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还得靠老丈人
一场针对刘备的弹劾算是直接被压了下来,毕竟天子都开口说是误会,自己还能一直误会下去么?
只是刘协的帝王权术,却让刘备心头有了些思虑。尤其若是此一番言语被张飞知晓,更不知该是如何收场了。
而归了营的刘备就更没心思挑什么良驹,满脑子都是王粲的那篇批文到底是如何了。
是以这回去之后,就向着董承讨了一篇。
…
“盖刘备受陶谦基业,本得之不正,更不能安一地之民,及至饥饿困顿,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使吏士大小自相啖食。”
“此不仁矣!”
“兵败徐州,得受温侯饶一性命,却不思知恩图报,反是倒戈相向。外称仁义,內实反复无常,岂可担天子近臣?”
“此不义矣!”
“自无领兵之能,败一州之地。却献媚夺权,陷害忠良,夺财害命,为祸朝纲。”
“此不忠矣!”
“此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徒领皇叔之名,欺天子,诓世人!”
…
“砰!”
文只看的一小半,然而刘备已是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拍到了桌案之上。
杀人诛心!
那袁耀如此坏我名声,正是要绝了我的路啊!
此文一出,当今士族见得,难免不对刘备有一二看法。
如今刘备起家的资助已经被他自己霍霍的差不多了,欲要再成王图霸业,一是靠着这皇叔身份,二是在士族中的名望。
只如今袁耀这么胡搅蛮缠一番,日后刘备的路只怕要越走越窄了。
那边张飞关羽见得刘备迟迟未至,也是归了帐中来寻,结果一入账就看见大哥一脸怒火冲天的模样。
这般样子,可当真不多见啊!
张飞即刻上前问道:“兄长为何如此气恼?”
一旁的关羽亦是满脸关切。
却听刘备咬牙道:“袁家小儿,欺人太甚!”
张飞一听也不问什么事,直就虎目一瞪,高呼道:“早是看出那袁耀小儿卑鄙无耻,下作至极,今日兄长可算认得吾言了!”
先是把袁耀贬的一文不值,张飞再是问起道:“只是出了何事,也让兄长识得那袁耀的真面目来?”
刘备听得却不言语,只把从董承那拿来的批文给了关张二人。
两个大脑袋直凑在一块,却只看了两眼就皆是各自面露怒色。
张飞更是不待看完,就怒斥道:“特娘的!那袁耀岂能如此胡言乱语,兄长仁义无双,安能是其可如此编扯!”
“若是被吾逮着了,定是要使其跪与兄长面前,自讨罪责!”
另一边的关羽则是耐着性子看完了王粲的讨文,颇是不屑的摔在了桌案上,只冷声道:“无稽之谈,天下有识之士必不能信服,只得让那袁耀得一妄言尔!”
刘备却叹道:“据国丈之言,自王粲写的此文,袁耀就依着糜家之力,成百册而四散天下。只怕如今,连是那幽凉之地,亦晓我刘备大名了!”
张飞听得高呼道:“早就说的那糜竺靠不住,兄长你还念念不忘,看如今其对那袁家何等忠心!只待日后也让吾一并捉来,与那袁耀共告罪与兄长面前。”
刘备听得却未言语。
他也清楚,如今以袁家之势,张飞这话,多半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再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也是安慰之言罢了。而现在袁耀对自己所造成的影响,那可是实打实的!
念及此处,连是刘备也不禁有些后悔,不该是由着张飞,袭了那杨奉。
…
而对于袁耀来说,自己黑了皇叔一波却也不能把西凉马给黑回来,这马匹还得另寻出路。
死里逃生的杨奉倒是还欲自告奋勇,与袁术相商再往西去。
只是经此失败,连袁术也知道去往西凉实在路途遥远,路上意外确实太多,费钱费力落下一场空,反倒是不美,也只得作罢。
更何况,袁家想弄马,也并非只有一条路。
西面有难度,袁耀决定找人从北面帮忙“代购”一番,而这关键时刻,又只能靠着自己的老丈人了。
就如先前所言,这大汉的马种一是匈奴马,二是乌桓马。
乌桓马多产于冀幽,对袁家来说,本是比西面还难搞。
然而如今袁耀的老丈吕布稳稳占据徐州,那这就可操作一番了。
袁耀打算以江东之巨舰,先进徐州港口,再从徐州出发,北上去寻公孙度。
如此一来,不仅比起从扬州出发大大减少了距离,更是比起走陆路更为安全,可谓是两全其美。
和自己的老丈人也没什么可客气的,袁耀当即就写的封信,又托付如今已经基本搬来江东之地的糜竺帮忙走一遭。
虽说这糜竺是来了江东,好歹在徐州也经营多年,人脉甚广,请他走一遭,该是事半功倍。
…
了结了这些事,袁耀来不及等去使“美男计”的乐就消息,与鲁肃交待了一番,就只带着庞统与周泰孙瑜,就北上往汝南去了。
如今夺取了荆州,没有完全在自己掌握下的汝南反倒像个突破口了。
袁耀自然是不能留着一个明显的破绽给别人当做进伐荆州的桥头堡。
尤其是刘备整了个活后,使骠骑将军张济也带军而出,对于这西凉猛将,袁耀也甚微为看中。
尤其是其帐下还有个同乡,贾诩!
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就在今年,张济从汉帝处出走后因军中缺粮,会进伐刘表以掠夺粮食,后因中流矢而死。
其死后,由侄张绣接管部队,与刘表联合,屯于宛城。
后面的剧情就很熟悉了,曹操进伐宛城,张绣本已投降。
结果曹老板爱好人妻的毛病又犯了,见张济遗孀邹夫人貌美,就强行纳了屋中。
张绣因此怀恨在心,降而复反,偷袭曹操。
曹操战败,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被杀,猛将典韦战死。
其实袁耀一直觉得,如果曹操没动这一下色心,曹昂没有死,曹丕那是肯定没有机会的,说不得三国的历史又该改写了。
至少曹魏的历史必将改写!
可惜没有如果。
或许这也是曹老板一生最后悔的事之一了。
270、张济入宛
如今张济救杨奉而出,若是没有什么大的意外,那军中必还是缺粮。
只是占据荆州的换成了袁耀,张济身边又有杨奉,还会不会劫掠荆州也不定了。
要是不夺荆州,只怕唯有兖州曹操那一条路了。
当然,若是逼急了,说不得也会往汝南而来。
袁耀来汝南,也是想先见上一见张济,再看如何安排来。
他是生怕自己这老爹又瞎来事啊!
…
却说那边张济救了杨奉,一路奔走,行至半路,杨奉也是几番劝那张济索性就入了寿春,降了袁家。
杨奉想的倒是好。
自己既然丢了马,若是能说服了张济,好歹也是立得大功一件。
可惜张济只是不肯,把兵马置与宛城,就不愿再往袁家走了。
杨奉无奈,也只得自归了寿春。
而宛城的张济已是陷入了缺粮之中。
…
“如今军中缺粮,眼看已要不济,吾欲寻一处去夺粮草,文和可有建议?”
宛城内,张济正是与贾诩相商。
贾诩如今已年近五十,在张济心中其实很器重,如今听得张济相询,直应道:“将军若是缺粮,只怕哪里都不好去。”
“袁公路势大,其公子袁耀更是能征善战,将军若去,必败无疑,得不偿失。”
张济听得贾诩之言也是连连点头。
如今袁耀击破刘表,可谓是名声大噪,整个大汉天下,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怕连着西凉之地,都有了袁耀的名号了,张济又如何不知。
心下也没真想打袁术的主意。
连又问道:“那往曹孟德之处如何?”
本想那袁术不可行,曹操那总能去,不料贾诩还是不断摇头道:“曹孟德善于用兵,手下大将更有善守之人。轻易攻伐,也是不易。”
张济到底还有西凉人的脾气,听得贾诩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心中也很是着急。
直就说道:“皆不可为,待是军粮耗尽,莫不是也要吾学那刘备,使吏士大小自相啖食不成?”
得,这王粲一文当真流传甚广,连张济这般武夫都现学现卖起来了。
连是贾诩听得也有几分好笑,只言道:“哪里能是这般,将军真要求粮,如今已无需出手。”
张济听得有些纳闷。
不自暗想道:“这不出手还能自己生出粮食来不成?”
只也知道贾文和的本事,连忙求教道:“还请文和速速告知,吾这几日为这粮草一事,已是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却见贾诩是不慌不忙,只笑道:“军中缺粮,将军为何求难舍易,非要去劫粮呢?”
张济老老实实的应道:“只不知除此之外还能作何。”
贾诩道:“既是无粮,为何不寻他人去借些粮草来?”
张济听得一愣,第一反应却是这贾诩糊涂了。
如今这年头,粮草那是比金子更值钱。
汉末的这场天灾人祸,实在是老天爷也参合了一脚。
不仅仅是淮河旱情严重,整个中原大地,都饱受饥荒之苦。
加上连年的战乱,地都不知荒芜了多少,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不仅袁耀家里没粮,那是哪家都没好的多少。
这也是袁耀为何铆足了劲,也必须破了刘表的缘故。
没有刘表在荆州积攒几年的资本,今年这大旱情,光靠着屯田与袁氏水车,也不容易度过。
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自己又去寻谁借粮草呢?
贾诩见张济听得自己此言就不言语,哪能不明白张济心中所想,只笑道:“将军可是觉得我贾诩是在异想天开?”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虽然张济还当真是这么想,也只得应道:“文和说的何话,只是不知去寻谁人借粮罢了。”
贾诩心中有数,也不说破,直言道:“要说借粮,那还只得去问荆州袁耀去借。”
这话说的就有些门道了。
要说领兵打仗,袁耀自领大军当是无问题。然袁耀毕竟只是个公子,上面还压着一个老爹袁术来。
对外诸侯间的外交,那还是得由着袁术操办。
是以这借粮之事,怎么也轮不到去寻袁耀啊!
张济只觉得说的是贾诩说瓢了嘴,又追问了句:“可是要向那袁公路求借?”
不料贾诩却是斩钉截铁,一词一句的清楚说道:“荆州,袁耀!”
见得张济面露惊疑之色,贾诩更是打了个强心剂道:“将军放心,若是向那袁耀求粮,必是能成。”
如此坚定的话语,直把张济也说的不由信了几分。
要不说这贾诩老谋深算,该硬气时就硬气,把人的心里,那叫摸的一个透彻。
张济心里也不由冒出个念头来。
“大不了就写个信件去往荆州就是,成与不成,皆耗不了多少心神。”
“实在不行,再去寻个去处劫粮便是。”
心里打定主意,才是对着贾诩说道:“既然文和如此有信心,吾就寄得个信往荆州去。”
贾诩当即又言道:“不若就由吾来执笔?”
张济听得微微一愣。
这倒是有些稀罕了!
这贾诩的风格自己清楚的很,那是不问就不献策,问了有时候也藏着几分。
何时见过这么主动了。
只不过贾文和这脑袋是当真好使,张济也清楚的很。
所以张济也没言语,就直是点头相应。
之所以向着袁耀借粮食,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张济缺粮,
...
袁耀收到信件的时候正是安排好一切准备北上的时候。
让鲁肃陈登总领荆州,自己则欲带着庞统与周泰。
不想这人还没出发,反倒先收到了张济的信件。
一目十行的扫完,心头也不禁有些诧异。
“这张济竟然不打算打劫,准备向着自己借粮食了!”
