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信
“江上两孤客,飘雪三问塞。久久迟山白,映心怎道哉?”李义耳边传来一个老翁的声音。
仰着头的李义看见鹅毛大的白雪头上飘下,沾在身上,一叠又一叠,一阵清寒。李义伸出手,雪像精灵一样飘落到李义的手中,化成温柔的水宝宝。李义把手搭在老翁的蓑衣上道:“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吧。”
“飘雪为何落,众人为何行?”老翁不急不缓地问,一团积雪从他的斗笠边沿落下。
“飘雪的下落是因为重,重就是雪下落的自然之道。而人的行为驱使的大多是利,利就是人的行动的自然之道。”李义握住手中的寒水回答道。
老翁的白眉上挑继续问道:“难道这世上的人的行动都是因为利益?”
“感情、公道、自由、生命,还有身体反应毫无理由。”李义道,看着眼前的两片白雪触碰在一起。
一片白雪落到了老翁的眉头,白雪上下移动了一下。老翁将鱼竿往外移动了一点,问道:“那些以公道自名的人,就如那些起义的人,都是义士吗?”
“多是一些假借道义之名,行私利之举的小人罢了。”李义眼神漠然,补充道:“正真的义士,往往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总会把好留给别人,这样的人能剩下什么呢。不过后世芳名,又或者仅仅是死前的心安。少,太少了。”
“利和义是相冲的吗?”老翁再发一问。
“世道善则利和义多相合,世道恶则利与义多相冲。谁不想两全其美,又能成全自己又能成全他人不好吗。我就是要做这推进世道善化的人。”李义义正言辞道。
“好,世道人心看来你是了解了的。”老翁转过头来,化成了墨龙,右眼显示一个“智”字,说道:“你和我以前的主公一样是心怀天下的人,放心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最后一个“的”字逐渐拉长在李义脑海中回响,江上的飘雪都进入了李义的灵魂海变成了一个功法《墨龙之变》。
眼前是飘渺的云雾,散开之后李义站在了青松之下。迎面走来一位老叟,老叟一捋长须,向李义问道:“本人帅否?”
“帅。”李义在这变来变去的场景中还没缓过神来,端详着眼前的老叟不假思索道。
“无信,一点不真诚。”老叟撇撇嘴道。
“那不帅。”李义道。
“无信,一点不真诚。”老叟面露恼怒。
“在我心中你风度翩翩。”李义想想道。
“信,这还差不多。”老叟道,说罢拿出一瓶玉液,“这瓶中神液对灵海大补,帮我一日浇这青松一滴可好?”
“报酬呢?”李义道,“不如给我些吃食吧。”
老叟从身后的背篓中拿出一个烧饼,交给李义:“给,贪吃鬼。”
“哈哈。谢了,帅老头。”李义接过老叟的烧饼,一口咬下,点头叫好。
老叟踏着嶙峋的山路,背影渐渐拉长,直到消失在李义的视野。
日升日落,山中景色各不同。李义一大早浇灌完松树后就四处游览,时不时的有一只背部花褐色和浅黄色相间的云雀唱着欢歌从李义头上经过。阳光落在雾气上,就像一条如梦如幻的仙河。在灌木枝叶掩映的叮咚作响的溪流深处,李义也碰到过满身金羽的金丝雀,扑腾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李义当真喜欢这里,但他知道他有着自己的使命,生前必须要做的事。就这样浇水、游山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清晨,当李义浇灌青松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抬头一看是老叟。老叟变成了墨龙,右眼显示着一个“信”字,说道:“交代的事能认真去办,明知这瓶水不一般也不去偷喝。很好。”
“拿人财物,受人所托,自然是要忠人之事的。而且你带给我的这些美景,比这瓶水更好。我何必失信去喝这瓶不属于自己的神液。”李义道。
“好,讲信用,真诚,我喜欢。玉瓶你且好好收着,送你了。”墨龙说完后整个山水开始塌陷起来。
青松渐渐变成一颗颗丹药,进入了李义囊中的玉瓶中。地动山摇中李义头晕眼花,身体也迅速下陷。
这又是要到哪呀?李义心里念道着,老搞这么大的动静。
眬真眼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谦让,忠孝勇恭廉,一个个来吧。”李义晕乎乎地说。
一本书“啪”的打在李义的头上,李义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墨神,说道:“你怕不是又是墨龙变的吧。又要考验我什么。”
墨神又一本子打到李义的头上,李义道:“你这墨龙为什么无缘无故打我。”
李义的头上又挨了一下,感受这力道,随即说:“墨神,我醒了。”
“老师没剩多少时间了,多打你一下,让你醒早一些。”墨神道,顺便摸了摸李义的头。
“唉,老师。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李义问道。
“看看你这几天,没休息好,眼屎都出来了。”墨神道,用手向李义的右眼抹去。
李义感到一股力量从自己右眼的晴明穴灌去,胀痛使他闭上了眼。可李义竟然还可以看到外界的模糊的色彩景象,李义看到了墨神巨大的手慢慢变的清晰。李义认真一看,竟然可以看到八块小骨构成的腕骨,五块小型长骨的掌骨,还有十四节的指骨。再往后深入,是墨神微笑的脸,但墨神的右眼,此刻就像熄灭的烛火一样黯然无光。
“墨神,你的眼睛!”李义道。
“别讲话,我都是将死之人了。我要做的就是快点传授我的衣钵。”墨神说话显得很是吃力。
李义右眼看着墨神坚毅的表情,和在边上伙伴担忧的神色,心中渐渐叹了一口气,念道,毕生倾尽全力绝不让师尊失望。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墨神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李义慢慢睁开眼睛,同学们的眼前一片耀眼的金光。栋凉背开身去,说道:“我去,第一次见到比我还耀眼的。”
心仕直接躺在地上,闭上眼道:“光看不见我,光看不见我。”
法诗直接吟唱道:“宇宙的能量啊,我就是你们的归宿。体之引能!”用右脚尖在地上画上法阵,当最后右脚踏在法阵上时。那龙意金光的能量,都灌入了法阵之中,从法诗的右脚底,吸入了法诗的体内。这会儿,那些女孩子们,才渐渐拿开蒙住双眼的手。
“用脚结印,你也是第一个。”墨神尴尬一笑摇摇头,满头的发随风而摆。李义看那发又白了一分,立马跪下,给墨神磕了一个头。
“我还没死,别这样,可以在我的坟前多磕磕。”墨神道。
“墨神,死去什么都没了,记忆和思想都化作尘埃。再到你坟前,磕头追忆有什么用,我并不需要您死后还来保佑我。我只希望在您生前,在你还能感觉到的时候,让您感受到我的敬重与爱。”李义直起上身后“砰”的一声又磕了下去,连磕了三下后起身道,“您交给我办的事,我定当铭记。”
“好了,好了,有你们这一群孩子能够尊敬、记住我,我已经非常的知足了。”墨神叹了一口气,再道:“在我离开之前,再帮你们一件事。就是关于那魔冰原的。”
“您有办法解决吗?”牛守问道。牛守曾接收过很多被魔气侵染的村民,他们痛苦疯狂而无助的样子,牛守亲眼目睹。在牛守心里,真是恨死了魔冰原,好几次冒死去探寻魔冰原的源根,最终被魔气侵占,硬是靠内心坚定走了回来。还好墨神及时医救,牛守才能活到至今。
“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我就要归西了,倒是有一个法子了。”墨神道。
李义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心念道,这不会墨神又要牺牲自己来换全村的幸福了吧。
魔昧瞳
