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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袁耀传全文阅读

作者:杰克乐福     三国袁耀传txt下载     三国袁耀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4、黄忠与乐就

    其实袁耀这主意也是瞎扯淡的。

    别的不说,就说这刘表在蔡夫人的严密“照看”之下,外人如何能看顾上刘表的安危,那就是个大问题。

    尤其是这蔡氏对着霍峻更是严防死守,这霍峻要接近刘表就更是显得不可能的了。

    不过袁耀是只管说,不管做。

    反正这主意也出了,青天大老爷也当了,这如何去做,也不是袁耀该管的了。

    如今的他,该送黄忠与还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乐就出征了。

    ...

    袁耀攻破襄阳,剿灭刘表势力的消息传播的很快。

    实在也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重大,藏也是藏不住的。

    其余诸侯听闻此消息的反应暂且不表,这武陵的蛮人可是有些傻眼了。

    本来听闻刘表在江陵与袁家鏖战,这帮蛮人也算寻得了机会弥补上回作乱的损失。

    而刘表忙着与袁耀交锋,自然没什么心思管上这五溪蛮。

    直就被那五溪蛮攻下数座县城,抢夺无数。

    百姓疾苦,苦不堪言。

    如今袁耀既然打败了刘表,总领荆州,自然也要接手这蛮人作乱的事情,剿灭了这五溪蛮。

    而这五溪蛮与江东的山越当真属于差不多的意思。

    非是汉民,久存异心。居于丛山峻岭,山谷溪流。

    那是灭也灭不干净,就如一个牛皮癣一样,附着在袁耀的脚上。

    在原本的历史上,刘备与孙权对这些五溪蛮的处理可谓是完全不同。

    刘备为了发动夷陵之战,使侍中马良安顿抚慰五溪蛮,以金锦爵赏诱其首领沙摩柯助战。

    而东吴占据就粗暴多了。

    东吴在荆州推行秦制,把荆州建设成军区,并且像在扬州平定山越那样,不断的征讨荆州的武陵蛮。

    可以说孙权凭借荆州大大增强了自身实力,但这反而强化了他的独夫性格。

    也就是从那时起,孙权开始对东吴的世家进行清洗,使得东吴的政治陷入混乱。

    不过这都扯远了,如今不论袁耀是要对这些蛮人打压还是安抚,这跳出来作乱的,始终是要剿灭的。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袁耀也不再多与二人啰嗦,只是颁了军令,就让二人总领了两万大军,下武陵剿蛮去了。

    …

    对黄忠来说,乐就自然是陌生的很。

    不过二人虽是未有交集,黄忠却也知道这乐就乃是跟着袁耀时间最长远的将军,地位斐然,非常人可比。

    而这一路上,黄忠更是觉得这乐将军平日里不苟言笑,一脸肃穆,当真是颇有沉着老将之风。

    黄忠这般从军多年的老将,自是喜欢有老将之风的。更何况这乐将军也着实敬重自己,心底哪里能不起了亲近之意。

    待两人带着大军进了武陵,黄忠即向着乐就请教道:“乐将军,据前方细作来报,那蛮人行军倒是有些章法。如今其一部蛮兵在沅陵,另一部在沅水水寨之中,互为犄角,不容易轻易破之。”

    “不知乐将军可有何破敌之策?”

    咱们的“万人迷”乐就哪里有什么破敌的法子。

    袁耀之所以让其为主将,也是因为乐就声望够,够资格单独领的这大军。

    这也是早就说明白的事,乐就心里也清楚。

    更晓得这黄汉升三箭定南蛮,如今更深受袁耀器重的事实。

    哪里还能不敬重与其?听得也是立刻回应道:“说来惭愧,这破敌之策,吾当真还未想的一二。汉升将军若是有些想法,不若就是直言。”

    和着袁耀手下的一群牛逼人物待久了,乐就也有些习惯了。

    就说当初丹阳剿山越,乐就都能听得小将徐盛献的计谋。如今这黄忠比起自己还年长不少,问起计来哪里会有负担。

    只是黄忠听得乐就如此坦荡相询,心下更是佩服。

    “正所谓人无完人,这一时思虑不得破敌之法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然而能是如此坦诚相述,当真着实难得。”

    黄忠哪里能想到这乐就这般模样是被袁耀收下一众人给“虐”习惯了,还以为其当真是天性如此。

    也是毫无保留的说道:“这蛮人虽是分兵,看似有模有样。实际却不得其法,只知学其形,却无真材实料。”

    临近战前,乐就也重整了心思,听着黄忠之言也是立刻请教道:“汉升将军何出此言?”

    却听那黄忠说道:“蛮兵分兵而置,看似水陆并进,声威浩荡。却不知如此做法,非但不能互相驰援,更只能各自困与所驻之处!”

    “依黄某之见,当求襄阳送战船来此。那蛮人只有小舠走舸,更不识水战之法。吾等依大船之利,定能一战破了那蛮人水寨!”

    当初袁耀破西陵的时候,只能用小舠战楼船,若非凌操拼死相战,加上甘宁的铁链之法,当真还拿不下黄祖水军。

    乐就也深知是多不容易!

    如今袁耀破了黄祖与刘表,这些楼船,自然也是战利品。

    倒是可以轮到自己欺负人了!

    乐就瞬间就明白过来,大喜道:“汉升果然有法子,难怪公子如此器重。吾军依大船之利,不管那蛮军是如何做犄角,没有坚船,都驰援不得!”

    黄忠听得大笑道:“正是如此!还请将军速写信去襄阳。”

    乐就也不推辞,身为主将,这信自然得由他来写。

    只也怕黄忠有的想法,不由多说一句道:“汉升放心,吾必会在信中言明,此计乃是汉升所出。”

    黄忠听得这直白之言却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你我二人都非抢功之人,何必说的这些。”

    “只要能破了南蛮,何愁不立功勋!”

    “乐将军也是小瞧我黄汉升了!”

    只是说是如此说,黄忠看乐就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明亮了。

    也是不由感叹:“这袁公子手下当真无庸才!就说这乐就,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却当真亦有可取之处。”

    “唯有那陈登!”

    “心思狡诈,威胁吾去的江夏,日后只得远离他!”

    唉!

    可怜这陈元龙啊!

    替着袁耀背上的这口锅,看样子也是放不下来了。

255、蛮王是个汉迷

    蛮人中的政权其实并没有袁耀想象中的那么松散。

    相反,其极为原始的上位方式(谁拳头硬谁上),注定了蛮人一旦定下首领之后,其地位其实是非常牢靠的。

    有点类似与君父制。

    而这特点一旦至于作战之中,好处也是极为突出。

    首领的武勇会极大激励蛮兵的作战能力。

    更是真正的一言九鼎。

    夸张点说,就是叫你拿着长矛戳大炮,那也不带犹豫的。

    当然缺点也很明显。

    一旦首领出了问题,整个蛮兵就只有溃败一条路。

    这点,黄忠可能最清楚不过了。

    所以几乎每次蛮兵出征,首领皆会身先士卒又有重兵保护。

    即要能鼓舞士气,也必须护住自己安危。

    黄忠与乐就本以为这次遇到的蛮王也会如此,不想却是有些不一样。

    …

    沅水上游十里地,黄忠与乐就驻兵与此,等待襄阳送来的楼船。

    等待之时,耐不住的黄忠领着少部人马试探了几回,却又发现了蹊跷处。

    回到军营,立刻就与乐就再商议起来。

    “吾几番试探,那蛮人竟然都闭寨不出,当真怪哉。”

    听着黄忠的话,乐就也是点头道:“这些蛮人,本已掠夺了几个县城,得了不少战利。若是放在以往,早该归了自家地盘上去了。如今却在此地动也不动,就像是特地等着我们似的。”

    “又是分部而置,确实有些古怪,不似寻常作风,倒是有些…”

    听着乐就的停顿,黄忠立刻接着道:“倒是有些像我大汉将军的作风,只是不得其法,只学得皮毛。”

    乐就听得大笑道:“这蛮人竟会习吾汉家兵法,当真可笑!就让吾与汉升将军共同教教这蛮王何为兵法!”

    话语中对那些蛮人的鄙夷之情,也是显露无疑。

    不过这在这个年头,也是太正常不过了,是以黄忠听得只也是点了点头,只等楼船至,就一战定胜负!

    …

    “大王,那汉家的将军又来!”

    “可又是那黄忠?”

    “正是他!”

    要说在五溪蛮中,哪个大汉将军最出名,那必定是杀了前任蛮王的黄忠了。

    是以这黄忠模样,也是传到了整个部落之中,蛮人那是人人都识得。

    那蛮王赤裸着上身,乍看上去就是精壮孔武。身边放着一根铁蒺藜,着实巨大,以那体积,不用拿也知道至少有个三十来斤。

    这一锤子下去,甭管你是多抗打,那都得砸出一堆血窟窿来。

    只是这蛮王年岁看上去倒是不大,甚为年轻。

    而在蛮王部落里能如此年轻就能上的首领之位,自是极为有本事的人物。

    更为违和的是,这蛮王也不知从哪弄来的书册,竟然拿在手里细细研读。

    那前来禀报的蛮兵也是见惯不怪,习以为常。

    与寻常蛮人部落相比,当真显得古怪的很。

    那蛮王听得还是黄忠来此,只挥手道:“既然是黄忠,那便闭门不出,只让他刺探便是。”

    下方的蛮兵着实不解,只问道:“大帅,咱们这该抢的也都抢了,还留与此地作何?”

    却听那蛮王说道:“我部一族,长受那汉人压迫。如今这汉家大乱,互相征伐,正是我部出山的好机会。”

    “只要能正面干碎了这汉家之军,即能出山立足,日后这大好的土地,也有我族一份。”

    蛮王之言,自然是没人敢提意见来,不过显然这蛮兵也是个机灵的主,听得又是疑虑道:“可既然要打,大帅怎么不出兵趁机杀了那黄忠?”

    听得那蛮兵之言,年轻蛮王却是严肃道:“我沙摩柯自是当了首领,那是仔仔细细研究了番汉人的打法。”

    “这些汉人,打仗着实狡诈,常会行诱敌之法。与其作战,不可轻易跟其步伐。”

    “况我也早是打探过,此番来此,黄忠只是副将,更有一主将尚未出面。”

    “以那黄忠武勇都只能当的副将,可想那主将有多少能耐!”

    “这就是汉人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蛮兵哪里听过什么兵法,什么知己知彼,只是觉得云里雾里,高深莫测的很。

    却也觉得自家大帅当真不同非凡,连那些汉人的兵法都懂得一二。

    不禁佩服道:“那黄忠都只能当副将,都不敢想这主将该有多厉害。大帅真是厉害,连这些都晓得。”

    却听那蛮王大笑道:“那些汉人只以为我族人不懂兵法,谁知我分兵而置,非是要互为援手。而是等那黄忠来袭,亲自破了其大营,直取其主将!”

    “这便是擒贼先擒王!”

    不曾想到,这年轻的沙摩柯倒还是个汉迷,更是直接惦记上了咱们的乐就大将军。

    …

    乐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几日后,他与黄忠已等来了袁耀送来的楼船。

    “乐将军,既然船只已至,吾欲今日就破了那蛮人水寨!”

    黄忠还是一贯的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乐就听了直点头应道:“甚好!正好打那蛮人一个措手不及。”

    又听得黄忠道:“只是吾去袭夺水寨,这大营还得劳将军看守。”

    乐就打心眼里实在是看不上这些南蛮人的,只笑道:“汉升安心去便是,给那蛮人再换几个脑子,他也想不着来袭我大营!”

    黄忠听得乐就轻视,却也没多言。毕竟这大汉的将军,还真没几个能看得起蛮人来的。

    直就点齐兵马,顺流而下,直扑蛮人水寨!

