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精
宋阮清今日起的十分早,因为她想起昨日忘记给猫收拾窝了。她今日还得出门买猫砂盆和一些猫咪玩具。
“没有你心爱的饭盆,先用这个将就着吧。”宋阮清拿出一张白纸铺在地上,然后将猫粮倒在上面。
猫咪:我谢谢您了~
“喵呜!”一声猫叫,表达了肉团对宋阮清的不满。但可能是真的太饿了,还是不顾简陋的吃起了猫粮。
“肉团,你吃的这么好的嘛?什么鹌鹑蛋、鹌鹑肉、鸭舌头、还有牛奶冻干、鱼肝油……跟着我,委屈你这一顿了,中午咱再按照你这规格来哈。”宋阮清拍了拍肉团的头,才起身忙自己的事情。
大约过了得有一小时,宋阮清才收拾好自己。
“走咯,肉团。”宋阮清将肉团放进太空舱包,简单收拾了一下猫咪早饭留下的残局,才换上鞋子,背着肉团出门。
刚打开大门,宋阮清就看见在门口等电梯的江镜远。
“早!”江镜远听见动静,正回头跟宋阮清打招呼,可迎接他的却是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江镜远微微皱眉,看了下电梯到达的楼层,倒也不急了。他迈步走到宋阮清门前,摁下门铃,沉声道:“宋阮清,开门。”
“等一下,我拿个东西。”宋阮清长叹一口气,卸下背包,将肉团的行李一起推进卧房后,才打开房门。
“早。”
“你看见我躲什么?”江镜远直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没有啊,我刚准备出门,但是发现忘记拿手机了,我就回去拿手机了呀。”
呵,撒谎不打草稿……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撒谎的时候手会不知道放哪?”江镜远用脚抵着大门,身子斜靠门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戳穿宋阮清的谎言。
宋阮清停下手上的小动作,将手背在身后。
“准备出门?”
“嗯。”
“一起,我送你。”
当宋阮清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江镜远的车了。
“你不是要上班吗?”宋阮清发现车开的方向跟学校是两个方向,“我去的地方跟你单位两个方向,要不你还是把我放下吧。免得你上班迟到了。”
“你是想让我把你放在高速路段,然后定我一个蓄意谋杀吗?”江镜远轻笑一声,点开导航定位到宋阮清说的地址。
“你怎么去这么远的商场?”江镜远看着导航上显示还有二十公里,再放大路段信息,还好,没有堵车。
“昨天那个商场新开业,有些东西并不齐全,我刚回国,熟悉的商场也就这一个了。”这倒是实话,江镜远并未怀疑。
其实,是昨天去的商场并未见着宠物店,宋阮清才在软件上搜到了这里。只可惜事发突然,没法把猫带出来。
“嗯……脖子好点了没?”
“好了已经,我今天没带丝巾了。”周女士给的药膏确实管用。
“但是你的耳朵下方怎么有一些小红点。是不是药物过敏了?”江镜远伸手撩过宋阮清的头发,指了指发红的皮肤。
“可能是最近这两天丝巾戴着捂出来的吧。过段时间就自动消了。”宋阮清摸了摸耳后方,并没有摸到一片凹凸不平,只是有些许痒意,倒也没放在心上。
车到了目的地,江镜远降下车窗,嘱咐宋阮清:“有时候上课不一定能接到电话,你要有急事找我,你可以打陈杉的电话,他的手机是24小时在线的;或者你打你外甥电话也行,只要他手机没被教导主任没收。”
“行。路上注意安全。”宋阮清点了点头,看着车子开远了,这才往商场走去。
在半路上,宋阮清却意外地接到了房东的电话。她按下接听键,轻声道:“喂,姐,请问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哎!小宋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昨天接到街坊邻居的投诉了!可不得了勒!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楼下那么多人找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情啦?”房东阿姨的电话来的又急又猛,语气里遮不住的着急和气愤。
“过段时间吧。这件事情我很快就能处理好。”宋阮清停下脚步,听着电话一头的声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你人都不出现,还怎么处理!你快点回来,这些人一天不走,我一天就要被街坊邻居给投诉的呀!还有啊!你看看墙上都写了些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还要你杀人偿命啊!现在楼上楼下的邻居意见可大了!扰得他们都无法正常生活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也会把房子恢复到原样的。”宋阮清心情郁结。昨天她都报警了,但估计没起到什么效果,警察可能也就是驱散了一下,她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固执程度了。
宋阮清挂断电话,但是却没忘记这会要办的事情,她按照软件推送的地址,快速找到宠物店,将肉团需要用到的东西都买了一遍。
“您好,请问刷卡还是扫码支付?”
“扫码,麻烦你们帮我把东西送到这个地址,嗯,送到保安室就行了。”宋阮清快速结账,随后走出商场,又拨通了江镜远的电话:“江镜远,你昨天晚上说你约了一个律师?能把他推给我吗?”
你缺多少?
宋阮清本来想找宋先生要一名大将,但是昨天两人分别的时候,江镜远有跟她说关于那日的细节事宜,虽然那群人闹到了自己家门口,但是按照刑法,他们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是无法定刑的,最多就是行政拘留几日,除非……他们敲诈勒索,寻衅滋事……
“加我微信,微信号是手机号。”
“好。”宋阮清也顾不得其他,立马发送了好友申请。
不一会儿,江镜远就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并推送了好友名片。
“喂,贺二,你通过一下宋阮清的好友请求,就上次说的那件事情。”江镜远拨通贺诩的电话,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
未等贺诩说话,江镜远便挂了电话,回到教室重新讲课。
贺诩昨日熬通宵整理上庭材料,这才刚睡下不久,迷迷糊糊听完江镜远的话,又想问宋阮清是谁……嘴里念了三遍宋阮清,这才想起来是谁。
敢情上次白嫖我的咨询,是为了宋阮清,一个男人对此还遮遮掩掩,不肯透露当事人的姓名。想到这,贺诩笑出声来。
宋阮清回来了啊……我就纳闷江镜远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毕竟他对江镜远的朋友圈可太了解了,哪里存在医生这个职业的朋友,本想着江镜远开第二春了,谁曾想还是栽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贺诩打开微信,通过了宋阮清的好友请求。
【您好,贺律师。】
【你好,您的事情我有所了解,想必江镜远应该跟你说过。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宋阮清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想了片刻,这才回复:【依您看,怎么处理?】
【要么请君入瓮;要么花钱了事。】贺诩发完这条消息,又编辑了一条:【不过,我建议您这边还是花钱了事。虽然采取相关手段能解决一时困境,但是可能会对您后续生活有所影响,您也知道这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宋阮清咬紧下唇,此刻的她是冷静的,但是作为医生,难道要助长这种医闹气焰吗?
【法律无法制裁这些人吗?】
【只要你想……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但是做事要考虑是否能承受后果】
【可以,贺律师今天有空吗?我想去见见那些人,有律师在,会比较好。】
贺诩看着这条消息,心下一动。他倒是很久没看到这么有正义感的人了。虽然做律师,有可为有可不为,但是贺诩这人,一向只认钱,不认死理。
他对于江镜远看上的这个女生,倒是起了点好奇心。
【好,下午四点后我有空。】
【好的,贺律师,麻烦您了。】
随后,贺诩便收到了宋阮清发来的地址定位。
贺诩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跟江镜远汇报一下比较好,贺诩翻到江镜远的聊天框,点了进去,将手机靠近唇边:“痴情小江,宋妹妹说下午要去见对方,你要在场吗?下午四点。”
江镜远刚下课,手还未来得及洗,就收到了贺诩的消息,好在他并没有喜欢听语音的习惯,将语言转为文字后,沉声道:“下午我要送学生去参加竞赛,这事没法推,你是专业的,这事你能解决,有事情立马给我打电话。”
“行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宋妹妹的。”贺诩之所以叫宋阮清为宋妹妹,是因为他比江镜远和宋阮清都大,他大学转了专业,但是因为无法一次性在毕业那年修完学分,所以留了一年,分宿舍也刚好跟江镜远分在了一个宿舍。
要说这两人是怎么熟络成这样的,那还得从宋阮清出国那会说起,其中曲折贺诩并不清楚,毕竟那会他正忙着实习、赚钱补贴家用。但后续听人说起,倒确实是江镜远做错了。
那会刚放暑假,贺诩因为要实习,仍然住在宿舍,只是刚巧,他出差了一个星期,回到宿舍发现就剩江镜远一个人,也不知道他躺了几天了,听人说期末考也没去参加。
贺诩这人独来独往惯了,脑子里只有两件事:赚钱和赚大钱。但那日,从不过问他人私事的贺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仅给他带了午饭,还贴心的给他收拾了杂物。
江镜远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贺诩,你缺钱吗?”
贺诩并不搭理。贺诩有他的自尊,大学四年除了过年回家待上几天,几乎都在宿舍住,因为他要赚钱,赚钱就得在大城市。但这也归结于京大对于住宿这一方面,非常人性化,并不会在寒暑假驱赶学生回家,只需要向宿管处报备即可。
“你缺多少?”
