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袁术表示有点慌张
顾雍朱桓正从吴郡赶往襄阳的时候,半路却又传出一个颇为重大的消息。
曹操的长子曹昂,在征讨贼寇之时不幸身负重伤。
更是伤情严重,似乎还有性命之忧。
曹操得此消息,也是郁郁寡欢,直是闭门了三日,显然是伤心的很。
本来曹昂重伤,那也关不得别人什么事,最多听得就是唏嘘几句罢了。
只不过,这消息传到了袁术的耳朵里,那可是一声巨大的提醒了!
曹操那家伙儿子多的不愁,我这老袁家可是只有一根独苗。
虽然如今吕玲绮是有了身孕,可也不能保证生下来的就是个男孩啊!
若是袁耀有的点意外,那自己可如何向袁家祖先交待?
思量再三,那真是越想越吓人,尤其是听闻曹昂只怕是醒不过来,就更是如此了。
生怕此事发生在袁耀身上,竟然是起的一令,让袁耀据守荆州不得而出,伐曹一战,是要只靠着自己与吕布两方面了。
...
“这可如何能行?”
在荆州厉兵秣马的袁耀也是万万想不到会有此一出。
本来按照其打算,三路并出,北伐曹操,必定使曹操左右难顾。只要破了颍川,直逼陈留,曹操大本营受困,必是军心涣散,败局难挽。
届时再思量是不是要趁着机会,把老丈人吕布这个不安定的因素给坑了,行一石二鸟之计,彻底兼并了吕布势力,那也来得及。
只是这一切,那也都得是建立在北伐成功的基础上。
北伐曹操不成功,你想得再美,那都是白搭。
而自己的荆州若是按兵不动,光是凭借这老爹袁术与徐州的老丈人吕布,袁耀可当真不觉得能对曹操进行实质性的杀伤。
“自己必须要动!”
袁耀心里打定主意,几乎都想着不听老爹号令了。
然而硬要是拒绝,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大战在前,要是自家都有些小疙瘩,恐怕还不如不出征呢。
是以袁耀只得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面写的信件给老爹,企图让其改变心意。一面又是差人告知阎象,让其务必要说服袁术,动用荆州的力量。
只是袁术似乎表现的很强硬。
“荆州自是要出兵,不过可叫他人统兵就是。叫耀儿选的一大将,出兵南阳。其自守荆州,以备他人袭扰。”
这话说起来本也没什么毛病。
袁耀如今账下大将也算不少,诸如太史慈,黄忠皆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只是对于北伐曹操,袁耀还是比较想能亲自出征的。
毕竟到时候很可能还要坑上自己的老丈人一把,是需要随机应变的。
若使大将领兵而出,终究不受自己掌控。
袁耀这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老爹竟然会这么胆小!
“老爹怎么也不想想,就他儿子平日这般惜命的表现,能是上的战场不要命么!”
不过几次劝阻不得,袁耀也知一时半会光是靠着自己说服,是说服不得自己的老爹的。
思来想去,还得从其他方面入手,改变老爹心意才好。
...
“哎!”
寿春城,袁府内的袁术虽是下了死令,不叫袁耀亲自领兵,心下却也有些感叹。
他哪里能不知道这或许是曹操故意给自己看的例子,只是自己赌不起啊!
“当初袁耀攻伐荆州之时,就有几番危险。此番曹操这番动作,未必是没有存着恐吓自己的意思。”
“就怕这曹孟德起了歹毒之心,拼着命,连那兖州的大本营都不要,也要把自己的独子给弄没了。”
届时就悔之晚矣!
要不说这当爹的到底是多吃的几年饭,把人性之恶看的很是彻底。
是以虽然是知道袁耀的本事,以及对这场战争的作用,其也是在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要是儿子真没了,称帝还有何意义?
莫不然到时候去寻个义子不成?
“皆是因那曹孟德,实在太卑鄙了!”
袁术对这曹操也算满是恶念了,更是直就浮现在了面上。
府内来寻袁术的冯氏见得,直是关切道:“夫君何故如此,可是外有什么烦心之事?”
本来这外头的战事自然是不好与后宫之处说的。
袁术可不是吕布,就是再昏庸一点,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只不过这事还当真有些特殊,又是涉及自己的儿子,倒是也能与夫人说上一说。
于是袁术就忧愁着脸,与自己夫人说了一番前因后果,又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上了一遍。
冯氏到底还是妇人心思,听着对袁耀有危险,也是连声附和道:“既然是对耀儿有危,还是要谨慎些才是。”
说着也是忍不住提议道:“何况军中大将如此之多,也不用次次使着耀儿冲锋在前。”
袁术听得点了点头,觉得自家夫人说的也很是在理。
帐下大将如此多,哪用袁耀亲自挂帅?
不由也是说道:“夫人说的不错,大不了这荆州的主将,只叫耀儿安排便是。”
言罢,就不再多说什么,似乎是打定主意了!
…
几次三番的说服不得,袁耀被自己老爹给死死扼制住,却也一时当真没办法。
好在离着出征的时间尚有,也够让他在想些出路来。
而在想出之前,也只能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真要是攻伐不利,那也不能被曹操反攻了,是以也是早早布置好了城防。
而诸多不顺之下,也总算来了一件好消息。
咱们少年丞相诸葛亮,对连弩的研究,终于有的进展了!
袁耀也真没想到,刘晔加上黄月英,对个霹雳车还在摸索。这诸葛亮才过的多久啊,就把连弩给弄出来了!
直叫人不要声张,自己亲自往诸葛亮之处而去,准备礼贤下士,去拿咱们诸葛丞相的“礼物”了。
至于还在路上,已经快到的顾雍与朱桓,现在袁耀可顾不上了。
毕竟这两人这会可是与诸葛亮相比不了了。
说起来,丞相到底是丞相啊!
真不知道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一下便是弄出了这连弩来。
如此聪明的脑袋,可是不能让费了!
看来咱们还真得给这少年诸葛亮,再多加些担子了!
315、诸葛连弩
“咻咻咻!”
邓县,诸葛亮那座草屋之中,袁耀正是看着新型大杀器,元戎弩的表现。
震撼十足!
“损益连弩,谓之元戎,以铁为矢,矢长八寸,一驽十矢俱发。”
看着诸葛亮朝着自己一本正经的介绍,再亲眼看到这元戎弩的威力,袁耀真想颁给诸葛亮一个“最佳雏鹰奖”。
这玩意前世他刚毕业时,进的一家上市企业的时候得过,得到的时候心里还挺高兴的,后来也才发觉,不过是忽悠人的把戏。
今日倒是想忽悠诸葛亮了,可见其也是太搞笑了。
却听袁耀直是乐的高呼道:“孔明果真天资聪颖,这短短时日,就帮吾弄出这么一个大杀器了。有此元戎弩,置于城墙四周,敌军就是到于城下,也不敢轻易强攻,只得用围困之法。”
“更有可能瞬间杀败敌方士气,先示敌以弱,再突然发难,依靠元戎弩,定是能成。”
诸葛亮见得袁耀一看到元戎弩,就开始毫不掩饰的思虑可能的战争用途,心中也是啧啧称奇。
“看来这袁家公子的成功,也当真不是偶然!”
心中感叹的一句,诸葛亮却也不能不给袁耀泼上点冷水。
“公子,此中工艺不算简单,若是想用于战事之上,只怕还有难度。”
袁耀倒不意外。
这种连弩其中到底有何门道,他是一点都不弄清楚,不过想来也是不容易的。
诸葛亮可不会因为邀功,估计说的这工艺不简单。他既然说是不容易,那自然真是有些难度。
却听袁耀很是认真的问道:“虽说工艺之难,却也该尝试。况如今军备坊已设,孔明可将这工艺教与刘子扬,由其统领,负责此事。”
诸葛亮听得这才点了点头。
本来这连弩他研究出来也就不打算再管了,他的志向,自然不在此处。
只是上回在黄老之处见得那模型,忽然心中一热,突发奇想罢了。
如今既是已成,自然可是教给他人,好使其发扬光大。
当即也是应道:“袁公子且放心,吾定能知无不言,皆是教给子扬兄。”
说着又是忍不住说的一句道:“其实这连弩工艺之难,一是本身较为复,二来这箭矢亦是要特制,难以大量生产。”
显然是看着袁耀期待满满,也不想让其失望太多。
只是这元戎弩已经属于意外之喜了,袁耀虽是期待其在战场上的表现,也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笑应了诸葛亮两句,见其荣辱不惊的模样,实在是起了爱才之心。
终究忍不住,邀请其出仕了。
“孔明如此才华盖世,何不入吾账下,与你那兄长共同出力,为大汉百姓做事。”
然而袁耀注定是要失望的。
“亮年纪尚且,还当在学的几年,还请公子勿要逼迫。”
听着诸葛亮的婉言拒绝,袁耀本来还是想以“庞统不过也就年长几岁,如今已成军中谋主”之类的来说服诸葛亮。
只是见其看着自己的淡然眼神,即知绝对是说服不得的,也不耗费这无用功了。
不过说服不得那也不能轻易放了。
袁耀心中又是有的一主意,再是与诸葛亮说起道:“这连弩既然是孔明所造,吾倒是觉得这元戎弩的名称太过一般,该就叫诸葛连弩,好叫天下人都知晓孔明大名。”
袁耀这家伙坏啊。
到时候自己城头立的都是诸葛连弩,天下人都是知晓之后,这诸葛亮还能去哪?
别说这诸葛亮了,恐怕整个诸葛家族,那都是逃不了了。
“再说了,自己都已经把孔明灯给剽窃了,剩下这连弩,怎么也该留给咱们的孔明兄弟正名了。”
言罢,也是根本不管诸葛亮乐意不乐意,当即就是自言自语的说定道:“诸葛连弩!当真是个好名字,就是这么定了!”
诸葛亮心思敏捷,哪里不晓得袁耀的意思。却到底没是反驳,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袁耀明白这诸葛亮一来年纪的确还小了些,二来也是待价而沽。
只是如今这刘备都混到汉中投靠天师去了,恐怕孔明兄弟也待价不得多久了。
收获了诸葛连弩,袁耀总算在连日的郁闷中得到了一些安慰,面色也稍稍好的一些。
然而这小小的面色变化,却被诸葛亮敏锐的看在眼里。
却听其直接就是问起道:“观公子面色,似乎有些隐隐忧虑之情,可是有为何事烦恼?”
袁耀本来当真是没想说起这事来的。
只是听得诸葛亮询问,自然也不会隐瞒,直是反问道:“孔明兄弟可知今日荆州厉兵秣马,是要往何处而去?”
这问题自然是难不住诸葛亮的。
诸葛亮别的不说,对大局的把握是天底下第一档的,虽然这会还有些年少。
却听其直接应道:“想来是要北伐曹操!”
听得诸葛亮说的如此肯定,袁耀那也是心底中不由再是感叹了一句,面上却是一点没有动静,直又说道:“那依孔明之见,如今吾袁家与曹操相争,胜算在是几成?”