    …

    比起中原人来说,这荆扬两地的兵马毕竟久居多水多湖之地,水战的熟悉程度,可是强多了。

    沅水上,黄忠当先立与楼船之上,带领大军,气势浩荡,行的不过一个时辰,就临近了蛮人水寨。

    黄忠向前高呼让蛮人开寨门以降,却不得丝毫回应。

    黄忠也不会客气,直就以楼船之重,冲垮了寨门。

    一入寨门也是暗自戒备,怕蛮人在寨中埋伏。

    正是拿着弓箭猫着身子,随着楼船进了水寨。不想别说埋伏了,这水寨中压根也没几个人影!

    心下暗惊,第一反应却只以为这蛮人得了消息,心知不敌,自行撤去了。

    却不知那十里外的身后大营,已喊杀冲天了。

256、乐将军被蛮人捉走了!

    “杀!”

    “给老子顶住!都特娘的给老子顶住!”

    大营中,乐就正是高声呼唤,只是效果却不明显。

    营外,就见得那蛮王一手就举起了硕大的铁蒺藜,一击横扫就是一片,力大无穷,直杀的无人敢靠近。

    身边蛮兵更是士气高涨,悍勇无比。

    沙摩柯杀的兴起之时,更是高呼道:“汉军主将,可敢来与我沙摩柯一战!”

    直到多年之后,每当沙摩柯想起这在沅水上的一战,那是即有后悔也有庆幸。

    庆幸自己做的决定,这沅水一战成了改变整个部族的开端。从而有了日后带领自己的族人离开穷苦之地的契机。

    而后悔的是,这会当真不该吼这么一嗓子啊!

    每当想起此事,真恨不得能重归了这一时刻。

    要真能给个穿越的机会,沙摩柯绝对不论如何都会拼死忍住,绝不喊出这一嘴。

    只是这会,杀红了眼沙摩柯的可不知道未来的事,直喊着叫那主将出来。

    乐就见得那蛮王悍勇不已,哪里能上去送人头。只不过看那蛮王死盯着自己,也知绝不能就此避了。

    心下一动,临危之际,却有了些想法。

    “若是能引这蛮王孤身而入,说不得能有转机。要是还让这蛮王这般胡乱冲杀,这大营必守不住。”

    念及此处,乐就也来不及思虑了太多,打定主意,直就高声应道:“乐某就在此地,有胆你就来!”

    沙摩柯听得,瞬间一眼就看到了乐就,紧了紧手上的武器,就向着乐就的方向冲去。

    乐就见那蛮王果真中计,立刻就回身布置了几句,想伏击那蛮王。

    而上了战场的沙摩柯自然不能再这么赤裸上阵。

    身着轻甲,勇猛直进,一根铁蒺藜上已是占满了鲜血。

    一路大开大合,几步就近了乐就身边。

    乐就见得那蛮王靠近,也不犹豫,手持一杆长枪,就直迎了上去。

    见得来人,心下不敢轻视,就欲先下手为强,出枪迎敌。

    不料对方却是一顿,看了看自己高呼道:“吾乃蛮王沙摩柯,汝是何人?”

    听着这不伦不类的叫阵,乐就却来不及觉得好笑。

    这什么蛮王沙摩柯一看就不好对付,哪里还有心思笑话别人,只举枪应道:“折冲将军乐就,今日便斩了你!”

    沙摩柯听得乐就回话,只觉完成了自己的步骤,就不再多言,举着铁蒺藜就冲了过来。

    乐就不可打算与这些蛮人讲什么道义,见那沙摩柯来袭,后退一步,就直让身边的军士合围攻击。

    又是高呼道:“拿下敌将者,重重有赏!”

    身边众军士也是蜂蛹而上,倒是瞬间淹没了那沙摩柯。

    沙摩柯见得先一惊,只是暗自大叹道:“这大将好不要脸,竟以多欺少!”

    心里这般想,手下却一点不慢,一杆铁蒺藜,耍的虎虎生威,瞬间又杀了几个汉兵。

    只是这汉兵实在太多了,沙摩柯又冲的太猛,眼见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也知不可恋战。

    然而如此退去又实在心有不甘!

    “啊!”

    正是犹豫之间,沙摩柯身后又中了一刀。

    锋利的刀刃直接砍破了皮甲,火辣辣的疼痛感却没使沙摩柯起半分退却之心,反而激起了蛮人那骨子里的凶残。

    “今日绝不能空手而归,怎么也要弄一条大鱼回去!”

    心中有了此念头,沙摩柯当即就是大吼一声,竟是丝毫不顾自己周边安危,直就凭着一股狠劲,直向前冲去。

    沙摩柯突然变成了疯狗,只攻不守,逼退数人。乐就帐下将士一时应对不及,倒是真被他冲出个口子来。

    前方不远的乐就压根就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根铁蒺藜就冲着自己面上扑来。

    仓促之间只得举枪而迎,不想那沙摩柯当真力大无比,一下吃力不住,手上一送,就丢了长枪。

    这下可好,手上丢了兵器,对面还是个勇武非凡之人,这仗还怎么打?

    当即立断就要向后撤去,不想那蛮王反应更快,一个探步,一手持着铁蒺藜,一手就牢牢抓住了自己。

    手上力气之大,根本让乐就无法挣脱。

    沙摩柯见得自己得手,也顾不上思虑为何这汉家主将比起那黄忠差的如此之多,只狠声道:“将军还是莫再抵抗,与我共归我族中走一遭吧!”

    乐就一听当真比死了还难受。

    “这特娘的南蛮人,该不会也绑了我去拿赎金吧!”

    “这下可好,我这乐大将军也要向着孙暠与盲夏侯比肩,变成个肉票将军了!”

    “日后就算能活,也无脸面对公子了!”

    可惜不管这乐就心中如何哀怨,也逃不过被俘的命运了。

    …

    黄忠攻破蛮人水寨,心中却无多少欣喜之情。

    这水寨四下无人,若是那蛮军当真退了还好说,若是…

    黄忠不敢多想,立刻就是领兵逆流而回,不料才行的半路,就见前方几叶轻舟飞驰而来。

    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军中军士。

    心头才起的不好预感,就听来人疾呼道:“黄将军,蛮人攻营,乐将军恐怕不敌,特让吾等来求将军援救。”

    黄忠听得大惊。

    “这蛮人竟然攻营去了!”

    连忙催促速速归营。

    只是这楼船毕竟不比轻舟行动迅速,如今更是逆流而上,速度更是缓慢。

    待到了大营之中,眼前破败之景只让黄忠心惊肉跳。

    还好,这蛮人似乎也没占据多少便宜,营寨虽破,一眼看去,兵马却损失不多。

    只是却没看见乐就,黄忠也是忙问起副官道:“乐将军何在?”

    话一出口,却见那副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哭道:“乐将军…乐将军被那南蛮人给捉走了!”

    “什么?”

    黄忠文言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如何会这样?”

    却听那副官说道:“那蛮人声势浩大,吾等眼看就要不敌。关键之时,乐将军以身为饵,诱那蛮王独进。”

    “不想那蛮王武艺实在了得,虽是中计围困,却被其杀出重围,更是擒了乐将军。”

    “吾等生怕将军危险,也只得放了那蛮王出营。”

    “而乐将军…也被一并带走了!”

257、乐将军回来啦!

    蛮人一旦归了山,那再说要剿起来难度就大了。

    至少黄忠不可能带着这些人就冲向五溪蛮的老巢去,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只是这一从长计议,乐将军可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不过黄忠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一面收复几座被劫掠的县城,一面直让人送信去襄阳报了此事。

    而在襄阳的袁耀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本想给乐就送点功勋,没想到武勋没送成功,反而却让乐就被蛮人给俘走了。

    ...

    袁耀到底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听得乐就被俘走,虽是心中有些气恼其不争气,却还是寻人来商议此事。

    如今鲁肃,陈登,庞统皆在袁耀身侧,袁耀的谋士阵容也算是相当强大了。

    只是面对这事情,众人倒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却听庞统说道:“蛮人进山,非大军不可剿,只是如今荆州初定,实在不宜再动大军。是以乐将军一事,只得寻人安抚蛮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边上的鲁肃听得也是点了点头道:“士元言之有理,蛮人反复叛乱,若是强压,虽能平一时之乱,却非长久之计。”

    “何况若以大军征伐,乐将军必将丢了性命,当不可行。”

    袁耀也知道要剿灭南蛮,对如今才平定荆州的自己而言还为时尚早,只是乐就安危也令人担忧,只嗡声应道:“二位所言甚是,只是如今乐将军陷与蛮人之手,当如何而救?”

    庞统言道:“恐怕也只能遣人与那蛮人交涉一二。”

    袁耀却道:“只怕那蛮人不识理法,不可好言相与。”

    边上直未说话的陈登听得却道:“此事公子倒无需无虑。吾听那蛮王行事作风,虽是带着蛮人秉性,却有些我汉家作风。”

    “公子遣人去安抚,说不得还别有收获。”

    袁耀也是关心则乱,也是不熟悉这时代蛮人到底如何,只是凭脑子中想象的如是茹毛饮血,没有丝毫文明气息的蛮族人。

    如今听得陈登一说,倒是有些被点醒。

    “是啊!这蛮人所为,倒是有些古怪。索性叫人去一观,探个究竟。”

    而然这去南蛮的人选,袁耀肯定是舍不得让这三人去的。

    这一个个的可都是宝贝,哪里能让他们轻易犯险。

    就算是为的乐大将军,那也是不值当的事。

    毕竟是南蛮人啊!

    可说不得会不会脾气大的很,见面一刀就把使者给砍了。

    要选也得从荆州人中选。

    思来想去还是韩嵩比较合适。

    属于有些能力,死了稍微有些心疼,却不会伤筋动骨的人物。

    去冒险是正合适的!

    心中下了决定,袁耀也不管这韩嵩乐不乐意走此一遭,当即就寻了韩嵩来此。

    见了韩嵩,关于大公子刘琦的事自然也是绕不开的。

    袁耀虽不关切,也问的一句:“景升公近日如何了?”

    却听韩嵩应道:“吾已差人日夜照看,又寻了诸多名医来此。只是之前中毒太深,才是迟迟未有明显好转。”

    “只不过,这几日已是偶尔能睁目观人,不再整日昏睡。唯独言语上还未恢复,估计还要时日才好。”

    袁耀倒是没想到刘表这老头生命力还挺顽强,都被人给折腾成这样竟然还能有恢复的希望。

    只是刘表究竟是生是死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袁耀也“真诚”说道:“如此最好,看来景升公再过几日就能言语了。其中毒一事,也将能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

    说着一顿,神色一变,也是笑着看着韩嵩说道:“只是今日寻德高来此,却还另有他事。”

    韩嵩心里早有预感,这袁家公子平日里都不会轻易过问刘表中毒一事,今日特地来寻自己,定是别有他事。

    当即也是行的一礼道:“公子有事且吩咐便是。”

    却听袁耀说道:“前几日,五溪蛮人作乱,吾派了大军围剿,今日已传来捷报,蛮人已被击退。”

    韩嵩听得点了点头,前几日袁耀出兵剿蛮的事情他自是知晓,想来以袁耀账下将领的本事,都能破的荆州,这打些蛮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是以今日听得得胜消息,也不感意外,只是不明此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耐心听下去,却听袁耀说道:“然虽是得胜,吾军中大将乐就却被蛮人所俘,是以今日寻德高来此,乃是要让德高往蛮人之地辛苦走一遭。”

    “其一是看看乐就将军可还安在,能否相赎回来。”

    “其二也是这蛮人久为顽疾,德高此行也是代吾行交好之意,安抚蛮人。”

    韩嵩听得自是相应,心里却暗道:“看来公子是要对蛮人用怀柔之法了。”

    只是韩嵩倒也不为去南蛮之地是否有危险而心忧虑,只担忧刘表一事。

    也是忍不住问道:“吾此一去,景升公之事该如何?”

    “交给霍峻便是!”