“不缺,你闭嘴就行。”贺诩抬头看向江镜远的床位,漆黑一片。
“你一小时多少钱?你陪我喝酒行不行?”
贺诩听完,嗤笑一声:“你爸爸贵得很,一小时一千,概不赊账。”
“我买你24小时,陪我喝一整天。”
贺诩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答应了他荒诞的请求。现在想来,大概是觉得那会的江镜远确实像只……没人要的流浪猫。
他还记得两人在酒吧里,桌上全是酒瓶。江镜远一个人喝的哇哇吐,倒是他自己,越喝越清醒。
事后还将江镜远扛进了酒店,嗯对,刷的江镜远的卡和江镜远的身份证。至于为什么不回宿舍,因为贺诩懒得事后收拾残局,等江少爷醒酒了,自然会赔偿酒店相关损失。
男人的友情大概就是来的这么莫名其妙。
贺诩躺在床上,想到这些事情倒也睡不着了。将自己收拾妥帖后,拿起桌上的开庭资料准备出门。
险棋
而这边,宋阮清也没闲着,她联系了一家安保公司,是周婷婷介绍的。
贺诩在电话那头说的很含蓄,但是宋阮清一点就通,她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想让这件事情平息,只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情。
宋阮清上次在医院被人身攻击了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托人去死者家属的老家打探了。
昨天给她发了相关资料。
她捋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钱而牺牲家人。
宋阮清抬手挽起长发,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随性又温婉。
宋阮清的长相并不是明艳动人,带有攻击性的类型,而是像她的名字一样,是江南女子那般的温婉精致,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是清风拂柳般的清润娴静。
此刻,宋阮清带上口罩,一双杏眼灵动勾人,只是比平常多了点冷意。
她决定在回家前,先去一趟医院。
“宋医生!您来了?!”宋阮清刚推开急诊室的大门,便听到导诊台的小护士站起来高兴地看着她。
由于戴着口罩,小护士看不见宋阮清的表情,但从一双微弯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宋阮清在朝她笑。
“早呀,我找主任说点事情。”宋阮清点点头,说明来意。
宋阮清不穿白大褂的样子让小护士有点不习惯,上班以来,她不曾看到宋医生精心打扮的模样。
急诊科的工作强度太大了,工作人员在穿衣上都是以舒适为宗旨。
今日一见,小护士觉得做医生可委屈她了。这样有智慧有颜值的美人应该当全国人民的女神啊!
“主任现在应该在院长办公室,上次那件事的家属过来了,领导们正在开会协商,听说要赔这个数。”小护士悄悄凑过去,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好,我去院长办公室。谢谢。”
“不客气,宋医生,从这里上楼,别走电梯了,容易撞上。”
撞上谁,不言而喻。
“谢谢。”宋阮清停下脚步,听了小护士的话从旁边的安全通道上了楼梯。
“咚咚咚——”极其有力的三声敲门声打断了办公室内据理力争的声音。
“进来。”
“院长,我是宋阮清。”宋阮清看了看一屋子的领导,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便作罢。
“宋医生。”院长看向宋阮清,又看了看一旁的主任,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宋阮清找个地方坐下。
“我有事找您单独谈。”宋阮清并没有动,她今日来可不是旁听最终的处理结果的。她是来谈事情的。
“其他人先出去吧。我跟宋医生聊聊。”院长话音刚落,其他人皆是走了出去,乔苑不放心的看了宋阮清好几次,本想留下来旁听。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宋阮清用启唇:放心。
到底是没强求,乔苑点了点头,出了办公室。
“院长,我刚看到会议室里面的人了,是上次的死者家属。”
宋阮清陈述了一个事实,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觉得落人下风。在那次抢救中,宋阮清并没有任何医疗上的违规操作和失误,所有治疗手段都合理合情合规,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这样的人和事……
“是的,小宋啊,你也别着急,你是我们医院的人才,我们万不可能将你推到风口浪尖的,只是这件事情确实难办,院里也在努力解决。”院长这人,做事光明磊落,该有的态度都有,并不像其他领导,只会含糊其辞,推卸责任。
宋阮清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并且将自己调查的事情和她的推测也一一说明,“他们现在不仅是想在医院要到赔偿,而且准备在我这里再敲诈一笔。”
院长沉默了许久。
如果是带着目的性来的人,这件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难以处理。
“看来小宋有自己的主意了?”在位这么些年,他要是看不懂宋阮清的打算,那这院长怕是白当的,他倒是想听听宋阮清想法。
“想法是有,但也需要院长从中牵线搭桥。”宋阮清也不卖关子了,接着说道,“医院这边的赔款,出于风险共担,我愿意承担50%,只是需要院长找他们签字的时候,签署这份责任书。里面的款项事宜我是找律师写的,合法合规,院长不必担心。”
院长接过宋阮清递过来的责任书,快速翻阅一遍,找出了其中的奥秘。
责任书的倒数第三页,有这么一条免责声明:经双方核定,医院及涉事医生在医疗事件中合理合规合法,此次赔偿行为仅出于医院的人道主义。若赔偿后,一方违约并再次影响相关人等的正常生活和工作,则合约无效,违约方需承担不低于三倍赔偿金的违约责任。
“这是一步险棋。”
“院长放心,他们现在才是热锅上的蚂蚁,医院好不容易松口愿意赔偿,他们哪能瞧的如此仔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可能还需要院长和各位领导在其中斡旋,演一出戏。”
院长点点头,拿过责任书便出了门。
坐在院长办公室,宋阮清听着隔壁会议室传来的声音,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静了下来。鱼儿怕是上钩了。
宋阮清看了那份调查报告,他们家小女儿哪是误食农药,分明就是为了偿还她哥哥欠下的巨额债务,她父母便擅作主张,瞒着她取消了她的高考志愿填报,不让她上大学,更可悲的是,转头将她卖给了一个瘸子,得到了三十万彩礼去弥补那个大窟窿。
而这30万,因为人去世了,那边要把彩礼要回来,而今天刚好是最后期限。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今日放弃在她家楼下闹事,而来到医院的原因。
宋阮清恰是把握住了人性,让一切顺理成章,毕竟谁愿意看着这到嘴的30万飞了呢,就算是家属愿意再坚持坚持,她身后的医闹团伙可是不愿意。
钱这东西,有比没有好。
搬家
宋阮清站在窗前,看着那些人分了钱,又一致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去。
她无声的笑了笑。看着桌上崭新且毫无翻阅痕迹的协议,宋阮清慢条斯理地摊开责任书的最后一页,歪歪扭扭的名字写在上面,印在名字上的还有家属的指纹。
看来她们是一点也没看里面的内容了。
宋阮清拍下此页,发送给贺律师:【协议签署的很顺利。下午就看贺律师的了。】
贺诩此刻应该是再法庭上,并没有回复任何信息。
“阮清,事情办妥了?”乔苑刚敲响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就碰到正要出来的宋阮清。
“乔姨,放心吧。”
乔苑走上前,保住宋阮清。作为长辈,并没有保护好她,乔苑此时是内疚的。
“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乔姨,谢谢你。”宋阮清抬手轻拍乔苑的后背,安抚道。
虽然这几日过的稀里糊涂,但是宋阮清知道乔姨在后面也一直替她担心。
这件事情被曝光后,网络上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乱评论,在这个人人自媒体的时代,白的也能被说成黑的。
但是乔姨不仅用她的公众账号转发那条视频,并且还极力维护她,甚至找出了医院的监控证明她的医疗行为并无任何过错以及事前让家属签署了相关责任书的画面。
这件事情才慢慢好转,减少了非议。
“你妈妈知道这件事情吗?”乔苑知道邬婉不太关注新闻,更多的是在家养花养草,当好全职太太,宋侨就更不用说了,满世界飞,哪能关注到自家女儿的近况。
“知道,但是知道的不多,乔姨你可不要跟我爸妈说。”宋阮清最怕的就是她爸妈知道,上次邬女士打电话过来,她也只是含糊其辞,并不敢让她妈妈知道太多。
不然依照邬女士的性格,怕是让她辞职回家了。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我们说。你现在住在江镜远对面,有什么麻烦事你不要不好意思找他,让他解决就行。”
“好的,乔姨。”宋阮清点了点头。长辈的心意不好拒绝,但是哪能一直麻烦江镜远呢。等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她也应该要搬回去了。
宋阮清贴心的合上门,打了一辆车,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在小区门外,有两位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身材魁梧,站姿笔直。
宋阮清走上前,摘下口罩,确认他们的身份:“你们是xxx公司的安保人员吗?”
