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道歉
江镜远上班还挺精致,给自己换的这个椅子还蛮舒服的。
“嗯,今天怎么这么累”
江镜远放低了声音,随手拉过一条凳子,坐在她斜对面,直勾勾地看着她。
“唔……上午病人太多了,下午人手不够,要不是有徐恬,我现在都不一定能下手术台。”
宋阮清抬手捂住眼睛,手部温度暖着眼眶,接着用力揉搓几下,眼睛才睁开,但还不见几分清明。
她好像就在这里睡一觉算了,明天起来去科室洗漱完就直接上班。
“徐恬”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江镜远都有些恍然。
他记得徐恬,他们两人从高中斗到大学,后来宋阮清出了国,就也没联系过了。
“嗯,她也回苏城了,还跟我做同事,感觉之后有的麻烦了。”
宋阮清叹了口气,说话带着吴侬软语的调子,乖得不得了。
她也就这时候没什么攻击性了。
清醒了之后简直八百个心眼子。
好好地人儿,出了国后,性格都变得不一样了。
“回家吗”江镜远站起身,弯腰扣住她的手臂,试图将她拉起来。
宋阮清还没回神,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甚至有点头晕目眩。
她慢慢伸手拉过江镜远的小指,语气软糯:“江老师,我没吃饭就赶过来了,使不上力啦,你背我好不好。”
太会撒娇了……
江镜远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高中的时候,宋阮清有什么事情,江镜远总是能想在她前头,大学后宋阮清太忙了,两人见面的时间又少,最后还闹得不欢而散。
在国外估计没少受罪,疏离冷清的性格居然也会改掉,会主动示好了,真是不容易。
江镜远慢条斯理解开衬衣袖扣,手指熟稔地将半截衣袖卷了上去,严丝合缝地卡在上臂肌肉处,箍的紧了些,血液流通不畅,青色经络顺着皮肤鼓起,爬满侧臂,像要将人拆之入腹。
他弯下腰,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没入她的膝盖窝,毫不费力地将她抱起,刹那间,宋阮清觉得身子失去平衡,本能地伸手环过他的肩膀,借力蹭着他,将自己往上挪了半寸,寻了一个地方,又闭眼小憩。
还挺会享受……
江镜远屈膝,张开手勾起她的背包挎在她脖子上,往停车场走去。
一路开到家,也不见人醒来。
“宋阮清,密码多少”
“指纹。”
“哪只手”
“好困,你能不能不吵我”
……
密码锁试错三次,便要等解锁,江镜远嫌麻烦,直接把她带回家放在沙发上,拿出卧室的被子直接盖在她头上。
江镜远看了她半晌,认命地给她热了速食,放在保温盒里,等她睡醒就能吃了。
宋阮清醒来的时候正碰上江镜远从书房出来,“江老师,早呀。”
“不早了,桌上有饭,我出去一趟。”
江镜远今天穿的很日常,没了往日上班时候的故作成熟,跨上运动背包,似乎要出门。
“你去哪你今天不上班呀!”宋阮清小跑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嗓子,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仔细瞧,还有点狡黠和揶揄。
打扮的这么青春靓丽,江老师不简单啊,不会是去见小情人吧。
“江镜苓班主任给我打电话,可能眼睛有点问题,我得带她去医院看看。”江镜远换上鞋子,斟酌片刻,接着道:“要去吗你回国还没见过她。”
“啊,好啊,我反正等一下也要去医院。”
这几个月,宋阮清要把一些实验项目和论文都赶出来,时间还挺紧迫的,昨天走的太快,直接把笔记本电脑落在工位上了,她需要回去取一趟,国内评职称还挺看科研成果的,她也想升职加薪呀!
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徐恬的出现,让她有些紧迫了呢,本来那些实验论文是想着年底前完结的,看来要努力在这几个月一次性解决掉啊。
“要带小镜苓去我那边吗”
仁心医院的眼科还不错,乔姨不也在医院,相对来说比较熟悉。
“嗯,你看一下现在还有没有号。”
“用不着,我带她进去就好了。”
宋阮清手中还拿着江镜远昨天晚上热的小笼包,他做的饭菜不好带,还是包子好带一点,坐在车上的功夫就填饱肚子了。
小笼包的汁水流了她一手,她急忙抽了几张纸巾,才避免将汤汁弄在衣服上,擦手的时候怎么也擦不干净,油水黏在手上,没有来的一阵生气:“江镜远,你下次能不能做点方便带的!你看看我,给你做三明治啊那些,不比小笼包方便嘛”
出门出的急,她没有带湿巾,油脂粘着餐巾纸粘在手上,车里都是肉包味。
“矫情。”
江镜远睨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吐出两字。
江镜远就是吃软不吃硬,但是车开到学校门口,还是拉开安全带,下车去便利店给她买了瓶矿泉水和湿纸巾。
江镜苓本来眼睛就不舒服,见他哥将车停在对面,有些生气。
就不能开过来嘛!这边便利店也好多!
副驾驶位的车窗缓缓落下,宋阮清精致的小脸直直撞进江镜苓的眼中。
她突然泄了气。
好吧,有了女朋友,妹妹什么的果然只能是历史。
江镜苓走了过去,砰的一声关上车窗,惊得宋阮清扭头看向后座,整个人都被那关门声给吓得不清,她还沉醉在指使江镜远买湿纸巾品牌的乐趣中不可自拔呢。
乍一下这么大声响,还以为抢劫……
宋阮清脸色有些发白,四目相对见,江镜苓突然不好意思了!
怎么是宋姐姐……
“江镜苓”
宋阮清有些拿不准,试探性地开口喊了一句。
江镜苓脸色有些不自然,有些别扭地点了点头。
她本来是想给哥哥的女朋友下马威的……
她见江镜苓的时候,还是在她读小学呢……小小的肉团子,一下子长得这么出落高挑,跟哥哥一样,太好看了……
宋阮清突然想到了她那正有恋爱苗头的小外甥,于是,多了句嘴:“小镜苓谈恋爱了吗”
啊呸!她在说什么
像极了百年难得一见的亲戚,一逮着机会就刨根问底……
好在江镜远解了这尴尬的氛围,将湿纸巾随手丢在宋阮清腿上,没好气地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妈呀,哥哥好凶啊!
江镜苓不吱声,宋阮清擦好手后,立马用力拍了一下江镜远:“你以为在审你们班学生呢”
宋阮清瞪了江镜远一眼,转头笑容满面,人畜无害地拉过江镜苓,仔细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委婉地说道:“小镜苓,学习不要用力,用眼过度对眼睛不好哦。”
“嗤,她是学渣,你说她追剧看小说我信,读书可拉倒吧。”
江镜远似乎回过味来了,开着车呢也不由地瞪了江镜苓一眼:“是不是晚上又看小说了”
江镜苓还是不出声。
她好讨嫌当老师的江镜远啊!
越来越凶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还看小说!你这样能考上高中!做梦呢”江镜远抓了抓头发,不仅气急败坏,还有点恨铁不成钢:“我们老江家可算是出了你这朵奇葩。”
江镜苓好委屈,今天她哥说话太难听了……
江镜苓将身子挪到窗边,不漏痕迹地擦了擦眼睛,刚擦上,就被江镜远凶了:“不是说眼睛痛还擦你不痛谁痛……”
江镜苓也不擦眼泪了,瘪着嘴就开始哭。
宋阮清也好生气,要不是江镜远现在在开车,她真想直接把这个男人给踹下去!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妹妹!
一大一小都恨不得将江镜远盯出一个洞来。
眼科——
“没什么事情,就是可能碰上脏水了,眼睛有点刺痛很正常,开点眼药水和消炎药就好了。”
进诊室的时候,宋阮清直接把江镜远踹到门外,不让他进去,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话让妹妹哭。
宋阮清纠结了一下,接着道:“李医生,她眼睛里有没有什么异物啊”
小镜苓看上去很爱打扮啊,她在想是不是异物进眼睛了。
“最近有带过隐形眼镜吗”
“戴过,但我都取出来了。”
江镜苓有些紧张,本来听到只是眼睛有些发炎的时候还暗自松了口气,听到这里,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取出来的时候看过表面吗没缺点什么”
江镜苓摇摇头,轻声道:“我上次上体育课,眼睛不小心被篮球砸到了,隐形眼镜掉了出来,碎掉了。”
宋阮清和李医生对视了一眼,还是要仔细检查一下才行。
“开个检查单,先去缴费吧。”
宋阮清拿过诊疗卡,打开门找到站在消防通道旁的江镜远,直接扔了过去,臭着脸:“去缴费,等会记得给妹妹道歉。”
诊疗卡没接着,直接掉在江镜远脚边。
他整张脸落在阴影里,嘴边咬着烟,烟雾缭绕,整张脸又冷又欲,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宋阮清,像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宋阮清脸色有些崩裂,挪开视线,不敢和江镜远对视。
江镜远好凶啊!啊啊啊啊啊!吓死人了!
“知道了。”
江镜远捡起诊疗卡,将烟捻熄在墙角,目光沉沉,踱步到缴费自助机前,扫码付费。
好在李医生比较好说话,趁着缴费的功夫,给江镜苓检查了一遍,果不其然在她眼球里找到了隐形眼镜的一角碎片。
“可以了,回去滴几天消炎药,这几天少用眼睛。”
“谢谢医生!要复查吗”
“不用,孩子学业忙,也不用折腾了。”
“好的,李医生,晚上请你吃宵夜啊。”
“小宋啊,我很久不值夜班了……”
行,就急诊室苦呗!
她再熬一熬看能不能去内科呀……
两人出了门,本来笑嘻嘻的两人,见到江镜远脸又垮了下去。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要不你说两句
“行了,江镜苓,哥哥跟你道歉。”
她哥没毛病吧她什么时候见她哥道过歉啊!
救命!她不敢接话!
“没事……”
江镜苓心底一暖。
哥哥还是哥哥,呜呜呜……
可下一秒就被江镜远打进了地狱:“你成绩太烂了,放假后你搬过来跟我住,明年初三了,你再不努努力真的准备去读技校吗”
浅浅更新一章
明天上推
自从这上架了
收藏没了,推荐票没了,啥都没了
所以暂时更新差不多应该是4k左右,一到两章,因为我准备这段时间把这本书写完,大概在个三十万到四十万左右。
存稿够够的,不用担心弃坑烂尾,有细纲大纲等等。
最近在想新书,应该要写个比较刺激带感的嘿嘿
感谢宝贝们捧场。
宋阮清,做人别又当又立
江镜苓焉了吧唧的应了一声。
怎么办,她不敢反驳啊。
“个子也该长长了,在学校有好好吃东西吗”
“长高了不少嘛……”宋阮清小声说道。
江镜远今天感觉叫宋阮清出来简直就是个错误,一大一小都快要把他气死了。
他好好教训妹妹,她干嘛要横插一脚。
江镜苓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已经被陈杉惯得无法无天了,她再这样,他这个当哥哥的也无力回天啊!他爸妈也不管江镜苓,准确的说不敢管!江镜苓撒撒娇就毫无底线,毫无原则,只会纵容。
江镜远冷笑,怼了过去:“你都多少年没见江镜苓了几岁的时候能跟十几岁的时候比吗”
好嘛!凶什么凶嘛。
宋阮清还很不服气,气汹汹:“好嘛!我晚点给小镜苓买点补身体的,你带她回学校吧,我回急诊科了,懒得回去了。”
江镜远紧咬牙关,冷脸点点头,拉着江镜苓往外走。
“哥,你跟阮清姐……”
“小孩子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还有,隐形眼镜不准带了,下次让我发现你还带,生活费都给你班主任,让你老师管你。”
江镜远抬手胡乱地将江镜苓的头发揉成鸡窝头,嘴贱道:“你这头发给我拉直了,也不准化妆,你还是个学生……”
“好嘛……你消消气。”
江镜远看着只到自己腰的江镜苓,陷入了沉思。
都初三了,还不长个,能长吗还
他爸妈一年到头忙得要死,乔女士今天也不知道去哪了,来医院都没见到她人,江镜苓再不管教管教,怕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送江镜苓回了学校,江镜远又去了一趟医院,找宋阮清。
这次,他带上了晚饭。
“你最爱吃的。”江镜远将保温盒递了过去,宋阮清心里直打鼓,上午那记冷眼还记忆犹新呢……
“有事”
“嗯……”
宋阮清眉飞色舞,突然觉得自己腰板也直了……
“说吧,我听听。”
嗯,就听一听,别的,还要考虑考虑。
“江镜苓还能长吗”
江镜远真的很在意这个妹妹,从小管到大,这一两年他太忙了,都是拜托陈杉在照顾江镜苓,陈杉心不细,江镜苓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怎么关注过江镜苓在学校的表现。
可能这就是学渣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你认真了”
宋阮清上午其实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江镜苓,确实比同龄人矮了一点。
江镜远窜这么高,叔叔阿姨也不矮,按理来说,小孩子不可能只长到这么点。
“嗯。”
宋阮清面色有些古怪,她还是问了:“江镜苓来例假了没”
如果来例假了的话,估计是没得长了……
“我不知道,女孩子这点事也不会跟哥哥说吧。”
江镜远一副:你在说什么放屁吗的表情,让宋阮清一口气不上不下。
“我改天问问,你让班主任多盯着点她,她太瘦了,估计也没好好吃饭。”
“好。你忙吧,我回去了,还有点课件没弄完。”
“明天中午回家吧我早上下了班可以回家煲点鸡汤给小镜苓送过去。你来接我吗”
江镜远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桌上的保温盒:“记得洗干净,家里就这一个。”
……
宋阮清不想理他。
宋阮清吃完晚饭,刚想去坐诊,就听见小护士在一旁叽叽喳喳讨论。
要说护士聚在一起最爱聊什么,当然是八卦啦。
宋阮清一介俗人,自然是很想听的,毕竟在医院里,人员关系复杂,不知哪天就会触到太岁头上,为了维持表面的人际关系,宋阮清每每到了这个时间,都会凑上去听上一嘴。
她慢慢挪到导诊台,假装看着病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往前靠。
有个小护士眼尖得很,立马热情地喊了声:“宋医生!来来来,正愁没人解决呢!”
啊,怎么吃瓜还把自己给吃进去了呢
宋阮清踮起脚尖,双手撑在台面,一脸笑意:“怎么了”
宋阮清进来医院没多久,但是在小护士眼中,可是最好说话的,比急诊科的其他医生都好说话,从来没跟他们红过脸。
“哎呀,宋医生,是这样的,我不是给病人打针嘛,我就觉得这剂量不对,感觉药方配比有些问题,我去找徐医生说,徐医生直接回了我一句:你比我还懂”
小护士说的绘声绘色,简直要把徐恬那会的神态都演绎个八九分。
宋阮清极力憋着笑,抬手捂着嘴轻咳一声:“我看看。”
确实有点毛病啊……
宋阮清拿着单子比了一个ok,旋即转身溜达到徐恬的办公室,打开门的那瞬间,就看到徐恬黑着一张脸:“呀,徐医生,怎么每天都跟包青天一样,脸这么黑”
“有事说话,没事出去。”
她刚刚刚被病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说她吃回扣,给他开昂贵药。徐恬百口莫辩,白叫人看了笑话,眼下看见一脸轻松的宋阮清,更是怒火中烧。
“瞧你,这么凶巴巴的,小护士都被你吓坏了。”
宋阮清也不恼,将处方单摆在她眼前,指了指一类药瓶的剂量,“徐医生,我不耻下问,请问为什么这个剂量要加大一倍啊”
徐恬瞪了宋阮清一眼,狐疑地扯过她开的单子,似是发现了问题,眉头紧皱:“她没给病人打吧”
“没呢,这不是发现问题就被你轰出去了人家小护士还算负责,没有贸然给病人打。”
宋阮清满不在乎,悠闲地看着手指甲,寻思着是不是该剪了。
“谢谢。”
徐恬从系统里找到患者信息,将单子打了出来,多了句嘴:“我看到江镜远给你送饭了,你俩在一起了”
……为什么都觉得她和江镜远在一起了从高中开始就是,都说他俩在一起了,可明明两人清白的不行,宋阮清觉得除非自己造了孽,才会去霍霍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
“没呢……”
宋阮清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徐恬,低头检查了一下单子,确认无误才准备给小护士送过去,刚握上门把手,徐恬的话又悠悠地传了过来:“你不喜欢他,就别吊着人家,多造孽啊。”
什么什么叫我吊着江镜远乍听上去,感觉自己还是个渣女了虽然但是,好像是有那么一夜当了一次渣女!但是明明是为了负责才渣的!
“你说什么”
“我说宋阮清,做人别又当又立。”
小镜苓,你哥谈过女朋友吗?
宋阮清狠狠剐了她一眼,熊熊怒火像是要把徐恬烧出一个洞,如果可以,她现在身上应该是烈火焚烧,万箭穿心了。
宋阮清要气死了!
她明明好心提醒徐恬,给她避免了一场医疗事故,结果她反过来这么说她!
太生气了!她要被气死了!
又当又立四个字从晚上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宋阮清到了第二天,挥之不去!
