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汉末最大恶徒
孙策不知道身上的大山还远在河北,他只晓得,眼前这三万兵马,没有那审配的号令,自己是动不了的。
或者说...
有审配的存在,自己就别惦记了。
不明白!
当真是不明白!
为何那审配也会如此死死盯着自己?
这审配明明是与尚公子关系较为密切,自己是代表那袁尚而来,其还如此压制自己作何?
一片“诚心”不得回应,孙策心中急切,却也只能再寻他法。
...
“公瑾,如今这审配牢牢控制着兵马,不叫吾插足半分,吾该当如何?”
面对孙策的急切,周瑜却是一点也不着急。
直应道:“其实那审正南有一言倒是无错,那吕布与吾等迟早要有一战,伯符已等的如此多的时日,又何必急于一时,反倒有些引人怀疑?”
说起来,这孙策就算性情再怎么暴烈,也算能听得周瑜之言了。
说的稍微夸张一些,那简直就是周瑜说的什么,孙策就听得什么,那是压根就不带点质疑的。
只是今日或许实在是心中太急切了,又或许是受到了袁耀这个仇敌就在眼前的影响,孙策是尤其有些捺不住性子。
“公瑾,非是吾急切,实在是时不待我啊!”
“如今天下诸侯之势皆已稳固,再拖的时日,更无自立之间。”
“父志不得继,愧对孙家祖先啊!”
这孙策说的也够逗笑的。
自己都被孙家给除名了,其还想着什么继承父志,岂不是可笑之极么?
也叫是在其面前的乃是好兄弟周瑜,要是袁耀听着,定然又能讥讽的那孙策说不出话来。
只周瑜听得却还言道:“伯符之志,吾如何能是不明,然若要成事,还当徐徐图之。”
孙策闻言,知周瑜话里意思还是劝自己不要轻动,面上不由浮现出几分苦痛神情来。
“公瑾可知吾心中之苦尔!”
“眼见仇敌做大,自空有一身武艺而不得用,只得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究竟何日才算时机已到?何日才能施展拳脚?”
伯符心中起了魔障!
听得孙策这些心中苦痛,周瑜心中不禁是冒出的这一念头来。
似乎是只要听得那袁耀,孙策这情绪就变得有些不稳定。
本来这胜败就是兵家常事,吃的一亏,更该小心谨慎,求完全之策才是。
如今这急切的情绪,怕是迟早要出问题。
周瑜正要再劝,却听那孙策自己想的一主意,猛然高呼道:“对了!吾过青州之时,曾见那袁谭虽对审配毕恭毕敬,面色当中,却又不忿之色。”
“想来必是对审配来此抢其功勋而有不满,既然如此,吾何不与大公子袁谭联系一遭?”
周瑜听得心中是一个咯噔,顿感不妙。
如今审配死死盯着孙策,更该是韬光养晦,隐忍不发才是,如何再能挑起争端来。
袁家之中,的确因为袁绍的缘故,形成了袁谭与袁尚对立不合的局面。
然而那毕竟是袁家事啊!
若是真叫袁谭察觉出你孙策的雄心来,你却还能指望其帮着你反其父么?
一旦被那袁谭所识破,只怕伯符这名声,将要一落千丈,日后也会举步维艰啊!
当下再要劝的一言,岂料孙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就是急急向外而去,显然是去寻得信使,要往青州而去了。
当真是魔障了!
...
“孙策必定没有刘备那忍耐力!”
袁耀虽然跟着自己的老丈人在东海未进伐一步,显得有些清闲,实际这脑子却是一点没有停下过。
每日除了偷偷观察观察自己这老丈人的状态到底如何,就是想想琅琊的袁绍军马了。
而经过斥候反复刺探,也终于知晓此次袁绍来袭,领兵的乃是别驾审配,军中大将,有吕威璜,韩莒子等人。
但最重要的,随行人中果然是印证了袁耀的预感,当真是有孙策此人!
而一得了这消息,袁耀就开始盘算起来孙策可能的行为了。
“既然隐忍不了,见得那审配不动兵马,怕是必有动作。”
“而依靠其自己之力,在袁绍军中并无名望,远远不及审配。在审配之下,孙策就算能有一二表现,估计也是有限的很,绝对不可能实现其心中理想与抱负。”
“若是要求外援好能压住审配...”
思量至此,袁耀也是看着眼前的地图,沉凝片刻,忽的心中定的主意。
该给孙策在加大点马力才是!
说不得,就能叫这孙策成了这汉末的最大恶徒!
念及此处,袁耀也不再犹豫,打算再麻烦麻烦孙暠一回了。
当即就是差人,不顾这徐州到荆州的距离,直调了孙暠来的东海之地。
啧啧,这当真是想想就有些刺激了!
...
要说这汉末的恶徒,在天下人眼里,其那老丈人吕布说不得就的算是一个。
那孙策比起吕布来,似乎还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
毕竟吕布接连杀了丁原与董卓,名声那是响的不得了。
虽然孙策叛主而走的事已经是被定了性,好歹不过就是改换门庭,倒戈相向,比起那吕布,实在也说不上是特别大的恶行。
至少天下人的目光,还不会放在孙策脑袋上。
不过天下人不会,这孙家人可是独独关注着孙策。
尤其是现任孙家家主孙暠!
如今这孙坚的几个儿子,孙权在自己账下,受自己节制。
孙瑜在袁耀账下,此番也是跟着鲁肃去了颍川听用,无需自己操心。
唯独不受控制的,还是跑的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孙策,始终是埋在心中的一丝忧虑。
而这忧虑,终于浮现到眼前来了!
当即就与黄盖与孙权说起道:“袁公子与吾孙家有大恩,今日战事遇难,特调吾等前往,吾如何能不应?”
孙暠说的颇有激情,黄盖与孙权听得却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如今要去东海,将要面对何人,黄盖与孙权心里都清楚的很。
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大哥,一个是追随过的旧主之长子。
这眼看就要兵戎相见,心里能是好过就见鬼了。
只是如今孙暠杀黄祖之后,地位已不可动摇,其之所言,也不好不从。
然虽如此,心里却还是有些对袁耀不满。
这账下将士何其之多,为何独独就叫孙暠而去,岂不是故意难堪!
360、小霸王算个屁?
袁耀正是要给孙策难堪的!
不刺激刺激这孙策,怎么能乱的其心神,好叫其动手犯错呢?
是以不仅仅是调了孙暠前来,亦是堂而皇之的造势起来。
舆论战,袁耀一向是一把好手。
...
“孙伯符之勇略,确实可说是万里挑一。时年其还未叛逃,尚且在寿春之时,吾就见过其勇冠三军之力。后吴郡一战,也是欺其兵马太少,才能胜之。若不然,这胜负还未可知。”
听闻此次带军而来的是审配与孙策,袁耀自然是少不了要与自己老丈人分享一番。
只是这话语里,似乎对那孙策有些过于推崇了。
吕布听闻也是微微有些诧异,直言道:“那孙策被贤婿你连连击败,却不想贤婿倒是如此推崇。”
说实话,袁耀在入了这世界的时候,初期最为重视的人的确是这孙策。
不过并不是对其人,而是对其手中的那块破石头。
而如今,老爹的心思已经稳住,石头不石头的已经不重要了。
再加上这几年的经营,实际上控制了江东与荆州,就算如今再得了这破石头,袁耀也有几分信心,不会如同历史之上一般,骤然崩溃。
传国玉玺都已经不重要,对于这孙策,袁耀又哪里会放在眼里。
真要说起来,还不如关注关注那孙策身边的周瑜,说不得那才是最大的麻烦。
只不过这会对着自己的老丈人,袁耀却是只言片语也不提那周瑜,只说孙策的武勇。
其用意,自然也很明显。
“丈人所言却是不错,那孙策的确连败吾手,只是其之武勇,当真不可小视。”
袁耀先是应的吕布一句,才是稍稍一顿,狠的狠心,才接着说起道:“要知自那孙策叛吾父而走,入了江东,可即是得了小霸王的名号!”
袁耀这又在瞎扯了。
孙策这一世被他霍霍的这么惨,哪里还有小霸王的名号来。
只是这纯属瞎扯的名号,却让天下无双的吕布很上心头。
小霸王!
这谁不知道霸王的名号属于何人。
气力盖世,明能合变!
西楚霸王,项羽!
虽然对于大汉王朝来说,项羽是个失败者,却并不妨碍对其武艺的推崇。
尤其是吕布这般的武人,就更是如此了。
听到有人用的霸王名号,就算是个小的,这心里却也立刻来了精神。
却见吕布微微眯的眯眼睛,声音有些冷峻,带着几分不忿,只说道:“当真不知晓,那孙策到底有何能耐,能担其霸王的名号来。”
其实真说起来,项羽本该叫项籍才是,羽为其字。
不过这年头,对人尊称都皆是称字,是以这项羽也是说的惯了。
顺带一提的是,袁耀自然也是有表字的。
正所谓“古者名以正体,字以表德”,作为对名的补充,袁耀表字“昭道”,自也有其含义所在。
“众人昭昭,我独昏昏。众人察察,我独闷闷。”
昭即是是光耀自炫的意思。
“昭道”一词,即是对耀之补充。
就如袁耀老爹袁术,字公路。
其实未穿越的时候,袁耀一直对自己老爹这表字有些困惑,这术与公路却有何关系?
直到来的这汉末时代,看到了这年头的术字,袁耀才是明白过来。
术乃是字从行,声从术(看看术的繁体字“術”,就大概可以明白了),本义即是城邑中的道路。
所以“术”这和字中的“路”是同义词。
至于公,身为嫡长子的袁术,自然是寄托着“四世三公”的传承,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只怕当初袁逢都没想到,这袁术如今都快要当帝王了。
话说的有些远了,如今吕布听得孙策“小霸王”的名号,心头直有几分怒气。
这无关别的,只关乎武人的尊严,吕布的尊严。
却听那吕布只高呼道:“那孙策也敢堪称此号,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日后且叫其莫要叫吾在战场上见得,如若不然,定是要当场斩了他,叫他知道何为大言不惭!”
听得老丈人这般霸气的话,袁耀也算是放心了。
如今这孙策已影响不了父亲,又如此野心勃勃,自然是死的最好。
只是...
看来自己这老丈人,是真就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也不知晓这典韦到底是咋死了。
这特娘的是一点没给自己老丈人造成半点影响的模样啊!
直到这会,袁耀心里那最后一点期盼,那也算是彻底死心了。
...
孙策抛开了自己好兄弟周瑜的建议,决心独自下的一次决断。
他实在有些等不及了,尤其是看到袁耀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时候。
是以在青州的袁谭,也有些莫名的接着了孙策来的信使,吕范。
吕范与朱治当年在会稽郡,听得孙策大败,料王朗不能敌过袁耀,也是从会稽而出。
后一路打探消息,费的不少力气,才与朱治重新与孙策在河北汇合。
不得不说,这孙策的魅力倒是挺大的。
又没与人拜过把子,却能把这些人给牢牢围聚在自己身边,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而此番出征南援曹操,孙策身边除了周瑜,那是程普韩当,吕范朱治一个不漏,皆带着身边。
也是孤注一掷了!
袁谭自然是晓得孙策从自己身边被父亲袁绍调走之后是归了自己那三弟账下,而对于与自己三弟相关的人物,袁谭这是打心底的有些厌恶。
对着吕范,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却听那袁谭说道:“如今南面战事吃紧,却不知那孙伯符为何还有心思遣人来吾青州之地?”