“李义,魔神墨龙应该已经将《墨龙之变》交给你了吧。”墨神道。
“是的。”李义道。
“我要用魔昧瞳吸收魔冰原的魔气,如果是生前,因为在这里正气失效,我很快将入魔疯狂。到时候,我暴走村子可都要毁了。而如今,我人就要入土了,在最后一刻,我会将将魔气吸入魔昧瞳中,人死了,就没有影响了。”墨神摆摆手道,“而且在我死后,我会将意念注入魔昧瞳,它会持续不断吸收魔气。”
“这过程不会太痛苦吧?”李义道。
“不会,不会。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同学吧。到时候,你可得用墨龙之变演化的法术将同窗保护好了。”墨神道。
“我试试。”李义道。
李义闭上眼,让自己墨龙的本源之力一路从太乙穴、章门穴、期门穴、神封穴最后到云门穴爆发而出。墨龙在法诗面前显示出来,突然一整扭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锅盖在了众人的头顶。
环境一下子变黑,女孩们尖叫起来。
“火神落•掌中火把。”法诗手举着火焰。
心仕看着眼前的面色通红的牛守,突然牛守“嘿嘿”一笑,心仕心中发怵,道:“别笑也了行吗,我看着慌。”
乔心抓住牛守的手,道:“别说他了。”
“好,好。”心仕背过身去。
“你的墨龙之变也使用的太‘气派’了,半天就变出个翻倒的大铁锅。”墨神道。
“暂时想不出其他的形状。”李义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墨神把手腕上戴的龙鳞空间玉排取下,道:“里面有我毕生所藏的珍宝,交给你了,到时候根据大家需要分一下。”
“好的,墨神。”李义道。
墨神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有英雄气概,墨神将手打在李义的肩上道:“记住开启龙鳞玉排空间的灵魂密码‘丰华爱你一生一世’。到时候这玉排就是你的了,你可以进入空间重置密码的。”
“墨神,这太贵重了……”李义捧着玉排,好似捧着千斤重物一般。
墨神转身伸手一挥长袍,就闪到了“铁锅”之外。
魔昧瞳•引魔归元!墨神在心头念道。千里之外的魔冰原“啪啦啪啦”地开始破碎开来,荡出的魔气以墨神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紫气漩涡。霎时间,湖泊卷起千层浪,飞禽走兽都躲进了深林,墨龙池的村民也纷纷冲进家中蹲在墙角。
“乓乓乓”铁锅外响起刺耳的声音,李义想道,别外面的杏树被刮没了,这杏树可是墨神留给我们的念想。
“真好听,真好听。”昏暗中一个女孩称赞道。
“哈?”李义惊讶起来。现在李义还不能正常地控制眬真眼,右眼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隐约能看到外面水浪大作、紫气肆卷、尘土飞扬,还有那一根根的树枝、石块向自己砸过来,幸亏有这铁锅挡住。哪来什么真好听啊,李义心头道。
李义转向那女孩,一下子脸都红了,转头忍不住忿忿道:“这什么眬真眼,非礼勿视啊。”
心仕在李义的背后一拍,李义立马吓了一跳。心仕呵呵一笑:“你又在做什么亏心事啦。我给各位女生放音乐解压。你到好,师傅将去,还没个正经。”
“这不怪我,真不怪我。”李义低头一叹。
“黑锅”内火光渐渐暗下来,李义道:“法诗,你点着呀。干嘛熄火呀?”
“我感觉光之力已被我使用了一半,要省着点用。”法诗道。
“不会吧。能量都没了还怎么闯荡啊。别说师出未捷身先死。”李义道。
“呸呸呸,没个吉利。”心仕道。
外面的石头撞击的声音消失了,然后叶片撞击的“莎莎”声也没了,最后只剩下了风的呼啸声渐渐变轻。
“你眼睛能看到外面吗?”栋凉道。
“隐约能。”李义道
“好了吗?”栋凉问道。
“我再仔细观摩观摩。”李义趴在“铁锅”壁上向外看着。
鲸落
“墨神呢,墨神呢?”李义使劲运转眬真眼向外望去。
“别人问你呢,你倒好反问过来了。”栋凉一拳向上挥去,随着一声虎啸,“铁锅”掀翻过去。
“哄”的一声,众人的头顶一下子亮了。牛守眯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我罩着你,你敢打我?”铁锅化成了墨龙,冲着栋凉怒视道。
“大不了给你打回来。”栋凉挺着胸脯道。
“小娃娃,不跟你一般见识。”墨龙一下子就钻进了李义体内。
墨神躺在自己造好的棺材内,李义看去,心中涌出有生之年最强烈的哀痛。李义眼眶也渐渐湿润,背开众人,咬着牙,豆大的泪水就这么落在了地上的尘土上。
“啊嗯……”乔心倒在棺材的边上,痛哭起来。
忽然墨神的遗体燃烧起了粉色的火焰,一股强大的能量涌现而出,天上的火牛跑到了墨神遗体的正上方,长开百米的大嘴吸收着这能量。
“李义,你感觉到没有?除了光荃之力以外的能量波动。”法诗说道。
“这还用说,这么强烈,如果书上说的那些感觉没错的话。这其中定然含有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能量。”李义道。
“这怕不是鲸落。”牛守道。
“看那火牛的架势,是想把墨神的家底全部掏空啊。”躺在地上的心仕望着那火牛道。
“大家快打坐吸收能量!”李义转过身指挥大家道。
“不会啊……”南才怪道。南才怪是墨龙池有名的懒人,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不想务农,所以来听墨神客的。更另栋凉等不耻的是,南才怪就知道吃杏子,上课就喜欢玩泥巴,听课什么的都是浮云。说到玩泥巴,可能就是南才怪唯一的优点了吧,他做的陶人绝对一流,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有一次,南才怪制作了一个乔心的陶人表白乔心,要不是乔心心有所属,或许真能成功,当然也只是或许。自从那以后,无忧无虑的南才怪开始自惭形秽起来,事事都喜欢躲在其他人的身后。
“书到用时方恨少。”李义叹道,随即即召唤出魔神墨龙,墨龙在李义脚底化作直径两米的“引能道盘”,李义盘膝而坐,庞大的能量被道盘吸引,然后通过李义的灵台穴灌入了李义的奇经八脉。李义身上亮起了七彩的光芒,看得那些平时上课瞧不起书上内容,认为是一种荒谬的男生心里那个不是滋味,羞愧、悔恨难当。
栋凉立直身子,右手成爪,向天空探去。天空中的能量从栋凉手中的定惊穴向灵台穴灌去。栋凉突然在空气中好像找到了至交好友一般,那股能量进入身体之后,直接入主了心房。这是?栋凉在心中盘问,脑袋疯狂地在搜索读过的书中所写。莫不是人间正气?一定是。
“这股正气我喜欢,我要定了!”说罢,栋凉左手握住右手的小臂,拼命吸收起来。猛然栋凉的右手一阵刺痛,但他可管不了这么多,栋凉最不怕的就是痛。曾经栋凉刚到墨所的时候,墨神讲雷劫化龙、浴火成凤的故事时,大家都因为天气热心不在焉的,唯栋凉和李义听的两眼放光,“咕咚咕咚”地咽口水。
“我只要这精神力。”心仕躺在地上,手扶着脑袋道。能量通过心仕灵墟穴的筛选过灵台穴进入了心仕体内,最后涌进了心仕的识海。之前心仕的识海是一片池塘,池塘里有一条蓝色的小鱼,墨神的精神力涌入以后池塘水涨泛滥开来,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那小鱼,也从两指长长到了李义的小臂那么长。
“我是你,还是你是我?”蓝色鱼突然口吐人言在心仕识海说道。心仕惊了,心想到,这鱼是要反客为主吗?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心仕慢慢平静下来,念道,我是我,你是你。终于脑子不再生疼,心仕灵海的湖泊不断扩充。
天生我才
“一个个没良心的,看着墨神消失待尽,就知道抢夺他的遗产。”牛守忿忿道。
“不然呢,将墨神的遗物都献给天上的焓牤吗?”李义补充道,“我们可还要到外面历练,要将老师和老师夫人葬一起的,没有力量怎么行?”
