操约定的地点而去。
只是这一路上,显然马铁那心中情绪,也有些不安定。
马腾却是面色坚定,直与自己儿子说道:“那曹操如今面上还在袁耀帐下,其若是脱离,必要袁耀起了疑心。”
“是以这回还真当只有叫吾用这金蝉脱壳之计,亲自寻那曹操。”
“此中倒是合情合理,不必忧心。”
马铁听得深感有理,这才完全安下了心。
可惜这马腾,实在乃是个勇将,却实在缺的个谋主。
若是帐下稍许有个能出主意的,今日是当真不该孤身而来的!
也不想想,这曹操真要有所动作,只叫那马岱传信共同举事就是了,又何必叫马腾非要亲自前来议事。
叫那马腾离了大军,那来来回回,只是徒劳耗费时辰罢了,对这战局,是哪有益处?
可惜啊…马腾当真想不明白这些,只以为还真有机会,从内部打翻那袁耀。
最关键的是,曹操与袁耀的关系,全凭着他自己的猜测,真正关系如何,其是压根一点也不知晓啊!
…
怕夜长梦多,马腾与马铁快马行的几日,终于到了那会面地。
朝前看去,果然是营寨中皆立的曹军旗帜,根本就没有袁家的旗号。
心中当即稍是安定,连忙叫人上去求见曹操。
不多时,即有曹军大将许褚出寨相迎,只是其语气并不客气。
“马将军,曹公等待多时了。只是吾许褚倒是想不得,将军倒是真有脸面来寻曹公。”
这来人就是一通讥讽,哪叫马铁能受的了。
不等父亲说话,就是与那许褚呼道:“不过是吾兄长的手下败将,还敢在此刮躁,速速带路,待吾报了那曹操,拿你问罪!”
许褚听得却直大笑,双目一睁,就是高呼道:“当真是个小娃娃,只晓得寻人告状。汝那兄长还算有几分力气,却不想你这兄弟,却着实不怎么样!”
“要不是曹公有言,叫吾不好动手,吾早就要好好要教训的你这小娃娃!”
被这般轻视,那马铁哪还能忍,抽出身边佩刀,就对着那许褚直指着骂道:“你这憨汉,来与吾一战!”
许褚一听是两眼放光,直大喜道:“好小子,这可是汝主动邀战,休要怪吾无情了!”
眼看这就要交起手来,马腾连忙上前制止,面上不满那许褚无理,心里却安定的些。
“这许褚如此做派,倒是说明的些问题来。”
“不说其一口一个曹公,就说起乖张跋扈的态度,显然是未有被多影响。”
“若是那曹操真切投了那袁耀,这许褚总要有些变化。”
这般念想下,马腾更不愿坏了大事,直与马铁道:“休得无礼,这要是坏了大事,看为父如何问罪与汝。”
这话说是斥责的自己儿子,却也是在警告那许褚。
“曹操与自己可是有大事情商量的,你这憨货可别耽误了。”
许褚哪听不明白,直是冷眼打量了一番那马腾,才是放下了这茬,只说道:“欲见曹公,先卸兵刃。”
马铁听得又是怒了,这马家人的脾气,实在都不太好啊!
却听得其是高呼道:“又要下兵刃,尔等是何意?当真是埋伏了刀斧手,要拿下吾等不成?”
马腾听得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这刀就是安全感啊,要是兵刃都去了,这心中多少是要不安的。
许褚却一点不留情面,又是讥讽道:“曹公是何身份?尔等来觐见,自是要按规矩。”
“莫不是将军以为,尔等身份特殊不成?”
这话又叫马腾听得心下一动。
“曹操还有此格调,倒是个好事。”
“再说了,这都到了此处,自己也就这点人,要真是个鸿门宴,自己就算带了兵刃,又有何用处?”
“还不如大方的些!”
念的此处,马腾索性就直丢下兵刃道:“马腾不过一武夫,哪有什么特殊之处,既然有此规矩,就按这规矩来。”
马铁见父亲如此表态,虽是心中不愿,也只得跟着丢了兵刃。
许褚见得这才收了声,默默在前开路。
短短路程,却叫马腾等人都心中忐忑,仿佛是走的一段长路。
终于入了帐,见曹操端坐在帐中,两侧立着曹仁,夏侯惇等熟悉的将军,却叫马腾心下松了口气。
这最怕的,就是入账之后见得袁家的将军啊!
还好,这些面熟的敌人,如今却是马腾希望看见的。
见得曹操,只是拱手行礼道:“曹丞相,久违了。”
曹操听得这称呼,面上露出些许怪异的笑容,微微摇头道:“马将军,如今这天下已变,陈代汉而立,吾这丞相之称,早就不合适了。”
“今日还得这称呼,也叫曹某汗颜啊!”
马腾听得反驳道:“那袁术得位不正!先说天子痴憨,却又得天子让位,此中种种,实在蹊跷。”
“吾料其中必有问题,曹公为大汉丞相,岂能就此认命矣!”
曹操听得却没怎么答应,只先给了那马腾赐座。
至于马岱与马铁,自然只有站在自己父亲(叔父)的后面。
待几人就位,曹操才是缓声道:“以今日袁家大势,已不可动摇,将军冒的风险来此,还是莫要说这些空白话,只说到底有何计量便是。”
马腾稳了稳心神,这才应道:“丞…曹公在袁家处待的如何?”
曹操不置可否的应曰:“也就如此罢了,还能封王不成?”
马腾却道:“曹公大才,就是封王又能如何?且看那什么袁绍之子袁尚,实乃无能之辈,却也继了其父爵位。”
“曹公如此人物,却不得其位,实在叫人可惜…”
马腾见自己确无危险,那是一下就入了状态。
这曹操才说了一句封王之事,倒是能立刻联想起那袁尚,也算反应当真快的很。
可惜那曹操,却一点没有意动的意思…
619、野心与能力的不匹配
“马腾将军,这得不得王位,已非关键,还是说说你的计划来吧。”
曹操很快打断了马腾的“挑拨离间”,只是叫其速速寻个计策来。
可马腾只晓得能借助曹操之力,真叫其有鬼神之谋,想出法子来对付袁耀,却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真要是有这般本事,也不至于叫袁耀大军还未至,就已经被逼迫成这般样子了。
却听那马腾只能言道:“还请曹公贴近了袁耀,待两军交伐之际,呼的反戈一击。只要能偷袭了那袁耀,不说四十万兵马,就是八十万兵马,也是无用矣!”
“届时那群龙无首,那兵马...说不得还能被吾二人所据。”
曹操听得先是一愣,仿佛是对那马腾的提议感到难以置信一般,旋即才是哈哈大笑,直是直白应道:“马腾啊马腾,合着你冒着如此风险,费尽心思来见吾曹操,却还是把所有期待,放在吾曹操身上。”
“若是吾这边应了,到了真正战场上,却是诓骗的你。待是汝带军而出,吾却丝毫不动,届时面对那袁家大军,怕你这西凉铁骑,却要变得是猛虎面前的羔羊了。”
这般直晃晃的鄙夷之情,直叫马腾也微微有些发懵。
曹操的态度该是如此的么?
好吧,就算是自己这提议的确是稍许有些问题,作为共同抵抗袁耀的“同盟”,怎么也不该是这般态度才是。
心下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当即起身道:“吾观曹公毫无一战之心,既然如此,也勿要再消遣与吾,浪费时辰!”
言罢,就是带头转身要走。
马铁与马岱紧随其后,却才迈开一步,就是再也迈不动了。
抬头一瞧,却见那如同一座山般的许褚,正是挡在众人面前,手中更是拎着一对铜锤,眼看就不是要好好说话的模样。
马腾面色阴晴不定,前头他还真不是要走,只是做做样子,瞧的那曹操态度。
孰料还真把这曹操给测试出来了。
看那许褚模样,就知道这曹操是不想好了!
转头就是向着那曹操高呼道:“看来曹孟德也是堕落到了如此地步!怎么?今日可是要那吾马腾的人头,去向那袁耀请功?”
此话一出,却压根不叫那曹操再言,账外忽入一人,却叫马腾彻底断绝了心思。
却见账外,一个年纪二十多的青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正是直直盯着自己。
边上跟着两将,一个白盔白甲,白脸无须,身高八丈,阔面重颐,威风凛凛。
另外一个是面如黑炭,神色刚毅,虎背熊腰,气势滂沱。
虽是尚未谋面,但马腾是一面就能知道,此人必是那袁耀!
