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赌不赌？”
元宝笑呵呵地望向卫无殇。
“不赌！”
思考再三，卫无殇果断拒绝了元宝再打赌的提议。
之前的时候，他主动跟元宝打赌，是因为有必赢的把握。但这一次，卫无殇感觉这慕蔺还真的有可能这么嚣张。
若他不这么嚣张，又怎么敢跑来大夏搅风搅雨？
这人，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他。
换言之，判断卫无殇会做什么，得从非人的角度出发。
“小叔叔，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会输啊？”
“这个嘛，是！”
卫无殇果断回答。
他，很少做没把握的事情。
“无趣！”
元宝有些不爽地丢给卫无殇一个白眼。
在她看来，他们可是两口子，偶尔打个赌，算是给两口子的生活增加一点儿小情趣。哪曾想卫无殇，在这事儿上都是这么的讲究。
当然，元宝也不会因此就对卫无殇有什么不满。
只是发发小脾气罢了！
对于元宝这小孩子一般的发脾气，卫无殇只是笑笑，然后就从路边小贩的手里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
瞅着卫无殇递过来的冰糖葫芦，元宝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是被当成小孩子哄了啊！
想到这个，元宝再看卫无殇，瞬间为对方感到有点委屈。
当然，为卫无殇感到委屈的同时，元宝也在为自己感到憋屈。她明明有着成年人的灵魂，却偏偏有着小孩儿的身体。
“谢谢小叔叔！”
短暂的内心忧郁后，元宝就笑眯眯地接过了卫无殇递过来的冰糖葫芦，美滋滋地吃起来。
看着元宝的笑脸，卫无殇心里相当的得意。
他可是哄过不少小堂妹和小侄女的，一般遇到她们使性子，闹脾气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在卫无殇看来，他这个小娇妻，跟小堂妹和小侄女都是一样一样的。
两人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正准备回转卫家，结果却跟假扮乞丐的慕蔺迎面相遇。
不过，不管是元宝，还是卫无殇都仿佛没看到扮成乞丐的慕蔺一样。
毕竟，他们现在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岂能半途就把这鱼饵给弄丢了？
两人装作没认出慕蔺，慕蔺居然不知死活地凑到两人跟前。
“行行好吧！”
“家里遭了灾，俺爹没了，俺娘跑了，媳妇儿也死了……”
慕蔺打头，一帮乞丐一下就把卫无殇和元宝围了起来。
“来，都有！”
元宝一副天真善良的样子，直接从身上拿出了一把银瓜子，给这些乞丐一人发了两颗。至于慕蔺，元宝直接将剩下的银瓜子都给了他。
虽然不能拆穿慕蔺的身份，但是，给他添堵这事儿，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慕蔺之前可是跟这些乞丐处得不错的。
但现在，可就未必了！
果然，等元宝和卫无殇离开，慕蔺就被其他的乞丐给围住了。
慕蔺也是光棍得很，直接将书里的银瓜子分给了其他的乞丐，他自己手里一颗也没剩下。
对慕蔺而言，这点钱，连他现有财富的九牛之一毛上一点点都没法比。
只可惜，他现在的财富都不在身边。
再加上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被这些个乞丐给欺负了，他也不敢奋起反抗，至少在人前的时候，他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毕竟，若是把事情闹大了，他就会出名，就可能暴露自己的隐藏身份。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他能忍人所不能忍。不过是被一群乞丐欺负而已，这算得了什么？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他做完了自己的大事，这些个乞丐，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逃脱他的报复。
他会让他们明白，没什么本事的人，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与人为善。
且不说慕蔺心里盘算着将来怎么报复这些个假乞丐，元宝跟卫无殇这会儿已经是回转了卫家。
而就在两人回转卫家的时候，梅九在元宝的安排下，远远盯上了扮做乞丐的慕蔺。
确切地说，梅九盯梢慕蔺是其次，她的首要任务是找出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慕蔺，毕竟元宝跟卫无殇打赌的内容是她一定能找出盯梢慕蔺的人。
元宝不可能每时每刻盯着慕蔺，但梅九可以。
以梅九现如今的身手，不客气的说，除非是她自己暴露身份，否则，就算是卫无殇也别想发现梅九躲在暗处。
至于慕蔺？
甭管他在盛雪伊的未来日记中是何等的出色，跟卫无殇比起来，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卫家子弟，从来不存在藏拙一说。
你有本事，你就展现出来。
在卫家，并不存在那种大家族的自相残杀行为。
当然，卫家也有内斗，但这种内斗是一种良性的竞争关系。
卫家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卫家子弟都明白，在他们的头顶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利斯之剑。
皇家，就是悬在卫家头顶的利剑。
若是卫家人不够团结，那么，迟早有一天要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同样，卫家也是悬在皇家头顶的利剑。
为了确保皇位的稳固，每一代的夏皇都会励精图治，奋发图强。
皇子之间的竞争，十分激烈。
只有最优秀的皇子，才能脱颖而出，成为夏皇。
卫家，要集合整个卫家子弟之力，才能保住家族兴盛。
皇族，只需要一个杰出的皇子，便可以保证皇位永固。
虽然结果不同，但是吧，过程都是一样的辛苦。
可就是这样的大夏，从原来的孱弱小国，日渐壮大。到如今，天下三分，曾经位于边陲的夏国，变成了大夏王朝。
……
当天夜里，梅九悄然回转，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虽然她依旧没有发现谁在暗中盯着慕蔺，但她已然发现，慕蔺暗地里跟人有了联系。
“梅姐姐，你可太厉害了！”
听完了梅九说的慕蔺跟人联系的方法，元宝看梅九的眼神，那叫一个激动。
因为，即便是元宝亲自盯梢，怕是也想不到，慕蔺化妆乞丐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第443章 信心十足卫无殇
“都是神人啊！”
元宝是真的被古人的智慧和手段给惊到了。
慕蔺暗中的联络人，也是乞丐。
而且，从梅九的观察来看，这人做乞丐不是一天两天，那邋遢的样子，你要说他不是乞丐，都没人相信。
慕蔺能早早埋下这样的棋子，这也就意味着，他化妆成乞丐，应该是早就有的算计。
当然，这算计可能并不只这一条。
谋定而动！
怪不得古人能留下这样的成语，闹了半天，人家这是习惯使然。
“小叔叔，这个慕蔺，我觉得，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只是见识了慕蔺的一点点手段，元宝还是被惊到了。
这人能算计到这一点，也就意味着，他从开始针对卫家的那一刻，就做了很多的预案。针对卫七七的美男计，成功了是一种处置之法，失败了又是一种处置之法。
未虑胜先虑败！
在这一点上，元宝都要对慕蔺说一个服字。
“我晓得！”
卫无殇面带微笑，始终淡定得很。
“小叔叔，我认真地说！”
元宝看向卫无殇，“要我说，咱们还是直接除了这人算了！”
“就算大殷再派人来，那又如何？”
“再来的人，可未必有慕蔺这么能干！”
元宝现在对慕蔺很忌惮。
直觉告诉她，若是任由慕蔺继续在这边搅风搅雨，指不定能惹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盛雪伊对慕蔺是相当的推崇。
之前的时候，元宝觉得慕蔺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但现在，元宝发现，自己是严重低估了对方的手段。
“也对！”
听了元宝的一番话，卫无殇点了点头，“慕蔺，的确是有些不一般。不过，若是他是个无能之辈，那么，大殷也不会给他太多的帮助。”
“既然要钓鱼，总得奔着钓大鱼来的吧！”
卫无殇望向元宝，淡定地开口。
他何尝不知道慕蔺不简单？
如果慕蔺是个普通货色，他又何必让人放了慕蔺，玩什么放长线钓大鱼？
听到卫无殇的说法，元宝沉默了。
一番沉思后，元宝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虽然穿越而来，有大气运加身，还得了盛雪伊的空间，可她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人。
穿越者又如何？
在这个人精遍布的世界里，她的确有超前的眼光，但这种眼光并不能改变她本身的性子。
她终究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同样的事情，她能想到的解决之法，未必就比别人高明。
这一刻的元宝，忽然很受伤。
在这之前，她其实一直都有重优越感的。
可如今，被打击惨了！
“娇娇，你没事儿吧？”
卫无殇看元宝的表情不大对劲，也是有些疑惑，不懂元宝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子。
“啊！”
“我没事儿！”
元宝被卫无殇惊醒，连忙回了一句。
“真没事儿？”
“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
“我还是能帮你出出注意的！”
卫无殇并不信元宝说的话。
如果真的没事儿，元宝不会是现在的表情。
元宝耸了耸肩，道：“就是，我把事情想太简单了！”
“这个啊！”
卫无殇笑了，“你还小，这些事情，你才接触到。等接触多了，你也就懂了。”
“嗯嗯！”
元宝猛点头，算是回应。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懂。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作为穿越者，她有着穿越前的思维定式。二十多年的人生形成的思维惯性，是这么容易改变的吗？
元宝不由想起了已经死去的盛雪伊。
盛雪伊，也是穿越者。
然后，她死了！
结果又重生回来！
穿越，又重生，还有空间！
这样的人，妥妥的女主。
可结果呢？
盛雪伊以为自己重生归来，已经改变了很多，可到头来，她终究是倒在了这个时代的特权之下。
死过一次的盛雪伊，尚且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
她行么？
元宝不知道答案，但是吧，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可偏偏这些话，不能对人言。
穿越这事儿，太玄乎。
元宝不敢跟任何人讲。
哪怕是对她非常好的元引娣和阮菀，她都不敢讲。
若无意外，这秘密，大概率会陪着她一起进入坟墓。
“丫头，别想太多，这些事情，本就不该你来费心！”
“万事有我呢！”
卫无殇轻轻点了点元宝的额头，“在咱们卫家，有事儿都是爷们来扛的。”
“再说了，区区一个慕蔺，他若是一直躲在暗处，或许还能让我心有忌惮。而他现在已经落在了明处，那么，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算计，都没了意义。”
作为卫家未来的掌舵人，卫无殇有这个自信。
若是连区区一个慕蔺都摆不平，他又凭什么能带着卫家这艘大船乘风破浪？
元宝看卫无殇信心十足的样子，抬手挠挠头，道：“小叔叔，我知道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
诚然有好运气加身，又有金手指，如今更有许多人的偏宠，她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她，并非万能。
若非如此，她这个曾经的元家团宠，又怎么走到今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
想明白这一点，元宝也就彻底安心了。
……
接下来的日子，元宝的就轻松了许多。
这人吧，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烦恼，纯粹是因为想太多。
当然，梅九依旧在暗处盯着慕蔺，将慕蔺的举动，每天按时汇报给元宝知晓。
一如元宝所想，当云阳城守左之匡开始清理城内的乞丐，慕蔺还真的就进了城守府，做了一个小吏。
最神奇的是，哪怕是清理干净了脸上的污垢，慕蔺的样子也是有了很大的改变。
若不是梅九一直盯着他，怕是元宝再见慕蔺，也是认不出他的身份。
这人的手段，是真的有些神奇。
不过，卫无殇也不是一般人。
按照梅九的监视发现，慕蔺的接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卫无殇给拿下了。
虽然这人依旧在跟慕蔺联络，但转过头来，就把慕蔺卖了个明明白白。
第444章 元宝：我有点儿心慌慌
“玩不起啊！”
“一个个的，也没比我大多少啊，咋都跟老狐狸一样狡猾呢？”
元宝是真的很受伤，备受打击！