“是的,宋女士。”
“跟我进来吧。”宋阮清近距离地打量了他们一番,两人虎口的地方有这一层老茧,是用枪留下的痕迹,想必是军人出身,宋阮清觉得这钱花得值了。
宋阮清看着楼下空无一人,只是放着的油漆桶证明他们来过。估计是到点吃饭去了。
宋阮清抿了抿唇,眉头微皱,她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自家门口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她沉默地迈开步子上了楼,老式的楼房走道有些狭小,当初租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离医院近,方便通勤。
果不其然,就同房东所说的那样,门上贴满了复印纸,白墙上被人用红漆写上了‘杀人偿命’的字眼,地痞流氓惯用的把戏。
宋阮清吐出一口浊气,还未等她打开门锁,房门就被房东转开了。
宋阮清一时间更是有些气愤,就算遭遇这事情,房东也不应该擅闯民宅。
宋阮清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充满寒意,原本想要先声夺人的房东看到宋阮清此刻的脸色以及她那冷漠无比的眼神,再看向身后站着的两个魁梧的男人,立马转换了脸色,“小宋啊,您别介意,我就只是坐了一会,没动你的东西,你看看,是不是跟你出门时候一样。”
宋阮清没说话,脱了鞋走了进来,将包挂在一旁的挂钩上。倒是房东为了缓解尴尬,接着道,“小宋啊,这几日你还好吧。幸好你没回来,不然这还得了啊。”
“有事就说吧。”宋阮清被嚷嚷的头疼。
她当初就不应该为了省事,随便租了套房子,尤其是找了这么一个土著房东,连最基本的法律都不懂,就擅闯民宅。宋阮清耐心耗尽,此刻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房东这心里也是直打鼓,主要是外面站着的两人着实让人心里没底。
“小宋,你看啊,这些天闹得楼上楼下意见好大的嘞。不说别的,你看我这手机,都被打爆了,你看看门外,都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呢就一个小百姓,我把这违约金给你,外面的一切损失也不用你赔了,就是希望这两天麻烦你尽快搬出去。”
房东前后说了那么多,就为了最后一句话做铺垫。宋阮清听了,笑了出来,轻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房东本来这件事情还要多磨磨,哪曾想这么快就答应了。
似乎是怕她返回,立马通过微信将违约金发了过来。
宋阮清看着微信里多出来的转账消息,点了收款,这事情就算了了。
“给我两天时间。”
“好,没问题。那你忙,我就先回去做饭了。”房东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此刻不该多说话了,便拿起桌上的手提包快步走了出去。
“你们进来坐吧。我点了餐,先吃个饭吧。”宋阮清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幸好住的不久,东西并不多,两个行李箱基本上打包完了所有东西。
等这件事情结束,她还是要重新找房子,虽然江镜远那处离医院并不是特别远,但是白住在他家里,总归不是办法。
【宋阮清,你在哪?】江镜远似乎在外面,语音里的背景声十分嘈杂。
【我在家。】宋阮清慢吞吞地打字回复。
【你等我过来。】江镜远本想在场内做观众看学生打比赛的,但是又怕宋阮清这边出事,只能将学生送过来就出了场馆。
【不用了,我雇了两个保镖,贺律师等会也会过来的。】
【我在路上了。】
宋阮清停下正在输入的手,删掉原本的的话,回复:【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敲诈勒索
“宋小姐,您说的那群人就在楼下了。”两位保镖停下手中的筷子,收拾好桌上的饭盒,将刚卸下的警棍再次别回侧腰,俨然两座门神站在宋阮清身后。
果不其然,宋阮清便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现在才3点,距离贺诩赴约还差一小时,宋阮清隔着铁门看向外头乌泱泱的人群。也不知道这些人讲不讲道理。
“宋医生,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看您还准备好了行李箱,怕不是要畏罪潜逃吧?”铁门外,说话的便是死者的父亲。也许是上午的那笔赔偿金让他们尝到了甜头,此刻他们见到自己,仿佛看见了一块金子。
“哼!终于舍得露面了?怎么着?把我女儿害死了,还想一走了之?”
“不会,害死你女儿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宋阮清站在铁门前,看着夫妻二人丑陋又贪婪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涌。
“我告诉你,今天不把这件事情了了,别想走!还雇了保镖?雇了保镖又怎样?光天化日,还想打人不成?”
宋阮清抬眼瞥了一眼立在花盆后的手机,接着说道:“比起你妻子上次掐我脖子,我想我的保镖并不能拿你们怎样。”
“呵!你要是没把我女儿害死,也不会遭罪。”
“我说过了,害死你女儿的是你们做父母的。”宋阮清冷言重复,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块石子透过防护门打在宋阮清额前,瞬间渗出了鲜血。两位保镖立马上前挡住宋阮清的身影。
“我们做父母的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满嘴胡言的贱人!害死我女儿还不够!你还想干什么?!”那名妇女一再听到宋阮清的话,终是忍不住,像被人踩住了痛点,撕心裂肺地喊道。
宋阮清被打的那一下,痛的立马蹲下身子,抬手触碰了一下受伤的地方,摸了一手的血,砸的够狠。
眼见场面有些难以控制,旁边陆陆续续也有租客出来看热闹,江镜远和贺诩上楼,便看见两位身穿黑色打手服装的男人拿着示威棍在大门前制服了两三个闹事者。
宋小姐说过了,只要她受到了人身伤害,他们就能出手了,算是正当防卫,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让开。”江镜远踹了下挡在他前面的闹事者,沉声道。
被踹的小个子男人估计是被那两个保镖给吓唬住了,以为江镜远也是专业的打手,不敢进一步动作。
江镜远走了过去,嗓音中带着几分怒气:“宋阮清,开门!”
而贺诩站在保镖身前,一眼便精准地找到了闹事组织人:“我是宋小姐的律师,有事跟我聊,我全权代表宋小姐的意见。”
宋阮清身子一抖,俨然没有刚才的威风,慢吞吞的开了门。
本以为江镜远会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势,哪曾想第一句话便是:“出息了,宋阮清。”
江镜远一把拉下她捂住伤口的手,真的气笑了:“逞强的徽章?”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吵得我头痛。”
“不是我说的让你头痛,你是被砸的头痛。”江镜远拉过宋阮清的手进了卧房,“医药箱呢?”
“行李里面,灰色那个。”宋阮清小声说道。
贺诩看着两人进了屋,这才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开门见山:“二位请坐。”
“坐什么坐?有什么好坐的?你能代表宋医生的意见吗?”
“能。”贺诩点点头,示意二位坐下说。
“二位的诉求是什么?”贺诩背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赔钱。”
“赔多少?”
两人似乎没想到这个男人不曾犹豫,直接问起了数额。他们面面相觑,只见眼前的男人当机立断伸出五指,面色依然稳如泰山,只是旁边的妇人倒是显得没那么有底气。
“五十万?”
“五十万!我们不要多了!就五十万!这是她应该要给的!不然我们就吵得她没法生活,没法工作!拿不到钱我们是不会走的!”
跟刚才与宋阮清对峙时的模样显然不同,面对贺诩,整个人从气势上就矮了一截。贺诩这人,不露喜色,冷眼看人的时候气场全开,大抵是生活磨砺出来的性子,整个人透着一股狠劲。
江镜远有的时候也冷,但是始终带着书生气,这也跟所处的行业不同,江镜远日常结交的都是教师圈子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温和的,与学生相处之中,仍然保留着些许天真。
“呵。二位学过法吗?”贺诩轻笑一声,伸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拿着镜布仔细擦拭着。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二位,刚才你们对我的委托人进行了人身攻击,我看着还挺严重的,等会去验个伤,说不定就能让二位先去警察局待几天。”贺诩顿了顿,将眼镜对着光线左右摆动,确认镜片上没有污渍,这才重新戴上。
“你吓唬谁呢?!”眼前的女人慌了神,眼神飘忽不定,随后碰了碰丈夫的胳膊,似乎想要增强一点底气。
“此外,二位应该没看上午签署的协议吧?我建议二位先看看,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此番行为对我的委托人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不仅对宋小姐进行诬陷诽谤,而且试图敲诈勒索,够二位进监狱待上几年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有没有胡说八道,我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你们此番行为我已经进行了录音,刚才的画面也进行了全程记录了下来。我们等警察来吧。”贺诩站起身,拿过花瓶后的手机,保存下刚才的画面。
眼见事情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准备抢过贺诩手上的手机和录音笔。只是还未行动,便被保镖给摁住了。
挣扎间,警察已经到了。
贺诩敲了敲卧室的房门,说道:“江镜远,我先去警局,随时保持联系。”
“好。”江镜远此时正在跟宋阮清僵持着,这才刚上药,宋阮清就娇气上了,直喊疼。江镜远拿着沾着碘伏的棉签,抿唇不语。
江镜远不笑的时候,有点吓人。
过敏了吧
宋阮清哼唧哼唧的声音越来越小。别的不说,宋阮清看人脸色的本事是挺厉害的,她感觉江镜远就要抑制不住怒火,想要朝自己发脾气了,这才乖乖地坐好,不再乱动。
“刚刚本事不是挺大的吗?不是叫我放心?这额头总不是你自己砸自己的吧?”江镜远一点也不惯着宋阮清的毛病,甚至重重地朝着伤口压了下去。
“你不会处理伤口就别处理了!痛死了!”宋阮清的脾气也上来了,江镜远哪是在给她处理伤口!明明就是在伤口撒盐!
