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合作共赢
这人还是得要够无耻才行。
你听这袁谭说的话,简直就是太不要脸了。
人孙策好歹也是为的你袁谭拼命吧,你却能如此说来,若是宣扬出去,只会叫人会觉得这袁谭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连是自己的将士都能这般出卖,日后还有谁会跟着他?
只不过袁谭之所以如此说,却也是早看出了袁耀的心思。
一来是这般情形下自己都完好无损,袁谭可不会觉得是自己的运气足够好,显然是袁耀不欲害自己性命。
二来这袁耀避退左右的动作,哪里还能叫袁谭不知道其话中存有深意。
自然是借驴下坡,顺着袁耀之言,说的有些无耻了。
袁耀见得心中也是佩服这袁谭,连这般话语都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口,也算是个人才来了。
亦是总觉得这袁家人可能基因中就带的一点这无耻的因子,要不然也不能从老爹到是堂兄都这般模样了。
当然了,至于说袁耀自己,那可是怪不到老袁家的基因头上了。
毕竟这人都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
说起来,这袁谭长的其实在老袁家里算是有些异类的了。
倒不说是这袁谭很出挑或是有些难看,只是说这风格有些不一样。
别看这老袁家是一个后将军,一个大将军,都军衔在身,说到底,还是读书人家。
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的点书卷气,连袁耀本身也是如此。
偏偏这袁谭,却直有股武人的气息。
就说面上的线条,就不似袁耀一般有些柔和,那是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初一见得,还真会当是个武学世家出来的人物,哪里会与四世三公的袁家联系上。
袁耀想来,只怕这也是为何袁谭不讨袁绍喜欢的缘由了。
归根结底,这不管哪个年头,都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啊!
心里暗自评价了一番这袁谭的相貌,袁耀才是一把扶起袁谭,拉着其共是入座。
当然了,这也是袁谭早早就被搜了身,是万不可能臧着兵刃威胁自己的前提下,袁耀才能如此亲切。
袁耀也不管袁谭这灰头土脸,待的二人入座,就是细声说道:“显思兄,你且安心,待的几日后吾自会放你归去。”
说的是几日后,但聪明人都知道到底是几日,那肯定是有讲究的。
袁谭放下了脸面,索性就是破罐子破摔,当即应道:“今得了昭道恩情,却不知该如何来报。”
两人简直就一副化敌为友的样子。
哪里还是前一刻都是拼命死战,你死我活,相互斗争的架势。
也不知为袁谭战死的那岑璧,若是在天有灵,见得此景,会不会当场就气晕过去。
然袁耀却觉得这袁谭很是有眼色,自己都不用做出太多表示,其就已经明白了不少的样子。
当即就道:“然显思兄此去,怕今后日子要有些不好过的。”
袁谭听得不由也是叹的口气应道:“想来昭道也知吾形势之难,说的一句心里话,吾有时也着实羡慕昭道这第一无二的身份。”
袁耀却道:“然显思兄的本事,吾也是清楚的很,心里也很是佩服,至于此地,吾心有亦有不忍。”
“倒是愿助一份力气,好叫显思兄重拾名望,只是...”
袁谭本是早就绝望,捡回一条性命,已经算是大幸。
至于再能重拾名望,挽回自己在父亲目光中的想象,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会听得袁耀之言,却陡然一惊。似乎是峰回路转,亦有期望在前头。
只是听其之言,明摆的是有条件。
隐隐怀着有种在和鬼怪做起交易的心情,袁谭心中不安,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就不知可有何处,还是吾袁谭可相助的?”
却见袁耀笑道:“其实也是简单,吾欲使显思兄归的孙策那营寨之中,届时能重新抗衡吾军,虽战败而不退,也算能是将功补过,岂不就能重拾名望?”
袁谭听得直是一愣,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叫我去孙策那?他倒是不怕我就这么跑了?”
“是了!这袁耀是故意要放我回去,也是想叫吾继续与那三弟相争,破坏我河北团结。”
然袁谭虽是看穿了袁耀的心思,但其放弃这份权利么?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虽然知道自家这兄弟相争会给他人机会,他也不能放下啊!
除非自己父亲真正直接夺了自己的继承权,那自己才能作罢。
只不过说归这么说,袁谭也知道自己这长子的身份还是占据大义的,父亲再不喜欢,也要考虑剥夺自己继承权后可能造成的后果。
那边袁耀见得那袁谭有些发愣,知其心头恐怕有疑惑,索性就是把话说明白了。
却听其接着说道:“只是显思兄此去,还要撤回青州而去。若不然我大军即刻就到,怕是又要与显思兄要争斗一番了。”
这被擒下一会,可是不能再被擒的第二回了,却听袁谭当即就道:“此是自然,昭道如此待吾,吾又如何能再抗昭道。”
袁耀袁谭二人这会可当真是各自出卖着自己的情报,互通有无,是一点没有惭愧之情。
然此话袁耀可不想听,当即道:“哎,显思兄的确要走却也不能走的如此之快啊!”
“若是直接走了,又哪能叫显思兄重拾名望?”
“就吾想来,当是叫孙策断后,怎么也该争斗一番才是。”
袁谭这是听懂了,这袁耀还是要孙策的性命。
这袁耀到底哪来的与孙策这般血海深仇?
就算是个叛将,也不用如此记恨吧?
然而这终究与自己也关系不大。
再是一想,自己一旦出的此地,袁耀也鞭长莫及管不上自己。
这孙策好歹也算是个勇将,如此放弃,岂不是可惜?
袁谭脑子转的快,决心继续与袁耀虚与委蛇,先能出了此地再说。
当即就是应道:“还是昭道考虑的周全,且是放心,定叫那孙策好好的断后!”
袁耀听得一副高兴模样,再与袁谭说道:“如此,那便明日就叫显思兄归去!”
时间不等人啊!
375、死路一条
“公瑾,这袁谭竟是就这么败给了袁耀,今生死不知,吾可如何为好?”
袁谭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孙策耳朵里,直把孙策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让其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如今袁谭战败,袁耀若是全起大军来讨自己,自己就是再武勇,那也难挡啊!
然若是跑了,把袁谭就留在显这徐州,也是不妥啊!
是以也是直问了周瑜,想寻个方向来。
周瑜听孙策言语里的焦急之处,细细思虑的多时,才是叹息道:“今倒是真难寻良策以应之,若是伯符当真死战与此地,必是难挡徐州大军。”
“还当速速报消息与河北,再求大将军起兵,引大军来讨袁吕。”
孙策听得心里着实不愿。
袁谭不管如何,对自己还是信任有加,算是放任自己领兵,若是换的一个统帅,哪里还能有自己的自由。
再说去寻大将军,也不免叫人看轻。
然就算孙策不说,袁谭战败这么大的事情哪里会不叫袁绍知晓?怕这消息已经快马加鞭,往冀州而去了。
虽有不愿,也只得叹息道:“那在此之前,还当先撤出此地才好。”
周瑜听得直是应道:“该是如此,莫不然袁吕大军合围,反倒叫吾等自有危险。”
正是要撤兵之时,不想那袁谭竟然归来了。
...
袁谭的归来,对于孙策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却见孙策急切上去相迎,直呼道:“大公子能顺利归来,可当是一件庆幸之事。”
袁谭自然是被袁耀给放出来的,不过在孙策面前,也不好如此说来,只言道:“所幸是吾胯下马快,才能逃离了那袁耀,要不然被是擒住,可是难走了。”
言语里,竟然是压根不打算承认自己被擒下了。
不过这虽是谎言,其实也不容易被戳破。
毕竟袁耀放走的只有袁谭一人,其余被擒下的普通兵卒,自然是要作为自家的人力来,哪好轻易放走。
至于其他四散而走的军士,更是不知袁谭到底如何,只知是一场大败罢了。
孙策听得心头却不怀疑,只笑道:“今日大公子既然归来,吾也再不必死守此地,能护送大公子先归青州再说。”
这可又是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按照与袁耀的合作约定,其放了自己,自己自然是要留着孙策的人头在此地。
然若是要如此做法,那孙策必定难以活命了,至于自己,似乎并没有多大好处。
袁耀说是能替自己重拾名望,其实袁谭也知道是闲扯之言,其目标,还是那孙策罢了。
好歹这孙策也是个猛将,至少还能与吕布斗上几个回合。
经历过黑面杀神的威力,袁谭也知道身边若是有个猛人那该有多重要。
何况万一自己失了势,身边人才怕是更是鸟兽作散,各奔前程。
念及此处,似孙策这等人才,袁谭那是更加不同轻易放手了。
心头下的主意,也当即顺着孙策之言说道:“好在有伯符,守住了这处营寨,此番当记你一番功劳。然如今袁耀势大,合吕布大军,想来不日就要到来,还当速速撤退。”
这话可当真一点不假。
袁谭走的时候那袁耀是直白说的立刻就会围剿孙策的,这袁谭哪里还会停留半点时日。
孙策领的号令,也自知万人哪能抗衡袁吕之兵,即刻就安排起了撤兵的事宜来。
然而袁耀哪里能放过这孙策?
前脚放了袁谭,后脚就起大军而来。
眼看袁谭竟然要带着孙策一起走,更是不能答应。
直就合围起来,当下就要又要再捉这袁谭一回了。
袁谭虽是长相刚毅,内里却不似长相一般坚韧不拔。
豪言壮语说的不少,实际上那还是个惜命的主。
这点袁耀比起袁谭来说就强多了,至少“贪生怕死”的特点是表里合一,一点都不带隐瞒的。
见袁耀此般动作,知是自己毁的约定,才至袁耀动怒。
“看来是不把这孙策留下是不行了!”
心中可惜的一句,又招来孙策说道:“眼看那袁军来此,步步紧逼,要是吾等全军撤退,怕是要被苦苦追击,都回不得青州。”
“还请伯符辛苦一番,为吾断后才好。”
孙策也当真未想到这袁耀的动作如此之快,袁谭一回来,其追兵就发动起了猛攻,一点不给自己后退的机会。
尤其是那孙暠,更是每每都在黄盖的保护下冲在第一个,那狐假虎威的味道,是满满的铺面而来。
有心想要狠狠教训教训他,却又是有心无力,憋屈的很。
今日听得袁谭要留自己断后,这心里一直有自立之心的孙策哪里能徒送自己性命在此地,当即言道:“既然公子要留吾断后,且带的亲卫撤往青州便是,吾定会为公子顶住那袁吕追兵,只请公子放心。”
孙策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主意,等这袁谭一走,也不可久留。
然袁谭这心里也心疼手下的兵啊!
孙策这万人,也是自己拨付给他的,这如今孙策眼看就要死无葬身之地,自然不能叫如此多人与他陪葬。
却听袁谭当即说道:“知那袁吕兵马不少,伯符不好相抗。”
“然今那袁耀眼看是准备齐备,只怕是路上还有埋伏。”
“吾只带的这些人,唯恐还有危险啊!”
这袁耀匆匆而来,又哪里能对吾军合围?
孙策听得袁谭之言,也知道其不过是寻的个借口罢了。
然袁谭既然有的此说,这兵马到底还是受其节制,也不好硬来,再是不情愿也只能问道:“那大公子却想何如打算?”
袁谭当然是想把兵马是能带走的都带走,却也不好明说起这心中的恶念来。
只得言道:“莫不然各自带的一半兵马,如此可好?”