吕范既然能费劲力气,跨越整个中原来寻孙策,自然是对孙策忠心耿耿。
听得袁谭此问,也按着孙策交待应道:“昔日伯符北行,是先得了谭公子看重,才得栖身之所。此般恩情,伯符时时记在心中。”
要说这吕范还是有点水准的,说话说的滴水不漏,也让袁谭起了直起了心思。
“若是那孙策真有此心,倒真是好事。”
“不仅好能削了我那三弟的势力,更可埋个钉子在我三弟身边,岂不是两全其美!”
“只是…这孙策骤然来访,怕是有些作假啊!”
361、上头给的压力
袁谭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心头思虑,那是完全展露在脸上。
下面的吕范见得,也是趁热打铁言道:“只是如今伯符虽是有心,却是无力尔。”
要是这孙策一门心思就来投靠,难免不叫人起的一些心思。
然而此刻听得吕范话中意思,也是那孙策有事相求,倒是当真较真的一些。
却见袁谭正了正神情,才是问起道:“此话如何说来?”
“今日伯符随军出征,虽是心念大公子,欲要立功而投。然审别驾却终日不进一步,实在叫人有心无力。”
对于袁谭来说,审配在琅琊之地一动不动本是一件好事。
一来是这审配明摆着是给袁尚来争取功勋来的,其这般的拖拖拉拉,倒是正合袁谭心意。
二来也是因为这审配在琅琊,倒也算是自己的一块屏障,好让自己安心吃下整个青州。
日后就算突然出现一些变故,也有根基不是。
是以袁谭对审配的东西,倒是还真不怎么心急。
只是如今若是那孙策有靠近的心思,那一切可就不同了。
然而...这孙策到底是何心思,袁谭实在也拿捏不住,一时半会也不好下的决断。
正是犹豫之间,却见那吕范却又做的一番动作,那是当即就让袁谭还有的忧虑全都打散。
毫不犹豫,即刻遣人去了冀州,与父报告,说那审配在琅琊徒耗粮草,半点举动却都没有。
更是直说那审配优柔寡断,不配当的主将,请求能应允自己出兵,攻伐吕布去。
那是不管不顾,狠狠得罪了审配一番。
可想而知,吕范给的袁谭的信心,到底有多强了。
上头来的压力,审配再不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虽然不能笃定这压力到底是从何而来,不过审配多少能猜测的一些。
“大公子可真是...可真是有些过了!”
就审配想来,如今大敌当前,就算内部有些争端,也都该放下才是。
“看来还是尚公子比起谭公子更有宽仁之心。”
心下对那袁谭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审配也只得出兵,向东海而走。
...
次室亭。
位于东海之北,琅琊之南,亦是在两郡靠西之地。
其实徐州的主要城池基本都在靠西之地。
比如彭城,下邳,建阳。
道理也很简单。
徐州东面一片汪洋大海,人口稀少,天然就不会形成大规模的聚集地。
加上如今正是乱世,自然要把重城放在紧要的关口上,不若花大力气去建设,岂非是给他人做嫁衣?
过了次室亭,西面就是氶县与建阳,可说是相当关键的地方了。
如今审配带着大军,就是直往次室亭而走。
...
“这审配到底是忍不住了。”
吕布听闻消息,也是当即亲自领兵,与那时刻研究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贤婿袁耀,一同进驻了次室亭。
袁耀听得只应道:“此事也是迟早之事,毕竟那审配来此,见得吾等不主动进伐,自会觉得其能有的机会破取东海。”
“况且曹孟德必是时时刻刻给河北压力,那河北白得了青州与琅琊,自然要出兵做些样子来。”
袁耀给审配的出兵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也是让吕布听得是连连点头。
如今袁耀对丈人的态度有些改变,可这老丈人对女婿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
尤其是这袁耀不知救过多少回吕布了,如今又并肩作战,自然是让吕布信任有加。
却听那吕布又是问起道:“如今即刻要面对那袁绍兵马,贤婿可有何计策?”
袁耀听得老丈人来问计,稳的稳暗存的心思,当即应道:“要说计策也说不上,不过确有些准备。”
“此番审配来此,虽是来援助曹操,却毕竟兵马不多,必是存着试探之心。”
“既然如此,吾等当是万不可露怯,该是第一仗就要雷霆一击,打其一个措手不及,叫他畏惧吾军之势,不敢再做动作。”
此话很是附和吕布的心意。
如今吕布的状态自然不能算是太好,医生的叮嘱,虽然没有太过在意,却也时时会不由自主的在脑中盘旋。
自然是期望能早点结束战役才是最好。
等到把伤口完全养好,再是起兵,也是不迟。
是以当即就是应道:“贤婿此话不错,那审配起的试探之心,吾却给他雷霆一击,好叫那袁本初也知晓,吾吕布非是如此轻易可欺!”
怀着这般心思,吕布抢先入驻次室亭的时候,已经是完全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了。
...
数日后,那审配兵马也到了次室亭,两军遥遥相对,自然少不了开战前的“吆喝”。
只不过吕布的“吆喝”,实在显的有些简单。
“闻言说是那孙策名号自称小霸王,今日有此机会,我吕布当是要亲自讨教一番。”
袁耀倒是没想到自己这老丈人这么惦记小霸王的名号,而更为关键的是,这名号是自己瞎扯出来的,压根就没人提过啊!
“要说这吕布也是,这上来不该先怒骂一遍袁绍无故犯境,好占大义。怎么这一上来就讨将,当真是个莽夫!”
心底腹诽了一句,袁耀却当众有股谎言要被戳破的感觉。
不过脸色却不变,只看对面如何反应。
这阵中的孙策当真是一副懵逼的神情。
小霸王?
自己啥时候顶着一个这么金光闪闪的名号来了?
要真有的此等称呼,那自己早就名声大噪,哪里还会这般寄人篱下,却不受人重视?
感受着身边人的目光,孙策是真想高呼一句:“别特娘的看我,我特么也不知道这名号是谁给安在我脑袋上的!”
当真是杀人诛心啊!
若是自己坐实了这名号,虽然会名声大盛,但是与名声不匹配的实力,或者说,这莫名其妙被人安上的名号,必定会引起很多人的窥视来。
说不得,这日后带军打仗,不服的人会络绎不绝的来与自己以性命相搏。
狠!
太狠了!
然而孙策却也知道,不过这名号到底是真是假,如今吕布既然当的两军阵中高呼出来,已经由不得自己犹豫了。
当即只得拍马而出,去面对吕布。
“该死的!”
“自己只想形成乱局,好寻得机会,还当真不想与吕布以性命相搏啊!”
362、动作太大了!
然既是出阵,自该全力而为。
孙策持枪而出,也不多做解释,以免弱了气势,只高呼道:“孙策在此!”
说起来,这孙策的样貌是当真不错的,就算经历了一系列的挫败,使得其心境有些变化,然而这英气杰济,猛锐冠世的模样倒是一点没改变。
不过袁耀却一点也不嫉妒。
管你模样多好看,如今底盘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更要拼命在前头与自己老丈人交手。
这么一看,自己这人生赢家,对个失败者还有什么好嫉妒的呢。
...
不管袁耀在心头是如何胡思乱想,吕布与孙策已是一触即发。
就听那吕布高呼一句:“死!”
旋即那方天画戟就朝着那孙策脑门上招呼而去。
孙策本是对自己武勇还颇有自信的人物,虽然那吕布威名赫赫,却也不叫其有半点胆怯。
然而真叫到的场上,孙策才觉吕布武勇之强。
才不过是二十来回合,就已是稍显得力有不逮。
却听那吕布一声讥笑,直呼道:“就只有这般本事,却也可称霸王之名?你若是再不出些真本事,就等着命丧与此!”
正所谓眼见为实。
阵内的袁耀看着老丈人死死压制着孙策,如今已完全不再丁点怀疑自己这老丈人了。
要是自己这老丈人受的伤却还能如此打的孙策不能还手,可真是要称呼一声超人了。
那边下方的程普与韩当见得,直怕少主出的意外。
一人武着大刀,一人持着长枪,自从账内杀出,来迎吕布。
然而那关羽张飞都奈何不得吕奉先,就算孙策勇武颇强,程普与韩当哪能与关张相比。
三人又战的二十来个回合,仍旧伤不得吕布。
孙策有些心急。
若是一人与吕布缠斗,两人胜负难分也就罢了。
如今自己这头有三人,却亦是击退不得,岂不是颜面全失?
当即又是手上加的几分气力,拼的命也想攻下吕布。
见那孙策用命猛攻,吕布心下冷笑一声,荡开阵角,倒拖画戟,飞马先撤的一步。
孙策哪里肯舍,急急拍马来追。
不料吕布不过是想拖开三人的战圈,仗着自己胯下良驹,猛的一个回马,来了个回马戟。
“嘶!”
许是因为这回马戟的动作着实有些大了,吕布那回身一戟的同时,也猛然感受到腹下带来的疼痛。
这疼痛显然有些不大寻常,吕布知道,必定又是那旧伤被撕裂了。
也是怪不得吕布太过刚猛,实在是小霸王的名号给的太多刺激了。
好在孙策一时不察,也没发现吕布稍稍有的一些迟疑的动作,见这一招来的凶狠,只顾侧头避开。
却听“砰”的一声。
孙策避开倒是避开了,却不幸被一戟挑飞了头盔。
这一幕,好像也在哪里经历过...
慌张之下,亦是连忙回马而走。
袁耀见得老丈人一下挑飞了孙策头盔,就是驻马而立,也不再追。
心叹的一句这吕布可当真是在武勇这块没的说,不说这本就高强的武艺,就是这起的架势,哪里是一般人能学来的。
袁耀见得胜负已分,当即就是击鼓进军。
张辽,高顺,各领所部兵马冲杀出去,那边陈到亦是带着白毦兵紧随其后。
当真是毫无保留,袁耀是除了把周泰留在身边当个保险,连白毦兵都出动了,可见当真是全力以赴。
而袁耀也是所料不差,那审配初次交锋,只存着试探心思。
虽然兵马阵型布置的不错,不过这心理建设可没吕布军那般三军用命。
可谓是被打的一个措手不及,连连败退。
好在审配早就做好的各种打算,这失了一阵也在其意料之中。
同时也如其所愿,观察到了陷阵营与白毦兵的勇略。
也让审配意识到吕布手下的强兵还是不少,并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破了的。
袁耀与老丈人联合上阵,把审配兵马直接杀败一阵,却无造成多少杀伤。
审配且战且退,后方沟壑,陷阱,埋伏络绎不绝,让袁耀也无法深追,果真是做了充足准备。
不过经此一战,想来那审配也不会再思量进军一事了。
毕竟和吕布动起真格,显然不大符合其利益。
只是审配却不知道,吕布军的麻烦,已经到来了。
...
袁耀带着兵马冲锋的时候没觉得,等战役都快打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老丈人怎么驻马不前,没有当先冲锋上去。
就算是摆的架势,那也太久了吧!
直到是最后时刻,袁耀才发现自己这老丈人似乎出的些问题。
脑门上冒出的冷汗,与腹部那点点的血色,是骗不了人的。
也直把袁耀给吓的一跳,一瞬间还以为老丈人被那孙策给偷的一招。
好在吕布主动的宽慰一句,说的自己并无大碍,也才叫袁耀稍稍放下了些心神。
只是...