虽然已经劝自己想开点儿，不要跟这些个变态的人比较，可是她这心里，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多想。
而只要一想，元宝就觉得自己上辈子是真的白活了。
活两辈子的人，论心眼儿，居然比不过人家活一辈子的。
丢人啊！
元宝有些郁闷。
不过呢，等她想到已经没了的盛雪伊，心情又稍微好了点儿。毕竟，她不是最惨的那个。
说起来，盛雪伊才叫惨。
三世为人，结果还是落个了英年早逝的结局。
不得不说，人这辈子，指不定就活成了一场笑话。
“或许，我该多看点书！”
意识到自己不足的元宝，本来是想咸鱼的。可越想越觉得这也太丢穿越前辈们的脸了。
想想自己的那些穿越前辈，哪一个不是威风八面？
呃，也不对！
说起来，盛雪伊也是她的穿越前辈，只可惜这位前辈的运气是真的不好，被她这个后浪给拍死在了沙滩上。
“古人说，知耻而后勇！”
“我要读书！”
“就算不为了给前辈们丢脸，也得为自己努力一把。”
“毕竟，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
元宝很快做出了决定。
她要奋发图强。
她，胎穿而来。
说是穿越，倒不如说是重新投胎。
或者用佛家的说法，她这叫觉醒了宿慧。
她已然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她的起点其实已经比很多人都高了。
当然，每个时代，每个世界，都会有一些真正的巨人。
元宝并不认为自己能跟时代的巨人肩并肩，哪怕她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
从这一天开始，卫无殇发现，他的小娇妻居然开始读书了。
经史子集，都是元宝在读的。
而且，元宝每看一本书，都会做读书笔记，甚至就很多的东西，跟卫无殇进行学术上的交流碰撞。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元宝在这边轰轰烈烈地读书，在她的带动下，卫无殇也看起了书。
虽然卫无殇看过很多书，但现在将这些书重新拿起来，同样的知识，产生的感悟又有所不同。
“娇娇啊，你们俩最近这是在干什么呢啊？”
在知道自家宝贝儿子和儿媳妇居然在家里闭门读书后，长公主都有些搞不懂了。
太后的寿诞将近，长公主寻思着元宝这会儿应该是想着准备一份怎样的寿礼。哪曾想，元宝就仿佛是忘了这事儿一样。
之前，长公主可是特别提醒了元宝一番的。
“娘，我们在读书啊！”
元宝还真的是把太后的寿诞给忘了。
不过，太后的寿礼，她已经是准备好了的。
一粒药丸！
不过呢，在太后服用药丸的时候，元宝会悄然送出点儿香火愿力，借香火愿力帮太后调理一下身体。
这一粒药丸，可以让太后的身体无病无痛至少一年。
而普天之下，这种神奇药丸，就元宝这里有。
如此宝物，作为太后的寿礼，绝对是足够拿得出手了。
长公主看着一脸纯真无邪样子的元宝，叹了口气，道：“娇娇，太后的寿礼，你准备好了么？”
“娘，给外祖母的寿礼，我一早就准备妥当了！”
“这个，您就放心吧，到时候，准保会让外祖母欢喜的！”
元宝对此事信心十足。
在这一点上，她难得地跟卫无殇一样，都是信心满满。
香火愿力的强大之处，在这几年里，已经被元宝验证了无数次。
“这就好！”
听元宝说准备好了寿礼，长公主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挺怕元宝不上心。
虽然太后是卫无殇嫡亲的外祖母，但他们到底不是普通人家。
本来呢，长公主还在想，若是元宝没准备好寿礼，她这边可以帮忙准备一份。只是，如此一来，这事儿传到太后的耳中，难免会让太后对元宝有些意见。
要知道，之前元宝嫁给卫无殇的时候，太后可是满意得不要不要的。
在很多人看来，元宝嫁给卫无殇，是绝对的高嫁。可事实上，对长公主和太后来说，元宝能嫁给卫无殇，可是有恩于她们。
毕竟，在元宝之前，卫无殇一直背负克妻之名。
说起这寿礼，元宝也就跟长公主打听起了太后的喜好。
作为太后的外孙媳妇儿，元宝虽然之前跟太后见过面，可那只是公事化的见面，不像是现在，这是私下里的见面。
“你们外祖母啊，是个和蔼的人！”
“脾气嘛，倒是挺大的。”
“当然，前提是你要惹到了她。”
“若是你没有惹到她，她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长公主轻声细语地说着太后的喜好，多数都是正面的评价。
而元宝呢，对于自家婆婆的这一番话，保留意见。
在她看来，任何女人，能从那如同战场一般的后宫脱颖而出，怎么可能是与人为善的小白兔？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元宝就需要对太后生出多大的恐惧。
就像是长公主说的，只要不惹到太后，那么，她也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美中不足的是，到时候，怕是会有很多的贵妇人围上她。
想到到时候，几千几万只鸭子在耳边呱呱叫的情景，元宝就有些心慌慌。
她，其实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
但现在这情况，自己明显是难得安静。
“娘，外祖母寿诞的时候，会摆多长时间的宴席啊？”
元宝觉得自己必须把时间弄清楚了。
若是时间太长，为了安全起见，自己得趁早找好脱身的借口。
“这个嘛，得看陛下是怎么安排的了！”
太后的寿诞，肯定不是太后自己出面办理，而是由夏皇责成礼部安排。即便是太后想要控制规模，礼部也会有一个章程出来。
“娘，往年的时候呢？”
“这个，真不好说！”
长公主望了眼元宝，“娇娇，你这么关心时间干什么？”
“呃，我这不是担心时间太长，我还得回来读书呢！”
这解释，好吧，元宝都觉得很扯。
然而，她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好的解释！
第445章 进宫
“你猜我信不信？”
听到元宝这超级扯淡的理由，长公主也是瞬间被逗乐了。
元宝见状，忙凑到近前来，撒娇地开口道：“娘，您就不能假装信了么？”
“好，好，好，我就假装信了！”
眼见元宝做小女儿态，长公主自然也就把这话题到此终止了。
事实上，以长公主的聪慧，多多少少能猜出元宝在担心什么。但，元宝既然嫁了卫无殇，做了他们卫家的儿媳妇，有些事情便是她不得不面对的。
想当初，她也是很为这种妇人之间的交往困扰的。
尤其是她们说的那些个家长里短，她一度也是非常厌恶，觉得这些人简直就是闲得没事儿干。
可是慢慢接触多了，长公主也就释然了。
这，本就是妇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一群无所事事的当家夫人们凑在一起，不说点儿家长里短，说些后院里的事儿，她们又能说些什么？
国家大事？
若是一群妇人整天说些国家大事，那才真的是搞笑了。
“娇娇啊，其实，那些个夫人们说的话，你呢，就听听就行了。”
“别往心里去！”
“毕竟，那都是她们的想法，跟咱们可没什么关系！”
“娘，我也知道她们的想法跟咱们没关系，这不是我修炼不到家么？”
元宝有点儿小忧郁。
她很清楚，即便是那些人说再多，只要卫无殇不动心，她就高枕无忧。但是吧，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跟心里无视这些人是另一回事。
心里无视这些人的小心思，面上还得好颜好色地跟她们说话，元宝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很憋屈。
若是由着她的性子，最好是直接给这些人怼回去。
然而，人生事，不顺心者，十之八九。
元宝跟长公主交流着心里的想法，被长公主用她的亲身经历加以开解，倒算是稍稍舒缓了心中的郁闷。
……
时光飞逝，太后的寿诞终于到了。
为了给太后祝寿，长公主提前一天带着家里人从云阳城赶到了京城的卫家宅邸。
卫家在京城是有宅子的。
但是吧，卫家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习惯于住在云阳城这边。
唯有公事繁忙的时候，卫家人才会在京城宅邸这边暂住。
别的家族，都是一门心思往京城钻，费尽心思想要在京城落脚，偏偏卫家是个例外。
这其中有着怎样的门道，元宝并不清楚。
她问过卫无殇，但卫无殇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这是卫家的祖训。
太后寿诞，卫家的各房夫人都要参加。
而长公主，作为太后的女儿，在进京的当天，就先一步进了宫里，到了太后的身边守着。
元宝虽然是太后的外孙媳妇儿，但还真的没资格随着长公主直接进宫。
不过呢，等到明天给太后拜寿的时候，元宝的身份，倒是可以让她第一批进宫。
在这种时候，门第差距表现得十分明显。
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她的荣耀，都寄托在丈夫的身上。
元宝还在想着，明儿进宫的事情，结果就见到长公主身边的兰嬷嬷带着另外一个嬷嬷找了过来。
看到兰嬷嬷的瞬间，元宝就感觉兰嬷嬷今儿的笑有些公式化，不够自然，不够真诚。
然而，有外人在场，元宝也不好跟兰嬷嬷说什么。
“见过少夫人！”
兰嬷嬷到来，先跟元宝见礼，然后就把身边的嬷嬷做了介绍。
曲嬷嬷！
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管事嬷嬷。
“见过嘉福县主！”
曲嬷嬷在被兰嬷嬷做了介绍后，跟着给元宝行了一礼。
“曲嬷嬷无需多礼！”
元宝望向曲嬷嬷，表情温和，“可是外祖母她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回县主，太后娘娘请您现在随着奴婢入宫！”
“现在？！”
元宝有点儿发懵，这会儿，可是已经快天黑了。
“是的！”
“那，您稍等片刻，容我去换身衣服！”
虽然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现在喊自己入宫，但她总得跟卫无殇说一声。当然，换衣服也是必须的。
进宫觐见太后，她现在这样的一身普通的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小叔叔，你说，外祖母现在喊我入宫是为了什么啊？”
见到卫无殇，元宝可没有时间跟卫无殇慢慢掰扯，毕竟，人家太后身边的管事嬷嬷还等在外面呢。
“不是坏事儿，你放心去就是了！”
“娘正在宫里呢！”
卫无殇丝毫不觉得元宝此番进宫有什么不妥当。
然而，元宝就是感觉心慌。
“小叔叔，我感觉不大对劲！”
“你知道的，娘身边的兰嬷嬷，我也算是熟悉的。可今儿个，她给我的感觉像是变了个人，笑得太假了！”
“大概是因为曲嬷嬷吧！”
卫无殇轻笑，“你是不知道，曲嬷嬷是外祖母身边的管事嬷嬷，平日里规矩最重，我小的时候，每次进宫，见了曲嬷嬷都心里发慌。”
“是这样么？”
元宝眨眨眼，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然而，卫无殇的解释，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思来想去，元宝寻思着，可能的确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现在的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可怜。她的一身功夫，已经接近人间极致。就算是进宫有什么危险，她大概率也是能从容应付的。
既然如此，那就进宫看看吧！
从京城卫家宅邸走出，元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明儿就是太后的寿诞，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难不成还会有人敢对她算计什么？
马车很快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元宝带着梅九和薛嬷嬷前往皇宫，并没有带虎妞儿和喜梅两个小丫头。
宫里规矩太多，虎妞儿和喜梅在她的纵容下，对于规矩什么的，并不是很在行。她们若是跟着进宫，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是个麻烦。
很快，马车抵达皇宫。
元宝下了马车，随着曲嬷嬷进宫。
宫门女卫出面，收走了梅九的随身佩剑，简单对元宝和梅九、薛嬷嬷做了搜身，这才放行。
“曲嬷嬷，明儿给外祖母拜寿时，进宫的人是不是都要这样被搜身啊？”
走在去往慈宁宫的路上，元宝望向曲嬷嬷，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题外话－－－－－－
求月票！马上月底了，小可爱们，有月票么，求求，求！
第446章 克妻由来
为了宫里贵人们的安全，设置必要的安全措施，在元宝看来是正常的。可这种搜身的做法，又让她感觉太过了点儿。
能被邀请入宫的人，绝对不会是没有来历的普通人。
而有来历的人，又怎么可能冒着株连家人的危险来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宫里的人这般做，分明就是对这些勋贵、朝臣的夫人毫无信任。
如此做法，难道就不担心会因小失大？
要知道，这世上总有些人对于脸面看得很重。本来，她对于皇族还是很认可，可就因为这个事情，让她丢了这份认可，岂不是得不偿失？
“回县主问话，是的！”
曲嬷嬷微微一笑，“任何人要进宫，都要搜身。”
“曾经，宫外之人入宫并不需要这一环节，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为了宫里贵人们的人身安全，这才有了现如今的这一条规矩！”