她好想让徐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职场暴力……
刚换了班,宋阮清丝毫不见半点睡意,出了医院直接坐在旁边的坛上,给周婷婷吐槽:【徐恬说我又当又立!】
周婷婷:【怎么了宝贝她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我的四十米长刀呢快!给朕拿过来,我要替你报仇!】
宋阮清:【徐恬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周婷婷:【几年不见,徐恬这毒舌的功力感觉已经无人能及了……(点蜡).jpg】
宋阮清:【我跟她势不两立!】
周婷婷:【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说你又当又立……】
宋阮清:【因为她看到江镜远给我送晚饭了!】
周婷婷:【你说大声点再大声点(洗耳恭听).jpg】
宋阮清:【你怎么回事看热闹呢】
周婷婷:【不是我说,姐姐,我觉得徐恬这话,换任何一个人也会这么觉得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闺蜜的份上,我都得说你两句。】
宋阮清:
周婷婷:【不是吧,大姐!你看不出江镜远喜欢你啊!高中我不知道啊,但是大学开始是有那么一点点苗头啊,你可看看你都造了些什么事情吧。】
宋阮清:【我俩姐弟啊!】
周婷婷:【难怪徐恬说你又当又立……你这脑瓜子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宋阮清:【我艹!你认真的】
周婷婷:【你以为我说假的】
周婷婷气不过,她真的要被宋阮清这颗榆木脑袋无语到了,也不管自己身在何处,直接给宋阮清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说话就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一顿讲,都给宋阮清讲蒙了。
宋阮清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但是看在周婷婷有过那么多男人的份上,谈过那么多次恋爱份上,她突然有点相信周婷婷给她的洗脑了。
“说归说,怎么证明”
宋阮清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问道。
“相处的时候,就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关心他,爱护他,”周婷婷翻了下日历,眼睛一亮,急忙道,“过段时间七夕!你俩给我去约会!什么电影,摩天轮,游乐场,通通来一遍不就知道了”
“狗头军师,谢谢您了!”
宋阮清两只小腿悬在空中荡啊荡。
打嘴炮归打嘴炮,可是宋阮清从不干没把握的事情,她要先探探虚实才知道啊……
想归想,她可没忘了今天还有一个重大任务——给妹妹送温暖。
小镜苓一直跟着江镜远,肯定知道点什么,她问问就好了。
于是,宋阮清给江镜远发了条信息:【我和小镜苓谈话你不方便在,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去找小镜苓。】
江镜远几乎秒回:【好。】
狗男人回消息还挺快。
宋阮清瞄了一眼放在料理台的手机,然后将在菜市场处理好的肥鸡放入烧开的水中,放入葱姜蒜,抄一遍水,又用砂锅开始小火慢文。
这鸡听说是商家家养的走地鸡,宋阮清似懂非懂的看了一眼,不疑有他,爽快地付了钱。
她做饭还行,买菜嘛,确实没什么经验,看着好看就行……
汤水送到江镜苓学校的时候,就瞧着江镜苓正偷偷蹲在墙角,把食堂的饭菜倒入垃圾桶。
难怪长不高,饭都不吃,长得高才怪了……
“江镜苓!”宋阮清朝着江镜苓的方向唤了一声。
大概是做贼心虚了,江镜苓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可没把她乐着。
“别看了,你哥没来,我不告诉他,姐姐给你带了饭,吃点嘛”
听到她哥没来,江镜苓才舒了一口气,毫无防备的走了过来。
“我就煲了点汤,我们去外面下馆子”宋阮清牵着江镜苓就往学校外走去。
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意思问呀!
宋阮清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私房菜,看着江镜苓吃饭吃的贼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是对她厨艺的认可嘛。
“刚刚为什么要把饭菜倒掉”
江镜苓吃的太快,听了这话,被汤水给呛到,宋阮清急忙帮她顺气,口中还不断重复着:别急呀,慢慢吃。
“学校饭菜太难吃了,我都吃腻了。”
宋阮清叹了口气,她读书的时候也不爱吃学校食堂,所以她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自己住,找了个阿姨每天给她做做饭。“不吃长不高的呀,你还在发育呢。”
宋阮清抿了抿红唇,思量了一下,接着道:“小镜苓,你来例假了没”
江镜苓摇摇头,她也很苦恼,她们班同学都来例假了,就她还没来,每次女生找她借卫生巾,她都拿不出来。
宋阮清瞧着江镜苓的反映,不想撒谎,这才舒了口气,没来例假就是还有得长。
“每天喝杯牛奶,长个,你哥那么高,你怎么也不能太矮是不”宋阮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随后从包中拿出她在医院买的一些药物:“按照剂量吃好嘛下次见你还没长高,我就告诉你哥哥。”
江镜苓猛点头。
她可不想挨批了,她哥哥这几年脾气差死了。
见江镜苓又埋头苦吃,宋阮清轻飘飘地来了句:“小镜苓,你哥谈过女朋友吗”
江镜苓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困惑,嘴比脑子快:“宋姐姐,你不是我哥前女友吗”
怎么还问我这么蠢的问题
江镜苓喝完最后一口汤,又补充了一句:“我没跟别人说哦,我猜的,宋姐姐,你好厉害,我哥那一巴掌是你打的吧!虽然我觉得很解气吧,毕竟他对我太严厉了,但是宋姐姐,你出国留学后,我哥好伤心的……”
……
怎么回事,她不过出国留个学,怎么在每个人眼中都是负心汉的角色!
她还不知道!!!
“你哥伤心”
宋阮清对这句话还是很存疑的。
“对啊,那段时间他都不理我。”
妹妹啊,不理你就是很伤心吗你哥哥难道就不能是真的不想理你吗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过不了多久,两人就要确立关系了嘿嘿
以后就是成年人生活了
上高速
对啊,相思病
从学校回来后,宋阮清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们的鬼话了。
之后,她除了上下班,就是每天早上给江镜远送早餐,为了避免两人见面,宋阮清每天都提前起床,把早餐做好之后直接放在江镜远门口,横竖是想躲着他了。
这天,宋阮清如往常一样,蹑手蹑脚地将早餐挂在门把手上,确定早餐不会掉下来,这才按下电梯。
不料,正当宋阮清对着电梯按钮反射出来的镜像检查妆容的时候,右手突然被温厚的大手抓住,顺势一拉,便被抵在门后。
宋阮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忽然间就被江镜远拉进了家。
江镜远双手插兜,单脚微曲,拦住她的退路,以极具侵占性的姿势向她靠拢。
两人之间不过只有一掌之宽,江镜远低头觑着她,面色如常,只是一双眸子深如寒潭,攻击性十足。
不过一瞬,江镜远兴师问罪:“躲着我干嘛”
宋阮清抬手试图将江镜远戳远点,用了好些力气,身前的男人纹丝不动,倒是她觉得手有些酸了,正当她欲收回小爪子的时候,却被江镜远再次抓住,食指扣在他掌心,握得极紧。
“没……躲着你啊。”
宋阮清有些心虚,躲开他炽热的双眼,头往后仰,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见她又挪了半寸,江镜远也不恼,只是又往前近了一步。
呼吸间都是江镜远身上散发出来的冷调香,像寒山雪水,又似事后亲咛。
“你当我瞎”
江镜远说话毫不客气,见身下的小女人嘴硬,小嘴里是一点不说真话,轻叹一声,弯腰与她视线齐平,“说说,为什么躲着我。”
“我真没躲着你,我就是忙,你看,我是要去上班的!”
宋阮清视线下移,微弱的前灯下,领口下的腹肌被她瞧了个遍,甚至能看到他的裤腰带……提的太高了,宋阮清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他不卡档吗
忽而像想到了什么,粉红漫上面颊,杏眸氤氲,贝齿轻轻地咬着软肉,不敢抬头看他。
江镜远觉得宋阮清有些奇怪,顺着她刚才的视线,往下看去,霎时愉悦一笑,尾音拉的很长:“姐姐馋我身子啊”
江镜远心里乐开了,他倒是头一次见宋阮清还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
“你别乱说!我没有!”
宋阮清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
什么破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江镜远笑容璀璨,好看的桃眼水光潋滟,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情。
“你也奔三的人了,喜欢男人也不为过嘛”
江镜远后退一步,双手环胸,从头到脚打量了宋阮清一番,摸着下巴,神神秘秘地点点头:“你对你弟弟还下手啊”
她真的有毛病啊,居然信了周婷婷的鬼话……
宋阮清抓狂,双手抓着头发,凌乱不堪。
随后勾唇一笑。
只要我不正经,就没有人比我还不正经!吓死江镜远!
“你看出来了”
宋阮清不退反进,小手覆在他梆硬的胸肌上,勾魂妖媚:“去你丫的!”
接着抬腿踢了江镜远一脚,痛的江镜远直接倒在沙发上,狠狠道:“你有病啊!”
“对啊,弟弟,你看出来了相思病呀!”
宋阮清挥了挥手,转开房门,又偏头看了他一眼,得意至极:“我上班去啦!哦,对了,记得给肉团洗个澡,今天她亲妈咪来接它。”
‘啪嗒’
大门合上。
宋阮清背靠门上,长舒一口气。
好险!差点被这男人勾引住了!
她不能对弟弟有非分之想!你可比他大两岁!
江镜远缓缓起身,大手掩面,自顾而言:“他妈的,都疯了……”
差点……没绷住……
宋阮清从哪天开始躲着他的今天又这么一副含情脉脉的小女人状态……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想了片刻,拨通了江镜苓的电话:“江镜苓,宋阮清跟你说了什么”
江镜苓彼时还在上课,接到她哥电话的时候,只能偷偷摸摸地从教室后门溜到楼梯间:“哥,你说什么我刚没听清……”
江镜远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江镜苓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哥是在说宋姐姐。
她将上次两人见面的事情一一述说,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哦……宋姐姐问我,你有没有谈恋爱……”
江镜远沉默了,未等他询问,江镜苓又道:“我问了宋姐姐,说是不是你被她甩了,我还卖惨了几句……”
很好,接下来他都不用问了,他就知道江镜苓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我做错了”
兄妹俩似心有灵犀,江镜苓小心翼翼地问道,回应她的是一阵忙音。
___
宋阮清这边,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上午查房认错了人,差点闹出笑话。
好不容易得空,又给她的狗头军师打了一通电话,埋怨了许久。
周婷婷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聋掉了,急忙宝贝宝贝的哄了几句,让她晚上等她,她很快就回苏城了。
宋阮清食欲大减,看着她平常最爱吃的鸡腿也没了兴趣,端着盘子走到徐恬面前,极快地将鸡腿和一个苹果塞到她盘中:“赏你了,徐常在。”
她不好过,她的死对头徐恬也别想快乐!
徐恬沉着脸,脸黑的像吃了只苍蝇,红唇紧抿,拿着筷子悬在空中的手像是被定住了,只有那泛白的指尖喧嚣着她的愤怒。
宋阮清有毛病吧!什么人啊!脏死啦!
不吃了不吃了!
坐在她旁边的护士往旁边挪了几个座位,实在是害怕的紧。
徐医生像是要吃人一样。
呜呜呜,好害怕!
徐恬本来想着上次看在宋阮清提醒她的份上,这些天不跟她计较,哪知道宋阮清还盯上她了
于是,当天下午,急诊室所有的人都知道宋医生要完蛋了。
徐恬换了一种对策,说话再也不梆硬,只是柔柔弱弱地在有病人的时候,带着病人到宋医生诊室,安抚病人:“这是我们急诊科最优秀的医生,让她给您看,绝对让您满意。”
宋阮清气结,由于徐恬不断往她这边送病人,弄得她一直逮不到机会翻脸,心肝郁结。
果然,唯小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居然被他美色迷住了
—御景府—
“宝贝,么一下。”
周婷婷带着粉色镜框墨镜,乌紫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后,细眉微挑,牛仔外套下的身材被紧身衣包裹的凹凸有致。
周婷婷穿衣似乎更加大胆了,上次见她还是性感小妖精,现在是狂野女王。
牛仔外套里只穿了一件豹纹抹胸,又细又直的双腿套在热裤里,脚上蹬着一双裸灰调靴子,又辣又野。
“我的包。”
宋阮清单手附在门框,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手关节扇动几下,暗示的不要再明显了。
周婷婷拍了拍立在她腿边的大行李箱,底气十足:“宝贝的事情,必须上心!”
宋阮清这才将人放了进来。
周婷婷隔着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好久没吃宋阮清做的饭菜啦!
她凑近,双手扑动,香气四溢,周婷婷觉得自己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我要吃饭!
出去拍摄这段时间,经纪人严格控制她的碳水,就怕她胖一丁点肉,在镜头里不好看,每天的饭菜都如同嚼蜡……难吃死了!
“肉团,肉团”
周婷婷端着碗,用筷子有节奏的敲着瓷碗,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宋阮清扶额:“别敲了,敲多了赚不到钱,要变成小乞丐。”
“我家肉团呢”
“隔壁呢”
宋阮清瞪了周婷婷一眼,显然是要兴师问罪。
周婷婷摸摸脖子,搔首弄姿:“宝贝,先吃饭。”
两人刚坐下,准备开动,门铃响起,一声猫叫从传声筒里传来。
“啊!肉团!”周婷婷一惊一乍地放下筷子,小跑到门前,便看到江镜远那张帅脸,站的笔挺,怀里还抱着她的小猫咪。
周婷婷立刻刹住车,差一点就要扑到他身上了……
“它一直在叫,估计知道你回来了。”
江镜远莞尔,嗓音清冽,平铺直述道。
“谢谢你照顾啊。”
周婷婷小心翼翼地从江镜远身前抱过小猫咪,转身进了屋,跟肉团玩了起来。
宋阮清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人一猫在阳台玩的不亦乐乎,而江镜远还是站在门口。
他怎么不进来
心里想着就不由地说了出来。
“好。”
江镜远从善如流,将门关上开始换鞋。
换鞋的片刻功夫,就打量了宋阮清好几眼。
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
宋阮清背过身,小幅度地顺着气。
太别扭了,她费了好大劲才演出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感觉,也不知道别不别扭。
她现在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下了药,一见到他就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以及被她遗落到记忆角落的那晚稀碎的片段……
“江老师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好。”
宋阮清一脸怪异地看着江镜远。
他什么时候这么乖了早上把她怼在门后的那股劲呢
啊呸,她怎么又想到了这个……
冷静啊宋阮清,冷静啊!!
周婷婷来回瞄了两人几次,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不对劲!肯定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周婷婷眼睛亮了,暗自瞪了宋阮清一眼:等他走了,如实招来
吃饭的时候,三人都不说话,一向嘴碎的周婷婷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回就是那几句中国人见面时候的问候和关心。
江镜远也很给面子,问什么答什么。
周婷婷嘴快了一下:“江老师毕业有没有找女朋友”
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她,宋阮清脸上写着:你在说什么鬼
江镜远:你再说一遍
“不方便回答就算了。”周婷婷尴尬的将碎发别到耳后,低头扒着饭菜。
“没有。”
周婷婷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江镜远轻轻地抬起眼皮,目光沉沉,不多语。
吃过晚饭后,宋阮清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婷婷陪着猫逗着乐子,那只蠢猫被耍的团团转,可把宋阮清乐得倒在沙发上时不时发出温温柔柔的轻笑声。
等江镜远洗了碗筷,回了隔壁。
周婷婷立马将猫丢进了猫箱。
又想起宋阮清猫毛过敏,随手将外套脱了下来,扔在一旁,挽着宋阮清的手臂,八卦道:“你和江镜远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你没发现他今天很乖吗而且!我看见了!你俩都在假正经!互相试探是不是”
不愧是谈过n次恋爱的周婷婷,这问题,这分析,一刀见血。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宋阮清蜷脚,顺势拿过抱枕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哦小阮清背着我有秘密了”
周婷婷怪嗔一句,似笑非笑地望着只露出毛茸茸头发的女人,旋即伸手重拍了一下宋阮清的翘臀,清脆地啪叽声让宋阮清立马翻转而起,拿着枕头就朝周婷婷砸了过来:“呀!你个色女!”
“咳咳咳,快说正事,趁我这军师还有闲心帮你分析。”周婷婷睨看宋阮清一眼,矫揉造作地捋过头发,将双手交叠在膝盖处正襟危坐,故作高深地嗯哼一身。
宋阮清顿时泄了气,软塌塌地将长腿搁在茶几上,有气无力道:“就是……我发现我最近每次跟江镜远相处就很别扭,突然觉得,我跟他好像也没那么熟了,不是很自然。”
不用你说,我看出来了。
周婷婷扶额,接话:“然后”
“然后就是,我昨天不是给他送早餐他突然把我抵在门上……”宋阮清正要接着细细描述,就被周婷婷捂了嘴:“接下来的话,你确定不会少儿不宜”、
宋阮清掰开周婷婷的手,直接炫了一下她的后脑袋,没好气道:“周女士,麻烦你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空,再跟我说话。”
“我不打扰你了,接着说。”
“我居然被他的美色迷住了!迷住了你懂吗那种感觉,有点窒息。”
周婷婷恨不得现在手上出现一包瓜子,够她嗑一个晚上了。
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宋阮清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哈。
什么叫窒息
周婷婷尾调揶揄:“你是不是大脑一片空白”
宋阮清似乎是找到了知音,紧握住周婷婷的手腕,煞有其事:“我得病了”
“嗯,得了一种脑子不清白的病,你不呼吸你能不窒息吗宋阮清,你母胎solo太久了!”周婷婷真的要被宋阮清笑死了。
像微醺的玫瑰惹人怜
她都记不清她第一次这么愚蠢的反应还是在什么时候……初中高中不记得了,但是她知道她找的男朋友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周婷婷喝了一口凉白水,双手紧紧扣住宋阮清的肩膀,郑重其事:“宋美女,恭喜你,春心荡漾了!”
