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兄弟阋墙(下)
袁谭的反应很快。
在他从邺城得知父亲竟然让他那兄弟担负起“丞相”的职位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到底是危险了!
只是...
这特娘的究竟是为什么!
要说先前自己在青州被那袁耀给生擒,丢了父亲的脸面,他倒也是认了。
可如今呢?
如今自己那兄弟分明比起自己更不堪!
说什么死战那袁耀,不慎才丢了乌巢,但明眼人都知道,分明就是自己那兄弟准备不足,才被那袁耀一击得手。
这般大罪,不受父亲责罚也就罢了,如今倒好,好因祸得福,有了这类似丞相的职位。
那意思摆明了就是要选自己那兄弟当继承人了!
对于自己,那就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再如此下去,等到父亲真就退位的那日,赵王的位子铁定就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等着自己的,只是束手就擒那一条路。
要是自己那兄弟仁慈,说不得还能留自己一条性命,软禁一生,等那袁耀破了河北,还能当个闲散世家,虚度一生。
要是自己那兄弟狠心一些,那别说了,铁定自己就没活路了。
命运还当掌握在自己手中!
好在,自己还不算孤家寡人,还有一群人,绑在自己的这条战船上。
...
“公则,可算把你盼来了,吾这五万的大军,已经全部整备完毕,就等时机成熟,就向东而伐,重夺邺城!”
并州,见得郭图与辛评的的袁谭显然非常激动。
乃至握着郭图的手,都让郭图感觉有些力气太大,叫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这也难怪,当远在并州的袁谭,知晓身为长子的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所“抛弃”的时候,这心头该是如何痛苦而绝望啊!
说不得,那整个世界中,只觉得自己是孤苦伶仃,无人可依了!
今日见得郭图与辛评,才感受到自己还有支持者,可如何不叫人激动?
然郭图听得却冷静应道:“大公子筹集兵马,乃是良策,只是起兵一事,倒是不急。”
袁谭听得奇道:“这不是公则叫吾早做准备,怎么却又不急了?”
却见郭图是神秘一笑?才接着与那袁谭说道:“如今形势有变,自然是要重新计议了。”
此话一出?袁谭心中当下就是一喜。
这邺城的形势已经够糟糕的了,如今这郭图却如此不慌不忙,显然已经有了转机。
必定是有好事发生!
眼神热切,直直看着那郭图。
郭图这才把田丰受死罪?却被自己给偷梁换柱给换出来的消息,仔仔细细与袁谭说了一遍。
袁谭是越听越兴奋?那眼光也是越来越亮堂。
“如此说来?那沮授?审配?田丰?都已投向了吾?”
“不错!”
郭图斩钉截铁的回答又叫袁谭心神大震。
“那田丰虽然历来都只一心向着赵王?然如今大公子对其有救命之恩?就依着其那性子,哪能不死报恩之情。”
“至于审配与沮授?与吾共行了那偷梁换柱之计,更是只能上大公子的船?没的二路了!”
袁谭听得大喜,直呼道:“善!大善!”
“如今内有公则?仲治,外有元皓等人?如此势力,还怕吾那三弟不成?”
袁谭身为世家自己,当然晓得在这年头,父亲的支持的确很重要,但更加重要的,乃是世家人的支持。
自己父亲当年如何诓骗那韩馥,拿下冀州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袁谭深知一旦有了这些世家的支持,在内斗方面,会有多大的优势。
“三弟啊三弟!”
“这一回,可该让你知道兄长的厉害了!”
...
邺城的袁尚还不知道死的不是田丰,如今这田丰被那沮授藏在自己府内,除了审配知晓,那是一个都不知道。
甚至连着沮授府内人,都没几个知晓田丰的真面目的。
这些个家仆,多数都大门不出,哪里晓得在家中的垂垂老者,就是死囚田丰!
而消息控制的如此紧,初掌大权,经验不足的袁尚,更是不会在意那死囚的细节了。
只在父亲榻前,与父亲细细报告这几日的状况,结果没想到,那报告的第一件事,就差点没叫自己父亲惊起与病榻前。
“据是军士来报,田元皓已经伏罪,郭文则亲自给其造了一口棺材,如今送归了钜鹿田家,说要葬在祖坟下。”
本来这事情,就袁尚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死要想下葬到家乡去,那也是人之常情嘛。
落叶归根,故土难离。
总不能客死他乡,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是以袁尚听得郭图的请求之时,也答应的很快。
不想这会与父亲说起,却见袁绍猛咳了两声,忽然从榻上坐起,一把抓的自己手,急切问道:“郭文则说是要送那田丰归乡?此刻可是已经走了?”
袁尚一见父亲如此模样,哪里还不晓得此事事关重大,虽不明白重要在哪里,也只得老老实实应道:“回父亲,郭图带的田丰的那口棺材,早已出了邺城。”
许是知道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袁尚对郭图与田丰的称呼立刻换成了连名带姓的称呼。
“糊涂!”
袁绍听得呵了一句,才是冷声解释道:“那郭图素来与田丰没什么交情,哪会为田丰去抬那口棺材来?”
“父亲意思,是那郭图...”
“哼,定是寻的借口,出走邺城罢了!只怕如今,已是直去了并州了!”
“这...父亲还在,吾那大兄敢随意动作?”
“不过一月未现...咳咳...不想就出了如此多的事。尚儿放心,只要等的吾出面,定然叫那郭文则回了这邺城来!”
咳咳,,,咳咳...咳咳!
袁绍说完这一句,却感觉身上越发有些不适,支撑不住,只能又躺回了榻上。
“呼...”
长呼一口气,似乎先前的动作一句耗费了全部的力气,稍缓了片刻袁绍才很是无奈,很是不甘的接着说道:“恐怕吾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罢了,先以吾之名号,修书一封往并州去,先叫谭儿来此,叫你兄弟二人放下成见,齐心对外才是。”
袁尚听得自是连忙答应。
只是看着父亲这虚弱模样,再想着自己那兄长可能只身来的邺城,心下一动,整个思绪,就开始疯狂转动了起来。
524、真来了个奸细
袁耀不知道河北到底如何了,只是他也晓得,这袁绍那的形势定然不会太好。
还有一个月,仲家王朝成立的第一年就要过去了。
虽然没有开疆拓土,横扫域内吧,好歹守住了益州与冀州的合围,打退了刘璋与袁绍,稳住了家中的局势。
等的一开春,就是自己进伐河北的机会,也该是为仲家建功立业了!
是以这一个月,他都安安静静等在官渡,等着看看河北有没有大戏发生。
可惜,在河北他确实没什么人脉,也没什么奸细能知道河北的动向。
...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
军营中的袁耀对着外头的大雪纷飞,正是在那自顾自的引吭高歌,也惹的外头的侍卫纷纷侧目。
在这年头,当然也是有歌曲的,只不过,和袁耀唱的实在差别太大了。
而且唱歌这事情,似乎并不怎么合乎太子殿下的身份。
那可都是艺人干的活!
而艺人嘛,自然不是什么上台面的职位。
只不过太子殿下兴致来了,唱上两句,谁敢乱嚼口舌,批的一两句?
何况如今太子声望显赫,为人仁义无双,有些小兴趣,也无伤大雅不是。
谁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殿下,倒是好兴致!”
“这歌曲虽是闻所未闻,不过却也朗朗上口,倒是别有风味!”
你看看,这庞军师都吹捧起来了,这还有咱们说话的份么!
只受着殿下这“颇有魅力”的歌喉就是了!
袁耀当然知道自己那歌喉实在不咋样,亦晓得这种歌曲在这年头唱出,只怕是要被人当做个异端来。
不过如今贵为太子,身后还有强大的支持力,袁耀自然不会在乎他人眼观。
有时候,回忆回忆前世的事情,也才能让袁耀清醒,自己真正的来源。
免得时日一长,当真被古人同化,失去了那得天独厚的视野优势,变得泯然众人矣。
不过这会面对庞统,袁耀自然还得收了他那嗓子。
“看士元这满面笑容,怕是有什么喜事,让吾猜猜,莫不是河北出了消息?”
说着庞统满脸笑容当真不错。
却见其嘴角都快挂到了脑后,听得袁耀之言是直笑道:“公子!你猜的可当真不错!”
“非但是河北传了消息,还从河北来的个人!”
袁耀听得心下一动,也顾不得装腔作势了,急忙问起道:“来的是何人?”
“正是许攸,许子远!”
...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当许攸来的这袁耀军营,在大雪纷飞的时节,都能看到喊着口号,努力操练的袁耀兵卒的时候,他就晓得,自己出走河北的决定,是没错的。
“强军啊!强军果真不是一日练成的!”
许攸心里感叹,又是仔细看了看在军营中跑步的队列。
那当先的黑面将军许攸还有些印象,似乎是那袁耀身边的铁卫周幼平。
“那这队伍,应该就是袁耀的白毦精兵了吧!”
各个兵卒,都似那人形猛兽,一队队列,迈着整齐步伐直直从许攸身边经过。
对于自己这个外来者,一点好奇之心都没有。
目不斜视,直视前方。
队伍最后面,还有一将军跟着压阵。面相朴实,却也透露着无比的坚毅。
“这应该是那陈到。”
许攸对这袁耀身边的几将算心里都清楚明白,看的两眼,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走吧,莫叫殿下等急了。”
等自己驻步而立,欣赏完了这一支强军,边上催促的声音才响起。
回头看去,正对上那庞统笑眯眯的眼睛。
心里不由是暗自赞叹的一句:“这庞士元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怕是故意带自己走的此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哎!”
“这袁家当中是良臣勇将,难怪就是赵王,也占不得丝毫便宜。”
只心中赞叹归赞叹,面上许攸还是不动声色,直白与那庞统说道:“这便是袁公子账下那白毦精兵?这冬日练兵,怕是消耗太大,又不能练得阵法,很是无益啊!”
庞统听得许攸这有些不敬的称呼,眉头微微一皱,却又很快舒展开来。
心里大概明白这许攸来的态度与其为人,立是笑着应道:“殿下说了,此乃练的是意志力!”
“只要拥有强大的意志力,便是面对地动山摇亦不改色,面对猛虎凶兽亦砥砺向前。”
“如此强军,又有哪支军团能相敌呢?”
...
面对地动山摇亦不改色!
面对猛虎凶兽亦砥砺向前!
这就是陈军百战百胜的秘密?
许攸听得心神巨震,心里反复咀嚼着庞统话语。
愣的愣神,忽然有些佩服道:“若是陈军当真都是这般强军,天下何人可敌啊!”
庞统却只谦虚应道:“可不敢小觑了天下英雄!”
言罢,当即又催促了一句道:“走吧,殿下已是早早候着了,可不能让殿下等的太久。”
许攸听得这才点了点头,脚上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步伐。
与适才有些闲情逸致一般参观军营不同,此刻的许攸,也是跟着庞统,健步如飞,直直朝着袁耀的大帐而去。
...
“子远!可算是把你给等来了!那邺城的日子,怕是不好待吧!”
“来人,快快赐子远入座!”
与当年那曹操不同,与许攸没什么交情的袁耀可不会来一出出账相迎。
只端坐在大帐正在的案后,由着那庞统引许攸入账。
整个表现,那叫是一个强势。
许攸入的帐,稍是一犹豫,却只还拱手行礼道:“许攸拜见袁公子。”
听得许攸这称呼,袁耀却似没听见殿下与公子的差别,只笑着道:“哪要子远这般客气,即是来的此地,就当是自家人了。”
说着,待那许攸稳稳坐下,又是话锋一转,转到了邺城的情况上。
“子远,闻说邺城出了个吾袁耀的奸细,如今可是捉出来了?”