“丈人,你这到底是如何回事,既然未被那孙策得手,却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大帐之内,袁耀这满是担忧神情,一脸关切,看着躺在榻上的吕布。也是难得看到这三国第一战神这般软弱模样。
吕布听得袁耀之言,心下苦笑一声,终究还是说的实话来了。
“上回斩杀了那典韦,却不幸也被其偷的一手。本来也不打算告诉贤婿,免使贤婿平白担忧。”
特娘的!
原来老丈人你一直都在演戏啊!
说的什么免使我担心,其实也是提防着我吧!
当然了,袁耀相信按照吕布那一贯的个性,是绝对看不出自己对其有别样的心思的。
估计也就当初反反复复询问自己的陈公台,能猜的一二来。
其之所以瞒着自己,想来也是一种本能的保护。
不过如今看其情况,当真是不太好啊!
袁耀当即是“自责”说道:“丈人何必瞒我啊!若是知道丈人有的旧伤,那是绝对不能让丈人再上的战场啊!”
吕布倒是安慰起了袁耀。
“此战,乃是我吕布要讨了那小霸王,与贤婿有何关系!”
“只是这稍有不慎,才扯开了伤口罢了。”
老丈人说的,脸色终于稍许变了变,再与袁耀叹道:“如今这不慎坏了伤口,还当要倚仗贤婿来了。”
363、一个名号引发的血案
吕布的伤情好像并没有那么乐观。
或许也是因为先前吕布藏的实在太好,这会却一下又要袁耀当的“代言人”,这突然之间的差别,不免也给的袁耀一点错觉。
“似乎自己这老丈人伤的相当严重啊!”
不过袁耀也心里清楚,虽然拉扯了旧伤的确有可能会引起伤口感染,严重点的甚至可能导致死亡。
旧伤复发,向来就不好处理的。
但是按照老丈人这强大的回复能力,只要能安心生养,该也无多大问题。
就怕这战事不利,影响心情,亦是会影响到这伤情啊!
...
有了吕布发话,加上袁耀本身的身份,袁耀暂时接管大旗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而如今统领大军,对于袁耀而言也算是家常便饭,信手拈来之事。
直叫张辽暂领原归吕布的兵马,驻守营寨。
自己还是只带着自己手下的白毦兵,对吕布兵马是丝毫未动。
“还是得有耐心啊!”
袁耀明白,就算吕布现在伤了,也给的自己一部分权利。但要真是有所异动,怕还是讨不得好。
还是等待才好。
而袁耀等待之时,对面的孙策,却等不及了。
...
“三人都讨不下那吕布,那孙策竟然也敢称呼自己为小霸王?”
“说的不错,当真是叫人可笑!”
看来孙策顶的名头果真是吸引人目光,随着审配而来的袁绍军两将吕威璜,韩莒子,这会正是在不断的奚落中。
两人说的更是有些肆无忌惮,直是在营帐中是边走边高谈阔论,显然是相当不给那孙策面子。
这般模样,哪会不叫让孙策账下的人听见。
却见从青州回来的吕范是听得个正着,见得账下军士面色都变的几分,心知要是再被这两人这般说下去,孙策名望那就要降的冰点了。
当即就是迎面上去,对着二人直接反驳道:“背后妄议他人,可有名士之风?”
那吕威璜,韩莒子听得明显有些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来当面驳斥自己。
面色冷了冷,却听那吕威璜回应道:“此话就与那小霸王之称一般可笑,说什么背后妄议他人,就算是那孙策站在吾等面前,吾也能这般说他!”
“无有此才,就勿要担此盛名!”
说着或许是有些兴奋上头,更是跟了一句道:“黄口小儿,自不量力!”
然而吕威璜这狂妄的话,倒是也叫吕范不得反驳。
毕竟孙策是刚刚败给了吕布手里!
只是这小霸王的名号,在此之前是当真没听过啊!
也不知那吕布又从哪里知的此消息来?
吕威璜见那吕范不言语,正是有些得意,不想不远处却传来一声“虎啸”。
“吾孙策虽败与那吕布,却也非宵小之辈能是妄议!”
那声势一出,人人都知晓是孙策来此。
要说被人讥讽那小霸王的名号,本就是得的莫名其妙,又是新败吕布手里,说不得还真能忍忍也就过去了。
只是被人说是黄口小儿,时年已是二十有二的孙策,自然不服。
这暴脾气能忍住就是有鬼了,当即就是不管不顾,怒喝而出。
然而被人说是宵小之辈,吕威璜与韩莒子二人也不能忍啊!
却听那韩莒子又是嗤笑一声,直面那孙策讥笑道:“却也不知是何人,被那吕布只一招就挑飞了头盔,只顾拍马而回,连头都不敢再回一次。”
“这回了大营,倒是又能硬气起来,可不叫人笑掉大牙来?”
“我还当真是第一回见得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韩莒子讥讽起人来,还当真是有些水平,至少能快赶上袁耀来了。
人孙策好歹也与吕布打了二十来个回合了,到这韩莒子嘴里,却成了一招就被挑飞的人物,可不叫人生气。
那孙策本就心中憋着气,心下已经很不爽利。
又是被人讥讽到了脸上,就快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废物,哪里还能忍耐?
随手抄起身边的佩剑,就与那韩莒子高呼道:“竖子欺人太甚,可敢与我一比?”
那韩莒子当着众人面被孙策那剑指着,更是不能忍。
亦是拔剑而出高呼道:“孙策!今日便叫你知道,你到底有多少自不量力!”
言罢,亦是举剑来迎,也不顾以大欺小,那是当先就出的一招。
这年头,别管人用的是刀叉剑戟,斧钺勾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这学武之初,必定要先学剑术。
是以这两人交起手来,那是谁也不手软。
只是韩莒子哪能是孙策对手,却见孙策一个健步而上,迎着韩莒子的出招就往上而去。
韩莒子全身贯注,见得孙策上来,当即就要直刺上前。
岂料那孙策动作反应却是极快,先是微微一侧,避开韩莒子刺出的一剑,再是一肘打到那韩莒子的面门上。
“砰!”
重重一击,是直把韩莒子敲的头昏眼花,倒退五步,都差点没能立住。
这也是孙策手下留情了,毕竟到底是在自己阵营之内,就算起的矛盾,也不好把人上的太重。
若不然就不是肘子,还是剑锋而至了。
然而韩莒子却为孙策手下留情而感动,摸了摸温热的鼻子,血液已经是控制不住的向外流淌。
丢面啊!
太丢面了!
韩莒子稍微清醒的些,只觉周围人都是异样的眼光瞅着自己,当即是昏了脑袋,就持剑再是向前冲去。
更是用劲高呼:“孙策,莫要手下留情,只求的一死战!”
韩莒子这也是上头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韩莒子不是孙策对手,人家已经一招退的你,再是要上,就难免有些找死了。
边上的吕威璜也是下意识的想拉住韩莒子,却也是一把抓空,没能拉住。
韩莒子冲上前去,拿眼一瞧孙策。
却见那孙策一双虎目直视自己,心下那股冲动之情,瞬间就冷的几分。
只是这上都上了,话也喊出口,这会再是冷静下来,又有何用?
“刺啦!”
后方的吕威璜是就听得一声利剑划破盔甲之声,接着就听得那韩莒子响起一声惨叫来。
心里顿时一惊!
这怎么还见得血来了!
364、到底谁下台?
“孙策!你这是在作何?”
见得半跪在地上的韩莒子,吕威璜连忙上前高声呵斥了一句,以免那孙策再补上一刀,那可就当真无法挽回了。
好在这孙策还算有理智,一击得手也是收的剑,不再动作。
吕威璜这才看向韩莒子。
却见其腿上吃了一剑,伤口极深,连忙唤的医师来此。
只是心头也是隐隐有的担忧而起。
“这伤口如此之深,就怕是被医治,日后也要留的旧伤。”
“若是一旦瘸了,那可当真就完蛋了!”
念及此处,吕威璜也是转身怒向孙策呼道:“本是同僚,不过只是切磋,为何能下的如此重手!”
“当真乃是个不仁之辈!丝毫没有怜悯之情!”
其实这吕威璜有几处还真是说中了,如今的孙策心中当真叫是没有多少怜悯之情,很是狠厉。
就像是那金庸的慕容复,一心想着光复大燕一般。
如今的孙策,只求自立,再攻伐袁耀,继承其所谓的“父志”。
有些像是入了魔障一般的坚持。
本来这乱世之中,有称王称霸的心自然是一件好事,然而孙策这跑的有些偏执的心,逐渐有些暴烈,可就糟糕了。
听得那吕威璜的指责,只见孙策冷声应道:“武艺不精,却学人来讨阵,岂不是自讨苦吃。”
“莫不然叫我孙策挺着身子,叫他随意砍杀不成?”
“今日没有直取了其性命,已是吾手下领情矣!”
吕威璜听得这孙策话语中的杀气,心下知道多说也无益。
只最后冷声说的句:“今日之事,定会向别驾相报。别驾必将秉公处置,孙将军好自为之!”
言罢,就是架着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的韩莒子归了营帐。
留下面色有些难看的孙策,看着吕威璜与韩莒子的身影,有些说不出话来。
...
事情稍稍变得有些复杂了。
审配原来就因为沮授的反复叮嘱,对孙策有些堤防。今日那孙策又伤了自己的部将,虽然事情的经过说起来是韩莒子有先找事的嫌疑,然而这动手伤人的毕竟是孙策。
“还下手如此之重,若是不罚,岂能服众?”
“况那孙策屡屡鼓动自己进军,自己不应其求,大将军就来了号令,只怕也和他脱不得关系。”
“既然如此,倒是可用此事做的一番事来。”
当即就要以无故伤人之罪,拿下孙策。其所部人马,均归吕威璜代为统领。
至于那孙策账下还有不少的旧将,更是直归自己账下听令,明明白白的要打算孙策最后的势力。
这可是触及了孙策的底线了!
“公瑾,那审配竟然要如此对吾,吾可不能坐以待毙!”
到了这般紧要关头,孙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周瑜啊。
说起来,这周瑜与孙策的感情也够其妙的了。
虽说两人幼年相识,引为知己,相辅相成。但这孙策如今已经有些越来越过分,这周瑜还是与孙策如此亲密,有求必应,也当真是稀奇。
却见周瑜听得孙策相问,也不埋怨先前孙策的所作所为,只是连忙应道:“为今之计,只能釜底抽薪!”
“倒是如何釜底抽薪?”
“那审配要夺伯符之势,吾等该先下手为强,把其给下了官衔!”
孙策听得却道:“此事吾也想过,只是那审配自己刚正的很,不容易寻得突破之处。”
周瑜笑道:“冀州之地,四处牵扯,审配自是刚正,然其家人难免有逾礼之处。”
“自出冀州,知晓审配为此战之主帅,吾也是早早寻人安排此事。待的今日,已是有些结果。”
孙策听得大喜,直呼道:“还是公瑾高瞻远瞩,不想吾等出征之日,就已想到今日之局面!”
“哪能如此神机妙算,不过只是做的些准备罢了。”
周瑜应了一句,再是面色一正,与孙策说道:“只是虽是得了些证据,在吾等手中却无多少用处,还当交得那袁谭手中,才能有大用。”
孙策那是连连点头,心中佩服不已。
再是感叹道:“不错不错,那袁谭得了这些,必会好好发力,好把那审配打压下去,再换的自来领兵。”
“况且冀州还有如是辛评,郭图之流,得了袁谭之信,又能打压那审配,必会对着那审配穷追猛打。”
“届时那审配,可不是那么容易再当的这一军统帅了!”