“周婷婷!胡说八道什么!他可是我弟弟!拜过把子的!”
宋阮清在这之前是百分百拿江镜远当弟弟看的,就是那种不太亲又很讨厌的远房亲戚,至于拜把子的事情,大概是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拜过把子吧
“切,那你脸红什么这么激动啊宋大美女,江镜远他是有病啊,白瞎一张脸就围着你转大学的时候他可是有大把的机会谈恋爱的!你造谣他是你男朋友的时候,他给你气受过吗”
“那会他没成年啊!他谈什么恋爱,毛都没长齐。”宋阮清表面不屑一顾,实则内心虚的要死。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们普通大众的问题,我们碰到小奶狗,帅弟弟,那才不管他多大好吧。”
禽兽不如周婷婷!
“我看你是被娱乐圈给染黄了。”
“娱乐圈表示:全世界只有宋阮清这么一个老古板。”接着,周婷婷又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前年纪小,现在不也成年人了嘛,熟男熟女的,完全可以先下手为强啊。宋阮清,这么帅的臭弟弟,还不立马拿下”
宋阮清对于江镜远的颜值评断不置可否,但是她也怵得慌啊,现在的江镜远段位太高了,而且好凶啊,她不太行,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过来,情窦初开的老baby,让久经沙场的小baby指点你一二。”周婷婷鼓足干劲地拍拍手,将自己的社交软件打开,对宋阮清招招手:“学术小霸王宋阮清,未来的超模周的恋爱经需要你的传承,仔细拜读拜读。”
宋阮清翻了两页,被这两人的对话油到不行,嫌弃地关上手机,抗拒意味十足。
这明显的嫌弃之意让周婷婷两眼一翻,就差没进急救室抢救了。
果然,宋小姐注孤生啊。
这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直女气息,都可以把她的烈火给扑灭,直接出家了。
周婷婷摁住人中,平复了心情。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直女的世界就由她拯救了。你可以的,周婷婷!”
“你一个人在嘟嘟囔囔什么”
“宋美女!过来,给你看好东西!”周婷婷将行李箱推倒,指着一地的衣物说道:“看,这都是姐给你买的战袍!”
宋阮清随手拎了两件,瞬间憋红了脸。
周婷婷这女的太大胆了吧,就这两片布,能遮住个什么
“一天一套,在家的时候就穿这个,我不信江镜远那小子不上钩。”周婷婷说着说着,又走到了另一侧,‘哗啦’一声,从里头挑了一瓶黑色玻璃瓶:“渣女香,我找人调的,没有一个男人能挣脱你的手掌心,如果有,他一定是无能,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给我准备的”宋阮清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她也就今天早上才跟周婷婷提了一嘴,怎么就这么迅速
“不是,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但这不重要,你比我更需要,我有男人,可以暂时不当渣女。”周婷婷挑逗意味十足,懒懒坐在凳子,摆动着脚踝,调戏着眼前的女人,“要不先穿给我品鉴品鉴”
宋阮清吐字清晰,带着一丝牙咬切齿之意:“滚。”
“这个只能挑逗起男人的原始欲望,你要是想来点高级的,你就一定要会装,眼神要拉丝,其次,要有意无意地看着他,直到他不好意思。这是一种心理暗示。”
“……你就这么确定我春心萌动了”
说实在的,她觉得就是这阵子有点不对劲,可能她确实需要谈恋爱了,但对象也不一定就是江镜远吧
“你是不是另说,你要先试试江镜远是不是啊。”周婷婷突然觉得,跟直女对话太困难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懂不就算你对他没意思,万一他对你有意思呢你跟江镜远现在又没有边界感,你总不希望再从下一个人嘴里听到说你又当又立吧”
周婷婷不咸不淡、轻飘飘的一句话似当头一棒敲在宋阮清身上,让她浑身一颤。
如果江镜远有了女朋友,她这行为简直婊到家了。
“行了行了,带着你的猫回家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宋阮清现在着实费神心烦,思绪像一团乱麻胡乱缠绕。
其实她现在总觉得跟江镜远并没有上升到男女之情,但是她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徐恬那句又当又立,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偏了。
怎么办,她再也不能没有心理负担地跟江镜远相处了。
周婷婷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想到她的小男友还在家里等着她,心就痒痒地紧。
她弯腰抱起肉团,握住一只猫爪子,招手卖萌:“肉团,跟干妈说再见啦!下次有机会再来玩呀!干妈记得给小团团买好吃的小肉干。”
周婷婷带上墨镜,刚一出门,人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男人单腿微曲,倚靠在墙上拢着火星,金属质感的打火机泛着冷光,蓝焰在他的把玩下跳跃流畅,忽明忽暗的火光倒映在眼中,有些诡异。
楼道间的声控灯倏然亮起,她才看清了人脸,显得略有些不自然。她试探性地问道:“站多久了这屋隔音效果还行吧”
反问的语气中带着犹豫和勉强。
江镜远肯定听到了什么……但不确定听了多少。
“挺久了,”江镜远关上打火机,面色舒然,又带着几分浪荡,“隔音效果一般吧……”
未等周婷婷说话,江镜远将微信二维码立在周婷婷眼前:“加个微信吗以后……请你吃席啊”
宋阮清听了周婷婷的话,辗转反侧一夜,她废了好些遮瑕膏,才让自己看着没那么憔悴。
出门时,偷看猫眼确定江镜远没在电梯口,自己这才放心走了出去。
她琢磨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该不该听周婷婷的馊主意。
毕竟,她和江镜远那么熟了,怪难为情的。
“早呀,姐姐。”
江镜远出来的悄无声息,把宋阮清吓了一跳,整个人靠着电梯口,惊魂未定。
可能是做贼心虚,脑子里刚才还在肖像他,整个人底气不足:“早……”
江镜远执手扶了下镜框,神色自然,仰后看了眼地面,戏谑道:“姐姐好现实啊,把猫送走了,就不给我带早餐了。”
想得挺美。
宋阮清想着便出了声。
江镜远也不恼,将头偏向她,衣物摩挲的声音一点点润开在宋阮清耳朵里,她抓紧挂在腰侧的包链,向后撤了一步,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小气,急忙出声遮掩:“江镜远,那么大片地方不够你站的挨着我干嘛热死了!”
一早上就跟个炮仗似的,脾气挺大。
江镜远轻哼,对着镜面整理衣服,调侃道:“喜欢你啊!就想挨着你姐姐不让啊”
宋阮清撇嘴,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楼,脚步匆匆,仿佛后面一只巨大的猛兽在追赶她。
江镜远觉得宋阮清别扭的可爱,扬声道:“姐姐我送你吧。”
这下,宋阮清走得更快了。
太尬了,她不想跟江镜远在同一片空间待着。
“喂,妈咪,早上不多睡会觉”
回国这么久,她妈妈终于想起她了。
“阮阮呀,乖女,上班累不啦”
邬婉刚下飞机,和她的姐妹团做作地拍了几张照片,有个姐妹太热情了,拉着她一直聊天,还给她看了她儿子的照片。
“还行……”
跟她的姐妹团出国旅行几个月,还能想起她这个女儿,怕是没什么好事情哦。
“你今天上班吗”
邬婉斟酌词句,看向一旁十分热情期待的老姐妹,硬着头皮问道。
“妈咪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意思开口呀”
宋阮清刚走到小区门口,准备扫一辆共享单车,便被江镜远的车拦了下来:“宋阮清,你对我有意见呀”
“啊,远远在你旁边啊怎么啦,你跟他吵架了”
“没呢没呢!”
宋阮清急忙否认。
她妈妈问起事情来最爱刨根问底,尤其是都快要把江镜远当亲儿子的态度,要是知道她对江镜远摆脸子,不得苦言相劝。
江镜远将手搭在车窗上,极其有耐心,甚至将车停在栅栏出,按下手刹。
可现在这时间点,正是出行高峰期,片刻功夫,后面的车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狂按喇叭一阵输出,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彻了整个小区,惊得暴躁的居民破口大骂:“大清早的有毛病啊,广场舞大妈都没你们能闹腾!”
宋阮清被这架势给吓坏了,立马绕过车头开门坐了进去。
江镜远嘴唇微扬,低头轻笑,像是狠狠拿捏住了宋阮清的软肋。
他侧身,腕袖下的手臂充满爆发力,横过宋阮清的脖颈,精准地扯住安全带迅速一拉一扣,宋阮清不自觉地屏气凝神,憋红的小脸如同微醺下的玫瑰。
江镜远:什么时候能吃肉
宋阮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江镜远:怎么,跟你谈柏拉图恋爱吗
宋阮清:……
吃醋了,嘴还这么硬
“喂,乖女,”邬婉将手机晃了晃,以为是信号断了,“怎么没信号……”
“妈,我在听。”
宋阮清思绪回笼,这才放松身子,软塌塌的借着车座的力,让自己不陷下去。
“啊!我跟你说正事,就是我有个姐妹,她儿子刚回国,”邬婉似乎在于旁边的人交谈,“什么学历”
“哦哦哦,乖女,博士!听说小伙子长得很帅啦,你也不小了,要不要见见”
旁边的老姐妹听着邬婉的介绍,心急如焚,见那边没了声响,立马附在邬婉手机旁,高喊着:“小姑娘,我儿子长的真的好帅的!从小到大都是校草勒要不要见见啦我儿子压根不会谈恋爱啦,可把我急死了!他也是学医的,你俩应该还蛮有共同话题的啦”
“啊……阿姨,有点仓促了吧。”
宋阮清从后视镜中偷瞄了一眼江镜远,没啥反应啊
摆着一张臭脸真的很江镜远啊,一点异状也看不出来。
“不仓促不仓促小姑娘,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吧,要不要见见身高180,体重130,八块腹肌,长相嘛参考顶流爱豆!”
阿姨还挺时髦,知道爱豆这个词
换做以前,宋阮清二话不说绝对一口回绝,但这回,她觉得见见也无妨啊
宋阮清立马坐直了身体,语气带着一丝雀跃:“好啊阿姨,你让我妈把他微信推给我吧!”
“哎!好我儿子真的特别帅”
哎知道啦!不用见面都知道阿姨的儿子肯定荷尔蒙爆棚了嘿嘿。
宋阮清挂断电话,一连串提示音扰得江镜远烦躁不已。
他冷哼一声,出言打击宋阮清的热情:“不就是180嘛比我还矮几厘米呢八块腹肌整的谁没有似的,体重130那不得瘦的跟猴一样。”
宋阮清似有若无轻飘飘地一句话让江镜远瞬时间偃旗息鼓:“他博士啊”
“博士怎么了我要想我也可以啊!”
“江老师,先培育好祖国的骨朵再说好嘛”宋阮清浑不在意。
她刚发送好友申请,对方就通过了,还发了一句:你好。
宋阮清见了,立马回复了一个:【小猫招手.jpg】
男生很主动,开头就是自我介绍,然后就是问她有没有时间,可以见一面,还夸了她朋友圈的美照。
宋阮清一一回复,将他的名字记了下来:“薛砚。”
“谁”江镜远耳朵灵得很,宋阮清含糊不清的一句嘟囔都知道她念的是名字。
“薛砚,我的相亲对象”
宋阮清也不藏着掩着,甚至将聊天框怼到江镜远眼前,方便他看个一清二楚。
“一听名字就很渣男……”
你又知道了
宋阮清无语,到了医院,又得意地扬起手机:“江镜远,说不定我比你先谈恋爱哦”
宋阮清转身,嘴角笑意盎然,控制不住唇角飞扬的弧度,惹得她刚一进科室,就被护士调侃是不是谈恋爱了。
江镜远在医院门口看着女人一蹦一跳地跑进了医院,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
呵,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欢呼雀跃要是见面了不得巴到人家身上去了
江镜远酸的心里直冒泡,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车道两旁侧的行人被惊了一路,本错乱有秩的鸟鸣声也破开了一地残叶。
良久才慢慢安静下来。
“吃错药了今天”宋阮清刚换好白大褂,转头就撞上了拿着病历本的徐恬,撞得她一个踉跄。
“哼,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这个臭女人计较。”
宋阮清弯腰换了一双平底鞋,利落地带上白手套,冲着徐恬做了一个鬼脸。
徐恬切了一声,又拉过她的手臂,将方才拿着的病历本拍在宋阮清胸前,脸色不自然道:“这个病人,你帮忙查下房……”
宋阮清觉得今天可太稀奇了。
徐恬居然还有麻烦自己的一天真是不可思议!
宋阮清饶有兴趣地翻开了病历本,脸色逐渐凝重古怪:“徐恬,你是学医的,男的那东西你没看过还是怎么不好意思去”
宋阮清对徐恬的专业度持怀疑态度。
不过这个名字……还挺耳熟啊……她好像在哪听过。
“去不去”
徐恬恼羞成怒,她认真了。
宋阮清见徐恬神色这么认真,以为刚才她查房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让工作没法开展,毕竟徐恬脾气确实不怎么好……
宋阮清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看在你上次帮我的份上。”
宋阮清认真看了眼病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比较尴尬……
她突然也不是很想去了,想替这个病患找个男医生。
毕竟她今天对男孩子还是心存幻想的,有点破坏她此刻充满粉红泡泡的恋爱梦。
铁树开,独一枝,过于热情猛烈。
“咳咳,你跟我一起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徐恬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去了还用得着你
行!去就去嘛
宋阮清走到7床,看见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也穿了一件病号服,脸色憔悴,正在给男人削苹果。
宋阮清叫了一句病人的名字,接着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躺在床上的病人遮遮掩掩,犹犹豫豫,惹得宋阮清多看了他几眼,这下,她算是看出来这男人是谁了,她就说怎么那么眼熟……
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还跟徐恬谈过恋爱,就是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分的手,难怪徐恬不愿意来,不过这男生也是抓马,进个医院,碰到前女友又碰到老同学,而且看的还是私密部位。
宋阮清觉得还是把握下分寸,毕竟他也是医生嘛
”没有就行,徐医生给你开了药,让你女朋友帮你去药方拿药记得。没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家了。”
站在床边的女人连忙应和,好把她送到了门口。
拉上帘子,宋阮清整个人长舒一口气。
“宋医生,这个病人是你查的啊”小护士多了句嘴,“我还以为徐医生跟他很熟呢,昨天还是徐医生开车送过来的。”
小护士似乎还想多说几句,就被护士长叫去配药了。
宋阮清挑眉。
难不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今天科室并不是很忙,一早上也没有什么病人,宋阮清急忙跑到护士站了解情况。
一番听下来,宋阮清拼拼凑凑好像把事情还原了。
不会是徐恬抓奸,把两人捉奸在床,然后这对狗男女太紧张就……拔不出来了徐恬秉承人道主义,还把他俩送到了医院……
哦天哪……这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吧
宋阮清摸着下巴,一路回了办公室,就见徐恬坐在她椅子上,转着圈。
她神情紧绷,别别扭扭:“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了是可以说的吗算了,她还是不说了。
宋阮清抿唇不言,她怕徐恬上着班就哗啦啦地在她诊室里哭,太难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徐恬了呢。
“可笑吧跟他谈了五六年,还捉奸在床……”
徐恬一个人自顾自语,像是说给宋阮清听,又不像说给她听。
最后,徐恬愤愤地来了一句:“脏男人!”
宋阮清点点头,表示认同。
徐恬起身,立马又斗志昂扬:“幸好老娘不把他当盘菜,备胎有的是……”
啊……看来都挺会玩的啊……
“但我我咽不下这口气!等他回了单位,估计就要社死了。”
“你做了什么”
这傻孩子,不会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哦,我把他的聊骚记录都发布在他们公司群了,用的他的手机……”
狠啊,惹谁也不要惹徐恬。
宋阮清此刻觉得自己还有小命在真是不容易。
渣男走的时候,还跟徐恬说了几句话,那个女人一直站在他俩旁边听着,气氛诡异至极。好在徐恬还有点理智在,没有当场手撕了这两人。
后来知道,那个女人也是受害者,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个正牌女友,两人都要谈婚论嫁了,估计那个渣男准备先斩后奏,找个时机也要分手的。
宋阮清靠在墙角,听着热闹。
她觉得徐恬确实有点眼瞎,好好地一个美女,找了个歪瓜裂枣。
其实那个男人也不丑,但是在宋阮清看来,所有品行不端的人都挺丑的。
宋阮清刚想着,她的相亲对象又来了消息。
对方还挺热情的,就是对于见面十分执着,宋阮清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是作为恋爱白痴,自然不觉得有什么越界。
可能快餐时代,成年人之间就是喜欢这么直接吧。
宋阮清在微信里答应了他,把见面时间约在了周六的晚上,因为他周五才在苏城落地。
宋阮清见过薛砚的照片,在他的朋友圈里。
她觉得薛砚确实像他妈妈说的那样很帅,但是是那种熟男精英类型的帅,要不是他妈妈说他是医生,从他的照片里她还以为是金融男。
宋阮清有搭没搭地聊着,一只高跟鞋落在她视线里,她茫然抬头。
徐恬故作镇静,问道:“听了多少”
“不多,也就从头到尾吧……”
徐恬听了,立马凶巴巴地威胁她:“不准说出去!不然要你好看!”