一半兵马,那只有五千人,届时别说袁耀大军来此,就说面前的孙暠与张辽,都能把自己给彻底灭了!
这袁谭是只留给自己一条死路啊!
可当真不能如此做法!
孙策听得是心中发紧,一时实在两难了。
心中直是有些抱怨道:“这袁谭,真不该回来啊!”
376、狂徒末路
袁谭可不管这孙策心思,一半人可是其心中底线。
又是忧虑那袁耀兵马即刻就要到的眼前,那是当即就带所部兵马直归青州。
而留给孙策的,多是行动不便的弓弩手。
这些弓弩手守寨当然是把好手,但是要赶路,那可就慢了。
见得袁谭是头也不会的远去,孙策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也要寻路而逃。
却听周瑜建议道:“此刻再守营寨,定是守不住了。若是要走,那袁耀带着吕布兵马,铁骑居多,定是跑不过他。”
“如今只得战士断腕,稍做抵挡,就撤往青州去。”
本来这打仗的事情谁能说次次都能赢?
有胜有败,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你瞅瞅那刘备,起起伏伏那么久,都已经站在天子身边,却又丢势去了汉中,却是毫不气馁。
听说如今在汉中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帮助张鲁与刘璋相争。
简直就是孙策最好的榜样在眼前。
然而这孙策到底是不如刘备的。
虽然两人都是心有大志,一个想的匡扶汉室,一个想的继承父志,说到底都是殊途同归,欲要自立。
然刘备是心情忍耐,就算再久的时间都能慢慢熬下去,孙策却哪里有这品质?
当即就与周瑜说道:“再归青州,那袁谭新败,必不会再与吕布争雄。如此一来,岂不又是要等的不知何时去?”
“吾欲直往东而去,以这五千人马为的班底,到海曲,琅琊,再寻良机。”
周瑜一听就明白这孙策的心思。
是想直接依着这机会脱离了袁谭,先占琅琊再说。
可这是疯了啊!
占据琅琊,那就是夹在袁谭与吕布中间。
这袁谭的确是自顾不暇,回去之后必定麻烦不少,没有心思顾及孙策,但徐州的吕布哪里能放过琅琊一郡之地。
必定是会心心念念要夺谋琅琊,好全据徐州,那眼光,是绝对不会从琅琊一地移开半步。
绝非是可当根基的地方!
当即就劝说道:“伯符,欲成大事,万不可心急。这琅琊一地,绝非王图霸业之基,受困与此,只怕不日就要被吕布所剿,还当另寻机会才是。”
然而孙策最近受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
且不说袁耀这仇敌就在眼前,孙暠更是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还有老将黄盖,明显已经快忘的自己这个旧主,幼弟孙权更是在孙暠的掌控之下。
受到这般的连番打击,孙策能隐忍到今天,那是完全因为希望就在前方。
如今希望已经被破灭,还不叫人疯狂?
就算是普通人都难顶,何况是孙策这暴烈的个性。
当即就道:“吾主意已定,只要能稳住吕布军马,先占据琅琊,待那袁谭见得吾本事,必会再来驰援。”
“届时里外合围,只叫那吕布与袁耀无处可逃。”
周瑜听得心中大急。
袁谭已经被袁耀打破了胆识,就算孙策当真能抗衡袁吕军马一时,其也必定按兵不动,不会来救。
最后孙策必定还是只有兵败身亡这一条路,周瑜又哪能不急呢!
然彻底入了魔障的孙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了,只言道:“勿要再是多言,先脱离此地再说!”
言罢,就是整顿兵马,向东而行。
...
袁谭与孙策分道扬镳,一个向北归去,一个向东走去。
两个人那是打心底都期盼袁耀能追另一个人去。
不过相较而言,袁谭心底就稍稍稳的一些。
毕竟自己对袁耀是有价值的,那袁耀若是要谋害自己,也不用再放自己走不是。
何必捉了放的,给自己寻麻烦。
果然,那袁谭一路上是畅通无阻,带的五千人马,很快就归了青州。
而一路只知逃命的袁谭,直是回了青州才有了空闲重新打探起南面的消息,而一打探,就知那孙策竟然往东二去,入了琅琊深处去了。
然而就算是深入了琅琊,那孙策也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了。
...
“孙伯符,你我二人可是好久不见!”
海曲县。
袁耀带着老丈人的数万大军已经对着小小的县城重重围困。
而在这城楼之前,已经稳操胜券的袁耀正是对着城楼上那熟悉的脸庞高声“问好”中。
物是人非啊!
看着城楼下那意气风发的脸庞,孙策心里直是感叹的一句。
几年前,自己东征西讨,崭露头角之时,那袁耀还不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见过几回,自己是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而当真正这袁耀进入自己眼中的时候,却已经是在吴城之上了。
那吴城,更是自己命运的转折啊!
眼见这会袁耀身边几个大将皆在,左侧是周泰,陈到,孙暠,黄盖等袁耀将领,右侧则是张辽,高顺,曹性,成廉等吕布众将。
虽然这能力都有差别,但这会却各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手持兵刃,坐胯良驹,护着袁耀,直视那城楼之上。
真叫是一个相当有牌面!
孙策见得眼里,那心中更是悲切,听得袁耀问候,当即回道:“袁耀你莫在那处假惺惺的对吾!你我二人今日必是你死我活,再无话可多说!”
袁耀却一点不急。
狂徒末路,终究还是末路罢了。
然而孙策基本是凉凉了,这身边几个人袁耀却还想争去争取。
虽然也知是不大可能,但说不准就出的奇迹来了呢?
却听袁耀也不再与孙策多言,反是向着周瑜高呼道:“公瑾,那孙策能被吾困在此地,必是不听公瑾之言!”
“公瑾有旷世奇才,哪能不知一路东行不过是死路一条。”
“今日这孙策刚愎自用,自寻死路,公瑾何必怀着一身理想抱负,陪其殉葬?”
袁耀这话是周瑜还未说什么,却叫孙策已经是又气又愧。
然此般场面,明眼人都晓得孙策已是无有机会了。
光说是这孙策帐下兵马,本就是袁谭的人居多,与孙策压根没啥感情。
现在处于死境,哪还会有人卖命?
士气已灭,如何还能抵抗?
孙策只是后悔神情对着周瑜道:“此回却当真是为兄害的你了!”
377、将星陨落
周瑜听得孙策之言,心中就算有些不满之处,在当下的生死时刻,也该是消下气了。
却听周瑜只笑道:“伯符说的何话,吾二人同生共死,如今生死之际,吾安能抛下你而苟活于世?”
言罢,却听那周瑜又是对着下方的袁耀高呼道:“袁公子!今日周瑜若战死与此,实乃命也。然要吾祈降活命,抛弃兄长,是万万不能!”
“且来破的此城,拿我周瑜项上人头便是!”
话音一落,又听边上传来两声辽阔的喊声。
只听得那是异口同声高呼道:“随伯符而战,以报文台之恩!”
这话一出,袁耀都不用仔细看去就知道说话的乃是程普与韩当那两个老顽固。
不由暗自瞥了眼身边不远的黄盖。
果然见他是面色有些怪异,显然也是听着那两个老东西的话,心里起的一些波澜。
袁耀哪里能让这些人影响了黄盖的心思,万一黄老头突然心灰意冷,解甲归田了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再说袁耀更是见不得那般愚忠的模样,此刻也不怕得罪死了孙策,听得只是大笑三声,再是接连叹息道:“文台公为人忠义无双,一世英名,却险些坏与这孙策手里!”
“孙氏家族,更要受其牵连!若非有孙暠将军力挽狂澜,黄盖将军弃暗投明,尔等可知这孙氏一族结局会是如何?”
“汝二人随文台公征战沙场多年,却只知小义而不知大义。若是当真报恩与文台公,当是先擒下这孙策,请文台公在天有灵,原谅汝二人愚钝之举才是!”
袁耀这番话,也算是结果论了。
这孙策叛走之后,若是吴城一战结局改写,由孙策进驻吴城,后逼进丹阳,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哪里还有孙暠出头的机会?
然袁耀虽然自己清楚是有些强词夺理,然其他人听得却觉得很是有道理啊!
尤其是孙暠,那是挺着胸脯,绝对自豪。
自己这可是孙家的救世主!
再看边上那黄盖,也算是被袁耀一番话给说的面色好的不少,没有那么难看的神情了。
却听袁耀再说道:“今日到的最后时刻,可别在一条末路走到黑了!”
程普韩当哪能相应,只高呼道:“袁耀,你且攻来便是,若是求饶一句,吾便不得自称是将军。”
袁耀心知自己这最后的挖墙脚是不得成了,也不再多废话,就是催动大军开始攻伐这小小的海曲县城。
张辽高顺一马当先,后方跟着孙暠黄盖,周泰与陈到则是护在袁耀左右。
这攻城的兵马已经够多了,周泰与陈到就是想上,也没地方了。
孙策等人也是在城头奋勇杀敌,然账下兵卒却早有了投降之心,就算有些心腹能死命抵抗,在袁吕合军面前,也是以卵击石,哪里能挡住?
那城楼很快就被袁吕的兵马所淹没。
袁耀拿眼看去,那程普黄盖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头都给淹没了,压根就见不着那两个家伙。
只怕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正是为这两个老将默哀的当下,却听城楼上传来一声爆裂的高呼:“今日吾就死战这城楼上,看看哪个能拿吾人头!”
听得那孙策的高呼,袁耀却一点不在意。
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只是这孙策既然要死的体面些,吾就给他些体面,到时候史书上也能写的可歌可泣,别埋没了这小霸王的名号。
当即就在城下高呼道:“杀孙策者!赏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何况袁耀说话,从不食言,更是能让人能听得心里去了。
城上的将士本有些畏惧孙策武勇的,这会听得有重赏,那是哪个都想当的这个幸运儿。
前赴后继,就往孙策出迎上去。
至于孙策周边,这会早就没了自己账下人的帮助。
环顾四处这么看去,全是袁吕的兵马,把自己重重围困,可当真有些当年霸王的味道了。
当然这霸王当年比起孙策还算好一些,毕竟当年霸王虽也是穷途末路,还可东渡乌江。
只是霸王实在是心中有万千骄傲,这才说的一番:“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
最后来的一出乌江自刎。
而如今这孙策,却是连江东的退路都没有了。
独困在城楼之上,身边那程普与韩当已经战死,吕范不知所踪,唯有朱治周瑜还在左右。
见得敌将是越来越多,孙策也知此刻是最后时刻了。
当即与周瑜说道:“德谋,义公已战死在这城楼之上,吾实在不愿公瑾再步后尘。”
“公瑾还是快些离去,莫与吾一同送了性命!”
孙策到底还是与周瑜感情深厚啊。
这到的最后时刻,还是想让周瑜离去,想留这周瑜的性命啊。
然周瑜哪里会答应孙策自己一人苟活,只说道:“伯符莫不是以为我周瑜先前只是胡乱言语,正是危机时刻,就要抛下伯符,独自离去?”