    听着袁耀如此斩钉截铁的回话,韩嵩也知此事紧急,拖延不得。

    又是新入帐下,既得袁耀信任,赋予重任,哪里能推辞。

    当即就领命应声而去,是日就一切准备妥当,快马加鞭,带着一些护送之人,就直离开了襄阳。

    …

    韩嵩走后,袁耀本以为等再接到乐就消息的时候,怎么着也得至少等个十天半月之后的。

    毕竟这蛮人费劲心思把你给俘走,哪能轻易放了。

    能留个性命,那已经算是福大命大的了。

    要不袁耀怎么早不抚蛮,晚不抚蛮,偏偏乐就被抓走的时候这么急切的让韩嵩走一遭。

    这是面上虽然不说,实际打心眼里,还是关切咱们乐将军的安危啊!

    然而这是打死袁耀都没想到,那韩嵩还没走的几天,蔡氏还没对刘表动手呢,这乐就直就归来了。

    这归来就归来吧,更夸张的是,这乐就不仅仅是一个人归来的,还带给了袁耀一个小小的麻烦。

    看着乐就畏畏缩缩,面带几分讪色,站在自己面前,却不敢怎么看着自己,袁耀也是又气又好笑。

    也是由衷佩服咱们这乐将军当真是牛大了!

    这被俘了一趟,不仅自己没屁点事,还拐回来一个!

    这主角,真是该你来当才对!

258、乐将军你可牛大了!

    高堂之上,唯有袁耀与乐就二人,却听袁耀冷声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这回来一趟,还带着个蛮女回来?”

    不错,这乐就被俘了一趟,不仅平安归来,竟然还带着一个蛮女!

    好在这乐就还算有些脑子,也知道这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把这蛮女包裹的是密密实实,投缠黑布,身着长袍。

    在军中又是声威赫赫,入城之时虽有人觉得奇怪,却也不敢详细盘查,倒是被他给混进了城内。

    只是乐就“刷脸”能混进城,这要想混到袁耀面前,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别说你是个老资格的将军,如今的袁耀,那是除了老爹袁术可以随意出入,其余人见了,都得好好检查一番。

    何况你还带着这么一个古怪的人物,不把你扒干净就有鬼了。

    乐就也是清楚的很,索性就是让蛮女卸下伪装,求见袁耀。

    自然也是让人知晓了这乐就带得一个蛮女归来的事情。

    只是也是小范围传播,并没有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来。

    毕竟袁耀身边,是不敢有什么人过于多嘴的。

    乐就听得袁耀冰冷的语气,也知自己做的事实在有些离谱,忙是行的一大礼道:“罪将也知行事荒唐,求公子海涵。”

    其实对于乐就寻一个蛮女回来的事情,袁耀并不觉得是个什么大事。

    “不就是寻个洋妞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也知道,这年头就压根没有汉夷结合一说。更别说乐就地位斐然,是朝廷的大将了。

    却见袁耀狠狠瞪的乐就一眼,怒呵道:“别扯这些,且说到底如何回事?”

    乐就这老老实实交待起了被俘之后的事情。

    原来乐就被那沙摩柯俘去之后,压根就没归的蛮人之地就被给放走了。

    却听乐就直呼道:“自被捉之后,行至半路,那蛮王沙摩柯几番要吾投降与其。”

    “吾身为大汉将军,哪里能降蛮人,自是不肯!”

    “蛮人见我不肯降,竟然是用起私刑来!”

    “哼!想我乐就,一心只为公子,一心只向后将军,哪里能被小小刑罚所动,只宁死不降。”

    袁耀听得一脸无语,这沙摩柯若是真欲说降乐就,哪会用刑。

    这蛮人只是粗狂不习理法,又不是真的没脑子。

    实在不愿听这乐就瞎扯,袁耀直打断道:“好了,别的勿要多言,只说如何逃出便是!”

    乐就见得袁耀当真动气,也不敢胡乱言语,只老实道:“随后那沙摩柯见吾不肯降服,竟是提出了要与我来上一出纸上谈兵,以兵法一较高下。”

    “那蛮人哪里知道兵法之精妙,几番被我说的哑口无言。”

    “不想那蛮王竟然丝毫不认输,更是搬出了一个蛮女来与我交手。”

    “这蛮女倒是不凡,略懂兵法一二,却也远非我对手。”

    “不想却死不认输,竟还说服的那蛮王要与我共归了汉人之地,来与吾学习兵法!”

    “是以,才是未到了蛮人之地,就把我给放回来了。”

    乐就三言两语虽是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却明显也是漏洞百出。

    别的不说,就说其与蛮女的关系,就还没交代清楚。

    袁耀哪里能让这乐就就这么混过去了,见那乐就不说,当即就问道:“那蛮女可在外候着?”

    乐就听得心下当下就是一紧,却也知是逃不过的事情,只得老老实实回应道:“正在外面候着。”

    袁耀又冷声道:“唤其进来,吾有事要问。”

    袁耀号令,乐就哪敢不从,直应了一句:“末将这就去唤她进来。”

    言罢,就是来不及的告退而去,亲自去接了那蛮女入堂。

    看着乐就这般紧张表现,这二人之间没点“奸情”就见鬼了。

    袁耀稳坐高台,心中却不由飞速转了起来。

    “也不知那蛮女到底是何身份,能学习一点我汉家的兵法,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老乐啊,就不知你能不能为这世界,开的一先河了!”

    ...

    没等的太久,袁耀就见得乐就重新进了屋中,后面就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

    说是黝黑,也是相对而言,比起寻常的蛮人来说,已经算是白的不少。

    那女人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头发规整的束缚在脑后,却是明显汉家姑娘的打理方式。

    身上穿的倒是蛮族服饰。

    只不过以动物毛皮做成的衣裳显然在这个季节显得太过炎热,只见那蛮女露着两个胳膊,也是狂放的很。

    然而以袁耀这见识之广,那是黑的白的,啥样的没见过。露两个胳膊什么的,实在太正常了。

    却见袁耀丝毫无异色,只嗡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却见那蛮女明显是从乐就那临时学来的礼节,有些不伦不类的行的一礼,直应道:“雅可普。”

    说着也是大着胆子打量了一番袁耀。

    别说,这蛮女到底是与汉家姑娘不同,要换个人,就算是吕玲绮这般的武家姑娘,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最多就是丢把剑下来,用自己的长戟欺负一下袁耀罢了。

    然而此刻这雅可普一打量之下,却是心中着实感叹:“这汉家首领到底非同一般。”

    “一路走来,多少人只用那古怪目光看我,唯有这汉家首领却神色丝毫不变。”

    这蛮人的思维还是直接,直把袁耀当成了汉家首领。

    当然他们也知道汉人是有皇帝的,只不过那玩意隔的太远,现在是直把袁耀当成了这地区的王了。

    虽然真说起来,这理解也不算错。

    袁耀可不就是这片的王么!

    只是袁耀却不知自己给这蛮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眼神瞥了眼在那暗自忐忑的乐就,忽问道:“雅可普,你与乐就将军是何关系?”

    此话一出,却见那蛮女适才还一脸大气的神情,瞬间就变的娇羞了。

    更是在袁耀目瞪口呆之下,一下就跪倒在地,直高呼道:“乐将军是我心上人,只求汉家首领应我所求,成全我二人。”

    虽然早是猜的七七八八,但看到这蛮女就这么跪倒在自己面前,更是理直气壮要自己的锡婚的时候,袁耀还是心下震惊不已。

    更是在心中由衷的佩服乐就。

    “老乐啊!你可真是牛大了!”

259、融合的开端

    雅可普之所以行的如此大礼,只不过是因为在那蛮族之中,首领的祝福是最大的恩惠。

    雅可普把袁耀当做了汉家首领,自然也期待袁耀能赋予二人这祝福。

    只是这口袁耀哪里能轻易开。

    这可不是不一般的姻缘!

    得打破了多少习俗,多少枷锁!

    绝不能轻易而为。

    边是思量,边看了看待在边上一言不发的乐就。

    显然咱们老乐心里虽是焕发了第二春,面上却还受世俗压迫,不敢说话。

    心里不由有些鄙夷。

    “咱们这乐将军,还没个蛮女放的开呢!”

    只是鄙夷归鄙夷,这等大事,袁耀自然要通盘考虑。

    却听袁耀问道:“雅可普,你在你那部族之中,是何身份?”

    到了这份上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却听那蛮女应道:“如今我部族首领,是我的亲兄弟!”

    袁耀想过这蛮女地位很高,这能有机会学的汉家兵法的蛮族姑娘,地位哪能低呢。

    然而即使如此,袁耀也从未想过能如此之高!

    蛮王的姐姐!

    虽然不知道这在蛮族部落之中女性的地位如何,然这就好比是皇帝的姐姐,就是差,又能差到哪去?

    自然该是地位尊贵的很。

    只是如此地位尊贵,却心甘情愿的跟着乐就跑了!

    当真是没看出来,咱们乐将军还有如此大的魅力。

    然而既然是这般地位,其与乐就的姻缘,说不得还有一些希望。

    见得那雅可普还独自跪倒在地,袁耀又说道:“你先行起身,你二人之事,绝非我一人之言能毕之。若是当真要成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

    汉夷不通婚,不仅仅是在汉家人中有这般说法,就是在蛮族之中也是如此。

    这点雅可普心中也是心知肚明。

    是以这说的是大方,心中也是忐忑不已,要不然也不能直就对着袁耀行跪拜之礼了。

    如今听得事有希望,也是起身殷切看着袁耀。

    却听袁耀问起道:“听闻你那兄弟,颇爱我汉家风俗,可真呼?”

    雅可普听得立刻点头应道:“常有言汉家之风,集万家大成。吾兄弟又酷爱研习兵法,自幼便对汉家情有独钟。”

    袁耀听得叹息道:“夫混沌初开,女娲造人,天下各族,本同根同源。只因所住之处不同,所食之物有异,才有一二差别。”

    说起这南蛮称呼,也是从春秋战国之时就开始兴起的。

    相对于文化经济繁荣的中原地区,南方就是被视为蛮夷。就说当时的楚国,王侯都不束发,导致中原人对其的称呼颇有些难听,例如南蛮子,楚蛮。

    其实也就是种蔑称,不说当真是什么异族人,蛮族人。

    本质上与匈奴还是有差别的。

    而对于这般蛮人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们重新融合到汉家文化中来,成为真正的汉家人。

    只是这设想要想在如今实现,还是困难重重。

    袁耀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却听袁耀说着一顿,再接着说道:“不想这一二差别却越来越强,至得今日,已如水火不容,你争我夺,实在有违天和。”

    “如今你既与乐将军有意,不若趁此机会,与你兄弟好好言语,且看其是为何意,可愿重返吾中原大地。”

    袁耀想的也很通透。

    这让蛮人融入中原文化,必须要在蛮人中有支持者,不然那是天方夜谭,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索性就与这雅可普明言。若是其也犹豫,那就断了心思,继续按照以前的方针对付蛮人便是。

    袁耀言罢,心中也多少有些紧张。要是此事真能成,那日后荆州再无忧虑矣!

    却见那雅可普听得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我那兄弟,虽爱汉风,然此事关一族,当不能轻易判断,若要劝服,只怕不易。”

    虽是有拒绝之意,袁耀却也听出了话中的活口。

    当即就道:“此是自然,如此重要之事,若非实在是荆州事务繁多,吾定要亲自去见见汝那那兄弟,以表诚意。”

    袁耀说着却是把眼神看向了在一边默默不言语的乐就。

    乐就感受到袁耀飘过来的眼神,这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这不是在说我老乐的姻缘么,怎么感觉有些跑偏了?”

    然而袁耀与雅可普都是一脸正色,也让咱们的乐将军不敢随意言语。

    随后乐就就听着袁耀说出一番让自己心下一凉的话来。

    却听袁耀说道:“吾本已让荆州名士韩德高往你族人之地而去,如今既有新念,不若就请你与乐将军速速追去,带我书信,共往一遭。”

    乐就听得大急,这南蛮之地,他可不大想去了,直呼了一句:“公子...我...”

    结果话还没开口,就被袁耀颇有些粗鲁的打断了。

    挥了挥手,直就让乐就闭上了嘴,又好言问起那蛮女道:“雅可普,你可愿意走一遭?”

