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全是坏消息
霍峻被黄忠射中后背,本就有旧伤,一口气没顺上,又晕了。
而鲁肃也从霍峻帐下的军士嘴里知晓了领头的就是霍峻,立刻差人速速报与袁耀。
袁耀这听了心里只感慨了一句:“这霍峻,也当真是个老倒霉蛋了!”
谁来不好,偏偏就是他来。
这是才从江陵把他放了,却又自己回来送了,袁耀也是服了这霍峻的气运之差了。
不过知晓了霍峻再被俘,袁耀与庞统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
霍峻虽然已经够倒霉的了,但袁耀却不得不来个火上浇油。
虽然心疼这小将,但谁让二人正是为敌呢,与其心疼敌人还不如心疼心疼自己为好。
是以袁耀与庞统,又是在帐内相商,该是如何利用此事。
二人年纪相仿,袁耀稍是年长一些,倒是越相处越融洽了。
尤其是袁耀知道庞统之才,可谓是事事求教,也让庞统深感信任。
却听袁耀问道:“士元,如今鲁子敬已捉了霍峻,吾欲佯装后退,引那刘表来攻,可呼?”
庞统却摇头道:“刘景升生性小心谨慎,今使险招已实属难得。欲诱其深入,恐怕只会徒费功夫。”
袁耀听得点了点头。
他还是相当信任庞统的判断,知晓不可为,也不再有这念头。
却又道:“看来也只能正面打垮了那刘表,只是敌军不少,也是不易。”
庞统却道:“虽不能诱敌而出,吾等却可主动出击!”
袁耀一听就知道庞统又有了主意,当即就问道:“士元可是有何想法,还请速速言来。”
却听庞统言道:“如今那霍峻真来袭城,可见刘表前几日的倾巢而出确只是佯攻罢了。”
袁耀听得连连点头,这几日刘表虽是气势浩大,那真刀真枪的血战却是没有。
“既然如此,他来佯攻,公子却可给他来个迎头痛击!趁其军心涣散,不欲力敌之时,直起大军,扑向其大营,毕其功于一役,直讨了刘表!”
袁耀听得都有些被庞统吓住了。
这是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啊!
袁耀颇受感染,当即应道:“若依士元之言,还当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
袁耀磨刀霍霍之时,刘表却还全然不知,还在想着霍峻的消息。
刘表帐下,此时也聚集了不少人,蔡瑁文聘之武将,蒯越韩嵩之文臣,俱在其中。
只是刘表的面色着实有些难看。
“那霍峻还未有消息传来?”
帐下韩嵩当即就是出列道:“还未有消息。”
蔡瑁听得立是来了精神。
自从知晓了霍峻又被赋予重任,被派去奇袭江陵,蔡瑁的心情就是复杂的。
即有些希望那霍峻真能毁了粮草,使那袁军退兵。又害怕当真立下大功,日后与大公子联手,更是麻烦。
如今听到霍峻了无音讯,只言道:“霍将军虽是骁勇,毕竟领兵时日不多,与那袁耀领兵多年,自不可相比,一时得不了手,也是情有可原。”
这话明面上夸了一番霍峻,暗中意思却谁都能听明白。
“这打仗,还得靠着经验才行!”
而这帐内,要说谁最有经验,那也非蔡瑁莫属了。
韩嵩听得却道:“霍将军愿以身犯险,已是难能可贵,此计本也是冒险一招,真无功而返,也请将军勿怪。”
韩嵩这话亦是话里有话。
似乎在给霍峻留条后路,其实也是给自己留的。
毕竟这计谋也是自己所出,若要是成了,自然是功勋卓越。但要是不成,届时损兵折将,那刘表也难免没有想法。
当真是各有各的心思啊!
而这不说话的,也不代表没有心思。
帐内的蒯越听得,只是用眼神瞥了瞥蔡瑁与韩嵩,一言不发,低头垂目,丝毫不发表意见。
说起来,在刘表入荆出了大力气的蒯氏一族,这会在这关键时刻,倒是一点力气也不卖了。
刘表心里哪不清楚帐下将臣心中的小九九,只是如今大敌当前,不依靠这些人还能依靠谁呢?
至少这蔡瑁还是奉命替自己抵挡着袁军,那韩嵩还能出些主意来不是。
却听刘表又问道:“伊籍那可有消息?”
帐下令有一别驾,名唤刘先,字始宗。
听得刘表之言,立是出列应道:“机伯已至了兖州曹孟德处,只是还未有消息传来。想来,还得让其多费些嘴皮子。”
事事不顺心!
刘表听得心中也不禁有些烦闷,这是一个好消息都没有啊!
稍许沉默了半晌,才听刘表再言道:“那每日的这大张旗鼓的出兵,还要继续否?”
韩嵩当即应道:“自当还需如此,主动征伐,总比受对面来攻为好。”
刘表听得也是点了点头。
这几日虽是两军冲杀不断,却多是由自己威逼袁军,心里真是丝毫不慌不忙。
韩嵩见得刘表颔首,更是进言道:“只等那袁军被拖延时日,必将生变!”
“善!”
刘表听得信心又多了几分,直让蔡瑁文聘等人明日继续攻伐袁军。
帐下将士也是纷纷称是,唯独只有那蒯越沉默不言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
这般表现,刘表虽是未在意,却还是有个有心人看在眼里。
…
“异度兄,且慢行!”
出了大账,蒯越就被身后人给喊住。
转头看去,正是刘表军中大将文聘。
只见那文聘疾走几步,朝着蒯良拱手言道:“吾观异度兄在那帐内只字不言,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蒯越行的一礼,只笑道:“哪有什么为难之处,只不过却无什么可以言语。如今能思之策也不过如此,诸位已都是提点了。”
文聘听得却不满足,又问道:“那依异度所见,霍将军此行能成否?”
蒯越听得看了看文聘,终究摇头叹息道:“只怕是困难重重,又艰难阻险,极为不易。”
文聘听得也是叹道:“与吾所见略同,也不知霍将军如今平安否。”
蒯越宽慰了一句:“仲邈虽年轻,却颇有才能,即使不能破江陵,也能平安归来才是。”
只是宽慰归是宽慰,心中却不住想道:“那霍峻迟迟未有消息,只怕是十有八九,已被那袁耀给设计了!”
240、袁耀玩真的了!
按照刘表的军令,蔡瑁等人依着以往几日的惯例,又是准备军马,欲要冲杀袁军。
出征之前,号角吹响,战鼓雷鸣。是生怕对面的袁耀不知道,自己要攻过来了!
待至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炙热的太阳把大地烤的滚烫,干焦的空气燥的人有些火大。
蔡瑁顶着炎热的天气,直引中军,迎面对上了凌操军马。
两军隔着百丈之远,就使弓弩手互相一通乱射。
这也是前几日的习惯了,上来先射一通,虽然谁也射不着谁。
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等射了两轮,蔡瑁才是挥军上前,准备与袁军短兵相接。
本来这会应该各自心中紧张不已,热血昂扬,拼死一搏。只是都耗了几日了,就算普通兵卒也知道这看上去是气势恢宏,实际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至于这打仗怎么装样子,那也是有讲究的。
这年头,能身披厚甲的都是精锐,普通的兵卒,不过都是皮甲罢了。
只不过防御差,进攻也不好啊。
没有骑兵的冲锋,当真很难造成巨大的损伤。
两方步兵的冲锋,是很容易装样子的。
简单来说,就是轻伤就下火线,重视万不可能。
蔡瑁心下也是有几分轻视的。
倒不是轻视袁耀的军马,交手那么多次,就是傻子也知道袁耀当真不是好惹的。
只是自己攻了几日,袁军似乎也只守不攻,这才有所懈怠。
尤其是对面的主将也不露面,似乎也是心有默契。
攻了半个时辰,正准备鸣金收兵,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滚滚尘烟之中,却见远处高大的影子隐隐约约浮现。
蔡瑁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是那投石车。
“怎么搞的,袁耀怎么把投石车给弄来了?”
正是惊异之间,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却听一声轰鸣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蔡瑁下意识的往天上看去,却见一块巨大的石块随着那轰鸣声,就朝着自己飞来。
压根来不及闪躲,眼睁睁的就看着那石块砸到自己不远处,掀起一番血气。
几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淹没在了那巨石之下。
蔡瑁见得是目瞪口呆,那巨石,不过就是离着自己十丈啊!
要是再偏的一些,那被砸的血肉横飞的,那可就是自己了。
蔡瑁当即就反应过来,这袁耀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袁耀玩真的了!”
蔡瑁哪里想到袁耀突然“不守规矩”,正要鼓舞士气迎敌,然而随着那一声轰鸣声,整个战场上袁军的气势忽然都变了。
先前不知在哪的袁军主将凌操,这会却突然冒了出来,扯着嗓子,在战场上高呼道:“结阵,破敌!”
更是一个纵马,就跃马到了最前头,手持一杆长枪,直扑向自己的阵中。
“呜...呜...”
远处,高昂悠远的号角声开始吹响,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已经包围了自己一般。
正是四面边声连角起,羌管悠悠霜满地。
“咚!咚!咚!”
与蔡瑁这边就要鸣金收兵不同,那袁军之中却是鼓声骤起!
正所谓鸣金收兵,击鼓进军,那袁耀是要发动进攻了啊!
而与蔡瑁相比,身处在战场的兵卒感受的更是强烈了。
那袁军一改松散的阵型,竟然忽然互相靠近,结其阵型,眼中泛着寒光,就是朝自己冲来。
更有一人,身在数将严密保护之中,向着阵中直冲而来,嘴上高呼:“征讨判逆之城,匹夫有责,袁家儿郎们,随本公子杀!”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有眼尖的,已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那银盔银甲,在两军阵前与自己主帅相对而立的袁军主帅。
袁耀!
特娘的!
这袁耀都亲自上战场了,这不是玩真的,这是拼命了啊!
而袁军将士本已心知今日非比寻常,只等巨石从天而落,就结阵发动猛攻。
虽有准备,却万万未曾想到自家公子都身先士卒,冲杀出去。
如今袁耀在军中的名望已无人可比,尤其是其在江东带出来的老兵,都清楚自家公子的本事。
眼见自家公子都上去拼命了,袁军更是士气大振,又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把对面杀的人仰马翻。
...
袁耀已经很久没有身先士卒了。
上一次自己正儿八经的拔剑杀敌,还要数在神亭岭下奇袭刘繇的时候。
虽然后面也常常亲领大军,但都是让诸将出阵,自己只是坐镇中军罢了。
久违的血脉喷张之感又回归了身体,袁耀举起长剑,指着前方高呼:“斩下蔡瑁者,封侯赏金!”
边上自有军士听得传的出去。
很快那“斩下蔡瑁者,封侯赏金!”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战场。
直让那蔡瑁听得想骂娘。
“你特娘的有什么资格封侯?都要自己封侯了,还说别人是判逆之辈,太能颠倒黑白了吧!”
然而下方的将士哪里能管这些,听得有重赏,结起阵型,就往袁耀剑锋所指之处,冲杀过去。
其实袁耀冲归冲,危险倒是没几分。
边上的周泰,乐就直是把袁耀包裹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何况袁耀这人最大的有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又是惜命的很,哪里能真犯陷境。
更有周泰这般顶级护卫在,袁耀心里是没多少紧张的。
只不过袁耀是不紧张,乐就快冒出冷汗来了。
生怕哪个不开眼的,胡乱射来一流矢,有所闪失。
四处警戒之下,恨不得就直接挡在袁耀面前。
当真是忠心耿耿乐大将军!
