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6、对放电，视而不见
苏冬亭主动和秦著泽调换座位。
被在场的大多数看到。
当秦著泽君王般坐在C位上之后。
其他企业家，摄制组，路人甲，他们的看法基本一致：秦大于苏，秦在上，苏在下。
苏冬亭主动让出核心位置，让别人不得不这样想。
换了座位后，苏冬亭抬头看到前面的摄像机镜头有些偏，再快瞄一眼秦著泽君王带笑的神情，苏冬亭心中一片复杂。
他不大确定和秦著泽换座的做法是否妥当。
但是，他此刻心里不爽是肯定的。
秦著泽侧过头来，像是看一个透明人儿一样看着苏冬亭，温和一笑地低声说，“苏董，要是你的座位不舒服，现在可以换回来，录制开始后，可就不好动了。”
经秦著泽这么一说，苏冬亭挺了挺长脖子，“我觉得这样挺好。”并把目光投向前方，不看秦著泽。
呵呵，真的挺好吗？小老弟，你很倔强…秦著泽笑笑，也把目光投向前方。
正对着摄像机镜头，秦著泽目光炯炯有神。
他的脸，似乎就是为镜头而生，亲近有感。
不过，秦著泽觉得苏冬亭清秀俊俏的脸，也一定非常上镜。
有了苏冬亭一起在节目中颜值担当，秦著泽心中愉悦。
更重要的是，苏参加节目录制，会促成经济论坛发展起来。
苏氏集团在业界的影响力，屈指可数。
“各单位注意，录制马上开始。”摄制组导演站在摄像机后头看了看镜头效果，把身体往起一直，往后捋了一把耷拉到眼前的长头发，喊了一嗓子。
导演指挥摄制组人员，也是在给场上嘉宾示意。
听到节目马上开始，扇形座位上的人，停下两两交谈，齐刷刷看镜头，等主持人上场。
要说这个年代的节目录制，和秦著泽上辈子的9102年没得比。
设备非常简陋。
就拿话筒来说，要拖着一根电线拽过来拽过去。
魔都电视台经济类节目主持人高征登场，两句简练开场白后，把话题切入到节目主题上来。
事先拟定了本期论坛主题为“十年内在华国做什么最赚钱”。
可以说雷文胜憋出来的这个主题，让秦著泽很满意。
经济论坛，当然要谈钱。
以赚钱为主题的节目，一定会受观众的欢迎。
并且，锁定了时间范围为十年。
赚钱，永远让所有人热衷。
“现在，是就主题内容提问时间，今天与会企业家有六十六位。”
导演事先命令高征睁眼说胡话，高征表情自然，表达流畅。
明知道只有十一位真企业家，其他五十五位都是假的，却说的毫无破绽。
主持人本身就要有好演员的底子，不然，在应聘面试时，就会被刷下来。
“我已经看到秦著泽董事长今天也来到了我们节目现场，那我首先来访问一下秦董。”主持人高征笑着，看向坐在第一排C位的秦著泽。
第一个发言的嘉宾，必须是观众关注度高的，重量级的，拉高节目逼格的人。
秦著泽方方面面的条件都具备。
镜头对准秦著泽给他脸部特写，秦著泽脸上挂着温和大方的笑意。
导演塞了一把话筒给场务，推了一把场务后背，剧务跑来，双手把话筒递到秦著泽手中。
在秦著泽接过话筒的瞬间，场务非常不规矩地朝秦著泽挤了一下眼睛，小声跟秦著泽说道，“秦董，你是我偶像。”
秦著泽朝小场务嘴角上扬，并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在后期剪辑时，这些段落都会被剪辑师裁掉。
拿到话筒，秦著泽侧头看了苏冬亭一眼。
他发现苏冬亭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不再高冷，而是面带微笑，花容月貌。
果然是豪门里长大的孩子，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却在意在媒体上展示给公众的良好形象。
主持人高征待秦著泽把目光投向他，有了眼神会意后，高征开始提问，“秦董，对于未来十年最赚钱的产业或者行业有哪些，您能不能有理有据地为现场嘉宾和观众朋友们做一番解读。”
秦著泽点头微笑，“好的。”
然后，开始了他的解读。
首先，秦著泽幽默了一句，“如果让我说出第一句心里话，我想我必须要说，未来十年，牛奶加工产业最赚钱，因为我搞牛奶加工产业。”
现场起了一片笑声。
搞了一下气氛，秦著泽继续，“未来十年最赚钱的行业有很多，其实，今天我们的经济议题是围绕着最赚钱的行业之一在做探讨。
“华国改开十余年，在方方面面取得的成果有目共睹，尤其是经济发展，增速越来越快，这必然促进各行各业都会在激烈竞争中相长。
“第一，能源产业会非常赚钱，随着经济腾飞，华国的工厂建设将会呈现遍地开花的态势，搞生产离不开能源，尤其是煤炭产业链条，将会很有潜力。”
秦著泽想到了上辈子的雾霾毒气齁嗓子，加了一个提示，“不过，煤炭产业会带来巨大的空气污染，欧洲发达国家已经为我们做过了实验，所以，环保型新能源，将会成为研发的方向，比如水利发电工程，这些产业将会成为下一个十年，乃至更久远的赚钱项目。”
主持人高征插入互动提问，“秦董可以为我们多例举一些新能源类型。”
“新能源种类很多，像太阳能，核能，风力发电，都会成为未来经济的增长点。”秦著泽简而言之。
