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于老道的幸福生活
襄阳城里的百姓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了管事的人从刘氏变成了袁氏,其实这本也对普通百姓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只要你不是苛捐杂税,非是骄奢淫逸,使民不聊生。人家哪会管你是姓刘还是姓袁,只求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
这不仅在荆州是这道理,放眼整个天下,那皆是如此。
不过这荆州易主多少还会对襄阳造成一些影响,至少百姓都安分的很多,也是在观察这新任的袁家公子到底如何。
好在似乎与原来的刘表相比,也不差的多少。
时日久了,襄阳城又开始渐渐热闹起来,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之景。
毕竟刘琮的投降,到底是让襄阳百姓免受了战乱之苦,襄阳城也没被破坏多少。
比起江陵,那可是好的太多了。
而随着袁耀的入驻,这襄阳城里更是多了些原本没有的建筑来。
...
城南,就离着袁耀府邸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新起的道士府。
道士这东西在这年头已经不算是稀奇货了。
自百年前张道陵在巴蜀一带创建正一盟威道,消灭了原有巴人信奉原始巫教,大规模聚众敛财,淫祀害民,无恶不作的法教巫师。
道家就开始大规模流传起来,甚至起了不少分支。
又因奉其道者,须出五斗米,时而当时又有称五斗米道。
如今其孙张鲁,正是如今割据汉中的军阀,建立了****的势力。
这么一说,也不知刘皇叔去了汉中,是否又能折腾起一番花样来。
不过虽说道士虽不稀奇,但这单独建起的一座道士府倒还是一件稀罕事。
直也让不少人胡乱猜想,这袁家公子莫不也是个道家信徒?
就算不是,只看这道士府上长年累月的站着的几个看守的兵卒,那也知道袁耀必是对道家颇有兴趣。
何况这年头的道士本就多数会带些治病救人的本事,是以这座道士府,倒是也让人颇是尊敬,闲人不敢随意靠近。
只有每月初五及十五的时候,会向外开发,里面那白胡子道长会宣扬道义,普通人才有的机会,踏足府内。
...
于道长表示对目前的日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自由是比不上在江东那时候的生活,却好歹吃穿不愁,更能安心宣扬自己的道义。
加上有了袁耀面上的支持,如今每次对外宣扬之时,前来听的百姓已是越来越多,直让于吉感觉一人都快是忙不过来了。
“是不是也该收几个关门弟子,好是帮着减轻些压力了?”
日子好过了,于老道也有心思把自己的本事给传承下去了。
正是这么想着,忽然就听得外头传来一声熟悉的高呼:“于道长,最近过的可好?”
于吉一听的这声音,那心中直就抖了几分。
“过的好是好,只是你这一来,只怕就是要不好了!”
“这袁耀来寻自己,定是没什么好事!”
当然这话于吉也只得心中想想,对于这压根对自己没有一点敬畏心的袁耀,于吉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得出面相迎道:“不想是袁公子大驾,倒是让老朽有些意外。”
袁耀哪知道自己在于吉的心中都快成的瘟神了,不过也知道这于吉虽不待见自己,却也不能赶走自己。
不说二人还处在合作关系,就说跟在自己身边的乐就,恐怕就有足够的威慑力了。
却见袁耀行的一礼,再说道:“今日来此,倒是有些事来请教道长了。”
要说于吉最怕什么?
就目前来说,那妥妥就是袁耀的“请教”了。
这上回袁耀请教了一回天命,那可是把于吉整个生活都是变了。更是绞尽脑汁,与其演出了一场。
虽然这演出的出场费倒还算可以,可于吉这把老骨头可实在不想折腾了。
只是袁耀主动来寻,于吉也不能直接就拒了,只得是苦笑着脸问起道:“却不知公子来寻老朽,又是为的何事?”
袁耀却是仿佛没见到于吉老道脸上的不愿神情,直就笑着道:“自是求老道再来算上一手。”
于吉听得心下直叫是一个无奈。
“我是只是个道士,可当真非是个神棍,算命这种事情,真可是不会啊!”
只是袁耀哪里管的上于吉这些,直接一把拉过老道长去的里屋中,又叫乐就在外看好了门。
这等阵势,直把于吉的心弄的又是一阵紧张的,直不晓得这袁耀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被拖入屋内,实在不想承受这未知的紧张感,立刻开口问道:“公子到底是要算什么,又弄的如此神秘?”
却见袁耀是不慌不忙,只把于吉引上了坐,才是缓缓说道:“今日来此,乃是求于道长算上一个好日子来的。”
“最近几日,我打算新纳二妾。只是这虽是纳妾,却也不是小事,也该算个好日子才可。”
“故而今日才是厚着脸皮,来求道长算个好日子。”
于吉听得直是松了口气,心中又不乏有些怪异。
见得四下无人,外也有人看守,也是直白应道:“公子哪里能不知晓吾这卜算之法都是胡编乱造之言,何必又来多此一举?”
其实要说胡编乱造也是有些夸张了。
这于吉活了快是百年,没点真材实料,就靠着神棍之法来忽悠人,那也不大可能。
只是若是单纯为了纳妾,袁耀自也没有必要来麻烦这老道。
而袁耀之所以来此,究其缘由,实在是想再给老爹那边加上一层保险。
虽然老爹这会是对天命一说深信不疑,却也难保哪天抽了风,又要细细考究。
在荆州直叫这于吉多多用起这卜算之法,日后宣扬出去,老爹听得耳中,自也心中有数,当是不会再起疑心。
而这带头人嘛,自然还得是袁耀亲自来做。
却听袁耀说道:“哎,于道长何必如此谦虚,只是求个娶妻纳妾的好日子,总不是什么难事。”
得,这一看袁耀也是铁了心的不达目的不罢休,于吉索性也是神棍起来。
随意那么掐指一算,直就说道:“真要说日子,那便半十五日之后,方是个最好的日子。”
袁耀听得也不问缘由,直就拜谢了一句,竟是直接就信了。
又是寒暄了两句,才是带着乐就当即离去,直把于吉弄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这袁耀,还当真只是来求个纳妾的日子?”
300、彻底成了个算命的
襄阳城里最近很平静,只是平静中也不乏有些趣事。
而最近这几日,整个襄阳城里最能成为谈资的事情,那便是荆州之主袁耀,要是准备纳妾的事情了。
尤其听说还是一对在江东颇有名气的姐妹花,那就更是如此了。
而既然已是成为为谈资,自然什么消息都开始传了出来。
袁耀求了城内的于道长算的一个大好日子一事,自也为人所津津热道,顺便也帮着涨了于吉的一波名望。
...
“那城中的于吉道长可当真如此有能耐,能卜算天意?”
“谁说不是,你也不看看连着咱们刺史都去寻了道长,卜算纳妾的日子,这可不是作假的。”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同娶一对迷人的姐妹花自然是让人羡慕的事,只不过这种事情,也只能羡慕羡慕。与自己,那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想想也就是了。
再说了,就算只是刺史的小妾,那也不是寻常百姓所能触及的。
但相对来说,一个有名有号,又得官府认可的道长,那可是一件更能贴近百姓生活的事。
尤其这道长每月还有两回,是专门向外开放宣扬道义的,似乎就更是让人有机会亲近了。
“你说我家那小子,也是准备娶妻了,若是让道长卜算一下日子,可不可行?”
“呸!你家那小子是何身份,也敢去打扰道长。我看就随意寻个日子便是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说的不错,你也敢与咱们刺史相比?”
虽然被周围的人那是接连嘲讽,那率先提议的人却不以为意,还是认真思量道:“道长一般皆是宅心仁厚,虽说吾等身份底下,道长却不定会轻视吾等。”
“再说不过只是试试,就算不应,那也不打紧,总不能拿我治罪吧。”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直把边上原本讥讽的几人,也说的不再嘲笑,只是各自暗自思虑起来。
纷纷那是冒出一个念头来:“要不咱也试试?”
...
又是一个初五,离着袁耀纳妾的好日子还有些时日,但又到了于吉道长打开府门的时刻。
于吉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不得不说,安排这么稳定的开放日确实是很有好处,至少于吉每次都能准备的非常充分。
而这会,于吉也是早早换上了道袍,只前院之中安心等待,看着负责守卫的两个兵卒准备打开大门。
只不过...
今日门外似乎格外吵杂啊,似乎来的不少人。
“看来这道义已是渐渐开始宣扬了开来,今日怕是来的不少人。”
心中这么想着,于吉不禁又是好好整理了一番,更是缕了一把自己的胡须,状态十足。
门终于被打开了。
“道长,我是第一个!”
“道长,这家伙硬生生挤的我,我才是第一个!”
“道长,莫听别人瞎说,我从昨天夜里就开始排了,我才是第一个!”
“放你娘的屁,老子那是晌午时分就等着了!”
看着一群人,神情激动,几乎就要在自己面前大打出手起来。
于吉即是有些震惊,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咱这道义在襄阳城的内却如此受欢迎?”
正是疑惑之间,却听人群之中传来一身高呼:“道长!先替我算算咱当家的,到底何时能立功封赏!”
这一声高呼,似乎也直让一众拥挤推搡的人全都反应了过来。
“帮我算算我儿子何时娶妻合适吧!”
“可能算算我那远走的丈夫何时才能归来?”
“道长!咱家那猪,何时才能下崽啊!”
...
崩了!
咱们于道长活了百年,这心态在今天算是彻底崩了!
这下可好,自己可是彻彻底底算是变成个算命的了!
可是!
我真的只是个道士啊!
...
于道长的声望一波接一波的向上长,尤其是有些人翻出道长原本就在江东之地颇有名望,更是使上了一个台阶。
这下可好,前来要求卜算之人那是越来越多,也直让荆州城内的不少人注意到了。
实际上,一个道士如果声望太高,本身也不是太好的事情。
难免会造成一些妖言惑众之类的印象,使得部分有心人惦记上。
这几日,袁耀就已经收到了不少人的信件,请求袁耀管上这道士一管。
本来袁耀是不想理会的,把于吉的声望抬抬高,原本就是他的计划。
加上这于老头目前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更无理由去打压了。
再说了,要是自己把于吉给打压下去,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到时候老爹知晓了,还能不起的些疑心来?
不过当是看到鲁肃都奏请的时候,袁耀还是决定发出一点声音来。只是发出的声音,恐怕是要让众人有些失望了。
“道长所行,即无违反大汉律,又不受道德所束,吾如何能阻?”