袁耀嘴上不说,却都看在眼里。
…
袁军三军用命,突然发难,把蔡瑁打了个措手不及。
蔡瑁无奈,只能急急退去。
本想退回大营便好,不想背后袁耀竟然紧追不舍,似乎要直追杀自己至大营一般。
蔡瑁心里是又气又急。
“那袁耀,只把自己当无能之辈呼,竟是如此孤军直入!”
“待至大营前,便反杀了他!”
只是带着兵马往大营而去的蔡瑁却发现,不仅仅是自己,其余几部,竟然也在往大营溃败而去。
241、这才是战争
措手不及的不仅是蔡瑁。
左翼,文聘为主将,带军自不会如蔡瑁这般疏忽大意,可惜,他遇到的是袁耀帐下最精锐的部队,太史慈所带领的解烦军。
太史慈奋勇杀敌之下,本已相抗艰难,又知中军已经崩溃,只能无奈退去。
右翼,吴巨为主将,也被徐盛与孙暠黄盖联合,杀的大败。
中军一溃,左右两翼哪里能守住!
顺带一提的是,如今这黄盖在孙暠帐下似乎也是习惯了,上了战场,也是用命而战。
毕竟孙暠是手刃了血仇黄祖,黄盖也不得不奋命了。
也当真是期待孙暠与孙策见面的那一天呐!
袁耀亲自出征,效果显著,刘表之军可谓是全面溃败。
还好大营未受袭。
蔡瑁一路奔走了十里地,直归了大营之中。
本想重整兵马反攻袁军,不想那袁耀当真是追了十里地,直就一路追赶,杀至了营外。
…
在营内的刘表早得了消息,心下怒极。
就在眼前的战争,想不清楚战斗的经过也不容易。
竟然因那袁耀亲自出征就被打溃败了!
刘表可不知袁耀在袁军将士心中的地位,只觉得被个黄口小儿击败,这蔡瑁当真是不顶用!
然而敌军已至营前,也一时顾不得这些。
边上的韩嵩听说了过程,立刻进言道:“敌军士气正盛,此时万不能退,一退则一泻千里,袁军将势不可挡。”
“公当效那袁耀,亲自领兵而出以振士气!只要抗住了袁军此番征伐,则此战大势定矣!”
韩嵩说的是是恳切不已,可惜刘表却不怎么能听得进去。
实在是这韩嵩说的计谋不少,却一个也成不了。
霍峻杳无音讯,如今更是被袁耀反攻至营下,形式岌岌可危,哪里还能再听。
边上别驾刘先见得,立是反驳道:“袁耀不可与公相提,公不仅是三军主帅,更是执掌一州,哪里是那袁耀可比。”
“切不可行冒险之事,予敌人可趁之机。”
韩嵩听得大急,急切说道:“如今敌军已近了大营,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安能在顾此安危。”
这些谋士都刚啊!
这话说的虽然是没毛病,但是刘表却实在是不爱听。
“自己的安危,却不该放在最重之位?”
放在以往,刘表不爱听归不爱听,好歹面上总还过的去。
至少也不至于喜怒皆形于色。
可如今敌军就在前方几里之地,朝着自己大营冲来,可当真是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
正要说话,却见下方留在帐下的大将王威上前进言道:“明公,如今形势紧迫,就让吾速速整备兵马,拒守大营大是。”
刘表当即道:“王将军快出阵迎敌,务必给吾守住了!”
这话里意思,也是不欲亲自带兵了。
王威当即就是领命而去。
韩嵩还欲再劝,却被边上一人一把抓住。
转头一看,却是那一直沉默寡言的蒯越,心头正是疑虑之间,却见其缓缓摇了摇头。
心下一沉,知晓不可再劝,终究没在言语,只是任自叹了口气。
…
那边袁耀带军一路追杀,待至刘表大营前五里地,边上的乐就终于耐不住了。
“公子,这袭取大营,必是飞矢四面而袭,难免有所危险,还是让吾率兵为先锋,冲过去吧!”
袁耀点头应道:“你与凌操共领兵而去,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诺!”
乐就立刻是领命而走。
袁耀又与边上的周泰吩咐道:“幼平你领八千兵马,驰援子义将军。为吾军尖刀,给吾狠狠插进那刘表营中!”
黑面周泰听得急切道:“可皆是离开,公子的安危…”
听着周泰关心,袁耀却云淡清风的笑道:“幼平无需担忧,吾只领中军在此,又不冲阵,必不会有危险。”
说着更是自信道:“至于那刘景升,如今怕是自顾不暇,更想不到劫杀吾中军。”
“此战之关键,还在与能否寻得突破口,是以重任皆在幼平之身啊!”
周泰听得直是感慨道:“公子如此信任,某必得胜而归!”
没有多少言语,袁耀却能感受得周泰话语中的决心。
只是狠狠点了点头道:“待入襄阳,为诸君表功!”
周泰听得只是拱了拱手,就不再多言,点起兵马,就往太史慈那部而去。
待到是行至太史慈所部,却未见其人,得知其未做停歇,竟然已经带所部人马直杀去了刘表的大营。
立刻也是不敢停歇,亦是带兵连忙追去。
近的大营,见得整个前方已经是火光冲天,厮杀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周泰哪里还能忍住,当即就是暴吼一声:“子义将军,吾来助你!”
当然了,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哪里能听清周泰一个人的吼声。
只不过这近万人的军马哪里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来。
正在浴血奋战的太史慈,立刻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军马。
虽然听不见周泰的吼声,但一看那迎风飘扬的袁字旗,哪里能不清楚这来的是袁军。
双戟上已沾满了鲜血,太史慈仰天高呼道:“弟兄们,援军已至,随吾杀!”
太史慈之英勇,当真是人人已知晓,那刘表军士见得,都不禁心有胆怯之意。
尤其是见得后方尘烟滚滚,在此守营的吕介心知不敌,立刻让人去寻援军。
好在坐镇大营的王威早是发现了情况,知道袁耀主攻的区域就在此地,立刻调兵来守此处,自己更是快马加鞭,亲自来守营。
听得那太史慈的高呼,眼见敌军士气高涨,竟然明知极有可能不敌,却还是直向着那太史慈冲去。
“太史慈!我王威再来会会你!”
这一声嘶吼,直是稳住了即将崩溃的刘表军士的心。
接着就在那吕介的注视下,王威手持一把单刀,越过阵型,冲到了最前方。
太史慈听得这一声吼,就知来者乃是死战之心,即是已经交过手,知其不是自己对手,却也不敢大意。
手持双戟,眼睛死死盯着那王威,高声应道:“东莱太史慈在此,来将与吾一战!”
死战!
就在当前!
242、忠勇之士
王威这名字,袁耀有点熟悉,却当真一时记不得究竟是谁了。
然而见得其初次与太史慈交手时的忠勇之样,袁耀也忍不住好好回忆了番。
这一回忆,还当真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东西来。
刘表死后,次子刘琮继位。
曹操大军侵略荆州,刘琮在众臣的怂恿下决定举州降曹。
曹操收到刘琮降书后,举兵南下,到樊城时,召刘琮相见。
王威便向刘琮献计,要趁曹操松懈无备时,在险要处袭击曹操,若能把曹操擒住便可以威震天下,以图霸业。
不说这计谋靠不靠谱,好歹也是为着刘家基业着想,已实属难得了。
可惜刘琮不争气,将此计告诉蔡瑁后,蔡瑁大力反对,更叱责王威妄言。王威大怒,骂蔡瑁为卖国之徒。
可见王威忠心耿耿,义不畏死。
而刘琮正式降曹后,曹操并没有兑现先前许下让刘琮留在荆州的承诺,反而封其为青州刺史,令他远离祖宗之地。
刘琮深感懊悔,然而亦无可奈何,唯有与母亲蔡氏同赴青州。
当时荆州的故臣宿将都纷纷投奔曹操势力,以求富贵,只有王威一人跟随刘琮而行。
曹操在遣走刘琮后,更命于禁带兵追杀刘琮以绝后患。于禁随即追上刘琮行驾,领兵围剿,王威奋死抵抗,可惜寡不敌众,最终为敌军所杀。
王威可说是荆州将领中,唯一一个死节的忠臣。
包括像是文聘这般,也不过只是起初不降,独善其身。
最后还不是乖乖替着曹魏镇守荆北。
唯有这王威啊,一直跟着刘氏子孙,真乃死节之士!
而如今这死节之士,却是当真在奋死而战。
…
王威与太史慈交手了十合,虽心存死战之志,但毕竟武力不济。
太史慈更是下手不留情,十合之内,王威已是中了两招,身上留下了两道很深的伤口。
却还任自死战,眼神紧紧的盯着太史慈,丝毫不退。
太史慈心念其勇猛无惧,心下不由起了半分恻隐之心。
趁着一空隙,找准一空当,直是一个侧身,绕至那王威侧方,随后就举戟而劈。
王威反应过来,立刻举刀而迎,不想这太史慈却是一个虚招。
就见那太史慈竟是以一个极为别捏的姿势一脚横踢,一下踹在王威面门之上。
王威躲闪不及,就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直接就自倒下。
太史慈见了一眼,也不多管。没有直接劈了这王威,已是心存仁慈之心了。
却听太史慈高呼道:“王威已授首,尔等速降!”
刘表军士见那太史慈如此悍勇,心下畏惧,尤其是见得主将确已倒下,更是心中丢了几分战意。
大将吕介更是生怕那太史慈盯着自己,竟是临阵脱逃,直接跑了。
而这会的功夫,背后的周泰也是带军杀至,手持一把朴刀,就如饿虎扑食一般,杀近阵中。
盔甲下的目光阴冷,面色冷峻,就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不顾这四面八方的敌军,直是往里冲去。
这一个太史慈就够猛的了,又来一个黑面战神,身后更是带着滚滚大军。
还如何能敌?
主帅身死不明,大将临阵而逃,敌将悍勇无比,己军内外交困。
打不了了!
此方的刘表军士气一下就崩溃了,有人已经开始向后退去,欲进了大帐。
毕竟危急时刻,往己方人多的地方跑,那也是人的本能。
然而这缺口一旦被打开,真就堵不住了!
太史慈与周泰汇合与一处,太史慈也是惊异这周幼平怎么能来的此地,当即问道:“幼平怎么来的此地,公子身边之安危,该由何人负责?”
然而这场面之急切,哪里能让周泰有的时间细细说来。
周泰直言道:“公子身边已无大将,身边兵马,更不足五千人。其安危,如今全系于吾二人能否破的那刘表!”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
难怪能腾出这么多兵马来相助我,公子身边竟然如今竟然如此危险!
不惜以身犯险,当真是如此有魄力!
即刻与周泰道:“既然如此,那吾二人必须要快,若不然只怕公子生变!”
周泰急忙应道:“正是如此!”
太史慈当即就向后高呼道:“解烦军,随吾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说着就拿着双戟,当先冲了过去。
周泰落在后面,也是紧跟了一句:“儿郎们,为公子杀!”
言罢,只手持一把朴刀,就带军紧紧跟在后方。
二人皆是群威群胆,蹈锋饮血。
此般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模样,也直是感染了每位将士的内心。
万丈豪情,滚烫热血,直在心中喷涌而出。
这年头,好的主帅可实在太重要了,不说别的,这将士有没有士气,可全看在主将的作为上。
...