言罢,又是面色又几分古怪的看着许攸,直呼道:“莫不然,这被捉出来的奸细,却是子远你来?”
525、趁你病,要你命
袁耀两句调侃,就叫许攸知道邺城的局势绝对是有袁耀的影子。
“哎!”
“赵王怕是不可能胜过他了!”
心里暗自叹的口气,加上外头见识过袁耀军马的武勇,许攸很快放平了心态。
对着袁耀又是拱手行的一礼,才是缓缓说出邺城的局势。
只是越说,越叫袁耀是目瞪口呆。
...
袁绍足不出户,大权归的其幼子袁尚?
田丰受了死罪,最后被袁绍赐毒酒而亡?
郭图辛评出走,如今还未归来?
并州袁谭整兵蠢蠢欲动,更抗诏不归?
这特娘的不过才一月出头,不想那邺城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至于这袁绍为何忽然把大权交给了自己的小儿子,那许攸多有猜测,袁耀却一听就大概知道这么回事了。
时辰到了啊!
袁绍本死于建安七年,如今这年关一过,就是建安六年。
不,现在应该说是天仲二年。
那该有的病情,总该是有了。
而袁绍恐怕因为觉得邺城有内奸,生怕自己重病消息被泄露出去,会受吾举军而去。
万般无奈之下,为了隐瞒自己重病消息,只得假意退居幕后,把权利暂时交给自己最放心的儿子身上。
可惜,恐怕那袁绍也想不到,这小小的举动,就在一个月中,就会搅和了整个邺城局势。
“如今眼看其两个儿子都快打起来了,怕是再想要瞒,那也瞒不住了吧!”
听完的许攸所言,袁耀当即就大概想通了其中关键。
与亦是在账内的庞统对视一眼,见其点的点头,当即就下了坐,来到许攸面前拜道:“承蒙先生相告那河北之事,若是此番能袭取河北,先生当立头功。”
说着也是好言道:“先生既然已是来此,不若就在吾军中留下,袁耀定然不会亏待了先生。”
许攸既然已经把话说的这份上了,定然也不会再拿捏了。
当即就是回礼道:“殿下大才,心怀天下,攸早有耳闻,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以平天下乱世!”
“善!”
袁耀听得大喜,一把就抓住那许攸之手。
自从自己老爹称帝之后,这许攸可是第一个来投大陈王朝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咱们这王朝也被人认可了啊!
有的这一层身份,许攸可当真算是有了个免死金牌了!
这第一个投降大陈王朝的人,袁耀可不会轻易动弹。
虽然这许攸的性格也有些问题,不过袁耀还是很能忍受他的。
至少在平定天下之前...
不过眼下,许攸的到来,不仅仅是从战略意义上给天下众人做出了榜样,在战术层面上亦是非同小可。
许攸既然已投向了袁耀,自然也想好了投名状是何。
...
“殿下,如今既然河北有此等乱局,正是吾等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愿闻其详。”
“今日河北之势,并州袁谭与冀州袁尚迟早要有一战。”许攸说着,摸了摸自己的短须,一副极其有信心又极为自负的模样。
“自吾离开之前,袁绍已下了三道诏书往并州,叫那袁谭归了冀州听令。”
“不想那袁谭是接三诏而不归,明明白白的抗其父之令。”
袁耀听得皱着眉头道:“不应该啊,若是背负个不孝之名,这袁谭日后亦寸步难行,只怕就算能胜了其三弟,也是难了。”
汉末,不,现在是陈初,还是百善孝为先。
你可以为了孝顺去砍人,说不得还得个善名,但你绝对不能不孝顺。
要像是袁谭这般举着刀去砍向自己老爹,就算能胜,怕也会随时随地被人给推翻了。
许攸听得却笑道:“此正是那袁谭的难处。”
“接其父令,归了邺城,必受其弟控制,只等死罢了。”
“不接父令,举兵而迎,亦是饮鸩止渴,却尚能一搏。”
“袁谭,没的选。”
袁耀听得点了点头。
就是他站在袁谭的角度上,恐怕还真没的选。只能举起兵马,对着邺城。
不过也不会轻举妄动。
若是主动去征伐冀州,那就摆脱不了逆子的名号了!
如此想来,也是说道:“袁谭怕是不会主动攻伐冀州。”
“不错!”许攸见袁耀反应如此之快,是越来越满意自己的选择。
“不过袁谭不伐冀州,袁尚却会举兵相对,尤其是见那袁谭不听诏,更是给了其出兵接口。”
“老实说,袁绍如今未必就当真下了决断,要把大位传与袁尚。不趁着此番机会,彻底把袁谭钉在那不忠不孝的柱子上,日后又将陷入夺嫡之争。”
“若见南方未有动向,袁尚必会忍不住出兵去伐。”
“一旦袁尚出兵,就给了殿下机会了!”
...
许攸来的当日,袁耀与许攸,庞统三人直在大帐内商量了足足一日,随后就是马不停蹄,开始了大军的调拨。
大雪纷飞的时节,账下的将士们压根就没想到竟然还要出兵。
冬天,北伐的条件是极度艰难的。
陈军多数都算南方人,在官渡扎营驻扎,还算能忍受,要是打仗,可叫一个不适应。
放在以往,那在路上冻死的,说不得就有不少。
好在如今袁耀财大气粗,路上冻死倒是冻不死人,可要作战,似乎也是在勉强。
然太子既然下令,以其威望,何人敢抗?
尤其是太子还要亲自出征,那更没人会说话了!
赵云,甘宁,各自带账下兵马为左右先锋大将,袁耀自领兵马居与中军,总共也就两万人,蓄势待发,先要往白马而去。
其余兵马,则由庞统太史慈为统帅,依旧在官渡听令。
大冬天的,到底是不适合动用大军。
经过与庞统许攸商量,两万军马,依旧算是极限了。
再多下去,那粮草就很难跟上。
不过...就依着袁耀的声望,在大冬天的行军亦有不少质疑声,那在白马的淳于琼,在并州的袁谭,在邺城的袁尚,就更不会想到袁耀会偏偏在这时候出兵了。
大雪的掩盖之下,袁耀裹着厚厚的衣裳,仿佛又回到在扬州的初冬,带的五千兵马进伐刘繇的时候。
只不过这白马,可比神亭岭冷的多了...
526、重夺白马
烦!
又冷又烦!
带军驻守白马的淳于琼多少也知道邺城发生的事情,不过他也不想管,也轮不到他管。
那大公子与三公子的争端,他可不想参合在其中。
去想这些烦恼,还不如寻个娘们在这寒冷的冬季暖和暖和来的好。
可惜,这白马战乱之地,附近哪里还有什么俏丽的小娘子。
淳于琼只能孤独的待着自己的帐子中,很是厌烦,又很是无趣的抱着酒坛子。
在来到这汉末之前,袁耀其实对那些个喝酒误事,在军营之中偏生忍不住要喝酒的那些个主帅也不怎么看的上。
等真正到的这汉末,自己开始领兵打仗了,这才表示能有些理解了。
实在是在军营的生活实在是太特娘的无趣了!
你除了操练兵马,读些兵书,那压根就没有别的乐趣。
时日一长,有的酒瘾的人,当真一点都扛不住,绝对必要沾酒。
就说袁耀,那还不是实在闲的慌,才会自顾自的唱起“一剪梅”来。
而这会,抱着酒坛子的淳于琼,已经陷入了那微醺的状态。
飘飘欲仙,叫人身子感觉暖的很,仿佛给自己加了一层膜,能彻底挡住外头的寒风一般。
“呼!这鬼天气,还是得喝酒,喝酒啊!”
长舒一口气,淳于琼又是痛饮下一大口,那接连不断的猛灌,不消的片刻,就弄得是酩酊大醉。
“将军!有敌情!”
正是烂醉之时,忽然见得一兵卒慌慌张张就往自己大帐中闯,
淳于琼猛然张开喝的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兵卒道:“休得胡言乱语,这冬日哪里来的敌情!”
那兵卒见淳于琼这凶猛模样,当即就腿下一软,急切辩道:“小的哪能与将军玩笑,外头真有敌军杀来,如今已到寨门,将军你且听!”
淳于琼模模糊糊之间,见那兵卒这般模样,当即酒醒了几分。
又是侧耳倾听,果然听得外头是杀伐声四起。
心中大骇,嘴里是骂骂咧咧道:“妈的,这袁耀疯了不成,大雪天里来袭寨,也不怕被深深冻死!”
说着,又是一脚踹翻了在地上的兵卒道:“还不把老子的大刀拿来,看吾砍翻了那袁耀!”
那兵卒被撒了气,又哪里敢说什么。连滚带爬,直就扛起了帐子内的那把大刀,颤抖的递给淳于琼。
淳于琼一把抓过,又是高呼一句道:“备马!随吾杀敌!”
言罢,就是带着浑身的酒气,一把掀开那帐帘。
“杀!”
“给老子死!”
“跟着将军冲啊!”
猛然间,一掀开那帐帘的淳于琼仿佛打开了一层结界一般。
先前像是被隔绝的杀伐声开始不断的冲入耳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淳于琼这会才感受到了被敌军冲营的真实感,被那寒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又听得前有一将高呼:“那袁军主将在前,儿郎们虽吾杀!”
恍惚见,淳于琼就见前头一将,白盔白甲,一根银枪,一马当先,在这白茫茫的雪色中,只有鲜血染的枪头,叫人能分辨。
当即亦呼道:“哪里来的匹夫,在吾淳于琼面前也敢狂言!”
又是摇摇晃晃上的马,眯着眼睛,想在白雪中看的更是真切一些。
结果淳于琼这一吼,却如一个提示音一般,明确告诉对面那将自己所在。
却见那将猛然催促胯下白马,不多时就冲到淳于琼面前,一枪而出,直去面门。
淳于琼举刀来迎,不料对面只是一招虚招。
抽抢再刺,迅猛无比。
“噗呲!”
淳于琼就觉得胸口一闷,自己那大刀还在脑袋上举着,对面的枪头却已经刺穿了自己胸口的护甲。
低头有些发愣的看了看胸口,剧烈的疼痛感才真切袭来。
冰冷的寒冷感从心头开始扩散,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四肢,手中的大刀也拿不住,“哐当”一声就丢弃在冰冷的雪地中。
这时候就是再烈的酒,那也不顶用了。
意识开始逐渐消散,淳于琼用着最后的力气,抬头看了看眼前将军的相貌。
英俊潇洒,白脸无须。
一双坚毅的眼睛,正是牢牢盯着自己。
当真是悍勇之将!
“你...到底是何人?”几乎用着全部的力气,淳于琼说出了自己那最后的遗言。
却见对面抽出抢来,驻马立在淳于琼面前,枪头鲜血,不停的滴在雪白的地面上。
那是何等的画面!
直到感觉自己终于要陷入黑暗之中,淳于琼终于听见了对面的回答:“常山,赵子龙!”
...
白马一战,打的很轻松。
但虽然斩下了淳于琼,袁耀却没有多少兴奋之情。
只因为其晓得,夺下白马,并不是关键,关键还在邺城的动向。
不过这摧枯拉朽的表现,却把随军一起吃苦头的许攸给吓的一跳。
“强军!勇将!”
脑子里,许攸迅速就蹦出了这两个词语来。
一支悍不畏死,在大雪天里都能出征杀敌,热血昂扬的军队。
一个一骑当先,冲在大军之前,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的将军。
不比在军营之中的感触,在战场上的许攸,这才发现袁耀账下的军马到底与河北的冀州军又多大的差别。
就说那两个将军!