却见那青年进账也不言语,直是穿过了目瞪口呆,惊疑不定的众人,抬步走向了曹操的位子。
那曹操更是起身让位,竟是双手一并,待在了青年身侧。
不用说的,那必定就是袁耀了!
而一见曹操如此做派,马腾更是心下暗叫糟糕。
“这曹操是果真个怂包,就如此投了袁耀,是压根不敢动唤了!”
“而今自己兵刃皆是被下,怕是要凶多吉少。”
正是这般思量,却听那袁耀骤然开口道:“本以为,西凉马腾,为百姓镇守边疆,也该是个人物。却不曾想,也是个野心勃勃的无能之辈尔!”
“而今吾大陈席卷天下,扫江南,夺荆州,定中原,伐河北,征乌桓,此丰功伟绩,安得有人敢图?”
“受命于天,众望所归!”
“马将军莫不是觉得,这天命该在尔等西凉人的身上?”
袁耀这话说的虽然不客气,然短短话语,却显露了这十年间南征北战的岁月。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这般气势,马腾这活的大半辈子,还真没在多少人身上见识过。
“却不想,这袁太子还真是有如此气魄!”
心中也是忍不住夸赞了一句,马腾面上却只是不屑道:“以此般毒计,就算今日杀的吾马家在此,西凉人也绝不会降!”
袁耀却一点不动气,只是平淡应道:“马腾,时年凉州刺史耿鄙被部下所杀后,汝与韩文约是共同反的汉,后才受了董卓招安。当年诸侯讨董,也没见得将军身影。”
“以此说来,将军看来也非是什么大汉忠良,这前番说的为汉帝刘协打抱不平,实在是荒谬之极!”
马腾这才知道,袁耀早就在账外听着了。
自己入了这曹操营帐之后,看来就已经被袁耀一直给盯着了!
心知这回是着了道,索性也是直言道:“多说无益,要杀要剐,就直说了便是。”
袁耀听得却直笑道:“马将军,今日吾也不欲杀你,只是即已是来了,走便是走不了了。”
“只安心在吾军中等些时日,待吾破了那马孟起,尔等再好好思量,可当真愿是一族赴死去!”
袁耀当真是用平淡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语,只是马腾却一点不怀疑袁耀会不会当很如此做。
真要是到了马超被平灭的时候,可真是一族的性命,全在这袁耀的一念之间了。
至于其那兄弟韩遂,更是想都不要想会何等反应了。
等其听闻自己被扣押在袁营之中,生死不明的时候,必然是一心向袁了!
说不得,还会主动点起兵马,一同来攻超儿。
如此看来,这马超也是受两面夹击,袁耀这大军不动,就已经快是陷落在死地了!
“这袁耀迟迟不动兵,莫不是早就算的吾要来,故意做的局?”
一瞬间,马腾心里也是思绪繁多,甚至当真把自己要寻那曹操的事情,以为那袁耀早是有所意料。
面对此般神算般的人物,更是一瞬间就不自信起来,甚至动了念头,想了投降这条路来。
不投也不行啊!
前头是袁耀的四十万大军,后头是韩遂那反骨仔,自己又陷落在敌营,自己儿子夹在中间,还有别路可走么?
什么决胜中原的野心,瞬间就被磨灭了。
620、老爹不见了!
要不说贾诩这计策狠呢!
只是给那韩遂封了个侯,瞬间就叫马腾与韩遂起了异心,还叫那马腾更是主动送上门来。
而马腾被拿下,这西凉的局面就算彻底破了!
一旦韩遂得知马腾生死未卜的消息,不用想,其定然会加大投了袁家的心思。
说不得还真会撕下脸皮,从背后攻那马超。
就算不会反攻马超,那马超退武威总是退不得了。对平定西凉,也是个大好事啊!
马腾丢了兵刃,连着最后一搏的心思也没有,直被周泰押解下去,严加看管。
待那马腾被押下,袁耀才对着曹操道:“孟德公,此番能如此容易拿下这西凉马腾,还多是仰仗了公之大义。”
这话袁耀说的真心实意,没有曹操主动来说,自己还真不晓得那马腾已经找上了曹操。
他袁耀又不是真是神仙,哪是样样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真心归是真心,袁耀这屁股却一下没有挪动的意思,还坐在本该属于曹操的位子上。
曹操倒是也不见外,直白说道:“可惜早料那马腾乃是有勇无谋之辈,若是换个当真能是联合的,说不得就不叫公子知晓了。”
嘴硬!
袁耀听得心里低声嘀咕了一句,却也不为意,只是笑着道:“可如今普天之下,怕还当真没个能叫公能看的上眼的。”
“如此看来,吾袁耀也是高枕无忧了!”
曹操见袁耀是一点不在乎,也是心里赞叹,知道自己辩说不过,索性也不再开口说的此事,只转开话题道:“如今经过此番事,想来公子将会不日就要拿下那马超了,吾这西行之路一开,可就能走呼?”
自长安一战,袁耀又在洛阳晃荡了一圈,又是过的不少时日。
这曹操被留在长安,显然也是有些不耐了。
只是袁耀没拿下西凉,曹操更不可能有机会去征伐西域,直是按耐住了性子等到今日。
想想这曹操之所以能助袁耀一回,实际也是相助的自己。
看来这打定主意要往西去的曹操,还当真是不想留在这中原之地了。
其实这去西域的难度是真不小的,光是看看就是因为这打算,曹操账下的将军都出走的多人,就更不要说普通兵卒,听闻这消息之后会是何反应了。
这普通的军士,若是能留下一半,就当真算是不错了!
那有家有妻的,或者说家中但凡是还有个人的,哪个愿意往西域去,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
中原人到底是与匈奴人不同的!
放在曹操面前的,可还有这个大问题,就不知道届时曹操如何应对了。
只是这些,可不是袁耀的事情了。
如今的他,觉时机已至,并起长安大军,直往安定而去,支援张辽!
...
袁耀四十万大军并起,自然是声势浩大,瞒也瞒不住。
在西凉的韩遂与马超皆听闻此消息,却完全是两个心情。
韩遂这边给过自己留下后路,这心情当然不会太糟糕,直与自己那女婿阎行商量道:“闻说,那马寿成在西凉待不住,竟然亲自往长安去了。结果被那袁耀来的一出鸿门宴,直接陷落在长安里了。”
“而今那马腾生死未卜,袁耀已并起四十万大军去攻伐马超,眼看是已近了安定之界。”
那阎行听得不屑道:“什么生死未卜,以吾所见,那马腾定然已经死的透透了!”
“那袁太子可非什么良善之辈,连自己叔父杀起来都毫不手软,还会怜悯那马腾不成?”
天地良心。
这袁绍可当真非袁耀所杀,可惜世人都已认准了这真相,觉着那袁绍就是袁耀所杀。
袁耀心狠手辣的人设,基本也逃不了了。
是以这会,还真没人能觉得那马腾还能活着,连是那韩遂听得,也只是叹道:“寿成啊!你我到底是兄弟一场,却不想倒是落的个生死离别,只是汝与太子相抗,有此结局,也是自寻啊!”
阎行听得自己丈人对那袁耀称呼已变,当即也跟着说道:“如今太子既然已出兵,丈人即为平狄侯,是否也该出兵相助?”
那韩遂前脚才是感叹完自己与马腾的兄弟情义,后脚听得女婿之言,就连是点头道:“不错,如今大势已定,那袁耀瞬间就能拉起四十万的军马,天下何人还能抵挡?”
“所幸前回还给自己留的路,如今行锦上添花之举,虽是意义不大,却也要为。”
“贤婿!速速起的大军,往安定而去,就算太子殿下四十万大军瞬间灭了那马超,吾等也要摸到其个皮毛!”
阎行听得当下就领命而去,整个韩遂的兵马,在西凉窝着几个月,总算又行动了起来。
可惜...行动的目标,却是自己兄弟的孩子。
...
韩遂这里是庆幸中带着些焦虑,马超那么却是完全的愤怒了!
袁耀起大军杀来,父亲却毫无音讯,更有传闻四起,说父亲已死在了长安城。
这种情况下,哪能叫马超不怒呢!