太史慈与周泰势如破竹,从着绵延数里的刘表大营左侧狠狠的撕开了一个口子。翻江倒海,雷霆万钧,直往那大后方的刘表中军冲去。
乐就与凌操在中路知了消息,更是士气大振。
乐就直与凌操商议,集中所有兵力,猛攻那一点,以期援助太史慈与周泰。
凌操自是相应,即与乐就共同冲锋。
乐就更是转头高呼道:“敌军左翼已破,吾等淮南将士安能落与他人之后,弟兄们,冲垮了那营寨!”
虽然咱们乐大将军能力比起太史慈凌操来说还是差的一些,可麾下的兵马,那是一点不弱。
乐就部下的多为当初随袁耀一起下江东的淮南军,如今可谓也是身经百战,是经历过血与剑的磨练,非是只在训练场上的新兵。
何况咱们乐将军能力不行,却一点不囊。
当年能为挽救大仲王朝留下最后一滴血,今日也能为建立大仲王朝滴下第一滴汗。
而且跟着袁耀时日长了,乐就也是把人心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一番话,直让部下将士俱是心中憋着一股劲,蜂拥而上,欲与那解烦军比上一比。
而乐就亦是策马挺枪,当先而出,跟着凌操一同往那大营发起冲锋!
243、长坂坡大捷
“明公,快走吧!大营被破,不可守啊!”
“是啊!快走吧!归了襄阳,还有一守之力啊。”
听着那韩嵩刘先之言,刘表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这一早上还军容齐整,杀向那袁耀,怎么不过半日多的功夫,就被那袁军杀到大营来了?
刘表不想走啊!
这八万大军,已经是自己最后的家底了,撤去襄阳,还能守否?
韩嵩知道刘表的心思,不等刘表说话,就直是上前劝道:“明公先走,让大将殿后归拢残兵,待援军到来,还当有一战之力!”
“若是还犹豫不决,待那袁军杀至,可就晚了!”
刘表听得却还犹是有些犹豫,只问道:“王威何在?”
立有人上前禀报道:“王将军知那敌军来袭,亲自引兵而战,不料却失手,被敌将....”
话虽说的一半,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是何意。
大将死与阵前!
直是这时候,刘表才心中起的一些怯意。
而这毫不掩饰的表情也叫下面人看了个真切,明白刘表心中已是动摇,韩嵩立刻添了把火说道:“吾等先行护送明公归了襄阳,只让蔡瑁与文聘等诸将收拢残兵,依襄阳之坚墙厚壁,还能拖延些时日,以求曹操与刘备相助,再寻良机!”
韩嵩这人虽然颇有才能,但总体来说也是有些“奇怪”的。
当年曹操接了献帝,刘表遣韩嵩到许都见曹操,以观虚实。
韩嵩回来后,深感曹操威德,请刘表遣子入质。
是不是有那么一些奇怪?
这就特娘的就和现在鲁肃去了趟洛阳,回来后和袁耀说“要不你去洛阳当质子吧”差不多了。
只不过奇怪归奇怪,这会的建议倒实为诚恳。
刘表也知如今形势逼人,再拖延下去,终究不利,终于叹息道:“归襄阳!”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毕竟那袁军都冲进来了,哪里还有功夫扯皮。
要不是因为刘表没下令,在场的可早就跑了。
如今刘表有令,倒也是跑的迅速。
马匹早就准备妥当,刘表这是上马便能走。
其余众人亦是紧紧跟随,带的亲兵就直往襄阳退去,只留下蔡瑁与文聘收拢兵马殿后。
正是兵败如山倒!
刘表一旦后撤,军中士气自然是崩溃瓦解。
乐就与凌操也是在血战之后突破了防线,冲进了大营之内。
而整个刘表大营如今也是混乱不堪。
左翼,太史慈与周泰真乃虎狼之师,直杀的那刘表军不敢相抗,已如是无人之境一般。
中路,凌操与乐就不甘落人与后,冲进敌营之后目标明确,就向着左边的友军靠拢,汇聚之后,直杀向刘表的大帐。
右翼,徐盛与孙暠黄盖却是稳扎稳打,虽未能一时取得突破,亦是把对面压的喘不过气来,无法伸出援手。
整个刘表绵延数里的大营,已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长板坡下,将士们的厮杀声响彻整个战场,与刀剑之影汇集出了一曲地狱的篇章。
战争,永远都是血腥而残酷的。
...
太史慈与乐就汇合了一处,心知此战大局已定。
如今的关键,已不在于到底能不能赢,而在到底能赢到何种程度。
却听太史慈说道:“如今那刘表必是退归襄阳,吾欲带麾下解烦军追击与其身后,你们在此继续破敌,勿让那敌军收拢残兵。”
乐就听得当即大惊道:“子义只带这些兵马追其身后,只怕太过危险。”
太史慈却道:“那刘表已被吾等杀破了胆,必是一路北归,不敢回头。况其轻骑而走,若带大军,必追击不上。”
“吾一路追赶,其必不敢停下收拢兵。待至襄阳,不过也是残兵。届时公子攻城,必能消克之。”
乐就听得知太史慈心意已决,只能关照道:“子义此去,千万小心,万不能轻易涉险。”
太史慈只应了一声,就直是领兵而去,急急追赶刘表去了。
留下乐就等诸将,继续扫平整个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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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被袁耀一路追击,本以为归了大营之后就能相抗袁耀。
不想袁耀势如猛虎,丝毫也不停歇,就直杀进了大营。
本想跟着刘表一路北归,却又被留下归拢残兵。
这怎么归拢?
那袁耀压根不留情啊!
然而刘表号令,蔡瑁到底不敢轻违,只能边撤边收兵马,一路落在了最后面。
正当撤北而行之时,却见后方尘土飞扬,似有追兵而来。
蔡瑁心下大惊。
这袁耀兵马都一路赶了数十里地了,从正午杀到了黄昏,却还不停歇?
正是心惊之时,却见追兵已是靠近,当先一人,正是那太史慈。
“这特娘的也太能打了!”
心中实在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蔡瑁也只能整备兵马迎敌。
太史慈毕竟所带兵马不多,见那蔡瑁已归拢了近万人之兵。虽然各个灰头土脸,神情沮丧,毕竟兵力数倍与自己,亦不敢轻举妄动。
只暗自想到:“若是能斩了这蔡瑁,这军中无将,自是不攻自破,说不得还能收归了自己。”
念及此处,即是拍马向前高呼道:“东莱太史慈在此,敌将敢与吾一战否?”
这太史慈前脚才“杀”了王威,蔡瑁如何敢敌,见得那太史慈兵马不多,只应道:“安能逞匹夫之勇,你若有胆,只来攻便是。”
太史慈麾下的解烦军虽是精兵,却也不是铁人。
连续不断的奔袭作战,难免有些疲惫。
太史慈见蔡瑁不受激,心知不可力战,却还笑道:“今日就算放你归的襄阳,待大军而至,便是城破之时!还不如今日早降,也算早识时务。”
蔡瑁闻言,只是眼睛眯了眯,只冷言相应道:“要攻便攻,何来那么多废话。”
太史慈知道今日是占不到便宜了,何况天色已晚,又人困马乏,实在也不适合再动干戈。
无奈之下,只得引兵缓缓退去。
蔡瑁见得也不追赶,只目送的那太史慈离去,只心里却不由念起刚刚的一番言语。
“是啊,待袁耀大军至襄阳,那襄阳还能守否?”
244、哪有事事如意
袁耀攻破了刘表大营,从正午杀到了黄昏,现已天色渐晚,自不好再追赶。
只得整顿兵马,收取降卒。
而摆在袁耀面前的,却还有件新鲜事。
对于袁耀来说,招贤纳士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今日之场面,倒还是不多见。
也就当初面对黄盖时,有的这么一出了。
...
大帐之内,却见袁耀正是好言道:“王将军,刘表兼州连郡,众逾万计,却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
“如此不识英才,你又何必屈身于其?”
袁耀正在劝降的正是被太史慈一角踹晕了的王威。
知晓这王威乃是刘表阵中大将,被太史慈打晕后,自是有兵卒缚了等待袁耀发落,倒是在乱军中保的一命。
可惜这会面对袁耀的好言好语,这王威却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冷言回道:“忠臣不事二主,休要多言!”
看着王威这般模样,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黄公覆。
可黄盖当年能用孙家子嗣引诱其出力,对这王威,袁耀可真是没辙了。
尤其是回忆起当年王威那为刘琮战死的结局,心下就更是没底了。
就如同张任之与刘备,高顺之与曹操,傅肜之与东吴,皆是宁死不降之士!
任凭自己磨破嘴皮子,只怕也是无用啊。
只是不死心的袁耀却还是想尝试尝试,直言道:“如此乱世,正当建功立业之时,百姓疾苦,民不聊生,将军何不留有用之身,为民而战呼?”
袁耀说的是情真意切,可惜王威是毫不领情。
却见那王威双目一瞪,直高呼道:“呸!袁家小儿无故犯吾荆州地界,实乃无信无义之辈,今更行假仁假义之举,岂非可笑?”
袁耀自然不能因为王威骂的自己一句就动怒,却也心知是劝降不得这王威了。
然而这劝降不得,必也只能有斩首一条路了。
只觉自己一声令下,这忠勇将军就要命损当下,心头不由也是生出几分悲切。
不禁长叹道:“将军之忠勇,必流传千秋,只惜吾大汉,失一忠臣良将。”
听得袁耀中的夸赞,王威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高傲着头,看也不看袁耀。
袁耀心中实在无可奈何,虽觉可惜,却只能挥了挥手。
边上之人自是明白袁耀手势的含义,知道这王威的性命将是保不住了。
只是没人敢忤逆袁耀的决定,直就带着王威出了大帐。
帐内沉默了半晌。
如今作为“战时参谋”,直是跟在袁耀身边的庞统见了这一幕,也是不由叹息道:“此般忠勇之士,那刘景升却不能用,直用那蔡瑁为的主将,有今日之败,也是不怪了。”
袁耀这会却已重拾了心情,把那王威给忘在脑后,向着庞统说道:“如今那刘表北归之后,苦守襄阳,这荆州,只该有最后一战了。”
庞统笑道:“受此一败,刘表已不足为虑,破其襄阳,不过是时日问题。”
袁耀却道:“若刘表苦守襄阳,自是束手待毙罢了,只是听闻其早向曹操与刘备求援,依士元所见,其二人可会来否?”
说起正事来,庞统哪里会含糊。
直是认真应道:“必不会来!”
听这庞统说的如此肯定,袁耀也不禁问道:“却能如此肯定?”
却见庞统点头道:“荆州离那曹孟德相隔数百里,就算能来此相抗吾军,亦不可守,那曹操岂会来做无用功?”
“至于刘玄德,如今只怕是不敢离开天子半步,亦是有心无力罢了。”
袁耀听得也是笑道:“看来那刘景升,却是无人能相助他了!”
正是高兴之时,却见屋外来的一人,正是适才押解王威出去的副官。
见得来人,袁耀即知自己与庞统几句话的功夫,那王威已人头落地。
没办法,这王威也不是南蛮王孟获,非是需镇服其心。
若是来个人不降袁耀就放了,只会显的袁耀无果断杀伐之心,反倒是不妥。
何况这也不是打游戏,多放几回这忠诚度就能下降了。似王威这般死节之士,唯有以死明志这一条路了。
不待那副官说话,却听袁耀就是开口先问道:“王将军可有何遗言?”
却见那副官郑重其事的行的一礼,才是应道:“王将军只求面北赴死,临刑前只说的一句…”
“说的何言?”
“老臣,已战至力竭!”
…
袁耀听得沉默了片刻,终是嗡声道:“把王将军厚葬了。”
副官当即领命而去,只是袁耀那本来已扭转过来的心思,却又因王威的这句遗言而破有感触。
“老臣,已战至力竭!”