的确,墨神的力量自然由我们墨神的学子传承最为合适,牛守想道。叹了一口气,牛守也开始吸收起来,不过牛守是单膝跪在墨神的棺材前吸收的。
“不能浪费,不能浪费。”法诗在身边画了好几个吸收的法阵,红黄蓝绿各种颜色的。法诗这吸收的速度都和李义不相上下。
“千色法印绕,奇迹一处生。”法诗长开青色的长衫,摇头晃脑道。李义用眬真眼看到,各色的能量像一只胳膊深入了法诗体内,法诗那叫一个享受,和满脸狰狞的栋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才怪就那么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看着棺材里冒出的熊熊的粉色火焰。南才怪含着泪水,心里念道,墨神啊,墨神,实在是对不起,学生贪吃,又懒,上课不认真。要文,没文,要武,没武,男生鄙夷,女生不搭理,真是啥也不是。啥也不是。看着,看着,南才怪好像在粉色的火焰里看到了墨神的身影,墨神拿着书拍了拍南才怪的后背,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一丝丝的堵塞南才怪经脉的魔气从南才怪体内溢出,准确的说是被墨神的魔昧瞳吸引进了棺材里。
突然间,南才怪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力大无穷,好像一拳就能击碎一颗参天大树一般。身体火辣火辣的,南才怪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扣子解开。边上的女孩子尖叫道:“南才怪,你干嘛啊?”
“南才怪,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乔心紧张道。乔心也算是女孩子里最会修炼的,虽然乔心知道南才怪喜欢自己,要保持一点距离。可是南才怪毕竟是自己的同窗,而乔心也是最心地善良的。
李义扭过头看去,心里都要吼出来了,这是什么鬼,还有这么吸收能量的吗?只见南才怪全身的穴位自然打开,周围的灵气,疯狂地灌入。
“诶,法诗,你听说过会阳穴能吸收天地能量吗?”李义面容尴尬地问。
“屁股那块,不可能吧。”法诗忙着吸收法阵引来的能量,风轻云淡地回到,以为只是李义开的一个玩笑。
李义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向法诗说道:“你看看才怪,他那是什么术式,如此诡异。”
法诗移过眼去,一个发着耀眼白光的胖子出现法诗面前,确切说应该是笼罩在法诗的面前。这厮太耀眼了,法诗不自觉地心头念道。“佛?”法诗脱口而出。
“法诗,我觉得我膨胀了,此刻我想移山填海。”南才怪鼓囊着嘴道。
“佛讲话了?”法诗道。
“去你的。”南才怪一拍地,地上猛然一个掌印,李义的引能道盘也晃动了一下。
“才怪,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偷偷喝酒的地方吗?”李义道。
“当然,是在‘卜睡星辰’那可老树上。哪天你还唱歌呢。”南才怪笑道,咋一看来还挺憨态可掬。
“这不你也唱了吗,连乌鸦都被你的嗓音给吓跑了。哈哈。”李义对着南才怪笑道,“我看哪是兄弟没疯,无师自通。”
斗牛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南才怪身上的光芒渐渐淡了下来。
“你看!”法诗道。
李义向天空看去,竟然有两只火牛,一大一小。这时的那只大的火牛是往常的三倍大,些许是离地面更近了,远小近大。这时那只大的火牛正口吐人言:“哈哈哈,你们的依仗死了。那可恶的人类,竟然让我与自己的孩儿分别这么长的时间。那姓墨的让我服务村子,等你们晚睡时才让我去见孩子。凭什么!”
“那不还是有很长时间去陪自己的骨肉的嘛。”李义道。
“本来我和我的妻子一家三口,但那魔鬼却硬是拆散了我们。现在妻子都跟了别人。都是因为你们!”焓牤怒道。
“难道你们一家三口将我们墨龙池的村民都晒死了就是对的吗?”李义甩袖道,“墨神只是让你们分别,可你呢,简直是要我们全村的命!”
“还不是谁强谁有理,以前你们有墨神,我说不得。现在墨神死了,哈哈,他死了。就是我的天下了,我要你们都给我这些年的悲惨遭遇陪葬!”焓牤身上燃烧起了熊熊火焰,抖动着身子,几百簇火苗从天空坠落下来。
“法诗、心仕、栋凉、牛守!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保卫我们的家!”李义摩拳擦掌道。
李义将墨龙从身体中召唤出来,对墨龙恭敬道:“墨龙,靠你了。”
“不用如此客气,寒墨的传人,你通过了我的试炼,从此你就是我的主人。”说罢,墨龙冲上了八百米的高空与火牛缠斗在一起。
“这是手指在挑战胳膊吗?”心仕望着天道。
“墨龙变•巨化!”李义在脑海中快速浏览着《墨龙之变》,喊出了第一个变化法术。
墨龙骤然变得与火牛的躯体一般粗,墨龙张口向下一吸,那些坠落的火苗群都吸入墨龙的肚中。只有零星火苗坠落到了村庄中,但对于不懂法术的村民来说,也是毁灭性的。
“李义,我们先去救火!”牛守、乔心带领众多学生,快速往村庄里赶。
“雨神落•祈雨。”乌云渐渐向围拢了李义头上的整片天空,中心的光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雨“嗒嗒”地落在了心仕的脸上。
“真有你的。”心仕道,“这火牛应该不是墨龙的对手。”
心仕淋着雨坐在地上,心里想到,真好,啥都不用干。但心仕心里也是挺不是滋味的,好像觉得自己的精神力没有用武之地。
“心仕,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这法术不熟练,要崩啊。”李义对心仕小声道,生怕天上的火牛听见,“而且这焓牤不能死,也不能逃,不然墨龙池可是要天天在黑夜里度过了。你有办法吗?”