“好好长长教训!”
“我又不是你学生!你干嘛训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好的!”
“再晚来一点,怕是要毁容了吧!”江镜远捏住宋阮清的腮帮子,来回揉搓,“要是他们带了硫酸怎么办?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们就是来讹钱的!”
好痛啊!脸都捏红了!我真是服了江镜远这个老六了!他是在蓄意报复吧!
“万一呢?宋阮清,你想过后果吗?”宋阮清额头上的伤口并不大,只是当时候砸的重了点,所以看起来就严重多了。江镜远处理好伤口,用伤口敷贴贴了上去。
“下次有事,提前跟我说,我来安排。”江镜远虽然嘴上得理不饶人,但是眼神中的焦灼是骗不了人的。
宋阮清抿了抿唇,看着半蹲着的江镜远,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和愧疚。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看情况吧。”
“宋阮清,以前的事情我们翻篇了,但是现在开始,我希望你不要有思想包袱。江镜远还是以前的江镜远。”见宋阮清听得出神,江镜远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收拾好,推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突然一下子这么煽情,烦死了!
宋阮清瘪瘪嘴,别扭的从房间里出来,跟着江镜远下了楼。
“我们去哪?”
“回家。”江镜远俯身,替宋阮清系好安全带。
宋阮清望向江镜远,提出自己的疑惑:“我们不去警局吗?”
“嗯,有贺诩在,你不用去。”
“啊,这样吗?”
“他认识的人多,流程上可以简便一点。”
“他是你什么人?我没见过他。”宋阮清的额头刚上了药,此刻坐在车里,痛感仿佛被无线放大。
“室友。”宋阮清问什么,江镜远答什么。
宋阮清张口‘啊’了一声,她记得他宿舍并没有贺诩这号人。
“你出国后,他才转到我们宿舍的。”
宋阮清并不接茬了,一聊到出国的时候,宋阮清整个人就安静了下来。她闭着眼睛,仿佛睡了过去。
过了几日,贺诩才联系宋阮清,告知了她后续的处理结果。
“谢谢贺律师。”宋阮清嫌文字不够有诚意,这才发了一条语音以示感谢。
日子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自从那日搬离租房后,宋阮清想着修养几日再去找合适的房源,但是拗不过乔姨的热情,加上宋阮清人设如此,不好拂了长辈的面子,便答应住下来了。只不过宋阮清跟江镜远约好,每个月给他相应的房租,也不算白住。
此时,肉团正趴在宋阮清平坦的肚子上,尾巴慢慢地摆动着。不一样的是,宋阮清身上的红疹越发明显了。
她是医生,却不是皮肤科医生。做医生的,其实很讨厌去同行那看病,讳疾忌医这种毛病在宋阮清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宋阮清,你怎么了?怎么脖子上红了一片。”周婷婷的微信视频打了过来,宋阮清起身靠着沙发,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架,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肉团的脑袋:“肉团,你妈咪打电话过来了,来,跟你妈咪视频了。”宋阮清将肉团抱到垫子上,调整身体对准摄像头,见肉团出镜了,抬起它的一只猫爪,朝着镜头挥了挥:“来,跟妈咪打个招呼。”
“喵~”
“先回答我的问题。”镜头前的周婷婷好像正在做造型,旁边时不时会有工作人员出镜。
“啊~没什么,可能过敏了吧。”
周婷婷恨不得透过屏幕,冲出来看宋阮清的红疹。
“你不是没什么忌口的吗?”
“对啊,过阵子就好了吧。”宋阮清拿起身旁的镜子,对着照了照,好像是有点严重了。这药也不管用啊!宋阮清拿起被她随手丢在一旁的药膏,仔细看着说明书。
叮咚——
“不说了,江镜远好像过来了。我先去开个门。”
“嗯?肉团这事,江镜远知道了?”
宋阮清无奈的点点头,踢踏这拖鞋就走了。
上次回家,本来宋阮清没打算让江镜远进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猫估计是听到她的声音了,居然跳到门把手上,替她开了门。
两人都是一惊,以为家里来贼了,直到江镜远看见了肉团。
“这两天如此反常,就是为了只猫?”江镜远最了解宋阮清不过了,估计是怕自己不同意,所以打算悄悄地养猫。
“啊~你听我辩解。”
“你知道怎么养猫吗?”江镜远无奈地问道,“猫砂盆、猫粮都买了?”
看见这只猫,他怎么能不想起上午宋阮清为何要跑那么远去那地了,无非就是这边没有宠物店。
“买了,在保安室。”
本以为江镜远不会同意宋阮清养猫的,可是,眼前的江镜远居然在给她家猫搭猫架。宋阮清也被他惊讶到了,眼前的江镜远是被夺舍了吗?
她可记得高中的时候,他看见猫猫狗狗就很嫌弃!那会学校花园里有只白猫,他可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在她想走过去逗逗猫的时候,直接拉着她走开,并且还会教训她。
江老师,我猫毛过敏
“你怎么过来了?”宋阮清开了一条门缝,探出头问道。一连几天,她都是窝在家里养伤,头上顶着大号创可贴,出门也不精神,索性大门不出,在家乐得清闲。
“给你的。”江镜远递过袋子,示意她打开看看。宋阮清抬手接过,却被江镜远迅速扣住手腕。宋阮清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被吓醒:“你干什么,吓死我了,能不能不要突然袭击。”
“你手上怎么起了那么多红疹子。”江镜远翻过她的手腕,看向手腕内侧,也有零星一点的红疹。
哦,她都没发现自己手上居然也有了,可能是今天刚起的,她还没发现。
“没什么,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宋阮清突然觉得手腕有些痒,伸手抓了抓。大门此时也在惯性下全打开了。
“这是一段时间就能好的吗?”江镜远抬脚进去,扣着宋阮清的肩膀转了一圈。宋阮清因为在家,穿的是一件黑色吊带睡裙,后背露了一片,只是不同以往的白皙,此刻身上红点遍布。
看着她身上红疹,江镜远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敏了?”
“不清楚,应该是吧。”
江镜远拉着她就要出门,宋阮清显然不愿意,扒拉着大门,试图挣脱江镜远的大手。
“听话。”
两人极限拉扯中,宋阮清的肩带滑落在纤细的手臂上,胸前露出一片粉白的肌肤。
“江镜远你干嘛!干嘛扒宋宋的衣服!”一句不满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肉团挪动了位置,摄像头早已对准了站在门前的一男一女。
江镜远微微皱眉,视线越过宋阮清的肩头看到客厅的一猫一手机,手机里赫然出现的是周婷婷。
他记得周婷婷,宋阮清的大学室友。
“她过敏了,我带她去医院。”
“哦,我还以为你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呢。”周婷婷颇为尴尬,“宋宋,你去医院看一下吧。过敏是大事。”
宋阮清转过头,抿唇看着周婷婷。
刚对视不过三秒,江镜远就拉着她的手腕进了卧室,举止自然地打开衣柜,“你挑还是我来?”
“我不去医院。”宋阮清顺势就躺在床上,拉住被子滚了一圈,将自己包裹在里面。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穿运动服吧,方便医生检查。”江镜远并不理会,从衣柜里挑出一件灰色短t、一条白色热裤。
“江镜远,女人的衣柜是不能随便打开的,你不懂吗?你都26了!”
“你高中除了贴身衣服,哪件不是我给你洗的。”江镜远睨眼看了宋阮清一眼,半跪在床边,连人带被的抱了起来,“等我给你换衣服吗?”
“呵,你只是洗衣机的搬运工。”
“那也是我帮你放的洗衣液。”江镜远冷笑一声,“不去医院,那猫你也别养了。”
“给我三分钟。”
江镜远听到这话,手一松,宋阮清整个人跌在床上,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宋阮清别别扭扭的走来了出来,穿的正是江镜远挑的衣服。宋阮清拿过手机,正奇怪视频怎么挂断了。
却见周婷婷发来的消息:【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去拍摄了。】
“宋阮清,过来。”江镜远站在吧台上,背对着宋阮清,手上正在捣鼓着什么。
宋阮清盯着江镜远的后脑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宽肩窄被,臀部也挺翘,从吧台的镜子中,只能看到江镜远垂眸的模样。
她觉得江镜远一个人就是太闲了,以至于老是管她,从高中管到现在!她决定给他招点桃花!
宋阮清点开摄像,趁着江镜远没发觉,对着吧台镜子卡擦卡擦连拍了几张,检查了一下出片效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镜远见宋阮清没动静,转身走了过来:“抬头。”
宋阮清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江镜远,只见江镜远伸手轻轻地虚握着她的脖子,拇指抵在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上抬至额前,轻声安抚:“有点疼,忍着点。”
随即,轻轻揭下敷贴。江镜远看了眼伤势,微微松了口气。江镜远侧身拿起浸泡在碘伏里的棉签,轻轻在宋阮清额前滚动,然后将一个小型透明的ok绑贴了上去。
“作为医生,不爱去医院就算了,连伤势都不管不顾了?”