诸葛亮听得却笑道:“若只有袁公与那兖州相抗,胜率不足五成。然公子在荆州必会一同进伐,届时胜率已有七八成。倘若徐州吕布亦共同联手,三路并进,则曹操必败。”
袁耀听得倒是有些稀奇,也不否认这战术意图,而是又疑问道:“却不想孔明对吾袁家与温侯的联手,却有如此信心?”
诸葛亮听得却是摇头道:“只是公子如此忧愁,只怕是这计划有变。”
袁耀听得却是叹息道:“倒也不说计划有变,只是此番北伐,倒是没我袁耀的事了。”
“哦?”
诸葛亮显然听到这个也很是意外,直说道:“却不知曹操用的何计?”
说到这个,袁耀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只是早晚这诸葛亮也会知晓,也只得说道:“曹操长子曹昂,伐贼寇受重伤,如今传言昏迷不醒,极有可能都醒不过了。”
“吾父知道此消息,生怕又发生在吾身上,下的死命,令吾不得出征。”
316、诸葛亮的建议
袁耀之所以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想到了历史上的袁绍来了。
当初曹操举大军南下,攻伐刘备,许都空虚,众谋请命袁绍趁机南下,攻伐曹操。
结果袁绍就因为自己那小儿子袁尚生了病,就没心思出兵了。
可当真有一颗老父亲的心啊!
只是如今袁耀也体验到了袁术这一颗老父亲的心,心中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诸葛亮听得也是一愣,当真没想到竟然是为的这有些莫名的理由,不过很快又是理解了袁术的想法。
袁耀的袁家独子身份,也可谓是世人皆知了。
这给袁耀上了一层保护膜,却亦是有极大的风险。
真有个丧心病狂不要命的,非要给袁术一个雷霆打击,袁耀也确实会处在危险之中。
是以诸葛亮很快就接受了袁耀的理由,直是点头道:“原来如此。”
袁耀既然说的,索性就是说开了,又是叹息道:“非是袁耀自大,只是若荆州不是吾来领兵,只怕要出些意外。”
这有些自大的话,倒也不让诸葛亮觉得什么。
毕竟袁耀从出现开始,那就是在战场上一点点打出来的,世人皆看在眼中,又哪会轻视。
诸葛亮听得也是难得皱了皱眉头道:“确是有这可能,依照适才亮只所想,只怕公子自荆州出南阳,进颍川,才是最重要的一部。”
“毕竟许都乃天子所在,极有可能曹操主力,皆在此地。”
袁耀听得点头道:“正是如此,况那曹操善用虚实之道,若是不能亲下战场,着实令人担忧。”
袁耀这话差点就说起自己老爹和那老丈人都靠不住了。
诸葛亮听得却摇头道:“袁公子不能如此想来,若是不能对账下大将足有信任,该是任何仗都打不了了。”
这话说的当然很有道理,但是从诸葛亮嘴里说出就多少有些违和了。
“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差点没把自己给活活累死的,那可就是你诸葛亮啊!”
“还有脸说的让我信任...”
心中稍稍吐槽了一句,袁耀还是接着诸葛亮有些“没营养”的话应道:“孔明说的不错,吾确是在此上有些过于忧心。”
诸葛亮听得袁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颇是敷衍的回话,只是笑道:“其实公子也不用太过忧心,正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那曹操用的计谋,那就说明其也忧心公子统兵。既然如此,公子不若顺了其意,先使大将而出,其反倒会是不知到底是真是假,心中不安。”
“曹操习惯用虚实之道,却亦会影响其判断。公子不领荆州兵马,其不知公子动向,只怕更会乱了心神。”
“看似其计谋已成,却会自入泥潭。”
“但若是公子为能使自己领兵而与袁公起了争执,怕反是着了曹操的道了。”
袁耀听得稍稍一思虑,就明白诸葛亮的意思了,其中倒很真有几分道理。
“曹操这般针对自己,只怕还当真是把自己当心头大患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忧心的更重一些!”
想通这关节,袁耀心下也下了决断。
“看来此番荆州之行确不可非去不可,若是与老爹起了矛盾,可是要遭。”
“不若就按诸葛亮之言,行疑兵之计,扰乱其心。”
一下了决断,袁耀心头当即就放松了几分,滚滚思绪就重新喷涌而至,前几日因担忧而闭塞的心,瞬间被打开了几分。
不想今日来见得一次诸葛亮,还另有收获。
自觉是受了诸葛亮的点拨,袁耀当即正了正神情,朝着诸葛亮行的一礼道:“孔明一席话,当真叫吾茅塞顿开,今日来此,实在获益匪浅,还请孔明受吾一拜。”
言罢,还当真要直接拜下去。
诸葛亮连忙一把扶住,笑着摇头道:“也是公子思度宏远,莫不然吾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既然公子已是相通,还是早日布置下去。亮还想看看公子如何用疑兵之法,弄的那曹操心神不安。”
袁耀听得诸葛亮的话也有些无语。
咱们“丞相”明着是夸自己必能破敌,实际这话里意思却是叫自己可以离去了。
特娘的!
这来的三国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人催着离去。
只是见得诸葛亮如此年轻,却已是展示出了这般惊人的才华,袁耀可不能这么放过他了。
直是拉着诸葛亮的手,一脸微笑的说道:“孔明勿要着急,吾这还有件事,说不得孔明有些兴趣。”
“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万数人,方能见多识广,殚见洽闻。孔明若是不愿出仕,吾倒是有个好去处,孔明若是去一遭,定能有所收获!”
诸葛亮知道袁耀这话是故意说的引起自己好奇,然知晓归知晓,却也忍不住问道:“公子说的到底是何处?”
“且听吾细细言来。”
…
袁耀自邓县诸葛亮之处可谓是收获满满。
拿了诸葛连弩这大杀器,就算造的再困难,至少也能提供一两个城池的度用。
用在关键之处,说不得能扭转战局。
又打开了因受老爹约束,烦闷不能领兵的心门。长舒一口郁结之气,立刻就有了不少心思路,怎么也能和曹操斗上一斗了。
最后更是给诸葛亮寻了个“好”去处,让咱们的琅琊少年也不得清闲。
心情大好之下,对着来到襄阳的顾雍朱桓二人,也算有的些好脸色了。
…
“元叹,休穆,可知为何独寻你二人来此?”
襄阳城的大殿中,顾雍与朱桓见得袁耀面色,语气还算和善,心中不由皆松了口气。
只以为是因为自家夫人之事的顾雍,又听得袁耀问的比较直白,心中定的主意,不打算再是试探。
直就应道:“若是顾雍所虑不差,怕是孙家向着公子…说起了陆家事来。”
孙家?
陆家?
听得这两个称呼,袁耀当即就知道顾雍说的是谁。
毕竟在老袁家帐下,说起孙家,那人人第一反应皆是孙破虏那一脉。
而淮扬最有名的陆家,自然是原庐江太守陆康。
只是…
这特么和你顾雍又有啥关系?
317、陆家人
袁耀自然不可能对每个三国人物的家庭情况都如数家珍。充其量也就知道些诸葛亮,周瑜这般比较著名人物的家中情况。
像是顾雍这样的人物,谁特么知道你夫人是谁啊。
是以虽然知道顾雍嘴里说的孙家人,陆家人大概是谁,袁耀却也还是有些懵逼,不知道顾雍怎么提到这茬来了。
袁耀不明就里,只得闭口不言,听着顾雍说下去。
顾雍倒也实在,见得袁耀不说话,还真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了。
“然虽说孙家与陆家积怨已久,如今孙家声望鼎盛,陆家却徒剩几个幼子,吾家夫人也常言其兄弟生活之艰难,却不知为何孙家亦要赶尽杀绝。”
袁耀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整了半天,这顾雍的夫人原来是陆康的女儿!
而说到底,这孙家与陆家的积怨,那还不是自己这老袁家给整出来的么。
当初袁术号令孙策攻伐庐江,算是活活逼死了陆康,这陆家人就与孙家人有了仇怨。
只是那陆康长子陆儁并非什么能人,其父与袁术相争,本就不被袁术相喜,自难以重振家门。
次子陆绩倒是有些能耐,只是如今年岁尚幼,恐怕还在江东与陆逊共同避难,能是管好自己,就是不错了。
不过说起这陆绩,袁耀倒是见过一回的。那还是在兴平元年,也就是袁耀才穿越来不久的时候。
时年陆绩不过才六岁,随父亲陆康到九江谒见袁术,袁术拿出橘子招待,陆绩往怀里藏了两个橘子。
临行时,橘子滚落地上,被袁术所见。
自己那老爹当下就毫不犹豫的嘲笑道:“陆郎来我家作客,走的时候还要怀藏主人的橘子吗?”
陆绩却应道:“母亲喜欢吃橘子,我想拿回去送给母亲尝尝。”
袁术见他小小年纪就懂得孝顺母亲,十分惊奇。
后人有诗云:孝悌皆天性,人间六岁儿。袖中怀绿桔,遗母报乳哺。
这也就是后世二十四孝中怀桔遗亲的出处。
而当时作为历史的见证者,才穿越而来的袁耀也不敢随意说话,未免还没熟悉原主的作风,露出的一二破绽。
只是冷眼旁观,见得这一段历史的发生。
今日听顾雍说起,倒是又记起来了。
心中稍有一思量,也不说山越之民的事了,反倒是顺着顾雍的话,微微叹的一口气才应道:“时年吾父伐庐江,也是为早平天下之乱局。九江太守陆康,却大骂吾父乃谋逆叛道之辈。”
“后其兵败身死,吾父念其祖上皆为名士,也不欲追究其责,迫害其后人。”
“至于当初伐庐江的孙策,如今已成叛将,为孙家之弃,袁家之敌。两家恩怨,该就此了却。”
“然若是吾强势说起,如今孙暠将军为我账下大将,非是陆家可比。一家强硬,一家又架势稍若,难免使有人心不服。”
“故而今日才是寻的元叹来此。”
好家伙,袁耀这是顺着路就走,那是丁点不管会走到哪里去,整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瞎扯。
二人顾雍听得却是正中下怀。
想来也是,弄点山越之民才算何事,哪里用的着公子如此针对。
看来也是孙家人当真出了手,公子有所顾忌,才会先来寻自己议事。
当即就应道:“公子有何主意,若是能使陆家平安度过,雍必是全力相助。”
边上听得半天的朱桓也是按耐不住,当真以为那孙家要赶尽杀绝,也是上前说道:“若是公子不便出手,也可叫我朱桓出头。”
得,这江东世家这会还当真是同仇敌忾了。
只是孙家人这会如日中天,孙暠忙着一边立功,一边打压孙权,哪里顾得上什么陆家人。
要真是让顾雍与朱桓出手,袁耀不就直接穿帮了?
何况此时打压孙家毫无意义,孙家家主孙暠乃是自己一手扶持上来的,可谓是自己的铁杆,与顾朱两家还是有区别的。
是以袁耀只是摇头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王图霸业就在眼前,当是同心协力,攻伐天下,哪能自起纷争。”
“孙家之处,吾自有计较,至于陆家几个幼子...”
“我意让其统统都来襄阳受教,待日后学有所成,出的良才,也能振兴家族。”
顾雍听得当即就心中盘算道:“孙家权势自无法相比,若是那孙家当真有所动作,吾与休穆联手恐也难挡。但若是得公子庇护,则当无忧矣!”