“墨神心学丛书中有一本功法叫《心印御兽决》,不知道对这个庞然大物有没有效果。”心仕立马站起身来,没有了玩笑的神情,因为心仕也知道这一战事关大伙的生死。
墨龙的龙身在乌云中若隐若现,云中时不时地出现雷鸣与火光。云中这边出现一只龙爪,那边出现一脚牛蹄。随着时间流逝,雷鸣声渐渐小了下去,龙身也缩小了一圈。
“哈哈,我看你不行了嘛。墨龙,怪就怪你那蠢笨的小主人,连你的体型都维持不了,火焰吞噬的能力已经到极限了吧。”乌云红光乍现,云中的雾滴一下子蒸干了。天空放晴,比夏日还炎热。
“栋凉、李义,能揍晕这火牛吗?如果他晕了,我就有九成的把握控制他。”满头大汗的心仕道。
“有点难度,至少墨龙现在没这力量撞晕这焓牤。”李义法力用了大半气喘吁吁道。
“我来吧,我还没发力呢。”栋凉扭一扭脖子,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
乘龙力战
“借你的墨龙一用,我要上去和这牛刚。”栋凉道。
“好的,我来辅助你。”李义一边操纵着墨龙与焓牤对战,一边回答道。李义右手成爪压下,喊到:“回来!”墨龙大吼一声一个墨龙摆尾将焓牤甩道一边,龙头朝下摆动着龙身直冲下来。这龙头,有那房子那么大,连那龙须都有大腿那么粗,看得法诗“咕咚咕咚”地直咽口水。
栋凉闭上了眼,嘴巴三张三合,像在默念着什么。突然“轰”的一声,栋凉身上散发出一种恐怖的威压。法诗转头看去,栋凉的红色长袍随风向上鼓起。长袍中栋凉的身体肌肉愈发结实显眼,好似一纵身就能越上九霄一般。栋凉的眼睛此刻变成红色,头发散到了空中,法诗的感觉就像一头野兽。
“栋凉,你有办法不被那火牛身上的火焰烧到身子吗?”法诗担心地问道。
“哈哈哈哈,我用罡气护体,定将那火牛打的找不到北!”栋凉说罢长开口露出狂野的虎牙。
这爆开的力量感,怕是什提升气血的秘法,法诗心头念道。罡气外泄来隔绝热量,那罡气终有用尽的时候。用凡躯来对抗天火,实在太危险,我不能失去一个兄弟!
“法相•金雨衣!”法诗爆喝一声,法诗身体中的能量在脚下阵法的抽离下散发出来,汇聚到栋凉的身上。金属性的灵力结成一衣法相黄金战甲附在栋凉身上,战甲上流淌着一层水灵力,有着减轻冲击力和减轻火势的作用。
栋凉减弱了身上的罡气外放,对法诗点点头。栋凉向下微蹲,顿时消失不见,“轰”的一声地上徒留二十厘米的脚印。再见栋凉时,栋凉已经站在墨龙两只龙角之间,双手交叉在胸前,仰着头傲视着焓牤。
“上吧,金甲战凉!”李义向左转身三百六十度右手成爪向天空抓去。墨龙盘旋而上,冲到了五百米的高空。
“人类,你跟我玩近战。是嫌命活的不够长吗?”焓牤不屑地看着栋凉。如果论体积的话栋凉还真是小的可怜,相比之下就如孩童站在高楼前,焓牤的眼睛都和栋凉一般大。
“哈哈,废话不多说。教你做人!”栋凉指着火牛道。突然,栋凉的身影从焓牤的眼前消失了,焓牤不断地转动着身体到处寻找,可就是找不到栋凉的身影。
“找他干嘛,你的对手是我。”墨龙道,随即长开大口,喷出一口带着魔气的火焰。黑色的魔火冲到焓牤面前,焓牤立马抖散身上的火焰,用牛角一顶,向那魔火对去。火灵力与魔火的对冲,能量在天上炸开。属性来讲是魔火克制单纯火灵力的,但是焓牤的能量是墨龙魔焰的三倍,这就刚好在焓牤与墨龙的中间达到一种平衡。魔气沾染火灵力形成的能量结晶从天上碎下,在李义的眼前形成如同暗红色蒲公英般的物质,荡来荡去。
李义身在这些蒲公英能量之中有些凄美之感,渐渐感到身在一个巨大的蒲公英之上。而李义的脚被蒲公英扎了,而且越来越深,有种细微的痛感和酸楚,可就是抬不开自己的脚摆脱不了。恍恍惚惚之中,听见墨龙在你自己的心中喊到:“你怎么了,你兄弟在天上战斗呢。你在想啥?定心不要被魔气影响。尝试着将吸收的天地正气将心中的魔气挤出。”
天地正气在李义的心头汇集,李义一口气将紫色的魔气往其他的筋脉推去。别急,太快心脏会炸开的,墨龙提醒道。
“没时间了,我要去帮兄弟。”李义坚毅道。李义双手下压,心脏一震,魔气成功从天枢穴散到全身。
李义睁开眼,呼吸调整心脏频率。李义运转眬真眼,只见焓牤不断地向后仰着头。再用力运转眼力,栋凉正挥舞着房子大的法相虎拳对着火牛的后脑勺砸去。一下,两下,三下……栋凉的金甲拳套都碎了,水灵力参杂着栋凉破损的拳中渗出的血气,蓝色的水灵力变成此刻已经变成了淡紫色。墨龙也不断地喷着魔火,削减这火牛身上的火焰。
快,墨龙的法相快支撑不住了,栋凉的心中响起心仕的声音。
“虎神式•劈山陨!”栋凉低喝,闭上了眼。虎纹慢慢爬上了栋凉的身体。
虎神式
虎神式?这可是烧心头血的招,栋凉啊,栋凉啊,用得着这么拼命吗?李义从体修丛书中看到过,兽神式为一种低阶仿生体术的最高形式。虽说是低阶体术,但会随着自己的实力提升,根据自生的属性与天赋产生不一样的效果。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兽神式是烧心头血的招式,正常人最多坚持十分钟,而且使用之后会异常虚弱,至少要在床上躺十天才能恢复。
就在李义在心中“嗵嗵嗵”担心地打鼓的时候。天上出现了一把火牛头一般大的红色的巨斧,栋凉法相手举着巨斧向焓牤的头上劈去。焓牤机灵地一扭头,栋凉劈了个空。豆大的汗水从栋凉狂化的脸上留下。
“你逃不掉的!”栋凉直接把斧面一转,用斧面对着焓牤的脑袋砸去。
火牛晃晃头脑,没头没脑得在天上转了几圈,突然身体一歪,从七百米的天上坠落下来。
小火牛想溜走,被墨龙挡住了去路。
“熄火,下来,投降!”墨龙道。
小火牛身上的火焰渐渐消失,眼中含着眼泪,耷拉着脑袋屁颠颠地跟着墨龙到了一百米的空中。小火牛看到父亲就要砸到地上,立马用身体与能量小心翼翼将父亲托起。小火牛是为了不让父亲受伤,而李义等人也擦了把汗,毕竟大火牛这么砸下来,人是能跑掉,但是墨所和净潭是要毁了。