这等良将,本不该是这般归宿啊!
可惜!可叹!
庞统看出了袁耀心情不佳,只说道:“公子见忠勇之将赴死,却不能为己所用,实是爱惜将才!”
本意是想夸夸袁耀,让着袁耀心情好些,不想袁耀却道:“非是如此,只是可惜此般将才,却实不该陷于吾之手。”
“若是其死于塞外,吾也不当如此可惜。”
庞统听得一愣。
直是这时候,他才看出袁耀的大志以及其心中的大义。
说起来,除了那“先知”的能力,袁耀与这个时代人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思想上的高度了。
或许袁耀没有庞统聪明,没有吕布能打,比不上许许多多这个时代的英才。
但其热爱这片土地的心可不比任何人差,甚至更是深沉。
尤其是他清清楚楚知道百年后这片土地上的劫难,在保住小命的时候,也该是做些什么了。
庞统听得赞叹道:“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公子之大义,实在让人钦佩。”
这话是当年东汉初期名将马援之语,其豪迈的报国热情可谓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边疆军士。
然袁耀却有感而发,直应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
一句话,直把庞统给听的目瞪口呆。
良久才是深深鞠的一躬,赞叹道:“公子才情,统不如!”
袁耀没想到自己无心的有感而发却让这迷弟更迷了,只接着机会沉声道:“士元,为至此志,吾二人将行之路,还长矣!”
庞统却拱手行礼,斩钉截铁的应道:“必竭心尽力,以助公子!”
庞统的忠诚度,拉满了!
245、孙瑜孙权从军
放下了王威慷慨赴死的事,袁耀在攻伐襄阳前还有一小小的问题要思虑。
身边人还是太少了!
别看现在史慈周泰,蒋钦凌操,甘宁黄忠,甚至还有在汝南的徐晃,似乎是人才济济,这到用时就觉得人少了。
尤其是这万一再出点意外来,就更是捉襟见肘了。
所以这人才还得挖掘!
而这挖掘人才嘛,无非就是两条路。
其一嘛,自然是外部邀请在野之士,只不过这年头在野的人也有些少了。基本上该寻着明主的已经寻着自己的明主了,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汝南人陈到,就是那么一条漏网之鱼。
陈到什么时候去寻刘备袁耀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年份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大约该是衣带诏事情发生前后,刘备确立了皇叔身份之后去投奔的。
只如今这刘备的路已经因为自己的参合完全走偏了,虽然如今又成了正儿八经的皇叔,这陈到也不一定就去寻了他。
当下就是让在汝南的徐晃留心这人,好叫早日为自己所用。
外部的在野人士不多,内部可挖掘的倒是还有一些。
袁耀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凌操那儿子凌统。
可惜这英年早逝之将才这会才只有七岁,离着能上阵的年岁还早的很。
只不过凌统虽然年纪小了些,但袁耀阵中却也有些人,年纪已经是凑合了。
比如那孙家的子孙们,有些人年纪都不小了,如今孙暠站稳了位置,也该让他们重新为自己的老袁家效力了。
...
孙暠最近的小日子过的别提多美满了。
自从八台山被那山越折辱了一番,自己是忍辱负重,日夜习武,读兵书,如今终于是有了出头之日!
当斩杀黄祖,为叔父报仇,自己在孙氏一族中的地位,已不可动摇!
就是父亲,也不再多有规劝,显然也是早早被自己打动。
而这一切,有自己努力的因素,却也离不开袁耀当初据理力争,让自己上台的因素啊!
如今见了袁耀,孙暠也是行的一大礼道:“公子召见,可有何吩咐?”
孙暠之与袁耀,不仅是让黄盖出力的纽带,也是控制孙家的关键。
对于这么一个关键人物,自然是要好好对待的。
却见袁耀一脸笑容,眼神稍稍瞥了眼跟在孙暠边上的黄盖,就对着孙暠好言道:“倒也无什么重要之事,只是念起仲异来了。”
“吾弟?”
孙暠听得一愣,显然没想到袁耀提起了这一茬。
仲异乃是孙瑜的表字,也就是孙暠的亲弟弟。
这孙瑜与袁耀的年纪几乎一般大,如今也是快要二十岁了,当是也能上的战场了。
见得孙暠有些发愣,袁耀心道“这家伙当真没什么长进,光是这反应,还慢的这么一截。”
只不过这心里话自然不好说出口,只是笑道:“念起仲异也快行的弱冠之礼,自也不能在与家中蹉跎岁月,吾欲让其早日入的账下,这才寻孙将军来议事。”
孙暠这才明白袁耀的意思,心下却不禁有些意动。
不由暗自思虑道:“自己这位子,不管怎么说也是承了叔父的蒙荫。叔父长子虽叛,却还有不少幼子。如今虽是年幼,待日后成长,难保不让人拿此来说事。”
“仲异好歹是自己的亲兄弟,若是他能来帮吾,自是最好。”
“日后自己这一脉日益壮大,看谁还能来说三道四!”
念及此处,孙暠当即就应道:“仲异确也该上的战场磨练一番,我即刻修书一封与家中,请其来公子账下效力。”
袁耀听得似乎是深感欣慰,直笑道:“善!孙将军当真勇将矣!”
听得袁耀夸赞,孙暠也是心中高兴不已,不想那袁耀接下去的一言,又是把自己才起的高兴之情,转头就憋回去了。
却听袁耀道:“既然如此,那文台公次子孙仲谋,不若也让其早日出仕。”
说着也是感叹道:“其父早亡,其兄又叛,小小年纪,却受的此般苦难。早日让其出仕,也能早些立有功勋,好多照顾其幼弟幼妹。”
孙暠最听不得的就是那孙权立的功勋了。
袁耀作为嫡长子,袁术唯一的继承人,那是压根不知道家族中争斗的苦难啊!
孙暠当下就欲拒绝,直言道:“仲谋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如此年幼,安能当得重任,还是在与家中磨练几年为好。”
袁耀虽不知晓家族斗争的苦难,却也清楚明白孙暠的心思。
只是好言道:“要说磨练,哪里比得上在军中的磨练,其即年幼,就先入孙将军账下便是,也好多照顾些。”
“入吾账下?”
孙暠一听袁耀此言,心中立刻又改变了主意。
“这孙权迟早是要长大,能拖的了一时总不能拖的一世,既然如此,不若让其归的自己账下,自己也好时时控制与其,届时其还能翻出花样来?”
当下应承道:“既是公子吩咐,暠不敢不从,就让仲谋入吾账下磨练便是。”
袁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劝勉了几句,也不管那一言不发的黄盖神情,就送的孙暠离去。
想来这孙暠,会替着自己好好看好孙权的。
...
自孙氏一族在庐江齐聚一堂,亲眼见了孙暠手刃了黄祖,那之后孙权一家老小就跟着孙静生活了。
当然也不是同住一屋,毕竟这吴夫人还健在,若是太密切,也不合礼法。
只是住的近些,平日里方便帮衬罢了。
不过孙暠这信件,送的也方便了。
…
孙静府上,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正是静静听着孙静的嘱咐。
“仲异此去,可要好好照看仲谋,切莫不能让其轻易涉险。”
孙瑜看了看边上不大点的少年,也是连连点头,直言道:“父亲放心,仲谋此去将去的兄长账下,必不会为难与他。”
孙静听得也是点了点头。
好歹都是一族人,自当该是照顾一些,想来自己儿子也不能乱来。
又是对着孙权叮嘱道:“非吾狠心使权儿如此年幼就上战场,之是早入军营,也好消得汝兄那...叛逆之举,庇佑弟妹。”
孙权人不大,心思却成熟的很。
不多言语,只应声道:“权儿知道,叔父放心。”
孙静听得连连点头,就目送二人远去。
可怜这孙权,小小年纪就要入军营,这日后,可不知孙暠会如何对其了。
246、襄阳内乱
却说袁耀在长坂坡收拢残兵,那边归了襄阳的刘表却发现一个问题。
殿后的蔡瑁,没有归来!
本以为是溃败的兵马太多,拖延了蔡瑁的行程,不想这回头一打探,才知那蔡瑁竟然带着万人大军,未入襄阳,而是转头向着西面不远处的景山而去。
他这是要干什么?
背主而走?
刘表惊怒之下,直就欲让人去斥责与蔡瑁。
好在刘表也非是冲动之人,冷静下来也知这蔡氏一族与自己牵连甚广,蔡瑁绝不能轻易叛了自己。
只不过是这生死存亡之际实在太敏感了。
不说刘表的心思,这蔡瑁不归,其账下诸多将臣那可是浮想联翩,猜测连连。
幸好蔡瑁也没让刘表等的太久,直让人进襄阳禀告曰:“若全军困守襄阳,待袁军重重围困,必不能守。请令屯兵景山,与襄阳互为掎角,抗那袁军。”
这话虽是有些道理,却让刘表心中有些不满。
未有自己号令,就来个先斩后奏,这蔡瑁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然虽是不满,蔡瑁既然已是去的景山,刘表知晓就是让其归襄阳,必也是不肯。
又不能出兵伐了蔡瑁夺回兵马,也只得让其守在景山之上。
所幸文聘亦是领着万人军马归来,襄阳不至于用着五千人来面对袁耀的十万大军。
然而就算是有这一万五千人,面对袁耀的十万人,还是显的太少了。
少到在这襄阳城内想,已是人人在为自己铺后路了。
...
蒯府内,归来的蒯越与原本助刘琦守城的蒯良正相聚一起,商议蒯氏一族今后的道路。
兄弟二人的心思,各自都心知肚明,却听蒯良开门见山说道:“伊机伯去了兖州,迟迟未得曹操回应,直就转头去了洛阳求见天子,欲求刘玄德来此。”
“可惜天子以路途遥远,兵马不多为由给婉拒了,刘玄德也无可奈何。”
蒯越听得不感意外,直言道:“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贼,明公受困荆州局势未至,想来天子已记与心中。”
“如今襄阳受困,其哪里会相助。”
“何况就算天子应允,刘玄德也不定能来此。”
洛阳虽是穷困,好歹也算一份基业,刘备哪里能轻易弃了,耗费兵马来此。
此中道理,蒯氏兄弟二人自是清楚,不用言明。
屋内沉默了片刻,却听蒯良叹息道:“看来襄阳已成孤城,无人能来相助。”
蒯越却是丝毫没有波动,直是肯定道:“正是如此!”
说着,似是觉得自己声音略有些大了,才是刻意压低的声音说道:“此番吾随军去往长坂坡,也当真亲眼见识了袁公子之能。”
“不说其账下忠勇之士何其多哉,就光说袁公子那魄力,比起明公来,非是强的一星半点!”
蒯良听得心下巨震。
自家兄弟这话,已经可谓是大逆不道了。
然正是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才让蒯良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家兄弟对那袁家公子的佩服之情。
不禁就问道:“当真如此厉害?”
蒯越归了襄阳,从溃兵处听闻袁耀身边只留了少部兵马,其余兵马尽出,以伐刘军大营,心中当真佩服不已。
尤其是当时韩嵩请刘表亲自迎敌,已振士气,据守营寨,却被那刘表以自身安危为由所拒。
这两者一比较,差距就更明显了。
虽然让刘表这五十有四的年纪亲临战场确有些为难,不过袁耀不以武勇见长,也是世人皆知。
是以面对蒯良所问,蒯越也是真切应道:“当真如此!吾料待袁军准备兵马,大军而至,不出半月,襄阳必破!”