若非是面前还有张辽挡着,直就要绕过这榆中,直接去长安了!
管他什么四十万大军,马超也是照着面上冲,绝对不带犹豫的!
可惜有张辽在此,压根不用边上庞德相劝,那马超就是想过,也过不去这安定。既然如此,那这榆中县城,当然是“安定”不了了。
“如今父亲生死未卜,岂能叫敌肆意逞凶,吾西凉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绝不能叫仇敌逍遥快活!”
“诸将听令,与吾马超,共破了那榆中,再杀去长安,为大帅报仇!”
马腾在这西凉人心里,还是有些名望的,如今多数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长安,自是叫账下军士也群情激昂。
随着那马超的高呼,也是纷纷高声而应,直以这股气势,杀去了榆中。
这可不比前头的叫嚣了,那是真拼了命的攻城。
马超一马当先,身先士卒,顶着那袁军的箭雨就上。
袁军一时之间,还当真未有反应过来,没想到这马超如此厉害,更是如此不顾性命。
险些一个大意,就被那马超冲上了城墙,还是张辽当先截住,才没叫这榆中瞬间被冲垮了。
621、走投无路
却说马超攻那榆中,虽是刚猛无比,却被那张辽截住,一时也进不得。
而若是在这城墙上待的太久,后头的兵马却上不了,孤身奋战的马超自是要危险。
正是危急之时,却听得城下一声暴烈的高呼声起:“孟起,吾来助你!”
却是那庞德庞令明,见势头不妙,欲要来援。
要说这庞德,也当真是个勇武之将。
日后抬棺决死战,哪不叫人钦佩!
就说樊城一战,亦是死不投降。也就是其那般表现,更是与那于禁形成的鲜明对比。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比就知道差距了。
庞德虽然跟曹操不久,但是宁死不降,而于禁跟曹操多年反而不如庞德,屈身投降了。曹操听到这消息,不免得内心对于禁有失落感,颇为失望。
不过如今于禁已是打定主意与曹操共同往西域而去,倒是不会有这般污名了。
而庞德却还是那个庞德,明明知晓今日就算能拿下榆中,面对袁耀大军也毫无胜算,却依旧是义无反顾,与那马超一起,攻那榆中城!
有庞德的同时死命相战,马超的压力一下就减去了不少。
榆中东西两面同时受敌,更皆是将勇士强,不顾性命的杀来,张辽两头难顾,使得这榆中眼看已是难守住。
“敌将来的勇猛,将军先撤出此地吧!”
眼见已是难挡,边上的副将连忙上前,欲要劝张辽暂避其峰。
然张辽是这会退却的人物么?
心知这马超所部军马,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气,下意识的忽略了袁耀四十万大军,就在眼前的事实。张辽是打定主意,要截住马超的气势!
却听那张辽也是高呼道:“太子四十万大军就在身后!背靠如此大军,吾军却能一战而溃?”
“吾并州人,安得比不上那西凉人!”
“城可破!敌不得留!”
“儿郎们,随吾杀敌,向死求生,以报君恩!”
谁能想到,这张辽分明是有退路可走,却非要来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只是袁耀当真是在军中有极大地位,张辽这般做派,却叫人人支持,毫无异议!
“太子雄威,无人可敌!”
“向死求生,以报君恩!”
口中纷纷叫喊着口号,袁家将士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战力,随着那张辽的高呼,纷纷冲上前头,与那马超血战!
这是真正的血战!
两方都心有豪胆,皆寸土不让!
豪迈的杀伐声响彻天际,冰冷的兵刃与昂扬的热血,谱写了最强的战地篇章。
马超见这场面,也是心中感叹:“这袁耀账下,想不到还当真有如此强兵!”
然其却不晓得,其还未能遇见袁耀真正的王牌之师,这遇到的,也不过只是张辽带出的亲兵罢了。
只是见敌不退,马超心中感叹,却怒火更盛。
“简直就是看不起吾西凉人。”
手中一杆长枪,那杀的是更加起劲。
只是这马超虽猛,但这下了马,战力就要下降的不少。
若说上马的马超是三国顶尖的战力,那下了马,这评价还真得下降一层。
一时半会,还真打不破那张辽的阻挡。
直直在榆中城打了一个时辰,正还是酣战的不可开交,却猛然听得后头的城下传来号角,叫自己鸣金收兵。
马超在城上心中一跳,连忙回头一瞧,却见自己那留在城外掠阵的二弟马休,此刻却已经正是着急模样,立在最前头。
这场面,当即就叫马超心中一跳,不由冒出个念头来。
“这袁耀莫不是已经杀了过来?”
可这真要是袁耀来,那四十万的大军,绝不可能悄无声息。
“莫不是个先锋?”
可就算是先锋,自己前头在攻城,那后头的大营却被袭,还哪里能行。
“娘的!这袁耀莫不是当真会飞不成,前回自己打那曹操,就被其来了个神兵天降。”
“这回自己来攻榆中,已是动作如此快,却还能被其给及时支援来!”
只是见后头二弟那焦急神情,马超也知此战不能再继续下去,只得且战且退,下了城墙。
张辽这头本也是全凭一口气,这见得马超军马已缓缓退去,心下稍一松懈,倒是也难再追击上。
何况到底是不是太子来援,张辽也摸不准,只听到了西凉军中传出的鸣金之声罢了。
要是追杀出去,却被伏击,反是不美。
虽然张辽亦觉得,这马超拼命死战,绝不可能再行诱敌之计,但以其谨慎个性,也不欲再追。
直见得那西凉军退去,才敢稍舒口气来。
而榆中内,也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之声,纷纷高呼道:“守住了!咱们把城给守住了!”
“那西凉人退去,定然是太子来兵马了!”
“哈哈!此番可看看那马超,到底要如何死去了!”
这一阵的欢声笑语,直叫那退走的马超心里不忿,只是也分身乏术,不能再回攻那城啊!
直退的营帐,即刻问起自己二弟道:“可是那袁耀来了?”
熟料那马休,却只是摇了摇头,却面色更加凝重的应道:“非是那袁耀,而是韩遂已在吾军后头十里,再行的不过半个时辰,就能至吾军大营了!”
韩遂!
这名字一出,却叫马超听得更是咬牙切齿。
背叛者!
在马超心里,这韩遂向来就是一个反骨仔。
前头在打曹操的时候,这韩遂就出工不出力,后天袁耀给韩遂封侯,这韩遂不推,那就是受了!
结果呢?
自己这父亲还要信任他,欲要与其联合!
如今倒好,自己父亲才出事,那韩遂就带的军马来了!
叛徒!不得好死!
面对那韩遂,马超可比袁耀还痛恨,当即就道:“来的倒是好,吾就先转头灭了那韩遂,再杀那袁耀!”
只是这些个雄心壮志,在大势面前哪能有用?
前头与马超并肩浴血奋战的庞德,连忙上前阻止道:“如今两面被合围,凉州也难归,孟起不可意气用事,还当另寻出路。”
只是...这可还能有路给马超走么?
622、马孟起直杀三将
马超真是无路可走了。
东面,是袁耀的四十万大军,正是朝着自己虎视眈眈的冲来。
西面,本来的归途,却被袁家新封的平狄侯韩遂截断,已有家不能回。
还有一路,就是南投汉中张鲁,可也早有传闻,说那张鲁已经与袁家眉来眼去已久,就差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这四面八方,都是袁家人,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矣!”
不过说话的庞德,乃是前头不顾身死,与自己一同浴血奋战的人,马超虽是性格暴烈,也知好坏。
听得其言,也是好言相对道:“令明啊,非是吾不知受的围剿,只是一来确已无路可去,二来父亲到底生死不知,吾若是这般去了,可能对的起吾父?”
这话也叫庞德当即无话可说。
是啊!
那马腾到底是生是死,如今也没个确切消息。
要是马腾当真死了也就罢了,马超带的兵马,再寻出路就是。
而今这马腾却生死不知,若是还留的口气,马超又哪能不想方设法,前去援救?
确也不能走!
庞德明的此理,也即不多言,只待马超打算。
马超又言道:“如今两面皆受敌,不能再有多虑,只得先击破一路。”
“而要击破一路,自是要选那韩遂所部。只要破那韩遂,还可退归武威,与那袁军周旋。”
“何况...这般的叛徒,自是先要收拾了!”