宋阮清含糊:“一点小伤而已。”
两人从医院出来,宋阮清就像霜打的茄子,就在刚刚,她接受了她猫毛过敏的事实,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宋阮清戳开周婷婷的对话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
【先听好的吧。】宋阮清决定不采纳周婷婷的意见。
【从对话中,我总结了以下六点:……】
【好消息是:我去医院了。】
周婷婷并未太惊讶,有江镜远在,宋阮清无路可走。
【然后呢?】
【坏消息:我猫毛过敏!】
这次,周婷婷终于不再装死,回复了六个感叹号。
【!!!!!!】
【我还要半个月才回……那你把肉团放宠物店吧。只是我可怜的肉团……】
【emmm……姐妹,你要听实话吗?】宋阮清咬唇,犹犹豫豫地铺垫。
【??????】
【其实,就在第二天,我就尝试把它放到宠物店了……要不是你家肉团十分抗拒,我怕它出现应激反应,它现在应该不会在我这了……】
【你就这么对你的干儿子的吗?】
消息刚发送,就收到了周婷婷连续的表情包轰炸以及消息轰炸,忍无可忍到一定境地,还给她发了语言:
【那怎么办?我的肉团要露宿街头了吗?】
【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吗?】宋阮清发送了一张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有江镜远在,你蹦达不到哪去了。】
OK,fine。真是好姐妹!
周婷婷不知从哪想到的鬼点子,又发来一条消息:【让江镜远养!姐妹!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的肉团就是一根没人要的草了就要!】
【……我……试试?】
【冲!实在不行,我们三十六计美人计!】
可拉倒吧!
宋阮清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她自我认知很清楚,她在江镜远眼中就是一个无性别人士!
“看路。”江镜远停下步伐,站在她前方。
宋阮清反应慢了半拍,撞了上去。
她的鼻子,好痛!
“干嘛不走了?好痛。”
江镜远似笑非笑地后退一步,敲了敲旁侧矗立的电线杆:“走吧,跟电线杆来个亲密接触。”
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宋阮清尴尬假笑,乘机攀住江镜远的手臂。
江镜远的手臂硬邦邦的,隔着衬衫,她都能摸到江镜远的肌肉,宋阮清不露痕迹地摸了摸,狡黠地开口讨好:“江老师,我猫毛过敏。”
你这边能开火吧?
江镜远眉峰一挑。
从宋阮清的神态动作中,他已经知道她要唱哪支歌了……
“嗯,把猫送到宠物店吧。”江镜远不接话,甚至提出一个背道而驰的办法。
“江老师,要暑假了,放假在家应该没什么事情做吧”宋阮清的双手在江镜远手臂上暗自用力,好似他不同意,她就能将江镜远的手臂卸下来一样。
“有,补课。”
“那学生应该挺喜欢小猫的吧”
“应该不会,毕竟我也不知道我的学生会不会猫毛过敏。”江镜远摇摇头,用另一只手按了按车钥匙,听见两声汽笛声,江镜远打开了车门,笑意不减:“你这样,我怎么开车嗯”
宋阮清立刻撒手,转身进了副驾驶,见江镜远坐下来关下车门,又像树袋熊攀了过去:“江老师,当老师的不都很有爱心吗”
江镜远还未拉手刹,又被宋阮清抱住了右臂。
“宋阮清,你会做饭吗”江镜远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宋阮清跟江镜远认识那么久,怎么能猜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会!江镜远,你替我照顾肉团,我每天给你做饭!早饭中饭晚饭,只要我在家,你在家,你尽管点菜!”
很好,提了条件,就会顺杆往上爬,连样子也不装了,直接连名带姓的叫了。
“早中晚倒不用,毕竟我俩上班时间还是有一定冲突的,你不上夜班的时候,准备早餐就行了。还有……”
“还有什么”
“替我取三个月快递怎么样”
江镜远其实不爱网购,但是乔女士喜欢啊,但是他家小区安保太好,快递员进不去,每次送快递只能送到快递站,可去快递站又很远,所以乔女士直接将地址改在了他这,每周一次准时送回家。
“三个月”宋阮清瞪大眼睛,心想:你可真会狮子大开口。
“嗯,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我力气很大的!”
很好,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就此签下了。
宋阮清躺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已然不见肉团的身影。
宋阮清心想:她怎么就答应了呢那是不是意味着明天开始要给他做早饭了
而隔壁——
江镜远正以胜利者的状态拿着逗猫棒,逗得肉团来回蹦跶。
凌晨五点
宋阮清被她的闹钟吵醒了。
太早了,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手也是,软趴趴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宋阮清连爬带滚的摸索到了床头柜,伸手摁掉手机铃声。
不能睡了,不能睡了,再睡就睡过去了,睡过去肉团就要流露街头了
宋阮清憋足一口气,身体战胜意识,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迷迷瞪瞪的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冷水扑打在脸上,宋阮清才清醒了几分。伸手拿过置物架上的鲨鱼夹,将头发挽起来,这才来到厨房。
宋阮清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沉默了。
她忘记了,这几天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加上自己头上有伤,又浑身过敏,一直都是点的外卖。
可是现在太早了,就算有早餐店开了门,也没有外卖小哥配送。
凌晨五点,也不知道江镜远醒了没
宋阮清站在江镜远的家门口,踮起脚试图从猫眼里看看是否有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方爱慕者,竟然如此变态到要清晨蹲守。
“咚咚咚——”
极其有力量的三声敲门声,见没人回应,宋阮清又连续敲了好几下。
“有事”江镜远站在门口,脚边还跟着肉团。一大一小估计都是被她吵醒的。
敲门声太急促了,江镜远并未来得及换衣服,此时只穿了一件打底灰裤,赤裸的上身肌肉分明,隐约可见的人鱼线绵延往下……
宋阮清视线不知往哪放,只能虚虚地看着门框,脸色微醺:“你不是要吃早餐吗我这些天一直吃的外卖,家里什么也没有。你这边能开火吧”
你吃错药了?
“进来吧,厨房在这边。我先换身衣服。”江镜远开门那一瞬间也是发懵的,宋阮清没有换衣服,穿的依然是睡裙,肩带虚虚的挂在锁骨处,他微微低头,便能看见一片春光。江镜远喉结微动,眼底带着一丝旖旎,克制地挪开视线。
他为什么有种宋阮清从未将他当过男人的感觉……
宋阮清做饭其实很好吃,因为妈妈是全职太太,每天都会下厨做饭,用她妈妈的话来说:“保姆做的饭哪有家人做的饭好吃”
在宋妈妈的熏陶下,宋阮清也是练得了一身好厨艺。这点,江镜远是知道的,不仅知道,高中合租的时候,只要两人放假,都是宋阮清做的饭。
不为其他,因为宋阮清吃阿姨做的饭吃腻了。
宋阮清看着冰箱里的食材,拿出两个西红柿、一把小葱、两个鸡蛋,还有一把面条。
不一会,两碗西红柿鸡蛋汤面就出锅了。
男生的洗漱很简单,江镜远穿了一件白色polo衫和一条米白色休闲裤,整个人显得青春洋溢。
江镜远抱起趴在小台阶上的肉团,将他放到猫舍里,倒了一碗猫粮端到它面前:“吃吧。”
这才走到餐桌上,施然落座。
“很久没做饭了,你试试行不行。”宋阮清解下围裙,坐在江镜远对面,双手撑着脑袋,期待地看着江镜远。
江镜远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吃了一口,点点头:“不错,长这么大唯一没落下的就是做饭了。”
“那你别吃。”
“我这是夸你。”江镜远心满意足地吃着面条,左手还不忘拿下宋阮清的手臂,“好很多了,药记得吃。没好之前不能接近肉团。”
“知道知道了,江老师。”宋阮清见他吃的那么香,本来想缓一缓再吃的宋阮清也觉得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开动。
宋阮清吃面条有个习惯,喜欢捞出一点面条,然后卷到一定程度再一口吃掉。她的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嘴角还有汤汁,嘴巴一动一动的,像极了偷吃的小仓鼠。
江镜远神色微动,慢下手中的动作,笑意未减地看着宋阮清吃饭。
见汤油就要滴落到衣服上,江镜远眼疾手快地用指腹擦掉宋阮清嘴角的油渍。
指腹触及之处,暖暖糯糯。江镜远捻了捻手,视线不由地停在宋阮清的粉唇上,没有口红的衬托,她的脸更是清冷中带着俪色,如图一副淡雅水墨画上着色几笔朱红,惊艳绝绝。
宋阮清本来吃的好好的,被江镜远这一举动扰了神,咽下食物后,一双杏眼水波潋滟,只是带着几分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