而这张济既是来问自己借粮,自己倒是还真当该是借的。
张绣既然当初能两番投降曹操,那张济也不说没有降服的可能。
自己如今还没搞定马匹,况初定荆州,北进中原一事还需等待些时日。
让张济占据宛城,由自己在后方全力支持,指不定就能使曹操再来一次宛城之殇。
届时自己再收了张济,岂非是美滋滋?
何况这信还是贾文和所寄,自己也该和这老狐狸,打好些关系了。
271、走到一半的战争
袁耀当即就回了信给宛城的张济。
一方面表明了自己愿意借粮的态度,另一方面,也透露出了些许交好之意。
同时,也打算再进汝南一遭,欲把刘辟与龚都正式给收编了。
更是把徐晃给解放出来,作为日后北伐的重将。
此一来,南阳宛城有张济作为自己荆州门户。加上正式收编,重归中兴之地的汝南,袁术将正式占据荆,豫,扬,再同地处徐州的吕布互帮互助,整个战线前线将连成一片,直面占据兖青的曹操。
是以宛城与汝南,都是极为重要的战略之地。
袁耀也没不可能两手都抓,让张济占据宛城,算是个折中的打算。
然而袁耀想的挺美,可如今有功夫把目光放向汝南的,也非是袁耀一人了。
自从上回曹操与袁术进行了短暂的“和平条约”,趁着机会收了臧霸,就一直未有其他动作。
也是因为军中粮草不济,直是行了屯田之法才略有缓解。
而以曹操的雄才大略,终于缓减了粮食压力,自又要开始对外动兵了。
只是如今的吕布与袁术,实在是两块难啃的硬骨头,不好招惹。
对手嘛,还得是挑个软的来捏。
…
蔡城。
距离汝南之北五十里地,正有一队人马飞速疾驰。
领头的大将正是那夏侯渊,边上一路跟着颠簸的,则是军师祭酒,郭嘉郭奉孝。
“奉孝,你这给吾出的主意就行,何必如此一路跟随,把你给颠坏了,孟德必是要怪罪与我。”
“还是归去后面的中军,与孟德共行吧。”
夏侯渊一路带军疾驰,见得边上的郭嘉面色有些苍白,也不由是关切说道。
郭嘉听得却连连摇头道:“此番进伐汝南,乃是打那袁术一个出其不意。”
“如今袁术新定荆州,定无心思在汝南之上,此正是吾等奇袭良机。然若是被其反应过来,则汝南难矣!”
夏侯渊却道:“此中道理吾皆知晓,只说汝南那些黄巾余孽,定不为吾对手,必能拿下汝南,奉孝何必担忧。”
郭嘉有些难受的喘了口气,显然这连日的颠簸却是让郭嘉有些不适应。
然而见得夏侯渊那紧张神情,还是解释道:“妙才之能,吾安能不知?那黄巾余孽自不足为惧!只是担忧那袁耀在汝南已留下后招,不甚放心才是来此。”
说着也是宽慰了一句道:“何况只是赶路罢了,妙才可真当吾是个病秧子了。”
夏侯渊听着倒是并没有因为郭嘉如此重视袁耀,显得有些不信任自己而有所不满。
如今袁耀的名声当真是自己打出来,非是吹出来的。
荆州刘表好歹也是带甲十万,却只是一年多的功夫,就被袁耀一路从江夏直是攻破了襄阳的大本营。
那可当真是名动天下!
夏侯渊虽已身经百战,可还当真没有这么大的功勋能所比拟的,闻言也是应道:“袁家那小子确实能打的很,奉孝如此重视,倒也无错。”
不过说着又是话风一转,极为自信的说道:“不过此番汝南,其最好留些后手。且看我夏侯渊,如何破了!”
话说的着实自信!
郭嘉听得也不由是连连点头,为将者自是要重视敌手,却也不能失了信心。
这夏侯妙才,当真是一员虎将!
…
汝南,安昌县。
自从上回袁耀来了趟汝南,把徐晃安插进来之后,刘辟龚都与这徐晃倒也是相安无事。
后袁耀进伐荆州,更是没功夫管汝南的事情了。
二人继续当着自己的土皇帝,又有袁术这颗大树托底,日子倒是舒服。
然而这人一旦好日子过久了,就失去了警戒之心。
原本夹在曹操与袁术之间,日日担忧之下,刘辟倒还能常常两方注意。
如今半靠在袁术身上,渐渐失了戒备之心,都不知曹操已是出了一只奇兵来袭,还安安稳稳的在聊着些趣事。
而这几日天下最大的“瓜”自当是刘备被王粲的一通黑了。
刘辟龚都二人虽是黄巾出生,好歹也跟着大贤良师混过日子,王粲的这篇批文,二人倒能明白一二。
却听见那龚都又是端着酒坛子,喝的已是有些上脸,整个脸上微红的大半,却没半分醉意。
看来这些日子,龚都别的本事没涨,就光涨了些酒量了。
却听龚都说道:“只不想那刘玄德如此道貌岸然,得仁义之名却行苟且之事。上回大帅竟还要往西而走,好歹是没有酿成大错。”
刘辟听得亦是叹息道:“其他倒也罢了,只说对车骑将军一事,皇叔...刘玄德确实有些不地道。”
只要黑历史够多,那总有人在诸多黑料来寻找些认同的地方。
刘辟龚都二人出生于黄巾军,自然也是对同是出生黄巾,后洗白成为朝中大将的杨奉有天然的认同感。
结果可倒是好,才护送天子近了洛阳,转头就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不管夺兵权是不是你刘备的意思,最后的结果就是你刘备摘了桃子,二人自是对着刘备的好感度要降低不少。
本就已经不舒服了,结果夺了兵权还不算,你那三弟更要夺财害命,只欺吾车骑将军出身不好呼?
是以如今连是刘辟,都对咱们的皇叔有些许厌恶了。
龚都听得刘辟也是认同,更是来了劲,自觉很有道理的说了一句:“所以说这天下之人,哪能道听途说,还得眼见为实。”
“就说后将军,天下多有说其肆意妄为,挥霍无度,可你看今日其屯田抗旱,抚恤民情,哪是说起的那般昏庸无度之人。”
“而那刘玄德几次三番迫害咱们的车骑将军,哪堪仁义之名!”
言罢,也是长灌了一口酒,似乎多自己这看穿品鉴天下人的本事而自我庆祝。
只龚都却没想到,自己这般认识,那也不过是袁耀所宣传的。
说到底,还是听来的。
然而这会边上的刘辟却听得深觉有理,亦连连点头,细细品味。
这两个黄巾,如今倒是有闲情逸致讨论起大汉的皇叔与后将军了。
正是胡言乱扯之时,却听屋外传来一声急报。
“大帅!县城外烟尘滚滚,似乎是有人来袭城了!”
272、乐进初登场
刘辟龚都听得大惊,龚都一把甩开酒坛子,就与刘辟立刻登上城楼。
却见安昌县外果真是尘烟滚滚,飞扬的尘土中隐约能见得一杆飘扬的大旗上书“夏侯”两个大字。
二人见此哪里不晓得这是兖州来的军队,龚都立刻就是面露惊慌之色,与边上的刘辟说道:“那曹操来夺城了,吾二人可如何为之?”
刘辟当即应道:“快向那徐晃求援才是。”
龚都连声称是,只叫人去求相隔不远的徐晃援救。
然而这到底不是发个电报就知晓的年代,就算是飞毛腿,那也得跑几个时辰。
等徐晃能开拔大军相救,可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龚都也是心知此理,是以虽叫人去了徐晃那处,内心也着实不安定。
刘辟见得真切,只言道:“大帅勿要多虑,依靠县城,怎么也能拖延半日,等那徐晃反应过来,曹军必破不得吾城。”
“届时里外相围,定杀的那曹军不可退。”
龚都这才稍稍稳了稳心神。
“是啊!这守个半日,总是能守!”
当下就是整备兵马立与城楼,扬起帅旗,准备与那来袭的曹军先交上一番手再说。
那边夏侯渊带的近万兵马,临了城下却见上方飘扬的帅旗,立是与边上的郭嘉说道:“吾等已近城下,请奉孝留与此地,看吾破了这城。”
不想郭嘉却是摇头道:“妙才勿急,且让我先去说降一番。”
夏侯渊听得却担忧道:“只怕那贼寇不讲道义,以乱箭射之,若奉孝出了三长两短,吾可不能交待。”
郭嘉却直笑道:“妙才放心,就算那黄巾余孽没有归顺之心,却也万不有胆对吾动手。”
夏侯渊还欲再说一句,郭嘉却直就拍马上前,压根就不打算等其开口了。
无奈之下,夏侯渊也只得引的人马,护住郭嘉左右,陪其犯一次险。
郭嘉来的城下,直就向上高呼道:“吾乃曹公账下军师祭酒郭嘉,城上是何人?”
刘辟高声应道:“吾乃刘辟,你曹军为何无故来袭我汝南?”
“曹公受任朝廷为兖州牧,自有平乱之责,今日见得豫州荒乱不堪,才兴师而来。汝等若尚心存良善之念,即刻开城而降。曹公定会念及尔等功勋,上表朝廷,得一官身。”
这番话放在先前说不得也能让二人有些心动,只是如今屁股已经挪向了袁术,二人自不能轻易降之。
却听那刘辟高呼道:“后将军即在寿春,尔等安能放肆?速速退兵,且当无事。”
郭嘉见那刘辟不愿降服,更是回绝的毫不犹豫,心中有的思绪,也不多言语,直就拨马便回。
夏侯渊见得也来不及细问,亦是紧紧跟随。
待到军中,才是问起道:“奉孝怎么不再多劝几句,看那刘辟倒不似一般贼寇,似乎还能说的一二。”
郭嘉却道:“正是因为非是一般,吾才不愿多费口舌。若是其性格暴烈,说不得吾倒是愿意再多说上一两句。”
夏侯渊听得只是不解,这明明是讲理之人才好说服,怎么到了奉孝嘴里却愿和那暴烈之人说话呢?
还欲再问,却听郭嘉压根不给自己这个机会,直就言语道:“妙才勿要多言,只速速攻城,了结此二人。若是吾所料不差,只怕那刘辟已向着袁术求援,且那援兵将是来的很快!”
夏侯渊闻言一惊,直问道:“袁术远在淮南,如何能来的如此之快?”
却听郭嘉说道:“那刘辟既是明白事理之人,见吾军如此军威,有又官身相诱,以其贼寇出身,却丝毫不为动摇。”
“以此看来,必是后有援兵将至,才能有如此底气。”
“而这援兵,则是那袁耀所留的后招!”
夏侯渊听得连连点头,直言道:“管他有什么援兵,待曹公至,定叫他有来无回,且看我先破了城再说!”
言罢,就直是指挥大军杀向那安昌县。
整个大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的朝着安昌县压近。
甲胄如墨,在昏暗的尘土中时隐时现。
枪戈如林,毫不动摇视死如归的决心。
夏侯渊当先一骑,边上则跟着此行的副将,乐进乐文谦。
安昌县上城墙背面,步阶上的士卒在安静的等待着。
只对面对外面的钢铁洪流,几乎人人的心中都有些颤动,有些人甚至连兵刃都拿不稳了。
到底多数都是贼寇啊,哪里能比上曹军的精锐。
见对面气势如虹,已经失去了三分胆气。
好在刘辟还算稍有些能耐,知道这些贼兵的心理,不断的鼓舞道:“袁军就在身后,吾等只要能守半日,就立下大功,日后加官进爵,就在眼前,岂不快哉!”