“况道长品行之正,吾亦知晓,决不会妖言惑众。只请诸位勿要多虑,此事休要再提。”
袁耀此话一出,众人虽有失望,但好歹依靠着袁耀的名望,此事就算心中还有疑虑,也该是暂歇了。
可惜袁耀毕竟还是公子,那上头还有老爹袁术在。
在荆州,也不是各个都是袁耀的嫡系。
有些因为各种原因留在荆州的刘表旧臣,眼看袁耀听不得劝,直就一封信件,去了寿春。
倒也不能说这些人有别样的小心思,他们也知晓在荆州得罪袁耀那必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加上这年头的刚直劝诫已是司空见惯,自有人还不死心,欲要再劝上一劝。
韩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为当了一回使者,与乐就同去了次南蛮,自然是没跟着大部分人一般去了寿春。
何况荆州这么大个摊子,袁耀也不能当真把人都送去淮南,那荆州可就瘫痪了。
像是蒯良蒯越,韩嵩宋忠,都留在了襄阳。
而这会,韩嵩眼见袁耀已是再难听劝,当即就直写了封信,送去了寿春。
寿春的袁术,也终于晓得“得道高人”于吉,在襄阳也是名声大噪,人人都求其算上一算,窥探一点天意。
301、旷世奇才袁公子
“荆州于吉,妖言惑众,常以卜算之法,蒙骗百姓。”
“公子年轻,经验尚浅,受得那道士欺瞒,却也情有可原。”
“然为臣者,当直言劝谏。今公子不肯纳言,嵩实无他法,只得使后将军知晓此事,以求后将军定夺。”
韩嵩刚归刚,也知道不可太过了。
字里行间,那是先给袁耀寻好了理由,更是全把错误怪罪到于吉老道身上。
只是袁术接到了这消息心里最先冒出的念头却是:“这于吉道长果真是高人,就是去了荆州,人生地不熟,却不过短短时日就名声大噪。更是寻求卜算之人络绎不绝,必是有所讲究。”
“看来道长那天命之说,也掺和不了丝毫作假。若非是有真材实料,哪里能得妖言惑众之称。”
不得不说,袁术的脑回路还是非常稀奇的。
能是从妖言惑众上看出于吉的真本事,估计普天之下的诸侯,恐怕也就这独一家了。
而更为难得的是,袁耀不过才是当了袁术短短几年的儿子,就已经把这袁术的脾气给摸准了。
这么一说,真要认真考究起来,说不得也是因为袁耀本身也是这般的人,与袁术脾气秉性相同,才会如此。
二人倒是还当真算是有些缘分。
不管怎么说,袁术见得韩嵩的信件那是不怒反喜,心情大好之下,倒是也不欲找人麻烦。
“毕竟于道长卜算天命一事,不可为外人知晓。那韩嵩不明真相,有此判断,也在情理之中。”
主动给这韩嵩寻了个借口,袁术只当是没见得此信,那是点滴反应也不给。
直把在荆州的韩嵩感觉自己冒死劝诫,却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差点没给憋出一点内伤来。
只是这公子不听良言,后将军又不理睬自己,韩嵩也当真不知如何行事,只得去寻了如今袁耀账下最为倚重的鲁子敬,以求其再能支持自己一把。
...
“子敬兄,我这也是实在别无他法,只得求你再能劝上公子一句。”
实际上韩嵩这般求着同僚与自己共同劝谏的做法,其实是不怎么妥善的。
你说你自己刚直就刚直吧,还死活拖着同僚算是怎么个事。
要知道这刚直的结果,那往往就是犯上。
如此做法,岂不是让着鲁子敬也陪着你一起冒险?
要是换做旁人,那指不定心中会不会起的多少想法来。
好在鲁肃到底是鲁肃,性好施与,思度弘远,有过人之明。
听着韩嵩之言,也知其乃是一片好心,赤诚之情。并不以此动气,只是宽慰道:“德高与公子相识时日不长,有此忧心之情,却也正常。不过公子实乃是旷世奇才,向来从谏如流,绝非独断专行之人。”
“今吾等已劝诫一回,其只不从,必有其考量思虑。只是吾等未及其思而不能辩,徒生烦恼尔。”
鲁肃一番回应,那是直把韩嵩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何其高的评价啊!
这话里意思不就直说的袁耀之所以不听众人劝诫,实在是因为有长远的思虑,自己这帮愚笨之人都难以想到,只是自己给自己寻麻烦么?
韩嵩自然知道袁耀乃是明主,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随着众人请刘景升献城而降。
却也实在想不到,这鲁子敬心中却是如此敬重袁耀。
正是感觉受的一阵冲击而有些沉默,却听鲁肃话风一转,又说起别的来。
“听闻前些日子,公子特地是让乐就将军与德高共往了五溪蛮之地,德高可知是所求为何?”
韩嵩听得微是一迟疑,不知鲁肃为何突然说起这话题来,却也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此番南蛮之行,多是乐将军与那蛮王说事,吾不过是带的公子书信,却也未见信中之言。”
“不过公子也有交待,是为安抚蛮人,不使其在荆南为乱行祸。”
“想来乐将军与蛮王之言,也多是关于此事上。”
鲁肃听得点了点头,却又问起道:“自乐将军归来,闻言说是亦将有数百蛮人入的其账下成营,德高可知此事?”
韩嵩亦是颔首应道:“此事倒也知晓,想来这也是乐就将军与那蛮王商定之事。”
鲁肃却又问道:“可这数百蛮人岂非是显得有些杯水车薪?况如今公子也无出征之意,何必要求的些蛮兵来?”
韩嵩听得微微皱眉道:“子敬说的倒是不错,若是放在以往,通常不过也是当是出征之时,兵源不足,才会想到引蛮兵而出。更是战事一了,即回其部落所在。确无听说,会常设在军营之中。”
说着一顿,又是请教道:“子敬可知是为何,还请不吝告之。”
却见鲁肃只是摇头道:“非是不愿说与德高,实在是鲁某也不知晓公子究竟意欲在何。”
“区区数百蛮兵,能有多少战力?公子却不惜使乐就将军去的一回蛮人所在,也要求来,实在让人难以明白。”
听得鲁肃也不知晓,韩嵩也只得附和道:“确是让人不明,不过数百蛮兵也无关痛痒,倒是不需直是思虑。”
“正是如此!”
鲁肃先是语气重重的肯定的一句,再是言道:“然公子从不做无用之事,更有远虑深思,其如此做法,将来必有大用,只吾等亦不明矣!”
“如同对那道长,公子连是纳妾之日都主动相询,已是刻意捧那道长名望之意,必有其所虑尔!”
“德高不明,却也该信的公子才是。”
鲁肃绕了一圈,总算又绕回了于吉的事上。
只是鲁肃这么一说,倒是也让韩嵩的心思沉静了下来,心中略是佩服鲁肃的能耐,嘴上却还是说的一句:“只是深怕公子稍有偏差,酿下错事,才是如此坚持。”
鲁肃听得只是笑道:“人无完人,哪有人能是不犯错?只是就算当真有的恶果,那再处理于吉便是。”
“依着如今公子是威名,那还不是片刻之事。”
言罢,看着韩嵩连连点头,显然已是被自己说服,鲁肃才是最后又跟的一句。
“况且就如适才之言,公子实乃旷世奇才,只怕德高也难有这处理道长的机会了!”
302、乔公教女
袁耀并不知道由于鲁肃的吹捧,韩嵩对自己的评估那是连连上涨,几乎已经突破天际了,他正是在忙着快要临近的大喜之日。
总不能自己先前把于吉这老道捧的那么高,到头来的纳妾一事却又草草了事吧。
尤其这已经是定好的日子,那可是人人都等着看,总不能让人失望才是。
是以虽然是纳妾,这规模倒是还挺隆重。
老爹袁术在寿春日理万机,自然是来不了,却是把在庐江的乔公给接来了。
也是照顾老人的心思,使这乔公亲眼看着两个女儿进了袁家门,好叫其安心呐!
只是...
应邀才是来到襄阳的乔公,这脸色怎么不大好的样子?
女儿出嫁了,怎么也该高兴才是啊!
再说了,临到了这时候,也不该再是对二女同嫁的事再耿耿于怀才是。
不过高低这乔公如今也算自己的丈人了,见得其面色不高兴,袁耀也只得好言问的一句:“如此大喜之日,却有何事使乔公心有不快?”
...
“还不是为的你这小子!”
听得袁耀问起,乔公那是当场就想把指头指着袁耀高呼一句。
倒也不是为的二女同嫁的事,就如袁耀心中所想,直到了这份上,那也都该是放下了。
这会乔公心中真正气恼的,却是袁耀动作实在太慢了。
自家两个女儿可来的已经多长时日了,那可都是见过夫人面的了,得夫人首肯了。这袁耀却还拖拖拉拉,不知在拖延什么。
只把自家两个女儿的清白当是什么了?
实际上,这乔老心中也是有种隐隐的担忧。
自家两个女儿虽名义上不是袁家人,只怕早已实际是袁家人了。
万一袁耀这小子昧着良心反悔,不要自己两个女儿,那自己可当真是没地哭诉去了。
好在今日这块石头总算落地,却也不能让乔老有太多舒心。
只是也知晓这袁耀乃是一州之主,更是一军统帅,不好随意下了脸面。
这会心里腹诽了一句,面上只还是嗡声应道:“只不过是等的今日之景,等的久了些。”
袁耀一听就明白,原来是这乔老头等着当老丈人等急了。
然而自己又不能说自己之所以这般拖延是为了后宫和谐,大被同眠的夙愿吧,也只得装模作样的叹息道:“不瞒丈人,耀对乔儿二人真乃是情真意切,只怕委屈了二人,心中惶恐,这才求于道长寻了一个好日子。”
“然这吉日哪是轻易好算的,前阵子对外又是纷乱不对,直在用兵。实在不想只是凑合而过,这才直是等了今日,准备了个大场面来。”
袁耀这一改口,乔老心中的气当即就消散了几分。
这年头妾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就说袁耀这声“丈人”那也算是稍稍抬举乔老了。
再加上袁耀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如此慎重,也算是重视二女嘛。
而重视总是好事。
乔公这才面色好的几分,有心顺着袁耀,开口称呼一句“贤婿”,却动了动嘴,不知是否合适。
还是袁耀心思敏锐,看出乔老尴尬之处,直说道:“丈人有话直明言便是。”
又是一声丈人,总算也让乔老安下心来。
却听那乔老应道:“贤婿有的此心,吾也就安心了,只是这场面...也不用弄的太大了,免得外人闲言碎语。”
袁耀听得却直是摇头。
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袁耀占下荆州,名望鼎盛,民心所向,非是当初纳娶糜贞之时了。
那会虽是攻下了江东,在别人眼里,那也只是个潜力股,到底还是很多方面,受的牵制。
如今却是潜力变成了实力,当然不再在乎他人的闲言碎语。
说到底,要是老袁家真能代汉而立,那是人人都想往宫里塞人了,还管妾不妾的事。
就听得袁耀颇是霸气的说道:“若是这般事情,也敢有人闲言碎语,也莫不是太不拿袁某我当回事了!”
又说道:“丈人只请安心,一切由小婿在此,只安心等明日那喜庆之日便是。”
听得袁耀说的如此肯定,乔老才是不再多言,只求先去见二女一面。
袁耀自是应允。
在他这里,自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
乔公也是有段时日没见的自己两个姑娘了,自然也是想念的紧。
见面的时候,二女也是为着明日的大事做着准备。
见得父亲,小乔一跃而起,欢快道:“爹爹,你可是来了,我还只以为你明日都不能来了。”
乔公听得只笑道:“女儿大事,父亲如何能是不来?”
“也是吾那贤婿早来了信件,说是会差人来请,直让吾安心,不然可是早就要来了。”
这乔老头也是越说越顺口。
贤婿一词,那是脱口而出,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了。
只是却把二女给听得稍有一惊。
大乔当先反应过来,面色稍变的几分,有的些许苦涩意味,稍有犹豫,却还最终咬牙说道:“爹爹,你这称呼似乎…似乎不太合礼数。”
看着大女儿有些期期艾艾的神情,乔公心中也不由几分难受之情。
还是有一丝丝的不甘啊!