“第二，我看好的产业有国家控股的建筑材料类，钢筋，水泥，装修材料的生产，会因为建筑行业的兴起，而变得供不应求，会非常赚钱。”
说到这里，秦著泽侧头看了一眼苏冬亭，“这方面，苏冬亭董事长，比在座其他企业家更清楚建筑材料的需求量有多巨大，苏氏集团在香江建筑界首屈一指，现在，在魔都承建了多个大型项目，每天的账面流水，估计少说要在百万以上。”
苏冬亭认可秦著泽说的，真实地连着点了两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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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7、不得不服
主持人对企业家个人提问环节结束。
论坛进入第二部分自由发言。
这个环节，企业家既可以任意发表独立的看法和观点。
也可以和其他企业家之间交换思想。
甚至，可以质疑他人观点，进行辩论。
主持人高征所起的作用是，推进经济话题的深入，引起与会嘉宾的广泛参与，让探讨升级。
这种对话节目，植入尖锐话题，会提高收视率。
制造矛盾的同时，主持人还要擅于适当润滑辩论双方的关系，以免企业家争得过头，搞得面红耳赤产生尴尬。
雷文胜作为魔都经济论坛的主要发起人，在这个环节中，他抛出一个敏感的话题。
话题的大概内容，是关于房地产产业，较之汽车制造业，在未来十年中，有多大的发展潜力，哪个产业会更赚钱。
秦著泽搞汽车，苏冬亭搞地产。
这个话题，恰好get到两位大佬。
估计是雷文胜故意而为之，促使论坛热上加热。
他的话题一提出来。
主持人高征马上推波助澜，“不知道各位嘉宾怎么看雷总提出的这个话题，大家都知道，房地产行业和汽车研发制造业，都是非常烧钱的项目。
“越来越多的集体和个人开始关注这两个行业。
“接下来，请各位企业家和行业人士，就雷总提出的这个议题展开自由讨论。讨论可以畅所欲言，原则是有理有据。”
自由发言，可能会产生两种现场效果。
要么冷场。
要么气氛热烈。
如果下面坐了一堆目不识丁的暴发户土财主，在ta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出口成章，但是到了高端场合，在摄像机镜头前，却极有可能变得词穷，一时间哑火。
那么，场面就会非常尴尬。
好在，今天有秦著泽在，有苏冬亭在。
前者上辈子是经济学家，后者取得过金融硕士学位。
要理论，二位张嘴就来。
讲实践经验，更是没得说。
重要的是语言组织和表达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在第一个环节中，主持人让秦著泽率先发言，秦著泽深入浅出地讲了几项赚钱的行业和产业，占时较多，轮到苏冬亭讲，主持人给他的发言时间，连秦著泽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在这个自由发言可以抢答的环节里，苏冬亭待主持人高征把发言权抛给嘉宾席自有发表，他抬起纤细白净的手，朝高征做了我有话说的手势。
他要抢先一步，弥补一下第一环节中的缺失。
在第一环节中，秦著泽幽默风趣又系统精到的演讲，占尽半壁江山的风头。
苏冬亭本来打算做主要发言人的。
要不是秦著泽刚他那句“头版假的多”，他真不屑参加这个论坛。
既然参加了一个不上档次的论坛，担纲当主角是最起码的啊。
可是，身边姓秦的，真能说，真会说。
秦著泽压苏冬亭一头，让苏冬亭因为有了斗志，反而重视了这次论坛的讨论。
长头发男导演拍了一把小场务。
小场务敏捷地跑过来，把话筒拽到苏冬亭跟前。
这熊孩子有个臭毛病，嘴上憋不住心里话，他对苏冬亭小声说，“苏董，我好喜欢你，你真漂亮。”
听得秦著泽嘴上微微一笑，心里“噗”地一声。
这话说的，让苏冬亭心里怎么想？
你真漂亮，确定这话是夸人呢吗？苏董可是个大男人啊。
好喜欢你！你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你那语气明显乖乖滴。
苏冬亭的表情，阴晴切换了后，把话筒举到嘴前。
童言无忌，他把一个小孩子又能怎样？
而且酱紫讲，和“你不是人因为你是神”，“布什总统是个猴儿，可是我喜欢猴儿”，道理一样一样滴。
在苏冬亭发言过程中，秦著泽一直保持微笑侧望苏冬亭。
苏冬亭的漂亮，堪称无死角。
瞧他的侧颜，一种不可描述的俊美，对多少少女尤其是少男有几级的杀伤力，秦著泽说不好。
但是，苏冬亭上镜率高是一定的。
这期论坛节目，如果能在后期过审播出，相信苏冬亭的小模样，一定会被很多观众津津乐道。
苏冬亭的靓丽颜值，没有存在于网络信息爆炸时代，真是有些可惜。
不然，就冲他这张脸，香江苏氏集团子公司出产的化妆品销量，在大陆这边会大增。
只见苏冬亭面带淡淡笑意。
口齿清晰，声音非常有韵律，给人一种如闻芝兰的味道。