这话还真有些作用。
众人心中那是直把半日当个目标,想着要是真能守住,依照袁家的势力,还不能给些赏赐?
况且刘辟到底还身先士卒,站在城头之上,也能鼓舞几分士气。
有盼头,有主心骨,也不至于未触即溃。
只是面对夏侯渊与乐进,这半日真能守住?
…
安昌县城下,曹军终于临得近了。
冲车,云梯,直是往着不大的安昌县冲去。
下方,夏侯渊指挥着冲车一下下冲击着城墙
上方,乐进一马当先,手持一把单刀,架起云梯,直就往上冲去,当是无人可敌。
只是几息的功夫,竟就直接上了城墙!
刘辟见得这可如何能行,立刻就上前一步,冲向先登的乐进。
乐进见来将武勇,心中直起了杀心,却不似他人一般向天高呼,只暗自卯足劲,直猛扑向刘辟。
“砰!”
只一出手,刘辟就知道来将难抵,直就起了几分惧怕之意。
这也本是人之常情。
真到了生死相拼,发现对面明显比自己厉害的时候,哪个人能没点惧意。
刘辟心下一迟疑,手上也没了劲。被乐就寻着机会,一刀就自上而下劈砍了下去。
刘辟奋力来迎,不想这乐就竟只是一击虚招。
变砍为刺,只向着刘辟中门而走。
刘辟正举刀立与头顶,哪里来得及反应,堪堪侧身躲避,只觉腰间一痛,就被划出一道口子来。
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直退了几步。
273、公明战妙才
徐晃接得刘辟传来的信件,就立刻与同在汝南的太守孙香连忙商议。
徐晃心中急切,只言道:“既是刘辟求援,吾这就带军往安昌县去。”
孙香连是应道:“自当如此,公明即刻整顿兵马,去救刘辟龚都。”
说着一顿,又是思虑道:“然虽说如此,也要快向公子禀报才是。”
徐晃听得连忙道:“不错,公子如今才从襄阳而出,该还不知此事,吾等当速告知才好。”
孙香到底老成些,即刻安排起来:“此事公明勿虑,由吾即刻送此消息与公子。公明只安心整兵便是,若是那安昌守不住,只怕那曹军要威逼向我处。”
孙香,徐晃所在之地为汝南弋阳县。
离着安昌很近,离寿春却比较远。
是以孙香有此忧虑,也是情理之间。
徐晃当下也不犹豫,朝着孙香拱手行的一礼,就转身而去,带的部下五千兵,开拔兵营,直就向安昌增援。
徐晃治军严明,日后被曹操也称赞为“有周亚夫之风”。
袁耀留下的五千兵马虽在其手下时日不长,却亦是训练有素。不出一个时辰,徐晃就带领大军直奔向安昌县。
又是行了约莫不到两个时辰,正离着那安昌还有十里地左右。行事素来小心谨慎的徐晃却忽然放慢的军队脚步,直就先引的几个斥候先行一步,且看城中情况如何。
可惜心中的忧虑成为了现实,只稍等了片刻,就见几个斥候飞奔归来。
“将军,安昌城上皆是曹军旗帜,城外尸首不少,看来已是被破了城。”
徐晃听得心中一叹。
“还是没有赶上啊!”
虽自己已是急忙带兵而出,一刻都没有耽搁,但显然曹军的速度更快。
如今既然安昌已丢,刘辟龚都只怕也是非死即降,自己只带有五千人马,自不能再去想着夺回城池。
当机立断,就是调转兵马,往弋阳县归去,至少不能再丢了弋阳!
“等公子与后将军反应过来,大军逼向兖州曹操的大本营,其自当要回。”
打定主意,徐晃正是要回,却忽听前方一阵军马奔袭之声。
心中一凌,只得先勒住军马,看来是何人。
却见一人手持一把长刀,带的军马疾驰而至,向着自己高呼道:“前方是何人?”
徐晃见得来人身后大旗上的“夏侯”二字,自是知道是破了安昌的曹军。
只是不想这曹操反应却能如此之快,行军如此周密。
破了城池不算,更是要来破了来增援的援兵。
“若是在此处被破,那弋阳也危急了!”
“只是如今不知敌军来的多少人马,不明敌情之下,与自己当真不利。”
心头有的此念,徐晃也是高呼应道:“吾乃河东徐晃,来将可敢与我一战!”
徐晃这是期望已自身之武勇,压制对面的敌将。若是能成,不说能破了对方的追兵,好歹自己能全身而退。
追来的自然就是夏侯渊。
本就是个暴脾气,见得敌将来讨,哪里能犹豫。
直就出阵长啸道:“无名之辈,看吾夏侯渊来斩了你,送你与那刘辟相见!”
夏侯渊也打起了心理战,直说那刘辟已是战死,想动摇些敌将之心。
这般身经百战的将军,对交战时的技巧自是手到擒来,得心应手。
若是换个他人,只怕初一听得刘辟战死,怎么也要心里波动几分,可惜面对的是徐晃。
哪里能被这三言两语所动摇,只面色沉静,似非是生死相搏的时刻,只是寻常的比试一般。
一骑而出,直讨敌将!
夏侯渊见得敌将气势,即知绝非庸才,立刻收敛了几分轻视之心,亦是策马驱前,举刀来迎。
那边徐晃使的一把大斧,乍看上去着实笨重,不想在徐晃手上,却游刃有余,劈砍,横扫,上挑,招式繁多。
两人交手,夏侯渊是越打越心惊。
“这敌将武艺当真不在自己之下啊!”
双方战的十来回合,谁也奈何不得谁。
眼看不能直杀败敌将,夏侯渊心中一动,又欲使出自己惯用的杀招。
故意卖了个破绽,佯装一个不慎,被一斧击中,连忙拖刀回马入阵。
只余光却是直向后瞥去,果然见得那徐晃也是拍马而追,立刻就是舍弃了长刀,从被背上摸出一把弓来,一个回头,就是张弓便射。
此乃是夏侯渊的杀招,以此法还当真没失手过。
夏侯渊只觉那徐晃也必不能躲开,不想回头一看,却见那徐晃竟然追的一半早就放慢了步伐。见来箭时,已是立与原地。
不慌不忙,直就使得大斧罩住面门,挡下夏侯渊这势在必得的一箭来。
只是这一停顿,也使夏侯渊顺利归了阵中,自不能再追。
两人交手半天,还只是打了个平手。
眼看不能以自身之武勇压倒对方,自是只能引大军交战。
夏侯渊虽是追击的人马不多,不过三千余人,乍看上去,要比对面少的不少。
只是自己手中都是本部兵马,日夜操练,皆为精锐,可谓是信心十足。
野战之上,当无敌手!
夏侯渊是信心满满,然而不想这与对面一交起手来,又是势均力敌!
敌军虽是还有些稚嫩,然阵型严整。度过初期的慌乱,也是激发的血性,直是针锋相对,杀的天昏地暗。
前方刀盾手抵住战线,后方更有一千弓弩手射住两翼,直让夏侯渊的军队进不得半步。
最基础的阵型,却最为有效。
夏侯渊当即就知道这徐晃并非光是武艺高强的勇将,更是有治军之能的帅才。
只道今日怕是占不得多少便宜,不愿损失太多将士性命,只得鸣金收兵,暂且退去。
那边徐晃见得曹军退去,自也不能再追。
如今安昌被夺,若是深追,必要受其埋伏。
也是稳步后撤,丝毫不给那夏侯渊机会,直带兵马归了戈阳。
虽算是被“伏击”了一阵,却并无多大损失。
唯独是担忧后方曹操军马至,小小的戈阳县也挡不住曹军的兵锋。
只盼公子能早些做出反应,不然整个汝南可能都会丢了。
而此时的袁耀,却还未接着来自孙香的消息,更不知道徐晃已经在曹军面前露了脸了。
274、曹老板要去宛城了!
安昌县城。
破了城池,心中才有些骄傲的夏侯渊此时却面色有些憋屈,疾步往城内的主府中而走。
府内,曹操已是领了中军而入,见得自家大将如此神色,当下就知是无功而返了,却也不由开口问道:“妙才这般神情,定是未能得手,可是那袁军引大军而来?”
夏侯渊听得却摇头道:“虽是军马人数比我多的一些,却也并无多处多少,最多不过也就五千人马。”
此言一出,曹操也有几分惊异,直说道:“看来这汝南之地,袁耀倒是留了一员大将在此,只不道是为何人。”
夏侯渊当即应道:“此人名唤徐晃,自称乃是河东人士。”
“河东人?”
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这河东地处并州,显然和如今在南方盘踞的袁术沾不上几层关系。
这年头,各诸侯手下的人才还是比较有特点的。
至少多是自己的同乡或者是所据之地的当地世家。
像是袁术这般,怎么也不该和并州人扯上关系才是。
“莫不是那吕布的关系?”
正是思虑着,还是边上的郭嘉反应快些,连忙向着曹操解释道:“那徐晃该是杨奉账下之人,如今那杨奉投靠了袁术,这徐晃倒是被留在汝南了。”
曹操听得不由叹息道:“不想这杨奉手下还有这般人才,可惜不得为吾所用。”
曹操到底是爱才啊!
听得有人能与夏侯渊不相上下,这心中顿时就动了凡心了。
然以已其心境自也不会纠结太多,又问起郭嘉道:“如今既是已夺了安昌,吾欲直平了汝南一地,可呼?”
却见郭嘉摇头道:“如今既然那袁家早有准备,引大将驻守汝南,只怕再伐戈阳已为不易。况此战之目的,一是夺汝南粮草,以解军中之危。二是为兖州之地设缓,以免那袁军打个措手不及。”
“如今破刘辟,降龚都,事已成,当见好就收。若是因此冲突,陷入与袁家的大战,反是不利。”
曹操听得连连点头。
自己还当真没有做好和袁术与吕布全面开战的准备。
尤其是如今袁术之子展现出如此卓越的统兵之能,连带着袁术在曹操眼中,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被自己轻视的袁公路了。
这儿子如此厉害,老子也不得差的太多了吧!
这些年的昏聩,怕也是偶尔昏了脑袋了。
袁术估计是死都不想到,自己因为袁耀,反倒是使得曹操高看了一眼。
只是此刻既然认同了郭嘉之言,曹操也是直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带军归了兖州去。”
不想郭嘉却又不应了。
“虽说去不得戈阳,然好不容易避开袁术耳目奇袭一遭,就此而归,岂非可惜?”
“骠骑将军张济,如今初入宛城,立足不稳。若是拖延时日,待其与袁耀相通,以袁耀之能,必会助其在宛城立足。日后吾等进伐之时,恐将为一大麻烦。”
“如今可趁势往西而走,直扑宛城,破了张济,以绝后患!”
曹操听得大喜。
直呼道:“奉孝果真才思敏捷,那张济来的不过数日,你就有的主意。”
却又不住忧虑道:“可若是被袁术察觉,袭吾兖州该如何?”
郭嘉却摇头道:“大军开拔,绝非易事。袁术无有准备,若仓促而来,只能无功而返。至于那袁耀,如今在荆州更是路途遥远,知晓消息,也只能驰援宛城罢了。吾等当速战速决,毕其功于一役,夺取宛城,好使日后与那袁家决战!”
“善!”
此般重要决定,曹操听得竟是丝毫也不犹豫!
直纳了郭嘉之言,立是回身号令道:“妙才即刻整兵,明日即发兵宛城!”
...