只是这会在即将出嫁的女儿面前,再多心思也只能藏着。
乔老面上只是故作轻松说道:“这有何妨,若是我这贤婿连是这些麻烦都要小心翼翼,如何能让老夫把两个宝贝闺女都嫁给他。”
说着生怕两个女儿还有心忧,只把两个姑娘招在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道:“何况如今这袁术势力鼎盛,极有期望扫平宇内,问鼎中原。”
“这袁耀年纪不大,又是袁家嫡子,日后继任大统,则你二人定会入宫为妃,到的那时,老夫更该被称的声国丈。”
“今日称的一声贤婿,可安能有人言语?”
不容易啊!
这乔公为使两个女儿安心,还不得不吹捧上袁耀一番。
其实谁都知道,虽然如今袁术形式的确不错,困难却也不小。
不说别的,光说他那兄弟,这声势就不相上下。
只是乔家二女深知自己这爹爹绝不是夸大之人,只觉自己这夫君未来说不定真要成就霸业。
两颗心,那是跳的极快。
正是这时,却听那乔老再是火上浇油的说道:“正因如此,你二人可要好好对待自家相公,尤其是小乔儿,绝不能意气行事。毕竟那袁耀是要成大事之人,能是迁就,就迁就一番。”
看着二女听得连连点头相应,乔老才是安下心来。
只他却不知道,这番苦口婆心,倒是给袁耀带来日后的快乐生活了。
303、对老丈人的新态度
袁耀没想过幸福的日子来的这么容易。
本来新婚第一夜,袁耀的心思还是比较纯正的。
只是这二女同娶,自然会出现一个问题。
到了晚上,去谁的屋子比较好?
好像冷落了谁,那都不是太好的事!
本着内心不想伤害任何一人的心,袁耀也是稍许提了个稍微显得有些过分的提议。
本想自己随口一提,到底还是希望渺茫,心里也没抱几分期望。不想二女百般羞涩却也不明言拒绝,那是直就给了袁耀可乘之机。
正是不拒绝就是同意,袁耀在当夜当真是一偿宿愿,三人大战了一宿的“斗地主”,直把袁耀这地主杀的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只是这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才是没过上几日惬意生活的袁耀又来了一些烦恼事。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地处徐州的老丈人吕布,送来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
拜托吕布去辽东买马的事情有了消息。
公孙度当真是不缺马,直就换了五百匹乌桓马来。
当然袁耀也没让这公孙度吃亏,亦是送了不少粮草,刃甲而去。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二袁之间只怕日后总有一战,落在辽东的公孙度,说不得日后还能有用。今日早结善缘,也是好事。
只是虽然说是喜忧参半的事情,是因为这公孙度送了五百匹乌桓马,真正到了袁耀手上,却只剩的三百匹了。
还有的两百匹,直就被老丈人吕布毫不客气的给扣押了下来,直接贪墨了。
虽说在袁耀心里,袁吕两家迟早要并为一家,但吕布的这种颇有些强取豪夺意味的手法还是让袁耀感到有些恼怒。
自己这老丈人,见利忘义的本性实在是太严重了!
只怕这事陈宫也有劝诫,却让这吕布见得良马就听不进去了。
看来吕布这心思当真是琢磨不定,如今又占据徐州几个大郡,也叫是还没有儿子。
一旦要是老天开眼,真给其生的个儿子,那吕布与老袁家的关系,定然要瞬间变换。
如今荆州已定,看来也该是考量考量和咱们老丈人的关系了。
心里暗自存了这心思,袁耀还是不准备打草惊蛇,直当此事没发生过一般,把剩下的三百乌桓马好生伺候着。
由于一般马匹都在五岁齐口,而齐口即是代表发育成熟,可以用做战马。
是以袁耀想把这三百匹马用作种马是非常不切实际的。
光说小马的成长培育,不说五年完全成熟,就算早几年用作战马,那怎么也需要个三年的时间。
袁耀哪里能等的起?
只得先把这三百良驹直就作为战马而用,构建起袁家的第一支铁骑来。
而骑兵首领,自然是袁家账下为数不多的北方人,出生河东的徐晃。
当然了,三百骑兵怎么看也是不够用的,袁耀倒是还想再问辽东再采购一些,只是如今顾及上了老丈人的黑心,要是走一趟徐州就收一趟的“过路费”,老袁家就是再财大气粗也受不了啊!
是以也只能先行暂缓了。
...
徐州。
自是先前与曹操有的几番交手,吕布就直入驻了下邳,正面迎对曹操,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这做法,陈宫也是支持的。
如今后顾无忧,全力面对曹操,自然是无有争议的事情。
只是前几日,这吕布的所作所为,却是让陈宫心中又凉了大半截。
老丈人竟然把女婿的物资给抢了,你说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几番劝阻,吕布只是不听。
后又退而求其次,叫是吕布与袁耀说是借马也好,却亦被拒绝。
正是忧愁无奈,却不想今日又得吕布召唤,只以为其是回心转意,当即就匆忙去寻。
只是一入殿内,见得几位大将俱在,即知非是为的截马一事了。
果然,就见上方的吕布见得陈宫入殿,直呼道:“公台来了,可算能是议事了。”
要是平日,听得吕布话里如此信任,陈宫说不得也会有几分喜意。
只是前几天才是不肯纳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陈宫的心思哪里能好起来。
仅是淡淡的拱手回礼,就是作罢。
吕布见得却不以为意,只说道:“如今徐州局势已定,后顾无忧即当思虑进伐之事。”
“那曹操夺吾彭城,也该是与其来算算账了!”
账下吕布那丈人曹豹,听得大喜道:“该是如此,如今吾徐州兵多将广,自是能与那曹操一战。”
又见边上张辽上前献策道:“温侯要进伐彭城,也该与淮南后将军相商才是,不若只怕那曹操难以对付,只会徒费钱粮。”
如今吕布账下,主要能打的人还是张辽高顺二人。
其余几将,郝萌早是随着上回吕布被诱敌深入兖州而战死,宋宪因谋逆而处死,侯成与魏续戴罪立功入了陷阵营。
又因臧霸归了曹操,剩下的大将不过也只有成廉与曹性二人。
其中高顺向来沉默寡言,此番说话的也只有张辽了。
却见吕布听得只是点头道:“文远说的不错,欲要击破曹操,还得请得袁公路相助。吾欲请其从淮南而出,袭击兖州,吾则向彭城进伐。届时那曹操两面受敌,必是顾此失彼。”
“那兖州如今又是曹操的大本营,其必不敢弃。夺取彭城,定是轻而易举!”
吕布这算盘打的倒是不错。
让袁术面对曹操的主力,自己就能偷袭得手。
下方的陈宫听得忙是上前一步道:“既是要后将军并起大军,不若再请荆州袁公子从宛城而出,直进颍川。三路齐进,曹操必破!”
吕布听得大喜,直说道:“还是公台说的对,吾那女婿,虽是年纪轻轻,却能征善战,有其带军而出,曹操必亡!”
听得吕布如此说来,陈宫也是寻着机会,当即道:“既然温侯有心请荆州出兵,不若还是把上回扣的战马归与荆州,也使两家再无间隙。”
陈宫说的是诚恳之极,可惜吕布却丝毫不以为然。
只听其言道:“不过一些战马,哪里能是影响吾与女婿的关系,公台太是多虑了!”
“你看看,至是今日,吾哪贤婿可有寄的只言片语?”
“袁家财大气粗,自是不会为的这些小事动气。”
304、袁耀还是好女婿
“正是这袁耀只言片语都是没有,这才让人心有不安啊!”
陈宫心里那是直直感叹了一句。
早在袁耀初次来的徐州之时,陈宫就与吕布说过:袁耀这家伙性忍而不柔,一抓住机会,便是雷霆一击,勇猛果敢。
如今一言不发,怕只是在忍耐啊!
看那张飞,不过只是抢夺了袁耀百匹西凉马,就被袁耀得到机会,狠狠黑了一波。
名声不说身败名裂吧,那也是受了不少影响。
温侯虽与袁耀乃是翁婿,但受这般屈辱之事,袁耀却当真就是这般忍气吞声了?
老实说,吕布这般做法那是当真打的袁家的脸面。
也叫是袁耀把消息封锁,没有宣扬出去。若不然要被别人听去,定是觉得你这袁家不过如此,吕布一介武夫,夺你马匹,却是话也不说的一句。
多少是要被轻视的。
只是若是出言,知晓吕布个性的袁耀也知定不能解决了事情,只会激化矛盾罢了。
他也是万万想不到,这吕布还真能夺了自己女婿的马来。
这事不仅是陈宫觉得不妥,知晓消息的张辽等将,亦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尤其是与袁耀颇有交情的张辽,亦是上前劝说了一句道:“温侯,吾军中本也不缺马,又何必为的区区二百军马,与袁家起的争端。况如今大战在前,还当不与袁家起的矛盾再是。”
又知那袁耀其实并未对此事有所言语,话风一转道:“虽说温侯与袁公子感情笃深,袁公子必不为此所动气。不过他人慷慨,却也不能使吾等小气。不若就还马与荆州,也显温侯人情。”
这张辽也是实在没辙啊,话也开始瞎扯起来了。
抢了别人家的货,再给别人送回去,这也能算个人情,那真是闻所未闻之事。
要是别人听得,恐怕只会觉得这张辽毛病了,不料这会的吕布,却还当真思量起来了。
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也罢,待吾先修书一封送往荆州,看吾那闲婿究竟是何意,待得回信,再叫公台出使一趟淮南,与袁公共议出兵一事。”
陈宫听得这才松的口气,当即领命,只等袁耀来信了。
...
吕布能有意向主动来还马,尤其还是自己一句未言的情况下,袁耀当即就知道,只怕徐州是要有所动作了。
被扣的马能拿回来,当然是一件好事,只是袁耀这会却自思虑徐州到底要作何了。
其实也不用怎么考虑。
打开地图一看,这徐州以南是袁术,以西还是袁术,自是不能动的。
以东又是一片汪洋大海,去无可去,唯一能图的也只有北面的曹操了。
而袁耀稍一思量就知道,这徐州要是北伐,更有可能要拉上自己的老爹,从而发动一场全面战争。
要与曹操作战,一场全面战争本也是难以避免的。
若说攻击刘表,袁耀不过只发动了自己账下军马就是足矣。那进伐曹操,一定是扬州,荆州精锐齐出,以期一鼓作气,灭了其势。
是以与徐州共同出兵,是极其有必要的。
“只是丈人那边...”
“也罢,只叫其先安心才是。”
被吕布不声不响“劫掠”了一次的袁耀,终究还是对自己这老丈人起了新态度。
再是沉凝片刻,才是下定决心,回的一封信件去了徐州。
...