    雅科普本就是来与乐就“私奔”来的,如今听到有名正言顺之望,自然也是愿意。

    直应道:“多谢...公子,吾愿意。”

    这蛮女反应也够快的,听着乐就称呼袁耀为公子,也是立刻有模有样的改了口。

    袁耀听得点了点头,又看着乐就有些不情愿的表情,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只对着那蛮女说道:“雅科普,你虽才来此地,却不能多有停歇。韩德高走的很急,此时怕已走了数十里地,你二人拿着我信就立刻追上他去。”

    雅科普当即又是应了一句,才是在袁耀的首肯下告退而去。

    乐就一看这架势,自己是不去也不行了。

    没想到自己没被蛮人俘到了南蛮之地,却被公子给赶去了。

    心下有些不乐,只也想跟着告退出堂,却被袁耀喊住。

    只见袁耀那是冷着脸看着乐就,那表情当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就说当初甘宁在葫芦谷的大败,袁耀的神情也没这般凝峻。

    乐就心下一慌,哪还感有半分不乐情绪,只默默等着袁耀言语。

    却见袁耀眼神一冷,直就严肃说道:“乐将军此行不仅为的我袁家,更为的整个天下,实在极其重要,可不得有丝毫懈怠!”

    “若是不成,只把你此战败之罪,一齐罚了!”

    乐就被吓的一跳,直就呼道:“公子放心,吾必全力以赴。”

    听得乐就摆正了心态,袁耀这才稍稍松了些严肃神情,放软了些语气道:“既是如此,且听我细细道来。”

260、大家一起来

    乐就又走了。

    怀着袁耀的信件与嘱托,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未得片刻停歇,才入了襄阳不过几个时辰,又再度出发去追赶原本是要把自己赎回来的韩嵩。

    这姻缘到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却先得不辞辛劳,主动把自己送往那蛮人之地了。

    咱们乐将军这艳福,也当真不好受啊!

    ...

    乐就走后,袁耀也接来了自己的家眷。

    吕玲绮久未见得袁耀,初一见面,自然只有欣喜之情。

    况且哪个妻子不盼着自己的丈夫有出息,而如今的袁耀,那可不是单单有出息了,简直就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就是有再多被夸的天花乱坠的青年才俊,在吕玲绮的眼里,那也是比不上袁耀的万分之一。

    要说以前破江东之地,还能说是打的对手不咋地。这回领十万大军征伐刘表,别管这人数上有多少水分,那可是实打实的大战。

    那是真正的可比冠军侯啊!

    尤其是吕玲绮出身武家,就更是知晓统领十万人的大军,没有强大的威望如何是万万不行的,可见袁耀是真心被其账下将士所服。

    而这也是他一路从徐州到江东所积累的威名,更是一点点自己打出来的。

    这种情绪也逐渐衍变为一种崇拜之情,只是吕玲绮表现的并不明显。

    当然了,若是身边没有那么多一齐来此的莺莺燕燕,吕玲绮自然会表现的再明显一点。

    袁耀接上吕玲绮也是欣喜不已,自从出江夏征伐刘表以来,二人也是有段时日未见了。

    平日里只行兵打仗,神情紧张倒是还好。这一平定了襄阳,步伐停了下来,袁耀就也不乏有些思念之情,涌上心头了。

    这也不能说袁耀是什么儿女情长。

    就是让你一个人穿越去了千年之前,心中有些孤独感,那也是难免的。

    最容易思念的,自然也是自己的枕边人了。

    却见袁耀也是一脸欣喜,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吕玲绮的手,直就直白说道:“这几日,可当真让为夫所思念。”

    袁耀的没脸没皮吕玲绮早就见识过了,边上的糜贞等人,那也是见怪不怪,只神情各异,看着二人。

    吕玲绮到底在姐妹面前还是要点脸的,直是欲挣脱了袁耀的手,颇有些羞涩应道:“大庭广众之下,夫君给得给人留些脸面。”

    以吕玲绮的手劲来说,真心欲要挣脱,袁耀自然是抓不住她的。

    只是吕玲绮说归这么说,手上却没多少力量传来。

    袁耀估摸着这妮子恐怕也是心疼自己,不敢真用力气,心下怜爱,自然也不能真让其在妾侍面前丢了脸面。

    好不容易才舍得放开了其柔软的手,再是把目光对象后面几人。

    此来襄阳,已经入了袁家的糜贞和即将要入袁家的大小乔自然也跟着来此。

    除此之外,袁耀的专属侍女冷荷寄翠也是来了襄阳。

    而小萝莉步练师则是跟着华佗继续在江夏学习,未来此地。

    至于小妹袁娇,如今也是年纪不小,自然不能跟着成了家的袁耀到处乱走,心中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归了寿春的袁府。

    后面的糜贞见得袁耀把目光对着自己,平日里虽受吕玲绮厚待,也明白自己身份,当即就行的一大礼道:“妾身见过夫君。”

    夏日的薄衫,只把糜贞的身材衬托的更是姣好。袁耀虽不是什么贪财好色之徒,但面对美好的东西,自然也没什么脾气。

    只笑道:“早已成一家人,贞儿又何必客气。”

    糜贞是生怕袁耀把在吕玲绮身上的厚脸皮用着自己身上,引得吕玲绮有些想法。听得袁耀说完话,就是一又行的一礼,转身就挨在吕玲绮边上,让袁耀想下手也来不及了。

    见得几人都说完了话,落在最后的乔氏二女中的大乔才是主动上前说道:“袁公子,恭喜你又平了一州之地。”

    这话说的其实有些问题的。

    虽然如今诸侯相互征伐,各自雄心壮志昭然若揭。但毕竟天子尚在,大家都是大汉臣子,袁术更是被袁耀一通忽悠之后,称帝之行还尚早,自不能说平了一州之地。

    只不过大乔一个姑娘家,哪里能看的那么透彻。

    好在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也没人会乱嚼舌根。

    袁耀身处在自己的“后宫”之中,这点言语上的失误,自不会当真,只笑着劝说道:“以后可莫在别处说的这番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虽是无关紧要,却要连累夫君我被些迂腐之士惹的一身骚来,也是麻烦。”

    大乔哪里想到自己开口第一句话就说错了,当下就羞红了脸。

    又因自己在众人最是年长,却还不如自己的小妹,更是有些羞愧难当。

    也是忍不住暗自告诫自己:“这诸侯之家果真非比寻常,以后千万要谨言慎行,不可随意乱说话了。”

    想着也是看了眼说完就不以为意的袁耀,暗自庆幸道:“幸好夫君为人宽厚,听过就罢,不轻易责难自己。”

    袁耀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让这心思敏感的大乔思虑如此之多,只觉得这乔家姑娘当真容易害羞。

    正这么胡思乱想呢,却听那小乔又言道:“袁公子,此番破荆州,可有何令人激动的故事?”

    这乔家两姐妹当真是两个个性。

    大乔温婉,却能叫直接叫袁耀一声夫君。小乔伶俐,却不真正入的袁家门,只还喊的一声袁公子。

    不过袁耀却不在乎这些,听得小乔之言只说道:“不想乔姑娘倒是对此有兴趣。”

    小乔这爱好,早在二乔初来江夏之时就已和吕玲绮有的言语,这会除了袁耀,倒是都不感意外。

    而早就想着拉进小妹与袁耀关系的大乔,听得这机会立刻也应道:“小妹说的是,我也想听些这个。”

    吕玲绮虽早就晓得二人对袁耀有亲近之意,却也不能单独让这三人相处啊,连忙道:“正好我也听听夫君如何胜的那刘景升!”

    吕玲绮到底是吕玲绮,一说的战场上的事,果真霸气不已。

    剩下的糜贞看的人人都参与,那自己也不好落下啊。何况袁耀的风采,她亦不想错过。虽不言语,也是期盼看着袁耀。

    袁耀一看这一个两个都如此期待,索性就是大手一挥,直说道:“既然如戏,那便今晚都来吾屋内,看为夫好好说与你们听听。”

261、刘表醒了

    这一夜,袁耀说的是口干舌燥,精疲力竭。企图给自己塑造一个光辉伟岸,运筹帷幄的形象,以达成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惜袁耀完全就在想吃屁。

    如今这乔家姐妹到底还没嫁过来,哪里会由着袁耀胡来。故事听得是如痴如醉,真到了夜深,却也毫不犹豫的告退而去。

    至于糜贞,更是一眼看穿了袁耀的企图,看着乔家两姐妹离去,那是话也不说转身就走,压根不给袁耀留下一点开口忽悠的机会。

    这姑娘也是一个比一个机灵。

    所以到了第二日,袁耀还只是从吕玲绮的身边醒来,并没有实现自己大被同眠的梦想。

    不过正所谓久别胜新婚,两个互相都思念对方的年轻人,好不容易再度重聚,自然是折腾了一晚上。直让袁耀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软。

    毕竟早就适应了的吕玲绮,这体力比起袁耀来,那可是好的太多了。

    然而袁耀虽是腿软,自也是乐在其中,不用多表。

    ...

    吕玲绮见得夫君是欣喜不已,而同样在襄阳城的蔡氏,见得刘表却非如此了。

    “韩嵩这老东西,依着其在襄阳的威望,硬生生插手我府内之事。更是拿着袁耀的口令说事,日夜遣人看着刘表,只当我蔡家如今不敢动他!”

    刘府内,如今却是蔡家人济济一堂,整个堂内,蔡瑁,蔡中,蔡和等蔡氏族人俱在,唯一的刘姓人只有那刘琮。

    蔡氏言罢,就听那蔡和接口道:“好在如今那韩嵩被外派而去,接手此事的霍峻又不过是个黄毛小儿,可不能如韩嵩那般难以对付。”

    蔡氏听得点了点头,又暗恨道:“若非是那霍峻,此事早已了解,哪能拖得现在?”

    说着更是狠狠说道:“此番韩嵩已走,不可再拖延时辰,必须动手!”

    狠厉的话语直把众人弄得心下一惊,却听蔡瑁皱眉道:“如今吾已成了荆州水师都督,景升又昏迷不醒,当真还要冒的此险?”

    却听那蔡氏冷哼一声,直言道:“这都督,究竟是个权势之位还是个赋闲之职,德珪当比任何人都清楚。此等形势,若是被那刘表当真醒来,我蔡氏一族还能安稳度日?”

    众人听得此言,皆默不作声,不再言语,显然都是有了几分默认的意思。

    蔡氏见得更是当即道:“既然诸位皆无异议,那就今...”

    话音还未落下,却听屋外传来一声心腹下人的高呼:“夫人,似乎有些情况。”

    蔡氏听得心下一惊。

    这心腹乃是自己安排在刘表身边,以便日夜观其动向,如今如此急切,必是出现重大变故。

    当下也来不及端什么架子,直就小跑过去,打开屋门。

    见得四下无人,才让其进屋。

    而在屋内的众人见得蔡氏如此形色紧张,也不由跟着心跳加速。

    却听蔡氏压低声音道:“出的什么情况?”

    那心腹得了消息就急急而来,更是来不及注意为何屋内有如此多人,只连忙应了一句:“夫人,老爷他...老爷他似乎是醒来了...”

    “什么!刘表竟然醒了!”

    一句轻声的话,却似惊涛拍岸一般,在众人心中掀起一阵波澜。

    众人虽未说话,却各自不由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来:“刘表若是当真醒了,自己可都要完蛋了!”

    尤其是刘琮,这腿瞬间就是软了。

    “自己这可是弑兄杀父啊!”

    不仅与罪魁祸首同流合污,更是把罪名推到自己亲兄弟身上!

    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可饶恕之人!

    若是让父亲当真醒来,自己还能活与此世上?

    还是蔡氏毒蝎心肠,到这时候却还能稳的住,只是眼神一眯,冷言道:“似乎醒来,却到底醒是没醒?”