那边曹操马不停蹄,斩了刘辟,纳了龚都,夺了粮草,收了近万的黄巾兵,又是直扑宛城。
这边袁耀则带着周泰,孙瑜,庞统与万人兵马,行至半路终于接到了孙香的信件。
一看之下也是心头一紧。
本想着彻底收回老袁家真正的大本营,不想倒是被曹操给捷足先登了!
心中明白,虽说那刘辟龚都还算说的上名字的人物,但依靠其账下的贼兵,哪里能是曹军的对手。
只怕这会已是城破而降,可不能指望。
唯独只是担忧徐晃是否能凭借着自己给他留下的少部人马,抗住曹操。
而此消息,自也是要寻庞统相商。
庞统得知消息,倒是不慌不忙。
“曹操此次来袭,必不敢举大军而来,免使兖州空虚,定只是一场袭扰。”
“若是其当真攻伐戈阳,只要徐将军能守住阵地,待公子军至,打他个里应外合,其必败无疑!”
“然曹操久经沙场,此事也该在其预料之中。恐怕此时也夺了粮草,北归而回了。”
听得庞统的分析,袁耀心里才稍稍安定一些,却也怕那曹操用兵如神,不仅攻下刘辟龚都,连着徐晃也一并打了,那可真是要让自己头疼了。
是以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连奔走数日,赶到了戈阳。
孙香与徐晃亲自开城相迎,而袁耀见得戈阳无事也才是长舒一口气。
然而这才是见面,就见徐晃上前请罪道:“公子,徐某有负重托,未能援救刘辟将军,至得刘将军战死,实在有愧。”
袁耀早是派了斥候往安昌,已知晓安昌已被破。
然这刘辟战死的消息却还当真是头回听闻,也着实使得自己大吃了一惊。
只以为这两个黄巾将领,见得曹军来势汹汹就早早降了,听得徐晃之言才知这刘辟竟然是战死在了安昌。
好歹这刘辟如今也算半个自己人了,袁耀心头打的主意回头还得上表父亲,让袁术给其个名分才是。
心头闪过这年头,这会却是一把扶着徐晃道:“那曹军突然来袭,哪里能怪公明。能在此瞬息万变之间,辨明形式,替吾守住戈阳,未使那曹操全据汝南,已着实不易了!”
孙香听得也是附和道:“当真如此,若是没有公明将军在半路杀退了夏侯渊,怕是此时戈阳也战乱四起,哪里能使那曹操往西而退。”
对于这原本历史上老孙家唯一没有跟着孙策反叛的人物,袁耀自也是和颜悦色,只是这孙香之言,却让袁耀感到有些疑问。
当即就问道:“那曹军往西而去了?”
听袁耀询问,孙香自是连忙相应:“正是如此!”
说着生怕袁耀不信,又补充道:“这几日徐将军生怕这曹军再来个奇袭,日日派的斥候在外,曹军一举一动,皆在眼前,绝不会错。”
徐晃办事,袁耀还是很相信的。
只是这曹操既然要走,不好好的回他那兖州,又往西去何处?
也不怕我偷他老家?
275、二龙出水阵
偷家的念头在袁耀心中也只是一闪而过。
行军打仗自然是要讲究把握稍纵即逝的机会,但也不是出个机会你就能上的。
如今老袁家一片祥和,正是忙着内部大开发。
屯田,筑城,练军,那是忙的不亦乐乎。
此番欣欣向荣的时刻,若是动用大军,必要打破计划。
若是能打下曹操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反是乱了自己的节奏,很是不值。
况袭击兖州,必是要拉着自己的老丈人的,这一来一回,只怕早是耽搁了。
而袁耀也想明白,这曹操要干什么去了。
毕竟这西面,可没什么别的势力了,曹操的目标着实也好猜的很。
只是猜到了曹操的去处,应对之法还要与庞统商量才是。
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来做嘛,放着这么好的脑子不用,那可是相当浪费的事情。
却听袁耀问道:“士元,若是我所猜不错,那曹孟德往西而去定是要图谋宛城。吾欲带兵驰援,唯怕那张济不战而降,反受曹操埋伏。”
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线的越走越偏,袁耀先知先觉的能力也开始逐渐受到了限制。
就说这宛城之战,如今张济未死,还会不会投降曹操也难说了。
就算是被贾诩说服投降了曹操,那曹操也定不会在张济未死之时惦记上邹氏了,宛城之战定会完全不同。
袁耀只能依照个人的性格了解做一些基本的判断,却也到底有些信心不足。
庞统听得细细思虑了一番再言道:“如今骠骑将军得公子粮草相助,必不能不战而降。然若是战事不利,难保其不起了自保之心。”
“公子不仅应速速领兵而去,更要派遣支轻骑轻装而行,使骠骑将军知晓公子已来驰援。”
有了庞统的话,袁耀底气多少就足了些,毫不犹豫,当即就是升帐点将。
直令徐晃领五百轻骑,直往宛城而去。
啥都不用干,只叫宛城与那曹操知晓我袁耀即要引兵而至,使曹操不能安心攻城。
徐晃当即就领命而去,奔赴宛城。
而袁耀则是再领着周泰与孙瑜,加上不能拉下的智谋庞统,带着剩余的大军,亦是直向宛城而去。
...
宛城。
才是站稳脚跟,收得袁耀粮草的张济此刻已得了曹操破汝南,西进宛城的消息。
大敌当前,自是要寻左右商议。
殿内,侄子张绣,部将胡车儿,谋士贾诩俱在列。
只不过这能出主意的,也不过只有贾诩一人尔。
却听贾诩不急不躁的说着:“曹操来此,必不能动用大军,不若必受袁术袭扰,兖州难保。”
“此番来袭,最多不过两万人马。就算得了汝南黄巾,也不过三万余人。”
“且那黄巾之兵,哪能比拟我西凉精卒。将军手握万人大军,又得荆州所助之粮草。据守城池,抗那曹操,必无忧矣。”
张济却道:“文和所言极是,只若是那曹操日夜围城,围而不攻,待吾城中粮草耗尽,也不可抵啊!”
贾诩听得却笑道:“将军多虑了,曹操若是敢在此处耗费功夫,只怕那袁公路与吕奉先,直就要把其兖州给瓜分了。”
“况荆州的袁家公子袁耀,也定不能坐视不理,这会估计已是带军来救了。”
此话一出,张济还未开口,其部将胡车儿就有些忍不住了。
上前一步直言道:“不管那曹操围城还是攻城,不论那袁耀能不能来救援,咱们总不能不战而降吧?且那曹军接连征伐,片刻不停,怕是只当吾等如那汝南黄巾一般好攻取!”
“如此轻视吾等,定是要好好挫挫其锐气!”
侄子张绣,手持一把虎头金枪,亦是请战道:“世人皆说那曹操账下之将悍勇无比,尤其那典韦膂力过人,称为古之恶来。此回吾当要与其好好比试一番,且看到底是何人物,可当的此称。”
张济见账下之人皆有请战之意,可谓上下一心,也按下了犹豫之情,直呼道:“曹操只欺吾兵寡,却不识吾西凉铁骑之威!劳师远行,定叫他有来无回!诸将听令,随吾出阵破敌!”
“诺!”
账下众人纷纷响应,一场大战,看来是难以避免。
...
西凉军本就骑兵较多,按照以往,自然是野战相对有利一些。
张济带军而出,整个部队如长蛇一般,自领头当先,最后由侄子张绣率军殿后。
对于张绣领军,张济也是着实安心。
自己这侄子年纪不大,一杆虎头金枪却使得已堪称大成境界。
是以其在殿内所说,要与那典韦比试一番,也无人觉得是说的大话。
其当真是有这能耐的!
况且还有勇冠三军的胡车儿跟随其身旁,自己还有何所担忧?
见得斥候来报,曹军已相距不远,当即就是摆开阵型。
“长蛇”从自北向南变得自东向西,横置与一处高坡之上,静待曹操来此。
不待多久,果然见得曹操大军而至。
却见一人身长七尺,细眼长髯,腰间配着宝剑,策马立与中军。
边上还有一壮士,身长八尺,腰大十围,形貌魁梧。
手持一双铁戟,一言不发,护在身侧。
就见那人向前高呼道:“吾乃曹孟德,闻骠骑将军受困与此,粮草不多。心中忧虑之下,特来此引将军归兖州,必将好好待将军!”
张济哪里有闲情和这曹操耍起嘴皮子,直白应道:“曹孟德,莫说的如此好听!要夺宛城,且先来会会吾这西凉铁骑!”
言罢,就直领着“蛇头”而出,击向曹军左翼。
那边在“蛇尾”的张绣见得,也不犹豫,亦是领兵击向曹军右翼。
兵分两路,仿如两条游龙出水,故曰二龙出水阵。
曹操见铁骑来袭击与两翼,压根来不及使弓弩手射之,只得分而应对。
然铁骑之威,安能普通士卒所能相抵?
位于中军的曹操听得两侧传来不断的杀喊声,却也发现自己的阵型在铁骑的冲击下正在不断的被挤压。
西凉铁骑,果真厉害!
眼见难敌,不由把目光看向了边上的郭嘉,只欲叫其出的计谋。
276、古之恶来
郭嘉哪用的着曹操开口,直就说起道:“二龙出水阵,龙隐与水阵之中。龙本阳刚,水本属阴,龙在水中,阴阳相调,万事俱安。一旦出水,二龙威势大增,势不可挡。”
“阳刚之利,所向无敌!”
“当急需稳住二龙,不使他们交合。一旦交合,中军必破,所费之力皆付之东流。”
曹操当即追问道:“该如何能稳住二龙?”
却听郭嘉应道:“二龙之强,在其二首,领兵大将,必须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欲破阵,当寻武艺高强之人,只需截断其一首,使二龙不能相会,此阵自破。若非如此,则此阵难破矣。”
曹操边上的典韦也是听着郭嘉之言,这前面什么二龙出水,阴阳相调,没怎么学过兵法的典韦那是当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只是军师最后那一句“要寻一武艺高强之人”,那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哪还能犹豫,当即就向着曹操请命道:“主公,就让我典韦去破了那什么龙首!”
曹操还未开口,郭嘉就接着话应道:“此战还当真非是典将军莫属!”
说着那是看也不看曹操,直就自顾自的安排起道:“然将军既是要去,索性就直往那张济处而去,若是能俘获张济,则宛城亦能定矣。”
典韦听得军师应承,却还是看了看曹操,等待主公的号令。
见得曹操点了点头,才是大喜道:“主公,军师,你们就在此等候,看吾典韦擒下敌将!”
言罢,就是上马持戟,带着少部军马就直往左侧的杀喊声处去。
郭嘉在后见得典韦一往无前的气势,也是忍不住感叹道:“典将军真乃当世虎将,世间罕有。”
曹操听得却笑道:“奉孝也别单夸别人了,此战还得依靠奉孝之兵法精通,智谋百出。定策决胜,皆依靠你啊!”
面对如此的赞美之词,郭嘉听得却只笑道:“不过小计尔,即使嘉不在此地,以文若,公达,仲德之才,只需一人在此,皆能定计。”
如此危急时刻,曹操郭嘉二人却还能在中军之中谈笑风生,那是当真不把张济与他的铁骑放在心上啊!
也是给了围聚在周边的大小将士给了一剂强心剂。
这主帅和军师都如此不慌不忙,自己还慌个屁了!
无形之中,又是提升了一波小小的士气。
...
张济乃是凉州武威人士,那是当真多年在塞外与异族相争,一身马背上的枪法,何其了得。
麾下西凉军,那也能算是大汉最后不多的精锐了。
各个骁勇善战,非寻常军队所能相比。
烈马的嘶鸣声响彻战场,与杀伐声交织在一起。
“死!”