“这事儿，并非是针对谁！”
曲嬷嬷并没有说出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种点到即止的话，已经足够元宝自己去想发生了什么。
当然，如果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她完全可以找人问一问。
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别的谁，总会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县主若是觉得此举对您有什么冒犯，还请您能够谅解！”
作为太后身边最得宠的管事嬷嬷，曲嬷嬷一番话，于情于理，都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元宝听了曲嬷嬷的解释，微微一笑，道：“曲嬷嬷言重了，我只是对这个事情，感觉好奇，仅此而已！”
虽然元宝是的的确确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但这事儿能对人言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这可是皇权至上的世界！
虽然卫家是能跟皇族掰掰手腕的大夏第一大家族，但对卫家而言，并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跟皇族站在对立面。
最重要的是，等曲嬷嬷把这事儿告诉太后，太后会怎么想呢？
有些事情，并不在于你怎么想，怎么做，而在于某些人怎么想。
从古至今，多少忠臣枉死？
除却少数真正的昏君眼瞎，大部分的时候，皇帝并非不知道那些人是忠臣，可在某些因素的影响下，这些忠臣还是难逃一死。
或许，在那些皇帝的心里，既然你是忠臣，那么，你一定会很愿意为国尽忠。
至于杀错了？
皇帝是不会错的。
就算是事后要翻案，皇帝也不会承担责任，只会拿出几个奸臣来，用他们的性命来偿还曾经的一切过错。
而皇帝本人？
简简单单一句被奸臣蒙骗，就能将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
元宝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忠臣的后人还会依旧忠诚，明明皇帝才是下旨杀人的人。
反正，元宝是做不到这般大度的。
……
随着曲嬷嬷穿过一座座的门户，元宝的感觉不大对劲，他们前进的方向，似乎并非是慈宁宫所在。
虽然元宝不曾入宫，对这宫里不够熟悉。
但是吧，长公主早在之前，就给元宝讲解了宫里的结构布局。
“曲嬷嬷，咱们这是去哪儿？”
“这，好像并不是前往慈宁宫的路吧！”
元宝忽然止住脚步，望向曲嬷嬷，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此番进宫，是来拜见太后的。
可瞧着曲嬷嬷的架势，显然是准备带她去见别的什么人。
“嘉福县主，这的确不是前往慈宁宫的路！”
“这是黄泉路！”
听到元宝的话，曲嬷嬷止住了脚步，言语之间，已然是图穷匕见的感觉。
“曲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
“县主，您想走，奴婢殿后！”
薛嬷嬷和梅九齐声开口，而作为长公主身边的兰嬷嬷，却是站在了曲嬷嬷的这一边。
“兰嬷嬷，你背叛长公主，就不怕长公主事后跟你清算么？”
元宝望向站在曲嬷嬷身边的兰嬷嬷，眉头皱紧。
“少夫人，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办法，奴婢也不会走这条路！”
兰嬷嬷被元宝指责，也是挺羞愧的。
然而，她的家人都在别人的掌控中，她自己可以死，但她的家人和子弟，不该被牵连。
“嘉福县主，奴婢也不想对您出手！”
“只是，您不该嫁给卫无殇的。”
“啥意思？”
元宝定睛望向曲嬷嬷，“曲嬷嬷，如今，我已经是插翅难逃，能让我死个明白么？”
“抱歉，不能！”
曲嬷嬷摊了摊手，“等您过世，奴婢会把真相在您的坟前，讲给您听一听的！”
“是这样么？”
元宝呵呵一笑，玩味地看着曲嬷嬷，“若是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为了卫无殇吧！”
卫无殇，卫家长房嫡子，是未来的卫家之主。
别看卫无殇如今并没有出任什么要职，但是吧，卫无殇是真的很出色。
他将来执掌了卫家，卫家的前景只会越来越好。
这，并不符合皇族的利益。
皇家，从来都没有真情可言。
这一点，早已被无数历史证明。
别看卫无殇还是夏皇嫡亲的外甥，但关系到大夏皇朝的延续，关系到江山社稷的传承，哪怕是夏皇，也得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这无殇小叔叔的克妻之名，不会也是你们暗中搞出来的吧？”
元宝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可是，等她注意到曲嬷嬷的神情变化，元宝知道，自己特么的居然猜对了。
换言之，卫无殇并非什么天生孤煞的命格，这一切，都是皇族的人，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而让人捣鼓出来的。
目的，自然是要让卫无殇血脉断绝。
届时，卫家的家主继承人要如何选出呢？
说不得卫家子弟之间都会闹起来。
而一旦卫家人彼此闹了起来，他们的关系，势必发生极大的变化，再别想跟现在一样精诚团结。
这一手算计，堪称釜底抽薪。
“嘉福县主，难道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这人啊，如果知道得太多了，那注定是活不长的！”
曲嬷嬷看元宝的眼神大变。
被元宝猜出了真相的曲嬷嬷，对元宝真正动了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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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真相
最初的时候，曲嬷嬷的想法是制造一个意外，给卫无殇的克妻之名，再加一个实证。
当然，元宝经历了这一场意外，并不会死。
但只要如此这般的意外多来几次，然后,元宝死亡，那么，卫无殇克妻之名也就彻底坐实了。
一个如此好运，如此命硬的嘉福县主都扛不住卫无殇的孤星命格，别的人，自然就更没希望了。
可惜，曲嬷嬷的谋算被元宝点破，曲嬷嬷自然就动了杀心。
这个秘密,是断然不能传开的。
一旦被卫家人知晓他们做的这个事情，卫家跟皇族的关系，必然势同水火。
届时，夏皇为了平息卫家人的怒火，指不定就会把她们这些人都给处理掉。
毕竟，皇帝不会错。
而且，这件事情的谋划，从头到尾，夏皇也是真的一无所知。
“县主，小心！”
曲嬷嬷乍然出手，袖笼中倏然掉出一把匕首，闪电般刺向元宝的心口。
这一下，奔着绝杀而来。
注意到曲嬷嬷出手的薛嬷嬷，急声开口提醒。
元宝既然点破了曲嬷嬷的算计，又怎么会不防着对方呢？
当曲嬷嬷袖笼中的匕首落下的那一刻，元宝就已经察觉到了。
在薛嬷嬷出声提醒的那一刻，元宝已然出手。
原本手中空无一物的她，抬手的瞬间,一把锋利的长剑被她握在手中，简简单单的一招横削，剑尖从曲嬷嬷的喉颈间划过。
一道血线自曲嬷嬷的颈间浮现，然后，鲜血喷洒。
元宝已然收剑，退远。
“来人啊！”
“杀人啦！”
“有刺客！”
看到曲嬷嬷身死，同行的宫女纷纷喊出声来。
而那兰嬷嬷，更是喊出了“有刺客”的话语声，试图以此将元宝置于死地。
这里可是皇宫，高手如云。
一旦护卫高手赶来，那么，只要这些高手将元宝视作刺客，元宝就注定了死无葬身之地。
而只要元宝死了，她兰嬷嬷，也就安全了。
元宝一剑斩了曲嬷嬷，并没有阻止这些人的叫唤。
她正愁着怎么把事情闹大呢！
“县主！”
梅九站到元宝的身旁，小声开口，道：“要不要去通知一下长公主？”
“不用！”
元宝轻轻摇头。
在斩杀了曲嬷嬷后，元宝已然从最初的的震惊愤怒之中恢复了平静。而恢复平静后的她，将事情前后贯穿思考一番，她也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曲嬷嬷针对她的行为,夏皇应该是不知情的。
毕竟，现在的她，身具仙家宝物。
这仙家宝物是可以存储物资的。
大夏想要一统天下，元宝的仙家宝物可以运送粮草。一个人运送粮草，将减少至少五成的粮草损耗。
打仗，拼的不单单是军力，还有后勤供给。
往时的战争，为了维持大军的粮草消耗，光是运输粮草的民夫，就需要数万，甚至是十数万。
这些人，也是要吃饭的。
不客气的说，若是夏皇知道有人想要暗害元宝，夏皇怕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毕竟，夏皇是一个有着宏图大略的帝王，他一门心思想要一统天下。
而想要吞并天下，元宝这个战略级的宝贝，便不可替代。
同样的，元宝拥有这般重要地位，她的特殊性，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就是说，太后应该也不知道元宝的特殊性。
所以，曲嬷嬷才会敢对她出手。
曲嬷嬷作为太后身边最得宠的管事嬷嬷，她的所为，倒不如说是太后的主张。
没多会儿的时间，有宫内的女卫高手赶来。
只是，让兰嬷嬷等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女卫出场后，并没有询问缘由，而是直接对兰嬷嬷等人下了杀手。
这一变故，更让元宝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让县主受惊了！”
“陛下请您入御书房觐见！”
赶来此处的女卫很快将兰嬷嬷以及太后寝宫的那些宫女斩杀，而为首的女卫则恭敬地跟元宝行了一礼，道明来意。
“还请姐姐带路！”
元宝微微笑，示意这名女卫前面带路。
在兰嬷嬷等人被斩杀的那一刻，元宝明白，她想要把事情闹大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夏皇出面，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曲嬷嬷的背后，乃是太后。
夏皇不可能因为元宝就对自己的亲娘做什么。
至于一直被冠以克妻之名的卫无殇，也只能把这委屈继续受着。
太后，可是卫无殇的嫡亲的外祖母。
长公主纵然是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委屈，又能如何？
那可是她亲娘！
至于卫定疆？
这位卫家如今的家主，太后的女婿，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元宝不知道。
或者说，她不想费这个脑筋。
因为这事儿吧，她怎么想并不重要。
能决定这个事情未来走向的，可以是夏皇，可以是卫定疆，也可以是卫无殇，唯独不可能是元宝。
至于原因？
一言概括，那就是，出嫁从夫。
……
在后宫女卫的引领下，元宝很快到了夏皇所在的御书房。
而在御书房外，元宝看到了等在这里的卫无殇。
“……？！”
看到卫无殇的瞬间，元宝就纳闷得很，不明白卫无殇为什么会出现在夏皇的御书房外。
就算是这宫里发生了什么要传扬出去，卫无殇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
所以，元宝就很好奇，卫无殇怎么可能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她们才出门，他就跟着进宫了？
可是，按照规矩，这天色快黑的时候，宫门是要落锁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宫的！
带着满腔的疑惑，元宝进了御书房，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夏皇。
“元宝参见陛下！”
见到夏皇，元宝很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礼。
“嘉福县主无需多礼！”
“陈连，赐座！”
夏皇意味深长地望了元宝一眼，招呼旁边守着的太监总管给元宝准备墩子。
陈连闻言，连忙应下，又飞快去搬了一张墩子过来。
“嘉福县主，您请坐！”
陈连搬了墩子来，很是礼貌将这墩子送到了元宝的身边。
“有劳陈总管了！”
“元宝谢陛下赐座！”
第448章 见夏皇
虽然猜到了夏皇召见的可能用意，但这个事情，元宝作为受害人，那肯定是不能主动开口的。
这事儿要怎么解决，得看夏皇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做买卖，讲究的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但这事儿不同于做买卖。
做买卖,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这个事情，很不一样。
因为双方的地位很不对等。
地位不对等，别的自然也就别想太多了。
这情况就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当然,元宝比起鱼肉要好得多。
至少,她是有跟夏皇讨价还价的资本。
若是要硬说,元宝其实底气很足。
因为夏皇有求于她。
眼见元宝坐下，夏皇抬手轻轻一挥，守在旁边的太监总管陈连就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守在御书房的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无殇媳妇儿！”