这打算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若不愿走,想打自是要先选软柿子捏。
韩遂与袁耀,谁是个软柿子,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庞德连忙应道:“若是如此,还当早些行动,免得待那袁家一至,真就难矣。”
马腾二子马休,亦事附和道:“不错,打了那韩遂,重新打通西凉归途,才是正事!”
马超见二人皆是同意,即刻号令道:“善!即刻就寻传吾令去,掉头攻那韩遂,先打开归途!”
马休,庞德即刻领命而去,才是在榆中城下死战的西凉人,又要回头去打那韩遂了!
...
韩遂着急忙慌,带军一路急行,生怕是袁耀快的一步,好不容易摸到了榆中城,不想马超即刻就调转马头,眼看就是要好好招呼自己。
韩遂虽心觉那马超带军,根本及不上自己,然自己依附大势,又何必冒险?
只要等到袁家的大军,还怕那马超一个能打千个不成?
何况那马超怀揣着杀父之仇,说不得还真不好对付。
怀着这心思,韩遂当即就打定主意,来了一出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戏码。
韩遂账下也多是西凉骑兵,机动能力,比起马超是半斤八两。
虽说韩遂一路长途奔袭,片刻不停,多少会影响这耐力,可马超刚刚血战一场,也没好的多少。
这一边退了十里地,一边进了十里地,两边的距离,还是十里地,压根没半点减少。
马超更是心恶,直觉自己就是个牲畜一般,被牵着鼻子走。
怒火烧心,索性脚力全开,根本不顾那韩遂是否会埋伏自己,直轻装简行,冲那韩遂去。
韩遂见那马超是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心头直是骂娘不止。
“特娘的,又是吾杀的你爹,是那袁耀动的手,这般追吾做何!”
只是骂归是骂,见那马超如此执着,真叫一个小辈追的百里,带宣扬出去,自己还能在袁家立足?
“早知就不来的如此之快!”
心里暗暗后悔一句,韩遂懂了那马超一决雌雄的心思,却也不再后退。
账下八部将,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虽不比马超庞德悍勇,好歹也跟随韩遂久矣!
八部将齐齐而出,照着奔走了十几里地的马超就是冲杀过去。
马超见敌将来讨,万般憋屈,顿时化作一团杀意,直一马当先冲杀而去。
挑开几个倒霉的西凉兵,直杀到一将面前。
遇上马超的这倒霉蛋正是八部将之一的杨秋,眼见那马超来攻,本以为其奔袭这么久,前头更在血战城下,早就力竭了。
哪想一个照面,就见那马超直直朝着自己帅旗冲杀而来。
更是几下就杀穿了自己前头的护军,眼看就杀到了自己跟前。
杨秋被那马超气势所震慑,下意识的手下就软了些许,着急忙慌的举枪来迎,却见一道寒芒闪过,随后枪出如龙。
那杨秋根本就没看清马超如何出现的,更看不见那马超是如何出招的。
就觉得那马超是飞马一跃,随后一枪袭来,自己胸口一痛,就再支持不住,倒地不起。
欲要再开口说话,却是半点话都难说出口来。
挣扎的欲要起身,然是半点力气也是没有了,直是张大口来,想要多吸些空气进去。
可惜,就是这大口呼吸的愿望,也只是奢望罢了。
杨秋就听得那马蹄声去而复返,只能直直睁着眼睛,眼瞅着那马超一枪而下,扑通一声,直接又被刺穿了胸口,就直接咽下气了。
账下军马见主将一个照面就死,更是慌乱,纷纷四下而逃。
还好这不过只是一部军马,边上的程银,李堪二将见得,打算来个合围,直从左右两路杀出。
马超见状,丝毫不慌,直就在中间候着,等着那两将带军而至。
不过片刻,两将终是杀至,马超心中那股怒气,却未因杀的一将而有稍许降低分毫。
见将来,连个姓名也不问,直就拍马截杀。
程银,李堪二将举兵刃来迎,企图来个以多打少,等真正交手之时,却即刻就后悔了。
“娘啊!早是听闻这马超厉害,却想不到如此厉害!”
“这以一敌而,简直是游刃有余!”
其实哪里只是游刃有余,两将打的不过三回合,李堪就被马超寻着破绽,一枪打下了马,直就没的声响了!
那程银见得哪还有勇气再战,这二打一都干不过,何况自己一人相战呢!
急忙拨马回走,却哪能逃脱那马超。
那马超胯下的马匹,虽不似赤兔绝影,却也有名有号。
名号里飞沙,乃是西域名马。
不仅能长途奔袭,更能擅长冲刺!
一个提步,就追上程银,一枪毙命!
623、你爹没死!
马超连斩三将,直叫那韩遂见得也目瞪口呆。
心道这马超实在厉害,哪里还叫人去送死!
直下令,叫账下将军只以兵马杀去,千万别再逞强。
八部将剩下五人,不用那韩遂下令,自也不会与那马超硬拼。
得了韩遂之命,便是催促账下所部军马合围那马超。
马超虽连斩三将,气势汹汹,然到底韩遂军的主帅一点未受冲击,失去主将的三部军马很快平静之下,随着大军一同冲杀。
马超就是再悍勇,也没三头六臂,面对大军围剿,难免力有不逮。
虽是又砍翻了不少人,却难真正冲击到那韩遂面前,加上本就是攻城加急行,再是铁人也受不住啊!
只得先暂退一步,安营休息一日,再做计较。
而韩遂与马超交手了一回,就折损了三将,当下就知道那马超是真切不好对付。
与其女婿阎行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往后撤退,等袁耀的大军来。
...
人人都在等袁耀,袁耀到底到了哪呢?
其实袁耀已经走的相当快了,只是几十万的大军,又带的辎重,实在是走不快。
本来平灭西凉,也当真用不得如此多的兵马,不过袁耀善于用势。自夺取荆州之后,除了必要的各地防卫,向来都是以势压人。
当年曹操举兵下江东,孙权账下人都投降的心思多,一来是那些世家人本是看不上孙家,二来多少也因为曹操的军威。
而今袁耀这气势比后头的曹操还要猛烈些,那西凉人说说刚猛无比,实际上嘛...这骨气也不定能比得上江东人。
就说那韩遂,若不是袁耀起如此大军,他也不定能如此俯首称臣了。
只是袁耀也没想到,那马超如此能打,在没了马腾音讯的情况下,却更叫其激发起了西凉人的热血,差点攻破了有张辽镇守的榆中。
而从那榆中快马加鞭来的消息,也叫袁耀得知,那马超转头攻伐的,该是那韩遂。
“文和,这马超去攻那韩遂,吾等还当是快些行路,免得叫那马超当真打穿了韩遂,好不容易截住的归途,又被其给打开了。”
袁耀说的可谓是相当忧心了,倒不是拿不下那马超,只是他实在是不想再来一出远征的戏码。
去过柳城,可当真不想再去一遭武威去了!
不想袁耀的忧虑似乎压根就没影响到那贾诩,却见其摇头笑道:“殿下这是过于忧心了。”
袁耀不明,只问那贾诩为何如此笃定。
却听贾诩道:“那马超如今的归途,不就在殿下手中?只要那马腾还在公子手中,那马超又能去的哪里呢?”
袁耀这脑子当然是好使的,听得贾诩之言立刻就反应过来,直说道:“文和意思,是叫人告知那马超,其父亲还在吾军手中,那马超为了他那父亲,自不会退了武威?”
贾诩点头而应:“如今那马孟起军心正旺,乃是因为其父消息不定,多半以为其父已死,无有顾忌。”
“殿下可叫人快马与那马超想告,就说其父,其兄弟,皆在殿下手中,还不曾受半点伤害。不仅活的好好的,更是已降了殿下。”
“那马超摸不清真假,自是心有顾忌。”
“还哪能去的武威,只怕是连攻伐韩遂的心思都没有,只会傻傻等着公子大军至了。”
贾诩这家伙还是有些本事啊!
这般分析,当真是一点不错,只是...
“既然如此,为何不拿了马腾之时就与那马超相告?”
贾诩听得袁耀再问,也不吝相告道:“若是早言,难免走漏了消息,韩遂若知那马腾未死,就不定能如此迅速的动手来了。”
“而如今那韩遂与马超多半已然交战,再说那马腾未死,自是时机已至。”
原来如此!