张济一马当先,又是一枪挑落一个拦截的副将,杀的兴起,忍不住朝天高呼:“马踏曹营,唯吾西凉铁骑!”
正此士气正盛之时,却听远处传来一声暴烈的狂啸之声。
“敌将安得放肆,来与我典韦一战!”
张济朝的那声音方向看去,就见得先前护在曹操身侧的大汉拍马而来。
心知敌将了得,必不能徒有虚名,心下不敢大意,却也丝毫不怵。
“这典韦或许确有些武勇,可说这马上功夫,我张济也没几个怕的!”
暗自打了个气,张济也是拍马来迎。
这倒也是实话。
就光说武艺比拼一事来说,步战和马战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水浒传》中甚至把梁山好汉分为马上将和步下将,可见骑兵的武艺和步兵相比是有很大差别的。
毕竟在马上冲杀起来,许多功夫都难以使出了。
是以张济有此信心,也是不足为奇。
不多时,就见两骑越来越近。
张济紧握长枪,见那典韦依旧使的双戟,即是心中有数,这典韦兵不娴熟马战。
心下一定,看准时机,就是一枪而出。
不想那典韦却是避也不避,竟然双腿夹着胯下奔驰着的马匹,直直站立起来。
一双八十斤众的铁戟,被直是举过头顶。
交错之间,就是双戟狠狠的砸向张济。
张济哪里能料到这典韦能在马背上这么挺立起身,眼见这要真被灌上一戟,必是非死即伤。
心中一个慌乱,直就收了长枪,正面相迎,企图能抵住这一戟。
然而张济更没想到,这典韦的一双铁戟竟有八十斤重,更是能把这八十斤重的铁戟挟之上马,运使如飞。
“砰”的一声闷响,生生迎上一戟的张济只觉得是虎口发麻,疼的几乎就抓不住手中的长枪了!
心头直是一颤,不住就起的一个念头来:“这典韦怎么如此厉害?”
那边的典韦却是不管不顾,一个回马就要再战。
张济见得真切。
那典韦面上是怒目圆睁,直就是死死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其铁戟下的猎物一般。
然典韦这般模样,反而激起了张济西凉人的血性。
“作为西凉人,何时被当做过猎物?”
直就高呼一声,厉声道:“安能当吾为无能之辈?”
也是顾不得手上疼痛,挺起长枪又是来战。
那是铁了心的要换这典韦一命来!
两骑相对而驰,几息之间,又到了短兵相接之时。
只这回张济却学乖了,马速并不那么快,企图以自己手中长枪的长度欺负一下那典韦的双戟。
张济到底还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这些距离的掌控还是颇有自信。
正觉得差不多了,握住枪尾,就是猛然向前一刺。
典韦到底用着双戟,距离实在太短,够不上那张济。
只得双戟一并,抵挡住这一击。
正要回击,却见那张济已是拨马撤出距离。待是离得远了,再回身再战,显然又要故技重施。
典韦心知这般打下去,必要吃这兵器上的亏。
心下暗自定了个主意,竟是停马驻足,等那张济来袭。
张济见那典韦竟然动都不动,虽然与自己来说是距离更好控制了一些,却也不敢轻视。
正是算准距离又要来一次枪刺,不料还未动手,却见对面飞来两把铁戟。
“这典韦莫不是疯狂了?连着武器都不要了?”
来不及多想,只盯着两把铁戟奋力挡开。
再看向前方,却见那铁戟后还跟一个巨大的身影,飞身朝着自己扑来!
277、张绣开秀
典韦跃马飞扑,紧跟着两把飞掷而出的铁戟,冲向张济。
当真是舍命而战!
若是这张济反应够快,典韦可是要赤手空拳面对张济了!
然而当下张济只觉得面前就是一座铁塔倒来,才是反应要刺向那典韦,却只受一股怪力来袭。
“咚!”
典韦也不欲伤人,只想着把这张济带下马来。
一个飞扑,就直搂住了张济。二人如是“亲密的战友”,相互抱着翻滚下马。
张济哪里能受住飞扑而来典韦的力气,丝毫招架不住,就被扑倒在地。
然而这一下了地,两人立刻分开,各自翻滚起身。
张济这才发现,这对面的典韦竟是顺手就抄起了先前掷出的铁戟。
显然是在这转瞬之间,就计划好了应对之策。
这下可好,马战变步战,张济的优势可荡然无存了!
好在张济也绝非泛泛之辈,与典韦几番交手,即知下了马自己绝非是典韦的对手。立刻反应过来,就要回身再上马。
只是好不容易把张济拖下步战的典韦哪里肯舍,直就挥舞双戟,逼迫而来。
张济无奈,只得回身来迎。
然而典韦当真是天生神力,八十斤的铁戟运使路飞,直打的张济唯有招架之力。
不过十合,张济已是双臂脱力,身中两戟。
尤其是右肩上的一戟,势大力沉,直砍的血肉模糊,早是连枪都拿不住了。
全凭着一身毅力尚在支撑,却也不能支撑多时了!
再这么下去,只怕再有两招,就要丧命在曹营了!
正当此危急之时,身后的西凉铁骑却也杀至。
当先的副官也算跟着张济时间久了,眼看张济就要不敌,立刻就要冲向那典韦。
典韦怒喝一声,见得来将刺出一枪,竟然是一个侧身避开,随后又是一戟飞出,直砸中了那副官背后。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副官毫无准备之下,被砸的深深吐出一口鲜血。当即就应声落马,一动不动了。
显然这不是被典韦一戟砸昏迷,那就是给活生生的砸死了!
然而这转眼的功夫也给了张济喘息的机会。
见得那典韦只剩下一个单戟,身上负伤完全已失去斗志的张济也不敢趁着机会反攻,连忙回身上马,就要带着军马撤出去。
身后典韦见得也立刻追了上去,但被拖延的稍许时刻,机会也稍纵即逝。
眼见那张济上马便走,典韦也知再不得追上。
虽然破了敌阵,却未能擒下敌将,始终不是圆满。
尤其是眼看就要拿下,却被人给打断了,更是让人气恼。
典韦只得抄起剩下的那把单戟,朝着西凉人就是一通砍杀。虽也杀的那西凉军心惊胆战,却终究还是被受的重伤的张济给逃了出去。
...
二龙出水阵,一龙败倒,那剩下的一龙也翻不起多大风浪了。
右翼的张绣冲杀到半路,虽是无法清晰知晓左侧的战斗情况,却似乎心有所感,猛然一顿。
身侧直是紧紧跟随着的胡车儿见得,忙是问道:“将军缘何停下。”
张绣看的四周却道:“不对劲,这曹军兵马怎么越来越多了。”
胡车儿却不觉有什么怪异,只应道:“定是那曹操动用中军,企图拦截吾等在此罢了,又有何异?”
言罢,就要再度向前冲杀,不想那张绣只摇头道:“虽说如此,可这兵马来的似乎是太多了,那曹操就不怕其左侧被冲破了?”
胡车儿听得一愣,却实在也没多少感触。
当然了,以其这脑袋,能有的感触那也是见鬼了。
只是就算如此,胡车儿却也知道总不能在此犹豫不决,驻足不前,连忙说道:“可若是此时撤离,岂非害了骠骑将军?”
这话倒是说着张绣心坎里了。
“是啊!”
“这要是自己走了,岂不是直接害了叔父?”
张绣听得这才按下犹豫之心,又是带军冲杀了一阵,不想这人当真是越来越多,仿佛整个曹操的军阵都转了过来。
自己面对的是不再是什么侧翼,而是整个曹军的正面一般。
突的越深入,两侧的人马却越来越多。
张绣终于认定不对劲了!
“布袋阵!”
“如今自己越冲越深,四周却是兵马攒动,如是个布袋一般,若是被其扎紧了口子,只怕只能陷入在其中了!”
“必是叔父那里出了问题,莫不然这曹操绝不能专心对着一侧。”
心头才有的这思虑,又听远处传来一阵鸣金之声。
张绣哪里还不明白,这果真是出事了。
也再不犹豫,当下就是收拢兵马,就欲撤出敌阵。
只是此刻却也终是晚了一些,才调转马头,侧面就冲出二将来。
当先一人,手持一把大刀,怒声高呼:“夏侯渊在此,敌将受死!”
边上令又一将,亦是高呼:“乐进来也,谁人与我一战?”
若说平日交战之时,见得敌将相讨,那张绣必是要上前一搏。
只这会张济却也心知是不可恋战,只是不应,带着麾下西凉骑兵,就调转方向,往外冲去。
一杆虎头金枪,连挑数人,眼看就要突破了口子。
夏侯渊见得哪里能让,快马几步,总算是奔至张绣面前。
然张绣更非是泛泛之辈,北地枪王,何人能抵?
却见张绣长枪而出,枪长七尺,金其锋而以木为柄。
临敌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矢石所不能摧。
只是几招,就把那夏侯渊打的逼退数步。
夏侯渊哪里想到敌将竟然如此厉害,那是持一铁枪,骑而驰突,所至之处,无人能敌!
光是从个人武勇上,比起前几日的那徐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特娘的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心中暗骂了一句,手上却一点也不放松。
只是张绣这会的思虑却尤其清晰,压根就不恋战。
见得自己奋尽全力打退了夏侯渊,直就寻着机会,带军飞驰而出。
“布袋口”还没来得及收缩起来,阵型还没摆好,只被张绣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只是这连番冲杀,西凉骑兵在曹军合围之下也是损失惨重。
未能得手的张绣只能领着胡车儿与残兵,向宛城归去。
278、故技重施
宛城外的一战,张济虽然打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然而由于典韦的出色发挥,反倒是负伤而走。
待张济归了城,整个右肩几乎已经废了。
要不是这张济也算是个勇猛的汉子,只怕早就在半路就受不住了,哪里能撑着回到宛城来。
只是一入了城,或许是心神一松,反倒是使整个伤口都发作了起来。
好不容易让着大夫稍微处理了一番,张济凭借着最后的神智也是硬撑着交待道:“日后宛城大小事宜皆归吾侄儿张绣所统,还望诸位尽心辅佐。”
张绣在军中还是颇有声望的,要不然在原本的历史上,张济死后也不会顺利接受其军队了。
况且这会张绣的名气其实已经不小了,初平三年,已是以军功升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
在场的众人之中,也是官身最高,尤其统兵,自能服众。
然初次领兵,又看着已经难以掌兵的叔父,张绣心里也实在没底。只得求问起经验老到的贾诩,该如何应对曹军。
贾诩倒是不为所动,仿佛那倒下的张济压根就与其没什么关系,面对张绣的提问,只变不改色的说道:“本打算依城而守,凭起账下万人军马,加上粮草充足,必能等袁军来救。”
“不想骠骑将军却想以骑兵之利袭破曹操,才有此败。为今之计,只有继续靠城而守。”
“然曹军亦知不可久留,必会强攻!”
“若觉不可守,亦可投降与其。”
说起来,这三国谋士中最能自保的人,那贾诩绝对算是一个。
或许是成长与西凉之地,与“虎豹豺狼”待久了,贾诩深深知晓,这大汉乱世,一个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就说那彻底打翻了大汉乱世的开端,有人或许说是黄巾起义,有人或许说是董卓为乱,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李傕郭汜等西凉军阀反攻长安,绝对是非常重要的转折。
彻底粉碎了王允重振汉室的机会,也使得天子权威降低到了谷底。
而事后,用贾诩自己的话来说,这不过是一条救命之计。
可以说贾文和献计的前提必有一条,那就是得先考虑到自己的性命。
其实与这个年头的那些谋士,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毕竟这会,多是要讲究直言劝谏,不惧祸否。
是以贾诩如今说的这计策,那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使张绣灭亡,也当然能保的自己性命。
只是张绣听得却道:“那曹孟德使吾叔父如此,吾安能降他?若是对其屈膝相附,待叔父醒了,吾有何面目以对?”