突然小火牛身子一斜,心仕眼看那大火牛就要坠下。这小火牛不给力啊,心仕心里忿忿道。心仕用右手食指在心上结印,左手食指在空中结印,两印相合成了一个巨大的复合印向天空抛去。复合印就沿向上的抛物线进入了大火牛的脑子里。
大火牛的精神海中的根本之物“牛•火草”被心仕的复合心印笼罩起来。
醒来!焓牤脑海响起如雷鸣的声音。焓牤一个哆嗦,吓得身上烧起了火焰。骤然,焓牤头疼欲裂,精神海中的火草被心印发出的蓝色的光寒冻着。
大火牛睁开眼睛,感受到自己的孩子也头疼地嚎叫起来。大火牛红着眼,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李义道:“这场战斗本是你无端挑起的,之前我们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倒好,现在来问我们想怎么样。”
“你以为就凭这小娃娃的精神攻击,就能使本尊屈服吗?”焓牤抬起前左蹄,正要施法,突然面容扭曲,身子倒下,哀叫道:“饶命,饶命。只要你放过我的孩子,怎么样我都认。”焓牤慢慢立直身躯道。
焓牤用舌头舔了舔小火牛的头,道:“对不起,是父亲的大意让你受苦了。”小火牛还没有修炼出神智,用脑袋拱了拱焓牤的头,“哞哞”地回应着,好像在说,没事的,没事的。
“你们现在已经是我控制的灵兽,你的孩子我可以放他一马,让他呆在墨龙池。我答应你会让村里人好好待他。而他要做我们村的守护灵兽,给我们村子带来光芒,充当我们新的太阳。而你,则要我们走一趟外界,帮我们打怪,当然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哪天我们回故乡与乡亲相见,你也可以看到长大的孩子了。”心仕道。
“我不放心。我可以跟你们到外面,帮你们。但我不相信,受控制的孩子,能够有尊严地健康成长。”大火牛道。
“心法•万灵神契听说过吗?”心仕道。
“听说过,是所有生出智慧的生物之间的精神契约。”大火牛答道。
“还以为你一直呆在这小世界会不知道呢。”心仕道。
“我以前可是焓牛一族的大将,惹祸了才被流放到这的。”大火牛扬起头,好像在回忆以前的辉煌,渐渐又低下了头,道:“其实孩子他妈离开我们,或许也有我是罪人的原因吧。”
“我嘞个去,原来墨神让你一家三口分开是个借口。你真有脸,焓牤!”李义道。
“也不全是,也不全是。”焓牤摇摇牛脑袋。
万灵神契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法诗叹道,“妻子跑了,我们也不该说你什么。话说你犯了什么事,被囚禁在这里?”
“权利之争,焓牛一族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争权。我是帮大皇子的,属于大皇子麾下第一大将。可恨二皇子用诡计诱骗大皇子到祖地秘地,并设下杀阵囚禁住了大皇子。从此二皇子便乘机继位,像我一般支持大皇子的,都要么处死,要么就囚禁在某个小世界。我算是幸运的。”焓牤答道。
“你有名字吗?”法诗向焓牤问道。
“喜渊。”焓牤答道。
“你可愿意结下这万灵神契?”心仕道。
“有的选吗?”喜渊问道。
“没得选,但这么做你不亏。”心仕道。
“那好,放过我的孩儿,我跟你们走。”喜渊道。
“你离开这里,会有焓牛一族的人来追杀吗?”心仕道。
“时间过去几百年了,或许他们都忘了我了。但也说不定。”喜渊道。
“背了一箱点着的炸药。”李义托着脑袋道。
“别吧,我很强的。我只要能量恢复,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喜渊扬起脑袋道。
“那一起上呢?”李义道。
喜渊低下头沉默不语。李义欲言又止。
“看来我们的关系,不是一方帮一方,而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啊。”心仕道。
“看起来,就是那么回事。”喜渊道。
“话说你孩子叫啥名字?”心仕问道。
“喜艏。”喜渊答道。
“有啥含义吗?”心仕问。
“艏,船头。是指他未来能成为焓牛一族一流的勇士。”喜渊道,说罢用脖子磨了磨喜艏的牛身。
“好名字。”心仕道。
心仕向空中握去,一支绿色的笔在心仕手上形成。李义凑过去一看,只见心仕在空中洋洋洒洒地写道:“焓牛一族喜渊、喜艏与墨龙池心仕缔结万灵契约。喜艏成为墨龙池守护灵兽,给墨龙池带来光明,墨龙池村民将对喜艏友好尊敬。喜渊成为心仕战斗灵兽,与心仕并肩战斗,心仕以战友之心待之。终生不悔,若违此誓,魂海遭九天雷罚。”
心仕写好后,眉头一簇,施法间,那些浮在空中的字,落在了空中物质合成的纸上。心仕将纸飞传给喜渊,喜渊点点头,按下了自己的神魂烙印,同样喜艏也照着做了。
被墨龙背下来的栋凉,整个身体都虚脱了。铠甲上的水灵力早已蒸干,现在只是沾留着栋凉身体渗出的血液。栋凉之前身体里爆棚而出的罡气也就像干涸的河流一样,一丝不见。红色的眼睛此刻已经暗淡无神。墨龙将栋凉轻轻放在地上,栋凉就像一个没有生机的稻草人一般晃荡了一下,肌肉里是一丝力量都没有了。
“墨神,栋凉有救吗?”李义问道。
“有救是能有救,但得要有生血丹才行,而且品阶不能低,要有人品以上的才行。”喜渊低头道。喜渊知道李义等人以后可都是主子了,必须想方设法地将功补过。
“你有吗?”李义问道。
喜渊一脸尴尬,说不出话来。李义叹了口气:“白说。”
“还记得我给你试炼中送你的玉瓶吗?”墨龙提醒道。
丹瓶
“那玉瓶,记得。”李义道,“玉瓶里难道有丹药?”