甘宁与赵云,都是勇冠三军,斩将夺旗的悍将,比起颜良文丑,可不逞多让。
再看这袁耀。
轻松夺下白马,却压根没有多少欣喜神情。
反是一脸愁容,殚心竭虑的模样。
许攸知道,袁耀还在担心邺城的动向。
最关键的“明主”也就位,何愁大事不愁啊!
许攸心中不断赞叹,看着忙忙碌碌,收纳降卒的陈军,也是与这大陈太子好言道:“殿下,可是在忧心邺城之事?”
袁耀听得也不藏着掖着,直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毕竟还是冬季,若是袁尚不出兵,吾这两万军马,是绝不可能拿下邺城的。”
“拿不下邺城,重夺白马也无多大意义,故此忧心。”
许攸听得却大笑道:“殿下不知那袁尚,吾却了解的很,等的其兄长三番五次抗令,其定然是要坐不住的。”
“殿下且等消息,定能有出兵之间!”
527、父亲,吾去把兄长擒来!
“父亲,吾那兄长连你调令也敢不从,依儿所见,其怕是要反了!”
“只请父亲重新授儿兵符,儿亲自带军杀到并州,把其捉来,听候父亲发落!”
袁绍榻前,袁尚正是满脸怒色,像是当真被气疯了一般,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然而相比这袁尚,躺在榻上的袁绍面色是更加难看。
脸上忽白忽暗,不断变化,直直沉默了半晌,才是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黑着脸道:“吾叫你那兄长来此,也是告诉他,为父不会忘的他亦是吾的儿子...咳...咳咳...”
袁绍的病情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这还没说的两句,又是一阵猛咳,还根本停不下来。
“咳咳...咳咳...”
袁尚见得,立刻端起边上一直温着的热水,扶起袁绍喝下一口,才算缓的半点。
却听袁绍接着说道:“可却不想,谭儿竟然在并州起兵相抗,都不愿归的冀州,这是如何不信任为父啊!”
袁绍这时候,那可当真是伤心了。
许是因为病重,更是顾及他那可怜的父子之情,倒是把当初自己多么偏心的事实给忘记了。
真说起来,那袁谭还委屈呢!
“父亲你直把袁尚放在身边,等这时候倒是想起自己,要把自己弄回邺城了。”
“这特么的傻子才回来呢!”
是以袁绍这可怜的父子情,当然是没希望与袁谭好好说说了。
不过在袁尚耳朵里,那可非是父子情了,而是对其兄长的催命符!
“果然啊!”
“果然是如逄纪所言,千万不能让吾那兄长归来。”
“非但不能叫其归来,最好还能趁着父亲病重,彻底剿了其势。”
“免得夜长梦多,拖延下去,良机尽失,反而不美。”
有的此念头,袁尚也顾不得在父亲面前搞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了,又是请令道:“父亲,还请父亲下令,着吾统兵,带吾兄长归来。”
袁绍虽然病重,脑子也有些糊涂,但面对袁尚这么直白的请求,哪里还不晓得其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由也是为自己之前的做法暗暗有些后悔。
该是早早立了储君之位,也不会有的今日这般情景了。
只是袁绍也是在没想到真叫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前头还这么精神,转眼就被病情所压垮。
更是想不到,自己只是叫小儿子代为处理一些政务,就弄的如此天大的反应。
如今眼看这兄弟反目,除非自己能惊起与病榻,不然真是控不住了。
而袁尚见父亲闭口不言,心里更是不愿叫其兄归来。
直直朝着那袁绍一拜,直呼一句:“父亲放心,尚儿定然能妥善处理好此事,只求兵符一枚!”
袁绍只觉一口浊气猛然越上心口,万分难受之下,可当真顾不得这两兄弟相争了。
直就挥了挥手算是答应,又急急唤了医师而入。
袁尚领的兵符,心中大喜,也顾不得袁尚榻前瞬间围聚起来的医师们,那是握着兵符就向外走。
...
袁尚之所以要费尽心思拿到了兵符,也是因为没有兵符,其还当真不易拿下并州的兄长。
不像袁耀,袁尚自己的班底是极为有限的。
就说军中的诸多大将,袁耀说一句话,那哪个敢不配合,但到了袁尚身上,别说张郃,朱灵等将了,就是蒋奇,马延,焦触,张南,臧洪等人,未等袁绍亲调,也难听从袁尚的调度。
而得了兵符,等于拿到了其父的亲令,那调动起来就没什么阻力了。
张郃,朱灵等将齐齐而出,按照袁尚的安排杀向并州。
自更领着五万军马,亲自要去拿了那袁谭。
乃至在白马的淳于琼,袁尚都有心思要调动起来,一齐攻伐并州。
可想而知,这袁尚是下的多大的决心了!
然这么大的兵马调动,哪里能瞒住并州的眼线,何况如今这袁谭的眼线,是谁也想不到的沮授等人。
...
沮授府内,一处非常僻静的小院,沮授,审配正是急急往一处屋子中而去。
若是有心人看去,当下就会觉得非常奇怪。
小院虽不大,但总得要人打理吧。
然这一处偏院,却连一二小厮都没有,可不叫人感到奇怪。
只沮授,审配却脚步匆匆,压根就没觉得有丝毫不对,直直入了屋子。
入的屋内,却见内中一人正是伏案书写。
二人皆是大喜,齐齐呼道:“元皓,你这已是好了?”
这被藏着的,不正是那被救出的田丰还能是谁?
大概是因为经历过了一回生死,那田丰的脾气丝毫改变了一些,见得沮授与审配大喜模样,也是笑着应道:“本也不多大事,只是被下的药实在太多,这才直是浑浑噩噩,到的今日,才算彻底醒了。”
听得田丰有些调侃的话语,沮授一改来时的紧张神情,这会也有了些许笑容,回应道:“生怕计量不够,没弄晕了元皓,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不想下的太狠,倒是让元皓到今日才醒。”
“可是要元皓恕罪了!”
田丰听得这话,当即就起身拜道:“二位乃救命之恩,哪里能还能叫二位告罪,此番田丰能死里逃生,全靠二位舍命相救啊!”
沮授自不敢居功,趁着这当口,把那郭图在其中起的关键作用是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田丰听得沉默了半晌,这才叹息道:“倒是不想,这救出田某来的却是那郭文则,也不知这救命之恩,当如何相报。”
“要说报答,此时倒是有个机会了。”田丰话音一落,沮授就嗡声接着话,“如今三公子已出兵攻伐并州,若是吾等把三公子行军布置告知了郭文则,也算还了其救命之恩了。”
这...
田丰听得又迟疑了下来。
这事情,多少有些背叛的意味,哪里是田丰这般人物肯做的。
当下就摇头拒绝道:“此事不可,若要报恩,还当换个主意。”
说着也是皱眉道:“怎么那三公子又会起兵攻伐并州,这冀州一旦放空,倒不怕那官渡的袁耀军马趁机偷袭?”
“定然是不怕的!”审配听得多时,此刻见沮授被田丰回绝一句就不言语,当即就接下了话茬,“如今正是冬季,那袁耀哪会出兵,三公子此刻出兵,正是寻的好时机。”
说着一顿,又是瞥了眼不言语的沮授,心中无奈,却也只能狠声道:“不过话再说回来,元皓不愿把三公子行兵之事说的并州去,此事却也由不得元皓了!”
“救出元皓一事,不仅事关元皓,事关文则,吾也共同参与在其中!”
“如今,是万不能让大公子失败的!”
528、三弟,你被吾埋伏了!
田丰见得审配斩钉截铁的话,这时候总算知道自己这一命被救活,其中牵扯的有多深了。
郭图救了自己就跑,沮授与审配也牵扯在其中。
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就算有多么不愿意,也只能投向了大公子袁谭。
前头还说自己不似郭图逄纪之流,趋炎附势,总想着在夺嫡之争上分的一杯羹。
不想转头,就活成了自己最为厌恶的人。
世事难料啊!
万般无奈之下,田丰也只能点头相应道:“既然如此,那便早些告知了大公子,也好早日定下这战事,免得叫那袁耀有机可乘。”
审配见田丰答应,这才面色好了几分,看的看也是放松下来的沮授,才是好言道:“元皓才醒,此事也不劳的元皓操心,吾二人定会处置妥当,只是事关重大,还得告知的元皓一声。”
田丰明白审配话里意思,当即就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正南放心,吾即是答应,就不会存的他心。”
审配听得这才真正放心,旋即就拉着沮授而出。
其实他二人早就准备好了书信,只等今日把田丰拉上了船,就要叫人快马加鞭,送去并州了。
“哎!”
只留得才清醒不多久的田丰,重重叹的一口气,怔怔看着远方,手中的笔,是再也落不下去了。
...
袁尚带的大军而出,心里着实有几分得意。
尤其是调兵遣将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看那张郃,朱灵,纷纷拱手听令,一点都不迟疑,袁尚可算体会了一回当“雄主”到底是何滋味了。
乃至与甚至出现了一个念头。
“要是自己父亲能一直卧病在榻上就好了!”
“呸!”
“我这在想的什么!”
胡思乱想的袁尚心里一惊,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边上的近卫,发现没人看的自己,才算松了口气。
袁绍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就算如今重病在船,其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那是经历过谋夺冀州,血战公孙瓒,在阴谋与血色中站起来的诸侯。
袁尚可不敢随意对自己的父亲存起恶念来。
“只是...这种感觉,当真是很好啊!”
...
并州虽然很大,但多数都属是荒凉之地。
就说并州几郡,也就太原上党算是能看上一看。
当然了,就算能看上一看也不能与富饶的邺城相比,只不过比起西河,雁门,乃至五原,云中,那荒僻战乱的地方,算是好上一些。
而袁谭所在之地,就在太原晋阳。
此番,袁尚发兵的目的,也是直直朝着晋阳而去。
这并州毕竟也是袁家的地盘啊!
虽然自己要拿下自己那“叛乱”的兄长,但也不像造成大规模的战乱。
打来打去,打的都是自家的兵马,袁尚如今已经代入了河北之主的身份,自然不想自家的兵力消耗太多。
只要直接拿下袁谭,此事就算成了!
日后这河北,就是我袁尚的了!
...
袁尚从邺城出发,攻伐晋阳,按照通常来说,是沿着淍迴河,过榆次县,再袭晋阳的路线最是方便。
不过袁尚却不打算走这条路线。
自己那兄长就是再愚蠢,也能想到自己大军行动的路线吧!
说不得早是再路上有了埋伏,更是麻烦。
所以袁尚稍稍绕的一些人,一部兵马慢吞吞的走榆次,令一部军马却绕走狼孟县,从北向南攻取晋阳,已打其一个出其不意。
而袁尚,此刻就刚刚到的狼孟县,安营扎寨,准备次日的奇袭。
整个大军正是埋锅造饭之时,袁尚那心里更有几分得意之情。
昨日张郃那传来消息,说并州大军果然在榆次出现,两军试探交手一回,却谁也没奈何谁。
“吾那兄长在榆次布置的防线,那晋阳一地必然是空虚不已。”
“一座空城,吾大军一至,定能夺取的易如反掌!”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反,当真可笑之极!”
大帐内,袁尚手里捧着有些难吃的干粮,心中却着实愉快。
“等擒下了吾那兄长,要不要拿了其性命呢?”
“罢了罢了,到底是吾兄长,要是真生擒了,就绕其一命,免得回了邺城,在父亲面前也不好交差。”
...
“呜...呜...”
袁尚正是想的美,却忽然听得四面号角连声而起。
那低沉的号角声直让袁尚把手中的干粮直接丢下,一下腾身而起,直向外高呼道:“军令为下,哪里来的号角声!”
还沉浸在自己就要得胜之后的场景中的袁尚,还只以为那号角声是从自己阵营中发出的呢!