宋阮清觉得好笑,双手抱胸,“徐医生,下次……看仔细点,别什么阿猫阿狗就把你叼走了。”
徐恬嗯了一声,拿起她寄存在导诊台的黑色皮包,走了出去。
哦,徐恬下班了……宋阮清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江镜远一上午都不太好过,满脑子都是宋阮清要去相亲了,相亲男长得还很帅。
上课的时候也是魂不守舍,连连讲错了好几道题,他心里烦闷,扔下一句:“自习,晚上讲。”
江镜远神情紧绷,迈着长腿低气压地拿着教案走了出去,靠在墙角抽烟。
今天轮到陈杉当巡视员监督学生学习,见江镜远班上静悄悄的,都在蒙头刷题,而讲课的江镜远却没了影,便给江镜远打了电话,收到江镜远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句:“爱记记,大不了扣点钱。”
好嘛,他是老大,惹不起。
问了江镜远的位置,陈杉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小口喘着气,顺势丢了一瓶水给他:“怎么了江大帅哥班上哪个小兔崽子惹你了”
江镜远睨了他一眼,长吸一口烟,直到火星子烫手,这才扔到地上踩灭。
一番吞云吐雾,呛得陈杉又流眼泪又咳嗽,好不委屈。
江镜远拧开水瓶,胡乱地灌了几口,转身欲走,被陈杉拦了下来。
“快说,你这年的绩效都快要被扣完了知不知道不说的话我就记下来了。”
江镜远挑眉,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抬腕,看了下时间,便把事情跟他说了。
有的时候,陈杉这个狗头军师还是有点用的。
虽然他也被女人踹了一次。
“啊……这……”
“算了,问你也白问,快下课了,我先去吃饭了。”
“一起一起,说不定我灵感突发,就出了一个绝世好主意呢!”
陈杉脸皮厚,攀在他肩膀,推着江镜远往前走。
“远哥,要不……你去当个电灯泡”
江镜远瞪了陈杉一眼。
他是这种人吗还去当电灯泡
“远哥,你要学会主动出击啊,你再不主动点,清姐真跟别人走了。”陈杉说着话,嘴巴也没停,又给自己塞了一大口饭,“你想啊,她相亲对象可是医生!这共同话题不要太多好吧!而且听你描述,那男的还挺帅的!你就不怕他比你还帅吗”
陈杉一顿骚操作,让江镜远有些犹豫。
想了片刻,还是松了口:“行,我记下了。”
嗯……那看来是会去了……
不过陈杉也确实很佩服江镜远,这么多年了,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虽然清姐长得确实漂亮
陈杉见江镜远松了口,又开始得寸进尺,喋喋不休:“她都住你隔壁了,你还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你看你,高中开始就是这样……闷骚……好了吧,直接把人送出国了”
江镜远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可是,陈杉越聊越起劲,“远哥,主动点又不会死,你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席呢”
“吃席什么谁家有喜事”
做到一半紧急刹车?
两人聊得正起劲,校长一屁股坐了下来,话语中带着几分严厉。
“没啥呢,校长。”
江镜远颔首,认同了陈杉的话。
“那你挪个座位,我有话跟江老师说。”
校长摆摆手,陈杉顺着便挪了个位置。
“小江啊,快要放暑假了。”
“是的,校长。”
“暑假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给学生开开小灶吧,不过不能在学校,学校抓得严。”
江镜远懂了,这是让他加班加点给学生提升成绩。
江镜远其实还是不太想……但迫于校长的威严,不好驳了他面子。
“我尽力,但还是要看家长意愿。”
校长听了,喜笑颜开,像是委以重任地拍了拍江镜远的肩膀:“那我就期待江老师的好消息了!”
待到校长走远后,陈杉低着头,发牢骚。
“不是吧!那你暑假就没得休息了……”
江镜远嗯了一声,吃掉盘中最后一口饭菜,催促:“吃好了没”
“好了好了,走吧!”
陈杉哪敢让这位大爷等他,一个劲点头,连忙起身接过江镜远手中的盘子,自己一个人往餐具收集处走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周六。
宋阮清出门的时候,江镜远也前后脚跟进了电梯,恰似偶遇,只有江镜远知道,今天为了蹲她,他一直蹲在门口听了好久,一有动静,就看一下猫眼。
“早啊,姐姐,出门”江镜远提着垃圾袋,身上穿的衣服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宴会。
宋阮清今天穿的也比较隆重,虽然她日日如此,但今天妆容格外精致大气,五官勾勒得恰当好处。
一袭宝绿色低领鱼尾裙上配着一条满是水钻的纤细腰链,鳄鱼皮的白色小包拎在手上,妖冶勾人。
“嗯,相亲。”
宋阮清似有若无地勾唇,眼尾低垂,极快地瞥了一眼立在她身侧的男人。
今天这衣服跟他倒是蛮搭。
“在哪相亲”
江镜远不疾不徐地出了电梯,将手上的垃圾精准投入垃圾箱,转身望着走在他后头的女人。
裙子十分贴身,将宋阮清完美的身材展现了出来。
宋阮清走起路来风姿绰约,腰肢摇曳,一颦一笑仿落在他心尖上随着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淮商路。”
未等宋阮清说完,江镜远绅士地拉过宋阮清的小手,扯着她,不让她走。
“顺路,送你”
她还没说是南路还是北路……怎么就顺路了呢。
宋阮清倒也没拆穿他,眼波流动,将手从江镜远掌间滑落,抚上眉黛,按下负三楼:“走啊,弟弟,顺便带你……见见你未来的姐夫”
呵,真不害臊。
江镜远冷哼一声,进了电梯,将视线落到自己的鞋尖,瞳孔中充斥着占有欲。
此刻的宋阮清显然不知道危险已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上,只差那一个爆发点。
江镜远今天开车不知怎么,横冲直撞,沿路都是被超车的喇叭声,吓得宋阮清死死抓住车窗上方的扶手,指尖泛白,掌心被指甲嵌出一个个红印。
车速太快了,宋阮清有点心悸,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喘。
“到了,姐姐。”江镜远恶作剧地看着宋阮清,语气中皆是幸灾乐祸。
宋阮清闭上眼,定下心神,胃里翻腾倒海的反应这才被压下去几分。
她现在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宋阮清跌跌撞撞地打开车门,两腿发软,脚尖刚落地,脚踝似不受力般差点软在车下,宋阮清踉跄地将车门关上,手心一片冰冷,仔细看还有几分颤抖。
她鬼迷心窍,非要逞口舌。
宋阮清靠在车身,杏眸微眯,俯身盯着江镜远,字正腔圆地试图惹他不快:“弟弟不下来来都来了,就替姐姐把把关吧说不定过几天就是你姐夫了,提前认识一下吗”
江镜远拉上手刹,从兜里掏出烟盒,食指抵在烟盒孔轻轻抖动,随机低头咬住,闷声笑了:“姐姐胆子有点小啊”
江镜远不点烟,一双桃眼似含情,又透着沉寂和恼怒。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叩,似乎在思考她的提议。
宋阮清立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仿佛她松口,便落了下乘。
江镜远拔下车钥匙,抬脚下了车,双手相扣,托着后脑勺,笑的一脸浪荡:“那我替姐姐把把关吧,好不容易看着长大的兔子,免得落入坏人之手。”
宋阮清气极,将小包一扔,江镜远稳稳接住,“别丢啊,扔坏了多可惜。”
她也不瞧他,扭头就走进了日料店。
“跟上。”宋阮清将厢房号告诉服务员,七拐八拐后终于到了。
她很少出来吃饭,能医院解决就医院解决,解决不了就定外卖,实在不行,就不吃。
走了不下五分钟,这个日料店太大了。
宋阮清转的都头昏眼了,两人沉默不语,估计都被这日料店的装修无语到了。
薛砚还未到,宋阮清给他发了个消息,这才知道他对这边的路不太熟悉,走岔了高速,估计还需要十几分钟。
宋阮清觉得也没多远了,在服务生的推荐下将招牌菜都点了个遍。
知道江镜远嘴挑得很,特意给他点了几份没有海鲜的吃食。
江镜远两手撑在后,身子微微后仰,宋阮清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还知道他给他点点能吃的,还算有点良心。
“你坐我对面干嘛坐这边。”
日料店的餐桌是四方的,宋阮清拍了拍她右侧的蒲团,眉头微皱,有些不满,示意他坐过来。
“坐你对面不行”
江镜远抬眼,眼角微压,目光沉沉,对她的建议一点都认同。
“不行,你坐对面我怎么看你……未来姐夫”
‘未来姐夫’这四个字在今天被提起的频率格外高,江镜远不由地皱眉,出声讥讽:“他同意了吗就未来姐夫宋阮清,做什么白日梦呢说不定人家都没看上你。”
宋阮清不乐意了。
什么叫看不上她她要脸蛋有脸蛋,要智商有智商,怎么就看不上了看不上只能说他没眼光!
差劲!
“呵,就算这个不是,以后也会有无数个!”
话音刚落,门便被打开,薛砚点头示意,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
薛砚见着包房里的一男一女,又不确定地看了眼包厢号,以为自己走错了。
“没错没错,这是我弟弟,我是宋阮清。”
宋阮清连忙起身,将江镜远拉到旁边的座位上,示意他坐。
薛砚长相斯文,穿着一身裁剪得当的西服,将他的倒三角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宋阮清不可思议,脑海中冒出了几个形容词:大肌肉的奶狗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这类的,虽然她知道薛砚是海归博士,但是他的脸和身材实在是让人想不到他是个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不应该像江镜远那样……该有的一样不落,但看着就很……啊呸!怎么突然想起江镜远了!
宋阮清突然一阵脸红,不露痕迹地瞥了江镜远一眼,只见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正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凶狠。
宋阮清突然觉得热血上涌,脸色潮红,目光含羞。
落在江镜远眼里,刺眼又残忍。
就这么个男人,居然就被勾走了
江镜远气的心肺剧痛,他真想把宋阮清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露出这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江镜远偏头,警告意味十足地盯着落座在他旁边的相亲男。
“江镜远,你怎么称呼”
江镜远语气算不上友好,敌意十足。
“你好弟弟,我是薛砚。”
薛砚……名字取得倒是人模狗样。
江镜远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薛砚很健谈,丝毫不在意多了个人,因为跟宋阮清是同行,两人聊起来话题很多,薛砚偶尔也会照顾一下江镜远。
总之,面面俱到。
谈到兴起时,两人相视一笑,落在江镜远眼里,有些刺眼,他的脸更黑了。
江镜远算不上老实,总在气氛最热闹的时候就会出其不意打断:“薛砚哥,你有几个前任”
这话一出,气氛瞬时间降到冰点。
宋阮清一脸怒意地瞪着江镜远,如果现在有弓箭,那么此刻,江镜远怕是要被万箭穿心,射成筛子。
薛砚低笑了声,将西装扣解下,一脸柔和地看着宋阮清:“有两任,宋小姐介意吗”
宋阮清兀自咽了口空气。
说实话,有点超出她预算了。
但是面子还是要给足:“现在谈恋爱不算稀奇事。”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江镜远轻笑声在胸腔共鸣,惹得宋阮清虚伪的面具就要崩裂。
趁薛砚低头切牛排的功夫,她迅速落手于桌下,精准地在江镜远大腿上拧了一下,江镜远面色不改,镇定自若地握住在他身上作怪的手,用了点力,宋阮清挣脱几下,硬是没挣脱掉。
江镜远问起这个问题,让薛砚缺了几分兴致,结束的时候,薛砚仍然有点魂不守舍,但是面子功夫倒也一个不落,友好地跟两人道了别。
宋阮清见人走远,冷下脸,训斥道:“江镜远,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镜远不理,只是望了她一眼,神色冷淡,绕车开门坐了进去。宋阮清坐进去的瞬间,车门落了锁,‘咔哒’的一声让她瞬间警惕。
她可没忘了刚才江镜远那不要命的开法,她有点害怕。
“宋阮清,你眼瞎了”
两人在车里坐了很久,江镜远也不见启动车,正当宋阮清要抱怨上几句,催他开车的时候,江镜远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
语气很冲,甚至很难听。
有那么一瞬间,宋阮清觉得很委屈。
“你看不出来他余情未了吗”
江镜远还在说,试图劝解这个误入歧途,没见过男人,没跟男人谈过恋爱的恋爱脑。
这样的女生,太容易被手段高超的男人骗了,比如薛砚。
他现在对薛砚这人得到观感差到了极致。
宋阮清又不是瞎子,她能看不出来吗
没看到她最后脸都崩了吗
“你看我很蠢吗”
江镜远轻轻的嗯了一声,不是反驳,而是认可。
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江镜远这才发动车子开上高速。好在这次,他没有像上午那样发疯……
宋阮清回了家,立马戳动了周婷婷的微信,可惜,周婷婷回复的速度太慢了,宋阮清睡醒后都月上梢头了,周婷婷还没有回消息。
可是她等不及了,她拿不准江镜远。
虽然他今天确实有点尖酸刻薄,说话很难听,但是跟原来也差不了多少,宋阮清只当他毒舌进阶了。
至此,宋阮清难得一见地给周婷婷拨通了视频电话。
铃声是时下最火热的流行曲,不知不觉,宋阮清都快要听完一首歌了,周婷婷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正当宋阮清要放弃的时候,电话如约被接起,只是摄像头里闪过了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宋阮清暗骂了一句国粹,立马瞳孔骤缩!
电话里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虽然她没有什么经验!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宋阮清尖叫一声,摄像头那边的两人立马消失不见,只听见一声重物跌落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就是周婷婷那高亢的分贝:“顾行宴!你要死啊!乱碰什么!”
紧接着就是一阵穿衣服的悉索声。
镜头开始摇晃,对上了周婷婷那眉目含情,满目春光的脸色。
宋阮清的脸色可谓一言难尽……
她现在很尴尬……居然差点看了场现场直播。
“宝贝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周婷婷趴在床上,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在春宵一刻。
周婷婷话音刚落,接着就听到了一声略带恼怒的男声:“刚才不还说我是你唯一的宝贝吗周婷婷,老子信了你的邪。”
宋阮清很尴尬,尴尬到能抠出一栋别墅。
“要不……你们继续我明天找你吧!”宋阮清斟酌片刻,觉得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周婷婷不别扭,她别扭啊……吓死人了!
“死鬼!这还怎么继续啊!顾行宴也不怕有应激反应……”周婷婷觉得这样趴着不太舒服,拿起旁边的枕头,垫在胸前。
坟前蹦迪
嗯……她刚才为什么要喊那么一嗓子,悄悄挂掉电话不好吗
宋阮清悔啊……
“顾……行宴”宋阮清这下无语了,往事历历在目,周婷婷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哭得撕心裂肺,现在倒是能屈能伸了
不是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周婷婷吃的还真挺起劲……
“啊……宝贝,现在不方便,晚点跟你说。”周婷婷回头望了望,立马向宋阮清抛了一个媚眼,低声说话的模样十分心虚。
“你明天来我家吧……我明天调休……”
宋阮清点点头,她现在也没有兴趣跟周婷婷讨论男人了。
要说她今天的心情,可谓是惊魂未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累……
宋阮清蒙上被子,一点也没有吃晚饭的想法,她看了一眼通讯录……没有可以约出来吃饭的人,倒是江镜远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要吃点什么。
距离发消息,时间也才过去不过十五分钟……
宋阮清甩下手机,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低头随便顺了两下头发,从床尾爬了下来。
现在赶过去吃个饭应该来得急吧
江镜远又不是猪,不可能吃这么快的!
‘叮咚——’
宋阮清乖乖地按了门铃,在门口等了片刻,见无人响应,又连续按了几下,房门紧闭,她贴上耳朵听了片刻,连脚步声都没有。
她也不管了,直接输密码开锁。
一进门,便看到坐在餐厅吃饭的男人,好不悠闲。
宋阮清气鼓鼓地双手抱胸,抱怨道:“你在家怎么不开门!”
江镜远这气人的法子是越来越多了,她觉得自己都要被江镜远气死了,弄得她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似的。
“哦,我还以为姐姐变得这么乖了,知道密码也不好意思进来呢。”
江镜远端着饭碗,极其优雅地往嘴里送着食物。
噢哟,这臭小子在阴阳谁哦,原来是我这个大冤种……
“你不是喊我吃饭的嘛你自个先吃上了”宋阮清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自顾自地从厨房的消毒柜里拿出碗筷,坐在了江镜远对面。
这些菜……没一个她爱吃的……
好吃的,都在江镜远盘子里。
“我想吃排骨。”
“没有哦,只有剩菜了,你吃不吃吃的话我给你热热”
江镜远也不看她,将盘中的排骨都倒入碗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江镜远,你喊人吃饭就是给别人吃剩饭的啊”
宋阮清皱眉,看着江镜远吃的贼香,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声音响亮,足足响了5秒钟才停下。
宋阮清强颜欢笑。
她这辈子的脸都丢给江镜远了……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恼羞成怒。
宋阮清也不管,直接将筷子伸到了他盘中,刚夹起一块排骨就被江镜远的筷子打了下去,她一时没有防备,筷子落在餐桌上,顺着桌边滚了下去。
‘哐当’,筷子落地声响起,两人之间瞬间弥漫着难言的尴尬和不快。
眼见气氛越发僵硬,直坠冰点。
江镜远这才轻咳一声,“我再去给姐姐拿双筷子。”
“气饱了!”