如果不仔细分辨，居然听不出他带了粤语口音。
也不知道冬亭小伙儿是怎么练的普通话。
“首先说，我个人对未来十年华囯大陆这边的地产业发展非常看好。
“这个样子讲，是因为我的手里有一份调查表。
“这份调查表是近六年来，大陆经济增长的百分数。
“在这里，我只说一说近三年的经济增速。
“从前到后，分别是百分之十八，百分之五十一，百分之九十七。
“数字最有说服力，经济增速快，意味着大陆城镇化进程加快，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城市，他们开办公司要用到房子，他们的起居要用到房子，当城市人口激增后，为满足民众的基本生活和医疗保障，配套设施要增加。
“一句话概括，房子的需求量，在未来十年，会非常大
“所以，我认为地产业在未来十年是最赚钱的产业。”
全场静静地听着苏冬亭发表看法。
他说到这里，做了一个停顿。
场上起了一阵掌声。
鼓掌环节，是在节目录制中，长头发导演专门提出来的。
掌声，是改观节目效果的因素之一。
苏冬亭的停顿，引起多人的质疑和反驳。
“苏董，听了您对大陆地产业的解读，非常有道理，可是，有一个问题，必须要考虑进来。”
其他九位企业家中，有一位叫李承彭的，他首先对苏冬亭的观点提出质疑。
他对着话筒，说出他的问题，“大陆经济体制，有别于香江，在大陆发展地产业，能否走完全市场化？政策性的条例或者政策是否允许？”
李承朋的这个问题，被苏冬亭回答的很干脆。
“可以市场化。”苏冬亭脸上洋溢着自信，对着话筒不赘言。
哪知李承朋穷追猛问，“苏董可否说一说这方面的政策。”随后补充一句，“主要考虑适用于任何地产公司的政策。”
谁都知道，苏氏集团来大陆搞地产产业，是央中开了绿灯，是为了带动内地房地产起步的。
此问一出，苏冬亭卡壳了。
他只知道他父亲，也就是苏氏集团掌门人苏英权，是被内地高层请到中.南海，回到香江后，便召开集团核心成员会议，然后入主魔都和深.圳。
至于政策，哪来的普遍适用的政策？
拿到了特权，可以在别处去说。
但是，这里在录制节目，总不能说央中跟爹有一腿，政策是什么鬼吧。
这跟“我爸是李刚”有何区别？
苏冬亭大家出身，大场面没少经历，脸色未变，保持着笑意。
可是不能对答如流，让场上气氛静得出奇，尴尬秒出。
随后，乱议开始，场面变得有些乱糟糟。
主持人高征作为润滑剂，也不知道政策呀，他刚要张嘴，用类似于老师惯用的“你们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差的一届”，“这道题刚刚讲过”手法转移话题。
只见秦著泽压了压手，并对身边的苏冬亭说道，“苏董，话筒，我说一下政策。”
有人接盘帮忙解围，苏冬亭的笑才变成发自内心的。
只听秦著泽磁性男中音通过扩音设备响起在豪包中。
节目现场，立即恢复到之前的安静。
有人卡壳，大家为他捉急。
有人主动站出来解围，大家愿闻其详。
“90年9月9日，在时任邓主席的主持下，于大会.堂山水厅，央中政斧形成意见并出台住房商品化和产权化试行条例……”
啧啧。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秦董门清。
让人不得不服。
0328、局，可以提前布下。
“秦董，今日遇见，冬亭荣幸之至。”
“纵览华国态势之全局，能将华国经济解剖到深刻之处，唯秦董再无二人。”
把联系方式递给秦着泽，苏冬亭语气没有亢奋起伏，但一脸崇敬，足以展露他心中所想。
光洁的皮肤白里透红，一如他此刻畅快的心情。
这位苏氏集团的太子，对秦着泽的崇拜，可谓发自肺腑。
一场论坛下来，便主动要和秦着泽做朋友。
秦着泽和苏冬亭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微微一笑道，“苏董过誉了，苏氏集团能做到现今之大，便是因为有苏董这等人中龙凤之才，能和苏董相识，人生快事。”
秦着泽并未敷衍，苏冬亭不是花瓶。
能被苏氏集团掌门人苏英权委以重任，来内地搞地产项目开发，绝不是仅仅是因为苏冬亭是他儿子。
取得世界名校经济学硕士学历，并已经在魔都和犷州将地产做出雏形，靠的是实力和能力。
已经散场，苏冬亭却大有不放秦着泽走的意思，秦着泽带给他的震撼不是一般的大。
本来，在苏冬亭骨子里，他是不大看好内地富商和企业家的。
在他看来，内地富人大多是些目不识丁，借了改开春风，靠着敢下赌注的莽夫货色。
身穿名牌西装，脚上却蹬了一双黄胶鞋，在红地毯上抽烟吐痰，这个上了报端的梗，榨尽了苏冬亭对内地富人的最后一点好印象。
可是，今天，让他天眼大开。
这位传说中的企业界少帅，果然不同凡响。
人长得皮囊不俗且不说，重点是秦着泽的观点引起了苏冬亭的共鸣，而且有些解析力透纸背，让苏冬亭这个读了很多经济类和金融类书籍的人，忽然觉得秦着眼的不仅仅是魔都这块土地，他似乎看遍华国并瞄准世界。
听说有一种男人站在食物链顶端，秦似乎就是了。
秦的理想在全球，做大做强的格局观非常宏大。