袁耀表示又从那贾诩身上学的一些,再是当即就寻人,火速放出消息,说那马腾与其子马铁,其侄马岱,皆是毫发无伤,如今更已降了袁家。
至于这明摆着拿着人家父亲来威胁人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卑鄙,倒是不在袁耀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
袁耀有心之下,甚至人还没去寻到了马超,马超就已听闻了此消息,只是其心里只叫是一个不信。
那袁耀是何人?
可是个杀了他自己叔父的弑亲者!
这般狠毒之人,自己父亲还能留性命不成?
就算是当真留的性命,欲要来威胁自己,那父亲这般人物,是绝不可能投降的袁军的!
然马超虽这般想,但军中的西凉人却并非是各个这般想来了。
眼看如今袁家大势已定,连韩遂都降了袁家,反攻起了自家。
虽是有些螳臂当车,然为了大帅,求仁得仁,也就罢了。
然今日却听大帅未死,还已经投了袁家了,那自己还求仁个屁了!
整个军中,瞬间蔓延起了一股厌战的情绪,气势已是远远不如先前了。
再要是攻伐那韩遂,或是血战榆中,怕是要完全有不同的结果来了。
马超显然也感受到了军中情绪,心头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再是强行攻了那韩遂一次,却差点被准备妥当的韩遂给来了个反败为胜,终究是不敢再动,只困在了这安定一地。
唯独这心里对袁耀的怨念,那是更加深切了!
是以等再听闻那袁耀来使的时候,哪里还能忍住,那是连的面都不欲见,直接就想推出去斩了!
可怜那陆伯言啊!
知道这是个苦差,却不想那马超能暴烈到这般模样。
眼见都已经有人架起了自己,忙是扯着脖子喊道:“马孟起,你爹当真没死!可若是斩了吾,你爹说不得真保不住了!”
“届时你爹为你而死,看你安能存于世呼!”
知道自己不喊的彻底些,那必然是死路一条,陆逊也是用全身力气来嘶吼,喊的那叫整个军营都能听着了。
马超二弟马休,也是听个真切,心中存的希望,连忙阻止了外头的军士,直叫自家兄长先见那信使再说。
陆逊这才死里逃生,终于见到了那怒气冲天的马超来。
624、你爹是被绑架了!
马超的大营内,陆逊与马超是双目相对,只是两人都是初次见面,陆逊倒是知道这马超是何人物,马超却只以为这陆逊只是个普通使臣罢了。
见那陆逊,只是冷眼相对,很是凶恶的说道:“吾父去寻那曹操,若是当真降了那袁家,那袁耀只叫吾父归来便是,还安有榆中一战?”
“如今了无音讯,必是遭受了那袁耀毒手!”
“今日还寻来诓骗与我,可是当真以为吾马超无谋呼?”
“叫你死的明白,待见你家列祖列宗之时,可别怪是我马超害死的你!”
言罢,就是又要叫人把那使者给退下去。
陆逊见得心下叫苦,直叫自己领的一个苦差事。
面色却不露丝毫神情,之时拱手拜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马将军看的明白,寿成公确是未投太子。”
马超听得直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陆逊,一副安能骗的自己模样。
陆逊知道自己这会是命悬一线,也不敢耽搁,只是认真道:“只是少将军,前头吾在外头所言,是无半点谎话。如今寿成公的确是活的好好的,少将军若是再迷途不知,当真是要害的父亲啊!”
马超听得这来使说的恳切,却还不信,只冷声道:“汝只是为的自己活命,胡言罢了,只当吾还当真能被汝骗的不成?”
也是见这来使实在年轻的很,马超那面起的些许轻视。
陆逊当即自报家门:“在下陆逊,字伯言,父曾任庐江太守,祖父乃昔日城门校尉,若是此言有虚,则愧对门楣,愧对亡父!”
听着陆逊也算是名门之后,那马超显然颇是吃惊,这才仔细瞅了瞅面前之人,却见其虽是风尘仆仆,却也身姿挺拔,听得自己要杀其,亦是面色沉静,显然不是普通人。
忍不住也是说的一句道:“这袁家果然家大业大,连是个送信的,都是个名门之后。”
这话明里是说袁家奢侈,暗里也是在讥讽这陆逊虽有这家世,却还不是被袁耀用来当个信使,不受重用。
陆逊听得明白,却哪敢说起袁家半句坏话。
自己那家族的在庐江犯下的罪事,虽是被袁耀轻轻掀过,但不用怀疑,太子都记在心中呢。
若说袁耀是拿着马腾来威胁其子马超,那对于自己,就是用整个家族在掌控。
不管袁耀是在此处,还是在数十里之外,陆逊都不敢叫自己冒半点风险。
却听其道:“太子横扫宇内,账下能人异士何其多哉,吾这般年纪,能有此任,已算幸事矣。”
马超见这陆逊根本不吃自己这“挑拨离间”,心中也感叹这袁耀当真是御下有术,其却哪里能想到,这陆逊本质上是与其处在同样的情况之下。
被这陆逊的出身多少有些影响,马超倒是对自己老爹的生死迟疑了起来。
毕竟这年头的起誓,是相当重的。
尤其是这陆逊若是只是个普通平头百姓也就罢了,也当不得真。
可这陆逊乃是个庐江的世家,都这般说起了,还能是假?
其二弟马休,显然也有此念,连忙上前低声在马超耳边说道:“兄长,吾见那陆逊所言,不似作假,父亲尚在,还是勿要先动此人。”
马超听得缓缓点头,却还没如此轻易放过这陆逊。
又问道:“你且说来,吾父情况到底如何?”
陆逊听得当即就知自己性命是保住了,后面考虑的,就是如何劝说马超,立的功勋了!
有句话陆逊倒是真没说错的,此番这任务,一方面的确是袁耀叫自己来的,另一方面,自己也愿意来此。
风险伴随着收益。
若是能劝说的那马超动摇,才能真正帮助家族走出庐江的事件当中。
陆逊这是要给马陆两家,都松开袁耀的束缚啊!
却听那陆逊是缓缓说道:“若是真切说的,那寿成公,该算是被绑架,当的人质了。”
绑架?
人质?
马超听得猛然拍案而起,直狠厉道:“早就知那袁耀卑鄙!却不想是如此无耻,叫人可恨至极!”
“不敢在战场上交手,只知道行这苟且事!”
“而今被其手中拿的父亲,可该如何是好!”
这马超也当真狂妄自信,听那口中话,还只以为在战场上能占得便宜。
可陆逊听得立刻是从中寻的契机,心下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
大笑三声,直高呼道:“殿下四十万大军在前,尔等区区这点兵马,还能一敌?少将军实在是高看的自己,也小瞧了戎马十载的太子了!”
“不说别的,就说榆中一战,少将军也该知道袁军厉害了。”
陆逊虽不确切晓得榆中的战场情况,但榆中乃是大将张辽把手的城池,自是叫人信心十足。
唬起马超,心里有底气,那简直就不带一点犹豫的。
马超听得面色一变,一面想起榆中的血战,一面又念起袁耀的大军,却还是嘴硬道:“不过只是依仗兵马众多,却叫人难服!”
这话说的完全就是死鸭子嘴硬了,要真这般说起,那还能说是兵刃锋利,盔甲厚实,粮草充沛,等等这些,皆可当是个说头来了。
就连庞德与马休,都有些听不下去,只是不好辩驳罢了。
不过这话赶话说到这份上,却在陆逊意料之中,直是又肆意笑道:“莫不是少将军却非要与殿下单枪匹马相对一遭,才算心服?”
那马超就是脸皮在厚,也知道袁耀的擅长之处非是个人武勇,也不至于真拿这来说事,只是嗡声道:“那袁耀只晓得耍些阴谋诡计,如今更扣吾父,何能叫人心服?”
听得这话,陆逊却猛然提议道:“闻说,西凉马孟起,斩将夺旗,勇武非凡,相比这武艺着实强悍。”
“既然觉殿下乃是以兵势压人,不若去求个斗将之局,想来殿下账下猛将众多,是绝不能不应。”
“若是当真能成,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马超当然晓得这陆逊绝不可能是为自己所想,听其言,当即就道:“看来伯言对你家太子账下大将是当真有信心,只以为能胜的吾马超,叫吾心服?”