江镜远哽了一下,慌乱的抽了一张纸巾擦着指腹,耳尖微红,神色却不见一丝慌乱:“怕你吃的到处是油渍。”江镜远甚至还嫌弃地装模作样一番。
只要宋阮清细心一点,不难发现江镜远的满口胡言。但是宋阮清不疑有他,怒瞪他一眼,埋头吃饭,只是这次,她抽了几张纸巾攥在手里。
房东爸爸说啥都对!大早上的,宋家家训:吃饭不急眼,急眼影响消化。
宋阮清默念几遍,吃饭的速度显然慢了下来。
江镜远走到厨房端了两杯温开水,将其中一杯放在宋阮清的盘边。
“时候不早了,我去上班了。”江镜远看了看手表,还差一刻就六点了,他要在六点二十赶到学校坐班早自习。
“嗯。路上小心,江老师。”
小姨,江湖救急
宋阮清吃饱喝足,将碗筷都洗好放进了橱柜里。
坐在沙发上,看着趴在一旁的肉团,想要给姐妹发张图片过去,让她看看自己为了她的猫儿子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你家肉团】
宋阮清连续发了三四张肉团各种姿势的照片。
【宝贝!还是你厉害!】
【嘚瑟嘚瑟.jpg】
【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周婷婷那边正是晚上凌晨,她刚结束一天的拍摄,正在回家的路上。
【为了干儿子,我现在是江镜远的小保姆。】
【嗯】
【我要给江镜远做早饭,他又是教高中,每天有早班,这不是为了迎合他的作息,早期给他做早饭嘛。】
我可真是太贴心了,为了姐妹上刀山下火海。
【你这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呢】
【等你回来接走你家猫儿子吧,我立马就能翻脸不认人!】宋阮清实在是太困了,给周婷婷发的语言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什么复工呢宋医生】
【嗯……后天!这就意味着我可能还要上夜班。这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爱你[biubiu]】
【睡了,太困了。】
宋阮清回了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等到天光渐暗,整个人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室内一片漆黑,寂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宋阮清拿起桌上的水杯润了润嗓子,拿起手机准备给江镜远打个电话:“喂,江镜远,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镜远彼时走在路上,抻手看了眼手表,“晚上八九点。有事”
“没,你没回来,那我得去给肉团投食了。”宋阮清软乎乎的回应。
刚起床时,思绪还不敏捷,找了许久才找到另一只拖鞋。宋阮清趴下身子,使劲够了够,才将它拖了出来。
“弄好之后就回去听到没,你明天上班,可别顶着一身疹子去。”江镜远絮絮叨叨,生怕她的症状再度严重。
“知道了,江老师。”宋阮清站起身,踢踏住鞋子,用清水醒了神,慢悠悠地将药片吞咽下去。
“嗯,有个事,晚上跟你说一下,关于你外甥的。”
“嗯我外甥,他怎么了。”
“回聊。”江镜远撂下电话,阔步走进了教室,原本乌烟瘴气,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去。底下的学生装模做样地从桌子里拿出卷子,开始奋笔疾书。
“别装了,抬头。”江镜远看着底下的学生,实在恼火得很。他此刻神情肃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雪山崩塌的节奏。
“原本不想抓你们太严,但你们看看,这考的是什么丢脸丢到低年级去了。”江镜远将成绩单丢在讲台前,“班长,发一下。”
“看到了吧有什么要说的吗不想读大学了不想读书了趁早进厂打工。”
下午的时候,江镜远被教务处拉到办公室,促膝长谈一番。这次模考不仅是全市联考,而且附中的准高二也都参与了进来。
江镜远看着成绩单直皱眉头,确实这段时间欠缺管教了。
“我不说让你们一直保持全年级前五十,前一百总得有吧还高三火箭班呢!你们连高二的都不如!明天晚上不上晚自习了,开家长会!你们把自己的家长都通知上,不来的后果自负!”
江镜远甩下书本,大步跨了出去,拿着保温杯在门口看热闹的晚班老师这才走了进来,清了清嗓子:“我就不批评你们了,你们这次生物考的还不错,但是数学确实拉胯啊,难怪你们班主任生气。”
“自习吧,还愣着干啥。”
霎时间,教室里一片哀嚎。
“小姨,江湖救急……”邬言函拿着手机悄咪咪给宋阮清发了条消息。
宋姐姐,站着说话不腰疼?
彼时,她正在给肉团喂食,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过敏,只能全副武装,给自己戴上了塑胶手套和外套,捂得极其严实。
宋阮清空出一手回复:【怎么了突然想起你小姨了。】
【明天晚上开家长会。】
宋阮清思索片刻,估计江镜远今天晚上就要跟自己说这事情,急忙回复:【别,我不去。】
她刚才从电话里都听出了隐隐怒火,她可不想去。
这老男人,怕是要把自己当靶子。
她才不去给他指桑骂槐的机会呢……
【小姨,你不去那我只能让姨奶奶去了……】
很好,这臭小子,还知道搬救兵。
她妈肯定不会去的。
邬婉女士可是在老师的甜言蜜语里喂大的,要她去参加邬言函的家长会,这不是把刀子往她心窝窝里戳吗而且万一教训到她头上,江镜远这个小辈也难堪不是
看来这不去不行啊……
【你姨奶奶不得还是让我去行了行了,我去就是了,迟到了别赖我。】
【好勒!】
宋阮清思索片刻,给江镜远发了条信息:【你是要跟我说邬言函的事情吗】
【嗯,他谈恋爱。】
哦豁,这小子也不知道学的谁的,他家可没有一个这样的基因……
【行,回来说,我在你家等你哦。】
小猫挠痒痒.jpg
江镜远摘下眼镜,对着屏幕不由地嘴角上扬,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喜事了。
【就回。】
宋阮清看了眼时间,等他回来也差不多十点了,猫都吃饱喝足了,怎么着也得给他弄点宵夜呀。
江镜远车开的很快,宋阮清刚下好饺子,人就开门回来了。
“啊,你回来的这么快啊,我饺子还没做好呢。”
宋阮清拿着锅铲回头,只见他随手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肉团屁颠屁颠的扑了过来,在他腿边来回打转。
“这么乖,还做宵夜”
江镜远刹那间觉得这一幕不可思议极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温情。
“答应你的呀。”宋阮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她现在觉得两人还能这么和平共处,也算是头一遭。
毕竟回国后,两人什么也没提,相处下来也还算可以,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可能是见外了。
“肉团要洗澡了,你给它洗个澡就能吃饭了。”
哦,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还是有事情。
宋阮清确实是这么想的……
肉团很怕水,一人一猫在洗手间简直就是猫捉老鼠,好不容易拎住它的后颈,给它带上防咬套,这才老实了点,不过肉团还是对着江镜远哈气。
给猫洗个澡的功夫,江镜远也差不多给自己洗了个澡……
宋阮清把饺子端上桌,连忙用浴巾给江镜远擦了擦头,“多大的人了,给猫洗澡也不会”
“宋姐姐,站着说话不腰疼”
江镜远语气低沉,清水将他的衣服都打湿了,透明的衬衫紧紧贴着上身,腰腹处的肌肉紧实有力,
宋阮清倒是没注意。
只觉得江镜远太高了,整个人踮起脚尖才能勾到他的黑发。
踮脚擦了一会,觉得手酸,整个人伏在他身上,“你低一点,我够不到。”
猫中色鬼
娇娇嫩嫩的声音附在江镜远耳侧,水渍不由地沾了上去,晕开一片黑色。
“我自己来。”
江镜远气息有些不稳,扶着宋阮清的腰侧将人推开,抱着猫走了出去。
屋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宋阮清觉得不保险,怕猫毛飞起来,又沾惹她一身。
等了好久,一人一猫才走了出来。
江镜远换了一身黑色休闲服,架着银丝边镜框,抱着猫的模样儒雅温顺。
“快点,不好吃了要。”
宋阮清抱怨了一声,立马坐到他旁边,给他空了一个位置。
见男人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问道:“你说邬言函谈恋爱了”
“嗯……”江镜远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宋阮清那八卦的小眼神所打败了。
怎么,这个当小姨看着还挺高兴
“女孩子好不好看啊”宋阮清觉得谈恋爱没什么,甚至觉得那个女孩子好亏,她外甥除了一张脸能看,哪哪都不行啊。
比江镜远差远了……
嗯……怎么突然把小外甥跟江镜远相比了……
哼!明明外甥更乖!
宋阮清显然忘了,以前的江镜远也很乖,会撒娇会替她做早饭,还辅导她学习。
“你作为他家长,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江镜远抻手,照着宋阮清的额头来了一下,力度很轻,却引来了宋阮清不满:“你懂什么!年轻人!血气方刚的!谈点恋爱怎么了!”