夏皇在陈连离开后，这才缓声开口，而他这一开口，打的就是感情牌。
也就是说，现在谈话的两人，不是皇帝跟嘉福县主，而是当舅舅的跟外甥媳妇之间的谈话。
元宝到底是两世为人，只听夏皇的一个称呼，就明白对方这是想要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次的事情，给定性为自家人之间的纠纷。
“皇帝舅舅，您讲！”
夏皇要打感情牌,元宝不介意配合一下。
现在根本不是跟夏皇翻脸闹掰的时候,元宝自然不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若是她现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非但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让夏皇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曲嬷嬷做的事情，我若说我并不知情，你信么？”
夏皇望向元宝，连自称都从“朕”改成了“我”。
如此的言语变化，足见夏皇的诚意。
只有亲人之间的称呼，才会忽略了那些地位带来的附加影响。
“皇帝舅舅，我信！”
元宝这倒是没有任何的怀疑，“若是皇帝舅舅您要针对元宝，根本不需要这么费事！”
这话本是大实话。
夏皇若是真的想要坐实卫无殇的克妻之名，他们两人在说亲的时候，便可以安排人出手。就算当时夏皇没有来得及出手，之后他也可以安排人，而不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你这丫头，果然是个灵透的！”
夏皇肃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皇帝舅舅，这事儿，真的是外祖母的意思么？”
才被夏皇夸赞灵透,元宝就问出了一个让夏皇头大的问题。
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太后的意思？
出手的人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管事嬷嬷，同行的还有长公主身边的兰嬷嬷。除此之外，还有太后身边的诸多宫女。
这些人的存在，已经是将这事儿钉死在了太后的身上。
“我，不知道！”
夏皇沉默良久，最终给出了一个让元宝傻眼的回答。
但很快，元宝也就释然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太后，那么，这事儿不管是不是太后指使，最终都成了太后指使。
至于真相？
这事儿还真的是没必要去探寻了！
“皇帝舅舅，那您打算怎么解决这事儿？”
“曲嬷嬷是外祖母身边用的顺手的人，终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吧？”
“还有兰嬷嬷，也是如此！”
“头大！”
夏皇听到元宝的问题，是真的头大。
“娇娇，你有什么主意么？”
夏皇最终望向元宝，把问题甩给了她。
元宝傻眼，不带这样玩儿的啊！
“……”
元宝没回应，只是在那边发傻。
“丫头，别给我装傻，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夏皇是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元宝翻了个白眼，道：“皇帝舅舅，我是受害人哎！”
“您让我这个受害人想主意来摆平这事儿，您觉得合适么？”
“我觉得挺合适的！”
夏皇是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元宝很无语。
“要不，您就说，宫里闯进了刺客，兰嬷嬷和曲嬷嬷她们为了救我，被刺客杀害了？”
说出这番话的元宝，自己都觉得很扯淡。
明明这些人是要害她的，可现在，这些人摇身一变，倒是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不合适！”
夏皇摇摇头，并不认同元宝的这个主意。
元宝闻言，果断摊了摊手，道：“皇帝舅舅，这不是我不给您出主意啊，是我的主意您不认同啊！”
这个主意，元宝可是牺牲很大的。
让仇人变身恩人，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这都不被认可，那么，她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袖手旁观了。
“就说，他们被刺客挟持，试图刺杀你，被你身边的护卫斩杀吧！”
“……？！”
听到夏皇的话，元宝瞪眼，“皇帝舅舅，您要这样说，万一太后娘娘要问罪梅姐姐，咋办？”
“放心，不会的！”
夏皇呵呵一笑，“曲嬷嬷她们被刺客挟持，没有拼死一战，已经是失了忠心。这样的人，母后若是知道，绝对不会再多问一句的！”
“皇帝舅舅，那咱们就说定了啊！”
元宝当即打蛇随棍上，“若是外祖母要问责梅姐姐，您可不能袖手旁观！”
“这个，你放心便是！”
夏皇回答得很干脆。
事情到这里，算是得到了解决。
元宝旋即跟夏皇告退。
等她出了御书房，就看到卫无殇冲着她招手。
“小叔叔，你咋来了？”
元宝速度到了卫无殇的近前。
卫无殇笑笑，道：“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话有道理，所以，我就进宫转转。”
“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情？”
“你还不知道？”
元宝愕然地望向卫无殇，她一直以为卫无殇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无殇轻轻摇头，道：“不知道。”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外祖母身边的曲嬷嬷胁迫了娘身边的兰嬷嬷，打算让我出点儿意外，坐实小叔叔你克妻的名声！”
“嗯……？！”
卫无殇闻言，愣住。
元宝没有多言，只是，微微耸了耸肩。
以卫无殇的聪明，自然是一下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娇娇，谢谢你！”卫无殇望着元宝，千言万语，化作一声简单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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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长公主的怀疑
本来呢，按照卫无殇的想法，夫妻之间，并不需要这么生分，可这次的事情，他真的是欠了元宝太多。
若不是元宝处置妥当，这次真的就出大事了。
“小叔叔，你是在跟我见外么？”
元宝听到卫无殇的这一声道谢，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
“并不是！”
卫无殇表情有点小尴尬，“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我这么说，你能懂吧？”
卫无殇有点小忧郁。
元宝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能理解。
“小叔叔，那，我还要去见外祖母么？”
出了这么个事情，无法判定这事情到底是不是太后主使。相应的，后续对待太后的态度，也是个问题。
“我跟你一起去吧！”
卫无殇寻思了下，牵起了元宝的手。
两人携手往太后所住的慈宁宫赶去。
薛嬷嬷和梅九跟在两人后面，保持足够的距离。
……
此时，慈宁宫内。
长公主的表情有点儿不淡定。
按照时间推算，元宝早就该到了，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人都还没出现呢？
“娘，我去外面走走！”
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长公主实在是坐不住了。
太后听到长公主的话，笑了笑，道：“这会儿外面可冷着呢，你不是最怕冷的吗？”
“娘，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儿那时候了！”
长公主小时候的确最怕冷的。
但是等她渐渐大了，虽然依旧怕冷，却也明白，有些事情，比起冷，更重要。
“行吧，让你整天陪着我这个没趣的老婆子，也是难为你了！”
“去吧，去园子里转转，这会儿冬梅开得正好呢！”
太后宠溺地望着长公主，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歉疚。
但这歉疚一闪而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太后的心很快就硬了下来。
长公主匆匆出了慈宁宫，并没有心情去御花园看什么冬梅，她带着人，沿着宫道，速度朝着宫门的方向赶去。
结果，长公主跟元宝和卫无殇在半途相遇了。
“娘……？！”
看到长公主匆匆的身影，卫无殇和元宝都是愣了下。
在两人的印象中，长公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端庄典雅的。但此刻的长公主，俨然是失了分寸，小跑前进不说，脸上的表情，更是带着十分的急切。
“无殇？娇娇？”
听到卫无殇和元宝的声音，长公主的表情也是愣了下。但下一刻，长公主脸上的急切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松了口气的释然。
“谢天谢地！”
长公主刚才是真的被吓坏了。
世人都说卫无殇克妻，曾经定过三次亲，结果那定亲的闺女都出了意外。但这个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在什么地方，世人了解的并不清楚。
可长公主作为卫无殇的亲娘，她能不清楚么？
其中一个小姑娘，就是在进宫觐见太后的时候，因为性子活泼好动，为了逗弄御花园荷塘里的一朵盛开的睡莲，结果失足跌进了荷花塘，一口水呛死的。
那御花园的荷塘有多深，外人不知晓，长公主知晓，因为她曾经掉进去过。
就那么个荷塘，怎么可能淹死人？
可就是这样，更坚定了众人的说法，认为卫无殇克妻。
虽然钦天监后来给卫无殇批了命，但是吧，长公主心里始终有个怀疑没有对人言。
她总觉得，自己儿子并不克妻，只是有人想要让他儿子背负这样的名声，想要让他绝后。而这个人是谁，她是有猜测的。
但从心底来讲，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此次太后忽然召见元宝入宫，又这么长时间没出现，一下就触动了长公主深埋内心的敏感线。
“娇娇，怎么是你跟无殇一起过来的？”
“曲嬷嬷和兰嬷嬷她们呢？”
长公主四下看了看，没见到曲嬷嬷和兰嬷嬷，心中那不好的猜测越发压抑不住。
“娘，这事儿，说来话长！”
元宝没想瞒着长公主真相，但要告诉长公主真相却不能是现在。
于是，她就把她跟夏皇之间的那一套说法讲了出来。
当长公主听闻有刺客试图刺杀元宝，这心一下就揪紧了，也忘了元宝现在就平安站在她面前。
长公主急切地抓着元宝的手，道：“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儿受伤？”
“娘，我很好的！”
“只是，曲嬷嬷和兰嬷嬷她们，为了保护我，都没了！”
“傻丫头！”
见元宝一副伤心的样子，长公主抬手在元宝的额头轻轻一点，“她们只是做了她们该做的事情，你要是因为这个内疚，那，她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要知道，不管是曲嬷嬷，还是兰嬷嬷，她们都是很小的时候，卖身给咱们的。”
“你也别觉得这不公平！”
“她们的爹娘当初卖了她们，他们一家子都得了好处。”
“娘，我没觉得不公平！”
元宝还不至于这么愚蠢。
这不是后世讲求人人平等的时代！
即便是后世，也不存在所谓的人人平等。
人与人之间，生来便不平等。
有的人生来在罗马，有的人生来是牛马。
元宝生于普通农家，若不是这一番番的机缘好运，她现在充其量是一个稍微富裕些的农户家的待嫁小姑娘。
“走吧，跟我去见你们外祖母！”
长公主没有跟元宝多说，牵着元宝的手，就转身朝着慈宁宫走去。
卫无殇瞧着自家小娇妻被自家亲娘带走，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算了，都是自家人，自己堂堂男子汉，要大度。
等长公主带着元宝和卫无殇抵达慈宁宫，得到通报的太后，原本慈和的面容，竟是一瞬间冷了下来。
只是等她起身的时候，那阴冷的面容，又恢复了正常。
“去跟她们说一声，就说哀家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躺下了，今儿就不见了！”
“是！”
近身服侍太后的申嬷嬷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太后的卧房。
“我娘没事儿吧？”
“她刚才还好好的，请太医没？”
长公主闻听太后身子不舒服，不由有些急了。
申嬷嬷忙道：“殿下且安心，太后娘娘只是今儿太高兴，耗了些心神，早些歇息，睡一晚上便好！”
第450章 交锋
曲嬷嬷，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管事嬷嬷。
而这申嬷嬷，则是太后身边最贴心的近身嬷嬷。
曲嬷嬷是管事儿的，而申嬷嬷虽然不管事儿，但作为太后的近身人，她可是比曲嬷嬷还受太后看重。