孙策听周瑜心意已定,死志已表,心中即是感动又是焦急。
实在不想让周瑜陪着自己去死,却见孙策猛然一出手,竟把周瑜给击倒了。
直把边上已经快是不行的朱治给吓的一跳,以为到了穷途末路,这孙策当真疯了,竟然把周瑜给打晕了过去。
这周瑜哪能想到这孙策会突然出手,没有防备之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的意识。
正当是朱治目瞪口呆之时,好在孙策接下去的话算是打消了其顾虑。
却听孙策说道:“公瑾又非战将,实在是见不得其战死在这小小县城之中。君理且帮吾照看公瑾一番,待吾生死,那袁军也该停下攻势,还能叫公瑾有活命机会。”
言罢,却见那孙策又是深深看的一眼昏迷过去的周瑜,似乎是要把其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旋即就是拿起一杆霸王枪,直直冲上去高呼道:“不想我孙策脑袋还如此值钱,就看尔等何人能取!”
当真是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悲壮的很啊!
然这会一头扎进袁耀重重大军中的孙策,哪里还能有活路呢!
378、破石头回来了!(上)
到最后,究竟是谁杀死了孙策,那已经是说不清楚了。
毕竟袁耀看到这躺在地上的孙策,其已经是死的透透的。
身上更是满是伤口,一个个的血窟窿,看着很是吓人。
而那孙策左右两边,还放着程普与韩当的尸体,亦是模样凄惨不已。
尤其是那程普,一身盔甲几乎已经被劈烂了,好好的盔甲变成了胸甲,腰部以下,那是全都不见了。
可见这战斗是何等的悲壮啊!
瞥了眼边上完全是两种神情的孙暠与黄盖,袁耀稳了稳心神,对着孙暠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想把孙策交给孙将军带回家族中发落,不想其却是存着这般死志。今日不得不将其当场击杀,也算是我袁耀食言了。”
孙暠哪里会在乎这些小事。
见得孙策真真切切的死在自己面前,这心底里早就乐开了花。
孙策一去,那是再也不会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虽然没有把他拿下有些可惜,不过一个死掉的孙策才是一个好孙策,孙暠自然也不会介意。
然心里高兴归是高兴,孙暠面上还是一副痛切模样道:“不想其最终还是冥顽不灵,有此下场也怪不得谁。”
袁耀听得点的点头,又是看了看真正悲痛的黄盖,才是开口说道:“把这孙策与程普韩当都先送的这县城府上,叫人好好打理一番,再是送回富春葬下。”
这富春乃是老孙家的根据地,就如汝南对于老袁家一般,这孙家的祖坟皆在富春城东。
孙坚死后,其侄孙贲统率孙坚留下的余部扶送灵柩,最终也是归了富春下葬,袁耀有此一说,也算是让孙策最后还是归的故乡了。
至于程普韩当,一个出生在右北平,一个出生在辽西郡,与富春是隔的十万八千里。
然这河北之地如今袁耀都不能踏足,自然是不能让这两位也魂归故里。
何况这二人毕竟也是为老孙家死战而死,袁耀也就让其二人如愿,生死都与老孙家在一起算了。
是以也是打算一同送往富春,满足了这两位老将的遗愿。
而袁耀这宽厚的话语一出,孙暠倒是没什么,黄盖却心生感激。
当下就直直拜下道:“公子仁义,盖替德谋与义公谢过公子了!”
袁耀见得连忙一把扶起那黄盖说道:“公覆将军何必如此大礼,程普韩当两位将军重情重义,虽是为敌,袁某确也心中佩服的很。”
“今两位将军已战死沙场,吾又哪里还会为难?只是心中可惜,痛失两位将军啊!”
黄盖听袁耀说的真情实意,心下也不禁有些难受,更是泛起一些思绪来。
又是想起那早死的祖茂,更是悲痛想到:“终究都是走了!只留的吾黄盖一人了啊!”
念及此处,那是猛汉也难敌心中悲切,眼眶微微泛红,眼看就要留下眼泪来了。
哎!
确实是叫人惋惜啊!
这场面,叫是袁耀也有些难受。
然为雄主者,哪好为这般小事所影响了,叫人以为自己软弱。
袁耀索性也是眼不见心不烦,稍微拍了拍黄盖,以示亲切,才是找人把这三具尸体都弄了下去。
不过却还特意交代周泰盯着,不叫人有所亵渎,一切只等自己再见过周瑜再说。
周泰虽不明这都孙策都成尸体了,为何公子反倒对其更有礼数了。却也不敢多问,一切只当是死者为大,就是寻人找了个干净的屋子,把孙策主仆三具尸体给抬了下去。
袁耀见兵卒手脚都是干干净净,在周泰的监督下也不敢乱动作,这才收回的视线,看向了昏迷的周瑜与边上也是伤痕累累,却还清醒着的朱治。
要说这朱治,与孙家当真也是关系密切的很。
劝孙策往江东自立的事上,其可谓是占着很大的功劳,就说原本历史上,还是其推举的孙权为的孝廉,可想这两家的关系有多亲近了。
而说起孙权那小子,今日其兄战死沙场,让其见得,难免是又要混乱一番,在还没摸到孙策的那破石头之前,袁耀还得先控制着孙权,叫其先不见孙策的凄惨遗容。
不过这朱治既然与孙家如此紧密,袁耀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劝降其人了。
正是一时沉默的当下,却听那朱治反倒是先开的口。
“袁公子,你也莫在开口费的口舌,只把吾随程普韩当两位老将军,一同放在富春便是了。”
袁耀听得也是无奈。
特娘的!
这一个个的这么清高做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又不是不能出头了!
然而袁耀也明白这一个个的也不是自己好说服的,袁耀更是懒得说服这朱治,只是叹息道:“既是如此,吾也不愿再多劝。然朱将军若当真这么去了,吾也会照顾好朱将军家中人。”
这朱治家中还是有点人的。
比较出名的就要说那朱然了。
这朱然本名乃是施然,本是朱治的外甥。
早年被朱治收为养子,于是改名为了朱然,读书期间和孙权相交甚笃,又是与孙权同岁,感情好的很。
只是自从朱治随着孙策远走河北之后,这朱然也算是与孙权的关系淡薄了。
至于这朱家,更是因为没有孙暠这般“横空出世”的扛鼎之人,日子也是一天天的难过起来。
如今这朱治心里,也是直挂念着这件事。
然虽是挂念,却还慷慨赴死,也不知这孙策到底哪来魅力,叫人这么能铁了心的跟随他,连死都要一起死了。
却听见那朱治稍稍安的心,就直与袁耀谢道:“那便多谢袁公子了,如此,朱某也可安心去了。”
都是疯子!
都快死了还那么开心!
袁耀心里暗骂的一句,面上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叫人带的那朱治下去。
其结局,也是不言而喻。
送走了朱治,袁耀再是看向还未醒来的周瑜。
眼神闪了闪,终究没有一并弄死这周瑜。
心底里残存着最后那一丝的期望,只叫人把其扣押下去,等其醒来再做打算。
终还是舍不得啊!
379、破石头回来了!(下)
心中怀着一丝期盼的袁耀暂且放下周瑜,却也晓得这周瑜多半是很难收入帐下的。
只不过现在却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是以才先放心这周瑜再说。
孙策战败,袁谭北归,吕布受伤。
如今这徐州战事,也算暂时平定,然对于袁耀,却还一刻不得停歇。
曹操自抽出精力离开徐州之后,在兖州与老爹是相互征伐。
袁术虽占据兵力上的优势,但正面与曹操一对一的争锋不免又落入下风。
好在颍川的鲁肃用兵稳健,也算成为支撑起了袁术的后盾,这战事,一时也陷入了均势。
而如今徐州战事一了,回过头的袁耀即将要使曹袁两方的战斗天平开始倾斜了。
不过在走之前,袁耀还有许多扫尾工作需要完成,这当先的任务,就是先拿回那破石头。
…
海曲县的破屋内,周泰尽心尽职的守在外头,屋内却只有袁耀与面前的三具尸体。
这在三国待的时间长久了,个把死人在袁耀面前那还当真影响不了他。
只要不是有人能借尸还魂,突然让这孙策诈尸了,袁耀对着几个死人,那还当真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仔细瞅了瞅这孙策,袁耀暗自思虑道:“传国玉玺当初其没机会献给老爹,如今虽是转战千里,但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是带在身上才是。”
打定主意,袁耀直就往孙策怀中摸去。
翻开重甲,一番摸索之下,果然在内衬中摸到了当初袁耀死活也要丢了的破石头。
果见其上相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几个大字。
别看袁耀说这传国玉玺是一块破石头,这打心底也知这玉玺的重要性。
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所以老爹当年脑子一热要称帝,除了自己那痴狂的皇帝梦想,这玉玺的刺激绝对也是重要的因素。
而如今,这玉玺的回归,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五年之期一到,老爹称帝必是再拖延不得。
既然如此,那便一条路走到底,索性给他做全了!
而当真正拿到玉玺的这一刻,袁耀也忽然有些理解自己的老爹了。
就是连他自己,当拿上玉玺的时候,这心底也不免有些野心勃勃的冲动,难以抑制。
始皇帝传下的传国玉玺啊!
象征着中原文明的最高王权统治,天命所归!
也难怪这传国玉玺有“亡国玺”的戏称,可谓是谁拿谁倒霉。
也是因为多是与老爹一般,这拿的玉玺人就有些痴狂,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缘由。
这也是这传国玉玺的魔力啊!
袁耀拿着这破石头微微出了出神,良久才是小心放在了自己怀里。
这玩意被自己所得最好还是先不叫老爹知晓,以免这关键时刻又乱了其心神,这也是袁耀小心谨慎不叫第二个人知道的缘由。
免得叫人惦记啊!
重新拿回了这破石头,袁耀才是让周泰去寻了那孙权来,见这孙策最后一面。
怎么说也是兄长,该告别的那还得告别一番,要是等到了富春再说,那可真是要面目全非了。
唉!
你说这人又何必有如此野心,若是这孙策老老实实在自己老爹帐下当个武将岂不是也好。
等日后父亲当真夺取天命,代汉而立,似孙家这般父子忠勇,一门忠烈,立下汗马功勋的,又哪里会亏待?
非要总想的自立为王,落的这般下场。
心里又是忍不住感叹了一番,袁耀也是没等的孙权直接离去了。
如今这老孙家执掌大旗的孙暠对自己是忠心耿耿,地位不可动摇。
这孙权嘛…也劳不得自己费心了。
…
走出破屋无多时,袁耀正是思量着该去彭城看看老丈人到底如何了,迎面却见那李丰匆匆而来。
见得袁耀就是行的一礼,再是低声说道:“公子,明公来信了!”
一听是老爹来的信件,袁耀也是当即心中一凌,是生怕袁术那出了变故,好不容易稳了稳心态,才是与李丰问道:“可是急信?”
李丰也知袁耀担忧,当即立刻应道:“非是急信,不过说的是要亲自交与公子一观,绝不能叫外人看去。”
看来不是什么紧要之事。
袁耀听得心中算是安定的些,才是接过信件,再与李丰交待一句道:“李将军多帮吾多注意些那周瑜,待其醒来,早些告知吾。”
如今袁耀的地位与其老爹虽然有差距,但对于众将士而言,袁术不在,那袁耀的话就是最大的命令。
何况连阎象与袁涣这般重臣都时时夸赞袁耀,给足的地位名望,似李丰这般将领,更是谨遵袁耀之言了。
却见李丰当即就道:“公子放心,吾必是为公子看好了那周瑜!”