什么人嘛!居然砸人家吃饭的筷子!什么破习惯!
江镜远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厨房,一个人的叮里哐当地不知在弄些什么,宋阮清观察片刻,立马拾起他的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咬了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吃江镜远做的饭,不得不说,确实还不错。
这个狗男人居然会做饭!果然就是懒!
“姐姐,好吃吗”
江镜远手中端着一个菜碟,斜靠在推拉门边,懒散软骨地撑着,眉眼含笑,像老师抓包坏学生吃零食一样,将宋阮清抓了个正着。
宋阮清脑海里想起一声猫咪的呜咽声,瞬间偃旗息鼓。
“饿了,饥|不择食……”
潜台词:我不是故意要吃你的饭的;你做的饭很一般。
“饥|不择食”江镜远细细品着着四个字,语调绕了几转,接着道:“既然这样,不委屈姐姐了。”
说着,就要将自己单独给她留的晚饭收起来:“平常给楼下的流浪猫猫狗狗送吃的,好歹见着我都会叫两声。”
嗯江镜远的阴阳学又来了。
“弟弟!好弟弟!帅弟弟!江老师!”
宋阮清真的好饿,中午维持形象,没吃多少,一桌好菜基本都入了那个男人的胃里,现在要是再不吃点,她估计一晚上都饿到睡不着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她这个小女子呢
宋阮清叫的格外甜,就差没凑过去用头发拱江镜远了。
一双眼睛亮汪汪地,含了水似的直勾勾望着江镜远以及……他手中的晚饭。
她刚才尝了,真的好吃!
可以的话,她想她是可以一直蹭下去的。
“嗯哼”江镜远闷哼一声,似是疑问,“还有事”
“江弟弟,我想吃你做的饭。”宋阮清眨巴着眼睛,换了个坐姿,就差没把自己扭成一股麻绳了。
“好吃”
江镜远眼尾上扬,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有那么一刻被宋阮清愉悦到了。
宋阮清见他神情松动,急忙点头,捧着他吹着彩虹屁:“特别好吃!!真的是绝绝子!要是以后能天天做给我吃就好了!”
江镜远冷哼一声,傲娇道:“呵,想得美。”
宋阮清站起身,立马夺过江镜远手中的餐盘,有滋有味地吃着,时不时还哼着几句歌词。
刚吃饱喝足,宋阮清正想寻着一块舒服的地方躺一会,却被收到了周婷婷数连串消息轰炸:【在】【我等不到明天了!】【我收拾好了!我现在要踹了顾行宴那个狗男人!】【还是宝贝香香最好了。】【即将在5分钟后抵达战场!】【宝贝我上电梯了!快开门!】【我到了哦!】【……】【你人呢我已经等了快十分钟了!】
宋阮清表示她有被无语到谢谢。
见没人开门不会喊两嗓子吗她就在隔壁啊!
显然,她也忘了她刚刚也是在门外傻愣愣地按门铃。
这可能就是愚蠢的学生思维吧……清澈中带着愚蠢……
“宋阮清,我有话跟你说。”
“江镜远,我回去了。周婷婷过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又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那你回去吧,晚点说。”
江镜远想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提,昨天校长单独找他谈话,大意就是:学校不能补课了,怕被教育局人||赃并获,对学校声誉不好,而且老师私下补课不符合规定,希望他自行办理。
这个老狐狸,打着什么主意谁还不知道,无非就是我只要个结果,我不管过程。
以前补课,江镜远都是在家里开班,他去隔壁住。
小区安保很不错,又靠近学校,还不容易被举报,很方便。但现在,显然不行。
他在学校附近找了好几处地方,要么规模太小,不适合那么多人补课,要么就是地方太显眼,容易出事,再者价格上不太合适,有的人家不愿意短租一个月。
思前想后,只有他这里最合适,但是这样的结果便是,他需要搬到隔壁去住。
不知道宋阮清会不会同意,其实,这也算是江镜远的私心。
“好吧!”
宋阮清也不顾那么多了,横冲直撞踩着鞋就跑了出去。
“你在隔壁啊,难怪没看到我消息……”
周婷婷嘟囔了几句,将挎包往身后一甩,努了努嘴,让她快点开锁。
宋阮清觉得奇怪,今天周婷婷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引领时尚潮流,只是穿了一件短体恤和直筒裤,鸭舌帽压的严实,将她大半张脸藏在帽檐下,只有耳垂上的镂空耳饰夸张又闪亮。
有点精致,但不多。
进了屋,周婷婷这才将口罩取下,把头发盘起来扎成一个小揪揪。
宋阮清有些惆怅:“这么晚了,你过来干嘛。”
不会又跟顾行宴吵架了吧。
但是她怕扫兴,这句话没说出来。
“哼!还不是等不及给你当参谋”
周婷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亏她冒着被狗仔挖隐私的风险大晚上的跑过来,结果就这
宋阮清谄媚一笑,接着给她倒了一杯咖啡:“降降火。”
没说是什么火,但肯定不是怒火。
周婷婷仰头喝了一口,杯子被她重重放下,她长叹一口气,“宋宋,你可坏了我好事!”
她差一点就把男人骗到手了!
她本来可以第二天就把他踹了,以报当年被甩之恨!
她甚至台词都想好了!
她应该在第二天顾行宴想跟她黏糊的时候,冷漠地推开他,勾唇一笑,接着,将她早已准备好的两块五毛甩在他脸上,穿衣无情,一脸畅然地反唇讥讽:“两块五毛,你的服务费,不能再多了!毕竟!你太菜了!”
……
唉!可惜!前戏都没上,刚脱了衣服,就被宋阮清一声尖叫破坏了气氛。
“好马不吃回头草!”
宋阮清一字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想让她清醒过来。
“切,脏男人,谁爱吃啊,不怕磕碜。”
周婷婷一想到顾行宴那张脸,就排斥。
虽然那个狗男人比几年前确实帅了很多,有种成熟男人的放荡不羁,但是,分了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人一样,不要随时蹦跶。
“那你俩还……”
说到这,周婷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拉着宋阮清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倒豆子般的吐槽让宋阮清一时间分不清重点,好半晌才将信息消化完。
所以……她就是想春宵一刻后甩两块五来侮辱顾行宴
“你怎么突然见到他的”
很好,宋阮清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抓重点。
周婷婷支支吾吾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他啊……是我刚签约那个公司的金主……我不是跟你说我准备进军娱乐圈嘛嗯……好死不死,进了他们家的公司了……”
哦对,周婷婷有跟她说过,她的模特约要到期了,她不准备接着续了,有一家公司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听说是在机场把她挖到的。
公司名气很大,基本上现在仍然活跃在荧幕前的明星,有将近一半都是他们公司名下的。
这个诱惑确实很难让人不心动。
“那你还要得罪金主”
宋阮清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孩子是不是傻在老板面前耀武扬威就跟在坟前蹦迪有什么不同,一样的不合时宜!
“呵呵,”周婷婷冷笑一声,神色发冷:“但凡他还记得毕业那年我去国外找他,被人骗钱骗手机没地方住,他还不见我的事情,他都不敢对我怎么样。”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周婷婷心里的阴影,那会刚毕业,不知道社会险恶,也不会提防人,所以,她刚下飞机不久,就被人抢了全身家当,差点要死在异国他乡,要不是碰上江镜远……
审核锁了,从零点锁到现在
想逃?
想到这里,周婷婷又古怪地看了眼宋阮清,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顾行宴送你来的”
周婷婷点了点头,一扫眼底的阴霾,搂住宋阮清的脖子,声音有些疲惫:“宝,我是来听八卦的。”
哦,她和江镜远的八卦……
“其实也不算八卦吧,就我今天相亲了……”
这件事,周婷婷知道,她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江镜远去了啊……”
宋阮清一股脑地将今天上午和薛砚见面聊天以及江镜远的不友好行为统统说了出来,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控诉今天晚上江镜远不给她吃晚饭这件事。
可是,宋阮清激情高昂的一番控诉,得到的却是周婷婷一记白眼:“行了,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
周婷婷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个馊主意,拿出手机给她看现在最流行的试探法:“听我的,试试”
不要了吧,怪难为情的。
宋阮清有些别扭,虽然她才比江镜远大一点点,但是这样干总觉得有点‘为老不尊’……
“宋阮清,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周婷婷拍了一下宋阮清的后脖颈,“就是太把江镜远当弟弟了,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从小到大玩在一起的情分,大人们说着玩的玩笑话,你却当了真。”
也只有你当了真。
宋阮清犹豫了。
周婷婷见此,趁热打铁:“我分享给你,快去。”
看着宋阮清这一身衣服,又想到了一个鬼点子,伸手扯住宋阮清的裙角,“等会。”
说着,拿起茶几上果盘中的水果刀,沿着裙子的边缝,割了些许线头,离远了看,发现不出任何破绽。
她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快去吧。”
啊,不是,这是送上门的诱惑吧周婷婷是不是也太会了一点,怎么这么顺手平常是不是没少干坏事
宋阮清想着什么,便脱口而出了。
“混娱乐圈的,这点都不知道,早晚被人给陷害死。”
周婷婷打开门,将宋阮清请了出去,叮嘱道:“我等下检查作业哦,不行我就不给你开门。”
门刚关上两秒,又被打开,随后想起周婷婷的声音:“宝贝,带上这些,干巴巴去找人多尴尬呀!”
说着,就将她刚在楼下买的玫瑰葡萄塞到宋阮清怀中。
呵呵,占着我的地盘还不给我开门
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隔壁的门瞬间被打开,江镜远提着一兜垃圾出了门,迎面碰上鬼鬼祟祟的两人,扬眉打招呼。
“弟弟去哪”
宋阮清在周婷婷警告的眼神下,硬着头皮问道。
周婷婷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回,旋即关上了门,隔绝的空气中流动的暧昧气氛。
“倒垃圾你要倒吗”江镜远提起黑色袋子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电梯很快上来了,宋阮清急忙道:“周婷婷买了水果,挺好吃的,你要吃吗”
完蛋,他要是说不想吃怎么办
“好。”
“那我给你送进去啦”
江镜远点点头。
宋阮清在他家橱柜找了一个好看的碟子,将葡萄洗干净装好,等了江镜远一会,却还不见人上来。
她也不怕不自在,自顾自地开了电视。
她那边都没装有线,也不知道最近上了什么好看的电视剧,她选了一部都市爱情电视剧。
嗯,她喜欢看狗血霸道总裁电视剧,土狗的最爱。
“还没走”
江镜远有些意外,开门的时候听见家里的声音还以为进贼了……
“等你啊弟弟。”宋阮清又捻起一颗葡萄,水果汁液在口腔中爆开。
不得不说,这葡萄还真的挺好吃的。
“不是说给我拿的你自己都快吃完了。”
江镜远有些愕然,宋阮清侧躺在沙发上,瀑布般的黑发懒洋洋地铺在后方,裙子有些短,堪堪遮住隐/私部位,一双皙白的长腿就这么交叠蜷缩,身前抱着她刚才说要送给他吃的葡萄。
见他来了,只是笑盈盈地撑起半个身子,将果盘放在桌上。
江镜远走上前,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垫在地上,盘腿而坐。
手边是他刚合上的电脑和弄得一地的备课资料,有些资料沾上了水,洇开一片,原本工整的解题步骤已经模糊不清了,江镜远没说什么,拿起笔填补。
“弟弟,吃葡萄。”
江镜远低头填补的功夫,宋阮清已经坐起身,跟他并排而坐,唇边是她送上的葡萄。
他突然神色古怪,觉得宋阮清是不是吃错药了……
献殷勤有些过分了。
可是,想是这么想,他还是很诚实地咬住,吞入腹中。
香气四溢。
牙齿不小心碰到了宋阮清的指腹,冰冰软软,江镜远甚至还舔了一下。
她惊了一下,指尖感觉着了火似的,冷热交加。
吵归吵,闹归闹,这样的身体接触,还是头一次。
宋阮清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电视里放的什么,她不知道,眼前一片模糊,脑子一片混沌。
江镜远哑笑,收回那探究的目光,只是不露痕迹地与宋阮清靠近了些,肩并肩。
男人不停手中的工作,结实的臂膀随着动作来回蹭着宋阮清的肩骨,泛起一丝热意,他的体温传入宋阮清的四肢百骸,时间仿佛禁止,她的五感都聚焦在他的手侧。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握住江镜远垂在大腿间的手掌,接着,五指叉开,与他十指相扣。
江镜远的指腹带着沙砾般的粗糙感,摩挲在她的手指尖,包裹着她,很有安全感。
宋阮清细细感受了一下,突然五感回笼,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结果被江镜远握得更紧了。
他的手开始变热,与她的冷相撞。
宋阮清转眸,惊愕中带着一丝慌张。
接着,她听到了江镜远沉沉语调中的那点侵略危险:“做了坏事就逃”
她觉得自己喉咙发干,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
“嗯”
江镜远顺势俯身,将与他十指紧扣的手抬至头顶,宋阮清穿着的是吊带裙,身子躺下去,瓷砖的冷意让她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天封了再说,先歇着了╰(‵′)╯
最近车比较多,所以审核慢,发文会卡哈哈哈哈
衣服破了
她试图找回场子,刚要挣脱起身,不料动作太大,撕裂的布料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针线脱落处。
从下往上,到腰部才打住,隐约可见胯、骨。
宋阮清双眼泛红,另一只未被江镜远钳住的手立刻上前捂住,怎料开叉太大,横竖顾此失彼,她只能将手捂住江镜远的眼睛。
江镜远此刻呼吸急促且重,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手腕,一片湿意。
“不准看!”宋阮清恼羞成怒,抬脚踢向江镜远,不知踢到哪,江镜远低吼一声,蜷起身子。
宋阮清惊慌地扯了一个枕头,盖住自己衣裳被割裂的地方。
这才冷静下来。
她就不该听周婷婷的鬼话啊啊啊啊!尴尬死了!
见江镜远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她伸手戳了戳他,未等她收手,江镜远突然向她扑了过来,西装裤下绷住的肌肉蓄力待发,死死压住她的双腿,双眼通红,隐忍道:“坏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就踢了那么一下吗!
宋阮清不服气地试图辩解,目光刚落在她刚才可能踢到的地方,突然瞳孔骤缩,脚趾不自觉地抓了抓空气,蜷缩。
肉眼可见,江镜远的西装裤似有冲破之势。
她张嘴想说,江镜远低头,咬了上去,唇瓣交集,各自的葡萄香气交织。
江镜远坚硬的牙齿咬了几次她的下唇,惹得她似有若无地落出声,脚趾蜷的更紧了。
“下次还敢吗”
宋阮清直摇头,像拨浪鼓似的,真的知错了。
这后劲太大了。
今晚过后,她是真的不能把江镜远当弟弟看了……
那……特征深深印在她的脑子里,怎么也挥散不掉。
“今天放过你。”
江镜远起身,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浴巾,宋阮清还躺在地上,灵魂出窍。
她突然想起那天,记忆如潮、水汹涌而来……喝断片后的记忆突然在几年后开始攻击她。
江镜远居然那个时候就心怀不轨!她瞎了眼了,还以为是她自己的问题,居然做了那个事情,弄得她不断给自己催眠,一度觉得做了不道德的事情,霸王硬上弓了他……
还跑到了国外……
要死了要死了!谁来救救她!