毕竟，管事的人可以随时更换，但一个能把太后给照顾好的近身嬷嬷，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替代人的。
此刻，申嬷嬷如此说了，便是长公主也只能信了。
但对于元宝和卫无殇来讲，申嬷嬷的这个说法，更像是推脱之言。
换言之，太后这是心里有鬼。
只是，他们并没有证据。
如果说之前元宝还在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不是太后，那么，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这就是太后的所为。
太后是为了什么？
单纯地为了夏皇这个儿子？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元宝不知道。
卫无殇也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太后的所为，是在挑起皇家和卫家之间的战争。
若是今儿的事情被卫家人知晓，接下来的一切，便是卫无殇和元宝无法左右的了。
虽然卫无殇是卫家未来的继承者，但现在，当家做主的可是卫定疆。
当然，在卫定疆之上，还有卫无殇的祖父，卫霍。
别看这老爷子如今已经卸去了所有的差事，连家主的位置都让给了卫定疆，但这老爷子说一句话，那影响力可是杠杠的。
这影响力可不单单指的卫家，整个大夏，都会因为卫霍的一句话而产生动荡。
长公主并没有随着卫无殇和元宝离开皇宫，而是送了两人出宫后，又回了慈宁宫。
太后身子不舒服，她这个做女儿的，总不能一走了之。
即便是不需要她在跟前侍候，但总是要守在附近，尽一份孝心。
长公主送了卫无殇和元宝离开，回到慈宁宫后，并没有安安分分地回去她的房间歇息，而是直接到了太后的卧房之外。
“殿下，太后娘娘已经歇息了，您有什么事情，不如等明日？”
申嬷嬷拦住长公主，小心翼翼地劝说。
长公主目光冰冷地望向申嬷嬷，道：“要么进去通禀一声，要么，给本宫滚开！”
此时的长公主，内心压抑着熊熊怒火。
在卫无殇的元宝面前，她表现得很淡然，也表现出了对太后的孝道。但在她的内心深处，早已是惊涛骇浪升腾。
对于元宝说的兰嬷嬷和曲嬷嬷为了救她，被刺客杀害的说法，长公主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她生在皇家，知道这些个皇家的奴才都是什么德行。
若是守着他们正经的主子，他们或许会拼命。
可对于旁的主子，他们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敷衍了事。可现在，元宝居然说她们是为了救元宝，被刺客给杀害了。
别人或许会信，但长公主一个字都不信。
再想到太后的避而不见，长公主若是还猜不到怎么个情况，她也就白长个脑子了。
“殿下息怒！”
申嬷嬷久在太后身边当差，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公主这个样子。
只是，作为太后身边的近身嬷嬷，她必须一切以太后的利益为先，哪怕面对的是长公主，只要她他恪守职责，那么，即便是得罪了长公主，太后也会保她。
“很好，很忠心！”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踏前一步，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申嬷嬷的脸上，将申嬷嬷从门口的位置抽开。
然后，不等申嬷嬷回过神来，长公主就一脚踹在了太后卧房的房门上。
轰然巨响中，太后卧房的房门被踹开。
长公主则没有任何犹豫地迈步而入。
“殿下，您僭越了！”
挨了一巴掌的申嬷嬷这会儿也是回过神来，急忙追向长公主，试图拦下已经进入屋子里的长公主。
然而，晚了！
长公主进了卧房，很快就站到了太后休息的暖炕前。
“娘，为什么？”
长公主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卫无殇克妻的事情是太后一手炮制，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需要证据，心证即可。
“你在说什么？”
“你又在做什么？”
“我拼了半条命把你生下来，就是为了然你好来气我么？”
“你个不孝顺的东西，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太后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干的事情呢？
人在后宫，外面的事情，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
“娘，您生了我，我感激您！”
“您让我嫁到卫家，我嫁了！”
“你让我做什么，。我也都在做了！”
“可是，为什么您要算计我儿子？”
“难道他就不是您嫡亲的外孙？”
“你这样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长公主愤怒地望着太后，望着这个生她养她、一度将她宠上天的亲娘。
坦白讲，长公主是真的想不明白，她娘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她，难道不是她亲生的吗？
卫家虽然大有跟皇家并驾齐驱的架势，但事实上，卫家对皇家的忠心，天地可鉴。在长公主嫁到卫家的这些年，她只看到卫家子弟为了大夏的强大而奋斗。
有人惨了，有人死了！
可卫家对大夏的忠心，从未动摇过。
长公主想不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娘为什么还要算计卫家，而且算计的对象还是她嫡亲的外孙。
“你不懂！”
被闺女这般质问，太后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幻，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是不懂！”
长公主凝视着太后，“那您倒是让我懂啊！”
“你是我娘，当初让我嫁去卫家的人，是您！”
“是不是您生了我，我就欠了您的，就该一辈子被您摆布？”
“好，我欠您的，您当初要求我做的事情，我也都做了！”
“可是，无殇不欠您的！”
“您凭什么算计他？”
“若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给无殇定下了这门亲事，是不是，我这个儿子，就活该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
“是！”
太后沉声开口，“就凭他是卫定疆的儿子，他就该一辈子不能娶妻！”
“就凭他是卫家长房嫡子，他就该断子绝孙！”
“就算他是我外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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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长公主的应对
太后的一番话，绝对不是气话！
她的态度很平静，声音很沉着，看长公主的眼神，更是不带一丝的感情。纵然长公主是她亲生的闺女！
“你……！”
长公主被太后的想法惊到了，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太后看着长公主伤心欲绝的样子，表情依旧是很平静，继续开口，道：“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嫁给卫定疆么？”
“因为，在皇族的诸多公主中，你是唯一合适的！”
“你小时候去荷塘里玩，大冬天的掉进冰窟窿里，太医院的御医们跟我说，你伤了身子，这辈子可能都难生养！”
“所以，我要你嫁给卫定疆！”
“哪曾想，那些个御医，都是废物，这种事情，都能说错！”
“你若是不曾生下卫定疆的儿子，便不会有这一切的事情！”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太后不带感情的一番话说完，长公主颓然坐在地上。
真相被揭开，血淋淋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为什么当初太后一定要让她嫁给卫定疆。
现在，终于明白了！
“娘，为什么？”
“卫家是大夏的中流砥柱，毁了卫家，对您，对大夏，有什么好处？”
长公主想不明白。
虽然卫家一直是悬在皇族头顶上的一把剑，但是，她大哥到底是已经做了皇帝啊。
“若不是卫家尾大不掉，你父皇不会那么早驾崩。”
“都是卫霍那个老东西，事事跟你父皇为难。你父皇想要征伐大殷，他就反对，你父皇想要开疆扩土，他就指使朝臣唱反调……”
“杀夫之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还有你，你是你父皇的女儿，你小的时候，你父皇那么疼你，你难道不想为你父皇报仇么？”
“你若还有一丝的孝心，就给我把嘴闭紧了！”
“若不然，休怪我这个当娘的，不慈！”
太后既然将真相和盘托出，又怎么可能放任长公主随意开口。
事实上，若不是长公主如此逼问，太后也不会将这一切说出来。
她本想着将这一切的秘密带进坟墓。
虽然她在算计卫家，甚至把长公主这个女儿都搭了进去，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长公主能糊涂过一辈子，至少不用承受太多的痛苦。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她的算计，出了岔子。
“哈，哈哈……”
听到太后的威胁之言，长公主忽然大笑出声，“您也配说‘慈’，为了您的一己之私，您把自己的闺女当成了复仇的棋子，现如今，又跟我如此说，您就不觉得自己臊得慌？”
“父皇走了后，您就跟丢了魂一样。”
“为了让您重拾活下去的欲望，大冷的天，我跑去荷塘，凿穿冰层，掉进冰凉的荷塘。”
“那一次，我差点儿就跟着父皇去了！”
“也是从那之后，您总算是有了些许生气！”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作多情！”
长公主此刻的心就如被千刀万剐一般。
当初，为了让太后不要沉浸在悲伤中，为了太后能走出来，长公主真的是拿命在拼了。
虽然是皇家，但一场风寒下来，稍不注意，便只能是香消玉殒。
可长公主万万没想到，她所有的付出，换回来的，只是成为她娘的一颗棋子。
“您说父皇是被我公爹害死的？”
“何等的可笑？”
“父皇当政的时候，大夏百废待兴，国库空虚，兴兵攻打大殷？拿什么打？”
“没有粮草，就不担心士兵哗变么？”
“若是战败，我大夏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娘你待在宫里，什么都不懂，只听父皇牢骚几句，便以为自己什么都懂。若是我没猜错，父皇这般想要兴兵，离不开您的撺掇吧？”
“毕竟，外祖父他老人家都是在战死在攻伐大殷的战场上！”
长公主又哭又笑，将太后内心的真实想法一一点明。
说什么为了她父皇报仇？
简直就是笑话！
当初，她外祖父随着卫霍出征大殷，结果，贪功冒进，陷入大殷的重重包围，卫霍虽然及时发兵救援，但等到攻破大殷的围困，她那个贪功冒进的外祖父已然是喋血沙场。
这件事情，才是太后真正要对付卫家的原因。
啪！
太后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长公主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
“你懂什么？”
“卫霍那个狗东西，明知道你外公是火爆的性子，为什么还要让你外公做先锋？”
“分明就是在借机排除异己！”
“若不是他贻误战机，你外公根本就不会死！”
一直平静的太后，终于展现出了其歇斯底里的一面。
长公主看着亲娘在这里怒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真想果然是她猜的这样。
然而，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
这是太后！
大夏最尊贵的女人，没有之一！
这也是她娘，亲生的！
孝道之下，长公主就算是对太后不满，也只能忍着。
等太后发泄完，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无声地给太后行了一礼，推出了太后的卧房。
这一场母女之间的交锋，就此落下帷幕。
没有赢家，都是输家。
太后丢了养育多年的女儿。
长公主没了心心念着的慈母。
而这一切，怪谁？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注定有人会死。
她外公死了，她娘在这里怪这个，怪那个。可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就算是大夏不去打大殷，难道大殷就不会来打大夏？
这些年，大夏、大殷和北离三国，战事不断，死伤无数。
那些死了丈夫、死了父亲的人，又该去怪谁？
长公主觉得她娘现在是完全不可理喻。
在长公主看来，她娘已经是魔怔了，跟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至于用暴力手段来让她娘清醒过来？
可别逗了！
她娘是太后，整个大夏，现如今最尊贵的女人，谁能压她？
长公主出了太后的卧房，带着她的人，直接出了慈宁宫，回转了卫家在京城的宅子。
虽然不能用暴力手段镇压她娘，但是，她可以采用冷暴力。
第452章 见招拆招
皇宫，御书房。
当长公主带人离开皇宫，夏皇便收到了消息。
“陛下，太后娘娘那里，要不要奴婢去走一趟？”