蒯良听得很是担心,极为忧虑的说道:“若是如此,不知那袁耀对吾等是何态度。”
蒯越应道:“此倒是不用忧虑,依袁家公子作风,必不会为难吾等,说不得,还有重用。”
“就说明公,也必得平安一世,只是...”
蒯良直接道:“只是若能使明公主动而降,该是更好!”
兄弟二人果真心有灵犀,蒯越话不说完,蒯良就知其意。
却见蒯越颔首而对,目露丝丝凶光,最后说的一句:“只是此事,还需再多些人共同上表请命!”
打定主意,蒯越与蒯良直就分头行动,各自去寻了傅巽,韩嵩,刘先,王粲,綦毋闿等人。
其用意,自不用多说。
...
噩梦成真!
刘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心下悲愤之情,已再是按耐不住!
“那袁军,还在十里之外!这襄阳,还没到是城破之日!尔等就欲要让吾降那袁家小儿?”
刘表是万不曾想到啊,整个荆州的主要文臣,这会竟然是都站在自己面前,欲要叫自己投降与袁耀。
见得站在最前方,似是其中代表一般的蒯良蒯越,刘表更是明白这是谁起的头。
恼怒之下,哪里还会克制给的好脸色,只冷声道:“子柔,真当要吾开城投降呼?”
事已至此,蒯良如何再能退缩,只拱手行礼,好言道:“请明公为襄阳子民所想,勿再兴起战事。”
襄阳子民?
好一个为襄阳子民所想!
刘表听得蒯良“无耻”之言,更是怒火攻心,又问起边上众人道:“尔等也是此意?”
刘表毕竟当一州之主也有些年头了,别的不说,威信还是有一些的。
如此这般怒颜,只让人也不敢随意说话,只是沉默相对,站立在刘表面前。
正是有些冷场,却见一人出列道:“明公,此乃大势所趋,望请三思。”
其中意思,却要当场逼迫刘表降与袁耀!
刘表定睛一看,说话的乃是时年十九岁的王粲。
王粲乃是山阳郡平高县人,与伊籍同郡,与刘表同县。
出生明门。
曾祖父龚,祖父畅,皆为汉三公。父谦,为大将军何进长史。
成名很早。
十七岁时即受司徒征辟,被召为黄门侍郎。以西京扰乱,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表。
然刘表以王粲貌寝而体弱通侻,不甚重也。
所以这时代也确实看脸,就因这王粲状貌不扬,身体孱弱,那刘表就不看重他了。
却不想这平日不受自己待见的小儿,此刻却在这大殿之上直言要自己“三思”!
“可当真觉得那袁耀攻来,襄阳必败无疑?”
“如此放肆而为,可当真轻视与吾!”
刘表越想越气,直欲开口叫人把这王粲打出去。却一口气没顺上,只觉胸口一闷,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247、刘表病重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诸侯都有个特点。
除了像是吕布公孙瓒少部分当真兵败身亡,多数人都没走到最后那一步,就已经是心虑憔悴,忧心而亡了。
比如袁绍,官渡之败后归了冀州还扫平了多处叛乱,却忽然暴毙而亡。
比如袁耀的老爹,几番战败退军至江亭,虽穷困潦倒,却到底还未被俘,却呕血斗馀而死。
比如皇叔,夷陵虽败,却还是孙权主动遣使议和。
然而昭烈皇帝经此一败,可谓断送了匡扶汉室的最后希望,忧心之下,自是一病不起。
其后才有了白帝城托孤,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如今的刘表,遭受江夏被夺,荆南叛乱,江陵大败,长板之难后。早就已是忧心忡忡,万分焦虑。
比起二袁与刘备当年的窘迫之境,那是一点没好的多少。
现又被这王粲一激,心里极是憋闷,当真一口气提不上来,直就晕了过去。
众人一看这还得了,要是把刘表逼死了,那自己这帮人的名声也算彻底臭了。
老板不行你想换个老板是没什么问题,但要把原老板给逼死了,那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袁耀那老丈人名声之所以如此之差,受世人所鄙夷,还不是因为弑主叛乱。
所以这一看到刘表昏了过去,一群人那是什么都顾不得,直就往前冲去,纷纷高呼“明公”。
作为“罪魁祸首”的王粲更是冲在第一个,一把扶起刘表,就是高呼:“快寻大夫来此!”
一副关切心急之样,似乎适才那冷眼逼迫刘表投降的,只是其孪生兄弟一般。
一场浩浩荡荡的逼迫,因刘表骤然昏厥而戛然而止。
只是在场的谁都明白,襄阳的局势,不会因为刘表的昏迷而转变。
或者说...只会变得愈来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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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一病不起!
虽然很快就在大夫的照看之下清醒过来,却又一眼见得在边上关切不已的王粲。
当下急火攻心,又晕了过去。
在一边的蒯越见得,一度觉得这王粲乃是故意如此,直让刘表睁开眼的第一下就能看见他。
只这会却也没时间顾得这王粲的用心。
刘表一病不起,整个襄阳当真是乱套了。
...
襄阳陷入了诡异的氛围。
本来按照常理,刘表病重之后该由其长子刘琦总领襄阳事务。可惜后宫坐镇的蔡夫人,哪里会给刘琦机会上位。
刘琦几番欲看望父亲,却皆被蔡氏以需安心静养,不可多扰为由,给拒之门外。
而蔡氏欲要立刘表次子刘琮为主之心,已是众人皆知。只因如今其弟蔡瑁领兵在外,才不得随意发作。
恐怕待那蔡瑁归来,这襄阳就要变天了!
刘府内堂中。
刘表昏睡与榻上,不远处却站着两个人影,正是其夫人蔡氏与次子刘琮。
却听蔡氏说道:“今日已让蔡中去景山报信,想来明日吾弟就能带军归来,一旦归来,则大事可定矣!”
刘琮听得心下激动不已。
终于!
自己与兄长之争,该是有的结果了!
心中实在按奈不住高兴之情,咧了咧嘴角,颇是有些欣喜的应道:“全靠母舅支持,才能有的今日。”
哎!
要是这会刘表醒来,听得自己夫人与次子之言语,不知会不会当场就去见了阎王爷。
而蔡氏与刘琮既然就在刘表面前商议此事,可想心中已是多不把其当回事了。
又听那蔡氏说道:“只是汝父为何至此你也知晓,待得大位,可想好如何面对诸臣劝诫?”
刘琮自然是知道一群文臣逼迫自己父亲投降的事情,心中没的主意,只得问道:“母亲可有建议?”
却听蔡氏叹了口气说道:“如今袁军势大,就算德珪带军归来,城中人马也不过三万。且是人心惶惶,诸臣欲降。依吾妇人之见,也是大势不可违。”
“若是仍苦守襄阳,只怕袁军破城之后,欲对琮儿不利。”
“如今汝父昏迷不醒,若由琮儿开城投降,那袁家自当也要保你一世富贵荣华,福荫后人。”
刘琮听得当下就有些被吓着了。
毕竟说起来,刘琮可是在战场上与袁耀正面交过手的,那是深深知道袁耀的“凶残”。
只得应道:“待母舅归来,与群臣商议之后,自当是应群臣所求。”
这话里意思已经是明白的很了。
蔡氏这才是点了点头,又瞥了眼混睡在榻上的刘表,好言对着刘琮宽慰道:“琮儿为大局所虑,想来汝父即使醒来,也不该怪你。”
说是这么说,临到这时候,二人却都不想刘表能轻易醒来了。
毕竟其听闻诸臣之言如此激动,明摆着是不欲降袁。
而更为显而易见的是,刘表面对袁耀,那是一点没办法都没有。
江夏丢了,江陵丢了,长坂坡丢了,这襄阳就能守得住?
蔡氏可不想让自己的家族随着这老家伙给一同陪葬了。
眯了眯眼睛,却见蔡氏又是对着刘琮说道:“你且先去多准备一番,汝父该是到了服药的时辰了。”
刘琮听闻自是行礼告退而去。
出了屋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让人略感到有些...刺鼻。
刘琮不由皱了皱眉头,稍稍加快了些脚步,未做任何停留,就直是归了自己府上。
他还要好好感受感受压倒了其兄长的喜悦!
而看着刘琮远去的蔡氏却是独自暗思了片刻,才是寻了几个心腹,在这屋内的角落布置了一番。
...
到达景山的两日后,接到自家二姐消息的蔡瑁才得知刘表竟然被直接气晕了过去。更是一病不起,简直一日不如一日。
却听那来报信的蔡中说道:“明公自被蒯良等人所逼,就得了重病。至于吾离去之时,这一日中,已只有三两个时辰能是清醒着了。”
这病情竟然来的如此迅猛?
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变的这般严重?
蔡瑁听得是暗自皱眉,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对。
不得不说,蔡瑁打仗虽然不行,但对某些事还是很敏感的。
毕竟一族之长,自有其智慧所在。
然既是二姐召唤,蔡瑁哪会迟疑,当即就是拔了营寨,领兵直归襄阳而去。
心知此事也是事关重大,那是一刻也不停歇,直就一路飞驰,赶去襄阳。
一路快马加鞭,再不提什么驻守景山,互为犄角,以守襄阳的事了。
然而就算跑的再快,怎么着也得有一日的功夫。
而这一日的功夫,却让刘琦有了最后一搏的机会。
248、蔡氏设局
“四下无人可援,唯有依靠自己。”
刘琦站在父亲屋外,心中只有这几个字。
本想着霍峻与庞统,能多少给自己一些支撑。
不料一个自己看好的大将因奇袭江陵变得了无音讯,一个重要的谋臣更是不知所踪。
下的注都打了水漂,也不得不成了孤家寡人。
然而就算到了这般困苦境地,被逼到绝路的刘琦也要最后一搏!
“今日不论如何,都要见着父亲!”
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直在屋外已经等了一炷香时间的刘琦终于见得来人回报。
可惜听到的还是那句老话。
“大公子,夫人有言,不可让任何人打搅,还是请回吧。”
刘琦听得心下当真怒极。
自己可是长子,如今父亲病重,却被个后妇所阻,屡拒于屋外。
实在欺人太甚!
直是冷声呵斥道:“父亲病危,长子却不能见,岂非可笑?”
言罢,就是一步迈过传话之人,往父亲屋内而去。
那人自是蔡氏心腹,得了蔡氏死命,哪里肯敢放刘琦。
竟然一步拦住刘琦,低着头,却是略微有些强硬的说道:“夫人有命,还请大公子勿要为难小的。”
刘琦见得心下巨震。
“我刘琦却已经失势至这般田地,如今连一个小小下人,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拦我?”
更是不由想到:“何况那后妇这般屡次三番的阻扰我,莫不是再搞什么鬼?”
心中急切,也不与那人再多废话,直就是一把推开,抬步就往屋中而去。
倒下的那人见得刘琦头也不回,从地上爬起身子,却也不再上前阻拦刘琦,而是一溜烟的就往外跑去,也不知去的何处。
那边刘琦哪里会关注一个下人的举动,直靠近了屋子,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刺激味道。
“这什么药物?”
“气味如此浓烈?”
心头瞬间闪过这两个念头,却也一时顾不得深究,只是在屋内唤了一声:“父亲,琦儿请见。”
言罢,就是屏气凝神,等待屋内的回应。
可这屋内却是一片死寂,压根一点声响都没有。
刘琦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实在是见父心切,又唤了声道:“父亲,孩儿进屋了。”
说着就是退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竟是无有一人在。
不,应该说是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在。
一眼可见的屋内,刘琦只见得父亲躺在榻上,身边却无一人伺候在边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琦实在困惑不已,一时间,只是本能的走进父亲身边看看其神态样貌。
然而是不见还好,一见之下,刘琦的神魂都吓走了三分。
刘表虽是五十有四,身子却一向健朗的很。
身长八尺馀,姿貌甚伟!