苏冬亭从来没有听到过哪位华人持这种观点。
论坛主题围绕十年最赚钱的项目和行业是什么，而秦，似乎看透了二十年，三十年，百年……
“秦董，有朝一日如果您有意地产，我想我们可以考虑合作，和您联手开发，将会让华国地产业走向繁荣。”苏冬亭话说的婉转。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如果强强联合，将来会一起发大财赚大钱。
苏氏集团既看准了华国内地的地产前景，加上央中给他的特许政策。
赚钱，指定是要赚到的。
其实，苏冬亭最近一直在物色一位合伙人。
在内地，地产刚刚起步，苏氏集团从香江来，虽然有央中硬核扶持，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一块金牌就能一路绿灯，正所谓阎罗好说话，小鬼难缠。
苏冬亭看中了秦着泽，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合伙人人选。
再也没有这么理想的人选了。
所以，他毫不讳言地直接对秦着泽抛出橄榄枝。
同时，苏冬亭也是在试探秦着泽。
毕竟，秦着泽不是一般的企业家。
大佬级的人物，不会轻易搞合伙，人家看好了什么，有钱有实力，自己干就完了。
地产烧钱，商业化市场并不是很明朗，苏冬亭不确定秦着泽会不会进军地产业。
苏冬亭试探性地整了一句“有朝一日”，而非来吧来吧赶紧来吧。
待秦着泽接了名片递给秘书后，苏冬亭尽量压着心里的喜悦，以免让秦着泽察觉到他的心思认为他浅，微微一笑道，“不知秦董近日是否得闲，如果可以，冬亭想请秦董一叙，聊一些具体的事情。”
…聊天啊，可以呀。
秦着泽爽快地答应下来。
一起往万国饭店外边走去。
穿着有镶边制服的服务生给大佬开门，秦着泽和苏冬亭并列走出万国饭店的楼门。
一到门廊，让苏冬亭愣住了。
只见两辆高大威猛的乔治巴顿停泊在门廊的红地毯上候着，占满了他的视野。
苏冬亭第一想法是一个问号，谁的车这么牛掰？
当他看到和车一样威猛无比的高大保镖对着秦着泽谦恭地称呼秦董时，苏冬亭快速看了一眼秦着泽的侧脸。
他作为香江首富苏氏集团掌门人的儿子，苏氏集团的太子，第一次仰视别人。
这个被他仰视的人，面带笑意，连侧颜都那么无懈可击。
都说女人才有侧颜杀，这个男人的侧颜的杀伤力更强。
感受到了苏冬亭的石化，秦着泽侧过身体，伸出有力的手，“苏董，回见。”
苏冬亭好看的眸子里流光溢彩，气死柳叶的细眉微微跳了跳，“秦董，等您的电话。”
秘书艾米踩着猫步过去，为老板拉开车门，金色长发披肩，静候在车门处，等着老板登车。
苏冬亭从敞开的车门中，隐约看到车中端坐着一位女子。
光线缘故，看不清晰女子面庞，但是凭着轮廓和女子静若处子的坐姿，苏冬亭初步判断出女子不俗。
…这是一个绝无仅有不一样的男人！苏冬亭望着缓缓开动的乔治巴顿，挥手之间，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赞叹，俊美的脸蛋挂满笑意，今天认识秦着泽这个大boss的收获，可是比赚到一桶金，还要令其开怀。
苏家首富，钱有的是，可是跟初相识的秦着泽比起来，总觉得某些方面跟秦着泽有点差距。
比如气度和谈吐，比如格局，比如座驾和保镖……
0329、再加五十
“董事长回来了，一会儿要到车间视察，活儿该咋干咋干，注意点嘴上文明。”
生产部车间里，部长许国庆把装满茶叶水套着线衣的大玻璃瓶子挂在墙上，一边挽袖子，一边转身对工人们喊道。
许国庆把生产部调理的人人干劲十足。
就是工人们爱整荤段子。
所以，他不去考虑谁偷懒耍滑。
主要提醒大伙儿别在董事长视察时，嘴里一堆小娘们儿小屁股大.胸脯子，让董事长听到不雅。
总经理王语柔已经通知过，今天董事长夫人将和董事长一起来车间。
更要注意文明了。
许国庆说完，拿起一把千分尺，要开始干活，只听平时爱贫嘴的祁福星笑嘻嘻道，“部长，这次董事长来，是不是又给咱们发奖金呀？”
一听这个话题，车间里起来一阵兴奋，你搭一言，我来一语。
许国庆一听乱嗡嗡的，马上嗷唠一嗓子，“都消停了，好生干活，也许有奖，要是这么闹腾，正巧董事长进来，想要奖，奖个屁吧。”
于是，工人们消停下来，埋头干活，不乏个别嘴碎的窃窃私语。
“听说董事长这次回来带着夫人。”
“据说董事长夫人可是漂亮了。”
“你那不是废话嘛，董事长要钱有钱，人又长得帅，夫人肯定是万里挑一。”
过了半小时，艾米出现在了生产部门口，她是给董事长开门的。
随后，秦著泽被叶淑娴挎着臂弯走了进来。
生产车间里叮叮当当，满是金属敲击的声音。
祁福星个工位离着门口稍近，他瞥见了秦著泽，马上冲猫着腰正在干活的许国庆喊了一嗓子，“部长，董事长来了。”
董事长来了，带着回音，飘进生产车间里的每一位工人耳朵中。
叮叮当当声戛然而止。
只停了一瞬，马上又恢复如初。
许国庆对工人们有规定，不管谁来了，手上的活不能停，否则扣钱，重者开除。
六万辆皮卡车必须玩命赶工期。