言罢,又是不禁再度叹息道:“公瑾啊!若是没有你,吾可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一句感叹,那可真是非常真心实意。
...
袁谭接了消息,哪能不晓得是天赐良机。
直把周瑜弄来的消息都送到了冀州,先是告知辛评郭图二人,叫二人做好万全准备,必是要一击拿下那审配。
这辛评与郭图在袁绍军中地位也不比审配低的多少。
袁绍夺取冀州,这两人在说服韩馥的事情上也是出力不少,可说也是立下大功。
其实这也是袁绍军中谋士互相压制,谁也不服谁的主要原因。
大家特娘的都出生名门望族,都是有名的世家,在袁绍当年入主冀州的事情上,也是纷纷出力,谁也没拉下。
从家世到功勋,那是各个都差不多。
再说能力也半斤八两,那你说还能低你一头么?
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而相比与袁术,在河北的袁绍起家之时没有这些人就没有冀州。
别说袁绍耳根子软,那是天生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就矮下一头。
为何在面对田丰上却似乎非常硬气?
就袁耀想来,也是因为田丰乃是袁绍夺取冀州之后才给挖来的人才。
压根没有参与谋取冀州这档子事情,袁绍面对这刚直的田丰,也是更加刚的很。
如今辛评与郭图把审配之子受贿证据,那是一条一条的放在袁绍面前,袁绍这面子也该是要给的。
却见袁绍是皱着眉头言道:“当真未能想到,正南还有此般子嗣,实在育人无方啊!”
“就按的律例,处置正南之子便是。”
听得这袁绍一开口,辛评与郭图就知道大将军并不想把此事牵扯到带军的审配身上,只想定其子之罪。
这可如何能行?
既然出手,就必要造成杀伤!
可不能再叫审配领兵,必要扶正袁谭才是!
365、家族相争
要说服袁绍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尤其是辛评与郭图如此熟悉袁绍。
却听那郭图说道:“大将军,此事正南到底知不知晓也是两说。更是关键的是,如今其子被大将军下了狱,若是被其得知消息,只怕要生出二心来啊!”
袁绍听得先是一愣,再是认真摇头应道:“正南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今其子因罪受罚,必不会动其心神。”
其实郭图和辛评也大概晓得这理由难以说服袁绍,毕竟审配在袁绍心中地位还是有点。
说起这话来,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却见辛评听得先是赞同了袁绍一句道:“大将军所言不差,就算正南当真知道此消息,该也不会存有二心。”
袁绍听得正要点头相应,却听辛评又接着说起道:“然正所谓父子同心,正南之子被大将军问罪,其带军在外,难免心有忧虑,不可专心致志。”
“只怕将对战事,有所不利啊!”
这话就说到袁绍心坎里去了。
为何?
因为袁绍本身就是个为的儿子,就会稍微显得有些昏聩的人。
那袁尚生病,其心念儿子就不想出兵,连打仗的心思都没有了。
如今将心比心,若是把审配之子下了狱,那审配能是一丝忧虑都没有么?
只怕是不可能了!
袁绍以己度人,一番换位思考之下,也是点头应道:“仲治所言甚是有理,然如今正南正为一军大帅,也不好轻动…”
“若不然,还是等此间战事了却,再问正南之子之罪?”
辛评哪里想到这袁绍脑回路这么神奇,这说服的他审配或许会心神忧虑,却得了这么个应答来。
当即就是连忙劝阻道:“大将军,万不能如此做法啊!”
袁绍听得疑道:“哦?这是为何?”
却听辛评言道:“今日来寻将军说起此事,难免不叫走漏风声。若是正南不知此事也就罢了,要是一旦知晓,只怕更是不利!”
郭图也是附和道:“正是如此!”
“若正南知其子有罪而将军未罚,必要日夜思虑后果如何,更是心神不宁。”
“此等思虑之下,还哪能妥善统兵?”
“况有罪不伐,怕是不能服众矣!”
袁绍听得微皱眉头,无奈应道:“如此说来,还当真只能唤回正南了?”
辛评与郭图听得齐声呼道:“正当如此!”
见二人如此坚持,袁绍终究是应了下来,又问起道:“事已至此,那又能使何人替下正南?”
辛评与郭图二人铺垫的半晌,可不就为袁绍这一句话么?
郭图当即应道:“如今战事已起,再寻人从冀州而且,太过拖拉,当中若是出的意外,可叫人追悔莫及。”
“依图愚见,当叫大公子从青州而出,往徐州替代正南。”
“一来这青徐二地本就相近,接替起来,较是容易。”
“二来闻说那袁耀也在东海,使大公子与其一较高下。也可叫天下人知晓大将军之子是何等优秀,比得那袁耀是拍马难及!”
到了这份上,中原几大势力已经定型了。
淮南袁术与河北袁绍,无疑是两大最有前途的诸侯。比较起来,各有千秋。
而近年来袁术之子袁耀,在南方是翻云覆雨,众人掂量之下,自然也会给袁术加不少分。
相比之下,袁谭虽然也不错,打败了孔融,夺取了北海。
但比起袁耀败刘表,夺荆州来说,始终是差的一些。
如今有机会,该是扳一扳手腕了…
袁绍当即纳了辛评郭图之言,叫长子袁谭领兵往东海而去,替下审配。
至此,袁耀也终于与自己的堂兄弟,要正式对上了。
…
老实说袁耀对袁谭,袁尚这样的堂兄弟一点感情也没有。
这年头,那亲兄弟都能为的一份家业打的你死我活,何况是堂兄弟呢。
不过听闻袁谭换下了审配,就袁耀心里而言,还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毕竟这审配,明显就比袁谭要难对付一些。
不过对袁耀而言,高兴的事却不止这一件事情。
一路被急切召唤来孙暠,也带着黄盖与孙权,与袁耀汇合了。
…
“公子,听闻那孙策先讨了一阵,差点就被温侯给当场斩了?”
一见得袁耀,孙暠就忍不住说起来路上的听闻,那是相当关心孙策的命运啊!
袁耀听得只笑道:“确实有的此事,不过那孙策当真名号,只是被挑飞了头盔,自己倒是没多少伤情。”
本以为孙暠知了此消息该是有些可惜,不想其倒是庆幸道:“所幸是未被温侯所斩,那孙家叛徒,吾还想亲手给拿下了!”
“届时再交与公子之手,当场斩了这叛将!”
此话一出,袁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那后方的黄盖与孙权脸色可就全变了。
袁耀见得也是暗自在心头记下,再是看向面前的孙暠。
老实说孙暠这个人能力虽不出挑,好歹现在对自己是忠心不二。
属于是能力不怎么样的重要之人,袁耀心里也要呵护他。
何况此番叫其来故意刺激孙策,那黄盖与孙权也有的大用处,可不好随意刺激了。
当即就给孙暠圆了一句道:“这说的是何话,那孙策叛主,确不可轻饶。然念在其父功勋,如今孙将军更是为吾袁家奉命而战,吾又如何忍心轻易处置了。”
言罢,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道:“吾先去曾有言,若是当真拿下孙策,就由孙家处置。如今孙将军即是孙家家主!自当不可再交的我手里。”
袁耀是故意把这家主一词给说的那么重的。
虽然他也不觉得那孙策真落了孙暠手里能有多少好过,不过还是尽心尽力的多提醒了一句。
孙暠听得深深一拜,再是请战道:“公子,如今吾即已至,该领兵往何处而去?”
说起了正事,袁耀才是一把拉过孙暠,与其说道:“今吕军所有兵马,皆暂归我统领,我更是早早就一切安排妥当。”
“然要败袁军,还需个引头,这才唤了孙将军来此。”
“今得将军,却是一切皆齐备亦!”
言罢,也不管孙暠听得袁耀似乎已经全权接管了吕布军势的震惊神情,就是与其说起了如何勾引孙策而出的计划。
此战,可当真要陈袁孙两家的家族战争了。
366、太恶心人了!
袁谭替了审配,这孙策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孙策早叫吕范去投诚表了忠心,又是提供了关键的证据,弄倒了审配,叫袁谭能顺利接受琅琊兵马。
袁谭自然也是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直接拨了一半的兵马,归的孙策帐下。
把大寨分成东西两寨,遥相呼应,无论是哪边出了问题,令一边都能极快的支援过来。
当然了,这计策也是孙策与袁谭商量出来的。
…
袁军东帐。
孙策终于如愿以偿,帐下又统了万人大军,能单独领兵了。
在河北待了两年多的光景,才能混到这一步,也特娘的是真不容易。
不过好在如今终于达成了个目标,接下去就看如何依靠袁谭的力量,夺取下自己的基业来了。
可惜这高兴的日子还没过的多久,孙策又听闻了一件让自己很是烦心的事情。
孙暠来了。
…
“公瑾,那孙暠当真来了徐州?”
听闻这消息的时候,那孙策是当真一点都不想相信。
然而周瑜却只点头应道:“此时乃是东海郡内传出,更有说孙暠已亲自领兵来讨,想来不能有错,更可能是那袁耀故意放出的风声。”
“必是如此!”
孙策听得心下直是怒气难抑。
如果说孙策对孙暠的看法还有些复杂,不知如何面对这自己离开寿春,接管孙家大旗的人物。
那对与袁耀的所作所为,孙策是只能感觉到令人作呕。
“故意的!必然是故意的!”
“就特么没有那么隔应人的!”
“帐下何其多的将领,非要叫那孙暠来此引兄弟相残?”
“若是吾当真拿下孙暠?可又该如何处置呢?”
说白一点,孙策还是要名声的,就算以后真有希望成大业,这背着叛主也就罢了。
要是再来上一出兄弟相残,那还能得了?
也叫上孙策不晓得孙权也来了此地,不然定是要更为光火。
不过…
他倒是没想过会不会失败的问题。
深吸两口气,好不容易算是平复了些许心情,孙策再与周瑜说起自己的心中想法来。
“若是孙暠来讨而无其他大将,吾定能破之,只是不知若俘其人,该当如何处置。”
孙策说的是信心十足,可惜周瑜当即就给他浇上了一盆凉水。
“伯符,若是当真是孙暠来讨,吾等当不可应敌。”
孙策极为不解道:“此是为何?公瑾莫不是觉得我敌不过那孙暠?”
周瑜直是摇头。
一方面是确实觉得不可应敌,另一方面,却也是觉得孙策那好不容易因得兵权而稳下的心态,再一听到孙暠名字的时候,一下又浮躁起来了。
却见周瑜边摇头边说道:“孙暠来此,乃是那袁耀刻意安排之事。目的就是要引公瑾而出,怕是诱敌之计。”
“既然如此,该是先固守本阵,反复刺探之后,再寻得机会破那孙暠。”
这话说的那是一点不拐弯抹角,甚是直接。
当然这也是周瑜一向与孙策的说话方式。
两人感情那是就差没结拜了,又都是年轻人,向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只是今日孙策听得,心下却又开始摇摆起来,说的有些吞吞吐吐:“公瑾之意,吾也明白,只是…”
“伯符有何顾及,但说无妨。”
“只是要是避战不出,直会叫世人以为我孙策怕了孙暠,日后还如何能立足?”
说来说去,还是好面啊!