陆逊当即拱手而应道:“然也!只看少将军,敢不敢下此局矣!”
625、在我这,你就是个吊车尾的水平(上)
对马超而言,其实自己是没的选择的。
在失去了报仇的心火之后,导致的军中士气低落,已难再起。
军心不可用,后路又被截断,是走都走不了。
加上父亲还在那袁耀手中,自己就算能走,还当真走不远。
此中已是死局,马超心中早已有些许迷茫。
如今那陆逊的提议,倒是还给自己寻了个路走。
自又再没什么主意,马超也只得下的战书,直交给了袁耀手中。
...
要论袁耀本来的心思,韩遂既然已经发兵攻伐了马超,那马家人虽然比韩遂是厉害些,但二者之间,也指挥叫袁耀留下韩遂来。
凉州的韩遂与马腾,只能留下一个!
既然韩遂已经投了自家,而马家又是如此冥顽不灵,袁耀心中对马腾一族,基本是给他们定了结局了。
只是不想,那马超竟然下的个战术,欲要行个斗将之局。
“倒是有意思,这马超还能想出这主意来。”
袁耀见得来信,自也会与边上的贾诩相商,嘴上念叨了一句,也是回头问道:“以文和所见,这马超可能想的出这法子来?”
贾诩却一目十行,把那书信一扫而过,听得太子之言,就是大笑而应道:“太子殿下,这看过就知,此事能把那马超困在原地,哪能是其自己的主意。”
“必是太子账下的陆伯言,说服那马超,行此事矣!”
袁耀想来,多半也是如此,听得那贾诩所言,心下也是更加笃定。
“这陆伯言去的一遭,还真带回来了个惊喜。”
袁耀心下念了一句,再是与贾诩说道:“此番吾便是要叫那心高气傲的马超心服口服,也不设下埋伏,就是要以斗将拿下那马孟起!”
贾诩应道:“马超虽是悍勇,却也非是无人可挡,就说太子殿下的赵子龙将军,其就难以抵挡。”
袁耀听得点了点头,旋即叹道:“可惜吾那丈人不在此地,莫不然区区一个马超,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吕布之威,自是人尽皆知,虽然如今年纪也大了,但威名还是在的,贾诩听得自是点了点头。
却听那袁耀接着说道:“然吾丈人虽不在,有子龙在此,马超必然也讨不得便宜,然此番,不仅要胜,还要胜的他哑口无言,信心全无!”
“如此...还当要好好排兵布阵的一番。”
说完这话,袁耀就开始把随军的将军都依此排出,心里暗道如何击溃那马超的心理。
...
斗将的地方给安排在了榆中外。
袁耀四十万大军,铺展开来,旌旗林立,军容齐整。
最前头,袁耀两侧分别乃是袁耀的精兵解烦军与白毦精兵。
一个气势凌厉,似一把出鞘的尖刀,冒着冷冽的寒光。
一个不动如山,似一堵厚重的城墙,组成黑色的防线。
背后乃是长弓营,不背箭囊,只把箭支插在每个人的面前,一旦开弓,就是百丈齐射,遮天蔽日,无处躲藏。
两侧,是并州与幽州组成的混合铁骑,护住左右两侧,根本不可能有被偷袭的机会。
马超在最前头看着袁耀的整个大军,仿佛就如一个整体,如同一个横卧的巨人,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
这时候马超才惊觉,那榆中城的袁军,真不算是真正的精锐,只是袁家账下一只普通军马罢了。
而面前的袁耀亲率军马,才是袁家的精锐,是为袁家开疆拓土,成就霸业的根基!
面对这样的对手,自己是压根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此般心思,也不仅仅是在马超的心头冒出,就是马休与庞德见得,亦是如此。
更别说账下的其他西凉军士,更是心底泄气,毫无斗志。
此刻若是袁耀下令,来个冲锋,基本上这西凉人就是一触即溃的命。
...
“呼...”
然马超到底是马超,虽然心头被震慑的不清,还是单枪匹马而上,遥遥高呼道:“袁耀,汝言吾父已降,人在何处?”
袁耀也是才见那马超,心下多少也有几分好奇。
远远一瞧,却见其狮盔兽带,银甲白袍,手执长枪,坐骑骏马,配合一些西域那头的狂野,倒还真是一副好模样。
“就是比赵子龙还差的一些。”
袁耀还有心思给这两人比较了个高低,这才遥相应道:“马孟起,你爹正在吾军中,待是今日比试完,不管谁胜谁负,都叫你父子二人团聚!”
这话也是说的相当明白了,马超也清楚其中意思。
若是自己胜了,看来那袁耀也会放了马腾,按照约定放自己一行人归去。
若是自己败了,那更不用说,被那袁耀拿下更是要父子团聚了。
“只是...看袁耀那模样,可是吃定自己了不成?”
虽是袁家军威赫赫,然马超也不是怂人,当即就拍马而出,朝着那浩荡的袁耀大军高呼:“马孟起在此,谁人敢来一战?”
袁耀这边早就布置完毕,哪能叫马超在自己面前耍威风?
却见阵中猛然出的一将,亦是白袍银铠,手执长枪,声雄力猛,直呼道:“常山赵子龙,特来讨教!”
听得赵云名号,那马超心下也不敢轻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举枪来战。
两个白袍将军,瞬间混战在一团,只是才交手,马超就觉得那赵云的枪法有些诡异。
不按照寻常路数,怎么就往自己身后的袍子捅去?
心下奇怪,却也没时间来细细思虑,都的二十来回,一个不慎,还当真被那赵云穿的一枪,刺穿了袍子。
心中恼怒,正要回抢,却见那赵云竟是拨马而回了!
猛然高呼道:“赵子龙!莫不是觉得你已胜了?”
不想赵云却不相应,只是回的阵中,朝着那袁耀拱手行礼,一副已然完成交待的模样。
马超摸不清状况,正要再是说话,却听那袁耀反是高声呼道:“马孟起,今番吾要叫你知道,你那点武艺,在吾账下还当真算不得何!”
言罢,却见又是一将拍马挺枪而出,亦是伴随着一声长啸。
“宣威侯张绣,特来讨教!”
626、在我这,你就是个吊车尾的水平(下)
张绣出身西凉,马超自是知晓其名号。
尤其是其北伐乌桓,亲手杀了蹋顿,更是名声大噪。
与赵云抢出汉帝刘协的功勋来比,是一点也不虚的。
也顾不得那赵云,面对张绣,马超自也不敢大意。
两相来斗,又是打了二十来个回合,马超又顿觉着不妙。
那张绣用的枪法,名唤北地西平抢,枪法凶猛,直奔周身死穴而去,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毕竟在西凉这地头上,不杀人的枪法,是混不开的。
可这交手起来,马超却感觉其杀意不大,或者说,这枪法上还留了几分...情面?
马超心里吃不准,然几次分明是感觉那张绣收了点力气。
就说面前这招“拨草寻蛇”,本该奔的面门,此刻却直偏的枪头,又是朝着自己袍子去了。
马超见着拆招,才是抵过,却见那张绣又是把枪立起,起“高吊四平枪势”,竟是举枪从上而下来攻。
“好家伙,看来袍子乃是幌子,还是要来取自己性命的!”
正是举枪来迎,却不想这张绣竟是一虚招,手上一边,顿时又成了“青龙三摆尾”。
一枪,两枪,三枪!
仓促之下,马超顶过两枪,熟料最后一枪,却偏开位子,终于把自己身后的袍子给击穿了。
一击得手,那张绣又如前头的赵云一样,仿佛得胜一般,就归了阵中。
见得此景,马超哪里还能不明白!
这袁耀是要侮辱自己!
眼看自己毫发无伤,袍子上却有两个硕大的窟窿。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正是暗自打定主意,绝不能再叫出来的袁将得逞,却不知自己已着了袁耀道了。
这生死之战之间,若是还顾及自己身上的袍子,注意力分散,那功力还不得下降几成?
加上袁耀再出之将,乃是黄忠黄老将军。
虽不似定军山之战时已是白发白须,然这会也能看出来,乃是个老将军了。
马超顿觉被轻视,又是高呼道:“来的又是何人?”
却见来人老归老矣,却也中气十足,如是猛兽怒吼,直高声而应道:“南阳黄汉升!”