“自然是有的。”墨龙道。
李义在身上摸了摸,从右胸衣衫处将玉瓶取出。李义看了看雕着龙的瓶身,道:“好东西啊,做工精致,可这也太小了点,能装几颗丹药啊。看这么小,十颗差不多了。”说罢,李义猛然把玉瓶口朝下,拼命倒起来,可惜一颗都没倒出来。
幻成人型的墨龙,一掌向李义的脑瓜拍去。
“啊!”李义道,“龙前辈,你给我的药瓶,空的。”
“我怎么会给一个空的药瓶给你呢?我有这么不诚信吗。”墨龙道。
“瓶中乾坤大,丹楼若芳花。”墨龙右手上泛起了绿光,瞬间李义和墨龙就到了玉瓶的内部。
一个古朴的楼宇呈现在了李义的面前。李义的面前扑来阵阵丹药的香味,李义仰着头有些陶醉。
“你兄弟正生死未卜,你却享受起来了。醒醒!”墨龙道。
“不该呀,我是想清醒来着。”李义道。
“瓶内的空间设置有幻阵。”墨龙道。
“原来如此。”李义点点头,赶忙走进了丹楼。李义运转眬真眼,第一层的丹药都是摆在木制的丹柜,第二层的丹药都放在中心的圆形转盘中,第三层的丹药都放在药盒漂浮在空中,而四楼只有一条条交错的光线看不到丹药。
“龙前辈,你知道人品以上的生血丹长什么样吗?”李义问道。
“并不知道。”墨龙道,“我是在寒墨掉落到这个墨龙池后才生出的灵智,所以我精神并没有参与墨神的炼丹。”
“让外面的焓牤进来看看吧。”李义道。
墨神一个转身,在玉瓶的小世界消失不见。李义眬真眼穿过丹楼的楼顶向上望去,只见圆形放着白光的天空,好像一个大大的圆月。
过了一分钟,一道黑影和红光在李义的面前显现。李义定睛一看,墨神带着彪壮的红发青年到了李义面前。
“这是?”李义问道。
“在下,喜渊。”红发青年道。
“你不是火牛吗?怎么能化形。”李义道。
“魔冰原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封印,而你的师傅墨神解除了这封印。我有吸收了你的师傅死后的部分能量,就可以变回我以前那样了,是不是很帅?”喜渊道。
“是是,你若能找到生血丹,那就是世上最帅的火牛。”李义道。
“好的,事不宜迟。”喜渊道。
喜渊向丹药的柜子走去。喜渊一抽药柜,药尘向喜渊面上扑来,所谓的药尘,其实是药存放过久化作的齑粉。喜渊用右手挥了挥,定睛向柜子里看去,重重地摇了摇头。
李义一看,自然觉得不妙,心里大抵猜到,这些丹药恐怕是过了保质期。李义也立即在一楼的各地寻找起来,可过了五分钟,除了灰头土脸一无所获。
突然,在装丹药的柜子中,李义发现了一本书。李义拿出来拍拍上面的药灰。《本草丹目》,李义心中念道。
李义翻阅了目录,竟在其中找到了生血丹。
“呸,这运气,总不能现在学炼丹吧。”李义将《本草丹目》上的尘土掸掉放到自己的胸前的储物袋里。
“到二楼看看。”墨龙道。
“这瓶子你给我的,你不熟吗?”李义道。
“别废话这么多,快找。”墨龙道。
“听到没有,快找啊!喜渊。”李义一脑子不爽,随即向喜渊道。
喜渊立马冲上二楼,低下头翻了个白眼。心头念道,果然这里还是我地位最低,没办法,谁让自己把对方的兄弟搞晕了呢,唉。
丹河与丹星
“这是?”喜渊惊道。
李义立马凑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喜渊。一颗颗指甲大的丹药展现在李义的面前。
喜渊用掌一吸,一颗红色的丹药到了他的手上。墨龙凑近一看,那颗红色的丹药,上面有不断流动的红色血丝。
“丹河,这是丹河。怪不得得这里的丹药能保存下来。练出的丹药能生出丹河,那便不用担心药力挥发。看,这就是生血丹,而且是地品的。”喜渊道。
“地品的生血丹,多久能让我兄弟恢复?”李义道。
“人品的生血丹要一个月的休养,地品的生血丹需要一周的时间。”喜渊道。
“我们上楼看看,看有没有更高品阶的丹药。”墨龙道。
“走。”李义接过喜渊的地品生血丹,立马向三楼走去。
“这……”虽然李义眬真眼已经看到了部分三楼的样貌,但看到满层飘浮的丹盒时,也不禁内心震撼起来。
“这丹药上环绕的两颗光子是什么东西?”李义打开药盒,发现有一颗绿色的丹药上循环着两点黄色光子。
“天哪!这是丹星!有了丹星,这丹药不仅不用担心时光的流逝导致的药效流逝,而且丹星会吸收天地草木的能量对丹药进行蕴养,时间越久,效果反而越好。”喜渊夺过药盒看到,两眼放着光芒。
“放回去吧,这颗丹药绿色的,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生血丹。”李义道。
喜渊合上药盒,但李义不自觉运转的眬真眼告诉他,喜渊将这绿色的丹药塞到了自己的袖口里。
“喜渊啊,你好歹算是我们的灵兽了,做事怎么这么不检点。偷偷摸摸地藏丹药,你想要说出来就是,何必这样。你是我们第一只灵兽,我其实是很注重品性的。看你所作所为,我真的有点气的吐血。”李义道。
喜渊单膝下跪道:“对不起主家。因为这颗丹药是化形丹,而且是带有丹星的妖品化形丹,对我的孩子弥有益处。有这样一颗丹药,我的孩子喜艏就可以化形了,所以我才私藏了丹药。”
“好事,拿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想要什么就说好了,没必要生分,当成一家人就行。”李义将喜渊扶起道。
喜渊内心想道,以前自己当将军,也没有受到帝王的如此礼遇。喜渊自己就是帝王指哪打哪,任劳任怨后帝王还会无端地猜忌他,给他的犒劳丹药不过上品。最后呢,连命都差一点丢在官场。细心想想,以前到底是在图个啥。而如今的主人,品德高尚,出手阔绰,虽然自己犯错,还赏给自己妖品化形丹。自己再不尽力辅佐,连自己的良心恐怕都过不去。
可惜,自己把那炼体少年给弄晕了。其实那炼体少年虽然单打独斗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那种见到比自己强上十倍的对手依然有勇气力战的豪情,真是让人敬佩。喜渊心头有点悔恨。“唉!”喜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说之前喜渊帮李义人等找丹药是应付了事的话。现在真的是可谓卖力了。
“看这!带着丹河的妖品生血丹!”喜渊惊喜道,随即将装着药品生血丹的盒子恭恭敬敬双手递给了李义。
蛮牛九力
“好东西。”李义闻了闻这生血丹道,“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墨龙一摆手,李义眼前的丹药盒子扩大模糊旋转起来。等到李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墨所。乔心正用那红色的杏子捣成的汁液喂着栋凉。
此时的栋凉已经稍稍恢复了神志。看着眼前的乔心,栋凉脸一红,不觉在心头道,我真是没用,还要一个女孩子,来照顾。
栋凉看着飘荡着粉色头发的乔心,不觉心生好感。可栋凉自知是没有希望的,遂将口中的杏汁一饮而下,闭上了眼。
栋凉突然被一手推起,只听到:“兄弟,你的救命药来了!”