周瑜只得安慰道:“伯符勇战吕布,天下皆知,又哪会质疑伯符之武勇。”
“那孙暠如此大张旗鼓来伐,身后定有伏兵。伯符好不容易得的兵马,第一战必要大胜,好振士气,却又如何能冲动行事呢?”
孙策听得这话,才算冷静下来,打消了直接就要出兵攻取孙暠的心思。
“是啊!这好不容易得了兵马,怎么还能意气用事呢?”
当即就与周瑜一拜,直呼道:“公瑾之言,当真叫人如是醍醐灌顶,振聋发聩。”
“只请公瑾放心,吾定不会冲动行事。不摸清了那孙暠路数,定然不能随意动兵!”
周瑜见得是满脸微笑,满意应道:“善!”
“一旦过的此关,打下东海,届时背靠琅琊,伯符定能一飞冲天,再也无人可挡!”
好嘛,这周瑜也会画起大饼来稳定孙策的情绪了。
只是孙策这会倒是冷静下来,可上回冲动之下的后果,可还没处理干净呢!
…
“特娘的!那孙策竟然一点事都没,反而倒是能独自领的重兵了?”
“我韩莒子,就算是白白被那孙策砍了不成?”
说这话的,自然是被孙策砍伤了退,如今只能卧榻养伤的韩莒子了。
只是虽然不好动弹,但其脸上的怒色,那是完全无法抑制的模样,已经喷涌而出,差点就要直接骂娘了。
边上的吕威璜见了,直叹了口气,才是无奈道:“此事也无办法,不想大将军调了别驾直接归了冀州,大公子不晓此事,自然不会对那孙策处罚。”
这说的也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就算审配是被调走,孙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也该告知了袁谭才是。
如今这袁谭得权,却是丁点不问,反而给了孙策这么大的权利。
这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孙策在袁谭心中的地位了。
只是韩莒子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就算是你大公子赏识,却也该秉公处理吧?”
“这般一来,我韩莒子还不叫人看轻了?”
“如今那孙策,指不定会有多少得意,说不得直在笑话我韩莒子!”
孙策当然这会满脑子都是孙暠的事情,早把韩莒子抛出九霄云外。
只韩莒子当真是越想越气,那不忿的神情,皆显露在脸上。
吕威璜见得不忍,建议道:“莫不然再去寻大公子说说?”
韩莒子却躺在榻上连连摇头。
直叹道:“大公子既然已如此信任那孙策,吾又何必自讨没趣。”
“使得大公子厌烦,日子更不好过。”
吕威璜听得倒是松了口气,还以为这韩莒子只是忍下了这口气,不想那韩莒子说归说,心下却有个别的念头来。
“至于那孙策,吾还自有办法对付,绝不能轻饶了他!”
367、刻意回避的事情
却说孙策得了周瑜嘱托,虽是被孙暠明摆着的挑衅,却也忍耐了下来。
反复叫斥候四处打探,果真是得了不少消息。
“公瑾所言不错,那孙暠带的兵马不多,身后却有张辽跟着,若是吾冲动行事,怕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孙策账内,此刻是周瑜,程普,韩当,吕范,朱治俱在。听着孙策缓缓介绍打探来的消息。
“不仅如此,那孙暠还反复寄来了几份信件,言语中是大骂吾乃为孙家丢了脸面,失了吾父名望。”
“妄图使吾乱了心神,中其诱敌之计,出阵自乱阵脚。”
“吾哪能如其所愿,只是大敌当前,还该商量应敌之策。”
孙策这话也算边介绍了下外边的形式,顺便也夸了夸自己的冷静。
果然,就听吕范立刻上前说道:“伯符如今日益冷静,想光叫是那孙暠来此,定是不能动吾军分毫。”
“然其后还有张辽统大军在后,若是诱敌不能,怕是还会强攻。”
“那张辽倒是有些能耐,曹操几番征讨吕布,其皆立下大功。”
“如今领大军而来,实不可大意处之。”
边上的朱治听得也是连连应道:“不错,张辽领大军而来,确不可轻视。”
“不过吕布与袁耀却皆未动,也当要注意才是。”
吕布受伤的事吕布还是保密的不错的,毕竟是强行撑过了那场战役,没露出什么马脚来。
虽然未有追击的行为也稍稍让人有些怀疑,不过温侯做事,哪个敢随意议论,是以也没引起多大波澜。
也就几个核心人物知晓罢了。
而对于袁耀领兵一事,毕竟这袁耀也能算半个自己人,倒也没引起多大反应。
只不过这事虽能瞒的一时,但若迟迟不见吕布再上马杀敌,恐怕却也迟早要泄露。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至少此刻在孙策,也没人会怀疑。
老将程普听得急切接过话,有些忧虑说道:“如今伯符帐下不过万人,若是那吕军当真强攻,只怕也有不敌,还当向西面求援才是。”
众人或许也是憋久了,这好不容易又能一展所长,那是你一言我一语,着实兴奋。
见众人是情绪高涨,热情洋溢,周瑜也出列道:“程老将军所言有些道理,不过那袁谭才拨付来了兵马,吾等若一战不打,又要求援,只怕在其心中份量要轻了不少,不利与日后发展。”
“此战是必须以少胜多,好使伯符在袁军名望大涨!”
这些人里,还是周瑜脑子最好使,考虑事情,是透过眼前,目及远处,非常人可比。
几人听得一顿,亦觉有理,纷纷闭口点头回应,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正是定下基调之时,却听外头来一士卒高呼道:“将军,吕布又遣人送的信件来了。”
又特娘的来了!
这孙策如今一听到吕布那来了信件心下就要大骂一句。
毕竟这会来的信件,不是那孙暠的还能有谁?
更是每次都出言讽刺,大肆批判,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只能使自己徒生怨气来。
今日又来,估计不过也是讽刺之言罢了。
这么想来,孙策当即就言道:“那必又是孙暠所来信件,不看也罢!”
言罢,似乎真就不打算看的信件,摆了摆手就直接要避退那军士。
周瑜见了当即劝道:“伯符不愿看,吾倒是愿意观上一观,好知道如今那吕布军马,又有何动向。”
孙策听得心下有些不屑。
当然不是针对周瑜的,而是只对向那孙暠。
“那信件之中不过只有对我孙策的讥讽谩骂,又哪里会有吕布军马动向,公瑾就算看的也要失望。”
周瑜却直摇头道:“还是看了再说。”
孙策见那周瑜坚持,也只得是应道:“公瑾要看就看便是,只不过是觉得无有大用,徒生烦恼罢了。”
周瑜见孙策答应,也不多言,直接就是接过信件看的起来。
一目十行,那是一扫而过。
孙策嘴里不在意,等真的周瑜看起来的时候心里哪能完全抛开。
只用余光见得周瑜神情,却见其神情丝毫未变,看不出到底如何来。
见其收了信件,也实在忍不住问道:“可有说错?那孙暠怕又只是说的一些废话来罢了。”
周瑜闻言却笑了笑,直应道:“伯符此回可是猜错了,那孙暠当下是要来真的了。”
孙策听得很是诧异。
就其心里,那孙暠不过也只能耍点嘴皮子,哪里真敢面对自己。
当即问道:“却不知到底说的是何?”
“那孙暠约定三日后就来讨阵,要亲自败了伯符。捉回寿春,叫你面对孙家长辈自行认罪!”
“我就知道!”
孙策虽然没亲眼见得那心中所述,但是光凭周瑜这几句话,也晓得那孙暠会多恶心自己。
先是狠声说的一句,孙策也是很快反应过来,再接着说道:“只是那孙暠竟然定下日子来袭,倒是不怕吾等来埋伏他?”
话音刚落,老将程普就是直呼道:“只怕是不知兵法才会如此狂妄!”
“依老臣所见,不若就将计就计,埋伏其必经之路,直破了其军,好叫那孙暠知晓如何才是领兵。”
见那程普多少还有轻视之心,周瑜心头叹的一句,终于还是说出了众人都有些刻意回避的话题。
“伯符可莫要忘了,孙暠虽不知兵法,身边如今却还有公覆在啊。”
众人听得那心中皆是一紧啊!
黄盖!
这可真是一个没人愿意提起来的名字。
当初与程普韩当一通跟随孙坚,后又跟着孙策叛逃,可谓是忠心老将。
就算如今跟了孙暠,那当真是谁也怪不得他。
只不过这名字说出来,也当真叫是有些尴尬,众人往日里也确实都刻意回避着。
而这会听得周瑜说出,孙策明显也有些微微一愣,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公覆他…”
才刚说的开口,孙策顿时又有些说不下去了。
本想众人皆是这般,不想周瑜却是语气鉴定,直呼道:“此番与孙暠交战,公覆乃心头大患,还当设计除之!”
此言一出,是众人皆惊。
程普当场就是起身而立,抖了抖胡子明显是情绪有些被激起。
面上涨红,眼看就要怒斥那周瑜。
却见那周瑜却丝毫不惧,直面与程普,抢先说道:“程老将军莫不是要与敌将开脱?”
368、适得其反
程普听得一愣,动的动嘴角,却终究没在言语。
“是啊!严格说起来,公覆已经是为敌将了,哪里好在为其说话。”
唉!
造化弄人啊!
心下感叹一句,程普虽不再开口,但几人间的气氛却终究冷了几分。
周瑜却丝毫一点不受影响,显得多少些冷血,直说道:“只要能使孙暠不用公覆,其帐下即无他人可用,当可轻易破之。”
孙策面色变了变,终于还是问道:“公瑾有何想法?”
却见周瑜笑着说道:“那孙暠给伯符来的如此多的信件,伯符若是毫无表示,岂不是有些无理。”
“我看也该回的个信件才好啊!”
…
孙暠寄出了十来份信件,今日总算得了回应了。
可是也是当真未想到,那孙策是一回就回了两份来。
其一是回的自己,其二却是特地署名,要给的黄盖。
这事情就有些诡异了。
大战当前,寄信给自己帐下大将,明显就有些歹意。
更何况当初孙暠收了黄盖的过程也不是那么美好的。
如今这么奇怪的信件,孙暠能不先看看就奇怪了。
那是当即先看的给黄盖的信件,给自己的信件都不管了。
只不过…
孙暠反反复复看的几遍,里面都是些寒暄之言,也无多少其他信息了。
然虽说如此,孙暠也不打算这么轻易放下。
…
对黄盖而言,要面对孙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到了这份上,也当真不能再考虑这些事情了。
眼看离着孙策已经越来越近,黄盖心下正准备抛开杂念,却又立刻得了孙策来信的消息。
“公覆将军,这孙策来信吾先观上了一观,还请务必勿要见怪。”
面对孙暠稍微有些“失礼”的举动,黄盖倒是没有多少反应,只是点头应道:“自当是应该的事。”
言罢,就是接过孙暠手中的信件,沉心看的起来。
黄盖在看信件,孙暠却在看黄盖。
企图从老将军的面上稍微看出一些端倪来,可惜这黄盖却完全是面无表情,不喜不悲,就和个木板一般。
见黄盖已经合了信,孙暠也是问起道:“公覆将军,不知看的有何感想?”