言罢,便是举刀来战。
马超已斗了两将,虽是打打停停,回合数也不算多,但多少有些许疲惫。
两将又斗十来回合,马超却始终在意自己那袍子,倒是没给黄忠寻的机会。
袁耀在阵中见得真切,直与贾诩道:“那马超当真在意起来,此战便是注定要受辱了。”
贾诩听得直是摇头笑道:“本来几将而出,就拿下了那马超,殿下又何必整的如此麻烦?”
却听袁耀应道:“马氏一族,羁傲不逊,尤其是那马超,空有些本事,却无统帅之资。若是日后还想用,今日就要把其的傲气都给打没了!”
说着也是把视线对的边上,直与被周泰看管在身边的马腾言道:“马将军,可别怪吾对汝那长子太狠了。”
好家伙,这马腾原来就在边上,袁耀却是当着人面说起坏话,也当真是毫不在意的了。
马腾听得却不做声。
他也当真是不知如何表态,如何说话。
要说怒气,那心中必然是有些的。
先扣自己为人质,叫马超投鼠忌器,再是这般折辱马超,哪能不叫人愤怒?
只是怒归怒,这心头也不光只有怒气。
当马腾亲眼,不,该说是亲身处在袁耀军中的时候,才知道这袁耀账下的军马到底是有多厉害!
令行禁止,雄兵强将!
天下第一军!
马腾很快就给袁耀的军马,给定了个响亮的名号。
心知绝不可能敌过,马腾的心态难免有些变化。
想想连着曹孟德都投了袁家,韩遂也紧跟着抱紧了大腿,自己当真要送家族与万劫不复之地么?
既然已不能决胜天下,那自然是投的袁家最好。
然而...这马腾也要脸啊!
总不能当真祈首而降吧。
是以见得长子在面前血战,袁耀边上有些讥讽的话语中还带点留给马家的生路,那马腾就当真不知道该说何了。
心里正是纠结之时,场面上却已形式变化。
黄忠竟是刀上已挑着那马超的白袍,策马归来!
马腾见得心下一惊,赶忙再朝前看去,生怕自己儿子已成了刀下亡魂!
还好,马超只是一脸不忿,身上倒是未有大碍。
却听袁耀赞过黄忠之后,又是对着那马超高呼道:“马孟起,你可服?”
“若是不服,则吾军中大将,还有哪个你愿挑的,便是挑来会会!”
“吾再给你个白袍,再给你个机会来!”
“若是觉得吾军轮番上阵,胜之不武,倒是也可给你个时间,歇息歇息!”
这袁耀可太坏了。
自接了斗将局,早就安排起来,率先出马的赵云,张绣,就说个人武艺,都是一等一的强悍,对马超,就不带虚的。
再叫黄忠而出,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叫黄忠在后见得马超招数,好能一击得手。
本想叫其斩下那袍子就是,不想老将军又立下一功,竟然把袍子给挑来了。
而这会,按照顺序,该是轮到甘宁出马了。
却见袁耀话音一落,边上甘宁就一枪挑的白袍出列道:“马超!吾乃甘兴霸是也!可还有的力气,再斗一番?”
要说甘宁,什么都好,就是狂妄不羁的性格在袁家账下绝对是一等一的。
马超这放肆程度,与那甘宁当真一点都比不了。
那大摇大摆,挑的袍子出来的模样,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欠揍的很!
要说一个装逼犯最烦遇见谁?
那必定是遇到另一个装逼犯!
所谓一山不容两装逼。
马超一见那甘宁枪上挑的白袍模样,心里更恨,也不说话,直是拍马杀来。
甘宁见得,也放下那白袍,举枪来杀。
没了那袍子碍眼,马超终于放开手脚来了。
这下可是打的昏天黑地,谁也拿不下谁。
见双方斗了三十回合,也叫袁耀看的忍不住赞叹:“马孟起确实厉害!这情头连斗赵云,张绣与黄老将军,还能与甘兴霸战成如此!”
话音一落,却听边上的太史慈道:“可惜...到底非是铁人,这败相已露了。”
627、西凉平
以袁耀的武艺水平,真叫他从一点端倪之中看出两人谁人要胜,他还当真没有这个水平。
然既然是太史慈说的,那必然不会是诓骗人的话语,想来这马超也该差不多了。
只是袁耀虽是不大懂,可边上的马腾还是看的明白。
连斗数将,早是有些疲惫。
这车轮战,当然是比起单独对一将是累的很多很多。
赵云,张绣,黄忠,甘宁,各人招数皆是不同,好不容易适应一人,再来一将,招数又变,自是劳心劳力。
再说这袁家上阵的大将,哪个都不是虚名,皆是百战之将,那马超能斗的这份上,已经是极为强悍了。
马腾见得不妙,心中急切,念自己儿子危急,再是顾不得什么脸面,终究是开口言道:“殿下,还请绕的吾儿一命!”
袁耀见马腾来求,心里不打算把这马家人屠戮殆尽,自也是好言好语道:“马将军,吾倒是能放过令子一马,就怕令子自是不放过自己...”
“也怕你这家族,自是不放过自己啊!”
马腾听得心中一叹,他哪是不晓得袁耀的意思。
自己这求其放过马超,其却是当场要逼迫自己下起决断了!
若是自己这会当真说个不字,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反悔了。
而今自马腾晓得这西凉的归路已经被自己那兄弟韩遂截住,就知只有唯二的结局。
要么死战,要么祈降,别无二路。
要脸还是要命?
在关键的时刻,马腾还是知道如何选来的。
却见那马腾俯首拜道:“只请殿下不计前嫌,好留吾家一命。”
话音一落,却听那袁耀笑道:“马将军可也把吾本太子想的是太狠厉了些,本太子向来是人以为怀,不欲多造杀戮,尤其是将军本在西凉,也算为百姓为官。”
“今日虽有兵刃相见,然放下兵刃,还是能为吾大陈忠良,吾又哪会不应?”
马腾听得当即拜道:“殿下宅心仁厚,多谢殿下恩情!”
本以为此番话后,袁耀该是鸣金收兵,叫那甘宁入阵,再叫自己出面劝服那长子。
熟料袁耀转头却与边上高呼:“子义,文远,把那马孟起去给吾擒下!”
二将得令即是当即杀出,在马腾目瞪口呆之下,三下五除二,就把马超击下了马。
西凉那边庞德马休正要助战,袁耀这才扯着嗓子高呼道:“马孟起,你还是先来听听你那父亲主意,可别再叫将士枉送性命了!”
被来了个“欢乐三打一”的马超正是在地上心中不忿,听得袁耀之言,心下一动,这才令停了庞德与马休,直与袁耀道:“袁耀,若是诓骗吾,吾西凉人,必是与汝死战!”
袁耀却懒得回应这马超的嘴硬。
账下这些大将,前遭已经把这马超磨灭了不少锐气了,自己再打压,可说不定真要把这马超给“压瘪”了。
这傲气,多少还得给其留的一番。
不过这马超大庭广众之下,直呼自己辛秘,自也不会给其好脸色,只是叫甘宁把那马超驾来。
马超也是胆子大,一把甩开那甘宁胳膊,自是单枪匹马,冲着袁耀的兵阵就来。
等离的近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袁耀道:“吾父何在?”
袁耀看的马超那双眼睛,那满眼都是羁傲不逊,却在其中也能看的些许忧虑。
知道这少年将军多半也是装出来的模样,也不点破,就找的那马腾来见。
忽然倒是自己感觉到,当年那些大佬能看穿人心,倒还真是不似作假。
当你有的地位能直看人眼的时候,多少都能看出一些人心底的情绪。
这无关乎你的能力,只是你的地位赋予的。
正是胡思乱想之际,边上倒是父子相见,感人肺腑。
却听那马超见得就是直呼:“孩儿救父来迟,还请父亲恕罪!”
马腾很是欣慰道:“超儿勇略,已显吾西凉人的气势,今日非汝之过,何必如此。”
“只是今番斗将,也该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日后倘若再能征战沙场,不可轻视一人。”
那榆中城下的一战,确实是叫马超打出了西凉人的能耐的。
要不是被韩遂摸了屁股,说不得张辽都要被马超给打退了!