张绣的回答自也不出贾诩意外,却听其又说道:“既然有此打算,那只能据守宛城,待袁军来救。”
张绣当即应道:“文和安心,吾必守的此城,不再轻动!”
终于,虽然因张济的昏迷,张绣再度接管上了军队,历史似乎又有些相似。
但此时因老袁家的日益强大,加上张济受了袁耀粮草,却因曹军而伤。
张绣也不会再如历史上一般再投降曹操,贾诩亦更没了这心思了。
...
这边张绣下的决心要与曹操一战,却再不能出城,只按着贾诩的定策严防死守城池。又等了几日,都没等到曹操的大军,虽是奇怪,然也一刻不得放松。
那边徐晃带着五百骑兵,一路急行,企图在曹军围困之前就到宛城报信。
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曹操早就把通往宛城之路围聚得水泄不通,各处都使兵马严防死守。
徐晃靠近是能靠近,但若要想进城见得张济,那是想都别想了。
而如今宛城外一战的结果更是早已传开,更有传闻说骠骑将军张济已死,有其侄宣威侯继承军队。
但亦有人说张济死后,如今宛城内是一片混乱,张绣并不足以服众,内部是有人欲要求和,有人欲要请战。
混乱不堪,群龙无首!
然而不管是何说法,都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徐晃也不知真假。
无奈之下,也只得立刻把所有消息都向后传至领着大军的袁耀,让公子自己来判断。
自也是在此等着袁耀大军。
...
袁耀得了消息,也颇是吃惊。
张济好歹麾下也有万人西凉精兵,不想却败的如此之快!
那曹操虽是三万人马,其中却有一万是新降的黄巾,那可是不顶什么用,完全就是凑数的!
真比拼起来,曹操那也不见得能比张济兵马强的多少。
然而万万想不到,这张济竟然打的一仗就生死不明了!
虽说如今到底还未有实际消息传来,但连生死传闻都传出来了,袁耀知道,这张济一定是吃了一场大败!
这么一来宛城还在不在,那可不好说了。
要是汝南被破,宛城还被曹操夺走,那事情真就麻烦了。
宛城作为一座天然的“哨站”,可是能随时监控到荆州襄阳地方。
日后袁耀不管是继续西进蜀地还是北伐中原,那都会在曹军的严密掌控之中,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所以这宛城,绝不能丢!
只是这会袁耀越想走快,却越是走不快。
因为曹操那大军,不在宛城之下,反而是在自己眼前了。
一看见这一幕,袁耀当即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往徐州驰援老丈人的那时候。
亦是谣言四散,围点打援。
只是彼时是面对着夏侯兄弟二人,袁耀还能使的一招金蝉脱壳。
这会直面曹操的故技重施,袁耀还能脱身去宛城传递消息,让宛城出兵夹击曹军么?
怕是曹操能故技重施,袁耀就难了!
不过这说起来,曹操的军士还真能打。
一路破汝南刘辟,攻宛城张济,虽说是连战连捷,那也是片刻不得歇啊!
现在更有精力来直面自己,岂不是能打?
只是袁耀心中佩服曹军,却不知这曹操那是更看中自己。
…
曹操其实也很无奈,他是丝毫没料着袁耀反应的能那么快。
只以为这袁耀只留了徐晃和少部人马在汝南,哪想到自己进发汝南的时候袁耀也动了。
虽然汝南是快那袁耀一步,破了刘辟,然到了向西而走的时候,曹操才猛然发现那袁耀竟然亲自领着大军,追在自己屁股后面。
只以为这袁耀当真料敌先机,哪晓得不过是因为杨奉被劫一事,想早日建立起北面的门户而凑巧出兵罢了。
279、与曹老板的初次见面
曹操其实压力很大。
如果再多给他十天半个月,只要拿下宛城,届时抵抗袁耀自不在话下。
谁料那袁耀在屁股后面跟的如此之紧,丝毫不给自己这点时间。
而自是知道袁耀就在自己后方不远,留给曹操的不过也就三条路。
其一是走为上,见好就收,带着新降的龚都与万人黄巾兵即刻北归,也算略有斩获。
其二是背水一战,趁着还有几日的功夫直破了宛城。只是这要面对的风险也实在太大,要是稍有不顺,未能一击得手,必被袁耀与宛城两面夹击,更为不利。
所以曹操就算再有魄力,也要衡量一二。
最后嘛,就是取二者之间,以主力抗拒袁耀,使疑兵围困宛城。待破了袁耀,宛城自不再话下。若是不行,也可循循而撤,留有余地。
是以这会,袁耀也终于能见识见识这运筹演谋,鞭挞宇内的曹操了。
...
曹操的外貌其实并不是十分出众。
身长七尺,在这个年头比起寻常人虽然不算矮,但比起边上那铁塔一般的典韦,那就相形见绌了。
只不过如今其不过四十刚刚出头,正是身强力壮,挥斥方遒之时。加上曹操自带的光环,只让人觉得有些夺目。
至少在袁耀眼里,是不敢以貌取人的。
这边袁耀看着曹操,那边曹操也是注视着近年风头正盛的袁家小子。
上回在徐州,两人虽是交手一番,却是连个照面都未打。
毕竟这袁耀来下邳的时候,曹操自己早是跑的无影无踪了,又哪能见得一面?
是以这回,还当真算是初次见面了!
却见那袁耀头戴一顶熟铜狮子盔,脑后斗大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的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颔带,上穿一双皮气跨靴,坐下一匹黄骢烈马,腰间配着一把纹龙宝剑,正是直直看着自己。
乍看过去,当真是气宇轩昂,神采飞扬。
江东小郎君之称,绝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互相遥遥打量了一番,袁耀才是先开口道:“曹孟德!你无故讨吾袁家汝南,更是袭击张氏,岂是要谋反呼?”
袁耀心里是佩服重视着曹操,嘴上那也是一点不客气。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取巧,但也不算乱扯。
汝南可是老袁家的大本营,后来袁术不争气,虽说实质上是丢了,但这名义上那也是祖籍所在。
如今被曹操伐了一回,批判两句,也是应该的。
曹操哪里能示弱,直应道:“袁耀!你无故伐取荆州,已行叛逆之举,人人可奉义讨之,岂能说吾师出无名?”
说着也是提出剑来,高呼道:“闲话勿要多说,且让吾曹孟德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言罢,就见一骑而出,正是那先登了安昌城头,立下功勋的乐进。
这边汇合了袁耀的徐晃也是直上前相迎,一把大斧直就截住了乐进。
两人斗了十合,也不分胜负。
在曹操身侧的夏侯渊见得,直就介绍起道:“此人就是那徐晃徐公明。”
曹操向场中看去,那徐晃果真是孔武有力,虽用的是一把大斧,感觉很是沉重,然其在马背上却丝毫不受影响,与乐进斗的是不相上下。
而袁耀亦是如此,仔细看着场面上的形势。
虽说对徐晃的武艺是很有信心,但这高手过招,招招致命。自己好不容易弄的个徐公明,可不想折在这了。
而这一看这下,却被对面那乐进所吸引了。
这乐进身高不高,可说是短小,其貌不扬,却极有胆烈。
作为最早跟随曹操的将领之一,如今的乐进已经从击吕布于濮阳,张超于雍丘,桥蕤于苦县,且皆是先登陷阵有功,封广昌亭侯。
袁耀对其的评价也很简单,非常彪悍的人物!
而此时在场中,乐进也是舍命而战,招式凶险无比,皆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好在徐晃沉着应对,并不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一一化解。
又斗了十合,还是不分胜负,袁耀与曹操那是各自欣赏着对面的武将,又深怕自己人受的伤,只各自鸣金。
随后袁耀就发动了一波试探性的进攻。
徐晃与周泰带领中军向敌军冲杀过去,自己则与孙瑜领弓弩手在后射之。
其实袁耀这回来的汝南也是有些问题的。
是所带的将领实在是太少了!
真正带着的一流武将可说是只有护军周泰,加上留在汝南的徐晃,能打的不过只有这二人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袁耀,他哪里想到明明只是来收编刘辟龚都的,却演变成了对上曹操。
况且身边的大将那是各个有活干,也不好随意抽调。
甘宁,还在神医华佗那里养伤,不好的七七八八,袁耀也不想再让甘宁冒险。
太史慈,作为军中资格最老的大将之一,又是忠心耿耿,深得袁耀信任,被留在荆州镇住全军,更是不好动。
徐盛,年纪尚轻,如今跟着太史慈在荆州,既是当做太史慈的副将,也是跟着学习。
凌操,荆州水军都督蔡瑁被自己一撸到底,自也要人接管水军,凌操就受的此任。
蒋钦,如今在荆南长沙桂阳一地,自也需要大将来镇守。
黄忠,还在武陵平息蛮人作乱影响的县城。
至于文聘吴巨等新降的荆州武将,袁耀还需时日掌控,倒是真没想到带来汝南,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失误。
而咱们的乐就大将军...
被袁耀弄到南蛮去使的美男计,如今是生是死那还不知,还是别再想着他了。
是以此番,袁耀可谓是出征以来大将带的最少的一回了。
就算当年初下江东,那也是领着张辽先去找了周泰蒋钦,从未如此捉襟见肘。
好在曹操尚不知此。
而更加庆幸的是,这回还有凤雏庞统在自己身侧。
袁曹两方试探性的交的一回手,就各自罢兵,分营对立。
袁耀深知曹操素来惯用夜间劫营这一招,到的晚上更丝毫不敢松懈,直让徐晃严格把手营寨各处,自己更没心思休息,直与庞统商议对策。
280、袁耀被看穿啦!
“若能使宛城出兵,曹操必退,只此地离着宛城还有七八十里地,那曹军又摁住各个路口,实在难以过的宛城。”
“而此番吾所带良将实在太少,宛城不动,只怕难以袭破曹操。”
大帐内,袁耀在庞统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之心。
当然了,这样的作态也是要分人的。
也就是庞统与自己本就年龄相仿,又是早早折服,袁耀才能如此信任。换做他人,袁耀也不会如此毫无保留。
庞统听得也是应道:“先前一战,未见那曹操的黄巾降兵,只怕是送去了宛城之下作为疑兵。”
“加上骠骑将军如今生死不明,宛城必将死守城池。欲要想让其识破曹操之计,主动出击,只怕是难了。”
听着庞统也略有些无奈,袁耀也知此事当真麻烦。
曹操既然布置好了疑兵之阵,哪能轻易破之,必是处处思量得当。
“难不成,真是只有正面战胜了曹操?”
正是思虑之时,却听账外忽然杀伐声骤然响起,袁耀急急出账一看,果然见得营外火光冲天,正是那曹军来劫营了!
只不过曹操这回来劫营的路数却有些许不大对劲啊!
人家劫营,那讲究的都是偷偷摸摸,突发而至,哪有这么火光冲天,生怕人不知晓的。
尤其是那敌将竟然还在外高声呼道:“吾乃曹洪,可有人敢是应战?”
把袁耀喊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这曹子廉莫不是脑子有毛病,这来劫营的哪有在外叫阵的?”