然那外头冲进来的副将很快打破了袁尚的美梦。
“三公子!那非是吾军中号角,是营外...营外四面皆起了号角声!”
袁尚这才惊觉,那四面八方都响起的号角声哪里是从自己军营中传出的,分明就是外面有了埋伏!
急忙冲出账外,却听那苍茫的号角铺天盖地的袭来,简直就有当年四面楚歌的滋味!
“哪来的?”
“这都哪里来的埋伏!”
“吾那兄长不是还在榆次与张郃交战么,怎么能埋伏在此?”
袁尚不愿相信,然号角之后四面响起的杀喊声却让袁尚不得不信!
并州的军马,很快冲散了还在埋锅造饭,根本来不及反抗,各自抱头鼠窜的冀州军。
...
“走,快些走!”
袁尚根本来不及反抗,袁谭的大军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走狼孟县,早早就埋伏好了。
先是弓弩手齐射,随后是骑兵冲营,步军压阵,根本就是有心算无心。
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却根本就走不出多远。
那袁谭在后紧追不舍,更是边追边高呼道:“袁尚!汝药死父亲,篡夺爵位,今又来杀兄耶!”
袁尚听得怒极!
边逃边高声而应道:“袁谭!父亲尚在,汝敢咒父?”
“分明是你听调不遵,吾奉诏来讨,哪容你在此辩驳!”
然就算袁尚有理又能这么样呢?
背后的并州铁骑死命追赶,直把袁尚逼上了绝路。
直到死亡在敲门的时候,袁尚总算想明白了。
“奸细,这邺城里全是奸细!”
“非但有袁耀的奸细,还有吾那兄长的奸细!”
“更是必然位居高位,不然哪能把吾军部署知晓的如此清晰!”
“若能回去!定然一个都不能留!”
529、邺城没啦!
“袁尚!你别跑了,跪地求饶,吾念在兄弟之强,还能绕的你一命!”
背后,袁谭不断的劝降声直是传来,却一点不能让袁尚停下脚步。
已经起兵的袁谭属是丧心病狂了!
袁尚相信,一旦他投降,绝对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死是不会死,但只怕也与死亡没什么分别了。
“只要回了邺城,有父亲在,吾这大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攻城!”
存的这注意,袁尚只一门心思的逃跑,根本不可能有投降的主意。
后头的袁谭似乎也看出了袁尚的心思,也不再多言,只闷头来追。
两兄弟一个跑,一个追,直直赶路赶了十里地,袁尚却觉得后头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呜呼哀哉!”
“可正要陷落在吾那兄长之手了!”
一时间,袁尚还哪里有功夫思量回了邺城揪出内奸的事情,直觉自己就要丧命在此。
正就要放弃之时,却听边上那护卫骤然大喜,疾呼道:“公子快看前头,有援军来救了!”
袁尚听得抬头一看,果然见是援军!
却见前头有一支军马驻立,那军旗上写的“逄”字,不是逄纪还能是谁?
“这生死时刻,还得靠元图啊!”
“恐怕是元图早知此回西征要出问题,才特地来接应,果真是吾之子房,世间奇才啊!”
袁尚自觉已经死里逃生,也不管那逄纪军马离的有多远,就是扯着嗓子高呼道:“元图,吾在这,快些来救吾!”
...
等真正看到了逄纪,看到了其所带的兵马,袁尚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个个灰头土脸,残破不堪的模样,怎么不像是来救援的,反像是来逃命的。
尤其是那逄纪见得自己,也是一脸的惊讶神情,袁尚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心中猛然起了不好的预感,却还存着一些期盼,对着那逄纪问道:“元图可是来接应吾的?”
可惜,袁耀此话一出,那逄纪面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不已。
面色是一阵白来一阵红,直直不做声响。
袁尚这才确认了必然是邺城出了变故,双目一闭,就是眼泪纵横,不甘问道:“到底是哪个!”
“到底是哪个是吾兄的奸细!甚至能起兵变!”
逄纪却直直拜下,向着袁尚痛哭疾呼道:“非是内中有乱,是那袁耀,是那袁耀袭了邺城啊!”
袁尚听得这消息,可当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满脸震惊,一脸不信的高呼道:“袁耀!袁耀不是在官渡么,怎么破的白马,怎么来的邺城?”
言罢,却看的那逄纪低头不语,心知此等大事其不会与自己开玩笑,心里越发悲凉。
忽然就向天狂呼:“老天!为何独宠那袁耀啊!”
逄纪在拜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袁尚有些发狂的样子,心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袁耀怎么破的白马他是不知道,然邺城的血战却是那逄纪亲自经历的。
那仲家军简直就不要命的往前攻伐,袁耀更是冒着流矢之危,亲自在城下督战。
邺城留的五千军马,虽是面对袁耀本就不多的军队该是够了。
然一来准备不足,压根就没想到袁耀会出现在此,邺城内的军团得知敌袭,犹如是神兵天降一般,更不清楚有多少人马,直接就泄了气。
二来那陈军实在太勇猛了!
整整一日啊!
那陈军虽不多,但是整整攻了一日,直到那赵云登上了城楼,逄纪当即就晓得这城是守不住了。
无奈之下,只得带的残兵奔走而出,指望合了袁尚大军反杀回去。
谁曾想,这眼看袁尚也不行了!
如今两面受敌,困在这狼孟一地,简直就是上下皆无出路!
袁尚自也感觉到了此理,这才有些崩溃的仰天长叹。
少倾片刻,却见袁尚总算有些恢复过来,直与逄纪道:“好在还有张郃朱灵带军在外,去榆次寻的二将,把兵马合的一处,还有一线生机。”
逄纪听得面色大变,急忙上前劝道:“三公子,如今已是河北袁氏生死存亡之际,可不能再思虑兄弟相争,直得先败了那袁耀再言其他啊!”
袁尚听得一顿,却又苦笑道:“元图,如今可不是吾等要不要和的事,而是吾那兄长会不会放过吾来的事情了。”
“不合了张郃朱灵军马,就靠着吾二人的这点兵马,吾那兄长能放过?”
逄纪听得直应道:“大公子若知邺城已丢,定然不会再起别样心思。逄纪定然会说服大公子,以大局为重,先杀那袁耀再说。”
袁尚却还心中有些疑虑。
这初次失了先机,命运完全交给其兄长的感觉可当真不是太好。只也晓得如今形势危急,自家大业命悬一线,绝不是再想的夺嫡之争之时,当下又问道:“可那袁耀已夺了邺城,却不知还有何法可救?”
逄纪听得却此问,又似乎恢复了些许谋主的模样,当下就道:“那袁耀夺了邺城,却已不一定是坏事。”
“如今那袁耀长驱直入,所带军马却不多。”
“当下只请大公子带并州兵马重夺邺城,再引幽州的三公子,青州的高干将军共合而击之,说不得即能把那袁耀击杀在邺城!”
逄纪信心十足的话语,总算也让袁尚又拾回了些许信心。
闷的半晌,终于认命般的嗡声道:“罢了,只先拿了那袁耀再说,只是如何说服吾那兄长...还当要依靠元图了。”
逄纪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那袁耀都杀入了邺城,结果袁家这两兄弟还在并州相互争斗,那河北可当真没救了!
还好,这三公子没冲昏了头脑。
至于袁谭那里,只要三公子能先放下兵刃,逄纪倒是亦有信心能说服他。
逄纪正是暗自在那组织着语言,看如何能顺利说服袁谭,忽然又听边上袁尚高呼一声。
随后就见袁尚双眼通红,眼睛直直瞪着自己,急切抓过自己手,那口水都快喷到脸上的直问道:“邺城既然已失,那吾父在何处?”
逄纪听得面色一变,当下又成了痛苦万分的表情,说流泪就流泪的应道:“赵王...赵王他也陷在城里了!”
530、伯父,咱们都是一家人啊!
邺城。
此刻这城虽然还姓袁,然此袁非是彼袁。
对城中的老百姓来说,这袁绍与袁术,袁尚与袁耀,感觉都是一家人,哪用非的如此清晰。
可对其他的那些世家来说,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大殿内,留在邺城的文臣们看着大殿前的少年,各自心中暗惊。
尤其若是沮授这般,初次见得袁耀的,更是心惊不已。
不过奇怪的是,那袁耀到的邺城,只是在大殿宣见了一班袁绍旧臣,亦不劝降,只是宣告了仲家得受大汉天子刘协禅让,实乃正统合法的新兴王朝。
而至于袁绍称王,旧时就未得大汉承认,那大陈王朝自然也不会认。
未得天子诏而称王,更是叛乱之举!
是以此次北伐,乃是平叛!
念在殿下诸臣,本就受那袁本初所蒙蔽,故此不做叛乱论处。
只叫各自好自为之,这几日回家都好好思量思量,是不是还要跟着那叛臣袁绍一起遗臭万年!
言完此事,就放的诸臣各自回家,统一只做了禁足处理,就不管不问了!
整个邺城,除了军事被袁耀接手,整个政务,因为诸臣都被罢免似的禁足,险些就陷入了瘫痪之中。
不过袁耀却一点都不在乎。
袁本初还活着,那些老臣定然不会轻易降的。
与其这样多费口舌,不如就让这些老家伙自己看清形势。
若是当真看不清,那就统统埋了,换的自己人来。
已经拿下了天下大半个江山的大陈王朝,如今这内中的人才,可是多的很!
而眼下,却还得先解决了对袁绍的处理来!
...
说一千,道一万,这袁绍到底是自己老爹的兄弟,也就是袁耀的伯父。
你要让袁耀把袁绍杀了,那是绝对不行的。
袁耀当然是想杀,但在是这年头,担负一个弑亲者的名号,绝对不是明君的表率。
更何况虽然拿了邺城,但这邺城的局势实在不稳!
若是杀了袁绍,那消息传出去可大发了!
并州的袁谭袁尚,幽州的袁熙,青州的高干,定然都会发疯似的来攻邺城,为父(叔父)报仇。
那杀红眼的复仇之力,当年袁耀可是用此来激励过黄盖的。
对复仇之力的强大,是深有体会!
虽说袁谭等人是不好与黄盖相比的,可当初黄盖好歹只是为孙坚报仇,而放在袁家那些子嗣身上,可是为父报仇!
完全就是两个级别,两个概念的事情!
绝对不是轻易好打的!
可若是能叫那袁绍投降,那整个局势都好办多了。
你说你老爹都投了你投不投?
再打下去你拿什么身份打?
所以这袁绍,前头袁耀还盼着其快点嗝屁了,这会却心心念念这袁绍可千万别死在邺城了。
可见到袁绍的时候,袁耀才发现,自己这伯父的情况可实在不算太好。
...
“咳咳...想不到,汝可当真有魄力。”
“这大冬天的连破白马,一路北上...咳咳...”
“就不怕吾军知晓,探查明白,咳咳...直接围剿了你!”
听得这袁绍说一句咳三声,袁耀可当真太忧心了!
生怕一句话刺激了袁绍,把这老家伙给刺激的嗝屁了。
斟酌了半晌,才好言道:“伯父,天下乱局,谁人皆有称雄称霸之心,以今日之局面,定是只吾袁家能成大事。”
“伯父...若愿放手,日后定能封王,惠及子孙后代,享的千年之福。”
袁耀说归说,心里也忐忑不已。
生怕这一下刺激了袁绍,那一激动,脑子一充血,人就没了。
毕竟这伯父年纪也不小了,具体多大袁耀也不晓得,反正是比自己父亲还年长一些。
再加上这身体本来就不大好的模样,可不叫人忐忑么。
好在袁绍似乎比起袁耀想象中的还好说话。
却见其只沉默的半晌,就又带着他那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咳嗽声,嗡声回应道:“吾那兄弟有如此成就,虽是出人意料,也确是了不得。”
“哎!到的今日之势...咳咳...就似吾这模样,也确是该放手了。”
嘶...