袁耀听得点了点头,这才快步离去,看看老爹到底有什么事。
…
“耀儿,为父闻言汝进徐州后已直面那孙策。”
“那孙策本就是耀儿手下败将,为父倒是不担忧其会对耀儿有何威胁。只是当初那孙策叛走,是连着那传国玉玺一起带走了。”
“如今耀儿既然又再与孙策交战,可是不能放过其人,定是生死要取了他那传国玉玺,以做日后称帝之用。”
得,袁耀算是服了自己这老爹的敏感性了。
自己还想着把这玉玺给藏一藏呢,没想到他就已经惦记上了。
若是听闻孙策已经战死的消息,定然早早会问起这玉玺来,届时自己还真不好藏。
唉!
也是胆子够大,这信件若是路上遇到点意外,被他人给拿去了,万一宣扬出去,指不定要带出多少麻烦来。
毕竟这可不必从荆州到寿春,都是袁家底盘。
如今这豫徐两地,战事纷飞,可是混乱的很。
而老爹连这种风险都愿意冒,可见是多惦记这破石头了!
罢了罢了,到了今日,这有没有这石头还真不要紧了。
只要回头能击败曹操,一切都好说…
380、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周瑜只不过是吃了孙策一击罢了,虽然昏迷了,不过也不会像是重病不起一般昏死个几天几夜。
实际上,几个时辰之后,等天黑了,这周瑜也就醒来了。
李丰第一时间就找上了袁耀,而袁耀更是接了消息就直来寻了周瑜,这是生怕其醒了就寻了短见,去见好基友去了。
只不过,当袁耀见着周瑜的时候,其却并不如袁耀想象中的悲伤或者是激动,反而很少淡然的望着那明亮的夜空。
翩翩美少年,月下独望,思故人。
袁耀见得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
“公瑾兄,这是在看何?”
虽不知道怎么开口,这袁耀还得硬着头皮上。
谁让自己馋人的身子呢,虽然知道这话说的有些刻意,但袁耀终究还是说出口来了。
周瑜倒是一点不觉尴尬,只是淡然应道:“不过只是看看这美丽夺目的夜空罢了。”
袁耀闻言也不由的朝上看了看。
老实说,这年头的夜空的确比起前世来漂亮多了。
星空就像是一块纱,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镶嵌着钻石,这纱又撒上了钻石粉末,然后铺在天空上。
只是再美的夜空,这周瑜也早就见多了,今日这反常的表现,也直叫袁耀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正是斟酌的如何开口,却听周瑜又是忽然问道:“伯符已是去了?”
老实说,这周瑜要是悲伤或是愤怒对袁耀而言倒是还好一些。
只是这淡然的语气,才叫人发慌。
哀莫大于心死,周瑜这般模样,可是让袁耀觉得其已经是放弃了一切一般。
不好啊!
这人就怕没希望啊!
然袁耀心里叫的不好,面对周瑜所问,也不好信口开河。
尤其是这周瑜还是个显而易见的聪明人,自己一旦扯谎,只怕是要被瞬间识破,更是没期望收降周瑜了。
却听袁耀叹息道:“伯符死战而死,实也非吾所愿。本还想着让其归了富春家乡便是,哪知伯符是心存死志。”
周瑜听得心下好笑。
这孙策那是何等骄傲的人物,更不过才二十来岁,袁耀却叫其归家乡去养老。
要是让伯符在天知晓,定是要下来狠狠骂的这袁耀一番。
可惜啊!
再是见不到那神采奕奕,英雄少年的孙伯符了!
周瑜心中暗自感叹,不言不语。
倒是让袁耀觉得还真有些机会了,忍不住问起道:“如今伯符已败,就不知公瑾日后还有何打算?”
打算?
周瑜听得只摇头道:“袁公子该知吾周瑜为人,今日伯符已死,吾自要随其而去,不敢独自苟活于世。”
唉!
这整的半天,周瑜也要去死。
当然这本也在袁耀的预想之中。
若不是因为这周瑜实在才华横溢,袁耀也不愿来当一回“舔狗”。
如今听周瑜这口气与态度,也知自己幻想算是破灭了,心态反倒是放平了。
当即感叹道:“实在不知伯符有何魅力,却能叫公瑾这般大才这生死相随。”
“连是程普韩当等将,亦是如此,可不叫人羡慕。”
周瑜听袁耀说的如此实诚,其心中的心境也是表露无疑,索性也是说起心里话道:“天下忠勇之士何其多哉,为主君而死战,亦是吾等宿命,袁公子又何必可惜。”
袁耀听得却道:“只是感叹公瑾满腹才华,就要如此随意掷去,实在心中不忍。”
周瑜即应道:“袁公子身边有子敬,士元等大才者,远非吾周瑜可及,安需感叹?”
袁耀听得直是摇头,还是满脸可惜的模样,神情一点没好多少。
许是因为今日或许是最后的一番交流,周瑜也是放开了心神,见得袁耀这模样,也是问起了在心中久久的疑惑。
“说起来,周瑜也常有一事在心中不明。”
袁耀听得周瑜有疑虑,到的这份上自也不会有什么隐瞒,当即应道:“公瑾有何疑虑?且说来便是,袁耀自是知无不言。”
却听周瑜问道:“周瑜自知是从未见过公子,为何却只让人觉得公子却相当熟悉在下,似乎已经是久识一般?”
“又为何是紧紧盯着伯符,似乎早就视其为心头大患?”
袁耀说是知无不言,却唯独有两件事情是不好说的。
其一么自然是自己最大的穿越秘密,这是谁都不能知晓,死都要带到棺材里的秘密。
其二则是老爹欲要称帝的事情,在真正实行之前,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今这周瑜两个问题,那是把自己的秘密都切中了,也叫真是厉害了。
然就算周瑜恐怕再也出不了这海曲县城,袁耀终究还是不愿冒险,听得这敏感的话题,也是隐藏的一手应道:“公瑾之才,早有耳闻,只是未能早日相识,直至今日才能畅谈一番,实在可惜。”
“若是能早些与公瑾相识相知,恐怕也不会到今日之局面了。”
这话袁耀说的倒也不算假,要是自己早穿越几年,那特么早就去找周瑜去了。
更是会千方百计不叫周瑜与孙策相会。
可惜自己来的实在太晚,这周瑜与孙策一搭上线就是命运般的相见,想分也分不开了。
应完了第一个问题,袁耀又是接着说道:“至于孙伯符…时年其征讨庐江得胜,吾父本是应了将那太守之位与其,实在也因其年纪尚轻,才另作打算。”
“实在未想此一事却成的导火索,成了日后伯符离开淮南,遁入江东的缘由。”
“更是未想在这种种变故之下,成今日之结局。”
袁耀说的是真诚,可惜周瑜早就听过孙策说起当年在寿春的事情。
若非是觉得自己处处被针对,更无重用之望,实在寻不得机会,这孙策哪里离开寿春。
然袁耀不承认,周瑜也不能读取其心思,知道袁耀未完全尽言,周瑜只叹道:“袁公子心思缜密,在此等形式下说话依旧滴水不漏,喜怒不形于色,吾与伯符当真败的不冤啊!”
感叹完后,又是抬头望的望那辽阔的天空说道:“看来这大汉乱世,袁公子当真要写下最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381、去看看老丈人
最终这袁耀是一个孙策手下的人没搞来,程普韩当是当场战死,朱治宁死不降,周瑜与自己畅谈了一夜,最终也是慷慨赴死,剩下一个吕范也不知去的哪里。
袁耀这一战的收获,除了送走了孙策,就只有那传国玉玺了。
对了…
或许还可以加上那吕家将士的心…
…
袁耀暂时接过老丈人吕布的大旗之后,这第一帐打的还是比较漂亮的。
袁谭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说,孙策更是直接被剿灭了,可真是猛的不能再猛了。
本来张辽与袁耀就是老相识,两人兮兮相惜,各自佩服对方。此一战之后,那关系更是密切了。
至于高顺,曹性,成廉等诸将,眼见的袁耀如此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心里更是佩服。
这打起仗来,和吕布可当真是不一样的。
跟着吕布,那当真就是一个字...莽!
而跟随着袁耀打仗,那可真是丝毫不用自己操心,只要随着袁耀的安排,设计敌将就是了。
完全不同的体验,更是不同的结果。
你看温侯虽然武艺无双,然只知莽上去,那是必然要受到挫折的。
这不就是自己受伤了么!
而跟着袁耀,却多数都在设计他人,你看那孙策都被设计死了,岂不叫人痛快。
这一有对比之下,自然是对袁耀更加看好了。
能带着将士打胜仗的元帅,自然是更得人心,更别说加上袁耀本身带着的光环,就更是容易让人接受了。
而无形之中挣取了一波吕布将士心的袁耀,在送走了周瑜之后,也该去看看自己的老丈人了。
袁耀以张辽为东海太守,控制住了东海与琅琊两郡,再自领兵往彭城而去。
...
吕布的伤也不能算是致命伤,只不过是对自身的武勇会造成比较大的影响。
腹部不能发力,对整个人的闪躲与发力都会造成比较限制。
至少比起原来,是不能随行所欲了。
而比起身上的伤口,这心里的“阴影”怕是更难散去。
就如当代有些职业运动员,在大伤之后,虽然可能身上的伤情都好了,但心里的阴影却难以消散,对日后的打法,都会造成显著的改变。
如今吕布经过此一生中最大的一次伤,这日后难免也会有些影响。
是以才叫神医华佗来此,一是为了老丈人彻底清理伤口,免得造成旧伤。
二来嘛也是依着神医的名头给吕布点心理安慰,好叫其不要太受这伤口的影响。
第三嘛...袁耀也叫神医稍微给自己老丈人加点料,只不过这料稍微有些不道德,咱们的神医,那也是开始一直不应的。
要不是袁耀在信件中是大棒加着胡萝卜,恩威并施,这华佗还真不定能相应。
只是这华佗既然已经答应,想来这会该是已经得手了。
袁耀此去看老丈人,那是心里即是有些愧疚,也是有些期盼。
心思很是复杂。
进得那吕布府邸,却见华老头正是为着自己老丈人正是看着伤口。
后院内,吕布**着上身,正是盘腿坐在亭子中。
边上华老头也是看的是仔仔细细,不时在边上的记录的什么。
见得袁耀迎面走来,早是得了捷报的吕布当即大喜道:“贤婿果然好本事,把那孙策都杀的战败而亡,实在是英雄出少年啊!”
说着,那也是不管自己伤情如何,就是迎面朝着袁耀而来。
袁耀见状连忙是面露关切神情,急上前应道:“丈人莫要如此动作,要是牵扯了伤口,可是我袁耀犯下大错来了。”
吕布听得袁耀如此关切自己,那是毫不在意其自己的功勋,更是心头舒畅,哈哈大笑道:“贤婿可是把吾吕布想的也太过脆弱了,这小小伤情,哪里能对自己造成如此多的影响。”
还是要强啊!
袁耀听得也是笑道:“自然晓得丈人之武勇,只是难得神医来此,实在不想因为小婿缘故,影响了神医。”
袁耀说着,也是看向了边上的华佗。
却见那华老头面上稍微显得了一些尴尬,虽然是一闪而过,却若是叫人看见,也会很是明显。
袁耀见得心里直是感叹一句道:“这华老头的演技不大行啊!”