“哈哈,吾早是有言,吾那贤婿,为人风流笃厚,仁义蕴藉,定是不会为区区战马与吾心生间隙。”
吕布府邸之内,接了徐州回信的吕布正是开怀大笑,直把边上的陈宫给笑的有些发懵。
“公台且看,吾那贤婿只说让吾好生用的这些战马便是。日后杀敌,只念得其一份功勋即可。”
吕布说着也是把书信递给了陈宫。
陈宫接来一看,果见上方言辞恳切,就差没说的吕布收了这些战马,是给袁耀面子了。
也叫是这年头没有舔狗这一词,要不然陈宫脑海中定是要蹦出这个词来。
“只是...这袁耀怎么会如此说?”
陈宫满脑子都是疑惑,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边上的吕布又是感慨起来。
“说起来,袁耀这小子当真算是不错。当初才来徐州之时,那是丝毫没有四世三公袁家的傲气。与吾,那也是极其敬重。”
“不想到的今日,其已成长如此,却还敬重与吾,可算是吾吕布没是看错人啊!”
这话要叫袁耀听着,定是得佩服一番吕布脑补的功力。
不过仔细想想袁耀当初的表现,那确实是有点过分敬重这吕布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让任何人穿越到了三国,看到三国第一战神就在自己面前,那估计也好不得哪里去。
只是不想这番表现,倒是深入吕布之心,更是惦记到现在。
见得边上的陈宫不说话,吕布更是心中有几分得意。
毕竟这可是为数不多自己判断胜过陈宫的时候啊!
不过好歹这陈宫作为自己的谋主也算尽心尽责,加上当初与张辽共破了宋宪的谋反,也算救过自己一命,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
却见吕布也不再提此事,只是好言道:“如此,该是公台往寿春而去,请与袁公说起共伐曹操一事了。”
陈宫只觉其中却有些问题,然一时确认不得。
总不能无缘无故说袁耀是为了麻痹温侯的,两家如今毕竟还是铁盟,袁耀也没必要坑害温侯才是。
只得也先放下这事,行礼应道:“温侯放心,吾早已准备妥当,即日就往寿春而去,定能与袁公商定,共击曹操!”
吕布听得那是连连点头,心中直是憋着一股劲。
先前与曹操交手几阵,多只是自己一方上阵。袁术虽是与自己关系不错,却直是没出什么力气,帮上什么忙。
也叫是让吕布知晓,单独相争,自己恐不是曹操对手。
是以这一回拉上袁术,吕布也当真是要出的自己一口恶气,好好败一败这曹操,一血濮阳之耻!
中原之地,似乎即将掀起一股最大的腥风血雨。
曹操,能挡住吕布联合袁术的攻势么?
总之目前在吕布的心里,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305、刘协的新念头
吕布觉得曹操挡不住袁术,在许昌的刘协却也有同样的心思。
许昌。
地处豫州颍川郡,东临兖州陈留郡。
南面,一侧是荆州南阳郡,一侧是汝南郡。而二者相对来说,更是离着汝南郡稍近一些。
曹操为何在迎接刘协之前,先要攻伐汝南,也正是因为许昌这般的周边情况。
若是一旦让袁术稳稳占住汝南,即可直逼许昌。
届时荆州同时出兵,走南阳,合宛城之力共伐,曹操也觉得吃力的很。
如今经过上次的袭击,袁术不能占据汝南,这才给了曹操一点空间。
要不得,只怕曹操都不会再把刘协弄去许昌了。
只虽说如此,许昌还是离着袁术非常近的。
至少比起北面的袁绍,西面的刘备,那可是近的太多了。
近的让刘协每当欲要思变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对象,那就是上回出面主持过公道的袁术来了。
其实也当真是没有别人可想的了!
...
“近日丞相可有何消息?”
许昌的一处新设宫殿之中,天子刘协面色不悲不喜,神情上只有几分麻木,看着面前的董承,问话的语气也无丝毫波动,冷淡的很。
董承听得刘协这般语气,心中也有些无奈。
自是来的许昌,天子刘协就算是被软禁了起来。
曹操虽是上下尊称陛下,对外之事,却向来不与刘协告知。
刘协在这许昌,当真是两眼一抹黑,压根就不知道对外发生了何事。
也叫是曹操对待朝内百官还算是和善,亦不会踏足宫内,祸乱朝纲。要不然真叫是与董卓无异了!
只是无奈归是无奈,董承也只得应道:“前些日子,曹操见河北袁绍势大,以陛下之名封赏了袁绍为大将军,已传扬天下。”
刘协听得只是冷笑。
“传扬天下,好一个传扬天下!”
一句话,刘协这脸上就绷不住了。
怒气显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更是直呼道:“我大汉有了新任大将军,天下皆是已知,我这天子却不知晓!曹孟德,可当真是吾忠君爱国的好丞相!”
董承听得这叫一个心颤。
这宫殿之中,几乎各个都是曹操耳目。这会虽已避退左右,难保今日之言会不会传入曹操耳朵里。
忙是上前阻止道:“陛下慎言,此刻只得隐忍,万不能随意行事。”
刘协听得面上变化几分,终究还是化作一声叹息,直叹道:“国丈放心,此事朕自知,先前只是按耐不住,才会如此。”
言罢,似乎是稍稍消化了一番袁绍就任大将军的事情,刘协再是压低声音言语道:“如今那曹孟德既然愿意封赏袁本初为大将军,看来那袁本初对他的压力不小。”
董承见刘协总算是熄了火,才是连忙应承道:“自是袁绍击败了公孙瓒,已是授督青幽并冀四州。”
“其中青州之地,袁绍占了平原与乐安,曹操占齐与北海,至于东莱之地,太过偏远,倒是无人所占。如今这青州,算是袁绍与曹操二人算是各自分而治之。”
董承介绍的很详细,也给刘协知晓了外面的框架。
稍稍一思虑就是明白,那袁绍如今总领河北之地,必然是对曹操有极大的压力。
“只是真叫那袁绍破了曹操,换了一个更为强大的诸侯来,那自己就能过好?”
“怕是更为不如了!”
经历的这么多,刘协总算也明白这“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指望别人,如何能指望的上?
还是要靠自己!
思虑半晌,终究开口问道:“如今国丈身边还有何人?”
董承明白刘协的意思,虽是四下无人,却也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应道:“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越骑校尉王子服,昭信将军吴子兰,皆心向陛下。”
刘协听得心中是长舒一口气。
当真是怕自己只剩下个孤家寡人,百官皆惧与曹操权势,心中已无自己这大汉天子。
如今看来,倒是还有忠良尚在啊!
而知晓还有如此多的忠良在此,刘协忽然心中就起了个心思。
“若能败了曹操,说不得这天下之事,就可定矣!”
“只是若只依自己,怕是不易,该是寻个援军更好才是。”
念及此处,刘协又问起道:“既然那袁绍得任大将军,那淮南的袁公路可得了受封?”
董承听得当即摇头道:“未有任何受封。”
刘协一听又安心不少。
“许昌之地,紧临袁术,那曹操封的袁绍,却不与袁术半点官身,只怕二人心有间隙。”
“想来也是,上回洛阳一事,也只有袁公路出面说的一言,只怕要求援,还得去寻他。”
“只是如今这要送信件而去,恐是不易,还得寻个他法。”
当即就与董承问起道:“如今国丈出行可是方便?”
董承听得心中一紧,即知刘协又有思绪,微微皱眉还是应道:“如今在这许昌,除了到的陛下之处,三步之内,皆有人看着。”
“就是出入陛下殿中,也要受人搜身。虽是行动不受约束,实际上...那是全程受人监控。”
“至于其他朝中旧臣,基本也皆是如此。”
董承的话也算在刘协的意料之中。
却听董承再说道:“陛下若是欲要有所动作,还需再多等些时日,至少使那曹操稍有松懈才可。”
刘协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眼神低沉,不知在思虑什么。
董承见状也无计可施。
如今这局面,他可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
值是刘协动了心思,开始惦记向袁术求援的时候,吕布账下谋主陈宫,一路马不停蹄,已是赶至了寿春。
如今寿春这般欣欣向荣的光景,那是基本每个来的人都要惊讶一番。
初次来的此地的陈宫当也不例外,心中那是对袁术的评价又高的好几分。
“这袁公路,当真有几分本事!”
心中感慨了一句,也知此番来的算是重任在肩,陈宫很快收敛了心神,直跟着前方带路的军士,入了一处大堂之中。
306、我是来请安的
曹操!
不仅是吕布的仇敌,更是袁术的心头大患。
匡亭之战,曹操追了袁术六百里,一举把袁术赶出南阳与汝南,直到今日,袁术对这两地还未能重新夺回。
虽然如今是无往不胜,一切进展都顺利的很,但这场溃败却是袁术心底的一根刺。
每每都叫人想起,心中都有些难受之情。
也是耻辱,莫大的耻辱啊!
如今陈宫主动来寻,是吕布的机会,也是袁术的机会。
两个都被曹操打败过的男人,这会有心联合共击曹操。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会也算是一起报团取暖了。
只是来的寿春的陈宫,那是怎么都不想不到袁术欲要称帝的心。
见面一番话,却使本来欲要攻伐曹操的袁术,心中有些犹豫。
...
“后将军,曹操残暴不仁,屠戮吾徐州百姓。温侯如今领徐州之地,每想起此事,只是寝食难安。”
“今曹操更是擒天子与许昌,行国贼董卓之事,祸乱朝纲,理应当诛。”
“温侯愿与后将军共同出兵,攻伐曹操,救出天子!”
本来这陈宫说的开头,袁术差点当即就要应承下来,准备发兵向北了。
结果这一说到天子这么敏感的话题,一下就让袁术有些打退堂鼓了。
袁术就是再没脑子,也知道刘协不好轻易迫害。
“但是救出天子,自己这帝还称不称了?”
心中一犹豫,袁术就没有立刻表态。
陈宫见得倒是不着急,发动一场战争,尤其是面对曹操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不好轻易下的决断。
还是立与最前头的阎象反应快些,见得袁术神情,即知其在犹豫什么。
只是天子的话题自然不好对着群臣面上说起,只得出列说道:“明公,此事事关重大,就算当真要出兵伐曹,亦不可操之过急,还当细细思虑才是。”
“尤其该是与公子相商一二,才好做最终定夺。”
说着也是朝着陈宫稍稍行的一礼,再说道:“曹孟德占据兖青之地,又有天子在侧,即使要伐,也不能如此轻易下的决断,请公台勿怪。”
陈宫既然是来说联合伐曹的,自然早早研究过了袁术账下的主要谋士,也心知这阎象的重要。
别看如今现在袁术账下人是越来越多,这一个个的名气还响的很。但最受信任的,却还是这阎象。
想来也是因为这阎象跟的时间最久,才得袁术如此信任。
如今听得阎象出言,旁边又无再是言语之人,陈宫也是回礼应道:“主簿说的是,陈宫自是不会怪罪。”
“只是如今正是吾等兵强马壮之时,还当抓住时机,早日出兵!不若只怕局势有变,良机稍纵即逝。”
这话说的自也有理,只是心念天子,不知如何处理的袁术却自然不能当场答应下来。
“还得当真让袁耀那小子来的一趟才好!”
心中下的决断,袁术才顺着阎象的话说道:“阎象说得不错,此事当广纳良言,才可决断。即刻请公子来的寿春,商议此事!”
阎象听得却没直接相应,而是说道:“明公放心,公子前些日子已是从荆州而出,不下几日,就能回寿春来了。”
袁术听得惊讶道:“吾儿怎么会来的如此快?”