“你高中怎么不谈”
“没遇到啊,遇到了肯定就谈了。”
说到这,宋阮清觉得自己可太优秀了:“我要是在高中能找到比我还优秀的,那我肯定谈了。”
“我不比你优秀”
“这怎么能比呢”
宋阮清嘟嘟囔囔,抱着他的手臂讨好道:“江老师,给我看看照片好不好!你都说他俩谈恋爱了,怎么能不留证据呢”
“自己看。”
“好勒。”
哇哦,这女孩不错啊,长得真好看,就是感觉太软了,会被邬言函那小子欺负吧!
“哪个班的啊”
“艺术班的……”
“娇娇小小的,邬言函不会欺负人吧……”
“呵。”
明明就是那女生把邬言函摁在墙上……
只不过他没拍就是了。
宋阮清迷惑了:难道不是吗
“明天开家长会,我能不来吗”
宋阮清放下手机,戳了戳江镜远的手臂,小脸趴在餐桌上,噘着嘴卖萌。
在人屋檐下,就得低头……
“你想看我批斗婉姨吗”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她也好怕江镜远事后报复她啊……
“那我请个假,晚点来。你知道当医生的……比较忙。”
其实,宋阮清想的是,能少挨一分钟骂就少挨一分钟。
“嗯。”
今天水饺煮的还行。
“行嘞!江老师,早点睡,我回家啦!”
江镜远点点头,招招手,肉团就跳到他腿上,“跟干妈说再见。”
“喵”
宋阮清表情一言难尽,她觉得这肉团估计是临阵倒戈了,等江镜远再养一段时间,它估计连亲妈都不认了……
关上门,宋阮清立马给周婷婷发了条短信:【你家猫都要被江镜远拐走了!你还不回来!】
【啊!果然!猫中色鬼!!!】
周婷婷回消息的速度一向让宋阮清很满意。
【!!!!!!】
徐妖精和宋阮清一个科室
恢复上班的第一天,宋阮清起了个大早,给自己画上美美的妆容,还卷了头发,穿了一件复古风的长裙,喷上一点女人香,简直就是知性温婉的代名词了。
只不过一如既往地要给江镜远做早餐,面临昨天没食材的窘境,宋阮清早就在超市线上下单了好些东西。
“江老师,早呀。”
宋阮清一出门,碰上了江镜远。
本来想把早餐挂在他门上的,谁曾想一出门便撞见了他。
“今天是三明治哦。”
确实是三明治,只不过是买的……
宋阮清将包装袋撕掉了,然后裹上了自己买的保鲜膜……
今天上班,她也确实懒得做饭了。
光收拾自己就用了好长时间。
“早。”江镜远进了电梯,按下负三的楼层,看向宋阮清:“我送你,我一二节没课。”
宋阮清点点头,那可太好了!
从这里到医院也要坐地铁,有人送就不用那么麻烦。
宋阮清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考个驾照,买台车。
江镜远似乎也是想到了这,接着道:“考驾照吗我推荐你去我朋友那”
多年不见,江镜远在苏城的朋友都变多了。
“可以,教练凶不凶”
宋阮清主要还是比较在意这个。
周婷婷考驾照的时候,没少被教练骂,每次骂完了还要发个短信远渡重洋告诉她。
她都觉得中国的驾校教练是不是都脾气不好,不然对着这么美的大美人都能发脾气!
“应该不会太凶。”
驾校是他室友开的,生意还行,教练水平也在线,离这边也不远,还是比较合适的。
“行,什么时候你带我去报名。”
“好。”
因为出发的很早,路上都没什么车,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
“那我上班去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宋阮清下了车,看到了科室的同事,朝前小跑了过去,出于礼貌,还不忘回头告别。
“哎,苏医生!”
“宋医生!这么早!看来把你憋坏了。”
刚来医院的时候,苏医生帮了她不少忙,两人关系一直都还不错,上次那件事情,还是苏医生时不时给她发消息,告诉她事情的进展。
宋阮清对她印象很好。
“还行,带薪休假嘛毕竟。”
两人交谈中,得知今天还会来一个新同事,说是跟宋阮清同一个大学毕业的。
宋阮清也很好奇,她的同学基本上都有工作了,一时之间也不会频繁跳槽。
开组会的时候,宋阮清看到徐恬,一时之间有些心梗。
那会出国的事情在学校公告了一段时间,徐恬整个人都对她不太友好,每天都要作妖,但宋阮清哪看不出来,徐恬这是把她当劲敌了。
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劲敌居然一声不吭出国了,徐恬那惺惺相惜的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她觉得自己瞎了眼了才会觉得宋阮清这人不错,居然还跟她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所以那段时间徐恬一直在跟自己较劲,也跟宋阮清较劲。
据后来周婷婷说,徐恬毕了业也出国留学了,但是没告诉任何人去了哪个学校。
一直到今天看到她才知道,难怪徐恬不让人说啊……
这不是变成了自己的小师妹了嘛……
差着辈分呢……
宋阮清把玩着手上的圆珠笔,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站在主任身侧的徐恬,脸上神色都不知道怎么演。
但她知道,徐恬现在肯定也气死了。
她甚至都能看到徐恬紧咬住的后牙槽,仿佛在说:宋阮清这女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
是的,宋阮清改志愿没告诉徐恬,出国没告诉徐恬,就连回国进医院工作,徐恬也不知道……
可不得气急败坏
宋阮清觉得自己的日子突然不太好过起来。
不过急诊科这个地方,怎么一个两个都爱往这里钻,徐恬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居然舍得来急诊室……
怕不是……
散了会,宋阮清靠着徐恬,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随后还附上了一句:“你怕不是爱上我了吧我来急诊室你也跟着来没毛病吧你学的不是妇产吗”
“要你管!别挡我升职加薪!”
徐恬没好气地收拾笔记本,扭头走了出去,让一众同事摸不着头脑,感觉新同事不太好相处啊……
宋阮清仔细打听一番,才知道,妇产科那边暂时还没有编制名额,又想留下徐恬这个海外人才,薪水翻了倍,才让人同意先在急诊科过渡一段时间。
宋阮清为自己的无知点了根蜡。
“哎呀,徐医生,还在生气呢”
急诊科就没有闲起来的时候,宋阮清刚回医院,整个人忙的像个陀螺,晕头转向的,好不容易到了午饭点,才能喘上一口气。
宋阮清端着饭蹭到了徐恬对面的位置。
徐恬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自顾自地吃饭,偶尔瞥一眼手机,似乎是在跟谁聊天。
“徐医生这么小气都不理人呀。”
宋阮清也不闲着,她早就累死了,现在坐下来,感觉脚板心都又酸又麻。她随手拿起一个鸡腿,吃的贼香,吃饭还不忘偷瞄徐恬。
“都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个臭脾气啊。”
“宋阮清,你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
得,这语气太冲了,好在宋阮清并不较真。
徐恬随口扒了两口饭,拿上桌上的手机和宋阮清刚才摆在她面前的苹果,端着饭碟扭头就走。
骂上她两句还好意思吃她给的苹果呗
宋阮清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想了片刻还是觉得气不过,拿起手机开始给周婷婷信息轰炸:【我倒了八辈子霉让我碰上徐恬!】
你说周婷婷忙吧,她总是能秒回你的消息,这不过这次,她没有发文字,而是洋洋洒洒给她发了一段语音。
【徐妖精回来了你碰上她了】
背景声很嘈杂,感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很像在片场的吆喝声。
【嗯。跟我一个科室呢正……】
周婷婷幸灾乐祸,懒散地笑道:“你俩真是冤家不聚头。行了,你少惹她,你出国那会可把她气死了!”
合作
周婷婷悠悠地叹口气,又似乎来劲了:“你在的时候吧,她老是万年第二,你走了,她当了第一还不高兴。说自己胜之不武什么的。”
宋阮清:【她这是赤裸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周婷婷被她这形容逗得哈哈大笑:“谁让你在外当交换生,还要参加学校期末考还总是万年第二你说你要是成绩不上不下就算了,你还非要在她跟前碍眼,你说你双重学业压力都能赶上第二,她这个第一当然觉得憋屈啊。”
宋阮清:【谢谢夸奖。】
周婷婷:【……】
跟周婷婷这么一聊天,心里舒畅不少,回到科室看着徐恬都顺眼了不少。
徐恬第一天上班,主任也没给她安排很重的活,只是让她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和各个科室,毕竟急诊科哪有不跟其他科室打交道的道理
宋阮清好不容易忙完上午剩下来的活,刚想喘口气,医院来了一位出车祸的病人,是位孕妇,出血量太大了,又是伤到了腹部,估计这孩子保不住了……
宋阮清让护士台喊妇产科那边的医生过来,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都在手术上,没法下来,宋阮清双手立在胸前,白色的手套上满是刚才孕妇身上沾惹上的鲜血。
情急之下,她看到一旁正在查病历的徐恬,急声道:“你学的是妇产科吧”
“干嘛”
“孕妇车祸,跟我进手术室。”
更衣室内,徐恬还有些不在状态,换衣服的时候偷偷看了宋阮清好几眼:“我没想到还能跟你并肩作战。”
“你的荣幸。”
宋阮清看着徐恬扭扭捏捏,心里觉得好笑。
白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幼稚。
“明明是你有求于我。”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辛苦徐医生了。”宋阮清站在洗手台,严谨地用七步法洗手消毒。
怎么回事,她觉得宋阮清阴阳怪气的!