江镜远自然不知道宋阮清脑子里已经演了一部大戏,他抱起宋阮清,将浴巾裹在她身上。
“你喜欢我。”
宋阮清神色古怪,有种捅破窗户纸的视死如归。
她死死地盯着江镜远,目光如炬,像是要把他烧出一个洞。
江镜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将她抱起来挪到沙发,转身收拾又被弄乱的物件。
宋阮清咬着下唇,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电视里的男女主角还在拉扯,宋阮清不甘心,都走到这一步了,不问个明白,她今天无论如何是也睡不着的。
宋阮清心一横,坐在江镜远身上,双手掰正他的脸,强迫他看着她。
她又重复了一遍:“弟弟,你喜欢我”
江镜远虚揽在她腰后的手指紧握,静默了片刻,强颜欢笑:“你想得美”
这四个字用尽了他仅剩的理智。
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又跑了怎么办
宋阮清不信,又亲了他一口,见他没反应,只是眼尾带红,闪着热意。
她又上下其手,咬住了他的喉结,江镜远下巴扬起,身子后仰,试图将面前的脑袋挪开,可是宋阮清死死勾着他的后颈,说什么也不放。
这个妖精,还舔舐了一口。
江镜远理智全无,化被动为主动,咬牙切齿:“你自找的,姐姐。”
他的手,游走在她身上,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涟漪,惹得她尖叫,嗓音犹如一片羽毛落在他耳尖,痒意更甚,像偷心的妖精啃噬他的血管。
电视里不合时宜地传来男女的接吻声。
或者是跌落在床上,被单摩挲声,声声刺耳。
宋阮清单手抓着他的衣服前襟,揉的皱皱巴巴,刚围上的浴巾此刻不知掉落何地,宋阮清身子发软,只有那肌肤还能感受到自己被江镜远禁在身前,做她的支撑点,引着她。
“姐姐,衣服湿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宋阮清有些意、乱、情、迷,视线朦胧,还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弟弟,你喜欢我吗”
宋阮清真的很执着这个问题,她现在好委屈,像个被渣了的女人,还在死死纠缠。
“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
江镜远嗓音嘶哑低沉,像情人一般说着情话,哄着她。
“姐姐呢喜欢我吗”
江镜远的手还在作乱,像是故意似的,仿佛她说一句不喜欢,就能把她的细腰给折断。
“……”宋阮清没说话,她现在还分不清喜欢和习惯,可能是喜欢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现在想来,应该是高考替她拿身份证开始的,只是她没在意,她以为那是信任,是感激,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使然,换做她,她也会。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告诉她,江镜远是喜欢她的,没有一个人会耽误大好前程就为了冒着开考的风险回家给她找身份证,没有人会在她痛经的时候给她暖被窝,没有人会因为她改志愿而改志愿。
突然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一直都是她在所求所予。
想到这,她埋首于男人的颈肩,闷声道:“应该是喜欢的,虽然比你喜欢我晚很多吧,对不起弟弟。”
没什么对不起的,现在刚好……
“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我今天放过你了,去洗澡吗”
宋阮清在他身上磨蹭了一会,接着道:“周婷婷在我那,我现在回去不方便,我住你这里好不好”
要是这样回去,指不定要被周婷婷逮住问天问地,羞死人了啊。
“嗯,我帮你洗”
他还没看够,想多看看。
“想得美!”
宋阮清又羞又恼,立刻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躲进了浴室。
身后跟着江镜远一连串的笑声。
水雾朦胧,热气蒸腾。
顶喷的水滴喷落在她身上,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刚才落荒而逃,她有点不敢出去了。
在浴室磨蹭了许久,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裹上浴巾走了出来。
“床铺好了,吹干头发就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上早班吗”江镜远接过垂在她肩上的毛巾,是他擦脸的,这会被她用来擦头发了。
宋阮清觉得头上一重,紧接着一只大手隔着毛巾在她头发上胡作非为。
“过来。”
江镜远从卧室拿出吹风机,接上插头,吹风机转动带起热风,吹得她睁不开眼,她背过身,微卷的长发被他握在手里。
宋阮清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领口未扣,挽起衣袖认真替她吹头发的江镜远,突然想到高中的时候,他刚住进来不久,她总是会故意把吹风机递给他,让他给她吹头发,理由也是胡搅蛮缠,她记得她说:“江镜远,住我的房子总要给点甜头吧”
那会江镜远是什么反应
他好像很乖,游戏也不打了,接过她递过来的吹风机的时候,手指冰凉,吹风机声音不大,手机里传来的厮杀声都在提醒他被干掉了,一次次复活,一次次被原地宰杀。
江镜远也不心急,甚至开了最低的风挡。
她说:“你游戏人物死掉了,你风开大点,别到时候怪我让你段位掉了。”
他没有按照她说的做,脾气好得不得了:“风挡太大伤头发。”
头皮一痛,意识回笼。
宋阮清反手抓住江镜远的手,阻止他继续拉扯。
“痛了”
没得到她的回答,江镜远关了吹风,找到打结处,仔细地弄扯着,耐心地不得了。
宋阮清轻声‘嗯’了一下,偏头看向他,目光灼灼,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别动,很快就好了。”
宋阮清转过身,轻轻环住他劲实的腰身,似是叹了口气,低语:“谢谢你,江镜远。”
“这就感动了”
要知道姐姐这么好骗,就早点下手了。
“感动了。”
宋阮清圈住他腰身又紧了几分。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是她太蠢了。
她有私下问过陈杉,为什么江镜远还要转校。
陈杉支支吾吾,似乎是没编好理由,眼神闪躲,心虚的要命。她后来也问过江镜远,他说的含糊,她却当了真。
“那姐姐给我个名分好不好”
宋阮清抬头,他嗓音低沉,好看的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性感至极。
“暂时,还不想让我爸妈知道。”
宋阮清这句话说的极其艰难,她感觉她现在就像骗了不懂事的弟弟,当了个渣女,还不想公之于众。
她确实还没想好怎样去面对他们双方的家长。
总之,还挺麻烦的。
她和江镜远跨度太大,她觉得感情还不稳定,如果以后分手了,大家知道后肯定闹得很难堪。
江镜远将她的挣扎看在眼里,低低叹了口气,满是无奈:“不公开也行。”
宋阮清眼前一亮,手指甲抠着他的腰带,脑子里天人交战,随后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一句:“不能告诉别人,双方家长都太熟了,以后如果不在一起了,会很难看。”
不知哪句话惹了他,男人掐了一把她的腰,她痛极,五官皱在一起,忍痛‘嘶’了声,接着嘴巴被堵住了,这会没了温柔,全是男人惩戒意味的凶猛。
分开的时候,嘴巴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带着麻意。
“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听了这话,宋阮清身体条件反射地瑟缩。
他的话带着偏执冷意,像猎人缓慢收网时的得意和不容抗拒。
说完,他又俯身,接着天旋地转……
弟弟,你是找借口想跟我同居吧?
宋阮清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房。
回忆慢慢上涌,她简直无颜面对江镜远了,她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住,仿佛这样就能将昨天发生的一切毁灭,撕碎。
她真的丢脸丢大发了,昨天在浴室,她不小心踩到了洗澡时没来得及收拾的沐浴露,然后亲着亲着,滑了一跤,脑袋嗑在浴池玻璃门上,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最后一秒,她听了江镜远焦急的声音。
她抬手摸了一下昨天磕到的地方,瞬间痛意袭来,她立马收回了手,好在没磕破头,但是确实头很沉,还有一股万油的味道。
“睡醒了吗要去上班吗不去的话,请个假吧。”
江镜远踱步而来,拉下她蒙在头顶的被子,将她的头偏到一侧,看了一下伤口,红肿中带着紫色淤血,伤口高高凸起,不太美观。
“不去了,我手机呢”
宋阮清侧身,用枕头捂住脸,背对着江镜远,低低的声音隔着絮更加无力沉闷。
没脸见他,太丢脸了,她大概是第一个确认关系后亲亲磕到头还昏过去的女主角吧。
而且,她刚才摸到了,肿块好大,上班她又不能戴帽子,还是请天假吧。
“周婷婷回家了,被顾行宴拖回去的。”
江镜远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宋阮清立马转身跪坐起来,脑子没跟上身体,眼前一片漆黑,好久才能视物。
待眼睛恢复清明,江镜远一张帅脸就怼在自己眼前,紧接着被扑倒在床上,倒下的时候,江镜远还不忘护住她受伤的地方。
“你能不能不要毛毛躁躁的!”
宋阮清刚坐起身,就被他推倒,她觉得浑身不适,折腾的这个来回她想吐,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震荡了。
“说到周婷婷,你就敢看我了”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缠绵,分不清是谁的。
他的瞳孔倒映着她的容颜,充满炙热和眷恋,又带着醋意和固执。
“你还不能让我害羞一下了”
说着,宋阮清又开始恼羞成怒,抬脚就要踢他,可是刚抬起小腿,就被江镜远压下去,动弹不得。
“还来”
“我这不是条件反射……”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声音越发没有底气,越来越小。
“嗯,允许你害羞一下。”
江镜远没说这件事,而是抓住上一个小漏洞,揶揄着。
宋阮清突然觉得自己肾上腺激素飙升,血气上涌,她现在肯定脸色通红。
确实如此,她现在整个人像被蒸腾在锅里,冒着热气,怎么看怎么可爱,没有平日的清冷疏离,也没有牙尖利嘴的时候。
江镜远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脸颊,‘啵唧’的肌肤相触声仿佛余音回绕在她耳边,久久未散,宋阮清眼眶泛起生理雾气,看不清江镜远的脸。
随后,温热散去,阳光刺眼。
江镜远将她拉了起来,单膝跪在她身侧,将浸润着碘酒的签点在她的伤口处,将昨夜涂上的药物擦去,跌打损伤喷剂在他手中迅速上下晃动,喷出来的清苦药味熏得她直皱眉。
昨天白洗头了……
上好药后,江镜远点的早饭也到了。
她上次说喜欢那家的广式早点,他今天就点了外卖。
还挺细心,宋阮清低头吃着早点,嘴角越发上扬,偷偷乐着。
微信里除了那明晃晃,很江镜远的头像置顶在第一行,第二行便是跟主任请假的消息。
呵,这个男人,趁她不备的时候,自己悄悄地将她的设置改了,今天早上之前,她的置顶可是周婷婷那个死丫头,今天早上就变成他了。
此外,早上还假惺惺地问她要不要去上班,结果这个人,昨天晚上就给她请好了假……
真会演戏,宋阮清式假笑。
宋阮清看手机的功夫,江镜远坐立难安,喝粥的时候,隔几下就装作不经意地偷偷看宋阮清一下,生怕她发难。
久了,他开始心里嘀咕……这不会还没发现吧
宋阮清回复主任消息后,戳开周婷婷刚发过来最新的一条消息:【宝,我被顾行宴抓回去了。】
横着她来这里是因为两人闹矛盾了呗
不过这个抓字就很灵性……
“你看到顾行宴了”
宋阮清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向江镜远的神情充满不解。
不然的话,他怎么知道顾行宴来过。
“看到了,早上出门锻炼的时候。”
他俩还打了招呼。
其实他昨天收拾好宋阮清后,想去对面把宋阮清的卸妆水什么的都拿过来,但是正要出门的时候,就听见走廊上男女争吵的声音……
也不算吵架吧,反正顾行宴态度还挺好的。
后来,顾行宴进了他家。
早上两人才拉拉扯扯的出了门。
出来的时候,顾行宴脸色铁青,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
周婷婷还算人道,出电梯的时候委婉的表示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毕竟把男人带到朋友的住处过了一夜,怎么着也挺没底线的。
再说,依照顾行宴那无下限的三观,要不是周婷婷还有一丝理智,估计就要把他家玷污了。
江镜远从善如流点头,表示不介意。
周婷婷还想说什么,可顾行宴耐心告罄,直接将人扛了起来,惹起周婷婷一顿乱骂:“他妈的顾行宴,你要不要脸你想上头条吗”
说着就立马用手捂住脸,遮的严严实实。
宋阮清听完江镜远的描述,直摇头。
这死女人不长记性啊!
“顾行宴在做什么”
“继承家业……”
宋阮清点头,果然是周婷婷口中的金主。
不过她也纳闷,为什么江镜远不用继承家业。
“我不用,我爷爷请了职业经纪人,我们都是坐着收钱,偶尔参加会议就行。”
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其实江镜远只是觉得那样太忙了,他没什么事业心,当初填志愿报考京大,心动编制的理由也只是骗骗宋阮清,虽然最后确实做了老师,也只是心存妄想,想在她呆过的地方而已。
“今天不上班的话,跟我一起去接江镜苓吗”
宋阮清犹豫了一会,看了眼手机,说道:“今天周一。”
江镜苓不用上课的嘛
“我知道,放暑假了姐姐。”
“那你也放假了哎!”
宋阮清眼睛一亮,觉得十分稀奇。
突然觉得当教师真的不要太舒服!还有寒暑假!而她不仅要卷职称,卷期刊,卷医术,还要日夜颠倒,偶尔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天都可能耗在手术室。
唉……
“要补课,升高三了,不可能让他们玩那么久的。”
话音刚落,陈杉的电话响了起来,江镜远伸手,宋阮清朝着他指向的方向望去,从一旁递过他的手机。
“哥,你地点选好了没你上次看的那地方被二班的班主任定下了……”
陈杉显然是真的急了,声音很大,宋阮清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都听见了陈杉那焦急声音。
“没有,你晚点约个车,把课桌都往我住的这里搬。”
江镜远说的轻松,显然不考虑这个工程之浩荡。
“……那你记得跟保安亭打个招呼。”
陈杉想到去年也是这样,虽然有搬运队将桌子搬了上来,但是家具挪动可没把他累死。
他当时可是跟江镜远直接把餐桌都挪到了客厅,整个暑假,他的客厅都没有落脚之地。
拥挤不已。
“嗯。”
说完,他将电话挂断,开始细细打量自己的家具,住的时间长了,难免添置的东西更多了些,好些东西都需要搬到客房去,才能将餐桌挪过去,再摆放十张课桌,到也差不多了,就是以后这房子没法住人。
想到这,他将视线落在宋阮清身上,目光空洞,手指在餐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姐姐,我能搬过去跟你住吗”
江镜远语气委屈,神色恹恹,矛盾中带着几分期盼。
宋阮清置若罔闻,喝下最后一口豆浆,“陈杉让你租你不租你把学生喊到你家里补课不是更麻烦”
江镜远龟毛的习惯是一点没变,对任何事情都吹毛求疵,他肯定是看不上学校附近那些地方的环境。
当初他住进她家不久,慢慢地添置了好多东西,生活质量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后来毕业了,她将没法带走的东西都送给租客了……
“不麻烦,暑假太热了,不想出门……”
确实,很江镜远。
她似乎都能想到六课老师齐上阵在他家上课的场景了,估计书房还要作为临时的办公地点。
呵……
“那你就忍着吧。”宋阮清似是想起什么,单手撑着脑袋,笑若灿阳:“弟弟,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想跟我住啊”
江镜远故作镇定,上身靠着餐桌边缘,俯身靠近,好看的桃眼微眯,危险又浪荡,狡黠一闪而过:“姐姐,你忘了,你住的房子写的可是我的名字。作为房东,有居住权利吧”
宋阮清抬手将他的头怼到一旁,站起身将外卖盒逐一打包,动作利落干净,“暂时不行。”
他补课的话,邬言函那臭小子肯定要来,这要是被他发现端倪,那可不得了!
“你不心疼我吗”
硬的不行,来软的。
江镜远采取怀柔政策,试图唤起宋阮清的良知。
而且他们都是男女朋友了,住在一起怎么了
“心疼你啊,但是宝贝,你忘了你昨天晚上答应我什么了”
‘宝贝’喊得顺其自然,夹杂着暧昧和拉扯。
江镜远眼睛亮了几分,猛地伸手握住宋阮清纤细可折的手腕,‘宝贝’两个字在他舌尖绕了一圈,气氛霎时间暧昧流转,他的眼神仿佛带着钩子,缠绵悱恻,且意犹未尽。
宋阮清听至此,耳廓悄悄泛起了粉红,头皮发麻,后背被他应和着的‘宝贝’二字浸出汗津。
她动作僵硬,仿佛零件重组,行动变得缓慢,甚至开始出现耳鸣,脑子里只剩下他应和着她的语调,清冽的声音。
“噗嗤。”江镜远似乎被她愉悦到了,笑声开始逐渐放肆,他走到她身后,将头抵在她的后颈,嗓音低沉微醺,像净透的泡沫,又如汩汩清泉透过她的耳膜淌入身体,“宝贝儿,再不出门,江镜苓就下课了。”
江镜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故意刺激着她。
昨日之后,他的一切行为都大胆肆意,无师自通地让自己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撩拨心弦。
“我那是无意识的!不是故意的!你不准再这么叫我了!”
宋阮清转身掐住他的腮帮子,用力上下揉搓,不一会儿,被她掐出两个红印子,整张帅脸诙谐生动。
“哦”江镜远又扬起唇角,坏笑着,顽劣至极,“原来姐姐情不自禁啊亲一个好不好,以后就允许你这么叫我了。”
不等宋阮清同意,他就顺着视线凑了过去,吻着她。
“你好讨厌啊!”
她刚涂上的口红,就被他这么蹭没了!
“不可以,”江镜远惩罚性地咬上她的耳垂,“不能讨厌我,姐姐。”
两人磨蹭了许久,下车之前,还不忘在她身上占便宜。
果不其然,错过了中午放学的时间。
两人跟班上的同学打听之后,才知道江镜苓回了宿舍,午饭都没吃。
江镜远不方便上女生宿舍,他就在楼下等着。
从教室出来的时候,碰上江镜苓的班主任,两人聊了一会,却不知道她在学校表现这么差。
不仅学会逃课,而且这学期的期末考也没参加。
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搞到的证明,居然蒙混过关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江镜远靠在铁门上,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当初他就不该同意江镜苓来这边上学,上什么艺术学校好好读个书比什么都强,片刻功夫,他就决定给江镜苓办理转学手续了。
江镜苓再这样没人管教,怕是有一天会误入歧途。
宋阮清带着江镜苓下楼,入眼的便是江镜远颀长清瘦的背影,以及一地烟头。
足以看出他的烦闷。
宋阮清不由地皱眉,她刚才上楼前才叮嘱他忍着脾气,好好跟妹妹说。
“接你回家。”
江镜远眼皮一抬,冷漠又克制着怒火地觑了江镜苓一眼,满眼都是对她的失望。江镜苓往宋阮清身后一躲。
她还是很害怕她哥的,尤其是不说话,惜字如金的时候,阴沉的可怕。
宋阮清轻拍江镜苓的后背,安抚着她。
因为放假,路上学生明显少了很多。
一条宽阔且长的树荫路,除了热风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剩下的便是行李箱的车轱辘碾压在沙砾地砖的磕碰声。
“那小子跟了我一路,江镜苓,你认识”
如果我今天更的多,那证明我今天码字了
如果我今天更的少,那证明我在写新书了
如果我今天更的慢,那证明书被锁了嘿嘿
那小子谁啊?