却听阎象应道:“公子来的信件,说是新纳了二妾,特地回来向明公请安。”
袁术听得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阎象会有此一说。
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这小子,倒是有的好福气,只是却不务正业!”
众人听得都有些懵逼。
如今袁耀东征西讨,连战连捷,虽是纳了二妾,也不至于说什么不务正业吧!
若是公子叫做不务正业,那明公你算什么啊!
然而这会袁术想的却是:“袁耀这小子,有功夫纳妾,叫他给袁家留个香火却是磨磨蹭蹭,当真是不干正事!”
只是众人虽是有些懵,但袁术这会属于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之事,自也没人说的什么。
袁术说的一句,总算也没真把心里话说出,只与陈宫说道:“既然耀儿已在路上,请陈军师再稍待几日。”
陈宫自是相应,只是内心却直泛起嘀咕:“温侯才寄了信给荆州说的战马一事,那袁公子回完信就立刻往寿春而来。只说是来请安,那也太是胡扯了!”
“就不知道,其对温侯如今到底作是何想。”
…
袁耀自然不是来给老爹请安的。
又不是闲的没事干,襄阳城大大小小事物忙的不停,哪还有功夫来看这“拖后腿”的老爹。
要知道要不是自己送走了孙策,又是找来于吉一通忽悠。按照原本的走向,自己这老爹再过几个月那可就要称帝了!
自己费了多大精力,才有今日之局面。
袁术唯一能提供的帮助,除了袁耀所需的兵马粮草,也就那四世三公的名头了。
只是收了消息的袁耀也知道,吕布如此顾及自己,定是要出兵北伐,哪能再待的住。
直就寻了个借口,就往寿春来了。
不过正所谓做戏也要做全套。
虽是寻的借口,但既然如此说了,这新入门的乔家姐妹,自也得带着了。
…
“夫君,此番归的寿春,却不带两个姐姐,可是会有所不妥?”
一路上,初为人妇的大乔虽是对能随丈夫见的公婆心中欢喜,却也是对袁耀未带着吕玲绮与糜贞有些忧心。
只怕叫人误会,以为是自己二人争宠。
袁耀自不会与大乔详细说的其中缘故,听得只笑道:“不过只是向着父亲,母亲去告安,最多三两日的功夫,又何必劳累这么多人。”
大乔这才安的心神,一路欢欢喜喜的与袁耀同行。
步伐虽急切,却到底情人在旁,喜意难掩。
尤其是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能是如同郊游似的走一遭,也是极为难得了。
另一边的小乔倒是思虑不多,一路直与袁耀说起“八卦”事。
“那曹操当真只爱那什么…什么…”
“人妻?”
“是,这说法可真有些稀奇,就是夫君所谓的人妻。”
“那是自然,为夫怎么会骗的你。那曹操独好这口,天下皆知,实乃色中饿鬼!”
“唔!也不知其夫人如何忍受的住。”
“唉,说起来,刘皇叔彼时留兖州的家眷,可不知如何了!”
“嘶…”
小乔听得是倒吸一口气,虽不言语,那眼神却在乱飘,也不知被袁耀诱导到哪里去了。
可怜这曹操与刘备,当真想不到这袁耀可真是能把自己二人是走到哪黑到哪。
变化多端,防不胜防啊!
307、公台,我真没事!
“袁公子可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攻破荆州,连是温侯都赞不绝口。”
“天下少年之豪杰,还当属袁公子为首尔!”
袁耀进了寿春,与父亲议了整整半日,出的大殿,就被直是等待的陈宫给逮了个正着。
听得陈宫连连的夸赞,袁耀知道其中当然有部分真情,多数也只是吹捧。
然而演戏这种事情,袁耀可实在太熟练了。
却见袁耀一把拉住陈宫,很是感慨的说道:“公台在徐州,尽心辅佐吾那丈人,可当真是辛苦了!”
“那曹操手下谋主众多,徐州全靠公台一人相应,着实不易啊!”
陈宫听得袁耀恳切之言,这心中叫是一个感动。
实在是被说到心坎里了啊!
别的不说,光是对抗曹操众谋,陈宫就已经不容易了。
吕布虽说自上回宋宪谋反之后,对自己是信任的多了,但实在也是账下少谋,加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多少也有犯浑的时候,陈宫也不是样样事情都能劝得。
就说上回那辽东来的乌桓马,自己不就没能劝住。
而想到了乌桓马,陈宫看的看袁耀脸色,也是当即问起道:“说起来,上回温侯扣了公子两百匹战马,却非是有意之为,还望袁公子勿要介意才是。”
袁耀当然很介意。
自己西凉弄的马背张飞那厮抢了也就罢了,如此信任的吕布却生生扣了自己近乎一半的军马,哪里能不让袁耀起的想法。
却也心叹这老陈实在不容易。
为的给吕布往回留些余地,都开始直接睁眼说瞎话了。
然虽心中介意,袁耀面色自不会有丁点暴露。
只听袁耀说道:“军师勿要多虑,如今吾袁家即将与丈人共伐曹操,哪里会为这些小事心存芥蒂。”
“况丈人本就精通骑兵战术,在其手中,自能发挥作用。”
“与北伐之事,亦有益处。”
陈宫听得袁耀半句怨言都没有,反倒是给吕布还寻了个理由,心里不感轻松,反倒更是谨慎了。
只是袁耀不言,他也总不说是:“袁公子莫要骗我,就你那小心眼能是如此大度?”
是以心里存着心思,面上却也揭过此事,又转头问起道:“公子果真宽宏有度,却不知共伐曹操一事,可有议定?”
曹操是一定要打的,能与吕布共击,更是好事。
老爹唯一的顾忌,对于天子刘协的处理,其实也有很多操作空间。只是要看战事走向,随机应变罢了。
袁耀这大半日,也是与父亲多是探讨可能的处理方式,并是终究说服了袁术。
这会听得陈宫问起,也是正颜道:“曹操实乃无耻之辈,劫掠天子,大逆不道!今日温侯约定伐此大逆不道之辈,自是要应。然此等不义之人,当天下共而伐之。吾欲号召天下有识之士,起讨逆檄文,共伐此贼!”
陈宫被说的那是一愣一愣。
“明明说是要与袁术共伐曹操,怎么又变得天下共伐之了?”
“再说这普天之下,这会还有能让谁来攻曹?”
“河北袁绍那可是向来与曹操结好,此刻安能坐看其弟袁术做大,只怕不引兵来援,已是不错了!”
然陈宫也知道袁家小子从不做无用之事。
见其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也很快反应过来其真正目的。
天子到底在曹操手上啊!
如此不明不白进伐曹操,只怕被有心人利用,届时总会对名声起的些影响。
如今虽知无人会应,却也不得不做的这一幕,好让自己占有大义才是。
当即就道:“该是如此!曹操此贼,为祸朝野。只请袁公发下檄文剿伐,温侯必将第一个响应。”
袁耀听得陈宫之言,就知其已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来说这陈宫智迟,也不尽然。
心中给陈宫稍稍正了个名,也是笑着道:“军师勿要心急,想来明日吾父就会召见军师,届时再详细说来。”
陈宫也知真正做主的还得是袁术,只是得了袁耀保证,心中也安定了大半。
见得袁耀已有去意,也不挽留,只笑道:“倒是陈某着实有些心急了,那便是等明日殿上再议了。”
袁耀听得点了点头,只是拱手行的一礼,即是疾步而去。
即是要攻伐曹操,却也不能说走就走,他要准备的事情,还多的去了。
而这场大战前期的准备怎么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别的不言,就光说粮草筹备,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情。
...
曹操手上拿着天子还是有优势的,毕竟某种程度来说,拿着天子也能代表天子。
要不然当初袁绍发兵之前,也不能把曹操的祖宗十八代都快骂上一遍了。
要知道在官渡之前,袁绍的名声可是不错的。
至少袁耀这一个老爹,一个老丈人,那是万万比不过袁绍的。
虽然这两年,袁术为了称帝的王图霸业,为了大仲王朝的顺利建立。也算是殚精竭虑,做了不少实在的好事,扭转了不少名声。
然毕竟以前的积累也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袁术在南方的名声是好了一些,在普天下,可没好的太多。
攻伐手握天子的曹操,那还得先造起舆论攻势来。
袁耀想的很清楚,这场战争必须要做好全面准备,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能放过。
舆论战,自也是重要的一环。
...
到是第二日,有了袁耀的良言,袁术答应起来就快多了。
大殿上,已早与众人商议定了的袁术正是一脸正色高呼道:“曹操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
“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却不幸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
“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
“更弃祖宗训法,废三公而设丞相。暴虐之臣,围守宫阙!”
“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
“此危难时节,吾安能视而不见!今启知账下诸臣,定北伐曹贼,救陛下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
“望诸臣明此事与心,守灭贼之志!”
308、舆论战
袁术这大殿上的话还是有些力度的。
至少说的两件事,一件曹操杀边让,一件曹操自领丞相,都算是曹老板的黑历史了,亦是本让天下人有不少看法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曹操不过只当了个丞相就成了个黑点,自己这老爹也不想想,若是当真称帝,那该有多少人反他。
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但不管怎么说,袁术这番话也是表明了态度。
事情说定,陈宫当即就回了徐州。
整个徐州战线的统筹,多是要依靠与他,自是一刻也不得停歇。
而本来完结此事,袁耀亦想早回荆州,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只是如今好不容易来次寿春,袁术倒是能放过袁耀,母亲冯夫人可就没那么轻易放过了。
非是要与袁耀说的一番话,又多留了一日,才算作罢。
...
“耀儿,如今你长久不在家中,难得归来一回,莫怪母亲久念,非要留你一日,可是耽搁你的大事了。”
袁府的后院之中,袁耀携乔氏二女,正是与母亲冯夫人说着闲话。
说起来,其实这冯夫人的命运还是比较悲惨的。
虽说袁术称帝之后,也是立了其为皇后,也算进为一国之母。然而跟着袁术这个本就没当几年皇帝的不说,最后更是早死在后宫的宫斗之中。
据有闻,说是冯夫人遭受其他妇人嫉妒,怕她更得宠,就一起将她绞杀。
后将她的尸体悬在厕所梁木上,更纷纷说冯方女是怨恨自杀的。
袁术确实认为她是不得志而郁郁而终,于是厚葬了她。
可谓是死的相当之惨。
许是因为突然想起未来这冯夫人原本的命运,又或许是冯夫人口中的话忽然让袁耀想起了前一世,在家乡日日夜夜盼着自己自己的母亲。
袁耀忽的心中有感,很是触动,却还忍着笑应道:“不过只是一日功夫,哪会有耽搁。母亲即使不言,儿也当留的几日。”
袁耀这么一说,冯夫人心中也稍放松了不少。
只是怕耽搁了袁耀的大事啊!