徐恬瞪了宋阮清一眼,不言其他。
在工作上,还是需要有专业性的,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孕妇生命体征太弱了,又加上自己是熊猫血,手术分险太高了,两人这次手术费神极了。手术前,病人希望留住孩子。
可是没法如她所愿,孩子还是引产了……
宋阮清整个人都发虚,徐恬也没好到哪里去。宋阮清坐在更衣室的墙角跟徐恬大眼瞪小眼,见着徐恬唇色发白,喘着气开口损道:“徐医生不行啊,太虚了,要多锻炼。”
“宋医生,要不你先看看你自己”徐恬白了宋阮清一眼,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徐恬从国外刚回来,显然是不适应这样的工作强度。她刚回国的时候也很不适应,太忙太累,但是却极其有成就感,宋阮清倒也觉得乐在其中。
闭上眼,周围的一切声音开始放大,衣物摩擦的声音,开柜门的声音,紧接着,一袋重物落在徐恬肚子上,随后又掉落了几根物体。
“吃点。怕你还没下班就晕过去,上班第一天就赖上了医院……”
徐恬拿起身上的葡萄液和几块巧克力,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看把孩子饿的……
宋阮清咂然。
“徐医生,宋医生。今天你俩没排夜班,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值夜班哦。”
更衣室门口探出一个护士帽,两只溜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躺的横七竖八的两人,温馨提示道。
“好的,谢谢你呀。”宋阮清招了招手,随后用脚蹬了徐恬的小腿,“你这样在医院混得下去嘛不跟美女打好关系”
“啊,没事的宋医生,徐医生第一天上班就上手术台,你让她歇一会。我先去忙了。”护士妹妹听到宋阮清的话,急忙摇头,打了招呼后,还体贴地给她俩关上门。
“……”徐恬气急,反击了过去,可惜,被宋阮清躲过去了。
“行了,不跟你闹了,我要去参加家长会了,小屁孩还等着我呢。”
宋阮清麻溜地爬了起来,摘掉头上的手术帽,然后脱下衣服,换上便服,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还行,消毒水味道不浓。
“你结婚了生孩子了”徐恬脸色极其诡异,甚至有些扭曲,看样子被那句话惊到了。
满脑子都是:宋阮清生孩子了为什么身材还这么好,头发也不秃,皮肤有光泽
“外甥。”宋阮清剐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这么年轻,生什么孩子!带点脑子行不行”
跟徐恬打了会嘴炮,又耽误了一点时间。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人流量太大了,宋阮清十五分钟前还在约车,十五分钟后仍然还在排队。
她真的好想撂挑子不去开家长会了!
小宋啊,你对学生谈恋爱有什么看法?
等到宋阮清到了教室,家长会都开了一半了,铺垫也铺垫完了,直接进入正题。
宋阮清心里大喊救命,早知道就在外面等等再进来了!这算什么事啊!
果不其然,宋阮清风情妖娆地刚在邬言函的座位上落座,就被江镜远点名,她背包还没放下,就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果然,中国孩子面对老师的点名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听话!
宋阮清这一刻觉得好气馁,又觉得好丢脸,一口气不上不下,只能暗自瞪了江镜远一眼,怒气隐忍的小脸上满是:我看你能说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江镜远可算是不惧风雨,坐在讲台前,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声线低沉:“邬言函的家长,来的挺早的。”
“江老师,不好意思,刚做完手术,毕竟生命不等人呀,您说对不对”宋阮清暗自换了好几口气,这才换了副脸,笑脸相迎。
窗外的邬言函看着小姨这么憋屈的样子,觉得他估计要完蛋。
而且他觉得,江老师存心报复啊。
他俩之间的恩恩怨怨,邬言函在陈杉老师那听了不少,再加上他姨奶奶绘声绘色的聊起小姨小时候的事情,他觉得今天绝对火葬场。
“医生是伟大的职业,但也要记得管管家里的小孩子。”
江镜远眼尾微抬,不紧不慢道:“您怎么称呼”
“叫我小宋就行。”宋阮清抚平裙角,自然地坐了下去,坐姿端正,但是跟其他家长比起来,就显得从容多了。
“小宋啊“江镜远铁了心要发难:“你对学生谈恋爱有什么看法”
宋阮清的心沉了几分,这会也没站起来了,直接道:“别的家长我不知道,作为邬言函的小姨,我觉得邬言函无药可救,且就随他去了。”
此话一出,引得一片哗然,各位家长都投来不赞同的目光,有的甚至还要多嘴几句,批判她。
宋阮清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偷瞄的小外甥,整个人懒散靠在椅背,不疾不徐道:“邬言函他爸妈挺会赚钱的,我们对他没什么要求,不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情,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阮清顿了顿,接着道:“邬言函要是太会赚钱了,他爸妈赚的钱他几辈子都不完。而且我们小函,跟家里人比起来,智商确实低了点,毕竟好几辈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学渣,但是我们小函也有自己的优点,比如长得帅!”
窗外的学生齐齐看着邬言函,投来羡慕的眼光:“邬言函,你小姨太好了吧!”
怎么回事,他也被这个女人感动到了!
可是邬言函还是嘴硬:“她就乱讲吧。”
很好,江镜远明明就是想让宋阮清当活靶子,好好整顿一下风气,谁知道在家长面前被落了面子,现在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但是看家长的反应,怎么突然这么同仇敌忾了
个个神情愤恨地盯着宋阮清,像要把她戳出一个洞来。
也难怪,谁让自个的孩子都在教室外听着呢。
宋阮清就是最好的典型反面教材。
“还是医生呢管不好小孩子,是个医生有什么用”
“有钱又怎么样,后代对社会无用,怎么着也没意思。”
江镜远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只能拍了拍桌子,以儆效尤:“行了,这位家长,你出去。”
宋阮清乐得自在,听了江镜远的话,屁颠屁颠的走了出去,拍了拍邬言函的后脑勺,力气还不轻,拉着他到一旁:“臭小子,下次这事情别让我来了,我丢不起这人。”
“小姨,我错了。”
邬言函见好就收,撒娇卖萌对宋阮清最管用了。
“行了,你同学都在,我也不下你面子,谈朋友可以,别做过分的事情!”宋阮清犹豫片刻,觉得还是应该给邬言函普及一下性教育:“你知道小孩子是怎么出来的吧你知道会对女生造成什么伤害吧”
“行了行了,我再说一遍,我真没谈。”邬言函附在宋阮清耳边,瓮声瓮气道:“上次是个误会,那个女生在追我,她太野蛮了,直接给我摁墙上了,我还没来得急挣脱,就被江老师抓了个现行。”
就那凶巴巴的丫头,他才看不上呢!
“真的”宋阮清好看的眉头微皱,还是不太相信她外甥的话。
“哎呀,真的!我带你去教室跟她当面对质!”
宋阮清这下算是不怀疑了,她就说了,她家没有未成年谈朋友的先例!
“行了行了,你回宿舍吧。”宋阮清又拍了拍邬言函的脑瓜子,细细打量一番,邬言函居然比她现在踩着高跟的时候还高出一个头了!
臭小子太能长了!
“那江老师那边……”
“没事,你好好学习。江镜远那边,我来搞定。”宋阮清到了最后还是不忘嘱咐几句:“要不我提前帮你联系联系把当兵这件事早点定下来也行呀。”
“不用啦!小姨你就好好工作吧,我的事情我爸妈看着呢。”
宋阮清看着熊孩子一溜烟的功夫就跑了没影,直摇头。
她家没有谈朋友的基因,但是还有高智商基因啊!他怎么一点也没遗传到!
宋阮清也不急,有些过分熟练地跑到江镜远办公室,坐在他椅子上,准备等他开完会,一起回家。
家长会开的时间有些长了,宋阮清又耗费了不少精力在工作上,此刻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安静极了。
她等着等着,周公便找了上来,索性睡了过去。
有好几位家长散了会后还拉着江镜远聊了好久,江镜远本想让他们到办公室坐下来好好说,刚走到门口,便瞧着一抹娇俏身影正趴在他工位上睡得可香了。
江镜远只得脚步一旋,朝着走廊尽头走去,跟家长聊了片刻。
家长会被宋阮清这么一闹,一些家长反应过于激烈了,坐在邬言函旁边的同学家长都要求换位置,可没把江镜远头痛死。
好说歹说,才安抚了下来。
办公室因为没人,空调没开,屋子里有些闷热。
江镜远在外头抽了一支烟,等烟味散尽,这才走了进来。
“你结束了”宋阮清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小声嘟囔着,眼皮太重,挣扎了好久也没睁开,宋阮清换了个姿势,蜷缩在椅子上。
今日更新结束不知道有多少小可爱能看到这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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