“瞅瞅那于老头,忽悠起自己老爹来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厚的很,这华老头比起那于吉老神棍,到底还是差的有些远了。”
然袁耀也知这华佗是医者仁心,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也得替其打着掩护道:“华神医,却不知吾丈人这旧伤到底如何,日后是否还会有复发之忧虑?”
说到这专业的事情上,华佗就表现的正常多了。
当即就是应道:“公子放心,老朽已经为温侯彻底清理了伤口,敷上了药物。这药物内服外敷,定能使得温侯日后无恙。只等在修养些时日,等是痊愈,就再不用顾忌这旧伤了。”
吕布是就爱听这话。
只要自己能重新动用起自己十成的武力,就还是天下无双的吕奉先!
当即也是感激道:“此番还当真要谢了神医,若非是神医,光是吾帐下那些庸医,怕是不知要把吾给医的如何了。”
袁耀听得笑道:“丈人这番话,若是被他人听去了,怕是帐下的医师都要不乐了。”
吕布倒是一点无所谓,直呼道:“不遭人妒是庸才,华神医至于那些个庸才,就如吾于那程普韩当之流,乃是云泥之别,又何必在意这些庸人之虑。”
不愧是吕布。
这夸起别人来,还非得把自己给带上一遭,可当真有其风格。
可惜吕布是万万都想不到,自己这身上的伤是好了,内里却被老神医加了点料。
当然了,袁耀也不会愚蠢到毒杀自己的老丈人,这老丈人再怎么信任自己,这医师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大意了。
不仅药方是寻人检查多遍,就是每次服药,也是先叫人先得试一试药。
这点倒是比刘表那老兄弟聪明多了。
可惜这吕布却不知道,这袁耀下非是要毒吕布的命,还是要毒吕布的“命根子”!
382、吕布别想要儿子啦!
吕布的问题袁耀是仔仔细细思量过的。
其实本来吕布虽然是重利轻义,那好歹也算自己的盟友。
在天下未定,河北袁绍日益做大,兖州曹操负隅顽抗的时刻,是不好坑死他的。
尤其是兖州未定,青州被袁绍所占,袁耀实在没有经历再揽下个徐州,面对袁绍与曹操的联合。
是以老丈人还是得留一留,以确保徐州的稳定。
然留下老丈人却也有个隐患,始终在袁耀心头缠绕,难以抹去。
那就是这老丈人还能不能老树开花的问题。
袁耀是记不清自己这老丈人到底是哪一年生的了,不过却记得该是比起曹操年长几岁,按照这么推算,如今该是四十五左右的年纪。
本来若是没有袁耀搅和一通,这老丈人那是嗝屁的比自己老爹还快,明年就该去下面见丁原与董卓去了。
然而如今因为有了袁耀的存在,老丈人必定是在徐州待的安安稳稳,短时间内,该是无性命之忧。
这问题不就来了么!
当年刘备都能在四十六岁的时候生下个刘禅来,你就能保证吕布也没这本事?
虽然多半是不行了,但袁耀实在也不愿冒这风险。
老丈人可以留,小舅子绝对不能有。
所以袁耀逼迫华佗干的,就是断了吕布的精元,叫其生不出儿子来。
虽然这事的确有些不仁道,然而袁耀也是在想不出办法来了。
总比日后真生出个小舅子来,把袁吕两家的关系彻底闹翻了好吧!
是以这会面对自己这老丈人,袁耀也稍稍有些愧疚之心。
许是因为这份愧疚,袁耀才是对着吕布更是好言道:“此番那袁谭已退,徐北的东海琅琊两地已叫文远将军镇守,想来日后除非那袁绍自来袭之,其余将来,必不是文远将军的对手。”
吕布听得更是高兴了。
全据徐州!
虽然过程是一波三折,来回往复,但总算也是达成了。
心情大好之下,当即与袁耀说道:“还是贤婿厉害,吾都不及也!”
更是挂念起了自己那亲家道:“听闻公路在颍川与那曹操打的是不可开交,如今徐州战事暂了,本该是相助公路才是。然吾又有伤在身,按照华神医所叮嘱,实在不好再度出征。”
吕布说着也是看了看边上的华佗。
却见那华佗是重重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告诫意味浓重,直叫吕布是熄了最后的期望。
袁耀见得自也是不能叫吕布冒险了。
万一这药一断,效果不行了怎么办?
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给自己这老丈人多加点料了。
也是当即回应道:“丈人且安心休养,那曹孟德哪里是吾袁家的对手,必将得胜归来,把好消息带给丈人来。”
吕布却听得稍稍思虑了一番,才是与袁耀接着说道:“虽说如此,也不可大意,吾虽不可动,却给叫高顺相助你一回。借你一万人马,也算吾吕布出力一番。”
嚯!
袁耀可当真想不到,自己这老丈人还大方了一回。
竟然自己不说,其就愿意借出兵马来了!
虽然一万人也不算多吧,那好歹也是个极大的进步不是!
当下也是来者不拒,深深行的一礼应道:“如此,那小婿就谢过丈人了!”
吕布见得也是连忙扶起袁耀道:“贤婿哪用如此多礼,你来助吾平定徐州,我这小小的帮助,又算作何?若非是被宵小偷的一招,此番定是要亲自相助。”
“况且眼看公路大事将成,吾又如何能不助力一番?”
“如今小女更是怀的身孕,吾这为父的,若没有一番表示,那也是在说不过去了。”
吕布说的比较杂乱,然袁耀却是听得比较明白的。
老丈人这回为何大发善心,愿意出兵,也是眼看这袁术就要成了大事,锦上添花的事情,自然是人人愿意去做。
至于说的吕玲绮怀孕的事情,袁耀估摸着也是托词罢了。
等这吕布再老个十来岁,吕玲绮真生个长子,那可能吕布才会当真为的这外甥去争取一份功勋给他。
现在嘛...
还不知晓吕玲绮怀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吕布又哪里会考虑到这方面去。
不过袁耀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毕竟账下一边白毦兵,一边陷阵营的威力已经显现无遗了。
那曹操虽然比起孙策是难对付多了,但自己一旦带着这两股精锐力量而去,想来也要叫曹操头疼多了。
与老丈人寒暄了一番,亲眼看的神医华佗在“好好照料”这老丈人,袁耀才打算安心离去。
临行前,袁耀自然还得好好劝劝这老神医。
依着适才华佗那随时都有可能露馅的表现来看,显然老神医对害吕布还是有些心理障碍,这好不容易来的一回,自然也得扫平了他的障碍。
...
“神医啊,你这表现可是不行啊!万一被个有心人抓个正着,你可是要危险了!”
听着袁耀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华佗也是一阵无奈。
“这特娘的还不是你给整来的危险事么!”
一把年纪的华佗那是心中狠狠骂的袁耀一句,才是无奈说道:“老朽也不瞒公子,实在是吾这心中始终过不得这一关。”
“老朽为的医师之后,那是只晓得救病治人,活的五十来年,哪里想过要害人!”
“若非是念在公子实在有大恩与吾,吾是觉不能答应!”
“然公子要吾就此放下心结,也是实在为难老朽了。”
袁耀也知自己这一回那是当真为难了华老头一番。
要不是形势所逼,他也不像这么为难一个年纪已是不小的名医。
只得掏心掏肺的安慰道:“袁耀哪能不晓得神医之难啊!只是袁耀虽知神医之难,却实在不得不做,至于其中缘由,想必神医也能猜的一二。”
“若是温侯当真生下一子,天下又是一阵血雨腥风不可避免,徐州百姓又落战乱之苦,又何必为一人而害了万人呢?”
神医混的大半辈子,虽然多是在市井之中为人看病,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医师。
自是早有猜测,到底是为何会如此了。
如今听得袁耀已是变相承认,华佗也只能是感叹道:“天下纷乱,也不止是苦的百姓啊!”
“就是这一方诸侯,又哪能置身这乱世之外。”
383、袁公路当真有仁义之心啊!
几日后。
稍作停留,在彭城整顿了一番的袁耀又是带着周泰,陈到,李丰加上老丈人的高顺,即刻就往西而去了。
实在是担忧自己那老爹,面对曹操还会吃大亏啊!
好在袁耀离开的时候,还未听说西面有战事不利的消息,只是袁耀也耽搁不起。
而袁耀还真没猜错,自己还未与老爹集合,这西面老袁家的部队,自己却差点内部翻车。
究其原因,那还得从那非常善于拖后腿的大汉天子刘协说起。
…
却说刘协叫国丈董承送出了衣带诏,在外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偏偏董承那送出诏书的死士是万般肯定已送到了袁术手里。
这就有些诡异了,要不就是那死士说谎,要不就是那袁耀接了诏书却不广告天下。
刘协仔细的盘算了一下,这死士说谎的可能性该是不大。
毕竟那死士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何物,根本没有必要扯谎。
既然那死士不会扯谎,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袁术得了衣带诏却没有反应。
这可又是让刘协迷惑了半晌,不明白自己送给他的利器,为何那袁公路却是不用。
后来还是国丈董承给想明白了。
“陛下,那袁公路当真有仁义之心啊!”
这一声感叹,那是直把刘协给弄的有些吃了一惊的。
实在不明董承为何如此说来,却又心中很乐意听得这仁义之言,天子刘协也是连忙问起道:“国舅何处此言?”
却听董承有些感慨道:“回陛下,臣私下是苦思冥想,陛下那衣带诏,与袁术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若是换吾取得,必是早早就广告天下,好叫天下人知晓这曹操恶行,为己作战而开辟道路。”
刘协听得也是连连点头。
这也是其心中所想,更是不明白的地方。
听得也是应道:“此事朕自然知晓,却也是有久久不明之处。为何那后将军却是把这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一直捂着,不利用这事来?”
就见董承直是点了点头,极是感叹道:“这就是为何吾说的后将军仁义啊!”
“就臣想来,后将军得有诏书却不发,乃是顾及臣下的性命啊!”
“若非如此,臣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了。”
刘协听得心下大惊!
是怎么都没想到董承会的这缘由。
但细细一品,也当即明白了董承话里的意思了。
“若是那袁公路用的这诏书,只怕董承是要被曹操给盯上了。”
不想袁公路却是考虑的这处?
刘协心里那叫一个震动啊!
值到了真正危险时刻,才方显英雄本色。
袁术起兵来救驾不说,更是为国丈性命所忧虑。此般大仁大义者,哪里不叫人感触啊!
念及此处,刘协也不禁有些心中激动,直呼道:“就不知还能为后将军做的些什么。”
却听董承说道:“如今臣在外头也收到些消息,后将军那是势如破竹,早把曹贼打的连连败退。若非是河北袁绍来救,只怕早就不敌了。”
刘协听得更是不满,直呼道:“看来那袁绍也非什么善良之辈!”
这刘协那是把所有与袁术为敌的,都当是与大汉王朝为敌的了。
两人那是都想不到,袁术之所以受诏不发,完全是为的自己那自立之心,只是为了免遭天下人口舌罢了。
与二人想的,完全就是南辕北辙。
却听董承又言道:“然袁绍虽来,却被袁术之子袁耀所败。如今若是臣所料不错,必也会带军驰援其父。”
“届时曹操受的几方围剿,哪里能敌?”