只是敌将来讨,自不能不应,负责夜巡的徐晃又是拍马上阵,直与那曹洪要交战一番。
然而这大晚上的到底没有什么单挑的道理,曹洪见得来将使的一柄大斧,就知是徐晃。
果然,就听得那徐晃高呵一声:“吾徐晃来讨你!”
不想此言一出,那曹洪竟是也不接敌,只是大笑几声,又是浩浩荡荡带着兵马回去了。
黑灯瞎火,袁耀自也不敢追击,只是眉头紧蹙,摸不清这曹洪在玩什么花样。
然袁耀也知这曹操身边诸多谋士,绝不能做此无用功。
怕是又存着什么险恶之心啊!
...
是夜,相隔袁耀不远的曹操大账内亦是灯火通明。
曹操与郭嘉正相对而坐,面前放着一些吃食,显然这是弄的些“夜宵”来了。
不过并没有酒水,怕也是担忧喝酒误事。
却听那曹操说道:“奉孝,今日这夜袭,你到底打的是何主意?”
郭嘉吃了口食,只笑着应道:“夜袭自然是期得那袁军准备不足,想破了敌营,得胜一阵了。”
曹操听得连连摇头道:“那袁耀非是泛泛之辈,哪里能是在夜中疏忽大意,况真要袭营必当留有后手,哪里能让子廉就这般去了。”
说着也是颇有期待的看着郭嘉接着说道:“奉孝定是有破敌之法,才行此事,还且速速道来才是。”
郭嘉却直是不理,只是在静静等待消息一般,也对曹操言道:“曹公勿要急切,只得子廉归来便知。”
曹操知道郭嘉秉性,也不好强逼,只得按耐住心中好奇之心苦苦等待。
又是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却听账外传来一阵吵杂声,接着曹操就听到了曹洪那粗犷的声音传来。
随后就见曹洪疾步入了帐,见得曹操与郭嘉俱在,直是行礼而拜。
却听郭嘉说道:“曹将军,此番夜袭敌营,可有所收获?”
曹洪当即应道:“奉孝所料不错,那迎敌的还真徐晃!”
曹操在边上听得略有所感,又是插进话题道:“守夜的又是那徐晃?”
曹洪虽是曹操从弟,但如今曹操身份斐然,听得相询,即是立刻应道:“正是!”
说着也是向曹操解释道:“此行奉孝只叫我上前叫阵,看那来应敌的是何人。吾一看那人使得一杆大斧,即知此人就是徐晃了。”
此话一出,曹操隐约抓住了些思虑,却不能得之关键,只得把目光看向郭嘉。
却见郭嘉起身大笑道:“果然啊!那袁耀绝非是知晓我军袭来而早早出兵,如今这阵中,却压根无大将压阵!”
曹操好似猛然惊醒一般,也亦是跟着郭嘉起身道:“奉孝意思是那袁耀身边只带得徐晃?”
却见郭嘉先是摇了摇头,却又跟着点头说道:“确切的说,该是只有周泰徐晃二人,其余大将,只怕都留在荆州之内!”
说着又是解释道:“袁耀领兵,吾已研究多日。其人出征,必是雷霆一击,使出全力。下江东,攻荆州,皆是如此。”
“其账下诸多武将,吾亦是研究多日。今日虽徐晃共同出征的黑面将军,该是当初其下江东时招揽的水贼之一,周泰周幼平。”
要不说智者到底是智者,深知是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更是随时做好应变准备。
虽说来时那是压根没想到此番会与袁耀交手,却对袁耀账下之人如数家珍,那早就是研究的透彻无比了。
却听那郭嘉接着说道:“那周泰本为袁耀中军护卫,袁耀历来不会轻易动用,只昨日才是交手,就让其引军而出,必是无人可用了!”
曹操听得这哪里还不明白郭嘉的意思。
这周泰就如同自己的典韦啊!
要不是事态实在紧急,自己能让典韦随意出阵么?
当然了,周泰与典韦还是有差别的,只是意思是这么个意思罢了。
曹操当即直呼道:“如此看来,那袁耀当真无有大将了!”
郭嘉应道:“必是如此,若不然如何还能让徐晃巡夜?岂不是要累死自家这大将!”
曹操这才明白,这郭奉孝让曹洪趁夜而袭,只是去为了确认守夜的是何人。
直说道:“既然那袁军大将不多,可有机会以此而破其阵?”
郭嘉立是献计道:“明日交战,请曹公分八路兵马,夏侯渊,乐进,曹洪,李典,韩浩,史涣,曹昂,典韦各引一部,四面攻伐袁军。”
“袁耀缺大将,必顾此失彼,难以抵挡之下,吾军定能破之!”
281、最后的机会
“杀!”
连绵的杀喊声从四周不断响起,袁耀瞬间有些感受到当年霸王四面楚歌的感觉。
当然,只说是感觉,危急程度自然是没有那么深的。
有周泰和徐晃奋力护住中军,那曹军暂时也伤不到袁耀。
只是八面来袭之势,也打了袁耀一个措手不及,袁军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守不住阵地。
周泰冲杀抵挡了一阵,也是回马在袁耀身侧,急切说道:“公子,敌军实在势大,吾军抵挡不住,还是速速后撤吧!”
袁耀问起道:“前方曹军之势如何?”
周泰立是应道:“那曹军分了八路兵马,各有大将统领。时而分别四散冲杀,时而共同聚集猛击。”
“吾难以拦住各路兵马,虽是如今徐晃将军还在支撑,却只怕也撑不住太久。”
袁耀深深知道,若是自己中军一动,整个军队必将要混乱不已。然而此刻的形式,实在也由不得自己。
夏侯渊,乐进两人领大军冲杀的兴起,直杀的袁军是人仰马翻。而其余六路人马也非等闲之辈,袁耀若是分兵相抵,只怕容易被各个击破。
如今听周泰如此说来,无奈之下,也只得当即立断,领兵暂退。
好在袁耀领兵也算有章法,后方是清扫的一干二净,使曹操没有包抄的机会。
说是八面来袭,却也没有被合围的危险。
而见袁耀后撤,后方的曹军哪里肯轻易舍弃,直是追了二十里地,待袁耀入了边上的县城,才算作罢。
只是如此一来,袁耀离的宛城就越来越远,若是久久不能互相联系上,只怕是要生出变数。
心中这叫一个忧心忡忡啊!
…
战场形式对袁耀那是瞬间急转而下。
野战袁耀是看出来了,以曹军分兵作战,八面来袭的打法,自己是分身乏术,难以抵挡。
野外与曹操作战,实在难有机会得胜。
如今受困与小县,那是出也出不去了,还何谈驰援宛城?
如今袁耀也陷入了两难。
若是退出此地,那宛城必为曹操所破。然若是不退,这小小的县城可也不能守太多时日。
倒是曹操孤注一掷,认准了宛城不敢再出兵,全力对付自己,那自己更是危险。
袁耀是怎么都想不到,才是试探的一交手,就让曹操寻的个破绽来,更是思量出破敌之法。
心中暗自感叹,直杀了一天一夜的袁耀在大晚上也休息不得,在县城一处还算好些的屋子内,袁耀依旧在与庞统在商议对策。
“士元,如今曹军使得这十面埋伏之法,若是再出城而战,怕是难敌。”
“然不出城,就不能与宛城相通。苦守此县,也毫无意义,反倒容易使自己陷与不利之境。”
袁耀说到最后,也是吐露出了退却之意。
庞统听得明白,略是一思虑就连连摇头道:“若是公子此时离去,曹操无有后顾之忧,宛城必被其所破。待其占据宛城,日后再想图谋,要费千百倍之力。”
“与这相比,此时之困,又何足挂齿,不过只是些许小难罢了。”
这些谋士劝人倒是都有一套,庞统这一说倒是直接就把袁耀欲要撤离的心给按了下去。
庞统又道:“至于曹操围困此处,其比吾军更为着急,公子又何必急着撤出呢?”
袁耀听的连连点头,心中定了心思,不再轻易想着撤离一事。
其后三日之中,那曹操果然是急切攻伐袁耀。
然依县城之城防,加上徐晃与周泰拼命死战,曹操一时也奈何不得袁耀。
不过袁耀也守的非常艰难。
尤其是敌将轮番上阵,大大消耗了周泰与徐晃的气力,接连两次,已是由袁耀带着孙瑜亲自督战,才勉强守下。
只怕再多过些日子,就是难了!
…
三日中,袁耀也没停下心思,可惜左思右想却始终不得其法,临到最后,也不经有些泄气。
“说到底,自己到底没有比古人聪明上多少。尤其是对上曹操的谋士,自己只怕还多有不如。”
“真说比的上的,不过也就靠着些千年的积累,欺负欺负庞统罢了。而放在战场上,总不能数学物理来破敌阵吧!”
“三角函数,电学热学,那都不顶用啊!”
唉…等等!
热学?
袁耀忽的只觉灵光一闪,一个想法忽然跃进脑中。
如今自己与宛城相隔百里,听上去很多,真认真换算起来,不过也就是当代的四十公里左右。
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若是靠着人的脚力,在这崎岖的道路上,自然是要奔走一段时辰。至少,怎么也需要个一两日。
加上如今处处受曹军把控,靠陆上走是当真难以让人到宛城报信。
只是不靠走的,咱们可以靠飞啊!
根据阿基米德原理,当物体与空气同体积,而重量(密度)比空气小时就可飞起,此与水之浮力的道理是相同的。
将球内之空气加热,球内之一部份空气会因空气受热膨胀而从球体流出,使内部空气密度比外部空气小,因此充满热空气之球体就会飞起来。
这就是热气球的基本原理。
然而热气球也不是知道这一条就能弄出来的,其涉及的领域也相当复杂。
不说别的,就说没有近代化工,就无法弄出高强度又阻燃的材料。你要想载人,那就是做梦!
只是做不了热气球,咱可以弄出孔明灯,不,该说是弄出个袁耀灯来啊!
相比之下,孔明灯弄起来可简单多了。
用竹篾扎成方架,糊上纸,做成大灯,底盘上放置燃烧着的松脂,灯就能靠热空气飞上天空。
虽然不能带人走,但只要能把消息传出去就行了。
相信待那宛城的贾诩见得天有异象,必能有所觉!
要是此法都难使宛城出兵,只怕这张绣是当真救不了。
不论如何,总要做的最后一搏!
袁耀当即就唤来了周泰,再好好交待了一番。
是日,整个县城被袁耀搜刮了一个干净,连夜令人按照自己的吩咐弄出孔明灯来。
而到了黄昏时分,就由周泰带着两百军士,带着此战最后的希望离开了县城,直往边上的高坡而去。
282、夜空中最亮的星
宛城。
城内的张绣一直等着曹军来袭,却迟迟未有动静。
心下奇怪,也使过斥候打探,得来的消息却是曹军就驻营在不远之处。
似乎正是在大兴土木,制造攻城器械。
把整个营帐中弄得是尘烟滚滚,直让人看不真切。
然而虽是看不真切,光看那气势也是非万人难造,明显是大军就在前方,使张济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等待的日子只叫人心中焦虑,张绣也是耐不住问起贾诩道:“文和不说那曹军必要速战速决,为何如今却在城外如此磨蹭,丝毫也不着急。”
贾诩听得嗡言道:“想来多半是那荆州的袁耀已是到了,直把曹孟德牵制在外,这才不能攻城罢了。”
张绣听得贾文和如此云淡清风,自己却着实被震惊的不清。
啥?
荆州袁耀来了,那你怎么不早说啊!吾也好里应外合,夹攻那曹操啊!