黄盖脑子还是清楚的很,听得孙暠此问,就知其是何意了。
当即就应道:“如今各位其主,虽是旧相识,也只能战场上相见。”
孙暠见黄盖神情是一点没有欺负,稍稍沉默了半晌,才是点头道:“公覆既然有的此心,当是最好。只是看那孙策来此信件,必是不为好意,要乱了公覆心神,还望公覆恪守本心,万不可行不义之举。”
要说这孙暠也算有些长进了,可惜长进的并没有太多。
若是袁耀在此,绝对是用人不疑,压根问也不会问那黄盖。
不过孙暠虽是问了,好歹也没被孙策给带跑偏了。
只不过是告诫了几句,终究没太怪罪黄盖。
黄盖心底听得虽稍稍有些不舒服,却也知道孙暠就是这般的人。要其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如是个名主一般,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即只是点头相应,再不多言。
可惜孙策却不打算放过黄盖。
后两日,那是不仅孙策,程普与韩当那是都来了信件,还都过了孙暠手里一遍。
这下孙暠心里就有点忧虑了。
虽然信里内容还只是普通的寒暄,但这么敏感的时刻,也太过有些让人想入非非了。
孙暠实在也忍不住啊!
“这黄盖到底与孙策有没有联系?”
“明日就要近了孙策大营,届时还该叫黄盖领兵否?”
“若不然还是自己总领大军,叫黄盖跟着左右罢了。”
“可那黄盖该不会突然倒戈一击,直接对吾动手吧!”
…
乱七八糟念头是不由自主的冒出心头,根本克制不下去。
思来想去,孙暠当即就想去与黄盖对峙一番。
结果还没出发,正主却找上门了,而且来的还不止是黄盖一人。
“仲谋,你怎么与公覆将军一同来了?”
见得孙权主动来寻,孙暠心中也有些诧异。
说白了,这孙权被自己主动要来,也不过是为的便与控制罢了,至于其他叫其统领兵马之类的,那是一点也未想过。
而孙权平日里行事也很是低调,与黄盖,也没什么太多联系。
是以今日见得二人同来,这孙暠心里难免有些意料之外。
十五岁的孙权已经有些成熟了,毕竟距离历史上孙策身亡已经不足了三年光景,那时候其就已经能成一方诸侯了。
这会虽有稚嫩,但拜袁耀所赐,经历更多的孙权也是长成的更多了。
乃至与直接在外表上都能看出一二来。
却见孙权规规矩矩行的一礼,再与孙暠说道:“今日来寻兄长,乃是为的公覆将军。”
孙暠一听这孙权与黄盖扯上关系,心下瞬间就有些不喜。
不过也未贸然开口,只看这孙权如何说下去。
却听孙权再说道:“听闻黄老将军受了吾那大兄信件,权即知道此乃其离间之计,恐兄长心有忧虑,故而特是来寻。”
这孙权说话也够累的。
把孙策称呼为大兄,把孙暠称呼为兄长,真怕其一个嘴瓢,就给称呼弄错了。
孙暠倒是不计较孙权的称呼,只是对孙权说的“离间计”特别上心,当即问道:“仲谋如何想来,只且说来看看。”
孙权也不说废话,直是说起重点来道:“自大兄远走河北,丝毫音讯都未传至寿春来过。”
“如何才是出兵到徐州,两军即刻就要交战,却是来的信件?”
“必是离间计尔!”
“若是所料不差,只怕与公覆将军的信件,绝不止此一封!”
嚯!
这孙权年纪不大,还真有点聪明。
孙暠听得孙权之言,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身边那程普韩当的来信。
“可这真是离间计?”
孙暠不知道一时该不该信得。
不过这孙权就如此不顾与其长兄的兄弟之情了?
当即问道:“就算是那孙策的离间计,仲谋却为何要说穿汝那大兄之计谋,可是当真一点都不在意那汝那大兄了?”
孙权听得却又是一拜道:“今吾家中年迈母亲,幼弟幼妹,皆靠叔父照料。”
“世人皆知知恩图报,吾又如何能为私情而坑害兄长?”
369、竟然还不着急?
有了孙权的话语,孙暠心态才算是稳了稳,对于黄盖的态度也好的不少。
毕竟别的都是假的,有句话却是真的。
如今孙权老母与幼弟皆在寿春,若是其当真坑害自己,这孙家可真就容不得他了。
心下定的主意,当即就与黄盖说道:“公覆将军乃叔父旧将,为吾孙家立下赫赫战功,今日大战之前,哪能起怀疑之心。”
“孙策使此离间计,可也是太小看吾孙暠了!”
孙暠这会已经完全忘记,若不是孙权这会来寻,自己早就快要去寻了黄盖质问去了。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孙暠既然是下定的决心,也是索性全盘拖出。
又拿出了边上程普与韩当的信件,交予黄盖,有些刻意的叹的口气,似乎着实是有感而发道:“公覆将军越是近了大战,可当真越是忙碌。不仅是那孙策,程普韩当都是来了信件。”
而当下,受的孙暠信任,黄盖心下却有几分复杂滋味在心头。
虽然心中明白临到战前是各位其主,就是感情再是深厚,也该兵戎相见。
然而说到底,人哪能是没有感情。
当初黄盖与程普韩当祖茂并肩而战,感情笃深。
其中祖茂早在孙坚时期就已战死,剩下的三人更是彼此珍惜,情感深厚。
今日却被几人明显是共同设计,心下不免也会起的几分情绪来。
“果真就是上的战场,就不顾旧日情分了?”
这下,黄盖心下的情绪也不禁要硬的几分来了。
孙策离间不成,却叫使得黄盖更是用命了。
...
孙策倒是未想自己的离间计是被自己的二弟给破坏了。
知孙暠大军已近,即刻也带领所部人马,出寨而应。
两日后,孙暠终于来到了孙策面前。
却见孙暠与孙策分别立与阵前,就听那孙暠当先高呼道:“孙家叛贼,见家主在此,还不快下马快降。自缚请罪,听候发落!”
这话说的可真叫孙策难以反驳。
毕竟这孙家如今是孙暠扛鼎大旗,虽然两人辈分都一样,然地位却迥然不同。
见自己一句话就说的孙策哑口无言,孙暠更是来劲,又高呼道:“连是你那幼弟都知知恩图报之礼,为何你却如此肆意妄为,莫非是连你那兄弟都不如了?”
这孙暠带来的刺激可当真是一波接着一波,这怎么又扯上幼弟来了?
孙策心神乱颤,直呵道:“孙暠!你将吾弟如何了?”
孙暠听得孙策急切语气,那是心中暗笑,拍了拍身边的少年,叫其开口说话。
孙策就见那孙暠边上一少年,虽是穿的盔甲,却也一眼就被孙策辨出相貌,正是二弟孙权啊!
见少年策马上前几步,那翩翩美少年的模样也直让孙策徒生感慨。
“两年不见,不想二弟也是成长至此了。”
“只是…算算二弟不过也才十五罢了,这孙暠怎么就带在军营之中了!”
心头正是胡思乱想,却听二弟开的口,差点就让孙策一口气没顺上,憋闷在心中。
却听孙权高呼道:“大兄!母亲对你甚是挂念,还是早些回来吧!”
无耻!
太是无耻!
这孙暠竟然还架着我这二弟来此!
孙策这好不容易被周瑜平复的心情,又是被孙暠几下给弄出火气来,当即高呼道:“二弟,为兄迟早要来接的母亲,只非当下尔!你且照顾好母亲,待兄归来!”
言罢,再与孙暠呵道:“闲话休要再提,手底下见真章!”
旋即就是击鼓进军,冲杀起孙暠阵型。
看来也是知道要使嘴皮子,面对这处处占理的孙暠,自己是不论如何也说不过的,索性就直接冲杀起来。
…
本来若是能打压下那黄盖,孙暠兵马定然是敌不过孙策的。
然如今冷下心的黄盖却是在当先奋勇拼杀,直叫对面的孙策见得心下那叫一个悲切啊!
“几年前,这等勇将还为着吾孙家父子拼命呢!”
“如今却成敌将,可不叫人心生悲切!”
孙策倒是未想到,这孙暠也能算是孙家子弟,还是如今名义上的孙家家主,受孙家拥戴,可是比孙策名正言顺多了。
而自以为是主角的孙策,是想不到这些的。
战场下,程普见黄盖杀的勇猛,本不想老友相争,却终究也是忍不住了。
拍马而上,高呼道:“公覆!来与吾一战呼?”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响起,黄盖都不用转头就知是程普。
当即就是高声回应道:“德谋!可莫要心软了!”
言罢,亦是回马来迎。
两人杀的二十来个回合,谁也胜不得谁。
然战场之上,黄盖被程普拖住,那边孙策就无人可敌了。
带着所部兵马冲杀,直杀的孙暠人仰马翻。
孙暠心知孙策厉害,又在出征之时就早得了袁耀嘱托。
见事不可为,当即按照布置,鸣金收兵,往后败走,欲叫孙策追击,好引至后方张辽大军处。
然孙策早是打探的一清二楚,知张辽就在后方,哪里会追。
正要收紧兵马,却忽见一少年似乎被落在最后。
是权儿!
孙策一眼看出是那孙权,哪里还能忍住,即刻就要带军上前拦截,好“救”下自己这二弟。
然才要带军而出,就被周瑜拦着直言道:“那孙暠败逃实乃是诱敌,伯符既已知晓,何必苦追?”
孙策可是不想管的这些,只焦急言道:“吾二弟就在前头,安能舍弃?”
见孙策急不可耐,周瑜更是急道:“那孙暠故意叫孙权而出,正是诱伯符而至。如今好不容易得的兵马,伯符可要为敌将所惑,全折与孙暠之手?”
“若伯符当真要如此,或许能抢回仲谋。然定是损兵折将,今后再无起兵之望!”
这一句话,就如一盆凉水浇在孙策火热的脑袋上。
周瑜是直取了孙策命门。
真要如此在乎什么幼弟老母,孙策也不会叛出寿春,来河北寻机会了。
孙策只得是目送孙权而去,狠狠说道:“终有一日,要败了那孙暠,迎回老母兄弟,叫世人知晓吾孙策绝非是孙家叛徒!”
370、僵局与破绽
孙暠与袁耀当真皆未想到,自己拿出孙权来,这孙策还这么稳健。
也知道这诱敌之计怕是不成了。
无奈之下,只得采用了第二套计划,后撤与张辽合并,强攻孙策。
然虽说孙策只有万人军马,其有周瑜为谋,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无法诱那孙策而出,张辽一时也与孙策陷入了僵局。
...
“丈人,如今东面孙策与文远将军两方都讨不得便宜,不过好在算是抑制住了那孙策,好叫其不好动弹。基于此般形势,吾欲亲自出征,伐那袁谭。”
吕布拉扯了旧伤,虽是在静养,却也未离开一线。
袁耀下的许多军令,还是会与吕布知晓一声,好叫其不要太多担忧。
更何况,若是袁耀不提,只怕也有许多人会主动与吕布禀告。
毕竟自己只是个女婿罢了,又不是真能当个儿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说的为好。
吕布听得点了点头。
其心里对袁耀的信任度还是比较高的,要不然也不能让袁耀代为领兵了。
也是好言道:“贤婿且安心放手去做便是,以你那领兵之才,想来那袁谭定是防不住你。”
说着也是不禁有些好笑。
“说起来,贤婿这排兵布阵也是有些意思,非是要叫孙暠去打那孙策,自去打那袁谭,来上一出兄弟相争。”
这话吕布或许只当是闲话随意扯来,然而袁耀听得却很是上心。
那孙暠可是自己账下人,自己这老丈人都搞的如此清楚,果然这身未至前线,消息是一点不落下。
看来要想慢慢合并这老丈人的势力,还是有些难度的。
袁耀心里暗自打鼓,面上还是笑道:“此事也非小婿特地要如此安排,只是想叫孙暠而去,那孙策为人冲动暴烈,必是按奈不住,会主动征伐。”
“再叫文远将军设伏击之,必能一战而胜。”
“谁想那孙策却如此冷静,只守不攻。计未能成,实在愧矣!”