“陛下还不可轻举妄动,只等袁公来了便是。”
袁术哪里能晓得,自己在董承嘴里的地位是步步提高,这会都成了袁公了。
却见刘协听得很是满意,直说道:“然袁公在外相战,朕若是一点举动也没有,也不合适,还当帮一帮他。”
言罢,又是思虑半晌,才说道:“如此,即刻请越骑校尉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共来议事。”
董承听得当即相应,直是领命而去。
可惜这刘协是一片好心,却不知是好心变的坏事。
曹操虽是不在许昌,一直在外亲自领兵。但许昌内还有曹操的铁杆,哪里能不会注意刘协的动向?
一知道这消息,顿时就警觉起来。
外头风雨飘摇,内里还有人兴风作浪,这可如何能行?
况且这会曹操虽然还不知道衣带诏的事情,但经过洛阳一战,本就和刘协关系有些僵硬了。
这会听得那刘协在后方搞起小动作,哪里还能想着他好?
尤其是许昌在颍川,这会都快变成前线了,万一有个失手,把天子丢了怎么办?
得了消息之后,当即就请移驾,以许昌危险为由,直接把天子弄去了濮阳。
至于其他的那些与刘协关系密切的朝廷重臣,却还放在许昌。
使两方相隔两地,也好叫别再起的什么密谋。
至于刘协与诸臣到底说的什么,那曹操也管不上了,毕竟如今袁术攻伐不断,曹操哪还有功夫思量这些琐碎事情。
...
本来这刘协被带去濮阳的事情和袁术那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袁术还巴不得这许昌的刘协快些离开,不然攻下了许昌,对于这大汉的傀儡天子,袁术也一直未能想到合适的对待方式。
可惜这原本是一件令袁术高兴的事,却怎么也让袁术高兴不起来。
只因那董承似乎是盯上了自己,整的袁术是浑身难受。
作为唯一与天子刘协共往濮阳的臣子,虽然有曹军严加看管,但董承还是寻了个机会,送出一封给与袁术的秘信。
说的自然就是刘协归了濮阳,叫其来面圣的事情。
当然了,这说是面圣,其实是叫其来救驾。
“天子移驾濮阳,心念后将军之仁义满怀,特叫吾出的一份书信,告知后将军。”
要说这董承的死士也是够牛的,衣带诏能带出,这半路的密信也能带出,实在是厉害的不得了。
然而这好死不死,收的信件的偏偏不是袁术。
而是阴差阳错,那死士偏偏没送到袁术手里,反而那是到了距离颍川比较近距离的鲁肃手里。
或许在这死士心中,只要弄到袁军手里就算是成了。
他哪里能晓得送到鲁肃手里与直接塞到袁术手里的区别!
384、袁术军团内部的小小纷争
老袁家的上层结构其实是很清晰的。
简单来分的话,那就是老爹袁术本身的势力以及袁耀自己几年来积攒的家业。
本来按照袁耀的身份,加上与老爹感情极深,这两股势力平日里是不分你我的。
正所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都是一家人,都为老袁家办事,哪需要分彼此。
然而国丈的一封信件,却忽然引起了一些小小的波澜。
...
“子敬,吾等在颍川受那曹仁相阻已快有二月,如此久攻不下,还当思变才是。”
“今得了天子消息,不若先绕走颍川,与袁公相汇,直逼濮阳,救出天子再说。”
这说话的乃是随着鲁肃一同出征颍川的刘晔。
刘晔好歹也是汉室宗亲,作为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虽然自己是没有理想抱负匡扶汉室,但得知天子求援,那心下也是为老刘家有些忧虑的。
要不说这鲁肃是个实诚人呢。
要是袁耀得了这信,那是绝对不可能给到刘晔一观的,定是自己定了主意。
可惜鲁肃非是袁耀,听得刘晔之言,心中亦觉有理。
心下有的主意,也是与刘晔说道:“子扬所言甚是有理,今日进展不顺,一是曹仁守城有方,二是后方许昌的荀彧源源不断驰援曹仁。”
“吾军依托宛城,却也不得完全放心,这粮草供给,往往不如曹军便利。”
“种种缘由,才是久攻不下。”
鲁肃说着也是摸的摸自己的短须道:“若是能与袁公汇合,十万大军共起,曹操定不能守,救出天子与国丈,以天子之名而制约。届时那曹操失兵势,失大义,失民心,必将全线崩溃。”
“兖州不攻自破,那颍川还能守呼?”
刘晔听鲁肃说的头头是道,又是战略眼光极高,心下着实佩服,也是当即应道:“子敬思虑甚广,直叫人佩服不已。如此,还请速与袁公相知,想其知晓天子之事,定会往答应。”
见刘晔很是兴奋模样,鲁肃却打心底未太看好此事。
原因也是简单,这袁术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鲁肃可清楚的很。
若不是袁耀的横空出世,说不得自己还依旧郁郁不得志。更可能待不下去,另寻出路去了。
然不管怎么说,试还是得试试的,鲁肃当即就向袁术请令,详细说的一番前因后果,再献出计策,要直取濮阳,救出天子来。
...
“刘协被曹操弄去了濮阳?”
“那可当真是个大好事啊!”
袁术一见得这鲁肃信件,心下就是大喜。
那天子对于袁术而言始终觉得是个麻烦事,本就不想看见,如今被曹操弄走,自己该是欢庆才是,哪里还能直去救人?
当即就直与鲁肃回的信件,叫其不可胡乱动作,一切先拿下颍川再说。
自更是西进陈留,去打曹操的起兵的老家去了。
只是经过鲁肃这信件,袁术心头却不免有了些思虑。
“当初自己为了叫儿子不要出征,这才把荆州统帅安排完全放手。如今看来,这荆州统帅鲁肃还是有些不贴心啊!”
“若是此番去的是纪灵,必是会谨遵自己嘱托,全力攻伐这颍川,哪会管天子去往何处?”
“何况这鲁肃久征颍川,如今却是寸功未立。耀儿都平了徐州战事,这鲁肃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也罢,看在耀儿面上,这事还是先暂且放下。”
“只是若那鲁肃再是来劝,可是再不好当这荆州主帅了!”
鲁肃哪里晓得,自己劝说袁术救出天子,乃是触及了袁术的底线。
这形象,那是一落千层,好不了了。
...
鲁肃得的袁术回信,心下倒是无多少意外。
这本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何况再退一步说,这袁术这般动作,也不能算是错误。
缓缓图之,毕竟是稳健一些。
最后终归是要进伐濮阳的,只是要让天子再多受苦些时日罢了。
然鲁肃能理解,刘晔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直与鲁肃说道:“天子受困求援,吾等如何能无动于衷,图谋他处?”
“还请子敬再起一份书信与袁公,多劝说一些,好叫天子免受些苦痛。”
所以说老爹别的不谈,这两年低调之下,又是勤政爱民,又是为天命而稳如老狗,至少这口碑上,已经挽救了不少。
要不然刘晔也不能存着这期盼了。
鲁肃本是不打算应的,直与刘晔说道:“然袁公之言也不得算错,缓缓图之,亦能败那曹操。”
“子扬若是心急,还是思虑如何破了颍川再说。”
刘晔听得更是急切了。
毕竟颍川毫无进展,天子从眼前被“架”走,是为汉室宗亲,总是要急切一些。
而今这连鲁肃都这么说了,这可如何能行?
当即又道:“若是天子无消息也就罢了,如今天子如此信任明公,其却无所动作,岂不是让天子失望?”
“子敬啊,此乃天下大义之举,可不能稍有阻力,却就退缩了。”
鲁肃听得心里暗自有数。
看来这刘晔还是心向天子。
然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刘晔的刘姓,那是正儿八经的与刘协是同根同源。
比起刘备来可近多了…
然鲁肃懂刘晔,更懂袁术。
其信中已令自己只能破了颍川再说,要自己再求令去,只怕届时为难的将是公子。
鲁肃还是很看好袁耀的,何况袁耀对自己信任有加,更有提携之恩。
封为都督,总领荆州兵权,自己哪好辜负?
是以虽懂刘晔之心,也只得冷声道:“子扬,如今吾等为明公所战,即当思明公所虑。天子之重,吾安能不知?然明公之言,亦非无理,即是如此,如何能反复所求,乱得军心?”
“吾心意已定,一切待破了颍川再说,子扬勿再多言。”
鲁肃当然是个实诚人,却不单是个实诚人。
真要是完完全全的老好人,袁耀也不会如此放心把荆州兵马托付与其。
该强硬时,那也是一点不含糊。
刘晔显然未想鲁肃会如此“冷言”,心下着实一惊,却也生出些不满来。
然见得鲁肃这般模样,也知不好再言语,只是心中憋闷着气。
这董承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封信件,却叫袁术对鲁肃起了看法,刘晔也生出不满情绪来。
真是一石二鸟,不愧是拖后腿大师啊!
385、玉玺呢?
对袁耀而言,自家内部出现一点小小的矛盾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如今这家大业大,一团和气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至于刘晔有些别扭,更是在其预料之中。
毕竟这刘晔乃是正儿八经刘秀后代,与刘备那西汉留下来的关系可是不同的。
虽然其本来日后在老曹那里也算是尽心尽力,但毕竟那算是老刘家退位的,与今日形势多有不同。
不过刘晔的小小别扭袁耀并不放在心里,这会比较重要的,还是老爹对鲁肃的态度。
...
“耀儿,此回得胜,汝可是又立得大功了!”
袁耀一路马不停蹄,从彭城赶去陈留,却没花多少时辰,也没遇到多少阻力。
如今曹军是皆在颍川,陈留两地布防,被鲁肃与袁术的当军压制,自然是无暇顾及袁耀。
也叫是袁耀自带军马不多,不然倒是可以从任城杀出,直进东平去了。
而见得袁术当面那红光满面,一脸喜色,袁耀也不客气,直说道:“那袁显思不过只是泛泛之辈尔,破其军势,实在也说不得是什么好夸耀的事情。”
要说还是袁耀最能切合老爹的心思,此话一出,那袁术可真是喜笑颜开。
却听那袁术听得大笑道:“确是如此,那袁公路之子哪能比得上吾儿之才,今日之胜,也叫其知晓其中差别。”
袁耀败了袁谭,那也是给袁术涨的脸面。
本来对那庶出的兄长,袁术就很看不上他,不想这几年是发展的比自己还好,当年还当十八路诸侯的盟主,可是让袁术憋闷的多时了。
这两年形势虽好,却到底还是未能赶超这袁绍。
直到今日,虽说只是小一辈的争斗,那也是一场大胜。
那河北的袁本初要知道这消息,想来定是要气炸了。
一想的此处,袁术这心里对袁耀就更是满意了。
“可真当是吾的好儿子啊!”
边上的诸将听得也是连连感叹,各种溢美之词,都是铺面朝着袁耀说来。
袁耀一一相应,这好话说的,自然都是全盘接受。
然众人说的半晌,袁术心里却还存着个重要事情来。
见左右都夸的差不多了,忍不住就问起袁耀道:“又听闻吾儿已是当阵斩了那叛将孙策,可有此事?”
袁耀一听哪能不明白袁术所求之事,这明里说是孙策,暗里问的是玉玺啊!
早是打好腹稿,袁耀当即应道:“那孙策虽勇,也难敌万人军势,兵败身死,亦是咎由自取。”
这孙策当真死了!