念及此处,也是当即应道:“公子宽仁,吾这就遣人去的吴郡,送陆家子弟来此。”
袁耀听得很是满意。
如今这一个陆逊才十四岁,一个陆绩更是不足十岁。
两个人都不大点,正是培养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的好时候啊!
到时候受的自己好好熏陶几年,怎么也得让这陆家两兄弟的思维变化几分。
“忠君爱国之心,要从娃娃抓起!”
“定是要把陆逊与陆绩,培养成为我仲家王朝的大忠臣!”
袁耀也终于打算开启养成模式了,只不过养的是陆逊,只怕是自己也怎么都没想到的。
袁耀与顾雍二人都是各自满意不已,又听袁耀说道:“然虽陆家来襄阳,元叹与休穆也不该再在吴郡清闲了。如今孙暠已立有卓卓功勋,此番大战在即,你二人也该出的份力了!”
此话若是放在平日,二人说不得也只愿守护吴郡,不愿劳师北伐。
但今日听得孙家已是全是滔天的模样,又是因为顾雍之妻的缘故,说不得也把目光盯着自己二人。
再不能立功进位,只怕日后还真要受孙家欺凌,却见顾雍当即也是行礼应道:“公子有命,哪敢不从,更愿出资相助公子,以助此战功成!”
顾雍倒是也有决断。
这孙家人真要是盯着自己,那还得靠着袁耀才行。
不惜更要动用家财,好叫袁耀明白自己一颗向着袁家的心。
袁耀自是喜不胜收,不由起身拉着顾雍说道:“元叹明大义,此战若能胜,定是忘不了元叹之功!”
说着又是详装苦思了一番,才与其接着说道:“不过元叹也该自寻些援助才是,总不能四处树敌,前些日子吾那两个舅兄,可还来告的一状。”
“虽说不过小事尓,却也不必为的小事,徒伤和气。”
318、战争前的最后准备
其实顾雍觉得孙家要对付陆家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毕竟这孙家与自己这些世家的区别是很大的。
就说陆家,其祖何人?
那可是陆闳!建武(光武帝刘秀的第一个年号)中期的尚书令!
你孙破虏祖上是谁?
孙钟!
隐居于故乡富春江畔的阳平山,以种瓜为业!
说的难听些,那就是瓜农!
能比么?
比不了!
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所以为何孙权在江东处理世家的问题如此艰难,也是因为这本身就有很大的缺陷。
也就是袁耀这身份之高贵,能压得住天下的世家们。
毕竟是世家门阀的领头大哥,四世三公,哪个不服。
皆是借了祖上的荣光啊!
是以这孙家要对付陆家也是有可能的,本质就不同嘛!
至于糜家,在顾雍眼里,也亦是算不得什么。
这个年代,有钱可不代表有地位...
只是今日听得袁耀如此说来,却也给顾雍提了个醒。
这袁耀对糜家两兄弟的称呼,很让人吃惊啊!
“看来那糜家姑娘,在公子心中地位匪浅!”
“公子说的倒是不错,既然孙家已是如此,那也不好再树敌太多。”
当即就回道:“公子说的不错,此事确实做得有些草率,待是回去就向糜从事道个歉意,赔个不是。”
见得顾雍这般模样,袁耀即知不用多说,其已是心中明白。
却不由自主也是有心感叹道:“这世家之间的摩擦,可也当真是个麻烦事!”
只是世家门阀在汉末魏晋时期达到顶峰,那是历史的必然性,袁耀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抵挡这历史的趋势。
...
留下了顾雍与朱桓,日子一天天的推进。
整个中原大地,也日益被战争的阴影所笼罩,直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袁术,吕布,皆蓄势待发,只待时日一到,就发兵北伐。
相较之下,打定主意不准备违逆父亲的袁耀,其所在的荆州,这大战前的紧张情绪,就少了不少。
袁耀在诸葛亮的提醒之下,也定了心神,开始布置起了战争准备。
从他这部来说,要想与寿春,下邳同时进伐,攻击至曹操之处,从襄阳出发的荆州兵马,必定应该是要最先行动的一支。
路线也简单。
自襄阳出发,过湖阳,经宛城,博望,最后至堵阳,卷城一带。
北对颍川,西临汝南。
进可攻,退可守,该是最佳选择。
唯一的问题是,经过的宛城张绣,虽然和自己目前的确交好,但毕竟可能存在变数。
若是被他掐断了退路,那可别说是什么进退有据,到时候是退无可退,直接就凉了。
虽然就在自己眼前的张绣,多数也不该做这样的蠢事。
只不过这风险,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
是以袁耀本想修书一封再度与张绣结好,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人亲自走一遭,以观虚实。
此人选,就交给了庞统。
这也是袁耀战争前,最后的准备工作了。
要为荆州将士的出征,肃清一条绝对安全的线路,绝不能出半点意外来。
...
宛城。
隔壁几大诸侯的角力,自然是在张绣眼中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此时宛城大殿的高台,坐的并不是张绣,而是其醒来的叔父,张济。
只不过其面色,当并不是那么的好。
虽然人回复的不错,很是精神,但你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觉其右手只是低低垂下,显然是无力举起。
“叔父,这袁术与吕布携手征伐曹操,与吾等亦是机会。”
“若是能趁机杀那曹操一阵,可也夺些兵马城池,壮大势力!”
殿内,张绣说的很是激情。
西凉人,那从来都是不惧怕战争的,甚至各个都是好战分子。
眼见此番有机会,张绣也并想放过替叔父报仇的机会。
只张济却没立刻答应,而是把视线放在了边上的贾诩身上。
贾诩见得张济目光相询,知是不得再装傻下去,直是应道:“将军若是想助袁公,倒是不用着急。”
“袁公子如今平定荆州,若想出兵,必走宛城。吾料其早晚必来寻将军,届时再议便是。”
却见张济听得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再是问起道:“若是当真来了,那吾该如何相应?”
贾诩应道:“此战,不仅事关中原走向,更事关天下雄主之择。倘若让袁吕攻下曹操,则天下大局已定。但若是曹操胜了,则袁吕必生间隙,天下乱局难破。”
“如此大战,安得吾等小势力可入局中?将军当静观其变,待时而动。只等二人分下高低再说。”
贾诩到底是贾诩,这爱惜了大半辈子的命,也不想在这年头丢了,只叫张济按兵不动。
然张济受典韦一戟,整个右手臂算是废了,再不能提枪上马杀敌,与庸人又有何异?
恨不得是杀了典韦,斩了曹操,直不愿纳贾诩之言。
正要说话,却听外头传来一声急报。
“将军,有个号称乃是荆州刺史袁耀帐下军师,名唤庞统的人物求见。”
张济听得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
“倒是真被这贾文和给说准了,荆州真是派人来了!”
“看来贾文和倒是真有几分料事如神的模样,这动脑袋的事,还得交给这些文人。”
心中念头闪过,张济也是瞥了眼待在下方,云淡清风,一点没有意外模样的贾诩。
才是对着来人应道:“正好此时军师也在,直叫那庞统入殿相见便是。”
来人当即领命而去。
不多时,就见其领着一个少年郎进了殿中。神采英拔,一表人才。直叫人不由心生好感。
只不过这少年看上去才不过二十岁,就能当了军师?
心中因为庞统年纪稍微有些诧异,却也不能表露。
直是端坐与台上,看不出态度的问道:“不知庞军师来此,有何贵干?”
庞统眼尖,一入了大殿直就朝着张济看去,心中想起临走前袁耀给的情报,果见那张济双手低垂,动也不动。
心中有了底,也很快收回目光,免的被那张济以为自己在折辱他。
直是行的一礼,就是语出惊人高呼道:“今日来此,乃是为骠骑将军,寻的一份天大的功勋!”
319、庞统与贾诩
张济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更不会被庞统这个小年轻给唬住了。
听得其有些夸大的言论,心下非但是不为所动,反而是更加不屑。
毕竟骠骑将军也是混了多年的人了,哪里会被三言两语所惑。
反是语气有些不善的对着庞统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有何天大的功勋,若是无言乱语或是故意诓骗,可莫怪我张某不客气。”
若是寻常人受了张济这般的反击,说不得还真当方寸大乱,自乱阵脚。
好在庞统年轻归年轻,到底也是稳的住。
直面张济厉色,毫不动摇的应道:“骠骑将军,金印紫绶,位同三公,何人敢是诓骗欺瞒?庞统来此,乃是句句实言,不敢有半句作假。”
这话说的就对张济路子上去了。
骠骑将军!
这是何等的官身!
虽然到了刘协这份上,这些位高权重的官身已经如是不值钱一般,四处随便封赏,但并不代表受封的人不看重。
只是这般的天下大势下,骠骑将军也如同是个打手似的,却也不影响张济的引以为豪。
是以这话,张济可就能听得下去了。
事实上,这骠骑将军在大汉的身份真是十分贵重的。
汉朝将军基本可以说分为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
其中大将军自不用说,位在三公上,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到了汉末,基本这位子都是外戚所占,就比如那大将军何屠夫。
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在三公下。
前、后、左、右将军,位在九卿下,不常置。
是以袁术老爹当初的军衔上,那的确是比不过杨奉的。
只不过到了这份上,谁都知道这称号乃是虚的。
然而虚归虚,听得有人提起,张济的面色也不由自主的变好了几分。
庞统敏锐见得张济面色变的几分,立刻趁热打铁,直高呼道:“将军既为我大汉骠骑将军,那曹操如今绑架天子与许昌,自废三公而立丞相,叛道行逆,岂可容得?”
“今日后将军与温侯意欲替陛下除逆,将军安能踌躇不前?”
“袁吕两家,共伐曹操,曹操安能守住?届时将军跟着能救出陛下,自是天大的功勋!”
庞统言罢,就见那张济只是暗自思虑,更是不由把目光看向一旁的中年文士。
见得此景,庞统就知此人乃是公子口中的贾诩。
临行前,袁耀说了张济的情况,自然也不会遗漏这个三国出了名的毒士。
反复与庞统交待过,去了宛城,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这贾文和了。
果然,就见那文士上前一步行礼道:“吾乃贾诩,为骠骑将军账下军师,闻士元适才之言,却有一二疑虑。”
庞统心知此人的公子赞誉,绝不容易对付,心下紧了紧心神,也是回礼道:“庞统洗耳恭听。”
却见那贾诩摸了把胡子,不急不缓的问起道:“曹操迎奉天子,乃是接天子诏书,何说绑架一词?”
庞统听得那是一点思索也没有,直接就是应道:“曹操迎奉天子,确有诏书。然待天子入许昌,臣子不能相见。如是受困与囚笼。使天子内事不晓,外事不知,岂非是被绑架呼?”
庞统说的是斩钉截铁,仿佛亲眼见得一般。
贾诩却不为所动,只摇头叹息道:“未得天子诏书,安能凭空思虑,士元未免太过武断了。”
说着一顿,朝着张济一拜,才是接着说道:“骠骑将军授封与天子,得天子厚恩,若天子蒙难,自当救之。然未得天子令而随意出兵,不免有私自动兵之嫌。”
“今未有天子令,万不可轻易向天子动兵,还请将军三思!”