吕布听得却道:“贤婿说的何话,这世上哪有次次计策都能成的道理,就是我吕布,也不能百战百胜。”
袁耀听得心头有些无语。
自己这老丈人简直就和老爹是一个脾气。
自大,狂妄,世上要是弄个榜单,这两人妥妥前五强的行列。
心中腹诽了两句,袁耀再是一副受教神情,与吕布说道:“只是此番出征,丈人这处,怕是无暇顾及了。”
吕布戎马一生,哪用个小辈照顾。
只应道:“我这可有何要照顾,贤婿只要思虑,如何破了袁谭,助我全据徐州便是。”
袁耀听得急忙行的一礼,算是谢过老丈人的信任,才又言道:“只是丈人伤情,实在令人挂念,若是不能妥善处置,怕是要影响日后战力。”
“正巧神医华佗如今在庐江一地,那华佗对刀剑外伤尤其擅长。昔日吾账下大将甘宁险些重伤身死,乃是其从阎王爷手里给抢回来的。如今伤愈而归,乃是生龙活虎,丝毫未有影响。”
“此番更是为吾荆州兵马先锋,征伐颍川。”
“丈人此伤若是难愈,吾欲叫那华佗来次徐州,特地为丈人看看。”
袁耀此言一出,吕布就是心下一动。
这吕布是别的都不怕,就怕自己伤后会受影响。
要真影响了武艺,那绝对是吕布无法承受的。
当即也不客气,就直说道:“若是能请神医来此,自是最好不过。”
袁耀见得吕布答应,也爽快道:“既然丈人应允,吾即刻就叫神医来趟彭城,丈人就回彭城安心医治。”
在吕布心里,正是一切都比不过自己身体,听得也是应道:“如此,这东海之地就要交给贤婿了。”
“请丈人放心便是!”
…
吕布归了彭城,这东海可真就是袁耀一言九鼎了。
加上吕布大将张辽高顺,本就与袁耀关系不错,更是毫无阻隔。
而这会看着面前的铁骑,袁耀简直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这来汉末混了这么长的时日,可还没玩耍过骑兵呢!
“说起来,这上回被老丈人多走的乌桓马,说不得就在自己面前!”
这袁耀也实在够小气的。
对这些战马是念念不忘,这会看着每匹马,那都有种错觉,觉得是自己弄来的乌桓马了。
不过这会好歹是暂时能归自己指挥了。
自我安慰了一句,袁耀才是点将道:“高顺将军,此番征伐袁谭,还得倚仗你帐下这部兵马。”
高顺面色冷峻,一点没有出征前的紧张或是激动,只拱手应道:“公子放心,此番定让公子见识见识吾帐下军马之武勇!”
果真是良将啊!
袁耀更是眼馋几分,再与高顺细致说道:“此番攻伐袁谭,却不要直取次室亭,当先走次室山。”
高顺听得不解。
次室山虽隔不远,却不是什么战略要地。
简单来说,就是袁谭真要从从次室亭败走,也可直归了琅琊后方,压根就不用走次室山,是一路平坦。
同理,袁谭要进伐袁耀,也不用过次室山,亦有一马平川的平原可走。
既然如此,为何还有费劲心思,去那次室山呢?
高顺当即就问道:“那次室山非战略要地,吾军兵马又多是悍勇骑兵,为何还要往山上而去?”
“一入山林,岂非自废武功?”
“不若还是叫吾陷阵营为的先锋,踏入那袁谭大营!”
袁耀笑道:“陷阵营赫赫威名,吾如何能不知晓?然先占山头也是为截断那袁谭后路矣!”
高顺听得又有些不明白了。
这袁耀怎么能笃定袁谭必败?
败了就能走次室山?
心头疑惑,只是迟疑不定。
袁耀自然明白高顺想法,却又不好与其明说,只是好言道:“高顺将军,且安心去就好,吾有此说,自有依据。”
“待上了次室山,不管别的,只往半山腰而走,必能有所收获。”
袁耀的名号到底还是有保证的。
高顺虽然疑虑,却终究没再多言,直是拱了拱手,就领兵而去。
也算是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袁耀一言上了。
371、一股风骚气息铺面而来
“那孙策万人兵马,近半乃是弓弩手,袁公子若叫骑兵冲杀,定能破那孙策。”
“请公子安心出兵,吾定能叫本阵按兵不动,一切只等袁公子杀败了那孙策再言。”
“更请公子勿要忧心,吾韩莒子与那孙策有不共戴天之仇。实话说来,此也是吾欲借刀杀人,然那孙策是吾二人共同之敌,相信袁公子通晓兵法,定会应允!”
当袁耀看到韩莒子叫人寄来的信件,袁耀当即就感受到了一股风骚的气息铺面而来。
这还有这么操作的法子?
“这当着人面说要借刀杀人,莫不是把我袁耀当是个傻子不成?”
只这露出的破绽,袁耀可不会放过。
虽然不晓得那韩莒子为何如此憎恨孙策,然袁耀也不觉得袁谭能用的这般诱敌之计。
是以袁耀那是当即就回了信件。
“鼠辈孙策,实乃吾袁家叛将仇敌,今能杀之,亦是天赐良机!若将军能使袁谭军马不动,吾定能带军剿了孙策。待夺取其人头,再与将军言胜负!”
“为显诚意,吾将军中粮草一处所在告知将军,只求将军万不能叫袁谭出兵。”
信件里,那是一面宣扬着自己对孙策的仇恨之大,一面又是话语里畏惧袁谭的兵势。
其实袁耀心里对孙策哪里有如此多的仇恨,真要说起来,也是孙策对袁耀的仇恨多的一些。
不过既然要让韩莒子觉得自己的确是其可以借助的那把刀,自然也得把自己塑造成极为厌恶孙策,好叫那韩莒子相信自己计策已成。
那韩莒子得了袁耀信件,果真就相信其对孙策也是苦大仇深。
这几日虽是腿脚不便,却也常常去的袁谭面前“献计”。
...
大帐内,袁谭面色有些沉重,正是与诸将说道:“西面传来消息,孙策所部军马已受的张辽大军来袭,昔日吾分成东西两大营寨,就是为面对今日之景。”
“两方就算有一方受的袭扰,令一侧也可支援。”
“今日既然孙策已经遇袭,吾欲即刻出兵相助!”
韩莒子如今是只想要那孙策身死,听得袁谭之言,哪里能应。
当即就道:“大公子,此事却不可着急啊!”
袁谭自然是晓得韩莒子与孙策的矛盾的,当初审配离开之时,还是给自己留的个信件,特意提到了孙策行凶,本是要将其下狱的事情。
然如今孙策已经弃暗投明,离开了自己三弟账下,向着自己投诚。
加上自己本次能领兵,也多少是靠着孙策提供的计谋。
他人已献出诚意,自己如何能叫其寒心?
是以此事袁谭也是轻拿轻放,压根就当没发生过一般。
至于这韩莒子的情绪,袁谭实在也顾不上了,总不能叫所有人都满意不是。
而现在听得韩莒子反对,袁谭只以为其是怨恨孙策而不想救援,心中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却还是问道:“韩将军何出此言?”
却听韩莒子极为真诚的言道:“想来大公子以为是我韩莒子为的旧仇而不欲救那孙策,那可真是冤枉末将了!如今大敌当前,末将又哪里会为私怨而坏了大事。”
韩莒子虽然先为自己解释了一句,说的是深明大义的模样。
然而袁谭却依旧有些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应道:“哪里会误会将军,只是这也是早早定下的战略,如今孙策更是受袭,哪好置之不理?”
韩莒子却道:“末将有此之言,自然不会胡乱说起。”
“孙策虽是遇袭,却未来求援,必是形势不坏,大公子又何必主动去救?”
“再说袁耀那处,只动用了张辽一只兵马,吕布高顺袁耀都悉数未动,若是大公子一旦出兵,那吕布大军来此,却能如何应对?”
这话还是比较有道理的。
吕布的伤情除了少数人知晓,多数也只是猜测罢了。
没有真情实据,也只以为吕布还在坐镇大营,哪里能晓得已经归了彭城去了。
边上的吕威璜也是附和道:“韩将军所言不差,那孙策兵马面对的不过只是吕布一直偏师,若是如此就要救援,是其无能矣!”
“公子还当要注意吕布大军动向,才好做决断。”
袁谭听得两人都如此说来,又说的甚是有理,似乎当真并不是因为旧仇,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好言道:“二位所言有理,当真乃是吾有些心急了,既然如此,就观吕军行动便是。”
定下计来,袁谭也是时时关注这吕布军马动向。
…
韩莒子本是以为那袁耀该是立刻动兵征伐孙策而去,自己心里也是打好了一切腹稿,不论如何也要拖下孙策步伐。
不想左等右等,却等来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消息。
袁耀兵马,竟然是朝着袁谭处袭来了!
韩莒子听得那叫是当场骂娘了!
“特娘的!自己是费尽心思把大公子给拖在这里,甚至不惜叫大公子起了猜忌之心,好给你寻找机会,杀那孙策。”
“你袁耀可是倒好,竟然想趁吾不备,主动来攻伐大公子!”
“既然你已坏的规矩,可休要怪我无情!”
韩莒子只觉得自己是被袁耀给戏耍了,一听闻那袁耀来攻的消息,只就去寻了袁谭,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来。
“大公子,那袁耀来攻,看似气势汹汹,实际分兵两侧,兵力不足以破吾大营。”
“然受其攻伐,始终是有些被动,吾有一计,可破那袁耀!”
袁谭见袁耀真领大军而来,本打算死守本阵,如今听韩莒子有的良策,连忙问起道:“可有何计,且速道来,若是能成,当记你首功。”
韩莒子听得大喜道:“今知袁耀粮草所在,若能烧了,那袁耀自当退兵!”
言罢,心中又不住思虑道:“今那袁耀虽杀不了孙策,然自己若能立大功,日后在公子面前也好压住那孙策一头。”
“之后再慢慢折辱那孙策,岂不是更好?”
“还不用靠的那袁耀,免有风险,实在是万全之法!”
韩莒子是直感觉自己被袁耀反倒是打开一扇新的大门,当即就与袁谭斩钉截铁的说道:“而那袁耀粮草所在之处,正是在那次室山上!”
372、不能走的缘由
先下手为强!
袁谭从韩莒子嘴里得了重要情报,当即就是叫吕威璜带了五千兵马直取次室山。
另一面,则是抓紧布置,建拒马,起沟壑,挖陷阱,那是直把自己的营寨造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真叫进来不容易,出去也不容易。
骑兵虽然在平原战上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但一旦面对这种拒马阵,就很容易陷入麻烦。
高顺的陷阵营的确悍勇,也禁不起这般折腾。
袁谭在河北成长,跟着袁绍也打不过不少仗,这抵抗骑兵的经验,多少还是有一些的,是以袁耀才不使这骑兵来冲击袁谭大营。
带大军到的营寨前头,袁耀也是带着周泰遥遥看的一番。
果见其是拒马在外,沟壑在内,完完全全克制骑兵的布置。
当即就问起边上周泰道:“幼平见此寨,可容易破之?”