陈连见夏皇沉默不言，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作为夏皇身边的太监总管，陈连无疑是很了解夏皇的。虽然不敢说对夏皇十分的了解，但大体上也是能体会个七七八八。
“不用了！”
夏皇望了陈连一眼，“就当不知道吧！”
就当不知道吧！
这宫里的事情，夏皇可能不知道吗？
若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怕是这天下都要大乱了！
“陛下，您，这，是在自欺欺人啊！”
这话，也就陈连才敢说。
换了别的人，若是敢在夏皇面前说这样的话，那是分分钟性命不保。
“朕，这是难得糊涂！”
夏皇一脸的苦笑。
一边是亲娘，一边是嫡亲的妹子，他现在就是那个夹在中间的人。
当然，这事儿，不单单是私事，还牵扯到了卫家。
坦白讲，若太后不是夏皇的亲娘，他现在绝对不会这么被动。
可不管夏皇此刻的心情如何，他都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娘，搞了这么多的算计，针对卫家。
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的。
“陈连，你说，朕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太多孽啊？”
摊上这样一个亲娘，夏皇真的是欲哭无泪。
“陛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陈连知道夏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事儿是万万不能这么想的。
夏皇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走一趟慈宁宫吧，算了，还是朕亲自去一趟吧！”
再怎么不爽，那都是生养了他的亲娘。
这是一辈子的孽缘，摆脱不掉的那种。
……
当夏皇前往慈宁宫面见太后时，京城卫家的大宅内，主院的正屋卧房里，卫定疆正小心翼翼地给长公主的脸上敷着消肿的药膏。
在知道长公主带人从宫里回来时，卫定疆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等他见到长公主脸上的巴掌印子，可把他心疼坏了，差点儿就要冲进宫去找太后理论。
在卫定疆看来，长公主既然嫁了他为妻，那就是卫家的人。
太后就算是长公主的亲娘，也没有资格管教长公主。
毕竟，嫁出门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还是长公主费力地拉住了卫定疆，这才没让卫定疆在这个夜里闯宫闹事。
不客气的说，若不是长公主坚持，卫定疆真的会闯进宫去。
卫家人的护犊子，那是隽刻在骨子里的。
为什么大夏家族这么多，独独卫家能一直长盛不衰？就是因为卫家的护犊子。
卫家子弟，内部可以互相竞争。
但若是有外敌，卫家子弟便必须一致对外。
正所谓，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
“娘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卫定疆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吧，他猜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当初，他跟长公主结亲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太后是放下了所有的恩怨。可谁能想到，太后玩了好一手“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若不是卫无殇的运气还算不错，太后还真的就算计成功了！
“傻样儿，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长公主看着卫定疆那自责不已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在他的面颊上抹了一把，“这一切，不过是我娘自己魔怔了！”
“她只想到了外公的死，却没想过，卫家这些年，又战死了多少人！”
“大夏这些年，又多少人没了丈夫，死了父亲！”
“……”
卫定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当然，内心是十分的欣慰。
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没娶错人。他的媳妇儿，乃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媳妇儿，是他这辈子的贤内助。
……
隔着主院两处小院子的另一座院子里，元宝正跟卫无殇对面而坐。
长公主从宫里回来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他们的。
至于长公主被太后打了一巴掌的事情，两人也是知道了的。
“外祖母这是要撕破脸了啊！”
卫无殇长叹一声，心情颇为沉重。
从小到大，太后面对他的时候，都是十分慈和的长辈。
可直到今天，卫无殇才知道，太后对他所有的好，更像是一种补偿。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若不是今天的事情发生，他可能一直到死都不知道，他从小就被他敬爱的外祖母给算计了。
“小叔叔打算怎么做？”
元宝好奇地望向卫无殇。
卫无殇被问住了！
纵然知道太后这是要撕破脸，可是他们能怎么应对呢？
太后，整个大夏最尊贵的女人，又是他的长辈！
不管是于工还是于私，他们都很被动。
“我不知道！”
卫无殇素来自诩才高，可此刻却悲哀地发现，任你才高八斗，遇到一些特殊的情况，也只能是受制于人。
才华，在有些时候，毫无用途。
这种感觉，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小叔叔，你说，太后会怎么做呢？”
元宝其实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太后，但是吧，他们又为什么要主动出手呢？只要见招拆招不就完了吗？
太后的心思固然恶毒，但除非是太后主动在人前表现出恶意，不然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见招拆招，丝毫不用担心会被太后拿捏住。
说到底，太后只是宫中一老妇。
只要夏皇不站太后，那么，太后能如何？
靠着她身边的一帮嬷嬷？
在那个曲嬷嬷死后，太后身边又有多少人可以用？
至于太后的娘家？
太后自己拎不清，不行太后的娘家也拎不清。
卫无殇听了元宝的问话，忽然就笑了，道：“娇娇，你可真的是太聪明了！”
说着话，卫无殇竟是把元宝给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
元宝很无语。
好吧，谁让自己还小呢！
……
第二日太阳升起时，长公主醒来，脸上的巴掌印子已经散去。
只是，这个时辰已经是有些晚了。
太后寿诞，长公主作为太后的闺女，怎么也该早早到场。
然而，瞧着长公主的架势，她非但没打算早去，似乎还打算晚到。
至于元宝？
作为长公主的儿媳妇，那自然是要紧跟自家婆婆的脚步，更不可能早早出发赶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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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当哥的
皇宫，慈宁宫。
太后的心情很不好。
谋算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却不想在最后时刻，居然出了岔子。所有的一切，前功尽弃不说，还因此落了个几乎众叛亲离的下场。
申嬷嬷守在太后的身边，看出太后的情绪不好，想要劝解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几次三番地张嘴，最终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想说什么，就说！”
还是太后注意到了申嬷嬷的不对劲，直接开口。
“娘娘，奴婢没什么想说的！”
“就，就是，您不能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啊！”
在申嬷嬷看来，太后就是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就算是这些事情被长公主和卫家的人知道了，那又如何？
于公，她是太后。
于私，她是长公主的娘，是卫无殇的外祖母。
太后明白这些。
她现在并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而是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
申嬷嬷说的话，那些个道理，太后都懂。
但懂这个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
“你还是不要说了！”
太后斜了申嬷嬷一眼，“去宫门那边看看，人都到了没有？”
“回娘娘，长公主还没来！”
“奴婢已经让人去盯着了，若是长公主到了，会第一时间前来送信的。”
申嬷嬷毕恭毕敬地开口。
作为太后身边侍候的人，太后心里想些什么，申嬷嬷是清楚得很。
“下去吧！”
听闻长公主还没来，太后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她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不地道，但是，她还是希望长公主能站在她的这一边。就算是不能理解她，至少也不应该跟她为难。
她，到底是她的亲娘。
“不孝女！”
在申嬷嬷退出去后，太后嘴里愤愤开口。
……
就在太后心里对长公主各种埋怨的时候，御书房里的夏皇也是一脸的愁容。
今儿是太后的寿诞。
虽然不是整寿，不需要大操大办，但是吧，依旧是要热闹一下的。
可昨儿的事情发生后，这想要热闹的想法注定是不成了。
甚至于，这一次的寿诞，能不能圆满举办都是个问题。
“陈连！”
“奴婢在！”
听到夏皇的召唤，陈连连忙上前。
“你出宫一趟，去见长公主，让她看在朕的面子上，且忍一忍吧！”
“你就说，这是一个当哥哥的，求她这个做妹妹的。”
夏皇感觉心累。
本来呢，朝堂上的事情就已经很累人了。
可现在，他不单单需要处理朝堂上的事情，还要处理这些个家务事。
“奴婢明白！”
陈连听了夏皇的话，已然明白了夏皇的心意。
对于这种事情，陈连哪怕是作为旁观者，也是觉得十分棘手。
太后干的事儿，不客气的说，那就不叫人事儿。
老国丈爷出事儿，真的怪不得卫老爷子，太后非要把这事儿怪到老爷子身上，这本身就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至于先帝的驾崩，这都能怪到卫老爷子的身上，陈连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是，太后到底是太后。
面对太后，就算是夏皇也是很为难。
陈连只是一个侍候人的太监纵观，就更没有办法跟太后说什么了。
毕竟一个做奴才的，哪儿来的胆子敢管主子的事情？
……
陈连出宫，让人抬了轿子，以最快的速度奔京城卫家宅邸而去。
因为太后寿诞的缘故，这京城也是喜气洋洋。
太后大寿，自当与民同乐。
街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许多的百姓在街上闲逛，街道两边的店铺也都是在展开各种的庆祝活动，折扣促销，引得客流满满。
“还请通报长公主，就说陈连求见！”
因着街上的人潮汹涌，哪怕陈连让人摆明车马，依旧是花了大半个时辰，这才走到了卫家。
而此时，已然是日上三竿。
在赶来卫家宅邸的路上，陈连并没有跟长公主的车驾遭遇，也就是说，长公主一直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出门。
这样的情况，让陈连很是担心不已，生怕长公主缺席太后的寿诞。
若太后的寿诞之日，长公主都没有到场，那么，这太后跟长公主起了罅隙的传闻，怕是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大夏。
太后，代表的是皇家。
长公主，嫁了卫定疆，代表的也就是卫家。
皇家跟卫家起了龌龊，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大夏要出大事了。
“陈总管稍等！”
守门的护卫自然是认识陈连的。
毕竟，夏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可是京城卫家宅邸的常客。
“有劳了！”
陈连拱了拱手，站在门口等着。
卫家护卫很快冲进府内，将陈连前来的消息传了上去。
长公主收到消息后，稍稍沉吟片刻，最终选择见一见陈连。
事实上，即便是陈连不来，长公主也准备等会儿就往宫里去的。
不过，陈连既然来了，长公主还是要听听他怎么说。陈连代表的是夏皇，陈连要说的，也就是夏皇要说的。
长公主想听听自己这个嫡亲的大哥能说什么。
陈连很快被请进了宅子里，见到了长公主。
“奴才陈连，见过长公主！”
“我大哥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长公主望了陈连一眼，淡淡开口。