那传国玉玺岂不是已经被吾儿给拿着了?
这下可实在忍不住了,好在还未失去理智。
却听袁术看的看左右说道:“吾儿大战归来,也该让其先歇的一歇。诸将先且退下,待明日再来议事。”
诸将听得自是相应。
人家父子相聚,自然私下有话要说,那也是人之常情。
见得众人避退,袁术才是忍不住压低声响问起袁耀道:“既然那孙策已死,那传国玉玺可已被耀儿所得?”
袁耀当然是拿下玉玺了。
只是袁耀拿下玉玺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第二个人看着,这也给袁耀留了些扯谎的空间。
其实说到底,这玉玺如今已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只要杀败了那曹操,有没有玉玺,等的时期一到,都已经阻挡不了袁术称帝的脚步了。
然如今已是战事最关键的时刻,也是老袁家最关键的时刻,袁耀实在担心这拿出玉玺会打破袁术的心境。
不想冒险的袁耀先前犹豫了多时,这会却已经下了决心了。
“回父亲,此事耀儿正是要与父亲相说。”
“那孙策的确身死,只是那传国玉玺却还当真不在其身上。”
袁术听得心里顿时凉的几分,然对于儿子的信任还是叫袁术没有怀疑袁耀的话语,只是还有些期翼的问道:“那孙策竟然没把玉玺带在身上?莫不成是其寻的个地方给藏着了?”
却听袁耀当即应道:“父亲猜的不错,还真叫那孙策藏起,不过却已被吾所知。”
这下可是把袁术的心思搞得是起起落落。
这一会听得孙策身死,只以为玉玺已得。
一会又听得玉玺不在其身,已是凉了半截。
最后又听儿子已知玉玺下落,希望又在前方。
可当真是忽上忽下,险些把自己的心脏搞出问题来。
也是因为这袁术实在太念叨这玉玺了啊!
袁耀也不待其父再问,主动就接着说道:“要说那孙策,当真是记恨吾袁家,知其此战恐有闪失,在路过青州北海之地时,就寻的个地方,把那玉玺给埋在北海之地。”
袁术听得不禁就是一阵痛骂。
“那孙策!本就是吾袁家叛将,还有心思记恨吾?却不知其如何在地下面对那孙文台。”
骂完又不禁疑问道:“只是孙策既然如此不愿给吾袁家知晓玉玺下落,耀儿又从而而知?”
却听袁耀颇是有些得意的说道:“乃是吾动之以情个,晓之以理,与那周公瑾彻夜相谈,才是套出来的消息。”
这般得意模样,也直叫袁术信以为真,丝毫唯有点滴怀疑。
当即就是大喜道:“既然耀儿已知玉玺下落,何不先寻人去找,以免夜长梦多,又出的意外,可是不好。”
袁耀听得却是深叹一句,才是应承道:“孩儿如何不想啊!”
说着也是一副痛恨模样道:“只是那孙策实在叫人可恨,把那玉玺藏的北海深处。若是孩儿叫人去寻,怕是打草惊蛇,叫人发现。”
“死来想去,还是平定曹贼之后,再与河北决一死战之时,才好顺便去寻的这玉玺。”
“如若不然,只怕是寻的费劲心思,却被他人捷足先登,岂不更糟!”
言罢,更是狠声言的一句:“皆是那孙策实在卑鄙啊!”
可怜这孙策,名声丢了,命也没了,就连玉玺也被袁耀拿下了。
结果死都死了,还被袁耀给莫名其妙大骂的一顿。落得此般下场,只怕日后在史书上也只能作为衬托袁耀的一个工具人来了。
袁术听得心中虽气,却也知不好坏了如今形势。
只冷声道:“那就速速破了兖州曹贼,再对那袁本初来动手!”
袁耀听得老爹算是被忽悠住了,也算送了口气。
虽然连番忽悠自己这老爹也确实不地道,大不了等袭破曹操之后,再给他个惊喜罢了。
而说定的此事,袁术心态稍稍平复一些,又与袁耀说起了前几日的事情来。
“耀儿,却说你那荆州都督,近日里却有些问题啊!”
一听得老爹终于说起了对鲁肃的态度,袁耀也是当即心中一紧,思量的如何相应。
386、赎人
对袁术而言,其实鲁肃提出建议并不是一件难以叫人接受的事情。
毕竟这几年袁术已经改变很多,就说在改变之前,也不会因为别人提出的一个不合自己心意的建议,就迁怒别人。
这关键的关键,还在这提议的本身。
袁术想的倒是简单,你鲁肃如此看重那天子,日后若是吾袁家称帝,你可还能安心在吾账下?
而且还占的如此重要位子,可不叫人更是忧虑了?
这事就目前而言乃是玉玺后的第二重要之事,自然是让袁术很是上心。
然袁耀哪能对鲁肃产生想法。
鲁大都督一生为东吴用命,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心。
何况如今能为的统帅的,就这么几个人才,可不能叫老爹坏的感情。
当即就听袁耀说道:“父亲,鲁子敬为人,吾很是清楚。”
“其为人方严,寡于玩饰,内外节俭,不务俗好。治军整顿,禁令必行,虽在军陈,手不释卷。绝不可能存有异心!”
这袁耀是把鲁肃一通夸赞,直把袁术说的也心下有些触动。
毕竟袁耀这一天天的如此厉害,其嘴里如此看重的人物,那想来也差不得哪里去。
念及此处,袁术的态度一下就缓和的不少。
却听袁术再说道:“只是那鲁肃若真如此,为何却心念那刘协?”
看父亲如此计较,袁耀心下也有些无奈。
只得好言劝说道:“鲁子敬此番所做,绝非是故意为难父亲,只是受天子书信,总得要做一番动作才是。”
袁术见自己这儿子是处处为鲁肃说话,也知其重要程度。
心下虽是还有些不满,倒是也不好随意发作了。
只得再与袁耀说道:“也罢,此乃耀儿所挑的元帅,为父当时说的不插手,那便不插手。”
如今这袁耀在其父心中的地位实在高的有些离谱。
虽然袁术心中还有些意见,看在袁耀的份上,却也能轻轻放下。
放在以往,那可是不好想象的事情。
而此事暂且揭过,却还有的事,袁术也正巧要问问袁耀的建议。
那就是曹操来赎人了!
...
要说袁耀与那郭嘉还当真挺有缘分的。
当初曹操和袁术来交易,欲要鲸吞徐州,彼时来的寿春当说客的就是那郭嘉。
这会曹操来赎人,又是令的郭嘉来此,还偏偏就被袁耀给赶上了,岂不就说是有缘分。
至于曹操要赎回的谁,那自然就是上回被袁耀亲自捉拿的曹洪来了。
只不过,这点小事都要郭嘉来此,只怕这曹操也未必光是有赎人的心思。
更何况这特娘的又不是打“暗耻”的游戏,战时来赎人,本就是一件稀奇事情。
看来这郭嘉的目的,绝不该仅在赎人之上。
怕是连着自家内部阵营,也想观上一观。
却见袁耀听完父亲说起前因后果,当即就问道:“既然是来赎人,那曹操可供的何种条件来?”
只见老父亲有些不屑,直说道:“那曹阿瞒可是可笑的很,竟然是要以钱财相赎,只以为吾袁术缺得这些呼?”
听得袁术不屑的言语,袁耀心里却不住暗思。
“如今战事打的这份上,老袁家那是当真不缺钱财。那曹操若是真心来赎人,总不能完全不顾袁术所求吧。”
“若是弄些粮草或是战马,那估计老爹还能思虑思虑,光是那钱财之物,实在是动不得老爹的凡心。”
许是因为袁耀一直把曹操当做自己最大的对手,这一涉及到曹操与郭嘉,袁耀的脑袋就是动的飞快。
虽然袁耀也算不上绝顶聪明,但运用起千年的战略眼光,好歹也能比拼比拼。
简单来说,虽然想不出郭嘉到底是来干嘛的,但总能晓得其并不是单纯来赎人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其胡乱动作了!
却见袁耀见父亲一副看不起曹操的模样,袁耀当即就一脸正色,与其说道:“父亲可不能小看了那郭嘉。”
“其人虽是其貌不扬,却有鬼才之称,每每献计与曹操,皆是料敌如神,必能成之,万不可小看了。”
袁术自然是知道郭嘉这人的,也知道这家伙是比较厉害的人物。
毕竟当初在寿春的时候,袁耀已经夸过那郭嘉一番了。
袁术就是再健忘,也不会忘的如此之快。
只是...
这鬼才一说,也是有些夸张了吧!
袁术直与袁耀说道:“既然这郭嘉如此有能耐,不如就让其归的吾账下如何?”
“我特娘的也倒是想呢!”
“只是那郭嘉连袁绍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老爹你么?”
心里腹诽的两句,袁耀才说道:“那郭嘉本是颍川人士,与那颍川荀彧乃是旧友。也是因此层关系,在戏志才死后,荀彧才推举的其入了曹操账下。”
这颍川荀氏可是太出名了!
家族考究起来,那可以追溯到春秋晋国有史记录的第一位相国,荀息。
距离现在这东汉末年有多久?
大约已经有的八百年了!
而荀彧更是在族谱上清清楚楚写着的荀卿之第十三世孙。
至于荀卿,更多名头大。
乃是张苍,李斯,韩非的老师,战国末期赵国思想家,荀子。
是以这祖上,那可不是一般的响当当!
是响的不能再响,响破天际的那种。
且直是到了这年头,荀氏一族也是人丁兴旺。
就说荀彧之父荀爽,与他那其他七位兄弟就卓有才华,举世闻名,时有“八龙”之称。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龙,比起诸葛亮那“卧龙”,在这会可是名声高多了。
顺带说一句,荀彧当年能反对曹操自称“魏公”,也多少沾了些祖上荣光。
莫不然,你换个阿猫阿狗来试试?
而这般人才推荐下的人物,直叫袁术当即就起了心思。
所以说这还得投其所好,袁耀说着郭嘉再有本事,那还不如说是怎么推荐来的比较能让老爹接受的快些。
只是这老爹一重视,老毛病却又犯了。
“若是这郭嘉当真如此能耐,在寿春之时就不该放其归去!”
“如今再是来此,可是不能再错过了。”
得,看来这老爹是要把当年对马太傅的法子,又用郭嘉身上了。
387、咱也有今天!
袁耀听得父亲打算,哪能相应。
当年逼迫马太傅的事情已经留的不少后遗症,如今好不容易算是渐渐消除,你再强留个郭嘉,岂非又是落人口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袁术也算给自己提的个醒,有时候也不能光顾名声。
郭嘉如此大摇大摆的入吾袁家账内,也该“好好招待”其一番才是。
却听袁耀当即就道:“父亲,那郭嘉还是交予吾来应对,反正那曹洪是必不能放,且让我拖着那郭嘉便是。”
袁术听得自不会不应。
就其想来,那郭嘉虽然听着什么“鬼才”的名号挺是唬人,但哪里能比的上自己的麒麟子?
直是认真说道:“吾儿确该好好教训教训那郭嘉,且让其知晓吾袁家厉害,绝非曹孟德可比。”
袁耀听自己老爹可当真是看的起自己,只也无奈笑的笑道:“定会叫那郭嘉目瞪口呆,识吾军军威,后悔不已与吾袁家为敌。”
这袁耀也属于是信口开河了。
面对郭嘉,其哪能压制的了,如此这般说来,那完全就是瞎扯了。
只是偏偏袁术就唯独喜爱自己儿子这般略有些“狂妄自大”的模样。
很是有自己当年年轻时候的样子...