    那下人见得蔡氏阴毒的眼神,哪里还能不如实相告,直就跪倒在地说道:“老爷醒是当真醒来了,只是像是得了失心症一般。医师与他说话,老爷却只能哼哈回应。双眼无神,目光无焦,浑浑噩噩,好似痴呆了一般。”

    蔡氏听得这才是稍松了口气。

    只要不能开口言语就好!

    又问道:“此事可已宣扬出去?”

    那下人立刻表起忠心应道:“小的得了消息,就是立刻来与夫人报信,该是还未传出府内。只是夫人也知如今府内形势,只怕是瞒不了多久,很快就要被他人知晓了。”

    蔡氏听得当机立断,立刻言道:“速速带吾去见老爷!”

    抬出一步,又是想起什么,忽的转身,看着后面呆若木鸡的众人,再是交待道:“德珪别再留着此地,速回军营之中。其余人与吾同去,看看咱们的老爷到底如何。”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还好有的蔡氏这主心骨,才是一一行动起来。

    ...

    作为前荆州的主人,刘表醒来这件事,袁耀也不敢忽视了。

    得了消息,立刻也是往刘府中而去。

    待到的刘府之中,却见屋内已是密密麻麻围聚着一群人。

    蔡氏正在榻前哭天喊地,伤心不已,边上的刘琮也是垂头抹着眼泪。

    蔡中蔡和也是跪拜在地,头低低伏着,让人看不清表情。

    霍峻则是站立在一边,肃穆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袁耀来此,正要行礼,却被袁耀给拦着了。

    在其后更是跪着一群刘府的下人,人多的让袁耀都没有下足之地。

    这场面也是把袁耀给吓了一大跳,只以为这刘表醒了乃是回光返照,此时已经两脚一蹬,归西了。

    还好被挤在外侧的大夫见得袁耀来此,忙是行礼。

    众人这才发现了袁耀来此,纷纷避让开了一条道路来。

    袁耀却只让人退散了这群下人,才走到刘表榻前。

    却见那刘表虽是睁着双目,口中却喃喃低声自语,压根就听不真切。

    这模样,当真像是痴呆了一般。

    袁耀再是详询,才听那大夫解释道:“恐怕是毒入脑中,才会使人已醒,却神识不清。要想恢复,只怕是很难了。”

    袁耀听得心下一沉,这刘表当真就这么傻了?

    那刘琦可是神仙也难保了!

262、尘埃落定(上)

    袁耀知晓刘表当真是傻了,心里不由有些兔死狐悲的情绪。

    好歹也是曾经的一方诸侯,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何不叫人心中悲切。

    有此心想,袁耀倒是不作假的站在刘表面前。

    见其睁着双眼,直是愣愣的看着房顶。

    那脸庞更是消瘦进去,乍看下去,有些吓人。

    只是如今袁耀死人都不知见过多少,这自然也也吓不倒他。

    正是沉默之时,又听边上蔡氏边是哭泣,边是高呼道:“若非是那逆子,夫君如何能是这般?只求公子为景升做主,早日把那刘琦问罪了啊!”

    边上的霍峻听得有心想要反驳一两句,却一时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好。

    如今刘表虽醒却成痴呆,自己又能反驳些什么呢?

    袁耀也知这事情的真相,只怕是要随着刘表的痴呆,彻底掩盖在历史之中。

    只能接口道:“夫人放心,自会与景升公一个公道。”

    蔡氏只是感激涕零,连连点头,几番想说话,却不能言语,似乎悲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是让旁人见得,定是只以为这蔡氏当真是与刘表感情深厚,才会如此悲伤。

    袁耀见得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再是回头看的一眼刘表,却是心下猛然一抽。

    那刘表竟然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瞥的自己一眼。

    虽然做的极其隐蔽,却让袁耀逮着个正着。

    也叫是袁耀心里素质够好的,要不然发现一个面上痴呆的人物,却在你不注意之时注意着你。那特娘的简直就是直接就从历史篇换到了灵异篇,魂也要被吓出三分来。

    好在袁耀稳的住,心里知道这刘表绝不是闲着没事故意吓唬自己。

    见那刘表又是傻愣愣的看着房顶,心下一动,忽然有些做作的叹了口气。

    仰天叹息道:“万万不能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啊!”

    似乎是心中实在感触颇多,袁耀稍稍一停顿才是转头看向霍峻道:“霍将军,既然事已至此,再无更多证据,明日便定那刘琦罪吧!”

    言罢,就转身离去,似乎不愿再见这悲痛场面。

    一切似乎已尘埃落定。

    只留下面色悲痛却暗自欣喜不已的蔡氏族人,与那面无表情却心下悲凉的霍峻,还在屋内完成最后的“演出”。

    ...

    是夜,因为刘表的痴呆,蔡氏反而睡的格外香甜。

    虽是阴毒狠辣,但做的此般毒杀亲夫的事后,到底也是日夜难寐。

    明日那刘琦即将伏诛,蔡氏也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宿了。

    襄阳城的夜晚很安静,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声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陡然之间,街上忽然亮起了无数火光,直把整个街道照的灯火通明,惊起众人。

    襄阳城内的民众纷纷门户紧闭,哪敢有人探问是何事发生。

    ...

    “砰砰砰!砰砰砰!”

    襄阳城内最大的府邸,平日里无人敢轻易靠近的府邸,此刻却被人毫不客气的敲响了大门。

    听着这架势,显然是不开不罢休了。

    虽然不知道这大晚上的谁人能来此,府内的值夜的管家却也连忙上前,隔着房门高呼道:“此乃刘府,谁让敢大晚上的造次?”

    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高呼声:“吾乃刺史账下大将周泰,奉命捉拿弑父之徒,速速开门,不然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如今袁耀手下几个大将的名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管家自是晓得周泰的名号。

    更是清楚在这襄阳城内,那是绝对不会有人敢冒充周泰。

    听着外面就要破门而入的架势,管家哪里敢有丝毫犹豫,来不及细想这弑父之徒明明是大公子,怎么又到府里来拿人了,只是下意识的立刻开了府门。

    结果这一开门,当下又是吓了一大跳。

    只见门外密密麻麻的竟有千人之势,各个手持火把,军容严整,直视着自己。

    当先一将,更是一脸冷峻,手持一把单刀。

    那黝黑的脸庞就算有火光在旁,在黑夜之中却也看不真切。

    只是那冰冷的眼神一接触自己,就让那管家在夏日里也汗毛竖起,瞬间如被一头猛兽给死死盯着,丝毫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恐惧,想要言语一句,却见那将一把推开自己,冷声道:“吾乃周泰,奉命拿人,敢拦者杀无赦!”

    短短一言,直就把那管家才稍稍提起的一点勇气就压的粉碎,只傻愣愣的看着一队队兵马入府。

    刘府上下瞬间打破了宁静,整个场面那是鸡飞狗跳。

    周泰按照袁耀的吩咐,目标明确,当下分了几队人马押着几个带路的下人奔赴目标地。

    更是自领一队,直就往刘表住处而去。

    蔡氏此时才被惊醒,来不及穿戴整齐,就是披头散发出了屋子。

    入目的就是被照的光亮的刘府,一队队军士,形色匆匆,四处拿人。

    蔡氏大惊,直高呼道:“哪里来的兵匪,竟然敢在我刘府放肆!”

    只是到了这份上,可是没人听这蔡氏凄厉的嘶吼了。

    蔡氏见得此景,已是如坠冰窟。

    袁耀若是没有证据,哪里能如此大张旗鼓。

    可是任凭蔡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明明此事明日就能了解,为何到了前一夜,却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底哪里出了破绽?”

    然而如今可没时间让蔡氏自我反思了。

    蔡氏就见得一将,身后跟着百来号军士,昂首阔步,就朝着自己径直走来。

    正是那直被自己压制着死死的霍峻!

    “霍峻,此到底如何回事?莫非你为了救那逆子,要行叛逆之举不成?”

    霍峻当真没想到这蔡氏直到这时候还这般不死心模样,当即只冷哼一声道:“夫人,你把景升公想的太简单了!更是把那袁公子,只当我霍峻一般愚钝?”

    话音一落,却听一声沙哑声音传来,似如久未开口一般,声音低沉而混浊。

    只是蔡氏也一听就听出,那正是刘表的声音啊!

    “夫人!可该停歇了!”

    一句话,只让蔡氏已显得有些癫狂的表情安静了下来。

    似乎全身卸了力气,瞬间跪倒在地。

263、尘埃落定(下)

    随着刘表的“恢复正常”,蔡氏杀夫之举自被揭露无遗,等待她的,也只有一条路。

    至于刘琮,虽未直接参与,却知情不报,更把罪名推到其兄弟身上。如此恶行,自然也难逃一死。

    至于蔡氏一族,袁耀也毫不留情。

    管你知不知晓此事,皆做叛逆之罪,一并处理了。

    何况就这事上,蔡家也当真没几个屁股干净的。

    当天夜里,不仅是刘表府上热闹非凡,蔡府与荆州水军营寨,也不平静。

    袁耀既然已经出手,那当真是一场血雨腥风。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是一个也别想溜走。

    不仅是周泰与霍峻,袁耀帐下太史慈,凌操,孙暠,黄盖,徐盛等诸将皆领兵而出,以保证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等第二日清晨的温暖阳光刚刚照射在荆州城内的时候,忧心一夜的众人才发现,这荆州望族蔡家,就如高楼垮塌一般,彻底倒下,只留下一地的废墟。

    族长蔡瑁直接被剥了兵权与职位,贬为庶民,虽不受死罪,却被判流放之刑。

    直被流放去了极南的荒凉之地,为袁耀开荒出力去了。

    这辈子,都别想再回荆州了!

    这是袁耀第一次对三国的世家动手,更是一动手就触碰的荆州顶尖世家蔡氏。

    雷霆万钧的手段,直让人不禁有些胆寒。

    然而即使袁耀对蔡氏出手,倒也没引起太多世家人的思虑。

    实在也是这蔡氏一族罪孽深重,咎由自取,更无人敢劝说一句。

    ...

    “景升公到底是老谋深算,若不是你给的那些暗示,吾也当真要被蒙在鼓里。”

    袁耀屋内,大病初愈的刘表只与袁耀单独相对而坐。

    因那刘表到底还是身体虚弱,也不好饮酒,所以两人面前的桌案上那是一干二净,简直就是真正的聊天交心了。

    而刘表听得袁耀的夸赞,却只苦笑道:“也是公子机敏,咳咳...若不然老夫只怕还得浑浑噩噩,装疯卖傻。”

    语气里的平淡,仿佛两人早已是神交已久的好友,哪里是半月前还在你死我活的对手。

    既然刘表已是死门关上反复晃荡了两圈,好不容易才逃了一死,袁耀也不必欺负一个老头来,只又道:“如今蔡氏已伏首,二公子只怕也唯有死罪。”

    毕竟还是别人的老婆孩子,不管刘表知不知晓,最后的结局还得由着袁耀亲自告知一声。

    谁想这刘表听得也只是点了点头,丝毫不敢意外,显然心中也早有准备。

    只嗡声说的一句:“此二人就由公子处置便是。”

    看来此事对刘表也是打击颇大。

    想想也是,这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想着谋害自己,要放在袁耀自己身上,估计也好不得哪里去。

    估计这受的打击更大了。

    “咳咳...”