虽是思念,却还这般谨小慎微,生怕误了袁耀大事。
如今听得袁耀有些俏皮的宽慰之言,冯夫人只笑道:“如今你贵为荆州刺史,总领一州之地,哪里好留的三两日。再说了,为母就是再多思念,那看一日也就够了,再多看几日,怕是又要厌烦你了。”
袁耀听得只笑了笑,没在应答,反是把目光对象边上成长了不少的小丫头。
袁娇比起两年前也是长高了不少。
说起来这老袁家的基因还是可以的,总结来说那就是男的俊,女的俏。
如今自己这小妹,也是亭亭玉立,看的出是个美人胚子了。
袁耀在家中也是放下了心神,难得抛开了外面争霸的是是非非,沉浸在了亲情的温暖包围之中。
而这一放松之下,袁耀骨子里那有些搞怪的个性又发挥了起来,却听袁耀忽然问起道:“小妹也是年纪不小了,咱们这寿春城里,可有什么爱慕的对象了。”
这话要是放在前世,袁耀这么问一个十五岁的少女,那铁定是要等着被狠狠揍一顿了。
只是在汉末。袁娇这年纪放在寻常百姓家里,还当真是差不多该嫁人了。
毕竟这年头,像是大乔这般二十岁都未出嫁的,可都快被当成个怪物了。
只是袁耀这一言,母亲倒是还未说什么,袁娇就已经是一蹦三尺高,直就朝着袁耀扑来,边扑边是高呼道:“半年不归家,归来就是编排与我!”
说着更是在背后一把压住袁耀,使其动弹不得。
还是母亲冯氏看不下去,有些严厉的说道:“娇儿不可胡闹,此般模样,在两位嫂嫂面前,成何体统。”
袁耀听得有人撑腰,先是大笑两声,再说道:“不错不错,成何体统,可该罚她!”
说着更是得理不饶人的言道:“再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作为兄长,我问的两句又能如何?”
袁娇一听又要炸毛,还是冯氏有些好笑的制止道:“耀儿你也是,这一回来就招惹你小妹,可知你不在的日子,娇儿可是天天念叨着你。”
袁娇听着直又不应,却让袁耀又是逮住机会嘲笑了一番。
虽是打打闹闹,却直是有翻温馨之情,直让一直紧绷着的乔家姐妹也放松了不少。
没办法,面对冯夫人二女这心里压力大啊!
想当初才是来的寿春的时候,这夫人可是一个人就把自家父女三人给说的哑口无言。
今日再见,身份也是不同以往,心里到底还有几分发憷。
经过袁耀这么一番插科打诨,才是放松下来,原本紧张无比的面色,这会也轻松不少。
在旁的冯夫人见得真切,心道袁耀这小子倒是会顾得二女心思。却也说破,只是微笑以对,与二女说起话来。
二女小心相应,眼神里却不自觉的看向与袁娇打闹的袁耀。
略是有些腻乎的真情实意,却只让冯夫人对二女更是喜爱,语气之中,更是亲近几分。
二女有些受宠若惊,更是热切相迎。
整个场面,当真是和谐的很。
...
老袁家的后院是一片和谐,曹操这可就有些难了。
自把刘协接来了许昌,自封为丞相的曹操,自然也是从兖州跟着天子来到了许昌。
本来接了天子,曹操稳定了西面的动向,也该着手向南了。
只是目前曹操面临的乃是四战之地,北方的袁绍不结好了,那南面也当真动不得。
这也是曹操为何封袁绍为大将军,袁术却半点毛都没捞着的缘由。
在曹操眼里,就算如今袁耀横空出世,却还觉得袁术比起袁绍要容易对付些。
毕竟是曾经的收下败将。
而要攻击袁术,必要先稳住袁绍才好。
好在此时这公孙瓒败归败,还未身死,袁绍还抽不出手来。
然曹操还在为作战而准备之时,袁耀的舆论战却已经开始悄然展开了。
袁术大殿上的那番话,袁耀经过了一番删减,把不必要的统统删去。直把曹操杀边让的恶行,又开始宣扬起来。
要打舆论战,自然不能心急,这黑点还得一点一点放出来,才好让人加深印象啊!
309、抑制袁耀的方式
“袁术这是要对我曹操动手了!”
才听闻自己杀边让之事,被袁术旧事重提,曹操却不惊不怒,反而立刻敏锐反应过来,袁术如此针对自己,必存着对自己动手的意思了。
然而要说杀边让这一事,那的确是曹操做的错事,难以反驳。
曹操要是在此事上与袁术打起口水仗来,自然是吃亏的很。
如是曹操这般人物,自是不得如此。
所幸这袁术自己身上也不干净,既然要说黑历史,曹操可一点不怕这对手没有什么黑料可说。
…
“近日里,那曹孟德可又有何动作?”
许昌的宫殿,刘协这是三日一小问,五日一大询。越是不晓得外面的情况,这心里就越想知道。
好在面前的董承丝毫也不会不耐烦,听得刘协相询,只是应道:“这几日还当真有的些事。”
“哦?”
刘协一听就来了兴致。
这几日曹操只听闻曹操各种依着自己名头四处封赏,据说都封至远在西凉的马腾了,连着刘协都有些麻木了,只随着曹操折腾去。
今日听得董承如此之说,似乎倒真是有些新鲜事,即刻问道:“却有何事发生?”
董承当即行礼问道:“回陛下,前些日子,曹操诏令淮南袁术,将马太傅的遗体送回朝廷来。”
“马太傅?”
刘协听得直是一愣,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董承见得又是解释道:“说的正是马日磾,马太傅。”
刘协听得这才明白过来。
马日磾自然是地位名望显赫,将其遗体迎回国都安葬,也算情理之中。
只是曹孟德如今莫名其妙说起,其中定有缘由。
却听刘协问道:“曹孟德为何突有如此做法?”
董承稍一思虑就应道:“若是臣所虑不差,该是与前些日子,袁术批的曹操言论有关。”
如今这曹操,在刘协眼里也快赶上董卓了。
甚至比起那董卓来,更是阴险狡诈…
听得有人批的曹操,当即就有几分兴奋的说道:“那袁术如何批的曹操?”
董承应道:“袁耀说那曹操杀九江太守边让,实乃残暴之徒。”
“只怕就因此事,曹操才想着让袁术送马太傅尸首归来。其实也是在提醒天下人,马太傅究竟为何而死。”
刘协听得面色凝重了几分。
那马太傅的身份实在太尊贵了,曹操提起这一茬,袁术恐怕反倒是要吃瘪了。
也是有感而发道:“这曹孟德果真厉害,避重就轻,更是反倒是让他寻着机会,污蔑了后将军。”
当然说污蔑也不尽然,毕竟这事也是袁术自己干出来的。
只是董承心知天子如今对曹操的憎恶,自不会去纠正刘协。
直是顺着说道:“然虽说如此,自曹操起了诏令后,后将军也是有些两难。”
刘协听得点了点,心中却暗自沉思了片刻。
忽像是下的某种决心,直与董承说道:“如今朕受困与曹操,虽说只是一个傀儡天子,然既是袁术有可能伐曹,朕也当是帮他一把。”
董承听得大惊。
这自己都是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管的外面的事来。
正要说话,却见刘协只是摆了摆手,抢先道:“国丈勿要多言,此事朕已有打算。”
听得刘协如此之说,董承自不再多言,只还是有些担忧叮嘱了一句:“不论如何,只请陛下先顾得自己安危才是。”
刘协点了点头,只言道:“今日即先说的此处,请国丈明日再来一次。”
董承自是应允,当即告退下下去。
出门又是经过曹操帐下看守一番搜查,才算作罢。
…
而刘协与董承秘密相商的时候,曹操也是与帐下众谋士,论起了即将来临的大战。
“奉孝,如今那袁术这般动作,怕是即要来夺我基业,吾该当如何相应?”
堂下郭嘉还是那副老样子,即使是袁术如今兵多将广,那也从来没有紧张的神情,一派云淡清风的模样。
淡然道:“袁术之强,不在其兵多,亦不在其地广,也非是其与吕布所成之同盟。”
“其阵中最是关键之人,乃是其子袁耀!”
郭嘉当真是不说废话,一说就直说重点。
曹操听得也是颔首道:“奉孝说的不错,然那袁耀乃是袁术独子,深得信任。只怕寻的再多计谋,也不可能使其二人心有间隙。”
袁耀这身份实在太牛了。
老袁家的嫡子,更是独子,那是绝不可能轻易被撼动的。
郭嘉听得直笑道:“丞相说的不错,嘉曾去过寿春,袁家父子二人情义深厚,非比寻常,当不可思离间之法。”
曹操听得很是认可。
放在自己身上,若是只有子脩这一个儿子,定也是感情深厚的很。
“然就因如此,却也可思量别法,抑制住那袁耀!”
曹操听得当即相询道:“却有何法?”
“那袁耀即是身份尊贵,大战在前,袁术可能让其犯险?”
曹操听得却皱眉道:“此话虽是不错,然袁耀已成的一军统帅,袁术哪能不用。”
郭嘉直摇头道:“袁耀之身份,与袁家太过重要。若是有前车之鉴,袁术还能如此安心?”
前车之鉴?
曹操听得还是不解道:“吾这哪里能去给那袁公路寻个前车之鉴来?”
“寻个确实不易,然若说是造个,那就简单了!”
郭嘉说着,面上忽然有些露出丝丝坏坏的笑容,再接着说道:“前几日,闻青州贼寇又起,依嘉之见,可请大公子去一遭。”
曹昂?
这怎么又扯到子脩身上了?
郭嘉这天马行空的思维差点叫曹操都跟不上,好不容易想着郭嘉打的什么主意,不禁也是有些苦笑不得。
“好家伙,这郭奉孝竟然直接打起吾儿的主意,要叫其他演的这场戏。”
只是…
“就算子脩对外相称与剿匪之中受了些伤,那袁术就能因此动摇,不让其子袁耀参与这场战斗?”
听着曹操已猜测到自己的打算,郭嘉也不再隐藏,索性就说的个明明白白。
“若是小伤,自不行。不过若是来上一出大伤,更落下病根,只怕那袁术,也该要思虑一番。”
“只要稍稍能束缚住袁耀手脚,此战就能多些胜算!”
310、给袁术的衣带诏
刘协的宫殿前,负责“安全”看守都已经快习惯董承的进进出出了。
实际上,在看守天子刘协的这段时日里,除了丞相曹操出入,也就这董承经常来看天子了。
是以守卫们也叫一个尽心尽职。
毕竟不再是尽心尽职一些,自己这些看守可也无事可干了。
是以每每董承出入天子殿,这些个看守只差是没把他扒的一干二净,好显自己的尽心了。
不过这些看守自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想来也是,自己这些人看守的如此严格,这董承自也知晓定是带不出一丝一毫的东西,哪里还会自寻死路。
而这会见得董承又是出了宫殿,带头的看守直就上前招呼道:“国丈,又该是打扰了。”
董承似乎也早就习以为常,见得看守迎了上来,非常自然的打开双手,平举与两侧,又是笑着说道:“你这也是职责所在,哪该说什么打扰。”
看守点了点头,亦不多言,只是从董承的手臂上摸去。
除了宽松的袖摆,自然也无他物。
正是在要检查他处,忽的又听董承开口说道:“如今天气渐寒,我看陛下怎么还穿的单衣,单薄的很。此事你们可要放在心上,若是陛下受了风寒,你们可担待不起。”
看守们明显听得有些意外。
天子这会穿的竟然还是单衣?
不会吧!