江镜远冷不丁地点名江镜苓,激得她瞬间发了一身冷汗,喉咙像被无形的双手扼住,哽咽着说不出话。
江镜苓抬起头,顺着江镜远的视线望去,脚步一顿,说话声磕绊,比蚊子声还小:“不认识。”
江镜远没说话,脚步未停,好像相信了江镜苓的话。
只有宋阮清知道,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随你,反正下学期开始,你就不在这里了。”
江镜远这话说得突兀,像重锤落在江镜苓身上。
她不可思议地睁着眼睛,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握紧,似是鼓足了勇气,像委屈的小兽一样急切不已:“哥!我不走!”
“你说了不算!”
“我说的怎么不算!我是个独立的人!我有权决定我的事情!”
江镜远冷笑一声,锁上车门,抬眸,透过后视镜看向一脸怒意的江镜苓,一字一顿像是给她判刑:“怎么想当一个发烂发臭,对社会毫无价值的垃圾吗”
话说的重了些,宋阮清立刻捂住江镜苓的耳朵,可即便如此,每一句话都入了江镜苓的耳中。
江镜苓瞬间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哭咽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宋阮清护着江镜苓,指责着江镜远:“话说重了,妹妹还小,好好引导就好了。”
江镜远似乎更生气了。
他说江镜苓的时候,他爸妈也是这样,特别喜欢打圆场,每次说教都无疾而终,这才让江镜苓天不怕地不怕,以为事事有人兜着。
“你闭嘴。”江镜远情急之下,吼了宋阮清,说完立马心生悔意,可还是强忍着继续说着:“江镜苓,转学之后,你跟我住,或者跟你宋姐姐住,总之,你不可以再住宿了。”
“我讨厌你!”
“凑巧,我也讨厌现在的江镜苓。”
江镜远的话,说的急,又说的过分,江镜苓听着,哭的更凶了。
她哥哥怎么这样。
江镜远将两人送了回去,江镜苓哭累了,直接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拉着宋阮清出了门,立刻换了副脸,身心都写着歉意:“宋阮清,刚才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宋阮清还以为他这么郑重其事,是想兴师问罪。
她暗自舒了口气,又觉得好笑:“怎么你妹妹就能这样说吗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有自尊心的嘛”
江镜远抱着她,低低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中又觉得恨铁不成钢:“她皮实,就该这样。”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不能这样说她,好好引导就行了。”
江镜远点着头,算是答应了她的提议。
“你帮我看着点江镜苓,我去趟她学校。”
看来江镜远说的转学,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他是认真了。
不过也是,书香门第出了一个问题少女,不掰正以后可有的头痛了。
“早点回来,弟弟。小妹妹我可真管不住。”
宋阮清讨饶。
她可没这段位去凶江镜苓。
江镜苓醒后,就一直打着哭嗝,知道江镜远从外面带回了她的档案袋和转学证明,她又小声地开始哭着。
她真的没想到她哥这么迫不及待,铁了心的要把她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她是真的犯愁了,京大附中的初中部都是神仙打架,她一介学渣,混入其中,学生时代可太难了。
江镜苓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哥!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真的有在好好学习!”
江镜苓虽然知道事已成定局,但是还是忍不住辩解道。
她直到现在都对白天她哥对她说的那些话耿耿于怀。
她才不是社会的渣滓呢!虽然她读书不行!但是她可以换个出路啊!行行出状元!没必要在学习的道路上把自己的路堵死吧!
“你指的是你上个星期逃学,还是前两天没参加期末考的事情”江镜远坐在沙发上,专注力都放在手机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那时有原因的!”
“原因你指的是跟男同学出去鬼混吗”
什么鬼混!说的这么难听!
江镜苓要被她那固执的哥哥给气死了!她感觉自己在跟她哥对牛弹琴,她哥就是那头牛!
“行了,还是艺术班,老实待着吧。”
江镜远今天一整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他真的要被这个不省心的妹妹给气死了。
一下午都在忙她转学的事情,联系这个联系那个,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把她送进了特长班,这丫头还不领情。
“宋姐姐。”
“叫她也没用。”
江镜远锋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刻在江镜苓身上,锐利又严肃。
宋阮清配合地耸肩,表示她也没有办法,这才让江镜苓作罢。
江镜苓很生气,她气的不是她哥自作主张,而是根本不听她的话,就给她判了刑!她在她哥那里的信誉就这么低吗真是费解!
江镜苓缓了几天,她认命了,她哥就是说一不二的,她还是不去惹他了。
这些天跟宋阮清一起住,江镜苓圆润了不少,而且饮食也在慢慢变得规律,长高了不少。
宋阮清是懂营养学的,看着江镜苓在她的投喂下,越发高挑,面容越发红润,心情都好了不少。
江镜远也忙,这些天一直在筹备补习班的事情,他自己的家已经被改造的面目全非,没有落脚的地方。
自上次兄妹两人大吵后,江镜远没收了江镜苓的手机,直到今天,等江镜苓冷静下来,才换给了她。
只是因为觉得她过于碍眼了点,所以他准备把她送到老宅去,在那边有长辈盯着,管家看着,每天让人给他汇报江镜苓的情况就可以了,省事。
主要还是因为江镜苓一来,就霸占了宋阮清。
宋阮清本来上下班就不规律,好不容易得了空,都被江镜苓给霸占了,想着就憋屈。
于是,江镜远选了一个风清日丽的天,将江镜苓打包送回了老宅。
而恰恰是这天晚上,宋阮清在小区楼下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蹲在坛边,听见脚步声,下意识的抬头,眼睛一亮,立马站起身迎了上来。
宋阮清不认识他,只当他认错了人。
却不想,他叫住她,声线中带着颤音:“姐姐,江镜苓……”
宋阮清一愣,将手上的垃圾塞入垃圾桶,诧异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警惕道:“你怎么知道她住这里”
她后退一步,紧张地声音都高了几度,有些刺耳。
眼前的少年似乎看懂了宋阮清的戒备,后退一步,接着道:“我是她同学,好几天都没联系上她。”
宋阮清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细细打量着他。
男孩子看得出来家世很好,穿着一身名牌,停在旁边的应该是他的摩托车,他黑色的外套里是一身赛车服,身上沾着些许灰尘,估计刚比完赛。
跟小镜苓相处的这些天,她没提过学校的事情,倒是从江镜远的嘴里,听出来一点苗头。
上次接江镜苓回家,江镜远说跟着他们的估计也是这个小男孩。
宋阮清作为颜控,觉得这男孩子长得确实不错,很有青春文学小说里男孩子那劲劲的气质。
男生见宋阮清不说话,又磕磕绊绊,紧张至极:“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挺着急的。”
“她哥送她回爷爷奶奶那了……她……下个学期就转学了。”
宋阮清说完,只见他点了点头,语气生涩:“好的,谢谢姐姐。”
“不客气。”
怎么回事,她突然有种棒打鸳鸯的感觉。
直到男孩子骑着摩托车消失在视线里,机动车发出的轰鸣隔着老远还能听见,气势汹汹,男孩似发泄似的不断加着油门,轰鸣声一声比一声高。
“那小子谁啊你乱认弟弟呢”
江镜远开车从停车场走了出来,远远地敲着她在跟一个男孩子说话。
没看清男生的脸,只看身高,跟宋阮清齐平。
他不漏痕迹地皱紧眉头,强势地捞过宋阮清的腰肢,语调掩饰的极好,稀松平常中夹杂点酸意,透过那紧扣她腰间软肉处的滚烫温度威胁着。
“嗯哼要你管弟弟,你现在可是无名无分哦。”
宋阮清被他弄得酸痛,抬手就拍向那正在作恶的手,力气极大,毫不拖泥带水。
“不说”
江镜远低头看去,虎口处被她拍红一片,白炽的路灯落在手见,更显得扎眼。
他缓慢地将手放置后背开始作乱,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游离在背脊上,顺着尾脊而上,一节节地摩挲着,宋阮清的身体像过电般,随时要瘫软下去。
她瞪着眼睛,湿漉漉地睫毛上下扇动,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镜远。
不曾想到大庭广众下,他就敢毛手毛脚。
可惜,自以为亮出了爪子的宋阮清在江镜远眼中,就像一只纸老虎,一捅就破。
“大概是……小镜苓的男朋友”
江镜远听到‘男朋友’这个词,整张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尾略扬,一副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
看吧,说了又不信,还不如不说,白给自己添堵。
“我跟他说,他没可能了。”
其实她没说……
“嗯。”
江镜远点点头,很满意宋阮清的做法。
他可不想白菜还没养熟就被人拱了去。
再者,作为人民教师,可不能纵容自己的妹妹偷尝禁果,小小年纪就应该读书,把书读烂。
宋阮清暗自撇嘴,作为年轻人,她其实觉得江镜远就是小题大做,当了几年老师硬生生把思想都给迂腐了。
他自己不还是早恋过来的,只不过是她没给这机会罢了。
况且人家男孩子看上去家庭很富裕啊,长得又帅,妥妥的青春男主脸,多美好的回忆啊!
“嗯什么呀,快上楼,热死了!”
从空调房出来,早就受不了外面这热浪滚滚的湿度,再加上江镜远就跟个八爪鱼一样贴着她,她只觉得心中燥热,身上黏糊。
这些天为了照顾江镜苓,她跟徐恬换了差不多小半个月的班,这半个月她上白班,徐恬上晚班。
徐恬整个人暴躁不已,每天上晚班就要私聊她,跟她吵架。
所以从今天开始,她要开始上半个月的晚班,补足那些没上晚班的日子。
刚交接完,就听见徐恬说了句:“怎么又来了,有完没完。”
语气充满了厌恶和烦闷。
宋阮清刚挂上工作牌,便又听见徐恬跟她说的话:“宋阮清,给你个忠告,晚上有来推销的,你不要跟她聊。”
徐恬说完,见人朝着这边而来,拿上包立马闪人。
宋阮清整个人都贴满了问号,她感觉徐恬在说一个很新的东西。
是她太久没上夜班的原因吗
想着想着,只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踩着高跟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两杯咖啡,价格不菲。
宋阮清下意识地不想承她的情,连忙推手拒绝。
不料力气太大,咖啡撒了那女人一声。
宋阮清觉得怪不好意思,急忙从抽屉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可是咖啡污渍太顽固,浸入织物中,如何也是擦不掉的。
“对不起,要不我给您钱,您去买一身吧”
面前的女人丝毫不在意身上的污渍,笑意盈盈,并未怪她把衣服弄脏了,她大方得体,伸出右手悬在空中:“宋医生,您好,我是康尔医药公司的医药代表,我叫刘芳,很高兴认识你。”
“您好。”
宋阮清伸手回握,不料刘芳抓住她的手不放,动作流畅,像是演练了千百次一样,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一只价格不菲的翡翠手镯就落到了宋阮清的手腕上。
宋阮清的手关节被她握得变形,她大力地抽出右手,手背一片通红,甚至还能看到五指印。
她不明所以,皱着眉头厉声道:“你干什么!”
说着,手上还不忘去取那只翡翠手镯,可是圈口太小,刚才那女人用了十成的力气,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
她取了好久,都以失败告终,她只能暂时放弃,面色不善地望着刘芳,一双杏眼盛着怒火。
“宋医生,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礼物真是天大的笑话,她还没见过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送上万的镯子的。
“你在这等我一会。”
好好地,你哭什么?
留下这句话,宋阮清拔腿就走向导诊台,喊了几个小护士朝着更衣室走去。
“怎么取不下来”
两个小护士用了好大力气,都没有将手镯取下来,其中一个护士看着宋阮清高高肿起的手掌,同情道:“宋医生,你手肿了,一时半会肯定取不下来了。”
另一个小护士也是叹了口气,吐槽:“那个人来了不下十几次了,原来的时候白天也来,但是没人理她,她就等着晚上人少的时候挨个串门,上次徐医生也在她手上吃亏了,不过徐医生还好点,只是给她塞了钱,塞钱好还啊,你这……就有难度了。”
说话的功夫,宋阮清的手掌肿的更高了。
她心疼死自己的手了!这是什么人啊!得亏得今天晚上没什么病人,不然就她这手还怎么给病人处理伤口
宋阮清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时间有些久了,她想起那人还在诊室等她。
她只得迅速地将手上的泡沫洗尽,可是,回到诊室后,只看见桌上留着的水果和咖啡杯,不见人。
宋阮清沉下眸子,瞬间懂了徐恬走前的那句话。
真是棘手的问题。
还好她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自己的东家,只能等下班后先去一趟首饰店将镯子取了,是在不行,转账就当买下来了。
很久没上夜班,宋阮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时差一下没倒过来,下班的时候,眼睛熬得通红。
后半夜的时候,来了一个酒精中毒的人,看周围的人,不难猜想是刚从酒桌上下来,她急忙给人做了检查,忙的头昏脑涨。
她站在医院门口,呼吸着清晨湿凉的空气,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打了一辆车,去了康尔医药公司。
公司规模不是很大,估计是做代理商的。
她在楼下转了一圈,找了一家首饰店,摆弄了好久,终于将手镯取了下来,回到公司门口,正好撞见刘芳。
刘芳见着她的时候,脸色一愣,迈开的步子都缓慢了些,犹豫见,人已经走到了宋阮清面前。
刘芳立马换上一副公式化笑脸,嘴甜的不行:“宋医生,早呀,您刚下班吧瞧您,记性太好了,还记住我在这里上班。”
宋阮清是在没什么好耐心跟她寒暄。
本来没有昨晚那件事,她压根不用下了班晃荡好几个小时就为了给她送手镯。
“收好了,我走了。”
宋阮清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为了交还给刘芳的时候方便她验货,特意将盒子打开,让她仔细看了一眼,“没错吧,是你的吧”
刘芳的表情有那么片刻绷不住,带着笑容面具的脸也不免龟裂一道裂痕。
是个硬茬子,比那个徐医生还硬茬。
不过脾气比徐医生好点,她上次去,徐医生直接把保安都叫上来了。
“是的是的。劳烦您送一趟了。”
“嗯,是你的就行,验过货就收着吧。”
宋阮清扣上盒子,放到她手上,走时还不忘补了一句:“收好了,别丢了,遇到不讲理的,可能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芳点头,送她到电梯口,直到电梯关闭,她的整张脸才垮了下来,气愤地看了一眼镯子,烦闷至极:“这仁心医院都是什么油盐不进的人啊,给东西还不收。”
“哟,刘姐,东西被退回来了”说话的女人尖酸刻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没事,你这么能干,迟早能把仁心医院这个难啃的骨头啃下来。”
啃什么啃,她又不是狗!
这两人一向不对付,刘芳鼻孔朝天地狠狠剜了她一眼,踩着高跟进公司的时候,故意靠近她,狠狠地用肩膀撞得她一个踉跄。
“什么人啊!不过就是个搔首弄姿获得业绩的小人罢了!拽什么拽!”