许国庆赶忙跑过来，呲着烟熏牙笑得非常朴实中略带些腼腆，“董事长，您回来了。”
伸手跟秦著泽握手，发现手上还戴着油乎乎的手套，赶紧褪下，还把手在衣服大襟上抹了又抹，这才跟秦著泽一直伸着的手握在一起。
“董事长，这是贵夫人吧？”许国庆跟秦著泽松开手，望着秦著泽身边的叶淑娴问道。
尊重老板的夫人，就是对老板更大的尊重。
“你好。”叶淑娴主动伸出手，脸上挂了亲和的笑容。
对待丈夫手下的得力干将，叶淑娴当然非常友好亲切。
秦著泽简单介绍了许国庆的身份和名字，便朝里走去，他和叶淑娴身后跟了一堆人，每个手下手里都拿着本子，随时准备记录董事长说的金玉之言。
边走，秦著泽边和许国庆交流。
“生产线运行正常吗？”
“回董事长，维护组非常给力，生产线没有停过车，一直运转正常。”
“每天的生产量，保持在几辆车？”
“自从增加了新生产线以后，每天保证至少四百辆车下线不成问题。”
秦著泽点点头，表示对许国庆的工作比较满意，但，没忘了提醒许国庆，“因为订单时限卡着，产量必须有跟上，不过，质检关一定要把牢，不能少环节。”
“董事长，您放心，完全按照操作规程来，人命关天，不敢有半点马虎。”许国庆烟嗓儿听上去有点沙哑，但是，说起话里底气十足。
叶淑娴没有做声，边走边看，眼睛亮晶晶。
即使她来之前，有了心理铺垫，想象过机械工业的场景。
但，她还是感受到了震撼。
千平的生产车间各个工位井然有序，工人们在专注地做着自己的工作，那些看上去繁复的操作台和各种机床，让叶淑娴充分感受机械时代带给人的心灵冲击，而这，只是生产部冰山一角。
丈夫真的是了不起，说造车就造车。
造车，在华国当下，可不是谁想到造，就能够造得出的。
涉及的方面太多太多。
“感觉怎样？”秦著泽侧头问叶淑娴。
许国庆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听。
他当然在意董事长夫人的评价。
只见叶淑娴气质一笑，望着徐徐吊起的车厢，“不简单。”
叶淑娴在公共场合，不大多言，给人一种恬静自然的印象，在这里，她也没有赘言，一句不简单，表达了她的想法。
转了一圈，秦著泽挑着几个工位的工人问候一下，以示亲民。
在离开车间前，秦著泽对许国庆笑着说，“老许呀，我看弟兄们干活都非常拼。”
旁边的叶修听到秦著泽一说这个，马上和艾米对了一下眼神。
二位心照不宣，嗯，又是要给发奖了。
“应该的，在董事长手下干活心里痛快，累趴下都高兴呢。”许国庆今天嘴上忽然抹了蜂蜜，挺会捡着说。
“弟兄们如此辛苦，每人发些奖金犒劳一下。”秦著泽习惯性地开始发奖。
要不工人们都盼着董事长到车间来呢。
许国庆等着秦著泽说奖金数额。
他心里有个大概数，上次多少，这次多少，或者比上次还多，反正是不可能比上次少，董事长就是这么仗义。
“今天夫人一起来车间，看到生产管理有序，工人们做事仔细负责，她非常高兴，所以，在我决定给大家发五十奖金的基础上，再加上五十，每人一百元。”
秦著泽说着哈哈笑起来，情绪非常高涨。
“替弟兄们，谢过秦董，谢过叶夫人。”许国庆抬手抱拳，“我一定把这个意思说给弟兄们，会更加鼓舞大伙儿的干劲。”
秦著泽伸出手，拍了拍许国庆的肩膀，“老许，等到明年，咱们公司搞一个入股分红活动，宝特公司的员工，只要在公司入股，到年底都可以分红利，这样，可以让大家能多挣一些。”
“那简直太好了，董事长，您来到公司，不仅救了一厂子人的生活，还能让大伙儿富起来，董事长，我作为汽车厂的老人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许国庆笑着说，眼睛里居然浮起一层水雾来。
周围一堆随从频频点头。
0330、逛街买宝
“淑娴，这就是著名的苏州河，过了桥，便是老魔都的租界地带，也就是人们常常念叨的十里洋场。”
秦著泽抬起带着皮手套的手，指向对岸。
“是呢，一走到这里，便感受到了不一般。围绕着这条河，可是发生过不少的故事。”
书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叶淑娴爱看书的好处，立即显现出来。
从书籍中，叶淑娴读到过苏州河及其相关。
“小心地滑。”秦著泽伸手搀了叶淑娴一下。
地面上一片水渍，微微起了一圈薄冰。
这个魔都的冬天，气温较之以往同一季节偏低，时不时要冻上一些冰碴，待阳光晃到，自行融化。
说着“小心地滑”几个字，秦著泽想起前世里的郭德纲，心中微微一笑，脚下迈过水渍。
再往前走过一段，右转上桥。
站在桥面上，秦著泽看到桥上并不明显的桥名后，停下脚步，转身回望。
视线之内，见到一幢跨度很大的五层楼房，整体结构完整，只是墙体已经被炮火打残，上面残留下来的几个繁体大字，依稀可辩“倉庫”字样。
“著泽，这栋楼有抗战故事，对吧。”叶淑娴问道。
秦著泽没有做声，紧闭双唇，朝楼顶的方向望了望，楼顶上光秃秃啥也没有，他轻叹一声，“走吧。”
把手拢在叶淑娴肩上，继续朝桥那边走去，叶淑娴忍不住又扭头回望一眼。
俩人踏桥而过，一路无话。