这袁绍这是答应降了?
本能的袁耀听得袁绍这似降不降的话语,有些感到不确信。
这可是袁绍啊!
虽然说其是“宽而不断,好谋而少决,废嫡立庶,舍礼崇爱。”但说到底,那也是一代枭雄,一统河北,称王称霸的雄主!
就这么降了?
袁耀只感觉自己必然是理解错了,又是小心道:“伯父,你这意思是...”
却听袁绍终于闭着眼睛,低声应道:“知汝心思,不过吾还得去见见吾那兄弟再说。”
听得袁绍要见自己父亲,袁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袁耀虽然是贵为太子,然终究在也是个小辈,要说袁绍要与袁术见上一面,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只是...
如今父亲在许昌坐镇天下,总不能让他来邺城吧!
而叫袁绍离开邺城去许昌,不由也担心这袁本初的身体还抗不抗的住。
不过袁耀既然有意沟通,袁耀总不能放过这机会了。
有再多困难,也得解决了!
当即就与袁绍说道:“伯父要去吾父相见,自无问题,只是父皇如今继承大统,不好再里京都要地。”
“不若...请伯父身子好些,再去许昌?”
说着一顿,又是心头念起道:“既然袁绍已经不愿多做争端,袁谭等人倒也翻不起浪花!”
如此想来,袁耀最后又与袁绍跟的一句道:“只是吾那几个表兄,怕还不知伯父所思。伯父还得先起个书信,叫其都稍安勿躁,免得家族之中再起纷乱,万一再有死伤,实在不美。”
袁耀说是归说,内心其实也没存着多大期盼。
好在如今这袁绍在自己手中,袁谭等人若真攻到这邺城下,实在不行,也好把这袁绍拿出来当个人质。
虽然龌龊了一些,但为了大业,再龌龊的事情也得干啊!
然不想,那袁绍却是全盘答应了。
“知吾那兄弟如今乃天命之子,不好随意行动,这许昌,吾去就去吧!”
“至于书信一事,也不用如此麻烦,只叫沮授为的使着,吾来交待他一二,让其往并州去就是了。”
531、顺利的有点不对劲
若是能叫沮授去,自然比起书信来说是更好。
袁耀大喜过望,忍不住朝着袁绍拜的一拜道:“伯父深明大义,袁耀实在佩服,吾即刻便唤沮授来此,还请伯父多辛苦一番。”
言罢,就是喜出望外的朝外亲自去请了沮授。
...
顺利!
实在太顺利了!
顺利的有点...不对劲...
一出了那袁绍屋子,袁耀瞬间就收起了适才狂喜的神情。
一脸困惑与不解,是显露无疑。
适才不能放开心神表露的态度,这会终于能毫无顾忌的展露。
只见袁耀只顾着边走边是暗自沉思。
“邺城的确是袁绍的大本营,大本营被吾直接端了,定然是影响极大的。”
“何况其还受的吾俘获,心灰意冷之下,失去了争霸天下的雄心,似乎合情合理。”
袁耀下意识的还是先往好的地方想去,不过这合情合理之处,只怕也只有这一个地方了。
剩下的,那都是匪夷所思!
袁耀念头一转,又思虑道:“然而,就算丢了邺城,其外还有并,幽,青三州之地。三州更都是由儿子与侄子统帅,袁绍定然知晓,自己不会被轻易放弃。”
“这就是把自己儿子各处封在各处的好处了,虽然容易起内乱,但面对外敌的时候,的确能同仇敌忾。”
“这说起来,日后司马炎大封同宗子弟为王,不知是不是也存着这心思...”
思绪微微一偏,袁耀很快又把自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袁绍总知道自己外头还有巨大的力量会支持着他,如此轻易放弃,不似其为人。”
“再说对自己父亲的态度...这袁绍一向看不起自己父亲,能主动去许昌低头?”
“打死我也不信啊!”
“可这袁绍也该知道,其去许昌,定会被吾严密监控。”
“莫不是要叫沮授去报信,好使吾那堂兄弟在半路迎救他?”
似乎也就这可能了。
只是…要破此事可太容易了!
自己只要换个方向,换条路线,那袁谭还能知晓?
甚至还可以故意放出风声,在半路埋伏,击杀来救袁绍的援兵。
袁绍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信任他,还能冒险做的此事?
要是头脑如此简单,那也统一不了河北了!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为如何,袁耀也只得先去寻了沮授,叫他去找袁绍去。
至于袁绍到底会和那沮授说什么,袁耀自然会叫人在边上听得,只是此刻的他倒是没有时间去参合了。
他得与许攸好好商量商量,这袁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许攸跟着袁耀总共就打了两仗。
第一仗,进攻白马,兵不血刃,简直就是一场碾压。
第二仗,攻取邺城,死战城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然不管是哪一场仗,这袁耀都是死死钉在前线上,鼓舞士气。
就是邺城下,自己待在其身边都怕被流矢击中,那袁耀却能变不改色,可见其是经历过多的硬仗。
实在佩服!
而这会,见得袁耀又一副愁容来此,更是心叹一句:“这太子殿下当真是不管夺的多少优势,却不骄不躁,总是把目光看在前头。”
“若非如此,这都已经拿下了邺城,为何还是这般忧心忡忡模样?”
跟着袁耀不多时,许攸也算多少了解了袁耀,见得其此般神情,当即就迎上去问道:“殿下,可是袁绍不愿降呼?”
说着不待那袁耀回应,就是自问自答道:“早是与殿下说了,那袁本初心有傲气,却无成大事之才,定然不会降,还去徒费口舌!”
这许攸自信那是当真自信,可惜话音才落,立刻就被袁耀给打了脸。
“非是如此,那袁绍虽不明言,却已有投降之意。”
袁耀说着,直就端起案上一盏酒,一饮而尽道:“非但如此,还直言愿去许昌,求吾父皇恩赐。”
那许攸当下听得一惊,然一见袁耀这烦恼模样,就知事情不简单。
立刻就冷静道:“不可能!袁本初就算亲口所说,也是诈降,定然还有其他主意。”
许攸这肯定的话语,也算印证了袁耀心中的想法。
基于自己对袁绍的认识只留存与史书上,虽然加上路这短暂的接触,却定然有所偏差。
与袁绍共事多时的许攸,其之所言,自然是更有依据了。
当下也是缓声道:“子远,汝与吾那伯父共事多时,更是了解,且来说说,汝为何如此肯定。”
许攸听得当即拱手行礼而应:“回殿下,要说袁本初若是肯降,确亦有万分之一可能。然若是其说去许都为陛下低头,那是连万一之可能也不会有。”
特娘的,这袁绍就这么看不起自己那老爹?
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袁耀还是确认道:“子远此话当真?可真是万一之可能亦无?”
“当真如此!”
许攸说的极为肯定,也是不由面色古怪道:“殿下当真不知,往日里那袁本初,是如何编排陛下来的。要其低头,不若叫其去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那袁耀当然也是信了。
加上本来心底里就对那袁绍不咋信任,当下就皱眉道:“如此说来,吾那伯父到底要作何?”
“难道真是要报信而出,等吾那两个堂兄来救?”
许攸听得却一时没顾上袁耀后头这有些疑虑的话语,只觉得这袁耀是当真信任自己啊!
你看看,殿下来的时候多这袁绍是否当真愿降而疑虑不定。
不想自己才三言两语,就叫殿下打定了主意。
许攸可不会觉得袁耀是耳根子软的人。
这般表现,分明是有明断之能啊!
那与袁绍一比,又是胜了一筹!
许攸对自己的选择越来越满意,更是尽心尽力为袁耀出谋划策。
“若那袁绍打的是这般思量,却是好破。”
“如今吾军在邺城军马不多,若是分兵埋伏,怕是不妥。”
“好在夺取白马,出兵邺城之时,早让士元也从官渡出发,如今算算日子,其先锋怕也快到了。”
“可叫其与半道接应,免得分兵太多,反被那袁谭袁尚给偷回了邺城。”
“如此安排,当可确保万无一失!”
袁耀听得直是点了点头。
此事,暂且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532、最后的军令(上)
沮授很懵。
他已经看不懂主公的计划了。
刚刚主公说的什么?
说要让大公子与三公子稍安勿躁,在并州静待军令?
这主公都陷落在邺城里了,还哪里能有军令?
不趁着此次机会,与自己交代一番,那还等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边上那黑面汉子死死盯着,但主公若是给的自己些许眼神信号,自己哪能不晓得?
只是自己看的半晌,主公是一点暗示都没有,只告诉自己一定叫大公子与三公子别轻举妄动!
哎!
罢了,就按着主公交待的去做吧!
沮授虽是不明不白,却还是老老实实,按照袁绍的吩咐,直往并州而去了。
...
根据周泰的说法,那袁绍的确是认认真真与沮授所言,叫其叫两个儿子都稍安勿躁的。
可这事情就越发有些奇怪了。
这袁绍一点破绽都不露的模样,难道真要向着父亲低头?
袁耀不敢冒风险,虽然心情急切,还是一面让庞统的先锋在半路接应,一面又浩浩荡荡,安排了两千军马护送那袁绍出城。
更是安排了诸多医师随军,确保绝不能叫袁绍死在半路上。
一路浩浩荡荡,直往许昌出发。
...
护送这袁绍出城的,乃是袁耀账下白毦精兵的副统帅,陈到陈叔至。
一路上,那陈到一直记得袁耀的交待。
“半路极有可能有人来救,叔至务必小心。”
“还有那袁绍,这会病情直不稳定,也要时刻关切,一旦有的变化,不可行军过急,一定要先稳住那袁绍的病情。”
陈到当时听得连连点头,心下却明白,光是这两条,就清楚告诉了自己,此番的护送之路是一点都不好走的。
然不管多不好走,殿下交待,陈到自然要应。
这几日,亦时刻关注着袁绍情况。
只是这袁绍的情况似乎真不怎么好,完全是个半死不活的模样,整日的躺在马车里面。
甚至每日行军之中,都要为这袁绍停下不少次。
为何?
因为这袁绍要按时吃药啊!
看着医师们端着药在马车里进进出出的模样,陈到一度怀疑这么多药水喝下去,袁绍就是没的毛病也要折腾出毛病。
好在这些个医师们也晓得自己的性命是与袁绍性命息息相关的,更不敢胡乱做事,各个都上心的很。
见得那老医师从马车出来,陈到也是跨上一步,问起那医师道:“可有何异?”
这是每次陈到都要问的问题,显然那老医师也是习惯了,当下就应道:“回将军,赵...袁将军并无多大问题,只要到了许昌,安顿下来,调养些时日就好。”
陈到这才点了点头,又见马车里的仆人都被赶出了马车,不由又是皱着眉头道:“怎么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老医师却见怪不怪,耐心解释道:“这也是袁将军特意交代的,每次端药进去之后,袁将军喝的几口就会把人都轰出去。”
“说是车厢里待的那么多人太过闷热,让他感到心烦意乱的。”
“久而久之,众人也都习惯了,这不,都开始主动离的车厢了。”
陈到顺着老医师的话看去,果然说的一点不错。
几个仆从鱼贯而出下了马车,面上倒是没有被赶出来那恐慌的表情,显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就算如此,陈到那小心谨慎的性格却还有些不放心。
当即就与那老医师说道:“你们都在此处备着,若是一旦有的意外,也好早些准备。”
那老医师自是连连相应,他自然也清楚这袁绍的重要性。
出发之前,那大陈太子殿下的警告还在耳边环绕,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松懈半点啊。
陈到对着那老医师吩咐完,又是转头对着那几个被赶出的仆从道:“尔等也是,就在跟前候着,别乱走。”
那些仆从都是袁耀弄来的人,把袁绍的心腹都换了个干净。
此番一路上,唯有一个目标,就是看好了袁绍。
是以这出了马车,那几个仆从也无处可去啊!