其实按照张济内心深处来说,他自然是希望曹操被杀的大败,好报自己的大仇。
更是想亲自征讨,亲自手刃了典韦这个仇敌就是更好了。
只是贾文和表现的实在太聪明,太镇定,直叫人不得不信。
加上自己如今要说上阵杀敌,也是不可能了,要去也只能叫侄儿张绣前去。
思虑良多,终究还是说道:“文和说的不错,未受天子诏令,吾也确不能动。不过还请袁公子放心,昔日宛城缺粮,还全靠公子接济,今日公子欲要北伐,若走宛城,张某必不会阻扰,且让袁公子领兵而来便是。”
直到这时候,庞统的面色才是有的几分难看,似乎在为没有完成来此的目标而有些苦恼。
张济见得真切,心中暗道这庞统到底还是年轻人,虽是机敏过人,应答得体,但出了变故,心思却都闪现在了面上。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嘛,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有这般表现已是不易了。
张济说完,也不再多言语,直是看着庞统,瞧其如何反应。
却见庞统低头垂目,似乎再是想不到言语来劝,隔了一会,才是终究拜服道:“既然将军已有言,庞统也不好强求,只是公子北伐,当借道走宛城,还请将军勿疑。”
张济听得大笑道:“此事尽管放心,我张济绝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公子只管接道就是。”
庞统点了点头,面上并无多少高兴神情。
再次谢过张济,就是行礼而出,回襄阳复命去了。
见其走远,边上的张绣才是有些忍不住说道:“叔父,此翻袁吕联军合计曹操,吾看胜率颇大,若是叔父不愿动兵,不若予吾一部兵马,伐那曹操。”
许是因为手上受伤的缘故,张济如今凭借不了武力,也习惯性的开始动脑子了。
却见其也不问贾诩,直就下的决断道:“我知你与袁公子有些交情,但行军打仗,不可意气用事。如今吾这身子你亦知晓,宛城中的军马统帅,只能依靠与你,哪好轻易行动。”
“还是留在宛城,以应变局才是。”
张绣见叔父心意已定,也只得无奈退下。
毕竟其与袁耀的交情是有,却也不深。
多数还是袁耀那声“北地枪王”,让着张绣有些亲近感。
真与自己叔父相比,那还是得听叔父的。
320、出兵的讲究
庞统自然是没指望能说服张济出兵的。
想想也不现实。
别的不说,就说张济要是真跟着袁家出兵,说不得袁耀就转头能把宛城给摸了。
谁能相信袁耀的节操,那也就是基本等着被卖了还数钱的结局。
庞统来此,只是要保障宛城一线不会临阵倒戈。
然若是开口就说接道而走,难免直接暴露自己的目标,容易陷与被动之地。
这才装模作样,先是康概陈词了一番,再以退为进,应承下来。
至此,北伐的道路已经铺开,袁耀也到了调兵遣将,率先出兵的时日了。
...
要说到调动兵马,讲究就太多了。
本来袁耀亲自领兵,麻烦事自然要少很多,现在光说选择北伐的主帅,就够袁耀费一番心神的了。
按照道理来说,这荆州将领中最有资格挂起这主帅资格的是何人?
正儿八经的说起,那还得是乐就将军。
作为跟着袁耀一路从淮南走来的“福将”,乐就将军打到这会,那也立下不少功勋了。
要真说当个北伐的主帅,那资格自不用说。
加上又是与袁耀账下诸多将帅关系和睦,也不用担心会有刺头不听号令的情况。
但问题是袁耀实在不放心乐就这家伙。
这特么可是打个五溪蛮都被蛮人捉走的人物,虽然这家伙幸运倒是点满了,被捉走毫发无伤不算,竟然还拐了个蛮女回来。
只是这场大战,袁耀可不愿冒这风险了。
然而其他武将,诸如太史慈,甘宁(在华神医的医治之下总算痊愈了),周泰,黄忠。扶正哪个上统帅之位,似乎都还稍微缺了口气。
思来想去,袁耀决定还是用起自家的大都督来亲自挂帅!
...
“子敬,此次北伐之大任,我皆交付与你了!”
袁耀府邸之内,有了此番打算的袁耀先是请了鲁肃来的府中,准备先与其商定下诸多北伐的细节。
鲁肃身为袁耀账下重要的谋主,自然是知道袁术直令袁耀不得挂帅出征的事情。
然虽说如此,却也没想到袁耀会将北伐重任,托付给自己。
突闻此消息,也当真是吃了一惊。
只随后也反应过来,并无半点推脱,竟直是毫不犹豫的应道:“公子既有如此重托,肃必万死不辞!”
“善!”
袁耀听得直就高呼一句,又是说道:“子敬果真刚毅,如今兵马粮草俱在调动,吾欲一月后,就发兵途径宛城,直往颍川!”
却见鲁肃听得稍稍暗自一盘算,不过片刻就回应道:“一月时间已是足够,只是此番征伐颍川,恐是困难重重,非比寻常。”
袁耀点头应道:“子敬说的不错,曹操账下兵多将广,更非如刘景升这般守成之辈。颍川之战,必是变数极多,故此这三军主帅,吾思虑良多,才请子敬出马。”
稍许给鲁肃又打了打气,袁耀又介绍道:“此番荆州已集结五万兵马,淮南之地有十五万,再合徐州吕布,共计二十五万军马北伐曹操。”
“那曹操最多不过十五万人,此番征讨曹操,就说人数上,吾军占有极大优势。”
虽说这年头打仗都喜欢夸大一番,但袁耀这会与鲁肃说的人数,自然也是实打实的,不带半点夸张。
淮南的军马人数,那是加上了江东之地的人数,这个数量,还是比较绰绰有余的。
甚至荆州兵马,当年刘景升都能凑到八万人,袁耀这五万军马,更是宽裕的很。
当然了,留下的一部分人也必定也是闲不住的,袁耀自然还有他用。
鲁肃听得自己这一方兵马人数占优,实也不觉得意外。
然打仗毕竟不说谁人多谁就能赢的,带军统帅,先锋大将,幕后军师,那处处都是角力场。
是以鲁肃也是问起道:“此番出征,先锋大将该为何人?”
袁耀知人善任的能耐,鲁肃心中那是比谁都清楚,是以当下的请教建议,可谓是真心实意。
不想袁耀听得却是摇头拒绝道:“此番既是由子敬为帅,欲请何人做先锋,自也当由子敬自己定下。”
鲁肃听得还真当是直接考虑起来。却见其不言不语,半晌也不说话。
袁耀也不着急,只让鲁肃慢慢思量,悠哉悠哉的模样,完全像是要彻彻底底的当个甩手掌柜一般。
屋子内是直直安静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听那鲁肃开了口。
“敢问公子,如今甘宁将军的伤情可是痊愈了?”
袁耀听得有些意外,听这鲁肃话里意思,倒是要叫甘宁为先锋了?
本以为以鲁子敬谨慎个性,怎么也该叫稍微稳重的太史慈或黄忠为先锋,不想倒是选了个较为张狂的甘宁来。
不过事先已是有言的袁耀,自也不能这下又忍不住建议,也是老实应道:“华神医妙手回春,兴霸如今确实已无大碍。若是子敬欲使其为先锋大将,自无问题。”
鲁肃听得点了点头,这才解释起来道:“子义将军如今统领解烦军,乃是吾军王牌之师,自不好随意暴露。”
“甘将军前次为先锋之时,轻敌冒进,在葫芦姑受霍峻大败,心中直憋着口气。”
“此番再度为先锋大将,想来不能再犯下相同错误来了。”
袁耀这才恍然应道:“兴霸天性好斗,不惧生死,若是能改了这大意轻敌的毛病,确是先锋的不二人选。”
说着又不禁笑道:“子敬倒是打的好主意,兴霸大病初愈,正是立功心切,子敬又叫他为先锋,有此一雪前耻的机会,想来必是势如破竹!”
鲁肃却着实不敢大意,一脸认真的再说道:“还当以凌操将军为其副将。”
袁耀自无异议,只提醒了一句道:“不叫霍峻同行即可,毕竟其与兴霸还是有些旧怨,能不同行,还是别同行的好。”
要不说这出兵讲究多呢,如今帐下人多了,那也得考虑武将的“相性”。
就说你要是把甘宁霍峻,黄忠陈登,顾雍孙暠给凑一块,那可不得打起来?
虽然其中有几对的互相看不顺眼,也完全是因为袁耀给整出来的…
322、诏书效应
一月后,寿春。
主簿阎象正是与袁术汇报着精荆州的情况。
“明公,前几日公子已传来信件,说是荆州兵马已尽数开拔,走南阳准备袭击颍川了。”
“半月后,即会进驻卷城,配合寿春与下邳的攻势。”
袁术听得点了点头,只问道:“荆州主帅为何人?”
当初袁术为让袁耀安心在荆州,那是一点没有插手,是以才有此问。
阎象立刻相应道:“三军主帅为鲁肃,先锋大将是甘宁与凌操。”
对于袁耀手下的这些将士,袁术自然是知晓的。只是知晓归知晓,熟悉倒不是非常熟悉。
不过出于对自己儿子的信任,袁术倒是没多询问。
毕竟如今这袁耀的本事,袁术也是看在眼里,
“比起自己当年,那可是强的太多了!”
袁术如今这一问,只是为了确定自己儿子是否听了自己的话,留在了襄阳。
这会确定了,才是安心说道:“既然荆州兵马已动,也该叫是纪灵领兵而出了。”
阎象听得立是回应道:“明公所言甚是,想来温侯那边也知公子已是发兵,必也会有所行动。我方兵马最多,是为北伐之关键,更不好拖延。”
说着也是不禁思虑道:“况且此番三路兵马齐出,曹操若是分而应之,必会首位难顾,定会思量先破一路。相较之下,兵力较少的东西两军,极可能受曹操主动袭击。”
“若是吾军行动迟缓,更是会给曹操机会。”
袁术听得点了点头,在他想来,自己这中军整整有十五万人,这曹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与自己这大军主动打起野战来。
必会死守,以期攻破两翼,再做计较。
知道自己这一路确实不能耽搁,直就下令道:“即刻令纪灵发兵北伐!”
“诺!”
阎象应的一声,也不迟疑,直就下去传令去了。
如今就是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北伐曹操的事大。
事实上,如今这天下大势谁都看的明白。
就说这中原大地上,若是袁术能够联合吕布攻破曹操,那就已经有了问鼎天下的迹象了。
主公发达,那就是自己发达,这道理谁都晓得。
再说阎象这般的忠义之士,更是把袁术的事只当是自己的事。
自是徐州陈宫来到寿春之后,已经为此次北伐,准备的极为充分了!
...
本来袁术北伐曹操的事情倒是进行的有条不紊。
寿春城的高层内部的武将之中,那也是各个热血昂扬。
别看袁耀这几年那是连战连捷,可这淮南将士之中,除了乐就跟着公子是到处吃香喝辣,其他人可是几年都没什么战事了。
也就和曹操有的一些小摩擦的时候,能上去比划两下。
是以此番北伐,那是各个铆足劲头,也要开始建功立业。
要不然再这么下去,日后还不得被人给比下去了!