然现在却是何种样貌啊!
脸颊深深凹陷了下去,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面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头发有些微乱的散在榻上,似是久久无人打理。
刘琦这乍一看见,先是被吓的一大跳,随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几日不见,父亲如何会变得这般模样?”
“是了,若但是急火攻心,哪里会如此病重。”
“定是那后妇...不,是那妖妇,设计害吾父亲!”
正是此般想来,却觉得这屋内那刺鼻气味是愈来愈浓烈,直让人忍不住要咳的几声。
“咳!咳!”
“这到底是何物?父亲在屋内闻着这般气味,可如何能好?”
刘琦实在是受不住了,当下就寻着气味在屋中四处寻找,欲找出这气味的发源来。
这有心之下,还当真一下就给寻着了。
却见屋内的角落中,竟放着一碗煮好的药物。
“其中定有古怪,吾要带去寻个大夫看看!”
刘琦心头想着,就是俯下身子端起了这碗药物。
不料才是起身,却听身后“砰”的一声,屋门竟然从外被踹了开了。
接着就看着乌泱泱的人挤进了屋内,当先的正是那“妖妇”蔡氏。
却见那蔡氏见面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向着刘琦怒斥道:“刘琦!你这手里端的何物?”
到了这时候,刘琦哪里还不知道手里的药物必有问题,当即就是朝着地上一摔,高呼道:“你竟是设计害吾!”
蔡氏听得却是理都不理睬,只是冷笑道:“你当是以为摔了这药物就能隐瞒罪状?”
说着就朝着边上一人使了使眼色。
却见一老翁当即出列,拿起摔与地上的碗,嗅了嗅其中留着的残障,很快就回头对着蔡氏禀报道:“夫人,似乎是乌头!”
乌头为散寒止痛要药,既可祛经络之寒,又可散脏腑之寒。
然而谁都知道,这乌头虽能用药,若不谨慎使用,却有剧毒!
轻者口舌发麻,头晕耳鸣。
重者四肢厥冷,言语不清。乃至意识模糊,呼吸暂停。
刘琦当即就认出这老翁乃是常为父亲治病的大夫,哪里还不明白其必是已在妖妇控制之下。
即不能再忍,就直扑过去,欲要抢夺那药碗。
不料边上早是等候半天的蔡和立刻出列,一脚踹倒了刘琦,更是直呵道:“好你个刘琦,本以为你性情敦厚,能继任明公之位。不想为了早日夺权,却行是弑父之举。”
“当真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似汝不忠不义之辈,安能继承大任!”
刘琦没想到这蔡中竟然连动机都给自己想好了,心下是又惊又怒。
“这妖妇,倒是思虑缜密!”
然而这蔡氏可比刘琦想象中的心思更加缜密。
却见其眯着眼睛,又是冷言道:“咱们大公子这几日可是次次端着此药来此?”
刘琦就见得先前被自己一下推开的传令下人,立刻就是上前,一脸正色应道:“正是如此,小的还几番问过,大公子却都不言语。”
得,这下是人证物证俱在,刘琦想要自证清白也是不成了。
蔡氏如今已是胜券在握,又是冷笑了声,正要说话。忽的眼角一瞥,却见原本昏睡在榻上的刘表忽的微微动了一下。
知晓这刘表就要处于一天中难得的清闲时辰,蔡氏也不敢当真刘表面乱来。
只冷声道:“把这逆子押下去,明日待德珪归来,再做处置!”
蔡氏果真是谨慎啊!
有了蔡瑁的军权,加上这人证物证,当真万事皆定!
249、刘琮上位
蔡瑁进襄阳的时候其实大事已定了。
刘表昏迷不醒,刘琦弑父被扣,刘琮总领襄阳事务。
其实对大公子的弑父之罪,众人是怎么愿意相信的。
不说别的,就说这份胆量与魄力,大公子也没有啊!
要真有这魄力,也不至于混到今日这般田地了。
只是夫人说的待军师回来会与自己一个交代,众人只能再耐心等的一日。
...
一日后。
襄阳的大殿上,今日已是风云突变。
那高台之上,刘琮坐在那原本刘表的位子上,一脸肃穆,看着台下的一众将臣。
身侧,母亲蔡氏坐在稍稍偏后的位子上,倒是让刘琮心下安心不少。
而下方刚刚带兵马归来的母舅蔡瑁,更是给了刘琮十足的底气。
深深吸了口气,却听刘琮终于开口道:“父亲如今病重不起,然襄阳不可一日无主,今日议事,就由吾刘琮代父而为!”
殿下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还是由资格较老的蒯良先一步上前问道:“明公病情,吾等自是清楚,只是不知大公子他...”
“大公子欲对其父行不轨之举,被当场擒获!如今已被扣押入狱。”
蒯良话音未落,就听刘琮边上的蔡氏接过了话题。
语气有些阴冷,却透入着十分的冷静,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却不能质疑。
然而这简单话语也说不服了众人,却见蒯良还是追问道:“此事可有证据?”
蒯良毕竟亦是荆州望族,蔡氏虽是语气冰冷,却还是好言应道:“自有证据,如今皆是交由韩别驾,主薄若是不信,堂议之后,也给寻别驾相问。”
蔡氏说着,也是转头看向韩嵩。
蒯良亦是顺着蔡氏目光看向韩嵩。
却见韩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把蒯良弄的心下暗惊,不由思虑道:“韩嵩乃楚地之望,且性直不易改其操守。近日连其都已相认,只怕大公子当真行了大逆不道之事。”
“可大公子为何会如此糊涂?”
蒯良实在思虑不明,却也不能当堂问的太细。
这也是蔡氏的高明之处啊!
说服一人,远比说服众人来的容易。
何况都已做了完全准备,只摆开人证物证放于韩嵩面前,放任其去查探。
而短短一日,韩嵩哪里能查探的那么细致,只看放在明面上的证据,那与大公子自是相当不利的。
是以虽是心中尚有疑虑,这会在堂上,也只能对着蒯良先点头相应。
蔡氏见得堂上众人惊疑不定,各自纷乱的表情,心下冷笑一声,又高呼道:“今日堂议,非是讨论刘琦大逆不道之事,而是袁军即将军临,才请诸位来议。”
众人听得蔡氏又说起此事,也顾不得蔡氏有越俎代庖之嫌,均是暗自思虑起来。
这刘表为何有这病因?
还不是因为自己这群人逼迫而起!
如今又问起此事来,自然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了。
还是归来的蔡瑁,早早与蔡氏刘琮商议过,见得众人都不言语,率先开口道:“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今袁军势大不可抵,愿二公子以大局为重。”
刘琮本就不欲再与袁耀那交锋,又经了母亲蔡氏几番言语轰炸,早有了投降之心。
如今听得蔡瑁之言,只是点了点头,又问起其余众人道:“诸位可有他见?”
这堂上的哪个不是人精,见得刘琮与蔡瑁的一唱一和还哪里不清楚刘琮本意。
时有北地泥阳人傅巽见此,直是出列应道:“军师之言甚为有理,请二公子纳其言。”
堂下众人见状,也是纷纷附和道:“吾等无有他见,请二公子纳军师之言!”
果真啊!
整个襄阳城中的文臣武将,几乎都已经生不出抵抗袁耀的心思了。
尤其是几大世家带头倒戈,当算是已经定下基调来了。
刘琮当即就是应道:“既是如此,吾即纳诸位之言,向那袁耀...请降!”
...
当初在袭夺江陵之时,袁耀与刘琮也算打过交道了。
虽不算是太融洽,好歹没撕破脸皮。
至少在面子上,这两位公子哥,还算相处太平。
只不过这会袁耀带大军临近襄阳,接到襄阳发面的请降书,却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倒不是因为是襄阳请降的缘故,而是因为这请降的人实在是把袁耀给弄糊涂了。
非是刘表,也非是刘琦,而是刘琮!
看的这署名,袁耀就知道这襄阳城中必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可问题是自己啥都没干啊!
你们自己就搞定了?
不过虽是有些懵逼,袁耀还是毫不犹豫的纳了刘琮的投降,直让庞统先行一步,入城带去自己的“善意”。
而入了襄阳的庞统,才知道刘表病重,刘琦被扣的事情。
却也没待太久深究此事,只是得了消息,表达了袁耀的意向,就是直归了袁耀阵中。
而袁耀听完庞统所述,也是心中隐隐有些想法。
直与庞统相论道:“刘表病重,却有可能,然刘琦不能上位,必是其后母从中作梗。”
“至于弑父之举,更不可信,必是那刘琦中计矣。”
庞统如今那是铁的心了跟着袁耀,要助袁耀成大志,这会听了,也是认真应道:“公子所虑不错,只是其中渊源到底如何,吾等也不能辩。且如今襄阳即是大局已定,当不可节外生枝。”
袁耀自然也没什么心情给刘琦平反,听得庞统如此说来,也就直是揭过此事。
又言道:“那刘琮如今欲献城投降,可有何所提?”
却听庞统当即应道:“只说已久居荆州,请公子勿要让其远走他乡。除此之外,倒是别无他求。”
然而这“小小”的请求,也让袁耀不由皱了皱眉头。
刘琦投降之后,自然是只能给个虚位架空的。
然而架空归架空,袁耀也不想让其留在荆州。
必须要永绝后患!
当即就道:“刘琮绝不能留在荆州,至少不能留在襄阳!”
庞统听得立刻就提议道:“其父本为荆州牧,如今献城而降,确不可怠慢。可让其父任扬州刺史,使那刘琮亦往秣陵而去。”
“善!”
袁耀听得颇是满意,直就应了一声。
自刘繇被自己打走之后,这扬州刺史的位子倒是一直空着。
虽然扬州与荆州分隔不远,但只要把这刘琮与荆州一干旧臣分开,只要时日久了,自也无威胁。
何况江东作为自己的后方大基地,让那刘表挂个名头,倒也没什么问题。
当即就道:“就让这刘表去秣陵便是!”
250、初定荆州
襄阳城下。
刘琮领众官员立与城外,手捧官印,等待袁耀。
与在会稽不同的是,此时的袁耀并未亲自接取。
如今以袁耀的赫赫威名,已经不需要再惺惺作态了。
只让庞统收了官印,就在刘表昏迷之时,带着大军进了襄阳城。
至此,荆州也算是被初步收入囊中了。
...
“人才还是得这么收啊!”
看着这济济一堂的人,袁耀心中还是挺美的。
武将里面虽然看的上眼的不多,但有个文聘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蔡瑁之辈,虽是领兵打仗不行,但若无外敌袭扰,守土一方,依着其在荆州的名望,也该无问题。
况且这荆州里面应该还藏着李严,魏延这般能人。虽是不知道多大年纪,也记不清在哪,但如今已经攻下襄阳,也可派人去探寻一二。
而至于文臣里面,这人可就多了去了。
虽然没有庞统这般的人中龙凤,但各个都是内政好手。
傅巽,日后的侍中。
韩嵩,日后的大鸿胪,九卿之一。
刘先,日后的尚书令。
皆是身居要位,地位斐然。
而且各个都是出生名门世家,就说这傅巽,乃是大汉开国功臣傅宽之后人。
那特娘的可是和高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人物!
这血脉流传至今日,可不比普通的什么汉室宗亲差到哪里去。
只不过么...比起老爹的名头来说,这会还是差的一些。
此些人,袁耀也很难压住,索性皆送去寿春,给老爹折磨便是。
相信在老爹手下,他们一定会非同一般的体验...