只是自是叔父把这重任交赋给了自己,张绣如今也是成长不少,知道或许这贾诩还有他虑,连忙问道:“既然是这袁耀已至,吾不若趁此机会,出兵宛城,与那袁耀来的一次合围?”
贾诩听得张绣相询,而不是急匆匆的就要领兵而出,面露几分满意神情,再应道:“若是袁耀当真来的,自是要让将军袭破曹军。只是到底是否真是如此,吾亦不敢肯定,是以只能说的多半。”
“那曹操善用兵法,精通虚实之道,亦有可能是故意行此动作,实际乃是要引蛇出洞,诱将军出城。”
“未能确定之下,吾又如何能让将军出兵呢?”
听得贾诩说完,张绣这才明白,心中佩服之下,忧愁之心却丝毫未减。
颇为担忧的说道:“不知那曹操到底要是作何,只叫人心中忧虑。”
贾诩却道:“只需静观其变,自当有变数而至。”
张绣听得直是叹的口气,别无他法之下,也只能安心等待了。
好在,袁耀也没让他等的太久。
...
“将军!快是准备准备,咱们好出兵了!”
是夜,才是巡视过了城墙,打算稍作休息的张绣,还未解下盔甲,就见贾诩急匆匆的步入屋内,脸色却是一脸...兴奋。
老实说,张绣看到贾诩这般神情的时候,那是压根没注意这贾诩口中的话语。
一向的云淡清风,什么时候见过这贾诩这般神采飞扬的时刻?
好半天才是反应过来这贾诩是要自己出兵了!
当即就说道:“可是荆州来的信件?”
却见贾诩那原来不悲不喜的眼中,这会却有的些许光芒,虽然不怎么明显,但在一个年岁已经五十有余的人身上,那是着实罕见的很。
直拉着自己说道:“自是来了信件,而这信件,还得让将军亲自一观才是。”
张绣听得点了点头,这来的信件,自己自是要看上一看的。
只是看着贾诩也不像是带着信使来,手上也没拿着信件,正是略有些疑惑之时,直就被贾诩一把拉出了府中。
随后就指着远处的天空高呼道:“将军且看,那信件就在天空之中啊!”
张绣听得有些发懵。
什么天空中的信件?
这怎么还能上天了?
来不及细想,只顺着贾诩的话往天上看去。
一看之下直是微微有些发愣。
今夜的天空,好像星星特别多啊!
再是仔细看去,却见那些遥遥的星光却是飘忽不定,竟是在那随着夜间的微风随意飘摇。
张绣这才看出,这哪里是星光啊,分明就是漫天的灯火。
这是袁耀给整出来的?
他怎么能把灯火放到天上去?
心中那是一通疑问无处解答,却听贾诩又在边上说道:“此等异象,必是那袁耀所造,想来是那袁耀正与曹军相争,无法迁信使来此,才用的此法来提醒吾等。”
“还请将军速速准备,早日发兵,与袁耀共破曹军。”
张绣听得贾诩说的如此肯定,哪里能再犹豫,也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直就去的军营,准备召集诸将,商定明日出征。
只是这一出的府邸,却见宛城的军士百姓,纷纷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
显然也是因为听闻此等闻所未闻的异象,不想错过。
张绣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见那贾文和竟然也是负着双手,遥遥看着那漫天的灯火而发愣。
也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
宛城的张绣贾诩都看到了这般场景,那在袁耀面前的曹军那就更是一览无遗了。
只是曹操与郭嘉就是再有本事,那也不能飞到天上,把这已经升起到高空的灯火给射下来。
然而此时在大营之中,曹操却是不悲不喜,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坏了大事而有愤怒之前,只是淡淡的与在边上的郭嘉说道:“奉孝,看来不管是这宛城还是袁耀,咱们都拿不下了。”
郭嘉看着自家的营寨,已在升起的灯火下照射的通明,眼中泛映着灯火的照射,直是敢叹道:“这灯火如此之多,相比宛城也能见得。张绣必有所觉,只怕此刻已在思虑出征一事了。”
“宛城外的万人黄巾,必不能是对手,恐怕是要一触即溃。”
说着也是一顿,有些无奈的说道:“曹公,咱们得归去兖州了。”
曹操听得并不意外。
袁耀这番折腾,宛城极为有可能能理解其意。届时宛城的西凉铁骑的一出征,那万人的黄巾如何能挡。自己受两面相攻,必败无疑!
这风险自然是不能冒的。
况且此行的战略目标也算基本达成,收下汝南半境,作为与袁术的缓冲之地,又得万人黄巾,既能补充兵力,又可用于开拓荒地,曹操也不算白费一趟功夫。
只是这袁耀,被吾逼迫到这份上,竟然还能出的奇招,日后可当真要为吾心头大患了。
“可惜啊!这袁公路当真是让他生的个好儿子啊!”
心下感叹了一句,曹操当晚就准备妥当,第二天天一亮,即刻带军向着北面缓缓撤去。
然而走归走,袁耀昨天夜里所留下的漫天灯火,当是照应在宛城之地的所有人心中了。
只怕是久久也不能忘。
283、枪王是好兄弟
曹操走了,走的异常坚决,甚至比起宛城的张绣出兵还要快些。
第二天天一亮,宛城外围困的万人大军就急急撤往北面。
等张绣带着西凉铁骑出征的时候,反倒发现没了对手。
带着骑兵急行了一天一夜,赶了七八十里地,才是遇上了整顿了兵马,也是缓缓而行的袁耀。
两军一见面,张绣就高声忽道:“来的可是袁家公子?”
袁耀自是上前应道:“宣威候,吾即是袁耀。”
张绣听得拿眼看去,果见一风度翩翩的公子正是出阵相应,边上还跟着一黑脸护卫。
对张绣而言,袁耀那可是算是不错的盟友了,至少知晓叔父入驻宛城,不仅未起兴兵之意,更是送的粮草来。
别管是不是有利用之心,那也是与自家有利的事。
再说了,这年头,又能有哪个纯粹的朋友?
何况此回不是其伸出援手,那曹操还真不好对付。
是以自然是笑脸相迎。
翻身下马,走上前高呼道:“此番还多亏的公子相助!”
而对袁耀而言,自己夺得荆州之后,必须要稍稍放缓一点步伐。
对内,到底是初定一州之地,自要花费大力气稳固人心。虽刘表已去了寿春,蔡氏已被打压,然龙头已斩,尾巴却也不能忽视。
那些荆州小世家是否亦如江东士族那般推崇自己,也是难说。
究其原因,荆州到底不像是江东那般是一盘散沙,那是早有的分明的等级。而袁耀的到来势必要打破一些,必有既得利益者要损失一些,自会有人暗存着心思。
只是袁耀如今势大,不好动弹,一旦出的点问题,只怕各个要冒出头来。
对外,如今汉帝未倒,袁耀连年的侵略扩张总要引起警觉。
也就是先前几年各家诸侯都忙着自家扩大,没功夫管这袁耀。
如今各家已是割据一方,袁耀再向外出征,极有可能受几面“关照”,就说再伐宛城,那曹操必坐不住。
是以如今这宛城张氏,能成盟友,已是最好的现状了。
这会见得张绣下马相迎,袁耀哪能有什么架子。
亦是下了马,几步上前,就是高呼一句道:“那曹操先伐汝南,再攻骠骑将军,实在是贪得无厌!吾也是除暴安良,哪担得起宣威候称谢。”
说着也是颇有些忧心的问起道:“也不知骠骑将军如今情况如何?”
言语中,那都是关心之意。
听得袁耀关切之语,张绣也是摇头叹息道:“叔父倒是无有性命之忧,只是…”
张绣说得也是看了看袁耀,才有些难受的接着说道:“只是那右手已难以用劲,恐怕以后提枪上马也是难了。”
张济不能动武了?
袁耀乍一听闻也是吃了一惊。
心中不由暗自想道:“张济不能用武,只怕其心中也不好受,受此打击,日后还能否再统兵来也不一定。”
“况且此次张绣也算危急之中抗起大鼎,力挽狂澜,抗得曹军。加上本就武艺不凡,有些威望。看来就算此番事了,日后都要这张绣统领全军了。”
心头念头闪过,袁耀也是面露些许意外之色道:“不想那曹操下手如此狠,至骠骑将军受的此罪。”
先给曹操再泼的一盆脏水,袁耀再说道:“只是如今那曹孟德帐下将多兵足,欲给骠骑将军报的此仇,也是不易。”
张绣听得也是连连点头。
自家这西凉铁骑都被其轻易破了,这曹操确实不好对付。
袁耀见这张绣也是认同不已,连忙又言道:“如今只请宣威候安心在宛城驻军,若是那曹操再敢来犯,吾必驰援!”
张绣听得大喜,亦是接口道:“袁公子放心,有吾张某在宛城,定叫那曹操不敢来犯!”
二人虽是未有明说,却也各自心知肚明。面对曹操,二人算是结成了同盟。
“宛城之盟”,就在二人三言两语中算是缔结了。
不过袁耀目前到底只是公子身份,虽然作为老袁家的嫡子,人人都知道袁耀如今已可以代表袁术说话,但说到底还是个公子罢了。
要正式说定同盟一事,那还得是由着老爹出面再说。
是以袁耀又是说道:“此番回的荆州,吾立刻就与吾父说的此事,想来不日就会遣使而来。”
张绣听得也难以抑制高兴之情,如今这袁家是家大业大,自己叔父虽说是骠骑将军,其实也不过带个名头罢了。比起车骑将军杨奉来说,也是好不得哪里去。
而经此一战,这曹操显然已惦记上了自己,况又是与叔父有的仇恨,自不可再相附。
而面对气势的曹操,张绣环顾周边,也唯有这袁术可能依靠了。
当即就道:“还请公子放心,待袁公使者至,吾必会好好招待,不能怠慢。”
袁耀回道:“如此便好!”
事情说定,张绣也邀得袁耀归的宛城一趟,好好整顿番兵马再归。
袁耀却知道这张绣不过只是随便说说,假意客气一番罢了。
自己带着万人大军,这张绣初次见面哪敢放心引自己入城。
再者说就是真敢放,袁耀也不敢进啊!
只是推脱一番说道:“宣威侯勿要客气,此番出征,吾也是匆匆而来。如今境内事项繁多,哪里能再打扰枪王,只盼下回再有机会,定是不醉不归!”
枪王?
袁耀的推脱本是在张绣意料之中,只是这枪王称呼,倒是让张绣有些意外。
不住闪过个念头:“自己有这么厉害的么?”
要说张绣的名号,这后世流传最多的恐怕就是北地枪王了,袁耀这属于是说着说着秃噜了嘴,直把这流传的名号给说了出来。
见得张绣有些惊讶,袁耀才是反应过来。然这会也不好往回搂,只得强行掰扯道:“这枪王一词,也是吾常与帐下人的戏言。早知将军武艺高强,与北地早有名望,是以称的将军为北地枪王!”
“不想这说着说着,倒是说习惯了。这会更说漏的嘴了,只让宣威侯见笑了。”
听得袁耀解释,这张绣是越看袁耀越顺眼。
知己啊!
本就是有着共同的利益,这会听是如此高看自己,如何不叫人有亲近之意。
只说道:“哪堪称是枪王之名,不过只请公子放心,有我张绣一杆长枪在手,看那个能来犯吾等之地!”
袁耀倒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语只让这张绣如是打了鸡血一般。
却也很快反应过来,直言道:“这宛城之地,可全靠枪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