陈连扫了眼守在长公主身边的一众下人一眼。
长公主当即挥挥手，将这些人给打发了出去。
“说吧！”
长公主表情淡淡的。
“殿下，陛下让奴婢转告您，看在他的面子上，且忍一忍。陛下说，这是一个当哥哥的恳求！”
“殿下，陛下，也很难啊！”
陈连看着长公主，不着痕迹地帮夏皇说了一句好话。
长公主如何看不出陈连在帮夏皇说好话。
“烦劳陈总管回去告诉陛下，臣明白怎么做！”
长公主本来就没打算跟太后彻底撕破脸，毕竟，那是她娘。
她们娘儿俩可以闹别扭，但没有必要死磕。
“奴婢告退！”
目的达到，陈连自然得赶紧回去跟夏皇禀告。
在陈连离开没多久，长公主就带着元宝，向着皇宫而去。
此时，皇宫之中，前来给太后拜寿的贵妇们，也都是表情凝重，因为这个时间可是晚了很多。
第454章 错了就要认
“长公主没来呢！”
“该不会是太后娘娘跟长公主殿下起了什么嫌隙吧？”
“慎言，慎言！”
“是，是，是我口不择言了！”
“都少说两句吧！”
“可这时间也太晚了吧！”
“虽然这不是太后娘娘的整寿，但是，这个时间点，怕是都过了吉时了吧！”
“你呀,少说两句吧！”
“这么多人都不言语，就显得你聪明！”
……
聚集在宫里的一众贵妇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
女人，从来都是喜欢多嘴多舌的。
尤其是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没什么事情做，那自然是要说长道短、说三道四。
而今儿个，最大的事情就是太后的寿诞。
往日里，太后寿诞的时候,长公主一般都会提前一天到宫里，当天夜里就在慈宁宫歇息，第二日一早，长公主会早早起来，主持太后的寿诞。
可今儿个，长公主不在啊。
这样的变化，任谁能不多想？
甭说长公主生病或者怎么着，因为若是这些个原因，自然会有人出面招呼，礼部的人也不会就这么拖着，而是会按部就班地开始寿诞贺典。
“这娘儿俩，又在闹什么呢？”
“今儿这个日子，是她们闹腾的时候吗？”
大长公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因为今儿的主角是太后，大长公主虽然心里有所不满,却也没有出面言语什么。她今天只是一个来给自家嫂子祝寿的小姑子,就算是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闹起来。
至于那些个贵妇人的窃窃私语，大长公主自然是权当没听见。
当然，若是这些人说的太不像话，她也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这些个妇人，都是很有分寸的人。
她们习惯说三道四，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们还是很懂的。
议论下太后跟长公主的母女关系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事儿，任谁也不能挑理。当然，若是你要鸡蛋里挑骨头，也是可以搞点事情出来的。
只是，这吹毛求疵的话，那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来人，去外面瞅瞅！”
大长公主等得有些不耐烦，当即招了招手，让身边的人去外面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
结果，没等大长公主身边的人出动,就有管事嬷嬷进来禀告,长公主和嘉福县主到了。
随着长公主带着元宝抵达，这一直拖延着的太后寿诞贺典终于开始了。
不过，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有些事情。
是以等一众贵妇们给太后祝完寿，很多人都是早早告辞出宫。
因为这不是整寿，自然无需大办。
勋贵之家的当家夫人，文武百官家里的诰命夫人，都很识时务地没有在宫里多停留。虽然这个点儿，其实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嫂子，你跟大侄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太后的寿诞贺典结束，大长公主干脆找到了太后，决定跟自家嫂子好好唠一唠。
这姑嫂俩的关系，一直都是不错的。
太后本来做的那个事情，一直都是很隐秘的。
她连夏皇这个亲儿子都没有说，就是担心儿子念着兄妹之情，下不了狠心。
如今，大长公主问起，太后只是稍稍想了想，便说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一点的死心！”
“但是吧，我的主要形式，还是想要断了卫家对皇族的掣肘。”
“大夏要一统天下，固然需要卫家相助，但是，卫家继续发展下去，怕是要尾大不掉了！”
“她小姑，你说，我做错了吗？”
太后自然是不可能跟大长公主将所有的真相讲出来，毕竟，她现在是需要有人能支持她的想法的。
她那个好儿子，念着兄妹之情，肯定是做不来这个的。
况且，她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背上刻薄寡恩的名声。
“嫂子，这事儿，我得好好说说你！”
大长公主听了太后的话，幽幽一叹，“你久在宫里，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嘉福县主，可不单单是元家的小丫头，也不单单是卫家的少夫人。”
“她，是嬴骊的关门弟子！”
“未来，她很可能成为嬴骊的继承者！”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这个外孙媳妇儿，可是手握仙家宝物的。”
“我大夏想要一统天下，离不开你这个外孙媳妇儿的出手！”
“你说你，咋就干出这事儿呢？”
大长公主这会儿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
她是真的没想到太后背地里搞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话，她是绝对会阻止太后的。
“这，怎么可能呢？”
“他小姑，你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呢？”
听完了大长公主说的情况，太后的脸色大变。
嬴骊的身份，太后自然是知道的。
大夏能够立国，离不开嬴骊所属门派的相助。不客气的说，若是当初没有嬴骊所属门派的相助，便不会有大夏的存在。
即便是到现在，每一代夏皇的确立，都需要得到嬴骊所属门派的认可。
元宝是嬴骊的关门弟子，很可能是成为未来的掌门人，这也就意味着，夏皇的继承者人选，需要得到元宝的认可。
若是她之前对元宝的算计得逞，那么，这事儿被嬴骊知晓，即便她是太后，也是难逃一死的。
“嫂子，这种事情，你觉得我需要骗你吗？”
大长公主意味深长地望了太后一眼，“当初，元宝这丫头拜师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
“嫂子，你可能不知道，元宝的实力，已经跟嬴骊不相上下了！”
“你有这样的外孙媳妇儿，那可是烧了高香的。”
“可现在，你干的这事儿，真的是，唉……”
大长公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小姑，那现在怎么办？”
“我，我，是不是坏了我儿的大事儿？”
太后很焦急。
她做这一切，固然有为她爹报仇的心思，但也有很大的心思是为了夏皇。
“这个，我也不知道！”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这样吧，等我去找元宝这孩子聊聊，然后，再说其他的吧！”
就太后干的这个事情，大长公主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元宝谈。
毕竟，如果元宝只是个普通人的话，现如今怕是已经遭了毒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长公主想要说和这事儿，哪儿有这么容易？
“他小姑，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太后这会儿是真的很慌。
“嫂子，你现在呢，先给大侄女服个软，认个错吧！”
“最好，也去给元宝赔个不是。”
“嗯，还要，让我大侄子去跟他妹夫聊聊吧！”
“唉……”
大长公主虽然很不爽，可太后是她嫂子。当初的时候，太后对她是真的不错。
果然，有些事情，要么不摊上，摊上了，那就只能是认命。
大长公主从宫里出来，没有直接去京城卫家的宅邸，而是先回了她的公主府，找到了嬴骊，将事情的始末给嬴骊说了一遍。
“嬴先生，此事，我那嫂子的确是做错了！”
“我不是想要为她求情，只是，元宝这丫头到底是嫁到了卫家，而卫无殇那小子，的的确确是我那嫂子的外孙！”
“殿下，此事，我不会插手！”
嬴骊稍稍想了想，也就给出了回答。
“这是元宝那小丫头自己的事情，而她如今，差不多已经可以出师了。这种事情，她自己应该有主意的！”
“咱们啊，都不是当事人，就不要掺和了！”
嬴骊望向大长公主，淡淡开口。
大长公主苦涩一笑，道：“嬴先生，我代我家嫂子谢谢您的大度！”
别看嬴骊说她不管，但嬴骊说的那一句，她们都不是当事人，就不要掺和了，其实就是在告诫大长公主，不要参与其中。
而这也就意味着，大长公主不可能主动去见元宝。
说起来，大长公主其实是对元宝有恩的。
若不是大长公主的关系，元宝也不会拜了嬴骊为师。
一旦大长公主出面找元宝说和，元宝多多少少会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将这件事情轻轻放下。
不巧的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嬴骊想看到的。
嬴骊跟大长公主说的话，是事实。
元宝的确是可以出师了，但是吧，她到底是还没有出事。而这次的事情，则成了嬴骊对元宝的一次考验。
元宝的做法，关系到她是不是能出师。
所以，嬴骊并不想大长公主掺和其中。
大长公主不知道嬴骊的心思，可她知道，嬴骊不想她参与其中。
对此，大长公主只能顺着嬴骊的心思来。毕竟，嬴骊的身份是真的不一般。
……
皇宫，慈宁宫。
夏皇被太后派申嬷嬷请了过来。
“儿臣见过母后！”
夏皇见到太后，很是恭敬有礼地行了一礼。
“皇帝无需多礼，坐吧！”
太后被大长公主点破了事情的关键，这会儿的心情是真的很不好。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一天！
作为现如今的大夏最尊贵的女人，太后虽然没有因此变得眼高于顶，但这心里却是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但现在，因为她的一着不慎，惹了老大的麻烦。
若是这个麻烦不能解决好，她觉得自己怕是要寿终正寝了。
别以为她是太后，就没有人能胁迫她。
“母后召见儿臣，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夏皇也是搞不懂太后的想法。
对卫家这种大夏的股肱家族下手，不跟他这个当儿子的商量，这是啥意思？
在夏皇看来，他娘的这一举动，分明就是不将他这个夏皇当回事。
或许在太后的心里，他这个夏皇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皇帝，哀家做了一件错事儿！”
太后虽然心里很憋屈，但是吧，她很清楚，大长公主跟她说的那些是有多么的重要。
“母后，您希望儿臣怎么做？”
夏皇没有询问太后做错了什么。
这事儿，根本不需要问。
皇宫里的事情，只要夏皇不想知道的，没有他无法知道的。
“哀家做错了事儿，自然得去赔礼认错。”
“只是，哀家不知道这一番去赔礼认错，能不能得到谅解！”
“皇帝，你有什么法子么？”
太后说出这番话，看似是真的情真意切，只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希望夏皇这个儿子，能主动站出来，替她扛下一切。
对于太后的这个心思，夏皇倒是一下就看穿了。
然而，夏皇心里门儿清，这事儿太大了，他扛不动。
“母后，要不，儿臣召见一下外甥媳妇儿的父亲？”
皇帝不可能去帮太后出头。
这事儿，莫说他本来就不知情，就算是他之前知道了，这会儿也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太后闻听夏皇的话，心里的期颐瞬间崩塌。
“也好！”
太后心里不爽，但却只能忍着，“顺便喊你妹夫一起来，你妹妹那个脾气，就算是哀家去跟她认错，她怕是也不会原谅我！”
“母后，您放心吧！”
“小妹现在也就是还在气头上，过两天，等她消了气，一切也就恢复如初了！”
夏皇只能出声宽慰太后两句，“再说了，这母女之间，哪儿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
“希望吧！”
太后郁郁地应了一声。
“母后，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夏皇给太后行了一礼，便飞快带着人离开了慈宁宫。
而此时，卫定疆、元引娣都已经被人给带到了御书房。
事实上，不用太后说，夏皇已经是安排了人请卫定疆和元引娣入宫。
甭管夏皇是多么的不爽亲娘干的这些不是人事儿的事儿，他作为太后的儿子，都只能尽力去帮太后收拾残局。
“两位爱卿，坐吧！”
夏皇回到御书房，看到已经等在这里的卫定疆和元引娣，表情十分凝重。
“臣不敢！”
面对夏皇的赐座，卫定疆和元引娣态度一般无二。