周泰仔细瞧的一瞧,也只能说道:“布置严整,不易破之!”
袁耀再问道:“若是以白毦兵为的先锋,能进寨否?”
却听那周泰是丝毫不迟疑,当即就是直呼一声:“必破!”
果真是人狠话不多,周泰这一言,也是叫袁耀暗自叫好。
为将者,自是要有清醒的敌我认识,却也要坚韧不拔的破敌之心。
看来这周泰,也当真算是培养起来了!
然袁耀又哪里会当真舍得自己的白毦兵去强攻营寨,笑的笑,才与周泰说道:“不过那袁谭如此费心费力,只怕是要白费力气。”
“届时只怕是要自己拆了拒马,填了沟壑,才好出营。”
听得袁耀这信心满满的样子,周泰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再细问。
“公子的想法,自己实在猜不透,只要跟着做便是了。”
对于袁耀的能耐,高顺都能毫无保留的信任,就更别提跟着袁耀不少时日的周泰了。
...
袁耀如此有信心袁谭难耐不住,自然是因为早早就高顺在次室山上设伏。
只是本来以为那袁谭会亲自出马夺粮以立功勋,不想这袁谭倒是比起那刘表的儿子强多了。
并不贪功,只是叫了手下将领带军而去。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这袁谭也是在青州实打实的领过兵,连孔融都杀败了,自是有些本事。
吕威璜带的兵马上了次室山,自然是被早就等候在此的高顺给杀的大败。
高顺的陷阵营也是上马能战,下马能敌,就算进了山林中不可冲杀,也用计把引入了山中,直是杀的人仰马翻。
吕威璜被杀的是入山五千人,出山却只有五百人。
其余人等,都是死的死,降的降,丢在了次室山上。
随后那高顺带着降卒,当即就是跟着袁耀号令,一个转头,就奔向张辽,要与张辽汇合去了!
消息传到袁谭之处,袁谭当即怒不可遏,直接捉了韩莒子。
用计不当,致是损兵折将,亦是为罪。
当即也不顾那韩莒子身上还带伤,直接就下了将军之位,贬其入狱。
然怒火虽过,问题还在眼前。
如今吕威璜被杀败,不知去向,高顺又领兵援助张辽,眼看那孙策就要愈发困难。
数来数去,吕布军中大将已尽数而出,自己却被单独一个袁耀给困住一般,日后对父亲说起,可会被父亲如何看待?
然若主动出阵攻伐袁耀,自己做的这些防御工事又要白费。
野战之中,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当真有些陷入困境。
时有袁谭部将,名唤岑璧,知袁谭心中难处,当即劝说道:“今日战事不利,一因那韩莒子贪功无谋,二因那吕威璜无力战之能,三因那孙策徒有虚名,无公子之过也。”
“即无公子之过,该当即刻北归,调兵青州兵马相助,抗袁耀与琅琊,此为上策。”
这是要叫自己直接放弃了孙策而跑路啊!
然那岑璧虽是给自己开脱不少,袁谭却知此败之后必将在父亲袁绍心中留下点印记来。
好不容易拿下审配,已经是把审配给得罪死了。要是再有此一败,那简直就是即得罪了审配,又丢了功勋。
何况退一万步来说,真要败了,那也得分白给谁啊!
要是输给其他人也就罢了,一旦输给袁耀,那特娘的用脚指头想想父亲会如何看待自己了。
“自己的长子敌不过那袁公路的长子,自己偌大的家业,日后可能安心交得其手中么?”
只怕是日后每当父亲要想起这传位的事,都要想到今天自己败给袁耀的事情来了。
所以袁谭是谁都能输,但绝对不能输给袁耀。
就是战死在这东海,也不能走!
存着这般心思,袁谭当即就道:“今日吕布军中大将皆在孙策面前,吾前方只有一袁耀,安能挡吾去路?”
“吾心意已定,诸位且随吾出阵,杀败那袁耀!”
听得袁谭已经如此说了,众人就算心有异议,那也不能说了。
只能当真是自填了沟壑,再拆了拒马,好是出营杀敌。
前前后后如此折腾之下,袁谭军内心气早就被耗费的差不多了。
虽是由着袁谭亲自领兵,然才杀出阵外,却见一片铁甲洪流朝着自己猛冲而来。
却见前方那敌营将士,各个都是铁甲重盔,不用试就知道,那必是精兵中的精兵。
当先一将,如是黑面战神,直呼道:“白毦兵出,谁人争雄!”
随后就是众人齐声的高呼而应:“白毦兵出,所向披靡!”
战场,永远是疯狂的,是暴躁的,再是冷静的人,那真是面对真刀真枪在眼前,那多少也会显的有些许癫狂。
袁谭还是当真第一次见到如此“冰冷”的军团。
心下隐隐有的些不好预感,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边上岑璧倒是有些胆略,见那将鼓舞士气,也是当先而出,直高呼道:“装模作样之徒,可敢来一战!”
周泰哪里会怕,虽不知敌将到底如何,却是加快速度,也从阵型中冲了出来。
举起一把单刀,就往那岑璧脑袋上劈砍过去。
老实说,在后方阵中的袁耀那是都没看清楚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一闪而过的功夫,就已经有的一人头高高飞起。
373、堂兄!我哪里能害你?
只一个照面,岑璧就被周泰给一刀斩下了脑袋!
袁谭眼睁睁的看着岑璧那脑袋就这么飞起落下,随后就被滚滚而来的铁蹄践踏,瞬间就血肉模糊,见不清了。
这般凄惨的场景直叫袁谭也是见得心里直颤,身后的将士也受的不少影响。
两方交战,必有伤亡。
袁谭虽然知晓袁耀手下将士必定不差,却当着未想如此勇猛。
这是打死都想不到,袁谭初次与袁耀交手,就遇到了除了解烦军之外袁耀最精锐的部队,白毦兵。
作为袁耀亲兵来打造的白毦兵,是绝对的战争机器。
瞬间冲垮了袁谭的阵型,直杀的袁谭所部兵马是哭爹喊娘。
加上周泰更是勇武非凡,那是鼓着眼睛,就向着将旗的方向冲去,丝毫不顾身入重重包围。
袁谭拿眼望去,这战场不过才过的一炷香的时间,却似乎已经是胜负已分。
这几家的先锋军已经被冲散,敌将正朝着自己这中军而来!
眼看顷刻间敌将就能到了自己的眼前,袁谭还哪里能顾得上什么战死在东海也不能败与袁耀的豪言壮语。
当即就是拍马要回,又叫前头几将拦住那敌将,绝对不能让其冲杀到眼前。
然而周泰已经杀的兴起,一群虾兵蟹将哪里还能拦住。
直就冒着长枪短剑,杀到了袁谭面前。
离得近了,才是高呼一声:“敌将休走,下马受死!”
袁谭听得这一声长啸,下意识的回头瞧去,却见那敌将离得自己不过就十米左右的距离,眼见一个冲刺,怕是自己就要被捉着了。
“特娘的!那袁耀手里哪里来的这般勇将,要是自己账下有这等人才,也不会使得占据至此!”
“不过想想当初孙策来投,都被父亲弄去了河北,自己账下真要有这等人,估计也是留不住的。”
临到这时候,袁谭竟然还能想着嫉妒起袁耀来,可见其对父亲偏爱三弟的怨念之深了。
只是这会没的勇将,可当真是挡不住周泰了。
周泰催马而上,见一将又是来阻,迎上这一枪,就是举臂夹住枪头,随后就是怒喝一声,一手托住枪头这端,竟是硬生生的把那敌将给举了起来。
边上众人见得都是目瞪口呆,哪里见过这般的强人。
随后那周泰就是随手一丢,就把那敌将丢在地上。
就如丢一只鸡一般,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袁谭更是心急,直是催促几番胯下战马,欲要撤离战场。
不想才冲的几步,又是冲不下去了。
只见自己前头又立着一部骑兵,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但一看就是敌非友,拦着自己去路。
果然叫是袁谭未猜错,却听来人高呵一声道:“高顺在此,哪里可逃?”
高顺?
其不是去寻了张辽去了,为何又能到此地?
袁谭很快反应过来,必定是那高顺半路归来,骗的自己一手。
“这是早算准了自己必定心急要出阵啊!”
袁谭直感觉自己算是被彻底摸透了心思,心下更加有些惧怕之情,那是只有逃跑的念头来了。
然而正面是陷阵营,北面是白毦兵,就是曹操在此处,那也够其喝上一壶的了,更何况是袁谭呢?
等高顺带着所部兵马冲杀起来之后,那结局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
次室亭下,袁耀又是夺取了一场大捷。
弄走了审配,亲自为的主帅的袁谭压根就不是袁耀的对手,被周泰与高顺合围,几乎就是全军覆没。
唯一的好消息,是几人都没对袁谭下的死手。
这也是袁耀特意交代的,就算是放跑了袁谭也不能把这袁谭给弄死了。
万一这袁谭真有不测,失与此地,且不说袁绍会不会脑子一热,征伐自己。
就算袁绍顾全大局,不顾上自己,那自己也是变相的把河北立储之争给解决了。
到时候河北成了铁板一块,还对自己有血海深仇,那可真叫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袁谭是不论如何都不能死!
是以这会袁耀在大帐内看的袁谭,除的有些灰头土脸,稍许狼狈之外,倒是一点血色都没沾染上。
那是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
不过虽然这袁耀已经记不清楚这袁谭是哪年生的了,但按照通常想来,也该是比起自己年长几岁,该是称呼一声堂兄才是。
只见袁耀是看着被缚的袁谭,面上极是痛心的模样,眉头紧皱,好言道:“皆是袁家子嗣,却如此兵戎相见,实非是我袁耀所愿尔!”
袁谭听得袁耀这般装腔作势,心里暗骂的几句,也只能配合应道:“上的战场,自是胜负难料。然今失与昭道手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不想,昭道当真兵法韬略,文武兼备,只打的吾是毫无还手之力。”
袁谭这话也是话里带着胆怯,是生怕惹怒了袁耀,只捡着好话说起。
袁耀心里打定主意不能害了袁谭,也是明言道:“显思兄放心,吾二人本是一家,吾万万也不会害你!”
袁谭听得当即就心中一定,不安的情绪即刻平复的不少。
而一知道自己命是保住了,袁谭又不禁开始要思量起了父亲的看法来了。
这下不仅是败在这袁耀手里,更是被袁耀给活捉了,要是被自己父亲知道,那未来自己的道路可当真要是难走了!
只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呢?
袁谭心中也当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然而袁谭不清楚,袁耀心里却清楚啊!
要真叫是让袁谭完全失势,那与杀了袁谭又有何两样?
所以袁耀还得与袁谭好好聊聊。
只不过是聊之前,还得叫这袁谭那心好好忐忑忧愁一番才是。
却见袁耀当即是在袁谭疑惑的目光中避退了左右,才是又与其说道:“只是显思兄,吾诚信待你,你却引吾袁家仇敌孙策在账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孙策?
袁耀可当真未想到,袁耀忽然提起孙策来了。
本来都到的份上,他哪里还能想起孙策来,但袁耀既然提起,自是心中又有些活络了。
只顺着袁耀的话语叹息道:“只是当真不知晓昭道与那孙策还有如此仇恨,乃是吾疏忽大意了。”
“可惜今日已无法再顾上那孙策,不然定要助昭道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