    刘表显然身子骨还有些问题,二人的谈话中,直是不断的咳嗽着。

    袁耀听得,也颇为“担忧”的说道:“景升公,日后待你稍好一些,可去江夏寻神医华佗,定能让景升公恢复如初。”

    刘表听得心下感叹:“却不想到了最后,救出自己正是举兵而来的袁耀,更是为的自己将来忧虑。”

    袁耀见得刘表不言不语,只得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如今既然景升公已醒,日后也请往扬州赴任,帮衬我一二。”

    这话也是有些逼迫刘表了,说到底,那投降的是刘琮,而并非是刘表啊。

    只要刘表接了令,那便是一切都好言语了。

    却见刘表听得沉默了半晌,才是摇头叹息道:“袁公子,那扬州刺史之位,吾实在不能应承。”

    “连是家中之事都不能妥善处理,吾刘表又如何能镇服一州之地,只愿往寿春而去,当个太平人便是。”

    这话里意思,却是要当归隐山林,不再起争霸之心了。

    更是心甘情愿往袁家大本营的寿春,摆明了臣服之心。

    当然了,就算刘表真去扬州上任,那也是被架空的命。

    扬州那可都是袁耀一路带出来的“自家人”,尤其还有步骘坐镇,吴地世家更是齐心向袁,哪能让刘表再上演一出单骑入州的好戏。

    只是如今刘表这么说,自然最好。

    毕竟这扬州刺史的头衔,能把在自己手里,还是把在自己手里来的好。

    袁耀也不客气,当即就道:“既然是景升公之愿,耀自不能不应,只安心休养,日后往寿春去便是。”

    刘表却道:“吾这身体,自己最是清楚,虽是初醒,但欲要赶些路途,却也该无碍。”

    “襄阳之地,吾也不愿久留,待后几日安排妥当,就带家眷先往江夏,再北上去的寿春。”

    看来这刘表还挺惜命,这要走了也还想这江夏的华佗呢。

    只不过一个只想活命,失去了雄心壮志的刘表已经无关痛痒了。

    然而明白刘表已表露心迹,意欲归隐,袁耀脑子又不禁动了起来、

    “这刘表除去了荆州牧的身份,好歹也是一代名士,更是汉室宗亲。若是能把其绑上自己这艘袁家的小船,被天下之人见得,必只得当我袁家有浩瀚胸怀,连这刘表都能折服。”

    念及此处,袁耀也不禁再劝的一句道:“景升公去的寿春,却也可再思量一二,日后...”

    谁想袁耀话才说的半句,那刘表就摇头打断道:“咳咳,公子休提,刘表当真心意已决。若日后琦儿能有幸成长一二,公子倒是可让琦儿出些力。”

    袁耀见刘表心意已决,也只得作罢,二人又是交谈了几句,倒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其实袁耀也知道,此番与刘表的对话,是第一次,也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入了寿春,只怕这刘表也当真只能当个闲散的太平人了。而一个没有官身的刘表,袁耀自也不会再想的他了。

    …

    蔡氏,一个在荆州军阀中势力庞大的世家,就这么悄然无息的被袁耀给铲除了。

    袁耀如今屁股开始朝着天子之位上移动,终于也忍不住对着世家动手了。

    蔡瑁一倒下,其在荆州军中经营多年,错根复杂的势力也随之土崩瓦解。

    至于其他的荆州将领,不管是文聘还是吴巨,都到不了蔡瑁的分量。

    至此,整个荆州军也全落在袁耀的掌握之中了。

    而这,也是袁耀费劲心思,拯救了一回刘琦的最终目的。

    这蔡家人对荆州的把控,实在太根深蒂固,原来刘表都有些插不进手,自己初来乍到,那蔡瑁又投降有功,自己实在不好大刀阔斧的插手。

    非是如此做法,要真正铲除其羽翼,实在有太多麻烦。

    这下可好,蔡氏一倒,荆州派势力大减,也给了袁耀重新整顿荆州兵,全部真正纳入麾下的机会。

    至于捞刘琦一把,那只是顺带的。

    而一个没有世家支持的刘表,更是无所谓了。

264、老袁家被劫了

    袁耀是顺手捞了一把刘琦,可对刘琦来说,那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

    尤其是曾经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度过,每日忧虑是否还能度过新的一日,担心出去之时是否就是要人头落地的时候。

    早就被阴暗的牢狱磨平了脾气,得袁耀所救,如何能不感恩戴德。

    此刻刘表病情还算稳定,又快到了临行前。刘琦也是特意欲来拜访袁耀,以谢救命之恩。

    只是这会,袁耀的屋子里也很是热闹。

    …

    刘琦得了通报,一进屋子,却见一大一小两个的少年正是在那孙暠将军的身后,各自都沉默不语。

    而那孙暠却与袁耀交谈甚欢,两人把酒言笑,一副知己模样。

    见得那刘琦进屋,袁耀立刻起身道:“来来来,孙将军,吾与你介绍一位贵客。”

    孙暠见得来人,面上带的几分刘景升的影子,心下当即就有的猜测,顿时双眼就直盯着那人。

    果然,孙暠就见得袁耀一把拉过那人,对着自己言语道:“此乃景升公之子刘琦,与孙将军该是同龄。”

    此言一出,孙暠还未说话,却见其身后那二人也是跟着双目一瞪,对刘琦怒目而视。

    此二人,自就是被袁耀一发调令,就被调来应征入伍的孙瑜与孙权。

    而二人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其父(叔父)孙坚与刘表的血仇。

    虽然那黄祖已死,但孙坚的死,刘表怎么也得挨上一份。

    虽然不至于亦要血债血偿,却也不会对这刘表之子有的什么好脸色。

    只是袁耀似乎丁点都未察觉场面上的尴尬,还是自顾自的介绍道:“刘公子,此乃孙文台之侄孙暠将军,如今已是为吾账下破虏校尉。”

    说着又指向身后那二人道:“此二人乃是孙瑜与孙权,亦是孙家子弟。”

    刘琦这才明白这三人为何神情如此愤恨,也是不禁苦笑,摸不清袁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

    他可不信袁耀能忘了孙文台与自己父亲的仇恨。

    只是袁耀却毫无所觉,只言道:“刘公子,此番可是要来与吾告别?”

    有袁耀在此,几人虽是各有思虑,却也不敢造次。

    刘琦听得袁耀相询,才是行了一大礼,拜服道:“琦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此番若是没了公子,吾必死无疑。”

    袁耀见得,当下就立刻扶起刘琦,大义凛然的高呼道:“只求正道存与心,不被宵小所惑!”

    “只不过是还了公子一个清白,又何必如此大礼。”

    刘琦却只苦笑道:“还一个清白,却谈何容易。城内如此多旧臣名士,安能不知我刘琦为人,却无一人相助!公子居与乱世,却有浩然正气在怀,实在难能可贵。刘琦心服口服,只恨所学甚微,不得相助公子。”

    袁耀听得却笑道:“天下乱世,岂可苟且于昏暗之道,更该留有清白在人间。”

    “公子且先安心送父去的寿春,若是有心,日后定有机会还能并肩而战。”

    到底还有“仇人”在此,刘琦听得袁耀应承,又已谢过救命之恩,只把恩情留与心中,不多言语,即就告退而去。

    只留得孙家三兄弟互相彼此看了看,心中却对袁耀各起了别样心思。

    孙暠的心思倒是最简单。

    自己一路都是被袁耀提拔起来的,又是跟着袁耀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早就知晓袁耀本事。

    如今降服了那刘表,自不是意外之事。

    至于孙坚与刘表的仇恨,如今自己已手刃了黄祖,又知晓刘表似乎要去了寿春,自也再当个事了。

    相比之下,孙瑜与孙权的心思就多少复杂了些。

    尤其是孙权,早年见得袁耀的时候,还是个不大点的小正太,记忆中还是自己带着母亲与幼年弟妹受袁耀所逼迫。

    哪想今日却见这袁耀如此善待刘琦。

    大家同样是二代,为何差距如此之大呢?

    只袁耀可不知众人心思,又是接着言语道:“仲谋既是已来,此后就依先前之约,入孙暠账下便是。”

    孙暠当即称是。

    此也是孙暠所盼,这孙权入了自己帐下,日后必被自己稳压一头,难有出头之日。

    非是孙暠实在要控制这孙权,而是见得这刘表家的两个二子如此你死我活,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哪里还能放任自己这表兄弟孙权自由发挥。

    何况自己与孙权不过是表兄,别人那可是亲兄弟啊!

    而孙权听得也自也无意见。

    毕竟才是个少年郎,哪有其说话的份。

    袁耀安排妥了孙权,又是转头对着孙瑜说道:“至于仲异,可要辛苦些,就入吾帐下,与吾共往汝南去一次。”

    孙暠倒是对孙瑜入袁耀帐下无什么异意,只是没料到袁耀怎么又要去了汝南。

    忙问道:“公子,可是汝南有何战事发生?”

    却见袁耀摇头道:“倒是也不能说起了战事,只是有人把我袁家的东西给抢了。”

    袁耀初平荆州,本也打算修养生息。

    一方面等着乐就从蛮人那传回消息,另一方面,也打算再把荆州兵团好好规整一番,该打散的打散,该整编的整编。

    这其实也很耗费功夫,毕竟袁耀也不想打压下个蔡氏,又冒出个别的世家来。

    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才歇了口气,又有人给老袁家整活了。

    孙暠听得袁耀之言,也是大吃一惊。

    这年头,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抢袁家东西?

    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当即也是高呼道:“到底是何人却能如此胆大包天?”

    话音一落,却见袁耀表情有些复杂,微微摇头,只哀叹了一声,似乎就不愿再多言语。

    孙暠一看就更是着急了。

    如今袁术占据淮扬荆,那是真真正正的兵多将广,如今占据荆州,更是缓解了干旱的压力,当真不管谁来都能比上一比,哪能让袁耀如此垂头丧气。

    心头不由想着:“莫不是那河北的袁本初?”

    只是那袁本初虽也是声威浩大,毕竟远在河北,哪里能把手伸到这来?

    实在不明白,只得继续求问道:“公子还是快些说来,不论是谁,吾都把其人头拿来!”

    本是随口一言,不想那袁耀似乎颇为感动,拍着孙暠肩膀道:“不愧是孙家儿郎,果真刚胆勇烈。”

    只是随后一言,却把孙暠给吓的个半死。

    却见袁耀只附耳说道:“孙将军却不知晓,此番劫我袁家的,正是咱们的大汉天子啊!”

265、人回了,马没了

    老袁家确实是被劫了,不过却也不好当真说是被天子劫的。

    到底是如何回事,还得从前几日袁耀得的阎象所寄来的信件说起。

    却说袁耀伐江陵前,自己那老爹自己搞定了被汉帝赶出来的杨奉,两人一拍即合,直就互相引为知己。

    杨奉为能立功,知晓袁术阵中缺良马,更是直就奔赴西凉弄马去了。

    只是这去时一人潇潇洒洒,自也不会有人注意,但归来时带的百匹良马,那惦记的人可就多了。

    杨奉也是深知此理,从西凉归来时也是时时信心翼翼,生怕那些如狼似虎的西凉军阀看着,直接来劫掠。

    不想这一路小心谨慎,避开了西凉人,却临到了洛阳周边,稍稍安了些心的时候,却反倒是被打劫了。

    “刘玄德之弟张飞,劫车骑将军于三?,幸得平阳侯(张济)相助,才得以逃出生天。只是良马皆失,甚是让人可惜。”

    “后将军知晓此事,直欲遣使去洛阳,以斥责刘备,使其归还良马。”

    “好在诸臣极力劝阻,才使后将军暂熄了火。只是此事还当让公子知晓,以早日应对。”

    虽是良马被夺,却也并非全是坏事。

    依照阎象信中所述,如今咱们老爹袁术倒是能听得一二劝阻,不再总是一意孤行。

    恐怕在寿春的那些老臣们,也该是欣喜不已。

    就不知道到了建安五年的时候,他们还笑得出来否。

    只不过这刘备可当真是能折腾,跑去了天子身边,那也丝毫不安生。

    思虑跑的有些远了,袁耀也拉回了心神。

    说起来,这西凉马重要性对袁耀而言自然是不言而喻。

    南方缺马,一是本就马场太少,二来马种天然就比不过北面的乌桓马与西凉的匈奴马。

    是以从西面引进马种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对未来的中原之战乃至与可能的二袁相争,都有相当大的帮助。

    结果没想到竟然被那张老三给下了黑手。

    而如今张飞跟着其兄与天子身侧,这账自然就被袁耀算在了天子头上,是以才有袁耀惊人之言。

    袁耀吓唬完孙暠,却也不多解释,只是拍了拍孙暠说道:“此事孙将军勿再多问,先带着你这两兄弟熟悉熟悉军营才是。”

    孙暠一听乃与天子相关,这话题在如今到底还是多有敏感,哪里会再详询,却还是轻声应的一句道:“不管是谁,若是公子真要动手,吾必相随!”