这个时候，元引娣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知道自己宝贝闺女差点儿出事，元引娣当时就气炸了，还是卫定疆好言相劝，才将他给暂时安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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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母债子偿
看到卫定疆和元引娣的态度，夏皇就知道，这两位是心里有气啊。
若是换了别的皇帝，怕是会感觉自己的帝王威严遭到了挑衅，势必勃然大怒。但夏皇并不是一般的帝王，他不是那种喜欢唯我独尊的皇帝。
“今儿个，没有君臣，只是亲戚间说话，坐吧！”
夏皇看着两人，叹了口气。
卫定疆闻言，瞅了元引娣一眼，也就坐下了。
元引娣看到卫定疆落座，最终也选择在旁边坐了下来。
他跟卫定疆是亲家，而夏皇又是卫定疆的大舅哥，说是亲戚，也不为过。
“我知道，你俩心里都有怨气！”
“换了我是你们，我也会生气，很生气！”
将心比心啊！
若是自己的儿子被人设计背上了克妻之名，若是自己的闺女，差点儿被人给害死，他一样会气到想要杀人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设计了一切的人，是他夏皇的亲娘，而她做这一切，虽然不全是为了他，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
是以，这一切的因果，夏皇不想扛起来，也得扛起来。
“大舅哥，你既然明白我们的心情，那你就该知道，这事儿不是这么容易放下的！”
卫定疆是一点儿都不跟夏皇客气。
尽管知道这样逼迫夏皇，势必会引发夏皇的不满。但是，卫定疆还是要为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儿讨一个公道。
明明是太后做错事，可就因为她是太后，是自家媳妇儿的亲娘，难道就能无理搅三分？
“我知道！”
夏皇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不得不把卫定疆和元引娣找来。
“我找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要怎样才能放下这件事情！”
“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尽力。”
夏皇苦着脸，但眼神还是很坚定。
元引娣没说话，而是望向卫定疆。
卫定疆同样没说话，只是沉默下来。
若是别的人说出夏皇的这番话，那肯定是在以退为进，在让他们自己斟酌掂量。可夏皇说这番话，那意思就是真的。
他们可以随行所欲地提出要求，而这要求，只要是夏皇能办到的，就一定会去办。
“大舅哥，这事儿，很为难，你知道不？”
卫定疆看着夏皇，表情也是有些为难。
确切地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提什么要求。
他的确是想要帮儿子和自家媳妇儿讨回公道，但这要求能随便提么？
“亲家，你呢？”
“朕厚着脸皮，喊爱卿一声亲家，可以吧！”
夏皇望向元引娣，尽量用微笑温和的语气开口。
元引娣深吸一口气，道：“臣请辞！”
提要求？
元引娣跟卫定疆一样，也不知道该怎么提要求。
别忘了，太后到底是卫无殇的外祖母。
这份亲情摆在这里，除非是长公主跟太后断绝母女关系，不然的话，这所谓的恩怨，早晚都是会消减的。
他们夹在中间，今儿的所为，指不定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不过，元引娣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他不能为闺女讨还公道，但是吧，他可以选择自己不为大夏效力。
“草民告退！”
元引娣说完，直接站起身，最后向着夏皇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就向外走去。
这一下，别说夏皇，连卫定疆也是被元引娣的这一番操作给震惊了。
等两人回过神来，元引娣已经走出了御书房。
“不是，元爱卿，留步！”
“亲家！”
夏皇和卫定疆先后起身，几乎是同时开口。
然而，元引娣走得甭提多干脆。
等夏皇和卫定疆追到御书房的门口，就看到元引娣已经走出老远。
“大舅哥，这下，好玩儿了吧！”
卫定疆扭头望向夏皇，满脸的戏谑。
夏皇郁闷无比地望向卫定疆，道：“看我出糗，你就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啊！”
卫定疆笑得更开心了，“大舅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么，我也回去了。”
“哦，对了，最近感到身体有些不适，短时间内，我就不上朝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大舅哥你就另请高明吧！”
在意识到自己的确没法子对太后做什么后，卫定疆选择了跟元引娣一样的报复之法。
“臣，告辞了！”
卫定疆这会儿是真的心情很好。
虽然没有对太后做什么，但是吧，却实打实地恶心了夏皇一把。
民间老话说，父债子偿。
这话，放在太后这边也是可以的。
母债子偿！
看着卫定疆离开，夏皇这回是真的傻眼了。
元引娣有才，他本意是要重用的。
如今，元引娣的官位是两千石的御史大夫，只比丞相低一点儿。等到来日，夏皇是准备将元引娣抬到丞相的位置上的。
可现在，元引娣请辞了。
好吧，若仅仅是如此，他还是有备选之才的。
可怜卫定疆都撂挑子了，这事儿可就大了。
卫定疆不单单是一个卫定疆，他是卫家之主，他都撂挑子了，这朝堂上的卫家人，怕是会不少人都会撂挑子。
到那时，朝堂瘫痪都有可能。
“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夏皇感觉心累。
“累了，毁灭吧！”
夏皇往台阶上一坐。
这一刻的他，忽然也有种想要撂挑子的冲动。
“陛下！”
太监总管陈连出现在夏皇的身边，小声开口，“驸马爷应该是气话，卫家如今还有老将军在呢，老爷子是不可能看着驸马爷胡闹的！”
“这可未必！”
夏皇望了陈连一眼，并没有因为陈连的劝慰是开心一点点。
“陛下，要不，您现在去见见老将军？”
“也只能如此了！”
夏皇思量一番，觉得陈连这番话倒是有些道理。
这事儿，到底是干系重大。
卫家跟大夏是一条船上的，若是大夏出了问题，卫家也会被牵连。以卫老爷子的顾全大局，肯定不会看着卫定疆胡闹的。
当夏皇带着人去见卫霍的时候，卫定疆已经追到了元引娣的家里。
而此刻的元引娣正跟阮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京城。
说要请辞，那就是真的请辞，绝对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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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意难平
“哎呀，亲家，你这是闹啥呢？”
卫定疆看到元引娣和阮菀在收拾东西，着实是吃了一惊，他是真的没想到元引娣居然玩得这么绝。
“表姨夫！”
阮菀看到卫定疆，下意识地开口。
“小菀菀啊，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回村里啊！”
阮菀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元引娣！”
听到阮菀的话，卫定疆直接冲着元引娣就是一声喊，“你小子行啊，翅膀硬了，胆儿肥了啊！”
“表姨夫，我不是！”
元引娣赶紧否定。
他只是意难平，心不忿。
世人皆言，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得忍气吞声，活得憋屈无比。
“什么不是？”
“元宝这孩子是受了点委屈，可你这样一走了之，难道就成了么？”
“你难道就不想想，你若是就这样走了，咱家娇娇受的这个委屈，岂不是就白受了？”
“啊……？！”
听到卫定疆的这一番话，元引娣有些傻眼。
以他的聪明脑瓜子，这会儿也是闹不懂卫定疆为什么这么说。
他辞官，是不想再为大夏效力。
他留在朝堂上，每出一份力，就让太后的底气更强一分，这不是在资敌么？
“表姨夫，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阮菀代替元引娣，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卫定疆呵呵一笑，道：“我若是你啊，就在其位，不谋其职！”
“别，表姨夫，我做不来！”
元引娣一听卫定疆的话，直接摇头。
他有自己的原则。
曾经是穷苦出身的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当官，不单单是施展抱负，更是为民做主。
至于因此强盛了大夏，不过是附带的。
“知道你的品性高洁，只是，你觉得你就这样离开，可想过以后？”
“小菀菀出身不凡，你能去村里过苦日子，难道也要小菀菀跟着你一起过苦日子？”
卫定疆望向元引娣，“还有，你这臭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不能顺心如意的。”
“再说了，这事儿，我那大舅哥知道太后做的不对，肯定会主动弥补咱们娇娇的。”
“到时候，你看情况决定要走要留啊！”
“表姨夫，您啥也别说了，我主意已定！”
元引娣虽然年轻，但主意很正。
至于保证阮菀过上好日子，这事儿还真的是难不住他。
等他们离开京城时，这一座院子直接卖了，那银钱足够他们两口子一辈子活得非常滋润。
更何况，元家便宜食铺的买卖是越来越好。
还有阮菀的嫁妆，那更是老多了。
“行吧，既然你们想明白了，随你们吧！”
卫定疆一看元引娣这是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劝。
事实上，他也是挺佩服元引娣的。
若不是他们卫家跟大夏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他是真的想要撂挑子的。
想到他那个岳母在背后的算计，卫定疆就是气得想要打人。
可偏偏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对太后做什么。
“真憋屈啊！”
离开元引娣家的卫定疆走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气。
可不管他多么的不爽，事实就是这样。
回到卫家在京城的宅邸，卫定疆就被自家亲爹给喊到了跟前。
“你跟皇帝闹起来了？”
卫霍看向卫定疆，淡淡开口。
“是！”
“太后算计无殇，想要谋害无殇媳妇儿，还打了我媳妇儿，这事儿，我心里不得劲，念头不通达！”
跟自家亲爹说花，卫定疆说得很坦诚。
“打算怎么做？”
卫霍没有对儿子说教，只是淡淡地询问他的想法。
“暂时没法子！”
“我想，这段时间，啥事儿都不管了！”
“至于咱们卫家的其他人，我不强求。”
“你就不怕皇帝趁机消除咱们卫家在大夏的影响？”
卫霍目光平静地望着卫定疆。
“为什么要怕？”
卫定疆抬手挠了挠鼻子，“爹，若是咱们家里的人这样就被人取代了，那么，咱们卫家早就不存在了！”
“你倒是底气很足！”
卫霍目光冷冷地瞥了儿子一眼，“不过，你说的也对！”
“若是咱们卫家这么容易就被人取代，这大夏早就没了卫家。”
“这次的事情，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哦，对了，你去把无殇两口子喊来，我有点事情要吩咐他们！”
“爹，您又在算计什么？”
瞅见自家老爹的眼神，卫定疆忽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少废话，让你干什么就赶紧去干！”
卫霍抬脚，作势欲踢。
卫定疆只能乖乖去喊人。
……
“爹，祖父喊我们做什么啊？”
卫无殇和元宝本来正在下棋，听到卫定疆说老爷子要见他们，两人都是一脸的懵逼。
“别问我，也什么也不知道！”
卫定疆也想知道自家老爹又在算计什么。可惜，老爷子自己不说，他什么也猜不到。
“爹，你这也太没用了吧！”
卫无殇嫌弃地望向亲爹。
卫定疆翻个白眼，道：“你有用，那你告诉我，你祖父喊你做什么？”
“行，等我见了祖父，回来就告诉你！”
“滚，滚，滚！”
卫定疆听到卫无殇这番话，同样抬脚，准备踢人。
这说不赢了就准备踢人的习惯，可谓是一脉相承。
眼见自家老爹不讲武德，卫无殇赶紧拉着元宝去见自家祖父。
卫定疆看着两人走远，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嗓子，道：“臭小子，跟你老子我抖机灵，找踹！”
卫无殇带着元宝很快到了自家祖父的院子，在老仆卫忠的引领下，见到了老爷子。
“祖父，您找我们？”
见了自家祖父，卫无殇就严肃多了。
虽然人们常说隔代亲，可事实上，卫无殇面对自家祖父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拘谨。
至于元宝，跟卫老爷子见面的次数，只手可数。
“嗯，有点事情，需要你们夫妻俩去办！”
卫霍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吧，这事儿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是！”
卫无殇拉着元宝的手，在旁边的椅子落座，静听老爷子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