当即纷纷保证,必一刻也不离开。
陈到这句话,其实算是白交待的。
...
一路上,因为要照顾袁绍这病恹恹的身体,一行人走的当真不算太快。
走走停停了十日,总算快要到的预定接洽点的时候,陈到那口气还没松,意外却发生了。
如同往常一样,这一日袁绍喝了几口药,就把人都给轰走了。
然而,这还没出去多久,就听马车中传来一声巨响!
“哐当!”
这一声巨响,直把在外等候的仆从与老医师都吓的一跳。
面面相觑片刻,还是老医师当即反应最快,扯着那老脖子高呼道:“袁将军,袁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这老医师是生怕自己的药物出了问题,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了。
当先一步跨进马车,老医师瞬间就惊住了。
张开的嘴仿佛被一副无情的大手给掐住了喉咙,叫其根本发不出半点声响来。
随后是双腿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砰”的一声从马车上掉落在地上。
却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举起那不住颤抖的手,指着马车直呼道:“袁公...袁公他...他...”
支支吾吾了半晌,却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把边上几个仆从给直接吓着了。
那迈进马车的腿也迈不出去,是生怕见得什么可怕的一幕。
还是陈到拨开人群,高呼一句“闪开!”,一步跨进那马车之中,却也顿时停下了脚步。
入目的,是那袁绍软软的靠在马车的卧榻上。
只是那脖子上插着的瓷碗碎片和已经流淌一车厢的鲜血,正猛然冲击着陈到的眼球。
这袁绍,竟然敲碎了喝药的瓷具,拿着碎片,一把插进自己脖子里去了?
一代雄主,就这么自杀在马车之中?
仿佛就是当年那韩馥的诅咒一般!
只是一个在马车,一个在茅房,还算好的不少了。
就看的这场面,陈到当即就知道这家伙是没救了。
当机立断,即刻回身出的马车,一脸正色,看着吓瘫在地的老医师和几个尚且不知何时的仆从,对着边上的军士呼道:“一个不留,尽数砍了!”
那仆从纷纷磕头求命,却哪有人听。
陈到更是亲自上前,手起刀落,就叫这会只能张口乱言的老医师人头飞起!
随后兵分两路,一面低声叫人去邺城报告此事,一面又带着袁绍的尸体,就在这马车中,依旧向着汇合点进发。
只是这会的速度,却快的很了!
533、最后的军令(下)
袁绍死了!
以自杀的方式,死在了被押送去许昌的路上!
当袁耀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虽然大小战事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但这消息的震撼力还是把袁耀给震的不轻。
第一反应,就是号令邺城兵马,把守城池各处,直接进入备战状态。
随后急令庞统速速带军来邺城汇合,以面对得知消息之后,袁绍那几个儿子的怒火。
虽然陈到做的不错,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
但袁耀知道,自己那伯父既然能把自己那条命给送出去,那就一定有的安排,能把这消息给送出去。
说不准,在其没死之前,这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
狠!
太特娘的狠了!
袁耀确实是有些大意了。
明明晓得那袁绍不会轻易投降,自己怎么就这么放心的让袁绍去了许昌呢?
把他困在邺城,让自己那些个堂兄都投鼠忌器不香么?
非是那么有自信,觉得那袁绍面对自己妥善安排定然翻不起什么风浪!
结果这下好了,那袁绍死在半路,用他自己的性命,给了他那些儿子最后一道军令!
不顾一切!
斗争到底!
重夺邺城!
携裹着杀父之仇,并幽之地的袁家三子,乃至青州的高干,必定会不顾一切,来攻邺城。
自己更好死不死,还把沮授也放了出去。
显然,袁绍在说出让沮授去送信的时候,已经早做了打算。
或者说...在其身陷邺城,未能走脱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主意了。
许是因为自己病重,得受天命之感,明白气数将近,已经感受到了袁家祖先的召唤,早知活不了多久。
又或许是在不甘心败给自己那兄弟,在袁术面前祈降。
不过怎么说,袁绍以自己有些狼狈的死亡,下出了最后一道命令。
其几个儿子,就算还有二心,此刻只能继承父志,全力攻陈。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袁绍还能有此般魄力,当真有些出乎袁耀所料。
袁耀当然也想向着整个天下都解释解释,那袁绍是自杀的,当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只是,这屁话可没人信…
还不如说那袁绍病死更靠谱些呢…
...
袁耀着急忙慌,开始一通布置的时候,袁谭与袁尚,此刻已经知道了父亲身死的消息。
本来气氛一直还有些僵硬的二人,立刻就变换了心神。
本来当日,袁谭追上袁尚,却知了邺城已丢的消息,当真是怒不可遏。
只觉得自己这三弟,压根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特么能起心思夺嫡呢!
大本营都被人给端了!
等知晓父亲亦困在邺城,更是有些懵了!
不管父亲如何偏心那袁尚,都是他们袁家子嗣的依靠啊!
父亲被擒下了,那怎么办?
反攻邺城?
直接投降?
袁谭一时也没心思处理那袁尚,只是一头乱,压根不知如何是好。
郭图与逄纪倒是有主意,此刻都建议双方放下成见,整个所有力量,反攻那邺城。
可是父亲还在袁耀手里,这要是攻伐到一半,那袁耀拿父亲做威胁该如何?
似袁耀这般的无耻之徒,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好在袁谭并没有迷茫太久,邺城的沮授到了并州,与袁谭说了邺城的情况,也说了袁绍的命令。
结果这“稍安勿躁”还没几日呢,父亲死在南去许昌的消息就传来了!
...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并州的狼孟县,前先日子还兄弟相争的袁谭与袁尚,此时却肩并肩,站立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二人皆是披麻戴孝,面容悲切。
下头,不仅仅是袁谭与袁尚的兵马,还有张郃与朱灵大军,也汇合到了此地。
却听那袁谭举剑高呼带道:“袁耀不顾同宗之情,杀吾父亲,罪不可赦!”
“今日吾等在此起兵伐陈,不破邺城,不斩袁耀,誓不归!”
言罢,却见边上的袁尚也是抽剑而起,上前一步,把剑靠在袁谭的剑上,顿时成的双剑合璧之状。
亦是随着其兄而高呼:“不破邺城,不斩袁耀,誓不归!”
兄弟二人,此刻倒是齐心协力,勠力同心的模样。
压根就看不出来前头还兵戎相见,你死我活。
台下众人,亦是热血昂扬!
本来已是被夺取邺城消息,弄得心神不宁,不知如何的张郃与朱灵,此刻心中也是心中打定主意,要跟随两位公子,报仇雪恨。
这倒是无关乎旧主之情,只关乎河北武人的荣光。
河北之主如此结局,可叫昔日的将士如何想来?
能投那袁耀么?
定然不能的!
自纷纷附和,各自心中怀着一腔热血,就朝着东面杀去。
...
“殿下,并州袁谭与袁尚,合了张郃朱灵,起了五万大军,在狼孟一地起了誓师大会。”
“不破邺城,誓不归!”
“说的倒是有气势...”
许攸自作主张,把袁谭袁尚两兄弟的话稍稍做了一些改编。
当然了,这改编不是乱编。
基本还是保留了那两兄弟的意思,只是稍稍做了一些删减。
只袁耀却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许攸,心里盘算这其最后那句话,不由说道:“这邺城可只有吾的两万军马。”
“那并州五万兵马不说,那幽州必也会至!”
“只是子远看着倒不忧虑,反而是信心十足的模样,叫吾有些意外。”
许攸却大笑道:“那袁家兄弟就算有十万大军,也皆是土鸡瓦狗之辈,又能奈何?”
“至于幽州与青州,就算真能到的,到那时候,士元官渡的军马也早该到了,届时还怕其呼?”
“殿下忧心的,无非是多要费些心神,不能直接统了河北罢了。”
许攸这番话,倒是让袁耀有些另眼相看了。
不得不说,这许子远虽然自信的有些爆棚,但眼光是真有。
袁谭袁尚的五万军马,气势汹汹,然真正面对邺城袁耀的铁军,不是气势就能解决的问题。
何况这邺城可不是一座孤城。
那官渡的援军,正马不停蹄的赶来。
那袁谭兄弟一弄不好,说不得还要自陷与此!
当然了,这能不打仗自然是不打仗的好,袁绍这一死,还真搞出了不少麻烦来。
却听袁耀暗思了一阵,又与许攸道:“子远说的不错,那袁谭袁尚本就乃吾手下败将,安得为虑?”
“只是这邺城内的一杆旧臣,还得依靠子远,都给吾看住了!”
这事许攸当然在行。
当即就笑着应道:“殿下安心,邺城内中,就交给臣下就是了!”
534、田丰!你咋还活着?
许攸得了袁耀命令,当即就找了周泰,相互配合,控制住了邺城内诸多袁绍的旧臣官员之府邸。
过分点的,甚至直接驻扎进去了军马,免得有乱象发生。
结果这不控制还好,一控制起来,就发现多了一个人!
那明明早该被袁绍处死的田丰,竟然特么活的好好的!
作为为数不多顺利走出邺城的旧臣,沮授虽然人离开了,然其府内还要被严密监控。
许攸更是当仁不让,亲自去了沮授府中,翻了一个底朝天,看看是否能有一二线索,有助袁耀守城。
结果没想到,那线索没寻着,倒是把田丰给挖出来了。
…
“元皓,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吾可记得你早该死了…可是谁人救了你?”
见得田丰,许攸当下就反应过来,必是有人搭救。
然田丰可看不上这“投敌”的许攸,只闭口不言,当作没听见的样子。
许攸耸了耸肩膀,这是他短短时间内从袁耀身上学来的习惯动作。
说实话,这动作看起来让人有些不舒服,做起来倒还真是挺顺手的。
却见那许攸不慌不忙,颇有信心的开始分析道:“元皓不说吾却也能猜的。”
“当日公则为元皓送的那棺材,本以为其只是寻个借口要出走邺城,去寻大公子。如今想来,其之所以能想的这由头,怕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许攸说着也看了看田丰的表情,可这田丰倒是也能忍,许攸说的半晌,其也面不改色,淡定的很。
许攸不急,接着道:“至于元皓能藏在沮府之中,想来与沮授与审配亦有关系。”
“如此推断起来,叫是让人明白了。”
“看来三公子之所以在并州大败,也是诸位之功啊!”
“可怜啊可怜,如今那三公子还痴痴跟着大公子来伐邺城,却不知早就被卖惨了!”
许攸说的是声情并茂,好像是当真为那袁尚感到悲伤一般,可田丰却不为所动,不言不语,就让那许攸在那自嗨。
然田丰这模样,却已经告诉了许攸答案。
要是自己猜错,就说田丰那个性,还不早就斥责了!
没想到这还有个意外之喜!
许攸心里得了答案,当即就去寻了袁耀说起此事。
…
袁耀得了袁绍已死的消息,很快就布置了一通。
叫赵云带的一万军马,驻寨在城外,自己与甘宁带一万兵马在邺城。
最基本的守城战术,却好用的很。
正是忙忙碌碌,对抗外敌的时候,却见许攸匆忙而来,说的田丰还活着的消息。
老实说,袁耀虽然震惊与田丰未死的消息,然毕竟目前那两个堂兄弟的兵马就在眼前了,田丰死不死的,他哪里能顾得上。
只是许攸却似乎很当这是个重要事来,直与袁耀道:“殿下,这田丰未死,与吾等可是个大好事啊!”