而这大堂之内,未来袁耀欲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唯有那未来建安七子之一,太尉王龚曾孙、司空王畅之孙。
王粲!
袁耀身边的谋主如今有了庞统,鲁肃,陈登乃至是刘晔,已是人才济济。却唯独缺个辞藻华丽,诗文工巧,若是陈琳这般的人物。
乃至于自己出征刘表前誓师大会上说的那些话,比起袁绍讨曹操之前的檄文,可差的远了。
今日见得王粲这般的大文豪,那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却听袁耀在大堂上开口说道:“仲宣的那首《登楼赋》可是让我如雷贯耳,不想今日一见,果真卓有气质,仪态非凡。”
这王粲确实也不能算长的好看的,要不然也不能如此才华横溢,却不受刘表待见。
然而长的不好没关系,顶不住袁耀会夸人啊!
上来就先搬出王粲最出名的作品,先夸其一番才华横溢。
随后按照人丑夸气质的原则,再往这气质上夸耀一番,直让久受轻视的王粲这心里是暖暖的。
更想不到,这堂内如此多人,连二公子还在此地,这袁家公子却是当先提的自己。
一下就深觉重视,回应道:“久闻公子能属文辞,思度弘远,有过人之明。英隽异才,胆略兼人,文武筹略,万人之英!”
“今日得见,君之风采,只叫人目不能移。”
这一番回应,差点把袁耀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吹的虽是过了些,却也可见王粲这心下的激动之情啊。
袁耀也是笑着点头以应,只好言道:“日后仲宣先随吾左右,待磨练一番,也有大用。”
王粲一听这袁耀是要重用自己啊!
哪里能迟疑,当即就应道:“谨遵公子吩咐!”
见得搞定了王粲,袁耀才是脸色一阵,叹息道:“只不想景升公忽然染的重病,所幸吾账下还有神医华佗,能为景升公看的一二。”
此话一出,别人倒是无所谓,毕竟襄阳大局已定,就算刘表当真醒来,也只能认命了。
唯有这刘琮与蔡瑁闻言纷纷心下一抖,差点就没把魂给吓出来。
毕竟蔡氏所做之局,坑害刘琦,刘琮即是再笨,也能猜到一二。
要当真被神医救活了父亲,那自己也是全完了。
好不容易是保持住了神情,却不知那细微的神情变化早就被袁耀捕捉了个真切。
刘琮更是想直接出列,替父亲推辞了这神医,还是蔡瑁稳的住,直上前道:“若当真有神医在此,瑁先替景升公谢过公子!”
华佗哪里会在此地。
这宝贝袁耀可不敢让他跟着军营奔波,只叹道:“可惜神医还在江夏,待琮公子去扬州路过之时,倒是可寻神医看看。”
袁耀这番言语,才让刘琮松了口气,却也实在不敢冒这个险,只应道:“多谢公子关切,只是吾父如今尚是病重,不宜远行,只盼待其身子好些,再去见见神医。”
袁耀自无不可。
真要说救活刘表,为其主持公道,袁耀实在也没这闲情逸致。
何况事情到底如何,自己也不过是有些猜测罢了,连这荆州的诸多刘表旧部都无动于衷,自己又何必凑这热闹。
就让这段曲折离奇的刘家密事,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让后人自行去猜测罢了。
放下此事,就听袁耀起身,面对荆州众人高呼道:“诸位深明大义,使荆州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吾即刻为诸位表功!”
众人自是相允,当真一派和谐之景。
...
袁耀说是表功,其实早就把关于荆州众多文臣武将的安排,与鲁肃好好商议了一番。
其实其他人都不麻烦,送去寿春给老爹好好“培养”一番便是。
唯有蒯家与蔡家,倒是不好安排。
却听鲁肃说道:“若是调蒯,蔡二家离荆州,只怕两家多有不愿。然若是留与荆州,只怕是难以控制。”
这世家麻烦啊!
作为世家子弟,袁耀自然明白这世家有多牛。
今日蒯蔡两家服软,保不齐日后会不会衍变为地方一霸主。
只叹息道:“此吾如何不知,只是两家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不好轻动。”
鲁肃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要选一大贤之人,镇守荆州,更要能镇住此二家!”
袁耀听得一动,心下思量半天,自己这手下能当起这重任的,唯有这鲁肃了。
正欲开口,却听鲁肃道:“而要镇守住荆州,唯有公子可行!还请公子求后将军任为荆州刺史,总领荆州之局!”
251、乐就的伤心事
袁耀成了荆州刺史。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那袁谭,不也早被袁绍立为青州刺史。
只不过袁谭仅是个挂名的罢了,毕竟如今这青州,可被曹孟德拿着一部分。
而袁耀这荆州刺史,却是实打实的!
袁耀亲自坐镇襄阳,命蔡瑁为水军都督,训练荆州水师。
看似权利很大,实则袁耀如今的水军那是从来没怎么发展过。何况如今占据荆扬,水军的用处也没那么大了。
而袁耀如今镇守襄阳,麾下诸将自然也跟着袁耀在襄阳安下了窝,亦把家人也纷纷接来襄阳。
只不过这一接,却发生了一件令乐就有些伤心的事。
…
乐大将军最近有些沉默。
沉默到连袁耀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荆州之地虽平,南面的那五溪蛮却还蠢蠢欲动。”
“那五溪蛮想的倒是好,趁着荆州易主,以为吾等抽不出精力对付他!”
“此次南蛮之乱,吾欲让你和黄忠将军共去一趟,平了那五溪蛮。”
殿内,此刻唯有袁耀与乐就二人,却听袁耀正在发号军令。
如今袁耀初定荆州,也是破事一堆。
就说那五溪蛮,就又再次反了!
五溪蛮会反刘表,自然也会反袁耀。
如今荆州动乱,才被打了一波的蛮人又兴奋起来了。
袁耀那四世三公的名头,对这些蛮人可不顶什么用。
袁耀说着见乐就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心下有些疑虑,却还不禁叮嘱道:“黄将军虽入吾军还未立寸功,然以其三箭定南蛮的本事,你可不能轻易怠慢了。”
“只因其入账下不久,怕不足总领大军。将军在军中赫赫声望,此番就辛苦一遭,带黄将军剿了那南蛮。”
毕竟这老乐也跟着自己够久了,袁耀欲给他送些武勋立功,却也怕他翻车啊!
只不过袁耀此番情真意切,却似乎打了水漂,却见乐就只是闷声应了个“诺”,竟然就欲转身离去了。
“不对头啊!”
“这老乐平日里不说欢脱吧,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逗比。听着自己夸他一回,还不逮着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哪会像这般,只是沉默寡言。”
作为第一个跟着自己的将军,袁耀还是很关切乐就的心里健康问题的。
立刻喊住乐就,关切问道:“吾观将军近日里只愁眉不展。可有何烦心之事?”
乐就听得袁耀关切,心中一暖,张了张嘴,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道:“承蒙公子关心,只不过是家中出的些事,也是在不好扰了公子心神。”
见乐就不愿说起,袁耀自也不好追问,只又担心会影响了对蛮人的作战,又言道:“近日吾已把黄忠及其麾下长弓营调来襄阳,待其至,可就要下零陵而去了。”
乐就明白袁耀的意思,当即脸色一正应道:“公子放心,必不能耽误了大事。”
袁耀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只是看乐就兴致不高,也只得让其退下。
不过面上是安心,袁耀心里却还挂念着这事,准备再从他处好好探究探究。
毕竟不能让将军带着心事出征啊!
…
大胡子凌操有些郁闷。
本以为公子寻自己又是有什么公事交待,没想到却莫名其妙聊起了私事,更是别人家私事!
也就是凌操如今不晓得“八卦”这一词,不然定是要心中暗自吐槽一番袁耀的八卦之心。
“公子啊,这乐将军到底为何这般,吾也当真是不知啊!”
只是乐就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明显到不仅袁耀注意到,那是连着凌操这般的大老粗也发现了。
而袁耀之所以找来凌操,还是不是因为当初乐就从甘宁手下救下凌操之后二人就关系密切,只以为凌操能知晓一二。
只是听这会听起凌操说的其亦是不清楚,袁耀也有些无可奈何了。
却听袁耀又问起道:“坤桃常与乐将军相处,可知其从何时开始这般模样?”
凌操听得袁耀如此关切,也不敢怠慢,只是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
不想这一回忆,还真叫被其回忆出了些门道来。
却听那凌操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说起来,乐将军之所以会如此,似乎就是进了襄阳,准备安定在此,寄的书信归家之后。”
说着也不禁疑虑道:“莫不是当真家中出了些事?”
账下大将各自纷纷欲把家安在襄阳的事情袁耀也是知晓的,就说他自己也是寄了信件,让吕玲绮准备准备来襄阳。
乱世之中,不仅是男儿四处漂泊,这家中的女眷也是够辛苦的。
吕玲绮就随着袁耀那是从淮南到江东,从江东到江夏,如今又要从江夏去襄阳了。
然而就算这样一路颠簸,比起多数人来说,也不算是特别辛苦了。
却见凌操说着说着也是一拍脑袋说道:“是了是了,乐将军曾说过其夫人向来身子不好,莫不是…”
袁耀也真是服了这些大老粗了,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能这会才想起。
只不过没看出来咱们乐将军还是个痴情种子啊!
俗话说的好,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在这般乱世中,有乐就这般性情,已是比较难得了。
当然了,这话袁耀是十分鄙夷的。
盼望老婆自己去死可是比休妻之行径更是恶毒。
然而既然是这事情,袁耀那也没招了,只盼乐就自己能走出丧妻之痛了。
…
乐就的事先放在一边,袁耀又在襄阳等来了黄忠,还有随着黄忠一同来此的的霍峻。
这霍峻虽然在荆州之战上胜少败多,但并不代表能力不行。
只是一来年纪尚小,能从其兄阵亡到今日为一军大将已是不易,其二也是局势所迫,就算换个人来,也好不了多少。
更何况霍峻还有一个好儿子霍戈。
是以袁耀还是颇想降服这霍峻的,只是心知这霍峻与甘宁有血仇,才是直等到彻底平定荆州之日来说降与其。
却听袁耀坐与高位之上,看着下方的霍峻说道:“霍将军,今荆州皆降,何不亦入吾帐下,一展抱负?”
霍峻本就是受伤除愈,又在江陵受了黄忠一箭,几番折腾下来,身体已是连连受挫。
好在年轻,还能抗住,只是脸色并不怎么好。
一看就是几番受伤,脸上有些惨白。
听得袁耀劝降,其他都不言语,却只是直问了一句。
“听闻刘琦公子行弑父之举,此事可为真?”
252、对霍峻的处理方式
袁耀倒不晓得霍峻似乎系还与刘琦的关颇是亲近,听得霍峻所说也是微微一愣,才是应道:“刘琦毒害其父一事,已交由韩德高处理,具体究竟如何,吾确实不知。”
霍峻听得沉默了片刻,也不说是要降还是要死,只言道:“可否让吾见一见刘公子?”
这要求原本袁耀也是不大好答应的,毕竟这也算是他人家事,自己也不好随意插手。
然而既然霍峻所提,又明摆着不见见那刘琦是别想投降的意思,袁耀哪里会迟疑,当下就应道:“仲邈欲见,自是没问题!”
随后也不多问这霍峻意欲作何,直接就让人带去找那刘琦。
那是相当信任的模样。
边上的黄忠看着袁耀与霍峻短短的一问一答,也是面色有些复杂。
“这袁耀当真是懂的人心,如此信任霍峻,如何能不让其心存感激?”