    言罢,就是拱手行的一礼,带着孙权孙瑜二人出了屋子。

    只是这话里意思还是很明显。

    至少在孙暠眼中,如今已没的天子,只有袁家了。

    孙暠这一言,那也是彻彻底底的站队站住了。

    不管孙暠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至少说出这话来,那多半已是对天子无有敬畏之心。

    袁耀心中对孙暠的评价上了一个台阶,却也不能真发兵把那马匹都给抢回来了。

    不是怕打不过那刘备三兄弟,只是担忧万一兵荒马乱,一不小心把刘协给剁了,那袁耀好不容易抢来的时间,可是白瞎了。

    何况对天子动手,到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袁耀抢来天子,更是不好处理。

    所以发兵是真不好发兵。

    然而不动手,骂还是要骂上几句的。

    喷不了天子,那可以喷一喷皇叔嘛。

    也让他知晓知晓,刘协这根大腿,不是那么好抱的。

    ...

    只不过这年头,要喷人也是要有讲究的。

    尤其是到了袁耀这种身份,不能就直是扯着嗓子上去怒骂两句就完事了。

    想想之后官渡之前陈琳写的檄文,那是从曹操祖宗开始喷起,直喷到其行事作风,加上曹操那有的没的黑历史。更是不断抬高袁绍,疯狂贬低曹操。

    虽然袁绍也并没有因为陈琳的这一篇檄文打赢官渡之战,曹操也并没有因此而影响多少历史地位。但也给如今的袁耀打了一个不错的样稿。

    至少对于咱们刘皇叔的斥责,可以照着这模板来参考一二。

    更何况袁耀如今可有个不比陈琳差的多少的才子王粲。

    自己写不出来,也可以找人代笔嘛。

    ...

    自袁耀入主荆州之后,王粲的日子就感觉好过多了。

    虽说自己本也是年少成名,然而原本刘景升只因自己其貌不扬,就不重视,其余人见得一州之主就是如此,哪里能看重自己。

    面上虽是都夸得自己年少成名,实际心里却不怎么把自己当回事。

    不得重用,着实令人难受。

    不过正也是如此,才能写的那篇《登楼赋》了。

    而当是袁耀入荆州,初次召见群臣,却唯独对自己单独详询,其重视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自那之后,王粲立刻感觉众人态度那是纷纷转变,不说别的,光是宴请就多了不少。

    而王粲也清楚,这些可都是袁家公子所带来的变化。

    无法施展抱负,不能建功立业,久久怀才不遇的日子王粲已经过的足够久了。如今真当遇得伯乐,自是要报其知遇之恩。

    …

    袁耀在屋内见得王粲来见,立是放下手中事,起身快步走至门前相迎道:“仲宣来了,可是让我好等。”

    王粲见得袁耀如此礼遇,哪敢怠慢。

    也立刻行礼道:“公子何必如此多礼,在下当真担不起啊。”

    袁耀却笑道:“仲宣之才,名扬天下,夫蔡中郎(蔡邕)倒屣相迎,时为佳话,吾这又算什么多礼呢。”

    若是放在先前几年,王粲说不得还真会把蔡邕当年的看重当的一份荣誉。然而经历过几年的蹉跎,哪里还不知这些事在他人眼中,当真没什么分量。

    如今袁耀再提,只是连连摆手道:“不过徒有虚名,哪及公子十分之一。”

    说着更是由衷感叹道:“公子文才武略,博古通今,无所不通,当为今世豪杰。若是彼时与粲共见乡侯,安能有粲之名矣!”

    这话虽是听上去有些过分夸耀,然王粲倒真是发自内心,由衷而言。

    他哪里能想到袁耀是个穿越者,真要是之前就与其见得蔡邕,那可指不定能得个什么评价来。

    只是袁耀如今听得这话,却当下就是有了些许思绪,该如何与这大才子说起黑皇叔一事了。

266、皇叔黑历史

    “哎!”

    王粲就见得袁耀神色一变,接着就是一声长叹。

    心有些不解,忙问道:“公子为何突然如此叹息?”

    却听袁耀说道:“只是想起乡候惨死与狱中,才是有此叹息。”

    蔡邕之死,其实也是够冤枉的。

    时年董卓被杀,司徒王允作为诛杀国贼的首要功臣,自少不了赞扬与美誉,却也加重了其日益骄傲之心。

    蔡邕不过在王允坐上为董卓叹息了一句,就被王允直接下狱问罪。

    蔡邕递上辞表道歉,请求乞黥首刖足,继成汉史。士大夫多矜救之,却皆不能得。

    终死狱中,时年六十一。

    事实上,要说谁有机会在汉末这动荡岁月中力挽狂澜,那王允绝对能算上一个。

    只不过诛杀董卓之后的王允实在太膨胀了,膨胀到真以为是天下无敌了,连蔡邕这般名士都敢随便下狱。

    最后西凉人的反攻,绝对是有其“一份力”的。

    只不过袁耀这会提起,却不是要为蔡邕打抱不平。

    却听袁耀接着说道:“乡候之死,乃是朝中之人得有大权,不重群臣之言所致,更造日后连年祸端。本想有此鉴证在前,本该使朝中之人引以为戒,更为谦和谨慎。不想至得今日,任有罔臣在侧。”

    王粲听得自是再问起道:“公子说的却是何人?”

    袁耀即刻应道:“正是天子所认之皇叔,刘备刘玄德!”

    刘备?

    此人王粲自是晓得,在徐州被袁耀与其丈人吕布联手杀败,投奔曹操后又去寻了天子。

    如今在天子身边,得证皇叔身份,可谓是天子重臣。

    此刻听袁耀之言,却也是持功自傲,行什么骄纵之举了?

    正是思虑之时,又听袁耀接着说道:“此番天子能脱离西凉虎狼之爪牙,顺利东归洛阳,皆靠车骑将军护驾有功。谁料得眼看事要将成,却被那刘备抢了功勋。”

    这话说的其实当真没什么毛病。

    虽然杨奉这一路的确被李傕郭汜给打的够惨的,但要真是没了杨奉,那天子铁定是保不住的,哪里还有刘备截胡的份。

    袁耀说着更是激动道:“抢功也就罢了,更是要害其性命,当真可恨!”

    “有如此罔臣,又深得重任,只怕日后亦要重蹈覆辙。”

    而有的蔡邕例子在前,王粲听得也是真心附和道:“此事车骑将军已传扬甚广,天下之人多有知晓,粲亦有耳闻。”

    袁耀当然知道这杨奉自吃了刘备一击闷棍,那也是成了皇叔的头号“黑粉”,四处宣扬刘备之恶行。

    可惜这武人说话的效果实在有限,反复说起,不过也就是无义之辈,可耻之徒。

    如今刘备得天子撑腰,倒真心不在乎这无关痛痒的言语。

    要不然,袁耀也不会想着让王粲这大才子出手了。

    却听袁耀继续感叹道:“本来车骑将军看在天子份上,也当是罢了,不想那刘备却得寸进尺!前些日子,竟使其弟张飞,行盗匪之径,夺了车骑将军家财!”

    袁耀这话说得也算是有艺术了,直就把杨奉为自家寻的良马,说成了其自己的家财。

    果然,那王粲听得极为惊怒道:“还有此事?”

    袁耀连连点头道:“当真如此!若非是有平阳侯张济相助,只怕杨将军此刻已遇不测。”

    杀人夺财,就算身处如今乱世之中,那也是大罪大恶之行。

    见得王粲已是脸有愤怒之情,袁耀更是填了把火道:“其实那刘备有如此之行,吾也不感意外。早些年其被吾丈人所败,往曹操处时我还听得一更为骇人听闻之事。”

    ...

    要喷人,自要挖掘一些黑历史出来,而恰恰这汉末的诸侯,那是谁都不缺一些黑历史。

    咱们的皇叔,自然也逃不过。

    其中最让人感到恐怖的,只怕就是出自《三国演义》中刘安杀妻这一事件了。

    其实这件事情,多半该是由罗贯中瞎扯出来的。

    虽不知依着老罗“精蜀”的作风,为何要写出一段这般情节来。

    欲要体现刘备深得百姓拥戴?

    还是更显刘备有仁德之心?

    袁耀实在弄不清古人的脑回路,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却给了袁耀一些思路。

    至少《英雄记》所载:“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踧,吏士大小自相啖食。”

    这事情可是真事。

    袁耀虽记不清到底是事实如何,但稍微艺术加工一下,怎么也能让刘皇叔的形象妥妥下降几分。

    是以袁耀直是添油加醋,直与王粲相述。

    以袁耀的本事,那白的也能说成黑的,何况这还本就是有些灰的事情。

    更是被袁耀说的惊悚不已,直是把王粲说的是脸色变得数变。

    袁耀说完,又是叹息道:“只是刘备假仁假义之状,已深得天子信任。耀虽心中清明,却也不知该如何揭其面目。”

    王粲听得哪里能忍住,只高呼声道:“为君分忧,乃粲之责。公子且让粲来写的一篇批文,定使那刘备无所遁形!”

    袁耀既然心中早想着让王粲来做此文,自是对其信任不已。

    事实上这王仲宣不仅文学水平高的很,写起这檄文来,也一点不含糊。

    若不是袁耀插上一脚,早袭了江夏,引张羡寻着机会,提早兴兵。等至建安三年,长沙太守张羡也会听从桓阶建议,举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之兵背叛刘表。

    刘表自也发兵讨伐,而为了宣传这次出征,就由王粲执笔写了一篇《三辅论》。

    亦是引经据典,不失为佳作。

    只是这回袁耀提供了如此多的黑历史,不单单是一篇佳作这么简单了。

    不让皇叔风评下几个台阶,也对不起自己那被“征辟”的百匹良马了。

    袁耀听得王粲主动应承此事,当即大喜道:“唯靠仲宣了!”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从怀里掏出符节道:“唉,这一说起蔡中郎,倒是越说越偏了。今日来寻仲宣,本是来说的一件喜事。”

    “自吾前几日上表后,如今封令已至,日后仲宣可就为吾南郡功曹,当辛劳矣!”

    袁耀这真是使得好手断,王粲接下此任,就升了官,哪里还能不敢怠慢。

    面上颇有风骨从容接过符节,这心里却只卯足了劲,要好好写的一篇旷世之文来!

267、那是个什么眼神

    洛阳。

    自张飞跟随其兄刘备入了洛阳,日子其实也不太好过。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洛阳实在太破了!

    董卓一把大火烧的个稀碎。

    而如今刘备接手了杨奉兵马,加上原本跟随汉帝的文武百官,虽是一路拼杀过来,死伤惨重。真进了洛阳,倒是也还有约莫四千余人。

    四千余人,那可是四千张嘴,而在洛阳,可没什么吃的能供给天子一众人了。

    所以这初来洛阳之时,张飞啥事都没干,就光顾着给天子找粮食了。

    好在时有河内太守张扬,知晓天子困顿,使数千人背米相供,倒也不至于让天子饿死在大汉的国都内。

    又是修缮洛阳宫室,可谓是出粮又出力。

    只是这些粮食,供奉的天子好吃好喝是不成问题,对于下面的官士,却就可不定了。

    饿倒是饿不着,只是无酒无肉,寡淡无味,日子确实有些难熬,好在张飞自己给自己寻了一些乐子。

    …

    “二哥,想吾袭了杨奉,其竟然还敢用袁公路的名号来压我,却不知我张飞生平最恨二人。”

    “一人是那不忠不义,夺吾徐州基业的吕布。另一人就是那颠倒黑白,詈夷为跖的袁耀小儿!”