而文臣集团,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武人们这么激情澎湃了。
毕竟天子还在许昌,曹操名义上还是丞相,虽然这名号天下多数人也知道不过是其自封的。
只不过这稍许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点燃了。
兖州的董承,终于把衣带诏给送了出来!
...
寿春的大殿之中,此刻是门窗紧闭,殿内更是几乎无有几个侍卫在左右。
然虽说如此,大殿内的人却是不少。
阎象,袁涣,杨弘,荆州来的傅巽,刘先,綦毋闿等等,皆是受令而至,全部挤在这寿春的大殿之中。
只是除了阎象与袁涣二人,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的如此隆重。
就是杨弘凭借着与阎象也算老熟人的关系,率先问起却也不应。直到是简雍孙乾也至,阎象见得人到齐了,才是朝着高台上的袁术一拜,转头面向众人。
却见阎象一脸肃穆,本就不苟言笑,这会那是更加严肃了。
众人只见其高呼道:“曹操无道,囚困天子。此番北伐,吾等乃是为救天子而战!诸位当恪守本职,万不可有其他思量。”
本来嘛,这要出征伐敌,自然是要说上一番大义的。只是这番话,也不用说的如此神秘吧?
众人正是疑惑之时,却见阎象拿的一份诏书而出,举着与众人高呼道:“今日天子血诏在此,直令后将军北伐曹操,救陛下与囚笼之中!”
此言一出,殿下哗然。
几乎人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阎象在扯谎。
天子血诏!
且不说这血诏到底是真是假,就说远在许昌的天子,就算真的弄个个诏书,又怎么在瞒着曹操的情况下给送到寿春来?
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傅巽也是顾不得礼数,直就上前追问道:“敢问主簿,天子远在许昌,此等诏书,倒是如何送来的寿春城?”
阎象听得只认证应道:“乃是国丈董承,叫人死命送出,费劲千辛万苦,才来的寿春。”
说着也是宽慰道:“诸位且放心,我阎象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弄一份假冒的天子血诏,来诓骗诸位!”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毕竟这般的乱世,军阀之间的相互争斗可是再正常不过了,阎象确实也没有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弄一份假的诏书。
只是不想天子竟然在许昌已受如此委屈,不惜以血写诏书!
傅巽也是出生名门,听闻天子受此磨难,当即就是应道:“既是天子诏书,当昭告天下,请天下有志之士,共伐曹操。更可乱的曹军将士之心,让其人知晓,他们是为的个奸贼卖命!”
“万万不可!”
傅巽话音一落,别人还未说话,就听高台上的袁术是脱口而出。
众人纷纷惊奇不已,只觉傅巽说的很有道理,为何袁术却是直接就反对起来。
那是一个个瞪大眼睛,只求袁术给个解释来。
袁术哪里想的那么多,只觉得要是被天下人知晓自己奉了天子诏书去打曹操,那日后救出天子,自己还如何代汉而立?
若是自己拿了诏书,打败了曹操,再是称帝,岂非是在天下人面前,当的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那还不如不拿这诏书呢!
322、咱们不能坑了国丈!
老实说,要是袁术单独收的这衣带诏,那指不定就藏起来不叫人知晓了。
一旦有了称帝念头,眼看时日是越来越近,袁术那是丁点不想听的天子号令,只想着自己当皇帝了。
可惜这诏书一入了寿春,就被袁涣给碰了个正着。
袁曜卿这人是外表温柔而内心能断,接了诏书,当即就是寻了袁术。
恰巧那时候阎象又在身边,是以当袁术看起这衣带诏的时候,边上的袁涣与阎象皆是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一点都不带眨眼的。
袁术这是想瞒也不好瞒,只得又拿了给二人看去,几人一商议,还得叫些人知晓才是,这才有的现在这一出。
本来,袁术也只想也用这诏书团结北伐曹操的人心,不想这傅巽开口就是要昭告天下,可如何不让其紧张。
只是这脱口而出之下,看着殿内一个个看着自己的文臣,袁术也不知一时该如何开口了。
傅巽见得袁术喊完就不言语,直就上前问道:“明公为何不允,莫非还有其他思量?”
袁术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说自己要称帝的考量吧!
情急之下真是不知如何开口。
眼见得众人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袁术倒是忽然灵机一动,旋即就是面上有几分复杂神情,叹的口气,才与众人说道:“非是吾不知晓这诏书之用处,实在若是如此昭告天下,只怕会害了国丈啊!”
此话一出,众人那是神态各异。
荆州来的傅巽一干人等,还不熟悉袁术的作风,直以为袁术当真是为国丈考虑,心下倒是起的几分佩服之情。
毕竟诏书一出,必能乱曹操军心,更能使其内部纷乱。
不说是决定性的道具吧,那怎么也有多少能有些作用。
然而看看明公,那是一点都没迟疑的,只考虑会不会害了国丈啊!
明公到底是仁义之人,就算天下污了其名,值关键时刻,即方会显现啊!
有几人,甚至是心有稍稍有的些愧疚。
当然了,为救出天子,那是大义所在,真要如此做了,那也不能说的什么。
只不过是因为当真一丝一毫都未想到董承,这才有些稍微有些愧疚罢了。
而相比荆州人,袁涣的心思就有些复杂了。
这会他是当真看不透袁术想的什么了,按照其的了解,袁术得了诏书,该是欣喜若狂,直就奉令讨逆才是。
哪里还能顾得上董承的安危?
自己虽然也想到这点,但为讨除逆贼的顺利,却也未是言语。
不想袁术自己倒是想着了。
明公,莫不是当真变了?
可怜这袁涣啊!
那是打死他都想不到,袁术是为的日后方便称帝,才临时苦思出来的接口罢了。
而全场唯一知道袁术有称帝的心思的阎象听得,却是直配合着袁术说道:“明公所言甚是,昭告天下,的确必会害了国丈的性命。只是若用诏书,必能使曹军之心动摇一二。届时发兵曹操,与此战更是有力,还请明公多多思虑才是。”
阎象毫无疑问,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而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阎象的忠心不是对于整个大汉天下,而是对于袁术的。
就说当初其为何极力劝阻袁术称帝,也非是为的大汉江山社稷所虑,而是考虑到袁术的称帝,极有可能导致自身的灭亡。
对于阎象这般人物,袁耀也看重的很。
尤其是他还是为数不多,明白袁家最终霸业目标的人物,袁耀也是几次与父亲说过,一定要多听听阎象的话。
是以当下听得阎象之言,袁术也很快反应过来,其是在给自己递话。
却见袁术立刻就是正了正神情应道:“此番联合吕布北伐曹操,共起三路兵马,三十万大军,其靠兖州一地,何能可敌?”
“此战,必将得胜!哪还需国丈以性命相助?”
“请诸位见过此诏就是作罢,只要心知吾等乃奉令讨逆,不可心生动摇。”
“至于对外,切不可有半句多言,若是宣扬出去,必会害了国丈性命。届时恐怕不止是国丈,定会牵连甚广,许昌必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这是吾万万不想看到的。”
听得袁术说的是不容辩驳,众人心中皆是感叹其的仁义之心,亦是纷纷附和。
其实袁术这会也算是道德绑架了。
这番话说出口,谁要是不答应,那不就等于亲手把国丈等人的性命送到断头台上了?
要是宣扬出去,谁能抵的过天下的口水?
在场的谁都不傻,更是谁也不想担负起这骂名。
是以听得袁术这么说,众人更是会把此消息给埋在肚子里了。
…
董承把衣带诏送出,基本也是想好了自己的结局了。
不过这诏书是被曹操截获,还是顺利送到寿春,被袁术昭告天下。
那曹操追究下来,自己定是死定了。
只是有了此诏书,想必袁术袭破曹操更是容易。
只要能保全陛下与自己的闺女,那就够了。
董承也当真是没想过,
323、大战之初
建安二年。
春。
袁术联合吕布,对外号称四十万兵马,分三路而出,征讨曹操。
亲自下令,使大将纪灵,直往兖州冲杀而去。
初,三路并进,连战连捷。
徐州吕布,率领大军围困彭城。
彭城守将夏侯惇虽是奋力相抵,但也看即将力有不逮。
如今只能苦守城池,似乎是心存死战之志,欲与彭城共存亡。
西面,荆州先锋甘宁,过宛城,入卷城,更是没有遇到半点阻扰。
直到了颍川边境,都没见曹操半点抵抗军,似乎完全放弃了西面的战线。
而在中路,纪灵带领十五万大军,过豫州梁国,直讨兖州。
这下曹操倒是出现了。
亦是陈重兵与纪灵面前,似乎是要在中路与纪灵一决死战,直接一决胜负。
纪灵不敢大意,亦与曹操相对,联营百里,遥遥相对。
纪灵并不着急,他知道此战自己这方占据兵力上的优势,只要能保持住与曹操的拉锯战,东西两边必能有所进展。
然而他知晓,曹操更该知道,怎么还有心思和自己在这梁国之境,互相拖延时间?
纪灵不知道曹操存在什么心思,他只能做好自己的,在梁国,与曹操的主力遥相呼应。
…
梁国,曹操把荀彧留在了许都,身边只带着郭嘉。
大账内,曹操面色并不轻松。
袁术的兵马实在太多了,更是三路同时而动,压根不给自己各个击破的机会。
如今三面都步步紧逼,曹操哪能压力不大。
还好,这些还都在预料之中。
“奉孝,如今袁术三路兵马以如吾等预想,在各处紧逼,吾等可是能按计划行动?”
郭嘉应道:“袁术三路兵马并进,看似关联紧密,共同进退,实则内里间隙不少。”
“徐州吕布自不用说,就说荆州元帅鲁肃,与袁术本就联系不多。此番征伐,袁耀又留与荆州,更是消息闭塞。”
“三路看似共同进退,实际不过是各自为战罢了。”
曹操听得郭嘉的分析,虽然已经就此战与其探讨良多,但其冷静的模样还是给曹操吃了一剂定心丸。
“如此说来,那袁耀当真是被留在了荆州?”
听得曹操询问,郭嘉也知这袁耀乃是一尤其关键的人物。不敢大意,面色正了正,认真应道:“回丞相,不管那袁耀到底是不是自愿,此番出征,其未挂帅,必是留在了荆州。”
曹操听得点了点头,忽然有些自嘲的笑道:“说起来,怎么都想不到,我曹孟德会是担忧起个少年郎来。”
“袁公子的确卓越不凡,可惜此番留在荆州,即是其再有本事,也鞭长莫及了。”
郭嘉应的一句,又听其缓缓说道:“既然各自为战,吾军自有机会各个击破!”
“请丞相下令,着夏侯将军退出彭城,暂避往青州!”
曹操应道:“善!就让那吕奉先,再得意一阵!”
郭嘉听得却道:“然虽是要退,却也不能退的太急,得让元让再陪着袁耀那丈人再好好斗上一番才是。”
此事议定,却见曹操面色变换了几番,再是喃喃自语道:“却不知往河北求援的公达,如今可是否得了好消息。”
原来曹操知自己恐有不敌,竟然是朝河北袁绍求援去了!