就说份能耐,也值得吹嘘吹嘘了。
这天下,能只凭借自己能耐,就能把张辽逼迫如此的人物,可还当真不多。
马超听得父亲之言,却也沉默了半晌,环顾四周的袁家军马,这才低声应道:“这袁家的军马将士,确是非同一般。”
马腾听得也是心下一叹。
“太子是当真厉害啊!”
“听着自己儿子这话语,看来也是被太子给打服了。”
马腾却不晓得,这当真是不服不行啊!
本以为这榆中的军马,已是袁家精锐了,今日一看,那真正的精锐压根就没出马。
再说前头的斗将,外头人看着马超虽然被拿了袍子,但也是勇斗袁家数将,厉害的很。
但只有与赵云等人亲自交战的马超自己知道,这来的几将,真以性命相搏,自己还真不定就能拿下哪个。
就是连那黄老将军,怕也最多只能打个平手罢了。
马超可不知道这黄忠如今在荆州是何等的大名,还以为只是袁家阵中一个普通老将。
这一连串的事情,就算马超再是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服啊!
心里一有此念,马腾叹归叹,也是紧张的神情变得放松,开始劝说马超道:“而今天下大势已定,就算退归西凉,不过也是苟延残。”
“吾欲降服袁家,也免遭西凉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马腾这话,直叫边上听着的袁耀心中暗笑。
“要说免叫百姓受苦,早是可降矣!”
“却还想联合曹操,还不是为的心中那些野心来。”
“要不是自己大军震慑,马家人怕是还要痴心妄想。”
只是想归是这般想来,袁耀也不会阻止马腾对马超的劝降。
却见马超听得一顿,这才朝着袁耀拜道:“今日一局,乃是马超败矣,只求殿下莫要害吾西凉兵卒性命,马超愿降。”
袁耀听得自是大喜道:“皆吾大陈子民,吾安能有害?”
“只是孟起在西凉可是不能再待了,吾倒是有个去处,可叫孟起再放肆一遭!”
628、袁昭道天水赠曹操
西凉两大军阀,韩遂与马腾皆投了袁家,那西凉即是平了。
剩下的那些小军阀,若是还要袁耀出手,那韩遂也该退位让贤了。
至于说马家投了袁耀,叫韩遂会不会有些想法,那必然也是有一些的。
毕竟这马超前头才连杀自己三将,回头这就投了袁耀,也不好拿其作何,又哪能没点想法来。
只是既然袁耀已经收了那马家,自己再是蹦出来算账,也得不到好。
也只能当是哑巴吃黄连,自己咽下去就是了。
好在听闻太子也说出口,叫这马家不得再留西凉,这才让韩遂心里有些平复。
莫不然自己还得与马家人在西凉合作,岂不是尴尬至极?
不说马超与自己,就是见到自己那异姓兄弟马腾,那也是尴尬事啊!
是以韩遂也是匆匆与太子袁耀会面一遭,受了袁耀亲自寻人去洛阳讨的封赏,又是回归西凉,为袁家坐镇去了。
而既然平了西凉,那这会,也该是真正到了为曹操送别的时刻。
...
每到离别之时,总有伤感之情。
虽然曹操与袁耀征伐多年,就说交情,那都是为敌时的交情。
然此曹操一去,必是难再相见,袁耀为的那胜利者,在这离别之时,也是为曹操送了一程。
毕竟是曹孟德啊...
那是千百年后,多少人崇拜的一代枭雄!
与其告别,或许也是与自己的过往,与自己的“历史”告别。
日后再无枭雄曹操,曹操的雄才伟略,或许只会留在自己心中了。
不知是不是当真还有其他的穿越者,在改变历史的时候,也在为自己的日益“孤独”而感叹。
怀着这般的心情,袁耀都有些真情流露了。
直到了天水,终究到了分别之时。
夜晚升起了篝火,账内布置起了宴席,也是对曹操的送别宴。
曹家将军,一个不落,人人在列。乃至已经投了袁家的臧霸,李典等人,也是皆在账内。
至于袁耀这,也是将士皆在。
这场送别宴的规模,那叫是一个高!
宴席上,酒过三巡,却听袁耀颇是感叹的说道:“此一去,怕是难再相见,曹公可是要保重了!”
曹操的桌案,就在袁耀下头,听得袁耀之言,也是大笑道:“倒是不想,太子对吾曹操如此感情深重,这送到了天水不说,如今倒是还有不舍之情。”
“只是吾若是当真要是留下,怕殿下会不安吧!”
终于,曹操对袁耀的称呼也是改了口。
或许...此刻才是曹操真正断了心思的时刻。
只是听得曹操的调侃,袁耀也是收敛了心神,直与其笑着道:“那是当然,吾自是不敢把雄才伟略,有枭雄之姿的曹孟德留在中原。”
袁耀对曹操的评价,也叫在账内的众人有些微微吃惊。
倒是不想,如今袁耀已是太子,却对手下败将的曹操有如此评价。
毕竟这曹操的身份还有些特殊,如今这似敌似友的,也不知道太子这话怎么接才好。
袁耀却还是自顾自道:“只叹时年吾还是年幼,未见曹公年轻时的风采。”
曹操又应道:“若是殿下当真早生几年,只怕这天下,早已太平了!”
这两人都是互相吹捧着,直把下面人听得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人当真是知己呢。
袁耀这会却已是感叹完了,收敛了心神,再与曹操说道:“只是不知曹公,有多少兵马愿意出走西域?”
曹操听袁耀总算说起正事,却已是在离别之时,也不禁摇头苦笑道:“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归,家中有父有母的,吾皆是让他们解甲归田,不要再跟着吾去了。”
“如今剩下的,约莫也就有个两千人来。”
“所幸倒是都愿是去的一遭西域,不若怕是连那西域诸部都走不出,更别提夺那百年帝国了。”
袁耀账下的不少人也是初次听闻对曹操的安排。
虽然他们知道是要把曹操送到西面去,可到底是去干什么,有什么打算还真不晓得。
今日却在这宴席之中,听出一点端倪。
出走西域不算,竟然还要向外征伐一个百年的帝国?
可这到底只有两千人啊!
若是这帝国当真存在,那必然是用兵数十万,这两千人,能顶个什么用?
也是各个惊疑不定,但看曹操那不似开玩笑的神情,也是不由心里佩服。
袁耀却不感意外。
此番出走,一旦曹操说出真相,那账下的这些军马毫无疑问,多半都难以留下。
那西域不是没人走过啊!
就是光光出使一遭,那就是半生已过。随着曹操征伐而去,可真要一生之时了!
这有个两千人,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是以袁耀也是点头赞叹道:“两千人,以凉州为后背,吾来供给粮草,重合西域诸部,倒不是难事。”
“只是要伐那贵霜帝国,怕还是不容易。”
袁耀这话说的,直叫众人以为是要为曹操给些兵马。
在下头的贾诩听得正要劝阻,却见袁耀又是叹息道:“可惜,这除了些粮草供给,吾也不能给的太多,实在帮不得什么。”
许褚喝酒喝的不少,今日的他没有护卫曹操的任务,听袁耀所言,带着酒气不满嘀咕道:“怕是还期望曹公陷落在西域,还哪能给的兵马。”
所幸这会账内的人都注意这袁耀与曹操,倒是没人注意许褚的话。
曹操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点头道:“就是殿下要给,吾也不要,此番西征,乃是吾曹孟德之路,成与不成,皆是曹孟德一人功过,非是大陈的将军!”
袁耀听得大笑,直高呼而应:“好!吾就看看曹公,带着两千兵马,能搅起一番何种风云!”
言罢,就是亲自与那曹操推杯换盏,整个账内的气氛,瞬间又热络起来。
其后的送别晚宴,倒是一片和谐,直等的第二日,曹操才带着那还未酒醒的许褚,一同向西而去。
袁耀倒是没再亲自相送,只是面朝的西方,遥遥叹的一首诗词。
...
“一年鏖战在虎牢,满腔热枕讨逆臣。轻甲环刀鞭马走,哪顾前头似虎狼?”
“一年相战在徐州,下邳城下夺乱谋。将军毳袍腰羽箭,拥马旌旗照溪面。”
“一年争势在汝南,风檐刻烛不敢留。天下灯火皆为君,直唤军马还旧都。”
“而今往事皆已矣,前途尚有千万里。人生聚散亦有时,且待将军震天地!”
——袁昭道天水赠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