...
袁耀揽下这差事,就直去寻了郭嘉去。
实际上这郭嘉与袁耀还真是前后脚,郭嘉来的这袁术大营,也不过才是一日的时间罢了。
所以袁耀寻的郭嘉的时候,这郭嘉却还一副有些吃惊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想到袁耀会见到袁耀。
只是这袁耀已经来此,想必徐州已经完全被吕布所占据。
郭嘉心中有数,却处变不惊,直与袁耀说道:“袁公子倒是来的快。”
袁耀见那郭嘉,与在寿春之时倒是没有多少变化。
还是一副有些浪荡不羁的模样,只是骨子里的傲气还是显露无疑。
听得这声似是而非的招呼声,袁耀也笑道:“奉孝,你倒是胆子大的很,敢来当这使者,欲要赎回那曹洪将军。”
郭嘉听得却是一副不解模样,摇头道:“两军交战也不斩来使,袁公子又何必吓唬郭某人。”
老实说,从当年寿春见得郭嘉,到今日两军正面开始的全面战争,袁耀的心态也改变了许多。
若是初入三国的当下,定然会觉得曹操郭嘉的组合是没人能赢过的,面对这乱世枭雄与鬼才无双,难免心底会生出一二惧意。
但到今日从徐州打到汝南,从汝南打到宛城,最后又是在兖州展开决战。
这已经交手多时的袁耀,自然不会再是如开始一般有些惧意了。
心下底气十足,信心不少。
袁耀暗自存的心思:“这郭嘉也是曹孟德的死忠,就如那周瑜对于孙策一般,既然收服不得,怕日后就算能拿下,也是心存死志。”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想着刷什么好感了,直接耍起流氓便是。”
怀着这般心思,这袁耀那是一改在寿春的态度,直与郭嘉说道:“奉孝也是太想当然了!”
“我袁家做事,向来都是随性所欲,今日两军交战,似奉孝这般神鬼之谋,可是来的容易,去就难了!”
袁耀这也算是丑话说在前头了,话语里,当真是不大好听。
然而郭嘉这点心态还是稳的住的。
知道此事与寿春之时是完全不同,彼时两方还算是未完全撕破脸皮,自己更是来缔结停战协议,袁耀自然会对自己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的。
如今却是两方争锋相对,袁耀不顾及情义,冷言相对,也在其设想之中。
只是想归是想,却不料袁耀还当真做的出来。
当即只得苦笑道:“袁公子倒是应势而对,连是昔日情分也皆抛了。”
袁耀听得明白。
这郭嘉说什么“应势而对”,实际这是拐着弯说自己变脸变的快。
然而到的这份上,袁耀可不管你郭嘉怎么想了,直说道:“非是袁某应势而对,实在是如今曹洪被吾军所俘,典韦被温侯所斩,形势已如此,吾又能如何呢?”
郭嘉听得袁耀此言是心中一顿。
此番来袁军大营,郭嘉自然是带着任务来的。
赎回曹洪乃是明面上的人物,这暗地里,郭嘉还几件事要做。
其中一件,那就是要打探典韦到底把吕布伤的如何了。
总不能是白白就死了吧!
这会听得袁耀说起,心里很是注意,面上却还不在意的说道:“两军相战,难免有的死伤。典将军为曹公战死战场,也算是其归宿。”
袁耀听得那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换位思考一下,这特娘的若是典韦是自己账下人,如此死了,能这么云淡清风?
估计早就已经是暴跳如雷,要弄个明明白白的。
袁耀看了看郭嘉那一副淡定而丝毫没有破绽的神情再说道:“典将军死的着实可惜,竟然会不自量力去挑战温侯,却被吾那丈人只一戟就杀取了其性命,可悲啊!”
这袁耀不顾忌郭嘉的情绪,那毒舌风范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明明那典韦与吕布也算交手了二十合,却被袁耀说的那是如同潘凤之流一般,被吕布一戟就干倒了。
这是存心要激的郭嘉,好叫其失态来。
要是穿越初期你与袁耀说日后他会先声夺人对着郭嘉,那袁耀是必不能信的。
毕竟这前线年间,那是只想的如何应对老爹称帝一事,只念叨自己的安危。
哪里想到咱还有今天呐!
然郭嘉若是能被袁耀激起,也不担其盛名了。
却见其那当真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只笑道:“温侯如此勇猛,实在是始料未及,今日知晓,若是其能再进伐一遭,只怕曹公也有抵挡不住。”
“可惜温侯其再多动作,看来也是不想叫这中原之战,草草结束了。”
那郭嘉说着就是端起了边上那酒樽是一饮而尽。
面对袁耀这再三逼迫,也是不紧不慢,轻松惬意。
这若是换个袁术,那必然是要勃然大怒,觉得自己被轻视。
也只有袁耀,那也是不急不恼。
反正这曹洪还在自己手里,还担心这郭嘉不心急么?
388、带着郭嘉逛军营
袁耀不着急,郭嘉不着急,这两人见面争锋相对的一遭,后面倒是开始和谐起来了。
袁耀仔细看的看那郭嘉,老实说这郭嘉虽然长相是比不上自己,但气质那是相当不错。
一个身袭白衣坐于案桌一旁,手持酒樽,缓缓饮入口中。
眼睛似闭非闭,嘴边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色的衣襟半敞束于腰下,墨发微松,风流洒脱的气场倾泄而出,不像个使者,却俨然一位醉于饮酒的浪子。
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三国优质偶像。
要在这念头组个男子偶像团体,那这郭嘉定然是要高票当选。
当然对于袁耀,凭借着其自己那强大的家世,那定然也是能入围的。
只是这中心位置,那就算是袁耀背后世家强悍,估计也非是郭嘉的对手。
这家伙的气质实在是太特娘的独特了,独特的让人嫉妒。
“难怪那么短命,实在是太风骚了!”
这么一想的话,这像是周瑜,郭嘉这般人才,之所以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恐怕也是因为实在太风骚,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么想着,袁耀心中陡然一惊。
不好!
自己这几年来的风骚程度,那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江东小郎君的名号,自己可是还顶在脑袋上呢!
也是风骚的不得了啊!
郭嘉哪里想着这袁耀开始一点点的就想偏歪了,还等着其开口呢。
“只是这袁公子还当真是稳的住啊!”
“可惜今日为敌,已是在所难免。”
郭嘉是心里又佩服的袁耀一些,亦是有些可惜。
要让袁耀知道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叫郭嘉惺惺相惜起来,定是要想的再远些了。
然这会收了心神,见那郭嘉还在那悠哉悠哉的饮酒,袁耀也见不得其装腔作势的样子。
“你这般悠闲,我却不能随你愿。”
心里暗自说的一句,袁耀是一把拉过那郭嘉说道:“先不提那战败的典韦,奉孝既然来此,可与吾一同入军营之中,见见吾军君威,也好指点一二。”
这郭嘉哪能想到袁耀一言不合就要拉拉扯扯。
正要挣扎着抽出手来,却听袁耀说起要逛起军营来,这刺探敌情的机会哪里能放过。
也只得任由袁耀拿住自己的手道:“郭某哪能说的上指点,何况这战场上又非是未见过公子帐下军士之勇猛。”
说归是这么说,郭嘉的身子还是很诚实的。
那是随着袁耀的动作就起了身,跟着随袁耀出了大账。
不过就算这郭嘉不情愿,只怕也是抵不过袁耀的力气。
当初袁耀虽然对习武没丁点兴趣,但这几年的统兵生涯,加上自家夫人在怀孕前那是雷打不动的天天习武。
耳濡目染之下,袁耀再怎么疲赖,也比当初强壮多了。
相对而言,这风流才子的郭奉孝,与袁耀一比,就有些差距了。
虽然也算跟着曹操东征西讨,常随阵中,然与袁耀经常统兵在前相比,差别还是很大的。
那细胳膊哪里架得住袁耀拉着,那是一路就被拖走在袁军大营中。
也惹的看着的人是纷纷侧目一观,不明白自家公子怎么与曹军来的使者关系如此“融洽”。
不过按照如今袁耀在军中的地位,哪个敢闲言碎语。
那是看到也当没看见,最多也就心里泛起一些嘀咕罢了。
只袁耀哪里会在乎这些,拉着郭嘉就是说道:“要说吾袁耀帐下,如今最是精锐的该是在颍川的解烦军。”
解烦军!
郭嘉本以为袁耀是要逛军营,也不过只是说说罢了,倒是不想这一说就说的重点来了。
那解烦军郭嘉哪能不知,在太史慈的统领下是大放异彩。
上马能马踏敌营,下马能拒守阵线,能攻善守,极为厉害,直让曹仁也头疼不少。
是以郭嘉也是应道:“这解烦军实乃是曹公心头之患,不过再强的兵马也有破绽,公子可知这解烦军问题在何处?”
这郭嘉倒是有意思。
每句话里都要埋个钉子,这会更说起解烦军还有破绽。
若是袁耀当真顺着其死路说下去,可不知又要被这郭嘉带跑到哪里去。
“吾自是知晓!”
袁耀一句话就把那郭嘉堵回去,看着郭嘉终于因为自己不按套路出牌而有些诧异的表情,袁耀这才有了些许成就感。
再带着他行的几步,就来到一处军营前说道:“不过那解烦军还在颍川,再多说也不作数。而今日吾这帐下,却还有一支步兵精锐,可叫奉孝考究考究。”
听袁耀说的如此信心十足,郭嘉也当真来的兴致。
直说道:“以公子如此表现,看来必是一直虎军!”
袁耀听得却道:“昔日宛城一战,奉孝与那曹孟德起八路大军攻伐与吾,彼时当真惊险至极,若非是吾大将周幼平死命而战,怕是要被奉孝得手了。”
当初在宛城,的确是曹操袭破袁耀的好机会。
若是宛城攻下,那今日局面也不会如此艰难。
只是现在当真袁耀面,郭嘉也不能说“当初没破了你实在可惜”,也只得夸赞道:“宛城下的漫天灯火,却叫嘉是记忆犹新,宛如昨日。”
袁耀却谦虚应道:“此不过皆小技尔,战场胜负,还得靠将士武勇,兵卒用命。”
“那宛城之后,吾就把帐下近卫重新整顿,立的一只新军,名号白毦精兵!”
白毦精兵?
郭嘉听得反复念叨了一句,亦是跟着袁耀入的军营之内。
精兵!
强将!
只一眼,郭嘉当下就做出了判断来。
其实这练兵之事,郭嘉也很是熟悉了,通常来说,平日里练兵都是练的阵法,军令,配合。真刀真枪的实干是比较少的。
原因也简单。
一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毕竟这真刀真枪,难免会出现损伤。
二则是因为重盔重甲,兵刃器械也容易损耗。
这演练阵型,自然是不必如此消耗。
只是郭嘉眼前的这四五千人,那可全是带着重甲兵刃,各个训练有素,又令行禁止。
郭嘉只看的几眼就知晓,这么一支军团是绝不比那解烦军差的多少。
实在是一支强兵啊!
这袁耀手下,看来是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