郭嘉笑道:“那袁本初素来把其弟当做敌人,安能见得他日益做大?如今公孙瓒已如翁中之鳖,河北已定,必是不能光看着袁公路顺利北伐。”
“更何况…就按照袁本初那好大喜功的个性,丞相提供给其的条件,他也抵挡不了啊!”
“公达此去,必是能有收获,丞相勿要忧虑。”
曹操听得郭嘉信心满满,这才安的几分心。
北有袁本初,南有袁公路。
虽然拿了天子在手,但由于洛阳城下的交火,使曹操与天子之间早早就心有见间隙,可谓是内忧外患。
咱们曹老板的日子,还真是不那么好过啊!
…
徐州,彭城。
此刻城外吕布大军就在二十里外的地方立下大寨,虎视眈眈,直逼着彭城。
彭城内的夏侯惇,不过只有万人军马,面对吕布五万大军,只得是苦苦守住城池。
然而他也不敢有丝毫抱怨。
丞相面对的压力之大,夏侯惇哪能不知。
徐州毕竟不似兖州或是颍川那般的关键,除了自己彭城内的万人军马,已是再无援军。
然形势虽是严峻,夏侯惇却从没想过撤退。
摸了摸手中的倚天剑,那是曹操第一次夺下彭城后交给自己的。
受此剑时,自己曾立下誓言,必与彭城共存亡。
如今,似乎到了自己兑现诺言的时刻了!
看了看身边副将,乃是已跟着自己不少时日的韩浩。
夏侯惇忽然好言道:“元嗣,你在这徐州弄的屯田,如今倒真立下大功来了。要不说屯田的粮草充沛,这彭城只怕苦守都难。”
韩浩听得夏侯惇的夸奖,却没几分喜色。
只是有些无奈的回应道:“粮草虽多,却也只能苦守。吕布大军在外,更是稳扎稳打,浩实在不知有何法能退敌。”
夏侯惇这人毛病是有的,但并不妨碍其领兵之能,至少基本的判断力,还是具备的。
却见其听得韩浩之言,只摇头道:“若是光就那吕布,别说五万大军,就是再多些兵马,我也能守住此城,等待救援。”
“然如今袁术势大,吾等皆知难有援军,吾虽以有死战之心,只怕城内民心浮动,不可守矣!”
韩浩虽然有些能力,但毕竟不是郭嘉荀彧,听得主将之言,心中也只有无奈。
更是清楚,夏侯惇说的皆是事实。
这徐州百姓这些年过的可太苦了!
从曹操初次伐徐州,到陶谦让徐州与刘备,后又是吕布攻刘,曹操攻吕,就说这彭城,都不知已经在短短数年间换了多少次主人了。
如今再次大军逼迫而来,外又无援军可求,还能指望这彭城内的百姓跟着你夏侯惇死战么?
只怕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守似乎是当真很难守!
到底该如何做?
韩浩也有的几分迷茫。
好在这迷茫也没过的太久,军师郭嘉的信件,已是十万火急的送到了徐州来。
324、顺境下的阴影(上)
“没有人能打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下邳城外,此回随军出征的陈宫是如此与吕布说的。
也正是这句话,让吕布丝毫也不着急,与往日里强攻城池不同,此番当真是缓缓图之。
离着城池稍远不说,更是按照陈宫的嘱咐日夜巡逻,防止那夏侯惇出其不意来劫营。
正是这般谨慎的过了半个月,直到其他几面的消息传来,确认了曹操已被袁术大军压制的动弹不得,陈宫这才让吕布开始征伐彭城。
“温侯,如今后将军兵马已就位,曹操再无援军可派,彭城已可夺矣!”
吕布自是相应。
“曹孟德几番攻我吕布,今日正是一雪前耻之日!”
高声呼的一句,当即就是总领大军,亲自攻城。
陷阵营高顺身先士卒,亲驾云梯登城。
营内更有两个戴罪立功的候成,魏续冲锋在前,一时间彭城直就风声鹤唳,摇摇欲坠。
尤其是城内的将士都不傻,知道曹操面临几路大军,极有可能抽不出援兵来,这士气当真是一落千丈。
城内,却只见得那韩浩奋力死战,在城门上身先士卒,却并无见得独眼将军夏侯惇的身影。
坐镇后方的吕布见的清清楚楚,冷笑道:“竟不敢直面我大军,不过是无胆鼠辈尔!”
念头才是闪过,却见侧方尘烟滚滚,一只骑兵正朝自己袭来。
“好家伙,这盲夏侯竟然还敢出兵袭击吾大营,当真欺我吕布不知兵,能如此轻易被袭破?”
见得夏侯惇来袭,吕布当真只觉受了轻视,当即就是挥起方天画戟,大喝道:“儿郎们!随我吕奉先破了敌将!”
言罢,就是领着所部军马,迎面向那尘烟滚滚处而去。
待是离的近了,果然见得独眼夏侯正是举着长刀而来。
吕布脑子不好用,这武力自是不用说,直接高喝一句:“夏侯惇!你倒是有胆与吾吕布来是一战!”
夏侯惇当下一只眼裹着个眼罩,只一只眼睛透露着凶光,见得吕布,丝毫不怕,直高声应道:“吕布,你三番五次被丞相所败,如今寻了个靠山,倒是硬气起来了!”
特娘的!
竟然说我吕布是寻了靠山!
吕布听得大怒,直就怒斥道:“夏侯惇!今日就把你这狗命留与此地吧!”
吕布的威名实在太强了,就是夏侯惇也自知真是两人拼起来,自己是绝对打不过吕布的。
只就率领所部人马,带军冲杀过去。
只是曹操的骑兵虽强,吕布手中的骑兵也不弱。
这都是一路从并州带出来的狼骑,哪能惧怕曹操那什么虎豹骑?
两军交错,就是一阵杀喊声。
吕布挥动方天画戟,立与马上,大开大合,接连斩了几个向着自己冲来的士卒。
只是几个小卒哪能缓解吕布的怒气,吕布在乱军中四处一看,就瞥见了亦是在那收割自己一方普通兵卒的夏侯惇。
当即又是怒火攻心,就朝着夏侯惇杀去。
胯下赤兔马全力奔走,几息之间,就临近了夏侯惇。
夏侯惇瞎了一只眼,反应却不慢。
见吕布来袭,举起长刀就是相迎。
只是吕布不仅是武技了得,力气更是大的很。
想想也是,一丈的身高,那都是巨人了,力气又哪能小了?
却见吕布立与赤兔马上,举起方天画戟就向着夏侯惇砸下去!
夏侯惇心知不敌,却也不能立刻退去。
只听“砰”的一声,才是接了一击罢了,夏侯惇竟然已是两臂有些发颤,差点一个不慎,就要露怯。
高手过招,当真是一点细节都不会放过。
夏侯惇的状态吕布见得真切,直就张狂笑道:“我这才用的五分力气,怎么你连是一击都受不住了?”
其实这上的战场哪能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吕布再是自大,一上战场,那也得是用尽全力。
刚才势大力沉的一击,吕布也是卯足了劲了!
这会这么说来,也不过是欲要打击夏侯惇的自信罢了。
只不过夏侯惇哪里能上套,只怕自己当真是心有惧意,竟然是主动出招,更是高喝道:“吕布!休逞口舌之快,且看吾这一招!”
言罢,就是压低身子,朝着对面吕布的左路一阵进攻。
吕布接连抵挡,心中是也暗叹这夏侯惇瞎了一只眼睛,倒是在算勇猛。
就说这番刀法,倒是也算精妙!
可惜,完全攻击吕布左路的夏侯惇已是被吕布察觉出来瞎了左眼对其的影响。
至少视野上,就受到了不少限制。
莫不然,也不能只攻自己左路了!
吕布发现破绽,哪能错过。催动胯下赤兔马,一个转身就到了夏侯惇瞎眼的一侧,就是对着夏侯惇猛攻。
夏侯惇吓的一跳,连忙欲要转过身子,可惜吕布的马术实在太厉害,与赤兔马又是默契十足,直是与夏侯惇保持这别扭的角度,就是欺负夏侯惇视野受到限制。
本就比不过吕布的夏侯惇,这下更是没的比了。
“果然,想用个人武勇杀败吕布,是不可能了。”
心中暗叹了一句,夏侯惇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吕布哪里肯放,赤兔马又是速度奇快,紧追夏侯惇而去。
还好夏侯惇帐下忠勇之士不少,前赴后继,连连拦截吕布。
就是吕布再强,也不敢深入太多,陷入数百人的包围之中。
只得弃了夏侯惇,拿几个拦截的兵卒出气。
那边夏侯惇眼见袭不破吕布,只得引得所部兵马撤退。
只是这撤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对啊!
吕布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夏侯惇未朝着彭城而去,而是绕了个方向,直接弃城而走了!
吕布当即就想追去,却被陈宫所拦。
“温侯,穷寇莫追,以防有诈。那夏侯惇既然弃城而走,正是吾等夺取彭城的好机会,怎么好舍大求小,还去追那夏侯惇?”
吕布听得立刻收了脚步,连是应道:“公台说的不错,该先夺取彭城再说。”
言罢,就是带着大军向着城内高呼道:“城内的人都听着!尔等主将已撤,何必再苦苦死战?速速开城投降,定饶尔等不死!”
周围的将士听得亦是纷纷附和高呼,顷刻间,夏侯惇直接逃跑的消息就响彻在了下邳城下。
325、顺境下的阴影(下)
主将跑了,这彭城自然是守不住的。
吕布虽说不擅长攻城战,但这主将都跑了的彭城哪里还能攻不下。
亲自督战,众将奋勇杀敌,气势如虹。
而相对这下,彭城里的士气就低落的多了,就连本是死战不退的韩浩都有些泄了气。
一个时辰后,彭城之中再也坚持不住,被高顺等人逼到角落的韩浩率先请降。
…
重新夺下徐州重城彭城,吕布心情大好。面对韩浩,倒是难得起了招降的心思。
“那夏侯惇弃城而走,背弃尔等忠勇之士,韩将军为何还苦苦追寻?”
“吾念韩将军也算忠义之人,何不弃暗投明,归与吾帐下?”
吕布难得的好言好语,韩浩却只闭口不应。
吕布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大好,欲要招降起来人,的确是相当困难。
见得韩浩话也不说,心下又起了几分恼怒。
看着韩浩语气稍变,冷声道:“既然韩将军有死节之志,吕某也当成全,来人啊,把这韩将军…”
“将士当以死报君恩,何能贪生怕死而降!”
吕布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那韩浩高呼的一句。
“今虽遇临阵而逃之将,却安能效其模样,降与敌阵?”
“只求温侯善待彭城百姓,勿要滥杀无辜。”
此话说完,在旁边直是冷眼旁观的高顺忽然开了口。
“将军苦守孤城,已还恩与那夏侯惇,何必在此又徒是送了性命。”
“就算是那曹孟德听得,必也不能怪罪与将军啊!”