来到旧租界的十里洋场，这里可是热闹非凡。
各种老魔都小吃，沿着老街一楼门脸开了一大溜。
不种口音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凡是做小本生意的地界儿，总是有不少外地人。
“想吃啥？”秦著泽笑起来，嘴里滋生了口水。
“我看看哟。”叶淑娴眼睛放光。
叶淑娴本不是一个吃货，平日里不大爱吃零食儿。
可是，这要看跟谁出来了。
“喔，这个名字起得好霸气。”叶淑娴指着“四大金刚”小吃店的牌匾，微笑说着。
“要不要尝尝？四大金刚是阿拉上.海宁的最爱。”秦著泽问道。
望着油乎乎的大油条被卷进糯米饭里，叶淑娴连连摇手，“不不，看看还可以。”
继续往前走，经过罗宋汤、油墩子、锅贴……，叶淑娴看得很是欢喜，最终都没有坐下吃上一吃的意思。
来到卖海棠糕和梅花糕的摊位前，叶淑娴不走了。
较之粘糕类的甜点，秦著泽当然更爱有油有肉的小吃。
不过，他还是陪着叶淑娴吃了一块粘糕，从隔壁小店要了一碗大馄饨端过来。
吃完付钱，抹嘴走人。
在这熙来攘往的市井之中，没人认得秦著泽，只是从他的衣着气度上揣摩他是个家境殷实之人，没有人去想到他是个亿万富翁。
各自吃着块八毛的小吃，各自逛各自的街，悠闲自在，彼此无扰。
穿过小吃街，进入商业贸易区。
秦著泽捡了一家珠宝店，带着叶淑娴缓步进去。
店员一见秦著泽和叶淑娴俊男靓女，衣品不俗，立即迎上来，“欢迎二位贵客，里边请，请问需要点什么。”
秦著泽笑笑，“我们转转看看。”
叶淑娴挽着秦著泽，走走停停，店员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上跟着，如果二位驻足，她便上来对珠宝做个介绍。
因为叶淑娴对金银金属类首饰不大感冒，在经过金银首饰柜台时，没做停留，等到了翡翠玉石区，叶淑娴放慢脚步，开始专注地看珠宝。
女店员一看叶淑娴喜欢，立即过来，站到柜台里头，笑得跟叶淑娴亲戚似的，“小姐，您真是有眼力，这是哥伦比亚祖母绿，绿宝石中的极品，也可以称得上我们老凤祥的镇店之宝。”
好听顺耳的话张口就来，细长的眼睛快速看了叶淑娴的脸一眼，马上又是一堆笑容，“这幅耳坠戴上，跟您这细嫩白皙的皮肤，简直是完美搭配。”
这不算完，女店员低头瞅向叶淑娴的手，“辛苦您把手抬一下，我看看您的手型。”
叶淑娴侧头觉得这个女店员热情得有些让她有些腼腆，侧头朝秦著泽望了一眼，俩人相视一笑，秦著泽捉起妻子的手抬起来托在手掌上，对女店员说道，“看可以，不许动。”
把女店员给说的把刚伸过来的手立即收回，两只手搓了搓，缓解尴尬，并笑起来道，“哎哟哟，这位先生真是会疼人，小姐真是有福气。”
当目光聚焦到叶淑娴手上时，立即瞪大眼睛，“哎哟哟，啧啧啧，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手型，瞧这手指修长的，葱白一样，啧啧啧，小姐这手啊，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手，没有之一。”
别提女店员的嘴多甜了。
她夸张的成分不可能没有，不过，没有言过其实。
她这么一咋呼，旁边两个女店员看过来，并蹭着玻璃柜台凑近，也纷纷赞美叶淑娴的手漂亮，人好看，皮肤白。
“劳驾戒指拿来，试戴一下。”秦著泽用下巴示意女店员，别光知道使劲夸，赶紧把柜台里的祖母绿戒指取出来让我们试试呀。
“先生，先试哪颗？”女店员拉开玻璃推拉门，把手伸进去，在几枚戒指上试探，准备按照秦著泽的意思取戒指。
“最大的那颗。”秦著泽语气平静地笑着指到。
女店员用笔描过的眉毛一挑，“小姐啊，您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瞧您的先生多么疼你。”
女店员话多，反正尽是些养耳的话，由她尽管说好了。
在南方买东西，和北方最大的区别在于，南方人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在导购的言语上，更能让人心里头熨帖，成交率更高。
指肚大的哥伦比亚达碧兹祖母绿，自从矿坑关闭后，成为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
如此珍贵的宝石，居然出现在了这里，真是难得呀。
秦著泽举起宝石在灯光下看了看，拿起柜台上的放大镜从各个角度仔细研究一番。
“来，戴上。”秦著泽要过叶淑娴的右手，把戒指慢慢地套进叶淑娴的中指。
欣赏一眼后，点点头，“蛮好，蛮好。”
既然丈夫说好，一定好。
叶淑娴没有仔细看，把手倾斜过来，看了一眼后，微微点点头，脉脉含情地望着丈夫，眨动长睫毛，表示嗯我喜欢。
戒指买下，挑选耳坠。
叶淑娴摘下秦著泽以前给她从帝都买的白金耳坠放在柜台上，把一只祖母绿耳坠对着镜子挂到耳垂下，这时，秦著泽听到身后有人笑着说道，声音清脆，给耳膜的冲击非常明显，“秦董高端，选珠宝，亦是眼力非凡。”