咱们丞相也不该如此小气,天子的吃穿度用,总该满足了才是,哪还能亏待了?
更何况,自己不过只是些看守罢了,就算真的缺的衣裳,也不该和自己说起才是,自是有内侍伺候着。
只是董承已是这么说了,那看守也只得应道:“国丈之言,莫将自当记得。”
言罢,心里却还当真不能不当回事。
这天子没事也就罢了,要是万一真出点事,这董承又与自己有过交待,届时岂不是也要让自己担些责了?
只得放在心里,等回头就告知一声上官。
然而今日的董承似乎话特别多,又是说起道:“还有一事,陛下说这宫殿有几处似乎已有些破损。虽是不显,却也有损圣威。你可也要记得,回头遣人都给修补好了。”
“怎么您老今天事可这么多!”
守卫无奈,心中的抱怨又不能明言,也只得点头答应。
手上却不由加快了好些速度,免得这董承又想起什么。
可惜当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这守卫才点头,却见董承似乎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来,又是高呼道:“对了,还有一事,老夫差点就给忘了…陛下说起董妃那…”
那守卫可当真是不想听了,只想快点打发了这国丈,忽的又听后方传来一声高呼:“国丈可是才见得陛下?”
董承也寻着呼唤身转头一看,却见正是老朋友长水校尉种辑。
立刻也是高兴应道:“原来是种将军,倒是难得在此见你,可也是来拜见陛下?”
却见那种辑面色稍变,颇是有些紧张而不自然的应道:“正是来与陛下请安。”
许是因为当真是不怎么来的天子殿,这种辑的神情,比起常是出入的董承可是紧张多了。
更是引起了那看守的警觉。
连忙上前说道:“将军,丞相有令,未保陛下安危,出入宫殿,都要严格搜身。”
种辑应道:“自是知晓,且搜身便是。”
只是应归应,种辑却不似那董承一般主动把手打开,方便那看守搜查。
然那看守可不管你是不是主动情愿,直就动起手来了。
后方的董承见得那看守抛下自己,走向种辑,不由问起道:“将军,那我这可已是好了?”
本来按照寻常的情况来说,自然还是要对董承好好搜查一番。
然而一来是这国丈一向非常配合,在守卫间的口碑,那已经是相当没问题了。
二来今日和国丈也不知怎么,要交待事情特别多,要是再留下,只不定又要叮嘱什么,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
三来又来了个陌生的种辑,相比董承来说,更是要被关注的对象。
是以那看守略是一犹豫,就是相应道:“对将军的搜查已是完毕,将军且去便是。”
董承听得也不多言,直就拱手行一礼,就是大步流星向外而去,一点异样都叫人看不出来。
直是走远了不少,董承才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的衣带。
若是让人仔细查看,定是能看出其中新缝补的痕迹。
拆开就会立刻发现,其中刘协写的血书。
好在是有惊无险…
董承微微舒口气,脚步却是一点不敢放慢,就往自家府内而去。
…
另一侧,种辑边是受着看守的搜查,余光却直是瞥着一路远走的董承。
今日来此地,他其实压根就没什么事,甚至都不是他主动要来拜见天子。
只是董承与自己约定了时辰,守时的来到此地罢了。
实际上,这国丈与天子到底说定了什么,安排了什么,他是压根一点不知道。
只不过董承绝不会无故请的自己来此,其与天子,必有什么密谋之事。
而之所以不告知自己,种辑也明白,其实都是在保护自己。
毕竟这种事情,不知道的才是安全的。
…
董承怀揣着天子的期望,冒着天大的风险,带着刘协的血书出了宫殿,却还面临的非常困难的一关。
要把诏书送出城,也是一件难事。
整个许昌,如今都在曹操的控制范围之内,自己是不论如何都出不得城外的。
但要说寻其他人送信,却亦有些两难。
熟悉可靠的人必也受监控,难以出入自由。交给陌生人,却又怕泄密。
一时半会,还当真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是以就算得了密诏,却一时还给不到袁术手里。
…
袁术这是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这个存着代汉而立心思的诸侯,在天子刘协眼里,却成了大汉最后的忠良。
此刻的他,正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寿春的兵马,也算整整休息了两年了。
此番约定与吕布进伐曹操,虽然与袁耀已经说定皆是将起三路兵马,自襄阳,寿春,下邳三地分别而出,共讨曹操。
但在袁术心里,崩管起多少路军马,自己这一部,那都是最为重要的主力。
灭曹之战,还当自己亲自出手!
311、老袁家的大事情
中原之地的三大诸侯,曹操,袁术,吕布,各自厉兵秣马,准备即将开始的大战。
在襄阳,亦是跟着征兵备战的袁耀却先得了个好消息。
吕玲绮怀孕了!
要不怎么说荆州是块好地方,当年刘备在荆州有的阿斗,如今袁耀也亦是在荆州安稳的时日里即将有了自己的子嗣。
而吕玲绮有孕,那不仅是袁耀的大事,更是整个老袁家的大事。
得到消息的袁耀,那是直就请了华佗来的襄阳,为吕玲绮安胎。
也算是有些大才小用了。
毕竟让个神医特意来当个“私家大夫”,也确实稍微有些过了。
好在华佗倒也不光是个大夫。有心入仕,好不容易如了愿,自然也有些官场人的思维。亦是明白吕玲绮这一孕实在是天大的事。
这消息一出,必使荆,扬,徐三州关注,也叫是袁耀这会不叫人宣扬,才没起太大波澜。
…
“公子,夫人脉象平稳,不需太多忧虑,只要安心静养即可。”
袁耀府内,此刻那是各个神情紧张,俱是看着华佗。
听得华佗如此说来,才是各自神情一松,安心不少。
其实袁耀也是如此。
他也算是什么经验都算不少的人物了,然而要当爹的经验却还当真属实是头一遭。
知道这主心骨也不能慌乱,才是直就装的平淡模样,忍到现在。
而里头这些人,最是紧张的自然还是吕玲绮。
听得华佗之言,也是立刻问起道:“神医,那你看可要开什么安胎药来?”
华佗听得先是一愣,才是哈哈大笑道:“夫人不必太过忧虑,这不过才是一月有余,哪里要开什么安胎药。”
看着吕玲绮还是有些担忧的面孔,华佗再是安慰道:“况且夫人自幼习武,身子健朗。只需有孕之后少些动武,定能保胎儿平安。”
边上神医的新入关门弟子,小萝莉步练师也是附和道:“嫂子安心,我师傅既已是如此说了,必是没有问题。”
说着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更是拍着小胸脯道:“自我入了师傅门下,这么长的时日,可还没见过师傅说错话哩。”
小小模样,直让一众人看的有些忍俊不禁。
袁耀更是打趣道:“这都是华神医的本事,为何说的都像是你的功劳一般?”
步练师一听就不乐意了,直高呼道:“师傅的本事自然也是我的本事,反正师傅将来都是要传给我的!”
袁耀听得更是笑道:“好在你不是不用上阵杀敌,要不然,定是个抢功的家伙。”
绕是步练师脸皮再厚,那也受不住袁耀这般调侃,只是微红着脸,不好再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有了华佗的话,袁耀等人也算是安心了。
而吕玲绮的日常作息也变化了不少。
平日里从来没有停下过的习武,这会那也只得暂时放下。
平日里的英气消了几分,多了几分柔和。
有时候,甚至会只是呆呆的看着袁耀,手上不自觉的抚摸着肚子。
直把袁耀看的也是有些好笑。
“这才一个多月,哪里能感受到什么。”
心里想归是这么想,袁耀却也一刻放松不得。
万一出点意外,那可谁也担待不起啊!
然而让袁耀没想到的是,吕玲绮一怀孕,自己的日子,似乎是越来越好过了。
…
“兄长,今日我也给嫂子把了脉了,一切平稳,没有任何异样。”
华佗来了一趟襄阳就走了,如今他事务也不少。
整个袁术帐下的医师都归他考核,自然是忙的几乎停不下来。
不过这也让很多江湖术士无所遁形,整个江东与淮南的医生那基本都是真材实料。
与百姓而言,总算不会被一些神棍所骗。
加上努力的抗旱,屯田,对外山越袭扰又有贺齐这般的能手所抗衡。
整个境内,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就说那平均寿命估计都能提高不少。
不过华佗走了,他那徒弟步练师却留下了。
美其名曰,说是留下来照顾嫂子。
不过袁耀总觉得是这小丫头纯粹寻了个借口,好拜托师傅的目光,多些时间游玩罢了。
虽说袁耀估计自己猜的是八九不离十,却也没阻止,只是让这小丫头贴身照看着吕玲绮。
小丫头也算尽心尽责,每日一早,就是要给吕玲绮把个脉,看看是否有情况发生。
这会正是完成了每日一早的任务,来寻袁耀“邀功”来了。
只是袁耀似乎很不解风情,听得步练师之言,只是点了点头好言道:“辛苦你了。”
来邀功只得了这么简单的一句,显然满足不了步练师。
却听其又道:“我可是卯时就去了,那是生怕耽搁哩。”
只是袁耀这家伙实在太坏了。
就像听不懂步练师话里的意思,反倒是笑着道:“神医走时曾经叮嘱过,你那每日的功课都要从卯时开始。若是有一天晚了,即刻就要把你带去庐江。更是要我看着你可忘了?”
说着忽然像是才记起的问道:“说起来,今日你那功课可是完成了?”
步练师这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师傅竟然与袁耀说的这么细枝末节的事,这会被拆穿,自然也不好邀功。
生怕真被送回了庐江,立是应道:“这不是来见的兄长就去做起功课去嘛,兄长催的什么!”
说完有些抱怨的话,小丫头也再不等袁耀说话,直就转身往后跑了。
“砰!”
匆忙之下,直就撞上了正是要入门的一人。
步练师抬头一看,正是手捧着一些不知什么东西的糜贞站在屋外。
步练师只来得及应的一句:“糜姐姐。”
就是慌不择路的跑了。
好不容易能放一次风,她可当真不想立马回了庐江了。
糜贞见得步练师走远,才是对着袁耀说道:“这丫头冒冒失失的,你倒是也放心让他给姐姐把脉。”
袁耀笑着道:“哪里是放心他,只是放心华神医罢了。”
“他既是能把步练师放在这,自是说明其医术已是够了,哪里还用我来担心。”
312、江东的内部小摩擦
袁耀的优点是相当明显的。
那就是把用人不疑做到了极致。
不管是从战场上,还是从其他细微之处,都是只要用的这人,都没点丝毫疑心。
就说华佗身上,那也是深深信任,一点都没有质疑的。
谁让袁耀是个穿越者呢…
除了华佗他还能信任谁去?