吕布那是非常熟悉高顺的秉性。
沉默寡言,性情刚毅。
今日见其难得费了那么多口舌,显然是当真起了爱才之心,还哪里能把韩浩轻易杀了。
只是闭口不言,看那韩浩如何应答。
却见那韩浩听得高顺之言,只沉默了半晌,片刻后才化为一声叹息,只说道:“只求留与彭城,不与旧主相对。”
吕布闻言大喜,当即就答应道:“韩将军所求,吕某自是要应,且安心留在彭城便是。”
韩浩这才是点了点头,算是投了吕布帐下。
而夺取城池,收了良将的吕布是夜就在彭城犒劳了一番军队。
整个北伐的大军士气是更加旺盛了。
…
次日,吕布就与陈宫及是新入账的韩浩议起了夺取彭城后的打算。
首先要弄清楚的,那就是夏侯惇的去向。
“夏侯惇到底去往何处,吾当真不知。”
“此番守城之战,其只说要带军奇袭温侯大营,吾虽几番劝阻,其却不应。”
“不想其袭击未成,竟是直接弃城而走,是以究竟去往何处,吾实在是不知晓。”
吕布听得点了点头。
韩浩的话听上去似乎是合情合理,一点破绽都没有。
“如此说来,这夏侯惇走时并无计划,可能还走不远,吾当派的斥候四处打探。”
“只是不管这夏侯惇到底去的哪里,吾等的步伐却不能停。”
言罢,又是转头看向陈宫问道:“公台,如今这势头,吾等该如何为之?”
老实说,吕布发兵前,那是当真没想到这彭城能如此轻易的就被自己夺下。
虽然出征前自然是计划好了路线,但也该因势而动,如今自己高歌猛进,自然要看看是否还有利益可图。
陈宫听得吕布相询,连忙拱手回应道:“吾料夏侯惇弃城而走,不会归与兖州,而会往青州退去。”
“若是吾等向西而走,只怕青州还会对彭城虎视眈眈,吾等如芒在背,不好轻动。”
“还当继续北伐,把那曹操完全打回兖州才是。”
此话正是合着吕布心意。
要说和曹操正面相抗,难免有所损伤,若是能让袁术抗曹操主力,自己不断扩张自是最好。
如今这局面,可不正是自己所想的!
当即就是应道:“公台说的不错,不把曹操打出青徐,吾寝食难安!今日夺得彭城,即该乘胜追击,不可放过那夏侯惇!”
陈宫听得连连点头。
此般做法,该是对吕布最有力。
可惜啊!
陈宫在战略上这样的布置自是毫无问题,然而他却忽视了自己盟友的心思。
袁术就能这么安安稳稳的看着吕布一天天大高歌猛进,而自己却毫无建树?
给他人做嫁衣,可不是袁公路的风格!
…
“吕布夺取彭城,收降韩浩,如今已继续发兵北伐,只怕是无人能挡!”
寿春,袁术的表情非常难看,难看的谁都看的出来袁术非常不满。
果然,那阎象才言罢,袁术就阴沉着脸说道:“吾军受的曹操拦截在梁国,那吕布倒是一路顺畅。”
“如今吕奉先既是杀败了夏侯惇,夺取了彭城,该叫他来驰援纪灵才是!”
阎象听得袁术语气中隐隐的怒火,心中不由叹了一句。
其实他初次听得这些消息的时候,就立刻想到袁术会对此相当不满。
只是吕布方面传来的消息也有些道理。
“若是不彻底把曹操赶出徐青之地,其就算来帮助纪灵,也担心会被夺取后背。”
自然是要先彻底杀败了徐青的曹操余孽,才好西进。
只是…袁术可哪里能等的了?
见得众人不言,袁术更加恼怒,直说道:“彼时出征之时,说的携手共同进退,如今其只顾自己开疆拓土,是为何意?”
“速速叫其驰援纪灵,莫不然,吾叫纪灵直往东去,那吕布攻下一城,吾就接管一城!”
阎象听得大惊。
袁术这又是许久不发病,这会又发起疯来了!
连忙就是劝阻道:“明公,切不可意气行事,毕竟那吕布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其完全袭破徐青之地,才好安心援救。”
袁术听得却只是冷哼一声道:“阎主簿可是想的太简单了!”
“那吕布要是真扫平了青徐,其若是还能主动来助吾袁术,那他就非是吕布了!”
“当的那时,他不向吾求些要求,哪还能出兵?”
阎象听得有些发愣,但也不得不承认,袁术说的确有可能发生。
只是要真按袁术所说来做,岂非直接破坏了联盟关系?
只得再劝的一句,使袁术稍安勿躁,再是自请为使,去寻那吕布。
有些为难啊!
326、最悠闲的人操碎了心
中原三大诸侯打的是不可开交,留在荆州的袁耀却成了最悠闲的人。
不悠闲也没辙啊!
这又不能领兵,荆州内部更是一片祥和,自己还有什么可忙碌的地方?
只得是每日陪着怀孕了的吕玲绮,倒是变得成婚后最长时间陪着吕玲绮的时日了。
当然了,说是闲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如今鲁肃成了北伐元帅,自己最信任的大总管离开,很多事都得自己亲自上阵了。
还好庞统,陈登都留在荆州,不至于让袁耀当真成个光杆司令来。
此次北伐,鲁肃带的武将不少,随军的谋士却不多。
庞统与陈登皆是留给了袁耀,带走的只有刘晔与其的霹雳车。
而现在荆州最重要的事情,自然也是要为北伐做好后援。
…
“前些日子,乐就将军已押送了第三批粮草辎重往宛城而去,待是再押送一趟,则此次北方筹措的粮草皆会暂存与宛城之地。”
卷城靠近颍川,离着襄阳自然是有些距离。
要是打仗,总不能从襄阳送粮去前线。
而你若是放在卷城,要是被对面用火攻烧了粮草,那仗也别打了。
是以只得放在宛城,即是离着卷成不远,又算是个安全的地方。
而此番的运粮后勤大队长,鲁肃也是把这重任给了乐就将军。
要不说鲁肃还是有本事呢,就说这几处安排的人选就一点毛病没有。
乐就虽然统帅武力差点,但是威望高啊!
就他来当后勤队长,那哪个敢不给面子?自是一切相当顺利,一路顺畅的很。
先锋大将甘宁,后勤队长乐就。
安排的可说是合适的很啊!
只是…
虽然人选都选的十分合适,但对颍川战事并没有十分顺利。
虽然甘宁一路入驻卷城,都没遇到什么抵抗,但进伐颍川的时候,却对上了曹仁的激烈抵抗。
曹仁甚至用了诱敌之计,好在如今甘宁改了轻敌冒进的毛病,并没有轻易上当。
两人初一交手,甘宁虽是小胜一阵,却被挡在了颍川外,一时攻取不得。
“鲁子敬可有什么新消息?”
袁耀虽是在荆州,但这心中却哪能不念着北面的战事,一有机会,自是不自觉的又担心问起。
然而庞统要是得了消息,那也早与袁耀说起了,这会不说,自然是没什么变化。
却见庞统只是摇了摇头应道:“那曹仁确有几分守城之能,子敬兄又是有言,不欲与其拼死而战,直在思量破敌之法,是以还未有什么进展。”
曹仁的本事袁耀还是知晓的。
就说当年守樊城,那当真是天时地利都向着关羽了。城外的于禁庞德都一死一降,这曹仁却是硬生生的守住了樊城。
这般大将,自然是不会被轻易所破。
袁耀听得只是应道:“叫子敬勿要心急,以今日之势,吾等缓缓图之,必能得胜!”
庞统听得点了点头,略一迟疑,再是说起了最新得的一个消息来。
“公子,要说毫无进展,也非是如此。”
“据来报,温侯已在彭城大败守将夏侯惇,现已夺了城池,收降了降将韩浩。”
夏侯惇竟是败的这么快?
那韩浩更是降了吕布?
袁耀听得当场就本能的觉得有些诡异。
韩浩虽然历史上确实没被人擒获过,是不是个会投降的人也不好直接断定。
但就说当初韩浩年纪轻轻,还在家乡的时候就聚起百姓保卫乡县,抵挡贼寇袭扰。
后其舅父,河阴县令杜阳被董卓抓获,董卓要胁韩浩投靠,韩浩也是不从。
最后袁耀那老爹袁术,还因听说韩浩为人壮烈,任命他为骑都尉。
他亦是不应此职,最后毅然决然,跟着当初还未显山露水的夏侯惇。
光从这番表现来看,怎么也不像是轻易能投了吕布的主。
要知道这吕布,那名声当真是不怎么好的。
有疑问就要问,这是袁耀素来的作风。
当即就是说起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那韩浩素来有壮烈之名,如何会轻易降了吾那丈人?”
庞统显然收的消息是比较详细的,听得袁耀疑问,当即就是回道:“据说乃是主将夏侯惇弃城而走,韩浩独木难支,虽是拼死相战,最后还是受擒。”
“更是因高顺将军所劝,最后才降了温侯。”
袁耀听完这缘由,眉头皱的更深了。
夏侯惇这人虽然黑历史是不少,但对曹操的忠心程度那是没的说。
没有曹操的号令,他能如此轻易溃败,直接舍弃了重要的彭城?
若是有了号令,他为何又留下了韩浩?
基于对历史人物的了解之深刻,袁耀只觉得其中的不对劲。
老丈人是要坑的,但要坑也只能自己坑,不能叫那曹操给坑了。
当即就定了主意,欲要立刻写个信件,交与陈宫,让其多多注意那韩浩。
只是这念头才起,又听庞统接着说道:“公子,温侯夺取彭城之后,怕是要出现点问题来。”
袁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应道:“士元有何意,不妨直言。”
却见庞统面上浮现出了些忧虑神情,直言道:“只怕温侯如此顺利,一路高歌猛进。未能进的寸步的明公,要起些别的心思。”
袁耀这下是听明白了。
庞统说的不错啊!
眼看隔壁的吕布这般顺利,老爹能不起的别样心思来?
“你曹操什么意思?”
“怎么就针对我袁术,那徐州的吕布,却是丁点也不防?”
两家到底不是一家人啊!
不说你强大,就是吾袁家强大了。
袁耀不禁就在心里暗骂:“好你个曹操,知道自己不可能全面守住袁吕的攻势,倒是当真舍得!”
“用一个彭城就欲使吾两家心有间隙,当真是打的一个好算盘!”
“好卑鄙!”
只袁耀心里骂归骂,却也不得不承认曹操这直接舍弃东线的做法,确实是有精美之处。
就是袁耀自己看着吕布日益壮大,自己却被曹操死死挡在外侧,岂非是受苦受难的都是自己,得益的却全是吕布?
特娘的!
这曹操果真难处理!
一面是这韩浩极有可能是诈降,一面又坏了老爹与丈人的关系。
可谓是双管齐下!
袁耀当即就是直言道:“士元所虑甚是,只怕吾父已有行动。”
“万不可让曹操坏了吾与丈人的关系!”
327、高顺与韩浩
高顺当真是个话很少的人物。
少到连是到了最后受擒身死的时候,都只是默然不语,连半句豪言都是没有。
这般人物,本应该在三国的历史上书写下自己的风采,可惜在下邳城早早随着吕奉先一同身死,当真可惜!
只如今,随着袁耀的影响,吕布对高顺也日益重用,倒是也让高顺稍稍多了些话。
而这一出口,就是收降了韩浩,也算是一开口就立下一功了。
又或许是因为觉得韩浩的投降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劝降,沉默寡言的高顺却难得对韩浩有些亲近感。
...