    洛阳城内的军营,张飞正是与关羽一同去寻二人的大哥刘备。

    一路上,张飞是嘴不停歇,只说着前些日子的酣畅之事。

    “那杨奉不说还好,越说起此事来,我张飞就非要取了其性命。”

    “莫不是那张济出手救了杨奉老贼,他那般污蔑大哥,吾定是不能轻饶了他!”

    边上的关羽一直没有言语,直是听得这句话,才是附和道:“确为咎由自取!”

    张飞又言道:“可惜那杨奉跑的倒是快!这西凉马,当真皆是良驹。”

    “回头还请两位兄长,皆来吾营中挑的两匹去。”

    关羽听得也不客气,直接默默点头,算是应了此事。

    张飞大喜,这哪有什么事比起能帮上兄长的还来的能让自己高兴的。

    直拉着关羽疾行几步道:“走走走,想着此事可就让人等不及了。吾二人速去先寻了大哥,再共去看看有什么良驹,能配的上二位兄长。”

    关羽亦笑道:“好!先给大哥挑上一匹!”

    “这是自然!”

    两人三言两语,就直奔刘备的大账。

    只可惜,刘备的面色并没有二人想像中的那么好。

    …

    张飞关羽二人一路来的大账,就见刘备面色暗沉,似乎有极为忧虑之事。

    当下就快步上前,只听张飞急切问道:“大哥,可又有何烦心之事?”

    刘备见得二人,只叹道:“伯机还是要归荆州而去,吾如何相劝,皆是不得。”

    原来是那伊籍得了襄阳被破的消息,深感未能出的半分力气,实在心中有愧,哪里还能留在刘备之处,只想归了荆州。

    刘表几番挽留,伊籍只是不应,这才如此低落。

    张飞听得有些不以为然。

    经历了糜竺,简雍,孙乾的相继离开,张飞只觉着这些文人都是极不靠谱。

    尤其是这些人多已入了袁家,就更是让张飞感觉不怎么好了。

    是以伊籍这家伙,张飞也不怎么当回事。听得刘备如此重视,颇有些不屑的说道:“大哥可是忘了那糜竺?这些人不过皆贪生怕死之辈,可有哪个能靠住?”

    刘备听得却直斥道:“翼德安能如此说!子仲若非受袁家所迫,怎能弃吾而去。”

    张飞听得暗自撇了撇嘴角。

    “那糜竺可是把小妹都嫁给袁耀了,自己这大哥却还为其开脱。”

    也知说不过自己这大哥,索性就扯开了这话题道:“想走的留也留不住,想留的劝也劝不走,大哥还是勿要多思,与吾先去挑个良驹如何?”

    别说,张飞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洒脱,直把刘备说的也是微微一愣神。

    旋即立刻笑道:“翼德此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张飞一听就乐了,笑言道:“我张飞说话,自是有理的很。”

    刘备听得大笑道:“也不知自谦,也罢,那便先随你去看看那些良驹!”

    张飞听得大喜道:“正该是如此!”

    言罢,兄弟三人直就是去看那些西凉马去了。

    …

    张飞袭了杨奉的事情刘备自然也知晓的。

    心里也多半清楚杨奉受的此袭,必又会把此事宣扬的天下皆知。

    只不过刘备也不放在心上。

    夺走兵权,逼迫杨奉远走的,说到底并不是自己,而是天子啊!

    如今虽是天下大乱,但还有人敢妄自议论天子不成?

    对自己,不过只是稍有影响罢了!

    是以刘备只不放心上,只与两位兄弟去往营外。

    不想才走出大账一步,就见迎面匆匆走来一人,正是董承。

    如今董承与刘备相互配合,两人一个是国丈,一个是皇叔,俨然已是刘协身边最信任的二人。

    虽然可能二人也还有各自的一些心思,但至少目前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只是这会,董承的表情很是凝重。

    刘备当即只以为又是出了什么乱子,有哪个大胆狂徒敢真来对天子动手。

    立刻收敛了心神,上前一步询问道:“国丈,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董承未是直接回话,而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刘备身侧的张飞,再是微微摇头道:“皇叔勿虑,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陛下召唤,还请皇叔与吾先行一步。”

    刘备听是天子有事相召,虽不知道是为何事,却也不敢怠慢。

    立是行礼道:“既是陛下相唤,哪敢推辞,咱们即可就走。”

    言罢,又是向后交代了几句,就随着董承匆匆而去。

    只是刘备虽无所觉,但跟在后面的张飞却是把董承的那一撇而过的眼神看的是一清二楚。

    本来张飞初次见得天子时,那刘协就因自己兄弟三人只身来此而有所轻视,心里就对这天子不怎么待见。

    如今在被这董承这么一瞧,那是直都记在心里。

    只因为刘备在此,实在不敢造次。若非如此,哪里管你是不是外戚,国丈,定是要扯着董承的衣领,好好掰扯掰扯那眼神到底是何意!

    而如今,见得刘备随那董承走远,也只得把闷气憋在心中,直拉着关羽道:“只怕是咱们这少年皇帝饿了又要寻粮吃,咱们兄弟,都快变得其那寻粮官了。”

    关羽自知张飞脾气,董承那眼神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却也不能添油加醋,只安慰道:“管他做甚,上得战场,还得依靠吾等!”

    言罢,就是拍着张飞催促道:“走,快带吾去看看翼德斩获。”

    张飞听着这才忘了那董承,拉着关羽是一路飞奔,迫不及待要去展示自己的战利。

268、天真

    那边张飞关羽的对董承看不上眼,这边董承更是心烦那张飞。

    带着刘备走的几步,稍稍远离了军营,又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是转身面色凝重,低声对着刘备说道:“皇叔啊,此回你那三弟当真是祸事了!”

    刘备听得大惊,忙请教道:“到底出了何事?”

    却听董承低声问道:“你那三弟,可是行了盗匪之径,夺了杨奉家财?”

    刘表忙否认道:“此话从何而来,吾三弟如何能夺人钱财?”

    董承听得皱了皱眉头道:“襄阳城里传出了个批文,乃是王仲宣前几日所做。其中直说的张飞夺财杨奉,更欲害其性命!”

    “先夺兵权,再抢家财,更害性命。实乃无义之人!”

    “此事绝不会空穴来风,皇叔还是再好好想想。”

    刘备这回当是听明白了。

    对王粲,曾经师承卢值的刘备当也听过一二。

    行文犀利,卓有文采,乃是个才子。

    只是这才子怎么莫名其妙批判起自己来了?

    然虽是疑惑,刘备却也知若是当真被王粲写的篇“好文”,那可与杨奉的宣扬厉害的多了。

    直立刻解释道:“定是胡言乱语!”

    “前几日吾家三弟确是袭了那杨奉,不过却非是夺财害命。只是那杨奉带的百匹良驹,吾弟见如今军中缺马,才是征辟而用。”

    董承哪里听不出刘备所言的“征辟”是何意,却也不点破,只言道:“若是就好,只是王仲宣那文不过几日功夫,已流传至了天子殿下,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今日陛下即是来寻皇叔问话,皇叔还得好好言明才是。”

    刘备当即应道:“多谢国丈提醒。”

    只心里还是不住思虑:“如今天子身边,若说还有心思来寻我刘备麻烦,只怕是那大将军韩暹了。”

    说起韩暹,初也为黄巾起义军余部白波军将领,后受杨奉招纳,引军前来护卫汉献帝东归洛阳。

    杨奉被逼走后,倒是未有人一时顾得这韩暹。

    进洛阳后,许是天子为了安稳住白波的一众将领,更是受任为大将军,领司隶校尉,可谓是名头响亮的很。

    可以说如今天子身边,光说军营之中,主要分为三部。

    一部就是刘备自己,夺了杨奉兵马,又得天子信任,即刻就成了最重要一部。

    第二部,乃是白波兵旧将,以韩暹为首。

    最后一部乃是脱离西凉军阀的将领,包括先前与杨奉相争的段煨。

    只是如今就四千余人,却分成三部,可想咱们皇叔手中,其实也颇为捉襟见肘。

    而这三部人马,夺了杨奉兵权的刘备自然成了韩暹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这不用猜,刘备也知道这给自己找麻烦的是何人。

    …

    心中带着思虑,刘备也在董承所引之下,来到了刘协所在的杨安殿。

    汉代宫廷中,本是没有这个名号的宫殿的。

    只是洛阳大火之中,宫殿是烧的最彻底的一部分,刘备一行人初来此之时,那是当真是唯有断壁残垣。

    好歹有张扬替着刘协修葺了小一部分,才让天子不至于当真在个破屋子之中面见群臣。

    是以张杨认为护驾功劳也有的自己一份,才以“杨”命名了这座宫殿。

    而如今刘备在这杨安殿,直就看到了一班官员在内,韩暹,李乐,胡才等一众白波将亦在其中。

    刘备见得天子,自是礼数周全,直行一大礼而高呼道:“刘备参见陛下。”

    刘协似乎并无多少问责之意,只和颜细语的应道:“皇叔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起身。”

    刘备听得这才利弊起身,双手放于身前,微微屈着身子,以待刘协吩咐。

    刘协把刘备恭敬之样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满意,心思一动,直是问起道:“近日皇叔阵中可有何趣事发生?”

    刘备听得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忙是一低头,生怕被人主意到自己的神情,只行礼应道:“不说是什么趣事,只是前几日吾三弟张飞,得知杨奉带白匹西凉马往东而去。想来极有可能是为淮南袁公路而寻,军中更是缺马,才是出手征用之。”

    “皇叔此话怕是不对吧!”

    刘备话音刚落,天子还未说话,就见在边上已等待多时的韩暹上前一步,略是有些讥讽的反驳了一句。

    言罢,也不待刘备说话,又是向着刘协启禀道:“陛下,臣之听闻却与刘玄德所说相差甚远。”

    别看刘协对刘备是态度好的不行,对着韩暹也是不差。

    面色不变,对着韩暹笑道:“韩将军莫要急切,其中说不得是有何误会所在,只在此说开便是。”

    这话本是没什么问题,可却让刘备与韩暹二人同时皱了皱眉头。

    韩暹想的倒是简单。

    “陛下这话已是偏袒上了刘备,看来此事虽能败坏些刘备名声,其地位还尚不可动摇,只怕是要徒费口舌。”

    而相较之下,刘备想的就更是长远了。

    “如今天下大乱,大汉四百年江山岌岌可危。淮南袁公路踏破荆州,河北袁本初一统冀幽,连那曹孟德,今都占住兖州,更把手伸向了青州。”

    “诸侯势大,陛下却还有这闲情,使这权谋之术!”

    “怕是当真不能依其以匡扶汉室啊!”

    其实这也怪不得年少刘协,实在是这几年被董卓,李傕郭汜给挟持怕了,生怕再出现个一执掌全军的人物,又是把自己给牢牢控制住了。

    如今难得看到有几方制衡的场面,少年天子的“天真”又开始显现了。

    虽是各有心思,韩暹也知不能打压下刘备,却也得接着说道:“那张飞实乃是谋财害命,见钱眼开,夺了马匹,不过是满足其口服之欲,更要害了车骑将军性命!”

    “更有言,此事乃是刘备指使。”

    “而不论到底是何人指使,陛下适才问起,刘备为了庇护其弟,已是知情不报。实乃欺君罔上,该定其罪!”

    刘协听得却道:“皇叔必不能行此事,朕相信皇叔。”

    “只不过...”

    刘协说着一顿,忽的也是冷声道:“只不过皇叔那三弟,还当好好看管,可别真酿下大错。”

    刘协一番话,自说的挺满意,觉得是恩威并施。然而要是被袁耀听着,必是要笑掉大牙了。

    刘关张三兄弟情比金坚,留芳万事,你刘协以为你个天子身份,认个皇叔就能相比?

    天真啊!

    真是太天真了!

    这下咱们皇叔脑子里的思虑,只怕是要多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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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袁耀传介绍:
重生成了袁术之子袁耀,率先蹦出了两个问题。
其一,老爹到底拿没拿到那块破石头?
其二,吕布到底有没有把女儿嫁过来?
新书上线,武当殷梨亭三国袁耀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袁耀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袁耀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