“好事?莫非那元皓愿降呼?”
袁耀听得好事,当先反应自然是田丰愿意投降了。
许攸却笑着摇头道:“元皓性情刚直,哪里轻易肯降?”
“真要其降,只能平了河北,才有些期盼。”
袁耀疑道:“既非是肯降,那却是何好事?”
却见许攸得意说道:“今日袁谭兄弟势大,乃是因要为父报仇,才可团结一心。”
“本来殿下若是弃了邺城,等二人重夺冀州,必然还要反目。”
“然好不容易才拿下的邺城就此弃了,未免可惜,想必殿下也不愿意。”
袁耀听得连连点头。
虽然这许攸得意模样让人有些不爽,然其说的却一点没错。
要是没拿这邺城也就罢了,拿下了邺城,可当真不想再拱手相让。
许攸见袁耀点头,接着说道:“二人如今摒弃前嫌,吾等却要叫他们旧事重提!”
“那沮授郭图救出田丰一事,必不为那袁尚所知,不若田丰也不会直在沮授府中藏着。”
合情合理的判断。
袁耀知道许攸这人虽然性格是有些自大,但脑袋确实是好用。
顺着许攸那思路想去,当即就有了些想法。
“子远的意思,是那袁尚若是知晓其身边不止郭图之流紧靠其兄,连着沮授也已倒戈,定然还有他思?”
说着又自我否定道:“就算如此,如今其认准了袁绍已经被吾逼死。杀父之仇就在眼前,安得能有他虑?”
“就以此法动摇其内心,怕是不行的!”
袁耀对此的认识还是很足够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杀父之仇,不管哪个年代,都是要穷其一生报仇雪恨的。
尤其是这年头,你可以背叛皇权,背叛主公,却万万不能背叛家族!不能丢下父亲!
袁耀可不觉得这“小小”的意外会动摇袁尚的心。
许攸自知其理,当下又拱手行礼道:“闻说,殿下向来有辩才,自徐州起,凭着一番口舌,先说服吕奉先奇袭刘备,后接连兵不血刃,收取会稽,豫章二郡。”
“此番就算不能叫那袁家兄弟反目,也得叫其不能共有一心。”
“至于如何能劝说下那袁尚,整个军中,还真无能及殿下之人!”
“全得依仗殿下自己了!”
得,许攸说的含蓄,也说的都正面事件,但袁耀晓得,这家伙是在说自己的毒舌和诡辩功夫呢。
罢了罢了,这名头自己算是难洗干净了。
袁耀本也不在乎这微小的污名,这成霸业的,谁人能没个黑点?
就说袁绍这事情,事实虽然就在眼前,但经过后人一通分析,说不得就出了个我袁耀是个弑亲之人的名号了。
心头放下这淡淡的忧伤,袁耀亦应道:“既然有益,此事总该要试上一试,且把那田丰带来,让吾思虑思虑如何来用。”
...
袁耀说把田丰带来,其实没与这顽固的老头说上一句话。
反正也知道这家伙必然是一句不会应得,自己何必徒费口舌?
到时候只要让其出个场就是了。
至于如何说的那袁尚心中不安...袁耀嘴上说不容易,心里却已经有了些许主意。
欲要刺激这袁尚,关键不在其本身,还在其那兄长袁谭身上。
是以这会,袁耀倒是不打算用自己毒舌功夫了。
这一会,他要好好夸夸他那堂兄,袁谭才是!
535、阵前辩论大会
“袁耀!汝杀吾父亲,罪不可赦,速速开城而降,吾要拿你人头,祭奠吾父亡魂!”
袁谭终究是快了一步。
那庞统未至,其已经在邺城下叫唤了。
其实若是守城,外有赵云接应,袁耀怕是不怕的。
不过能叫其内中有乱,自是最好。
再说了,那袁绍之死袁耀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这会必然要反驳两句。
“堂兄!你可当真是冤枉吾了!”
“吾就算是再怎么狠心,也不能杀了伯父啊!”
“实在是伯父欲往许昌而去,吾执拗不过,才放其而去。”
“结果这半路出的意外,实在是所料未及!”
“只是这意外之事,可不能说的乃吾故意为之啊!”
袁耀说的恳切,却又不敢说那袁绍是病重而亡,只说是意外。
不然若是那袁谭脑子一抽,真要看看自己父亲尸体,那袁耀也拿不出来啊!
那袁绍脖子上明晃晃的伤口,可再也愈合不了了。
然袁谭兄弟哪里会听袁耀所言,却见那袁尚上前一步,接着话茬道:“袁耀!分明的汝害死吾父,还安得在那胡言乱语!”
“今日必要把你人头拿下,祭奠父亲!”
然相比那袁谭,袁耀却鸟都不鸟那袁尚的高呼,就直与袁谭说着:“显思!吾句句实言,无半句作假,可千万不能因为些许误会,就起了兄弟之争啊!”
“那可当真是要亲者痛,仇者快,叫那什么曹操刘备,给得意不已了!”
袁尚见那袁耀如此无视自己,只与那袁谭说话,直暗自气恼。
又是立前道:“袁耀!且来与吾来说话!”
袁耀看自己话还没怎么说,不过只是无视了那袁尚话语,就把这袁尚弄的快狗急跳墙,心中更是明朗该如何做起。
却见其眉头一皱,虽不能被下头的袁谭等人看到,那情感还得完全代入进去。
你不先把自己骗着,又哪能骗到别人?
本着这原则,袁耀虽不能被下头看的神情,却还做戏做了全套。
却听袁耀皱着眉头,依旧不理那袁尚,还是对着袁谭道:“显思,汝乃伯父长子,自古长幼有序,吾那伯父之位,自是显思所继。”
“原先伯父欲去的许昌,亦因陛下欲封其为王。如今伯父既然出的意外,那其爵位,自该是轮到了显思身上。”
“显思啊!切不可为的误会,自送前程,还当听吾一言,好好思虑才是!”
“吾就是心中对伯父真有恶念,也不能杀了伯父。汝素有大才,哪能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今日若是兵戎相见,伯父在天有灵,定非其所愿!”
“吾袁家列祖列宗在上,定也不愿见得今日之场面啊!”
袁耀是不管不顾,逮着那袁谭就把一碗碗的鸡汤猛灌下去,完全就不管边上那袁尚。
那是讲道理,摆事实,念感情,一样不带落下的。
许攸在其身边见得,心里暗自赞叹果然还是殿下主意正。
分明是要叫那袁尚起心思,却偏偏不与那袁尚言语半句,只与袁谭说话。
把人性的弱点,拿捏的死死的。
恐怕这接下来就要用起田丰来了!
许攸思虑才起,果然就见边上周泰把田丰带的城头上。
随后即听袁耀又高呼道:“显思素来仁义,就说冒着危险,也把那元皓公给救出一事,也叫人深感佩服。”
“以此仁义之心,定能思量明白,切不能莽撞行事啊!”
袁耀此话一出,袁谭倒是反应不大。
如今袁绍死了,那救出田丰一事倒是无关紧要了。
只要夺回邺城,袁尚还捏在自己手里,那继承大位的,还能有谁?
所以田丰,已经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当然了,这有救命之恩自也是最好。
不过袁谭不在意,边上的袁尚可在意的太多了!
“元皓?”
“田元皓?”
“那田丰分明已经执行了死罪,怎么没死?”
袁尚心下吃惊不已,眯着眼睛,仔细朝着那城墙上看去。
就见城墙之上,那袁耀边上站的一人影,已经斑白的头发,却笔直的立在那。
虽然看不真切,但就其那模样,还真像那田丰。
再看边上那兄长,丝毫不敢意外的神情,分明已经告诉自己答案来了!
好啊!
我说怎么被那袁谭埋伏了!
这特么的原来都早早向着我那兄长了!
当日父亲早在群臣面前推吾为主,这一个个的却都置若罔闻!
若是父亲还在,定是一个也不能饶恕!
心下可真愤恨不已!
若不是即刻要战袁耀,恐怕当下转头就要质问起这一个个的逆臣!
然今实在不好发作,只得心里存着心思,却不叫袁谭所觉。
袁谭虽不知自己那三弟心中的想法,却多少也能觉得那袁耀嘴上夸自己,心里定没什么好主意。
亦不愿多言,只猛然高呼“为父报仇”,即是击鼓进军。
然而,袁谭虽然人数占有,又哪能攻下袁耀亲自坐镇的邺城!
…
邺城上,甘宁周泰陈到拼死而战,下头还有赵云反复冒死冲阵,为邺城减轻压力,袁谭一时半会哪里能攻进去?
本来携着复仇之气,又是兵马占据优势,以为能一战杀败了那袁耀。
然不曾想,这袁家的区区两万人,却各个骁勇,不说以一当十,却皆奋勇而战,轻伤不下战线!
“特娘的!”
“这袁耀难不成给下头人各个封赏了钱财不成,怎么如此悍勇!”
看的城墙上那兵卒,被砍断了一臂都拼着性命带着一自家军士跳下城楼。
“啪”的一声闷响,就在袁谭眼前成了两句尸体。
这可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兵卒啊!
就这么视死如归,如是英雄豪杰一般!
直把众人都看的有些发懵,让袁谭那攻城的军马都不由一顿。
这特么也太凶残了!
各个不怕死,这仗还咋打?
袁谭哪里晓得,这两万的军马,可是袁耀精锐中的精锐,那可花了袁耀多少心血,灌注了多少气力。
加上如今袁耀构建了完善的“阵亡军士补贴方案”,那寿春的淮南军士纪念碑更是变成了大陈开国军士纪念碑,受所有人祭拜。
可谓要荣誉有荣誉,要生活保障有生活保障,还哪里不会死命奋战?
逄纪却早就在守城的时候见识过了这袁耀所部的悍勇,此刻倒不意外。
只是想着先前那骤然出现的田丰,此刻是皱着眉头看了看一旁的沮授。
不知又暗自盘算的什么…
536、公子,咱要为自己打算啊!
袁谭带军冲杀了三日,却连邺城的城皮都没摸掉。
这要是有个耐久值,估摸也就掉了百分之一的耐久罢了。
更是因为攻的太过猛烈,差点被赵云带军给偷的大营。
幸好还有张郃死命相护,才未叫那赵云得手,莫不然,只怕这袁谭在这邺城下都要待不住了!
袁谭亦想转换思路,先解决了赵云的大营。
然邺城的压力实在不小,袁耀更不会吃袁谭声东击西的那一套东西。
整个邺城的攻防战,一时陷入了僵局之中。
又或者说...是陷入了死局。
所有人都知道,袁耀的援军正是源源不断的朝此而来,若是久攻不下,这邺城就再也不能轻易拿下了!
然袁谭是一心一意攻伐邺城,其那兄弟袁尚,可就不定了。
有些事情,存在心中不言,却不代表不思虑啊!
...
“郭图之流本就依附吾那兄长,此也就罢了,倒是不想,如今连着那沮授都背叛吾父,投了吾那兄长!”
自己的营帐中,袁尚一点没思量如何攻伐邺城的事情。
其满脑子,都是三日前在城墙上骤然出现的田丰,以及那袁耀说的话语。
逄纪在袁尚边上,听得直是连连点头,亦是暗自沉思。
三公子这话虽然有些偏激,但道理还真是那个道理。
彼时那田丰之死,分明是袁绍所下的号令,结果那沮授竟然勾结郭图把那田丰救活而不叫袁绍所知,岂不就是背叛了袁绍?