“此便是吾麾下陷阵营。”
彭城内,高顺正是领着韩浩到的自己最重要的部队,陷阵营中逛的一圈。
这也是韩浩所求,说是新入账下,不知温侯麾下将士之武勇,想是参观一番,日后若是能为温侯出力,也知道如何使劲。
本来对于新降之人,总该有些戒心。
不过高顺却是似乎异常看重韩浩,当先就领了其入了陷阵营中。
韩浩就见得营中兵卒都身着精练铠甲,各个都是魁梧精壮的汉子,在彭城之上,更是早就见识过高顺账下兵马的英勇,这会能够仔细端详,更是觉得其中的不凡了。
却听其由衷赞叹道:“高将军账下这两千人,当真属是精锐之师啊!”
本来高顺这陷阵营不过也只有七百余人。
后来随着吕布占据徐州的时日越来越长,手上的资源也多了不少。
加上对着高顺的重新重用,陷阵营也得到了大力发展,如今的人数已经接近了两千余人。
可谓是吕布手中的一支王牌之师了。
高顺听得韩浩的夸赞,却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面上也未流露出多少表情来。
只应道:“韩将军在彭城上的表现,高某皆看在眼里。当真可说是死战不退,勇武非凡。”
“更是有死节之志,实在难能可贵。”
“只是心叹有如此忠勇之士,实在不该为临走脱逃之将而死,才出言劝解。”
要是韩浩是个穿越者,听得高顺这番话一定是要吐槽一番的。
“你倒是想的明白!怎么一到了自己身上,却要跟着那吕布去死呢!”
只是这会的韩浩只能是心底深深叹息了一声,面上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只拱手应道:“高将军之言,使吾茅塞顿开,实在感激不尽。只是...”
“只是旧事吾也不愿多提,只求能为天下百姓再尽的份力便是。”
高顺听得点了点头,他似乎很能理解韩浩的心情。
当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带着韩浩继续一顿的参观。
此般信任的模样,当真是让韩浩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触动来啊!
...
数日后,在彭城整顿完毕的吕布就欲按照陈宫的战略方针,继续北伐。
准备直接收复了徐州东海郡,琅琊国,彻底光复徐州。
此番的目标,正是东海郡内重城,建阳。
可惜这还未动身,寿春就是来人了。
...
吕布听得阎象的介绍心里当即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自己顺顺利利光复徐州的时候,这从寿春来的阎主簿,显然不会带来什么更好的消息来。
不过好歹如今吕布还要靠着袁术拖住曹操的主力,自然不能不给阎象脸面,只是好言问起道:“主簿来与此地,可有何事?”
却见阎象行一礼相应道:“此番来此,乃是应后将军号令,求温侯出兵相助。”
吕布听得却是面上一脸疑惑的表情,很是不解的问道:“主簿莫不是糊涂了,吾可是早就出兵伐了曹操,如今更是大败了那夏侯惇,攻下彭城。怎么还说出兵之事?”
阎象听得看了看吕布边上的陈宫,见其未有半点动向,当即就是明白此番话陈公台也是认可的。
“看来陈宫也是想让温侯先平定了整个徐州再说。”
心中道此行怕是很难顺畅,阎象也知自家的明公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温侯却是误会了,后将军之意,乃是梁国战事不利,请温侯去梁国相助。”
上方的吕布听得立刻端直了身子,面色很是有些不善,语气更是变得几分犀利,直呼道:“非是我吕布不愿相助袁公,只是那彭城守将夏侯惇,带的不少兵马而逃,如今更不知去向。”
“若是吾去梁国相助袁公,只怕那夏侯惇当是在东海一郡虎视眈眈。”
“无有防备之下,若又被其重新夺了彭城,吾反倒是被切断了后路,届时该当如何?”
“是以也只得先攻下东海,琅琊,才可思量相助袁公啊!”
听得吕布是执意不肯出兵向梁国而走,阎象的面色也不由难看了几分。
尤其是这吕布说的还偏偏有些道理,更是叫人不好反驳。
然而现在的形势那是谁都知道,曹操大军一面布置在颍川面对荆州兵马,一面在梁国直对纪灵大军,留在徐州的,又能有多少人?
吕布只需引一部分人马,当可平定徐州,如今说的如此严峻,不过也是正好寻的这个借口,不想与曹操正面交锋罢了。
边上的陈宫见得场面上的气氛似乎是不怎么好,连忙上前宽慰阎象道:“以袁公之才,区区曹操哪在话下!想必这几日梁国捷报就会传来,安需温侯相助?”
“再说这东海不平,当真不好轻动,一切还等平定东海再说。”
实际上这陈宫的个性倒是与阎象挺相近的。
甚至于两个人的面相都有些相似,都是与一般的文人不同。
陈宫是面相朴实,阎象就是性情沉稳,与会稽的虞翻放在一块,当是能称质朴三兄弟了。
只是...
破了东海再言?
只怕是明公就要等不及了!
阎象心中急切,欲要再是进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要说这袁术账下的论客,说不得还是简雍与伊籍最为合适。
只是阎象心中实在太着急了,这才是只身一路就马不停蹄来了彭城。不想这会,面对态度强硬的吕布与陈宫,却不知道再如何应对了。
328、彭城内的诡异组合
阎象的到来并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吕布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可能去支援袁术!
只是没有完成的任务的阎象却迟迟不愿离开,仿佛觉得在彭城就能使得吕布回心转意一般。
虽说这当说客,的确需要一些耐心,但阎象的这番耐心,显然是做无用功了。
...
几日后,东海那头传来消息,放弃彭城的夏侯惇,果然是在东海一地出现。
这下吕布可更是有理由不发兵往梁国了。
当即就是留了陈宫守彭城,自己则是亲自领兵,发兵建阳而去。
阎象心知不好,要是让袁术知道这吕布再度北伐,心下恼怒,可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是光靠自己哪里能劝的动吕布,思来想去,还得先说通了陈宫才有可为。
可惜这陈宫也是一根筋,阎象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吕布领兵往北而去。
心中即使是焦急万分,也无可奈何。
另一边,吕布出征自然又是带上了高顺,张辽等将。
至于新收降的韩浩,由于早说了不愿面对旧主,所以吕布也信守诺言,使其留在了彭城。
而这留在彭城的组合,也变成了陈宫,韩浩,阎象这看似非常诡异的组合。
...
“公台,非是吾要缠着你,实在是吾离了寿春的时候,已是立下军令状,定是要请温侯来助。如今未能完成,不敢回啊!”
自从吕布当真离去,阎象只能是每日都求见陈宫,弄得陈宫也是有些不厌其烦。
要不是看着这阎象乃是袁术的重要臣子,早叫人给轰走了。
只这会碍与背后之人的身份,陈宫虽已经是被弄的有些厌烦了,却也只能好言以对。
“阎主簿,如今夏侯惇在东海出现的消息你也看到了,又不是吾陈宫瞎编乱造出来。”
“北面不平,温侯哪里好出兵帮助袁公?非是不愿,而是实在不能啊!”
这番说辞,阎象也是反反复复听得很多次了,今日实在忍不住,直白应道:“那曹操十数万的大军,皆在兖州之内,东海又能有多少兵马?”
“只叫温侯领一直偏师,人数不需太多也可啊!”
阎象这话已经说的很是直白了。
话里意思,就差没直接说的让吕布叫点人去做做样子也好了。
毕竟袁术见不得自己停滞不前,吕布却高歌猛进,这才心中不忿。
直叫吕布带少量兵马做个样子,多少也能让袁术心中稍微平复一些。
可惜陈宫只是摇头叹息道:“阎主簿当真是说笑了!”
“吾等行军打仗,哪能轻敌?东海到底有多少人马,不过也是凭空猜想而已。若是那曹操布置了伏兵在那,岂非是让温侯陷与险境?”
陈宫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这曹操境内有多少百姓,大概能拉出多少人马,自是可以预估的。
莫不然袁术与吕布此回北伐,也不能有如此强的信心了。
就是不考虑百姓的生活,强行征兵,武器军械也跟不上。
到时候拉起的都是民兵队伍,哪好与吕布抗衡!
阎象听得正是要说话,却见那韩浩突然亦是来寻陈宫。
见得有外人在此,韩浩显然未有料到,才是踏入的半只脚,悬在空中,只有些尴尬。
陈宫见得却直笑着招呼的一声道:“元嗣来了。”
言罢,见得其有几分迟疑,也是连忙道:“此乃是袁公帐下主簿阎象,如今温侯与袁公亲密无间,阎主簿自也是自己人,元嗣有何事,直说便是。”
陈宫这话说的也是有些大了。
就说这袁术与吕布再亲密,这有些内情也不好与其说。
更别说如今这袁术与吕布,眼看就要为伐曹操之事起的间隙,更是不好毫不保留的信任了。
只不过韩浩毕竟才新入帐下罢了,哪知道什么机密之事。
这会这么说,也是当着阎象的面,说几句好话,缓解下阎象的情绪罢了。
然而韩浩听得却吓的一大跳。
“袁术的主簿!”
“袁术的主簿怎么会来此处?”
“听着陈宫的口吻,这吕布竟然与袁术如此亲密?”
韩浩脑子里瞬间就蹦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内心隐约有些触动,面上只是朝着阎象微微颔首,再与陈宫说道:“军师,如今彭城新破,百姓中尚未安定。”
“多少人惶惶不可终日,与民生之恢复实为不利。”
“更有趁乱为非作歹之人,行卑鄙之事!”
“长此以往,只怕这彭城内,民心不可依啊!”
陈宫听得点了点头。
城中的情况他自然是知晓,只是初平一城往往都是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除非你是众望所归,人人都盼着你来,那当然会是不一样。
可惜吕布很明显,和众望所归这一词是压根沾不上边的。
是以陈宫只叹道:“此事吾也知晓,只是一时也无良策,只等时日久了,自会好些。”
这也是通常的做法。
时间,总是能抹去些伤痛不是。
然而韩浩来此自然不会只是抱怨,难得来寻一趟陈宫,当然是自存了些主意来的。
却见其拱手行礼道:“韩某虽是新降,本不该多言,然见得城中百姓困苦,实在心有不忍,才欲向军师开的此口。”
陈宫听得惊奇道:“哦?不知元嗣有何想法,且说来便是。”
“夏侯将军…夏侯惇临走之时,曾把彭城内的粮草都运往东海而去,如今看来,却是早就存了暂退东海的心思。”
“只是虽说如此,却也有不少粮草留与城内。”
“依末将之见,不若分些粮食与城中百姓,好安稳人心,显温侯仁义之心。”
分粮与民?
陈宫听得下意识的就要反对。
从来只有征粮一说,哪里还有放粮的说法。
何况现在还在战事之中,哪好无辜耗用粮草。
不过看着韩浩认真的表情,陈宫亦是思索了一番。
不管怎么说,彭城的粮草算是意外所得了。
通常这弃了城池的守将,未免把粮草送与敌将,要么就是把粮草提前运走,要么就索性烧了粮草。
这夏侯惇自己走了,留了个韩浩,倒是也留了部分粮草在城内。
只是…
这意外所得的战利也不好轻易送给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