刘芳才不管这些同事的想法,都是一群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罢了。
一连好几天,宋阮清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刘芳上蹿下跑,只要能带点业务关系的科室,她基本都会去弄好客情关系。
她尤其喜欢在急诊科拉着宋阮清聊事情。
宋阮清不怎么搭话,她真的怕了眼前这个人了,怕她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刘芳坐在宋阮清对面,就算是一个人,也能说的津津有味。
宋阮清没听她说什么,只不过对面的女人似乎想到了伤心事,开始哽咽,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说来就来。
宋阮清见状,也不能再把她当空气了。
她将纸巾递了过去。
刘芳的哭声不大,但是在急诊室,尤其是从她的诊室传出来就显得格外突兀。
有些病人和护士都偷偷地望了过来。宋阮清只得起身将门关上,隔绝外面的视线。
“好好的,你哭什么呀”
宋阮清苦着一张小脸,手足无措,在外人看来,好像她欺负了刘芳一样,怪难看的。
刘芳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像老了几岁,弓着腰,没了之前的自信和张扬。
“宋医生,我们聊了这么久,您看看是不是给一个机会了解一下产品”刘芳擦掉挂在脸上的泪水。
这一擦,将打的底妆都擦得斑驳,有些狼狈。
“宋医生,如果不是家里有什么难处,谁愿意这样大晚上的还来做客情关系啊。”说着,刘芳又开始哭了起来:“你不知道,我欠了多少钱,我每个月拼死拼活地干,才还了一小点,我老公就是看病了好多钱,欠了好多账啊,我要是再不努力点,我就要被公司干掉了。”
宋阮清看着她,她哭的真切,哭的狼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心软。
“说一下你的产品吧。”
宋阮清还是没忍住,就算她圣母心泛滥吧。
她甚至没想起来眼前的女人,几万块的手镯说送就送,这背后就没有一点幺蛾子。
刘芳的擦着泪水的手没控制住,将精致的眼线都擦掉了一部分,她高兴地不得了,说话都开始着急结巴:“真的吗谢谢宋医生,您真是个好人。”
宋阮清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心里无波无澜。
刘芳的工作能力不置可否,产品的功能和成分以及临床试验和病人反映都说的一丝不漏,偶尔还会拿出手机,给她看医学期刊发表过的论文,可见,她是下了苦功夫的。
宋阮清结果她递过来的产品,仔细听她讲着该药的相关功效以及报价,她对其中一点有些许疑惑:“价格是不是高了点,而且我们急诊科其实不太能用上这些。”
药品是新研发出来的,国内刚上市,但是她在国外见过,有的时候也会开,但是很少,而且国外的价格比国内低了不止一倍的价格。
宋阮清将视线从药盒上挪开,将焦点落在刘芳身上,平日看人温和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审视。
倏然,她将药盒摆在桌上,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们国内暂时对这药没有上医保,病人买这药品报销不了,再者,你应该去采购部,去投标,而不是将主意打在我们身上,我觉得你们还是有必要按照流程来。”
宋阮清刚回国,还不太清楚国内对于药物招标的事项,出于严谨,她温声说着。
“宋医生,是这样的,这药我们公司一般是跟外面的药店进行合作,医院渠道基本不开通。”
刘芳暗自要紧后牙槽,没想到是个硬骨头。
她以为宋阮清松了口,就很好糊弄,谁知道做事还是一板一眼,什么都按照流程规章来。
“医院渠道不开通,那我更不可能私自开这种药品了。”
宋阮清起身,将药品放到她手中,旋即调转方向,走到门口,言笑晏晏:“刘总,我这人喜欢按照规矩办事,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懂,但我不缺钱,也不会做这种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刘芳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通过她接触的病人去打开市场,但是,这一环节在问诊开药上,私自操作是违规的。
再说了,她不了解国内的行情,她不想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徐恬提醒的事情,说明问题还是挺大的,她应该谨言慎行。
“宋医生,我不急,您考虑考虑,样盒我给您放这了,有事您打电话给我。回见。”
刘芳听了这逐客令,脸色一僵,但不过一秒时间,整个人就放松自如,似乎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刘芳没拿药盒,而是从包里递过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又放了一盒润嗓,她态度和气,确实是沉得住气的人。
只见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将些许凌乱的头发别至耳后,笑着说:“宋医生,您上班应该挺累的,这很有效果。”
宋阮清睨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盒,外国牌子,她见过,确实效果好,也挺贵的。
刘芳还挺舍得下血本的。
这要是遇到一个黑心医生,说不定还真就接下了。
送走这尊大佛,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对于刘芳留下来的东西,她倒也没丢掉,而是随手将它放进了抽屉,连自己都忘记了刘芳留在她这里的东西。
虽然是夜班,但是急诊室相较于其他科室,还是比较吵闹的,尤其是遇到重大事故或者突发事件的时候。
这不,一个小护士来的匆忙,神色慌张:“宋医生,2号床的病人突然发狂了,您快去看看,我们怎么摁也摁不住,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好,就来。”
宋阮清刚整理好思绪,听到这话,立马跑了起来。
刚进病房,就瞧着发狂的病人将几个女护士推倒,整个人挣扎起身,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仿佛没了神志。
宋阮清喊了声::“镇定剂。”
一旁的小护士立马从药库拿了一支,递给宋阮清,冰冷的针管刺入黝黑发皱的皮肤中,病人行动逐渐开始缓慢无力,随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宋阮清拿出小电筒,拨开他的眼皮,检查着瞳孔。
病人瞳孔发散,没有焦距,刚才突然发作也不像癫痫,从他家属的了解中,他本人也没有其他病史的存在。
宋阮清环顾四周,未见他的陪护,只得对护士说道:“家属确定没有什么遗传病吗”
小护士摇了摇头,对这事情也很迷茫。
宋阮清默然,说出了她的顾虑:“等他家属过来了,你记得问一下,如果有精神疾病,就把他转到精神科去,其余的事情不归我们管了。”
小护士点点头,认真用笔在病历本上记着。
宋阮清刚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刘芳,一时诧异这人怎么还没走。
“宋医生,您考虑考虑”
……
宋阮清看着刘芳神色莫辨的模样,瞬间觉得不安,她不自觉地微皱眉头,眼底带着难以察觉的警觉和敌意,点了点头。
随后,绕过刘芳,朝着诊室走去。
这几天,江镜远也很忙,宋阮清又是上夜班,两人经常见不着面,基本上作息都是错乱的。
她为了刘芳的事情,特意问了徐恬几句,徐恬没说话,只是警告她不要违规操作;她又去了刘芳经常跑的几个科室,了解到其他医生也并没有和刘芳达成协议。
刘芳这人也奇怪,其他科室跑了几趟,就不跑了,只盯着她。
就算吃了闭门羹,也丝毫不在意,第二天又会接着给她们科室带吃的,人不露面,只让外卖小哥送来,以宋阮清的名义。
宋阮清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刘芳人没等到,却有病人来挂急诊的时候主动询问刘芳留在这里的药。
宋阮清盘寻后,才知道刘芳和医院对面的医院达成了合作,对于这类药物都是严格管控的,因为没有处方证明,其他医生也不了解这类药,而刘芳旁敲侧击,说宋阮清接触过,给病人开过,可以开证明。
面对病人,她一向友好,对于这类询问也只是一笑而过:“这类药对于你的病确实能治,但是价格昂贵,副作用强,国内医药环境偏于稳妥,再没有全面研究成果之前,医生一般不会开。”
“您不是开过吗”
“在国内我没开过哦,在国外也是因为医院引进了这类药,所以符合流程。”
“……”
刚就诊结束,病人还未完全离开,就听他骂了句:“崇洋媚外的家伙,医院就没一个好人!”
刘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只觉得她确实很懂营销,也很懂人性,更懂如何挑起医患关系更加对立。
一时间,仁心医院上了热搜,不知道哪来的水军,都在对比刘芳代理的药以及仁心医院入库的药品。
好久没见姐姐,想你了
有些网友也不是光看热闹,甚至抓住这个热点,将两种药物仔细对比一番,从价格,销量,期刊以及试验成效,从外网扒到内网,做了一个对比文献,但是出于国内严格的审批,这文献上线不过一小时,就被下架了。
宋阮清有幸及时吃上了热瓜,虽然也是徐恬喂的……
宋阮清不得不佩服这位网友天才逻辑,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对于新药的副作用和后果一概不提,对于该药在不同人【种】体内发生的不同作用也一笔带过,整片文献中心都围绕了一个主题:药库的药更贵,效果一般,医院很会敛财。
顺便,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吃瓜本人:宋阮清。
一如既往,宋阮清表示,她上热搜都成家常便饭了,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居然每次上热搜都是如此清新脱俗。
要怪她运气差了点,每次都是给人当活靶子。
热搜里,有一段很模糊的视频,像是哪个看病的家属偷拍的,镜头很摇晃,画质不清晰。
但是正脸瞧着,就是她,穿着白大褂,桌上还摆着一盒药,另一个交谈的人是刘芳,只不过因为背光,没人能看到她的脸,只是从穿衣打扮上看得出来,她确实是药代。
宋阮清不惊不扰,握住徐恬的手,将手机挪了过来,啧啧调侃:“徐恬,你说我如果混娱乐圈,是不是能一炮而红”
徐恬眼底满是嫌弃,她不否认宋阮清的颜值,但是她对于宋阮清如此自信的模样有些唾弃。
“能不能一炮而红我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确实红了,作为医学界的耻辱红了。”
徐恬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
相比起上次的医闹,这件事情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至少没人掐她脖子,要她偿命了。
宋阮清啧啧称奇,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桌上摆着的东西……真的不是刘芳给她的那盒。
所以在她把药给刘芳之后,刘芳掉包了,桌上摆着的是她们医院的药。
所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如果医院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么就要任由刘芳拿捏了。
可能在公关上,就会侧重于将新药纳入系统,对于旧药进行紧急处理或者表态,只是为了把事情平息下去,更甚的是,她就是那个牺牲品。
宋阮清突然蹦出一句脏话。
大家清清白白做人不好吗技不如人干嘛总是整一些幺蛾子呢!
而且为什么次次天选之子就是她!看她好拿捏是不是!
宋阮清一刻也不耽误,径直走向自己的桌子,将药盒拿了出来。
平时她基本上不开这类功效的药品,所以当时候也没有察觉这药盒的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对比一下,这两类药盒居然有九成相似,除了那大大的英文字母和logo不一样,其余基本差不多。
而且当时刘芳留的名片也是错的,她拿给她的名片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宋医生,院长找。”
小护士也觉得宋医生真的好倒霉,才来医院没多久,连上两次社会新闻,还都不是什么好新闻……
小护士报以同情的目光。
宋阮清木然,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的时候,里面坐了一个女人,她有点印象,很像刘芳的同事……
所以这件事情跟刘芳的同事有什么关系呢
“小宋,你来了。”
院长老神在在地坐在办公桌前,他面前沸腾着滚烫的茶壶,咕噜咕噜的热腾气沿着直线向上飘忽。
坐在一旁沙发上,瞧着二郎腿的女人明显沉不住气,脸上藏不住的焦急之色,双脚无意识地小幅度甩动着,坐立难安。
“院长。”
宋阮清话音刚落,旁边的女人突然站起。
她很高,宋阮清站在她面前,还要仰着点下巴才能瞧见她的脸。
“宋医生,你有没有看今天的社会新闻!”
这个女人真的很着急,声调都因为急切都变了调,尖锐刺耳,配上她那棱角分明的脸,大红色的口红,宋阮清觉得自己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她不漏痕迹的后退一步,笑了一声:“刚看,没看完。”
院长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来慢慢聊。
反正一时半会解决不好这件事情。
“那评论
宋阮清眯眸,对她的话一知半解,很是无厘头。
她更急了,直接拿出手机,将那一条条评论怼到宋阮清面前,顺便将图片拉大,名片上赫然是她刚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名片。
现在,还有什么不懂呢她就是被刘芳陷害的主人公:何敏。
“你跟刘芳有过节”
宋阮清耸肩,局势一下子晴朗了。
“那贱人!竞标能力不足,竟使些下作手段。”
何敏气狠了,面部五官有些狰狞,像是要吃人似的。
说到这里,宋阮清懂了,被当活靶子使的还有何敏。
她到底是要夸刘芳聪明还是愚蠢呢
“我见过你吧。”
宋阮清现在近距离看着她,想起来了,上次她去刘芳公司,临走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的,就是她。
那会她在打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好,可能客户确实很重要,她电梯也没坐,直接走向了安全通道。
“见过。”
“一个公司的啊你们一个公司竞争还这么激烈吗自己人都陷害!”
“嗯。上次摆了她一道,害她丢了几个客户。”
何敏别过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和痛快,一点也不后悔那会自己的手段的行为。
狗咬狗啊原来是……
“院长,这件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宋阮清看了一眼院长,接着道:“可否请几名有权威的专家,对新药进行分析论证,公布一些副作用那药,有点问题,不太适合亚洲人的体质。”
宋阮清笑了声,拉着何敏走了出去。
“既然你们是一个公司的,你们那写字楼的监控很好拿吧你把那天上午九点的监控调出来,公司电梯口的,里面有我和刘芳的画面。”
宋阮清想了一会,又说:“你们楼下有一个饰品店,同一天,上午八点半我去她们店里的视频也顺便帮我调一下,有用。”
何敏速度很快,可能这件事情确实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毕竟同一个公司的竞争,总有一个败了就要夹着尾巴做人,或者打包滚蛋。
很快,仁心医院贴了一个社会公示。
里面不仅有权威专家对两类药物的研究和论证,而且附上了何敏调出来的监控以及医院急诊科的监控,刘芳很聪明,在医院的时候戴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很难造成说服力。
只不过她贿赂宋阮清并被拒绝的视频太过清晰,足够打她的脸了。
仁心医院对于网上的造谣者进行报警起诉,成功刷了一波好感,以至于医院正规管理和医生医德都给市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营业收入是蹭蹭蹭地上涨。
“运气不错。”
这件事情结束是三天之后了,宋阮清终于能够正常轮班作息了,徐恬替班的时候,拍了拍宋阮清的肩膀。
刘芳的下场不太好,因为这件事情舆论过大,网友扒出了刘芳以前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件,顺带拉出一溜医德不好的医生,可谓痛打落水狗,成了过街老鼠。
宋阮清回到单元楼下的时候,天刚亮,路面潮湿,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芳香。
她感觉自己灵魂都出窍了,困顿袭来,仅存的最后一丝意志告诉她回到家再睡。
宋阮清推开单元楼门禁,人走到电梯口,便被一个身影搂住。
吓得她立马清醒,不过,闻到那清冽的松木冷香,才停止挣扎,被捂着的小嘴含糊不清,如被塞满絮,“江镜远,你丫的有病啊!大早上的不睡觉,在这里装神弄鬼!”
她差点心脏病都要犯了!尤其是她又以为有什么神经质的人要报复她,像上次那样,吓死人了!
“出息了,宋阮清。”江镜远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脸颊微凉,埋首在她颈肩处,温热的呼吸声与宋阮清的心脏跳动频率保持一个调性。
楼道的灯灭了,又亮起。
宋阮清全身心的重量都靠在江镜远身上,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扑通扑通,频率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大。
“姐姐紧张啊。”
攥着她腰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这些天因为医院的事情和那个刘芳的事情,宋阮清基本都没回来住过,一直住在医院。
乔女士去了外地开医学峰会,对医院的事情丝毫不知情。
江镜远这些天因为补课的事情,也头昏脑涨,要不是今天醒得早,想去对面,他可能也没发现宋阮清好几天都没回家。
“你弄疼我了。”
宋阮清低头,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江镜远强劲有力的小臂横固在她脖子上,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像要把她揉进血肉一样用力,压得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医院发生的事情”
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能解决啊,我宋阮清吃素的嘛就那反常的行为。”
宋阮清眼皮一掀,张狂至极。
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就不假人手,这是她的风格。
早在刘芳第一次见她,就直接将那么贵重的手镯撸到她手腕上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个陷阱了。
毕竟什么样的家庭才会一见面就给这么大礼空手套白狼这一套玩的真溜。
所以,在她去首饰店和归还的时候,特意开了录音,而且归还都是选在了有摄像头的地方。
刘芳就算有八张嘴,也说不了谎。
不过她到底是低估了刘芳,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可能就只是针对她,让她帮她完成业绩的一些小手段,谁知道,不仅为了业绩,而且还想把何敏的销冠位置给占了,直接让她卷铺盖走人。
有点聪明,但不多。
宋阮清实在是被他弄得难受,而且她现在真的很困很困,她只想睡觉。
身前一股烫意,她嫌弃得紧,往后退了两下。
大热天的,保持点距离,比较舒爽。
“你起那么早干嘛”
宋阮清转过身,将脸对着江镜远。
江镜远好像瘦了点,眼下乌青,睫毛忽闪,额前的碎发耷拉在眼前,遮住了浓密的剑眉,冷白的楼道灯照映着他的侧脸,另一半脸在阴影下带着颓意。
“没睡。”
睡不着,屋里太乱了,看着眼烦。
想到这,他觉得心口堵得慌,双手捂着脸搓了几下,恢复过几分清明。
“怎么不睡觉”
江镜远低低叹了口气,没说话。
“几点上课”
电梯到了,宋阮清拖着江镜远进了电梯,按下楼层后,轻拍着他那一头杂乱的头发。
“今天没我的课。”江镜远顿了顿,又似乎很委屈,“但是他们还要在我那上其他科目的课程。”
宋阮清点点头。
三十多个学生,还有任课老师,下了课总要休息,学生精力旺盛,肯定吵得他睡不着。
宋阮清这会倒是贴心了点,兀自解锁门锁,朝着仍然倚靠在电梯边的男人招招手,挑眉揶揄道:“江老师,宋医生勉为其难的收留你一天吧。”
俨然没想到下去等她,居然还有这等惊喜。
江镜远抬头,眉眼皆是温柔蜜意,他不疾不徐,嘴角微扬,眼尾上挑,慵懒散漫:“好啊姐姐。”
那声‘姐姐’像是钩子一样,诱着她,引着她,宋阮清脸颊泛热,像是引狼入室,刺激带感。
进屋的时候,宋阮清感觉脑袋都被猪油蒙了心,只怪男人误事。
果然,‘咔哒’一声,门内锁落入卡槽,宋阮清刚想开灯,却被江镜远拉了个满怀,致命地澎湃汹涌。
房间昏暗,宋阮清靠在他胸口,心脏在胸腔发出的共鸣像是一声声的邀请,温度逐渐回暖,带着燥热。
“你……干嘛”宋阮清兀自咽了口唾沫,双手无处可放,只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不敢看他。
“好久没见姐姐了,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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