如今三公子身边,即无兵马大权,亦无士族支持。
身家性命,全在他那兄长一念之间。
而三公子连着自己都保不住,还能保的我逄纪?
只是已经一条路走到黑的逄纪,却失去了改头换面的权利,或者说,是投靠袁谭的权利。
该是自己想想了!
存着这般心思,沉默了半晌的逄纪,终于接过了袁尚的话头。
...
“公子!咱们要为自己来做些打算来了!”
袁尚正是暗自憋闷,忽听逄纪一言,心下顿时来了兴趣。
“元图,这为自己做些打算,倒是何说法?”
逄纪却不直应,反是问起了袁尚道:“公子,如今这邺城,你说破不破得?”
袁尚本能想强硬的两句,说些“袁谭弑父之徒,吾军三军用命,定能破之。”之类的话语。
然见逄纪那认真神情,这会又无外人在旁,当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要自己来说心里话了。
直是压低的声音而应道:“说起实话来,吾军一战不能夺下邺城,那袁耀必是士气昂扬,拼尽全力而守。”
“就算幽州的显奕能带军驰援,届时那袁耀的援军也该到了,怕是再难破这邺城。”
“说不得...整个冀州都守不住,还要退的北面而去。”
不得不说,袁耀打出来的威名当真不是虚的。
不管是敌还是友,至少对袁耀的战斗力都很是佩服。
就说袁尚这心里的实话,已经是对袁耀最大的认可了。
然袁尚自觉已经说话说的很过了,不想逄纪比起自己更是过分!
“非是说不得,而是一定说得!”
逄纪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句,不顾那袁尚有些怪异的神情,直是狠声道:“如今陈军占的天下大半,粮草充沛,兵力强盛。”
“一旦再被其稳稳占据冀州,不出三两年,大公子必要被击出主公基业之所在!”
“届时若欲要活命,唯有往北而去,莫不然就是俯首称臣,得一王位。”
袁尚听得却稍有不信道:“吾那兄长,如此对抗袁耀,就是投降,却还能得一王位?”
回应这袁尚的,又是逄纪的连连摇头。
却听其一声叹息,直呼道:“公子啊,那陈家太子,汝那堂兄弟,确是有成事之能!”
“若是大公子真倒头愿降,其不为别的,只为自家那名声,也必然不会把大公子如何。”
“定然会把袁公昔日所受之爵,授予在大公子头上!”
袁尚听得很是不忿。
直站起身子,在帐子中来回踱步了几圈,才是不甘问道:“如此说来,吾那兄长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逄纪却稳稳坐着,有些做作的又是长叹一口气道:“世人只知长幼之序,哪晓得才能高低之分。”
“如今连着沮授与田丰亦是如此,三公子哪还看不明白?”
袁尚听得更是火起,联想到先前在城墙上,就是那袁耀也如此无视自己,当真是愤恨高呼道:“长幼有序!就因为那袁谭必吾多生的几年,就如此...如此不可撼动?”
“可笑!当真可笑!”
听得这话,逄纪当下总算有些欣慰了。
要说袁绍一死,谁吃亏吃的最多?
那必然是袁尚啊!
先前袁尚得势,不靠别的,就靠着袁绍的喜爱。
如今袁绍一死,谁还管你这狗屁的三公子啊!
你就看那袁耀的态度,可就能看明白了!
就算袁谭真能攻进邺城,已经失去太多的袁尚,还能与他那兄长一争高低?
看着袁尚还傻乎乎的跟着袁谭攻伐邺城,逄纪心里叫是一个急切啊!
好在这会,这袁尚总算是察觉了!
不得不说,其中袁耀倒是也起了一番作用。
袁尚发泄的一通,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又问起逄纪道:“元图,如今吾这身边唯有依靠你了,就以此势下,可还有办法?”
“当然有!”逄纪回答的很肯定,很迅速,直又让袁尚神情一振。
正是要聚精会神听得有何高见,却听其又画锋一转,迟疑起来道:“只是...就怕三公子不应。”
袁尚这胃口已经被吊了起来,哪会容得这逄纪支支吾吾。
又是重新坐下,直与那逄纪说道:“都已是这般情形了,还哪能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元图快是说来,吾定不会怪你。”
却听逄纪稍稍一犹豫,最终还是低声道:“为今之计,公子只有与那袁耀联系才是了!”
袁尚听得大惊,哪想逄纪竟然出的这主意,直呼道:“袁耀杀吾父,还安能与其联系?”
逄纪早知袁尚有此反应,忙是宽慰道:“那袁耀有句话倒是不错,袁公之死,与其是丁点好处亦无。倒是是何真想,还不可凭一己思虑而断。”
袁尚却摇头道:“不可!那出征之时,吾拔剑起誓,岂能相忘?”
“若是袁公当真死与那袁耀之手,自不能忘,然若事实非如此,岂不是冤枉的好人?”
逄纪循循善诱,是一点不着急。
“只如今,公子若不为自己所思,日后恐怕是要追悔莫及啊!”
“莫不然,可真就全看那袁谭之意,要生要死,全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袁尚听得总算是沉默下来,不再提那什么杀父之仇来了。
好半晌,才终究嗡声道:“又该如何与那袁耀联系?”
逄纪听袁尚松口,当下就大喜过望,才附耳与袁尚说起,二人直直说了半日才算作罢。
人啊!
终究都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而有时候,你还在犹犹豫豫的当口下,就会有人亲自推着你做决定。
537、要害就害好兄弟
“杀!”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次日,袁谭依旧带的军马冲杀邺城。
只是虽然还喊着口号,然与前几日相比,却已经大为比不上了。
袁谭心里也明白,自家的气势正在逐渐消散。
如此下去,那袁耀的援兵不到,自己就该撤走了!
此刻甚至都想亲自上阵,破这邺城了!
当然了,袁谭也就想想罢了。
再怎么心急,也不可能主帅亲自登城,把危险放在自己面前。
不过自己不能上,却能叫人代替啊!
而这适合代替的,必然就得是自己那好兄弟,袁尚啊!
看的看城头的鏖战,袁谭终于下了决心。
狠声吩咐道:“今日必要破那邺城!传吾军令,叫吾兄弟袁尚,领兵亲自攻城!”
那传令的将官哪会管哪个要被撵上去攻城,听得袁绍所令,当即就出了往袁尚处传令去了。
...
某些时刻,会有人亲自推着你做决定。
然对于袁尚来说,他怎么都没想到,推着他做决定的,最终不是那逄纪,而是他那亲兄弟,袁谭。
“叫吾带军去攻城?”
袁尚初一听得这军令,还只当以为是听错了。
然看着传令官那认真的神情,袁尚才明白自己听得是真真切切。
军中无戏言!
自己这兄长可真迫不及待,要叫自己去送死啊!
瞧瞧那城头上遍天的杀喊声,那不断从城楼上掉下的尸体,那猛烈的箭袭,无一不告诉着袁尚,这会亲自攻城,那危险程度有多高!
就是特娘的要自己送死去的!
袁尚自认是明白了自己那兄长的图谋,然就算如此,自己也不能不应啊!
若说袁谭是这军中统帅,那袁尚就连个副统帅的名号都没有。
别看当是出征的时候兄弟二人共同举剑向天,那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真正到了军中,谁人听你袁尚的啊!
就是这会让你上去拼死而战,也不过就如普通将官一般的对待,叫个传令官来传令一声罢了。
直跟在袁尚边上的逄纪见得,立是上前与袁尚附耳道:“三公子,今日袁谭自知不得攻破邺城,却已起了杀心。”
“公子此去攻城,务必小心谨慎,不论如何,先留的性命。”
“只要性命还在,此后之事,自有逄某所思...”
袁尚听得自明白逄纪所说的此后之事说的是什么。
此刻不便相应,只看着逄纪深深点了点头,即是上马出阵,领命攻城去了。
二人虽未明言,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得那袁尚走远,逄纪即刻调转马头,不往他处去,是直直朝着南侧赵云军马的大营而去。
...
袁尚的加入并没有起到什么鼓舞士气的作用。
保持着一定要活下来的决心,袁尚虽然亲自参加了攻城,但那叫一个低调。
生怕引起袁耀军中大将的注目,袁尚只在城头下督战。
时刻注意上头的箭袭,也不高呼鼓舞士气。
总而言之,就是低调加低调,深深熬过了这一日的攻城战。
不过袁尚到底是有三公子的身份在,旁人见其在城下督战,到底不敢逼着他亲自登上那登城梯。
本该是平平常常的一场攻防战,袁耀却又在硝烟过后,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
“袁尚要与吾里应外合,杀其兄长?”
“不妥!此事定然是来诓骗吾,使的诱敌之计!”
听得许攸传来的消息,袁耀表示一脸震惊。
自己虽然是小小的刺激了那袁尚一番,但也不至于就这么有效果吧!
那父亲的大仇就在眼前,袁尚竟然还想着坑害自己的兄长,这事情不符合逻辑啊!
不符合逻辑的,自然就是骗人的。
袁耀本能的表示极度不信。
不过袁耀虽是不信,然许攸似乎是有别的思虑。
却听其言道:“本来,吾也不信这袁尚所言,然元图所言,似乎也有些道理。”
袁耀向来从善如流,而且自许攸到账下后,的确帮的不少忙。
此刻既然其有些想法,自是要听来。
当下耐着性子好言道:“子远有何见解,尽管说来便是,吾二人好是判断一番,看看究竟是否可为。”
许攸一看袁耀愿意打开探讨模式,当下不再保留,而是缓缓言道:“此消息乃是逄元图亲自送的子龙将军的阵中,再是由着子龙将军传到了这邺城来。”
袁耀听得点的点头,很快接着话道:“光是从这过程来看,倒是合情合理。”
见袁耀当真是认认真真开始思虑起来,许攸亦认真应道:“正是如此,毕竟这隔着人传话,总有偏差,那逄纪如此做法,怕也因为只能如此。”
“然就说此点,还当不得信任其理由来。”
袁耀未应声,只是叫许攸接着说下去。
“据是元图所说,之所以能叫那袁尚下定决心,乃是因为再不出手,其就要被那袁谭给害死了!”
“不可能!如今那袁谭一心要夺邺城,更是占据绝对的权利,如此优势之下,何必再还其兄弟?”
“元图或许是夸大的一二,然此言倒不是空穴来风。”
“此话何解?”
“今日攻取邺城,那袁尚可是被硬生生的逼着,亲自来攻城了!”
袁耀与许攸二人一问一答,说到这,却停下了。
袁耀不言语,许攸自是配合着其节奏。
这点基本的应对,许攸还是很有经验的。
却见袁耀沉默的半晌,也不管许攸还在眼前,就猛然高呼道:“叫兴霸与幼平二人来见!”
外头自有人皆令去寻,不过片刻,那甘宁与周泰就已在账下听令。
却听袁耀说道:“闻说今日那袁尚曾亲自来攻城,汝二人各自回营,叫人问询可果真有的此事。”
“若当真有见得真切之人,叫其来见吾。”
二人也不问缘由,当即就领命而去,回的各自营寨。
整个过程,是雷厉风行,一点不拖泥带水的。
而未有多少时辰,就当真有人来应,过是有曾见过袁尚的,是看的真切,那袁尚就在城下!
“殿下,当是那小的真切,曾想射的两发箭直取了那袁尚性命!”
“可惜就是隔得实在太远,射偏了。”
“再想射他,那袁尚早换了位子,更是射不着了!”
“吾还记得,那袁尚戴的黑甲,若不是早先就见过那袁尚几回,可真叫是看不出来。”
许是因为乃是袁耀相问,那兵卒把整个过程,说的是很是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