自然是保持百分百的信任了。
可糜贞又不知道袁耀这最大的秘密,只以为这袁耀当真是这般识人辨慧。
听得其之言,也只是笑笑,就不再说起了这话题来。
放下手中的米粥,又是说起道:“前几日,我那两个兄长知道了姐姐有孕的消息,非是要来襄阳道贺。”
说着面上也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几番劝阻皆不得,只得先将此事告知了夫君。”
袁耀听着心里当即就明白,这糜家兄弟定又是要整起什么花样来了。
只是如今糜家与自己也在一条船上,总不见得会对自己不利。
毕竟自己这船一翻,糜家的投资那可也是打水漂了。袁耀估摸着,这糜家充其量最多就是想给自家再多弄点利益罢了。
看的糜贞有些紧张,袁耀也是满不在乎的笑道:“还当是何事,两个舅兄,我也算是有些时日未见了。正好他们二人来此,我也有事吩咐。”
糜贞听得这才松下口气。
毕竟自己这么说起,似乎有些后宫参政事的嫌疑。
就说吕玲绮,作为正妻身份,贵为温侯之女,也不过在其父亲有危时才会与袁耀说起,也不过是为了救父罢了。
自己不过只是个妾,若是说上官场上的事,更为不妥。
你看同是为妾的乔家二女,可是从来不涉及的。
只是自己两个兄长寻的借口也涉及自己,不说可是不行。
好在夫君倒是没什么想法。
…
袁耀倒是真没什么想法。
毕竟虽然糜芳是个二五仔,可那糜竺到底是个实诚人。
江东的建设,若是没有糜家大花力气,也不能发展的如此迅猛。
是以这二人虽是不告而来,袁耀也不见怪。心里知道,必是有什么涉及这糜家,但二人又不好处理的事发生了。
说不得,还难以启齿。
莫不然,也不用拐个弯,通过糜贞来了。
念及此处,袁耀索性是大方问起糜贞道:“却不知两位舅兄何时能到?”
糜贞立是应道:“接的家书之时已是三日之前,恐怕我那两个兄长,一知道姐姐的消息就已从扬州出发了。”
如此来说,恐怕这几日就到了。
来的如此着急,恐怕是早已发生。不过也不该是急切之事,要不然也不会拖延至今日。
今日来寻,怕是熬不住了。
却不知到底是为何事。
袁耀心里有的盘算,才与糜贞说道:“夫人安心,两位舅兄为开拓江东,耗费家财人力,可谓立下汗马功劳,为夫皆记与心中。”
“此番只怕二人有困,才耐不住来寻吾,吾自会帮的二人,夫人且勿虑。”
糜贞听得心中感激。
两个兄长的困难她倒是也听说的一二,却也没想到,是已经到了要来寻袁耀的地步。
“然而这困难,只怕夫君也不好轻易处理啊!”
心中有的这心思,糜贞是只感觉自己两个兄长给夫君寻了麻烦,歉意之心,主动来的袁耀身后,给袁耀捏起了肩膀来。
见得糜贞如此,袁耀当即就知道恐怕还真是个麻烦事。
然而感受着肩上传来柔和的触感,袁耀却也一时不打算深究下去。
美人就在身后,哪里好说什么破坏气氛的话来。
…
几日后,袁耀就等来了糜竺糜芳二人。
两人一见面即是对袁耀连连恭喜,随后就是一阵寒暄。
又是话语里暗示袁耀如今有了嫡长子,也该向着自家妹子努力努力了,把袁耀说的又是一阵汗颜。
不过袁耀也知道,这些只是前戏,正题还没到呢。
果然,这念头才是闪过,就听那糜芳忽的叹了口气。
“唉!”
这稍微有些显得突兀的转折,一下就提醒了袁耀,这正题该是来了!
然而若是有问题,早晚都要知晓,袁耀虽明白糜家兄弟的目的,却也非常配合的问起道:“子山为何突然叹气?”
话音一落,却见那糜芳竟然几乎就要垂泪,委屈应道:“只是见得公子,想起公子与我兄弟二人的重托,如今怕是难以完成,心中愧疚,才是突发感叹。”
看的糜芳这尴尬的演技,袁耀是差点就看不过眼,转过头去。
好不容易才忍住,好言宽慰道:“两位舅兄在江东为我袁家开拓荒地,在贫瘠之地受的苦难。如今已新设多县,成效已现,哪里能说是完不成呢?”
那糜芳听得袁耀之言,许是得了些安慰,竟是收了眼泪,抽泣了两声,把袁耀恶心的半天,才是应道:“公子知晓吾二人之艰辛,与我兄弟二人,本已是够了。只是怕好不容易建起的基业,毁于一旦,才会如此。”
听得此处,袁耀终于皱了皱眉头。
“原来是有人惦记上糜家的成果了,难怪这两个老家伙如此着急。”
“不过有胆子惦记上糜家的,恐怕在那江东,也找不出几家人来了。”
终于摆正了心思,有些冷声问道:“到底是出了何事?”
还是边上的糜竺见得看不过眼,才是接口说道:“公子,本来江东新社县城,使汉民与山越之民共同开拓,倒是事半功倍,效率奇高。”
“然吴郡朱顾二家听得此消息,却说山越之人不可为民。已是几次来的会稽郡内,带了不少山越去了吴郡之地。”
“若是少量也就罢了,可到今日,却是越来越多,如此下去,只怕要影响会稽的开拓。”
原来如此!
袁耀听得明白,是这江东的世家搞事了!
实际上在这个年头,世家隐瞒人口,建立私兵,是非常常见的。
而在江东,这更是普遍的很。
当年孙权为何在江东畏首畏尾,难以施展开拳脚,也是因为这江东世家自己都拥兵自重,就是集结发兵,都要扯皮半天。
只是袁耀可是与孙权差别太大了,这江东世家还想弄这一套,可能行?
313、顾雍的脑洞太大了
孙权时期,吴郡就有“吴中四姓”的说法。
即吴郡之顾、陆、朱、张四姓,其代表人物分别为顾雍、陆逊、朱桓、张温。
汉代有衣冠子弟垄断州郡掾属的惯例,也就是世家垄断州郡,不听中央号令的情况。这种情况在江南同样存在,而且在吴郡表现得尤为突出。
由于吴郡的显贵多,四姓子弟求仕的也多,所以孙权特予照顾,以致“郡吏常有千数”。
自汉代以来,州郡掾属例由州郡地方长官辟用本地人士担任,此制至三国亦然。
而袁耀是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至少你用人可以用自己的家族人,但不把我袁家当回事,那可是要逼着袁耀动手了。
更何况老袁家如今可是比老孙家强悍多了。
且不说袁家脑袋上自带的光环,就说如今老袁家的大本营在寿春,前线之地在荆州。有这两地作为后盾,江东也非说当真是动不得。
只是心念当初朱桓,顾雍毕竟是有些功劳,加上世家做法在汉代实在太普遍,袁耀也不打算弄的太狠,也当是给二人一点机会。
当年袁耀依靠世家的力量,迅速平定了江东之地,如今这后遗症,可算是要渐渐显现了!
心中隐隐有的盘算,袁耀当即就道:“此事吾已知晓,舅兄且安心回的江东,若是再有人来抢夺山越之民,只打发回去,别与其客气!”
糜芳听得大喜,当即也再顾不得演戏了,直就说道:“有了公子之言,那可当真是让人安心了!”
反倒是边上的糜竺还是稍有忧心,又是问的一句:“这般做法,可会影响到公子?”
说起来,袁耀这两个大舅子也算奇特了。
一个大舅子,明明是敦厚宽达之人,在袁耀面前却是处处谨小慎微,殚精竭虑。
一个小舅子,应该是二五仔的人物,却是对袁耀极其信任,整的如是个大忠良一般。
听得糜竺之言,袁耀没先开口,反倒是被糜芳抢了先。
却见其极无忧虑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哎,公子都已开口,兄长哪还用担心?只按公子之言办事就事了。”
说着又是不由自主的拍着袁耀马屁道:“就说公子说的话,哪件倒是食言过,还不值当兄长信任不成?”
糜竺听得这才点了点头。
袁耀虽是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却当真老成,每每皆是谋定而后动,真是不用自己操心。
朝着袁耀行的一礼,就不再多言。
正事说完,糜竺糜方也不多留,又是急切回了会稽。
而袁耀对此事的处理方式也简单,就是即刻令顾雍,朱桓带的麾下兵马来襄阳之地。
美其名曰,自然是为北伐之战做的准备,集结一切力量。
只不过,袁耀说是这么说,实际却只动用了朱,顾两家,明眼人一看,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江东,吴郡。
顾雍与朱桓正是相对而坐,两人面色却都不怎么好。
“公子此调令,明显就是针对吾二人!”
朱桓到底还是年纪小些,不过才是二十出头,说话却是有些冲动。
好在顾雍与朱桓也是老熟人,家中又是四下无外人,自不对朱桓的无心之言感到心忧,只是顺着说道:“有听闻前些日子糜家家主去了襄阳道贺,此事来的调令,恐怕就是于此相关。”
朱桓听得一愣,旋即就更是有些不满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些山越之民,倒是能引得公子出手!”
顾雍却道:“若只是一些山越之民,只怕公子也当真不能对吾二家动手,今日有此调令,怕也不单为此。”
此话一出,朱桓更是疑惑了,连忙问起道:“可吾等在吴郡为公子分忧,可谓尽心尽力,若不是为的越人,又该为何?”
却听顾雍叹的一声,有些郁闷的应道:“怕是与吾那夫人有关。”
“嫂嫂?”
朱桓常是与顾雍以兄长所称,是以也把顾雍之妻,称呼为嫂嫂。
而身为世家的顾雍,所娶之妻,自然也不能是平头百姓。
其妻乃是已故庐江太守陆康之女,也就是陆绩的姐姐,陆逊的姑姑。
只是朱桓却一时想不到,这袁耀又与陆康之女有何联系了,直问道:“此事又与嫂嫂有何关系?”
却听顾雍说道:“休穆可是忘了,时年袁术入主淮南,屯兵与九江。因为军队缺粮,向陆太守索要米三万斛。”
“陆太守认为袁术乃是叛逆,闭门不与之来往,而且整修战备准备迎敌。”
“后袁术派遣那叛将孙策前往攻伐,陆太守忧重而死,城破被夺,两家可谓就此结怨。”
“如今虽孙策叛走,然那孙家却依旧在公子深得重用。吾即是陆家女婿,自时也被公子惦记上了。”
“怕这消息亦被公子所知,公子心向孙家,这才是要来警告与吾。”
说着也是最后拍了拍朱桓肩膀说道:“说起来,倒是吾把休穆给连累了。”
要不说这些古人的脑洞实在太大了。
尤其是这读书人,想的事情可是太多了。
袁耀哪里能关心这顾雍的夫人是谁,至于那陆家,更是不放在眼里。
也就是这顾雍思量的实在太多,都跑偏了。
其实这顾雍早就娶了陆康之女了,要是真到了陆康身死,与袁家不合那会,怕顾雍也不会娶陆氏为妻。
只是陆康死时,其与陆氏成婚已有近十年了。其子顾邵,都已经快是十岁了。
所以要不说这顾雍脑洞大呢,只以为袁耀还会为的此事来找其麻烦。
却听朱桓说道:“看来公子非是要打压吾二人,而是要压住陆家。”
顾雍说道:“正是如此,是以此番去的襄阳,只要吾二人表明的态度,该是无有大忧,休穆无需忧虑。”
朱桓这才稍许放下些心来。
一番讨论过后,接的调令的二人就与各自家族中人交待一番,就是向西而走,还当真不觉得袁耀是要对付他们。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这年头,乃是世家门阀势力到达鼎盛的年头,天下皆是如此。
袁耀自己都是世家出身,二人哪里会觉得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