“那霍峻虽是面上不说,心中该是都记着!”
…
黄忠猜的一点都不错。
霍峻这会才不过十八岁,有血性却也有抱负,哪里舍得就此归隐山林的。
是以来知晓襄阳已降,霍峻心里的死战之心已去了大半。唯二还犹豫的,一自然还是自己身上的血仇,二是大公子刘琦的事。
刘琦的事虽然还未完全定罪,却在有心人的操纵之心,早已传播了出去。
听闻者无不是一片哗然!
多数人大声呵斥,直骂刘琦乃是大逆不道,罪孽深重,死有余辜,该是即刻处死!
也有人心存疑虑,未直下判断,而是要彻查此事。
而不管别人怎么反应,霍峻听得第一反应却是:“该不会又是那袁耀用计?”
“若是当真如此,这袁耀般狠毒用计,吾必不能降!”
这霍峻当真是被袁耀给打惨了,这听着此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念头,也难怪是非要与刘琦见面了。
…
袁耀自然是问心无愧的。
实际上这刘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到现在也不甚清楚,也不愿相信此事当真是刘琦所为。只是韩嵩也说的人证物证俱在,心里才信了几分。
虽是如此,刘琦在狱中却也没受多少为难,毕竟袁耀也没必要当这恶人。
是以霍峻看到刘琦的时候,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只是着实有些激动。
见得霍峻,从那牢房中一跃而起,直扑到霍峻面前高呼道:“仲邈,你怎么会来的此地?可是来救我出去的?”
霍峻见得刘琦还算无所大碍,心下稍稍一定,却也是摇头道:“吾也是才来的襄阳,就听闻公子此事,特求了袁家公子,才能来此。”
刘琦听得却是大呼:“仲邈,吾当真是冤枉啊,皆是那妖妇害吾!”
妖妇这个词显然就和袁耀招不上边了,霍峻听得倒是安心了一些。
只宽慰了一言,就问起刘琦道:“大公子,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刘琦听着霍峻关切之言,几欲垂泪。
这几日,除了韩嵩会板着脸来找自己问罪,那是一个人都不曾来看过自己!
更别说有人能关心自己几句了。
可真是雪中送炭,暗渡逢舟。
刘琦不由感叹道:“哪里想到,唯有仲邈会来看吾!”
霍峻可不是来听刘琦感叹的,连忙道:“大公子还是与吾细细说说此事。”
刘琦点了点头,这才说起刘表被众臣逼迫一病不起,自己求见屡遭拒绝,硬闯入房屋即被陷害的事情。
其实这番话,刘琦也与那韩嵩说过多次了,只是手握如此多的罪证,哪里是刘琦一面之词所能抵的。
却听刘琦越说越激动,说道后面又是差点要流出泪来。
“吾听那韩嵩说起,这几日父亲身子越来越差,定是那妖妇使的法子,不愿让父亲醒来!”
“只怕日子拖久了,父亲就...”
刘琦说到此处,当是真心说不下去了。
霍峻见得也是暗自心道:“这大公子此般时刻都不想自己是否会受刑罚,只还念着其父。如此孝心,哪会有此恶行。”
心里是信了大公子的为人,又言道:“既然刘公直疾乃是由乌头所至,可曾寻得源头?”
不得不说,霍峻的心思还是挺敏锐的。
刘琦听得不由有些泄气应道:“那妖妇当真是思虑周详,竟然把那药物放在吾屋中!”
“韩嵩从吾屋中搜寻而出,吾当真百口莫辩!”
霍峻听得暗道难怪。
“那蔡氏思虑如此周密,怪不得韩嵩也不得不认了大公子的罪。”
暗自思虑一番,瞅了瞅刘琦已是泪流满面,显然已失去希望。
只得下的决心,嗡声道:“大公子若要人来主持公道,只怕在这襄阳城中,唯有那袁家公子可为!”
刘琦听得一愣,摸了把眼泪,却摇头叹息道:“只怕那袁耀不肯出手。”
泄气的话语刚落,却听霍峻直应道:“吾去求他便是!”
刘琦如今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霍峻就是他唯一能捉到的救命稻草。
就算心中未存有多少希望,还是高呼道:“不想最后却只有仲邈救我,如此大恩,无以为报!”
霍峻听得只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语,就直是出了狱,又去寻了袁耀。
时间紧迫啊!
…
袁耀内心当真是不想管这老刘家的烂摊子的,甚至在其心里,对刘表如今那半死不活的状态很是满意。
要是没出这档子事,襄阳还不定能拿下的如此顺利。
更何况如今自己乱糟糟的事情也一大堆,五溪蛮叛乱,荆州内部的重新洗牌,乃至与北方还传了点消息来,都把袁耀搞得是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还哪有闲情逸致,去管刘家的事情。
乃至于霍峻开口,都让袁耀掂量了一番。
为这霍峻,去为刘家这烂摊子耗费精力到底值不值得?
好在袁耀心思转的也快,很快想着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却听袁耀说道:“既然仲邈如此关切此事,不若就与德高共同侦判,如此也不会冤枉了琦公子。”
还是这老套路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我去干活去!
霍峻哪里不明白袁耀的意思,只是欲要还刘琦一个清白,看来也只得如此了。
253、青天大老爷袁耀
谁都没想到,这霍峻竟然没死在江陵,还活着回到了襄阳。
更没人想到,这霍峻一回来,别的都不干,直就管起了刘琦的事来!
而其中最是紧张的,就是蔡氏与刘琮了。
…
“今日早上,那霍峻又寻了府内的下人问话,倒是不死心!”
刘府内,蔡氏正阴沉着脸,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只是这话被亦在边上的刘琮听得,心中变得惶恐不已。
却听刘琮有些颤抖的说道:“这霍峻如此深究下去,该不会真让他看出些什么来吧?”
这般懦弱模样,只让蔡氏心下有些鄙夷,却还得宽慰道:“早就一切安排妥当,琮儿勿虑,那霍峻只得做些无用功罢了。”
二人正是说着,却听一下人在屋外禀报道:“夫人,霍峻来府,说是还有些事再欲要问问琮公子。”
刘琮听得一惊,显然没预料到这霍峻要找自己,更是亲自找上门来了!
大惊失色之下,整个神情都变了。
蔡氏见得刘琮脸上满是惊疑不定,哪里能让其与霍峻见面,只冷声道:“琮儿就留在此屋中,切莫随意外出,那霍峻就由吾去会会他。”
刘琮听得自是求之不得,直应道:“母亲放心,孩儿就在此处,绝不随意走动!”
这人怂也有怂的好,至少也不会主动上前送了人头。
…
“霍将军,你欲寻琮儿,倒如何寻到吾屋子中来了?”
袁耀到底是做事没做的太绝。
刘表昏迷不醒,袁耀也不能入了城就叫人搬出原来的府邸,是以这刘府倒是未受波及。
霍峻见得蔡氏亲自来迎,虽心中认其为主谋,然现在到底无证据,也只得行礼应道:“只有些事还想找琮公子相询,得知琮公子来的此处,才冒昧打扰。”
可惜霍峻的好言以对,却换来了蔡氏很是直接的闭门羹。
却听那蔡氏冷声道:“可惜琮儿确也不在此处,还请霍将军去别处寻寻吧。”
霍峻早就是打探清楚,这刘琮就在蔡氏处。
只是蔡氏这般说来,自己亦不能硬闯,一时倒有些踌躇不定。
蔡氏见得霍峻这般模样,直眯了眯眼睛,语气变得更是冰冷了几分,狠声道:“怎么?莫不是看吾刘家失实,霍将军倒是要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强闯不成?”
霍峻虽为人坦荡,也不敢担负此名。
明知刘琮就在这屋内,却也不能当真硬闯进去。
其实霍峻来此之时也早想到了这结局,只不过自己也实在等不及了。
不,该说是大公子等不及了。
直到与韩嵩交流过后,霍峻才知形势已经是何等的岌岌可危。
“仲邈,吾本也不愿相信大公子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只是证据放于眼前,吾也不能视而不见。”
“大公子之罪,恐怕是当真难逃了!”
韩嵩话中之意已是很明显了,要是再寻不着新的说法来,那这刘琦是无人能救了!
是以霍峻明知不可为,却也硬是来尝试了一番。
可惜蔡氏哪里会给他丝毫一点机会。
霍峻也只能抱憾而去,再去寻些其他线索去。
而蔡氏看着霍峻无可奈何,却心急如焚的神情,面色处乱不惊,心中却是暗自告诫自己:“这刘琦的事情,得快些盖棺定论了!”
...
“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襄阳城内的斗争之中,霍峻到底还是嫩了点啊!”
袁耀虽没怎么管刘琦那档子事,但看到如今手上接到如此多的请命,也知霍峻又落了下风,心中不由有些感叹。
“还得交与他人之手好好磨练一番,日后才能当起大任来。”
“至于刘琦之事,自己再不出手,只怕是没的翻盘了。”
袁耀看着手中的信件,暗暗思虑,最终还是想决定小小的出个手,帮上那么点忙。
至少,也不能让这刘琦直接就这么人头落地了。
打定主意,袁耀就唤了韩嵩与霍峻来问话。
…
“刘琦所用毒药为乌头,据刘府下人作证,已是连着三日见那刘琦端药入屋。更是在最后一日,被蔡氏当场擒获与屋内。”
“至于那乌头,吾亦在其住所中搜寻而出,可谓人证物证俱在。”
韩嵩面对袁耀相询,自然是介绍详细,知无不言。
不料袁耀听得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问别的,忽然问的句:“景升公这几日的情况如何了?”
韩嵩与霍峻倒是没想到这袁耀也不问经过,却关心起了刘表来。
稍稍一愣,还是反应很快的应道:“景升公还是老样子,据大夫所说,乃是先前中毒太深所致,能否醒来,还得看造化了。”
袁耀听得却道:“既然景升公还有清醒之望,即不该不如轻易定罪。”
说着也是拿着送上来的请命,对着二人道:“至于诸臣之心,吾亦理解。然要是轻易定罪,且不说是否可能冤枉了无辜之人,这弑父罪名,可是要遗臭万年!还当小心谨慎才是。”
要是换作旁人以这刘表可能要醒为由来说服,只会让韩嵩觉得不过是在为刘琦拖延时日罢了。
然而袁耀说起,却让韩嵩觉得公子心有明义。
毕竟这事与袁耀当真没什么关系,作为曾经的对手能如此关切,已是不易了。
而霍峻见得袁耀刻意拿出的请命,更是暗自心惊。
还好袁公子今日喊了话,不然大公子当真无救矣!
又听韩嵩行礼道:“公子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便等景升公醒来,再行定罪。”
袁耀笑道:“正该是如此!”
韩嵩见袁耀似乎再无交待,也是告退而去。
霍峻亦是跟着要走,却被袁耀留了下来。
正是疑惑之间,却听袁耀说道:“仲邈,若当真是另有他人要害景升公,其听闻此信,必会心中惶恐不已,不愿让景升公醒来。”
“慌忙之下,必将还有动作。仲邈若是暗中派人注意景升公之安危,说不得能有所收获。”
霍峻听得大喜,当即就说道:“袁公子不怀旧怨,能为景升公忧虑,峻当真服矣!”
霍峻果真为人坦荡,有一说一,心中佩服,也是明明白白的直言。
只可惜袁耀哪里是为刘表忧虑,纯粹就是为收霍峻才劳心了一番。
而霍峻却是想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