栋凉睁开看到李义大汗淋漓的脸,汗水都滴在了栋凉的脸上,可偏偏栋凉现在动弹不得。栋凉一脸嫌弃,在心头暗骂,走开啊,就不能让我在乔心的双膝上躺一会儿吗。李义啊李义,你真不道义。
栋凉就这么幽怨地看着李义。李义觉得栋凉现在眼神都不正常了,立马将妖品的生血丹拍进了栋凉的嘴里。
“嗯唔……”那颗丹药撞进了栋凉的喉咙,弄得扁桃体生疼,栋凉差点吐出来。正当栋凉想开口怼李义的时候,栋凉感觉自己的石关穴像燃烧起来一般。栋凉虚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好像一片沙洲突然来了海啸。
“啊!”栋凉顺着这股由心冲到全身的热劲大叫一身。看着着全身泛红,散发着炉火般的热量的栋凉,牛守的双眉紧簇,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担心。
力量充斥着栋凉,突然栋凉纵身跃起,打起“蛮牛九力”起来。“蛮牛九力”是低阶的炼体术,它的最终进阶形式同“虎神式”一样,是“牛神式”。据说,兽神式所有都学会精通后,就能领悟出有“龙神式”。而“龙神式”已经算是中阶的体术了,因为“龙神式”之上为“金龙神式”、“木龙神式”、“水龙神式”、“火龙神式”与“土龙神式”,这些“五行龙神式”属于高级体术。体术系列的书上说“五行龙神式”还有上升的空间,墨神看到别人使用过,但墨神也不会,所以没有记载。栋凉修习兽神式,或许就是中意兽神式的无限的上升空间吧。栋凉时常想象自己练成了“龙神式”,俯仰间就可凭借自身上天入地、傲游四海。
“砰砰砰!”栋凉运拳打在空中,好像把空气都打穿了一般。栋凉身体散发的血气蒸发在空中,染红了栋凉周围的空间。栋凉将这“蛮牛九力”爆发到最后一招,双拳大力向大地挥击去。以栋凉为起点,一个深三米的直线裂缝通过李义的背后,向远处劈去,裂开五十米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在这红色的血雾背景映照下,栋凉显得愈发凶悍。
“够了!”法诗道,“心仕,你快控制栋凉心神,让他睡下!栋凉现在就像打了鸡血,太疯了。”
“我精神力用太多了,现在心累,使不出催眠术啊。”心仕有气无力道。
“我觉得现在我力量爆棚,我去试试!”南才怪向不断扩散的裂缝跑去。
“才怪,停下。那边危险!”李义急得直跺脚。正当李义要施法冲过去时,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宿能之体
只见南才怪几个箭步跑到裂缝前,右手一掌按下。李义转身向远处看去,裂缝的扩散渐渐慢下来,三息的功夫,好似被斧头劈开的大地就停止了向前分裂。
大地震动的能量,顺着南才怪的手臂的关冲穴与天井穴向身体的灵台穴涌去。猛烈的动能在南才怪体内乱撞。南才怪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当然不是因为冷,摇摇摆摆之间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乔心冲上前去,扶住南才怪。南才怪本能地不控制自己,倒在了乔心的怀里。当南才怪后背感受到那柔软的时候,南才怪心里暗骂自己道,南才怪,你真不要脸,乔心可是有牛守了。于是南才怪努力稳了稳,离开了那一片敏感的区域。
牛守也跑了过来,看着南才怪露出担忧的神色道:“你没事吧。”
南才怪看着牛守和桥心,心里叹道,解决这裂缝的确身体像撕裂了一般,可哪有你们撒狗粮,我感受到的这种心痛疼啊。
“没事,没事。很庆幸有了用到我的地方。”南才怪盘膝坐在地上,身体是痛的,但对于南才怪来说这痛是痛快的痛。
李义运转着眬真眼查看着南才怪的全身内部筋络,发现一个怪事,那就是南才怪全身的穴位都在自行吸收着天地的能量,而那一股白雾状的动能渐渐在南才怪身体的调和下渐渐变成了南才怪自己的能量。
我去,这是什么体质?开挂吗?李义心中喊到。如果以前南才怪在李义的眼中就是一个精通陶艺的的胆小鬼话,现在南才怪简直就是拥有无限潜能的怪才。
“南才怪能自行吸收天地的能量,恐怕是宿能之体。”李义将法诗拉到一边道。
“啥叫宿能之体?”法诗问道。
“就是能量天然的宿体,躺着也能修炼变强,只要天地间有能量存在。别人最多只有几个穴位你能吸收天地能量,而他全身穴位都能吸收,而且是自行吸收。”李义道。
“这种吸收速度,才怪不会炸吗?”法诗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
“你见过水往杯子倒,把杯子弄爆吗?”李义道。
“这倒没有,只是杯子太小就浪费水了。”法诗耸了耸鼻子。
“帮帮他呗,扩充身体吸收能量上限的修炼法术你应该知道不少吧?”李义道。
“不少倒是没有,但我知道有一本修炼之法适合他,《陶泥天地将》!”法诗道,“要是我有他那体质,我也想修炼这个,可惜南才怪是这本秘法的天选之人。”
“没听说过啊。”李义道。
“你就喜欢看那宇宙的趣事,这些无限的法门,你又看过几本?”法诗道。
“法诗言坑我。”李义摇摇头叹道。
“只是实话说。”法诗补道。
“你们在讲啥子嘞,不会是赞扬我英明神武吧。”南才怪一喘一喘地走到李义面前。
“你想变强吗?”法诗上下打量着南才怪道。
“我还不够强吗?这么凶悍的劲气都被我化解了。”南才怪道。
“别开玩笑。”法诗严肃道。
南才怪看着法诗认真的眼神,低了下头又扬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想。”
“等一下,有一本功法给你看看,这对你的修炼很有帮助。”法诗拍拍南才怪的肩膀道。
临终的信
“先把裂缝填上吧。”李义对法诗道,“法诗,说你呢。”
“现在天地灵气不像刚才一样浓郁了,我还得吸收一会儿才能使出‘碎石术’,把裂缝填平。”法诗道。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身子现在好多。但我真的很抱歉把墨所弄成这样。我做的事情,我来弄吧。”栋凉走过来道。说罢栋凉转身就要去填土,却被李义一把抓住手臂。
“让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栋凉道。
“你尽力了,你这不还有兄弟吗?这么死撑干嘛?而且,你刚康复,歇歇吧。”李义道。
栋凉停顿了一会儿。