秦著泽听得声音熟悉，慢慢转头回望。
一张俊美脸庞，笑靥如花。
0331、这怪谁？
但闻其声，便知其人。
秦著泽慢慢回转身体，看到苏冬亭孤身一人站在三米开外，抄着裤袋，面带笑意。
着装休闲，身体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出来闲逛的。
“这么巧，苏董也在这里。”听了苏冬亭说话，秦著泽以笑待笑。
苏冬亭迈步向前，伸出手和秦著泽握了一下，“相约不如偶遇，秦董，我们的缘分不浅呢。哈哈。”
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搭近乎。
本来，苏冬亭主动和秦著泽临约过昨天一起喝茶聊天，但是，因为汽车公司里的事情，秦著泽抽不出时间，所以没能赴约。
今天居然在这家珠宝店里偶遇，这第二次见面有些意想不到。
因此，苏冬亭说他们缘分匪浅。
苏冬亭嘴上和秦著泽说着话，眼睛快速望了叶淑娴一眼，猜了个十之八.九地问秦著泽道，“这位姐姐是……”
“我爱人，叶淑娴。”秦著泽简单介绍道。
苏冬亭马上颔首，脸上浮起欣赏的神情，“原来是嫂夫人，好漂亮啊。”
苏人长得俊秀，但是谈吐毫不含蓄，我口说我心，直接对叶淑娴夸赞起来。
一句好漂亮啊，里面带出了粤语口音。
待秦著泽把苏冬亭简单介绍后，并说出苏冬亭和他是在雷文胜组织的经济论坛上结识的，叶淑娴微言语不多，笑道，“你好。”
被苏冬亭赞美到，叶淑娴礼尚往来，对苏冬亭赞了一句，“欣赏过苏董风采。”
这样讲，是指苏冬亭在电视上崭露头角。
叶淑娴通过电视节目，看到过苏冬亭。
昨晚和秦著泽一起看魔都台播出的经济论坛节目时，叶淑娴还跟秦著泽说苏冬亭长得像个大家闺秀呢。
这期经济论坛因为有秦著泽和苏冬亭，两位集颜值和财富于一身，又非常有身份和名气的业界大佬参加，录制效果非常棒，在魔都电视台很快过审，昨晚就播出了，直接拉高了收视率，雷文胜打电话给秦著泽，兴奋地跟秦著泽约下一期论坛。
而且，雷文胜通过朱福剑跟苏冬亭联络，结果苏冬亭说，下期经济论坛，如果有秦董参加，他会到场，如果秦董不去，他也不会去。
听到叶淑娴夸他有风采，苏冬亭哈哈一笑，自谦起来，“嫂夫人过誉，要说风采，还是秦哥无人能比。”，“和秦哥在一起做节目，是冬亭之荣幸，能在魔都结识秦哥，内心非常高兴。”
都是聪明人，苏冬亭猜到叶淑娴说的风采就是电视节目上他的表现。
苏冬亭嘴上说着话，眼睛瞅向了叶淑娴的手指，中肯地点点头，话题转移到买宝上面来，“好眼力，这枚宝石戒指非常难得。”
秦著泽听了，心里嘟囔了苏冬亭一句…小老弟，能少说两句呗，我们还没有付账呢，你可千万把这宝物夸得让店家舍不得卖，我这准备掏钱付账了。
秦著泽微微一笑，把话题从宝石戒指上叉开，“冬亭，你一人逛街？”并对女店员道，“戒指和耳坠，我们都要了，结账。”
在把目光要从女店员脸上移开时，秦著泽察觉女店员表情不自然，并且迟疑着不收钱结账，总是用眼角看苏冬亭，一股一股地露怯。
于是，秦著泽立即用疑惑的眼神审视女店员，“怎？同志，有问题么？”
女店员连忙冲秦著泽摇手，“先生，没问题，没问题，马上就好。”
但是，她却不赶紧收秦著泽的钱，反而是瞅着苏冬亭，满脸歉意地道，“苏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以为您不来了呢，没想到……对不起了。”
道过歉后，脸上忽然变得阳光灿烂笑容可掬，“不过，苏先生，我们可以再订一枚和这枚相当的戒指给您。”
秦著泽一听，嘿，有点意思，苏冬亭认识女店员，他来过这家珠宝店。
他把手抄进裤袋，不做声，面带笑容地看苏冬亭有何反应。
出来逛街就是好，有大把的时间消遣，连苏冬亭和戒指之间这样的闲事，秦著泽都可以悠哉地看下去。
苏冬亭好看的眼睛眨动一下，微微摇摇头。
虽然脸上没有挂上愠色，甚至有一丝笑容还留着，但是，态度很明确，他表示不满。
“苏先生，您看这样好不好，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我们一定订制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给您。”女店员很有经营经验，非常会周旋，“我会请示老板，尽量给您一个优惠，算是对您的一个小小的弥补。”
她在说道一模一样时，快速看了一眼戴在叶淑娴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
“优惠？我需要优惠吗？”苏冬亭笑笑，只是笑得有些冷，“诚信，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么？”，“知道你是在这里打工，我不会难为你，我要你们老板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秦著泽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猜着苏冬亭可能是在这家店里看过这枚哥伦比亚达碧兹祖母绿，因为什么原因暂时没有买下带走。