“好吧。那交给你了。”栋凉感激地看了看李义。
“不用,还是感谢法诗吧。法诗干这种事利索。而且你还要感谢一下南才怪,是他化解了你那要命的裂地波动。”李义道。
“谢谢了,南才怪。”栋凉搂着南才怪的肩膀道,“以前我是有点看不起你,但你今天的见义勇为让本少刮目相看。要不叫我一声大哥,从此我罩着你。”
“好啊,大哥。”南才怪以前一直把栋凉当成天才,而自己则是一个在不同人群中也是不出色的存在。在南才怪心中,今天好似整个世界的花都为自己绽放着。
“大家开开心心就是好。”心仕也凑过来道。
“别开心了,今天可是墨神的忌日。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们去祭拜一下墨神。”李义道。
“走。”心仕道。
李义向棺材内部看去。墨神已经将自己焚化,骨灰都进入了骨盒之中。墨神的棺材里只有一个骨盒、一个龙鳞手排和一封信。李义打开信封。
信上说道:
让我猜猜打开这封信的是谁。是你吧,李义。抱歉了,我料到我死后天上的喜渊会为难你们,可已经没有力量继续再守护你们。当你打开这信封,说明你们已经解决了争端。接下来,无论你们的梦想还是村子的守护,就交给你们自己了。
这个棺材的前部封印着我的左眼——魔昧瞳。这魔昧瞳你不要动,它可以自动吸收天地间的魔气。有了魔昧瞳的净化作用,那么往后村里的人修炼起来就不会受到魔气的干扰了。再有一个不将魔昧瞳传给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年纪尚小,心中没有足够多的正气去克制这魔气。我可不想看你还没成就一番伟业就疯魔。
我留下的一个龙鳞玉排,里面有我所有的藏书。特别是修炼的书,你们这几个出去闯荡的人要好好研读啊。外面的风浪可是很大的,别开到一半翻船了,哈哈。你们要好好活着,带着希望活下去。李义、栋凉、法诗、心仕、乔心、牛守、南才怪……你们都是我的好学生。好好念书,好好奋斗。知识是好东西,它能改变人生困厄的处境。奋斗能使人生充实,它是接近梦想的阶梯。千万别让那些使人堕落的东西消磨你的意志,如果不能斩去,就尽量远之。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
诶呦,差点忘了告诉你。龙鳞玉排的空间密码是“丰华爱你一生一世”,这密码我用了一辈子。以后这手排就交给你保管了,密码也由你来设了,别设的太没情调哦。
最后,将我的骨灰盒与我的妻子丰华的遗物葬在我的故乡禀命十界的自然峰。靠你们了,前途不可限量的孩子们。爱你们呦。
“咦……”李义看到最后几个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骚气不减当年啊,师傅。放心,只要我还有命在,就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事!”
爱是付出
“给我看看老师的信。”栋凉道。
“给我也看看。”万法道。
“女士优先,女士优先。”乔心道。
栋凉接到墨神的信,看了一个开头,一听到乔心的“女士优先”,摸了摸鼻子,就把信给了乔心。乔心当着同学们的面念了起来。当读到每个学生的名字时,学生低头哽咽起来。三十息的功夫,墨所的地面好似下过一场小雨。
“我想给墨神立一个泥塑。”南才怪哽咽地说道。
“李义,你看墨神的龙鳞玉排里有没有《陶泥天地将》这本功法。”法诗摇摇李义的肩膀道,“南才怪正需要呢。”
李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法诗看李义的袖子都浸湿了,好似在河水里泡过一般。
“你哭的有些夸张啊。我看师傅临终之前,你可是最乐观的。”法诗道。
“这不是想师傅去世前不要太悲伤,生前开心些吗。”李义回答道。
李义拿起龙鳞玉排,交给法诗。李义看着法诗的眼睛道:“呸,你也配说我。你的眼睛现在就像个兔子眼似的。”
“别硬抗了,为这事流泪,不丢脸。”心仕搂住李义和法诗的肩膀。
“嗯,正事要紧。”李义道。
法诗识海中释放精神密令“丰华爱你一生一世”,随即手排发出一道青绿色的亮光。法诗虽然此刻身子还在龙鳞手排的外面,神海的意念本体已经进入了玉排之中。每片龙鳞玉片里都有一片独立的空间,里面有一排一排的古朴的木制书架。虽说是书架是木制的,但书架的上方都篆刻着防止书架随年代侵蚀的铭文,所以不经牢固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清香。
法诗的神念在书架的一本本书前掠过。唉,这片玉片空间里没有啊,去别处看看,法诗心头念道。
法诗走到一半却碰到了透明的淡青色屏障。法诗小声道:“这地方,没来过,弯弯绕可真烦啊。”
或许这淡青色的透明屏障是这一片玉片的壁,法诗心想。远处那三根白色的巨绳正形成一个圆弧向远处布开。走走看,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过了那巨绳就能到另一片玉片了。
想罢,法诗向绳索走去。过绳索还是挺惊险的,虽然只是神念,却也使白绳晃荡晃荡的,差点让法诗滑倒。过了十三息的功夫,法诗又撞到了青色的透明屏障。法诗将“丰华爱你一生一世”的密码输入,终于在另一片玉片的空间里,法诗找到了《陶泥天地将》的功法。法诗将《陶泥天地将》拿在手上,一个瞬身便闪到了龙鳞玉排外。
“好东西,南才怪。”法诗把《陶泥天地将》递给南才怪。
南才怪挂着鼻涕,眼里冒着精光看着这本书道:“放心,这次我不但会把墨神的塑像做的像,而且要让这塑像成为我们村子的保护神!”
“弟弟,好志气!”栋凉一拳轻轻锤在南才怪胸前。
“大哥!”南才怪双手握住栋凉那巨大的拳头。
栋凉拍了拍南才怪的肩膀道:“才怪,立好墨神的塑像后,要跟我们一起去闯荡吗?”
南才怪看了看天边彩色的云霞,又转头悄悄看了下乔心,道:“我暂时会留下,守护村子。”
栋凉将南才怪拉到一边,小声在才怪耳边道:“都已经不可能是你的了,还留恋啥呢?外界或许更有机会。”
南才怪说道:“老师说了,爱是付出。当乔心真正成为了一个幸福的新娘,我也是该真正离开了。”
“唉,你啊你,蠢,蠢死了!”栋凉重重摇摇头道,“不是兄弟才不管你。”
“谢谢,还有你关心我的感受。”南才怪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