果然，在当事女店员的支使下，另一个年轻的店员拿来几张钞票来。
女店员双手捏着钞票，平伸着胳膊递给苏冬亭，“苏先生，实在抱歉，我们也没有想到您约好的昨天下午来而您却没有来，所以，便决定将这枚戒指售给这位先生和女士了，我看您们还是熟人呢，您的定金先收着吧，回头我们把戒指订制好了，您可以过来取便是。”
听听这话说的，变得硬起来。
你没有按时来买走戒指，不能完全怪我们，你是有责任的。
一句话，把香江首富的太子激怒了。
苏冬亭有修养，不会急头白脸地大吵大闹，只是让骨子里的高冷变得更冷，他微微冷笑一下，“如果你是这个态度，只能叫你们老板出来说话。”
语速很慢，却不容置否。
苏冬亭因事确实没有按时来，但他打过电话，知会过店里别的时间再过来。
他没有和女店员打嘴架，你来我往争论细节。
他只在乎他最在乎的部分，诚信和态度。
女店员和大多数商店的女店员一样，她毫不吃屈，不就是在这里打个工吗，如果闹翻了，无非是拍拍屁股走人，换一家店照样打工，她把钱往柜台上一扔，不知从哪里弄出一个指甲刀来，掰开指甲刀上的锉磨指甲，“话已经说的明白儿的，您自便吧。”
矛盾忽然升级。
苏冬亭还是没有气急败坏，眼睛虽然有些瞪，语速却依然不快，中气十足，态度坚定，“你们店门口写着一诺千金，我要见你们老板问问清楚，做生意到底要不要讲一个诚信。”
“切，我们老板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再说，该退的定金，这不是退你了吗，一分不少，谁也不欠你什么。”女店员吹了一口指甲，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也在欺负苏冬亭长得秀气，并且时不时带出粤方口音是个外地人。
这回真把苏冬亭给激恼了，本来白净的脸，唰地，变了颜色，“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
女店员刀子一样立即回怼苏冬亭，“呵呵，不像话，呵呵，不像话值几个钱。”
“你，我要起诉你们这家商店，太不像话了。”苏冬亭咬了一下后槽牙，脸上瞬间出现了棱角，忽然显得非常冷俊。
苏冬亭把内地当成香江法治社会了。
看来，他在内.地行走的还是路少啊，没有吃透社会。
“爱哪儿告哪儿告去，要是有法.院管你这闲事，我倒着写我的姓。”女店员噗地吹了一口磨下来的指甲屑。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要是遇见一个泼辣的女人，先别提说不清道理，要是把事情弄大发了，说不定揉乱头发污蔑你对她耍流氓呢。
叶淑娴心肠软，不想看到争吵起来令人不愉快的场面，出来逛街购物，图的是个心情放松，她摘下中指上的戒指，笑着对女店员说，“我看大家不要再说了，这枚戒指还是给苏董吧。”
并把戒指放到柜台上。
女店员马上推回来，笑容说来就来，“小姐，您买您的戒指，这事跟您没关系。”
然后，看向秦著泽，等着刚才说过结账的秦著泽掏钱。
秦著泽看了眼凭白被灌了一肚子窝囊气的苏冬亭，转而朝女店员笑笑，伸手开始摘叶淑娴耳垂下的祖母绿耳坠。
没人懂秦著泽要做啥，场面瞬间静了下来。
摘了耳坠，秦著泽在手心里掂了掂，又捏起柜台上达碧兹端详了一番，看向苏冬亭笑着问苏，“苏董，还记得这枚戒指给您的定价是多少吗？”
苏冬亭记忆犹新，老实回答，“五千。”答完后，征询地望着秦著泽，不懂秦哥问这个啥意思。
秦著泽问完后，放下戒指和耳坠。
把柜台上的定金捏起来，塞进苏冬亭口袋。
收了叶淑娴的白金耳坠，冲女店员笑笑，“我认为香江首富苏氏集团的苏董说的没错，诚信最重要。”，“六千和五千比起来，一千块的利润有了，可是丢掉的是什么？回头问你的老板，他知道答案。”
教育了女店员，回过来问苏冬亭，“苏董，戒指有了，您还要不要买？”
苏冬亭笑了，耸耸肩，“n！”
女店员和她身后的伙伴，顿时身子站直，眼睛发直。
吧啦，指甲刀掉落的声音很响，就像是脸被啪啪打过的动静那样大。
秦著泽拉起愣神的叶淑娴，“我们走。”
苏冬亭朝女店员摇摇头做了一个你失算了好可怜哟的表情，跟在秦著泽后面出了金店。
秦著泽灵敏的听力，闻到身后有人在小声说，天呐，那个人不是秦富豪吗！昨晚还上电视了呢！别人附和道，真是他呀！天呐！
三位走出店门，来到大街上，只听到店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嚎哭。
耍一个小心机，换一顿不开心。
秦著泽和苏冬亭对视后，互相跳了跳眉毛，嘴角弯起来，表情略显滑稽。
“这怪谁？”秦著泽摊开双手。
苏冬亭抄着裤袋，望了望高远的天空，晃了晃脖子，“多好的戒指，怪它放错了地方。”
俩人又是相视呵呵一笑。
叶淑娴拉了一下秦著泽臂弯，催道，“走啦。”
她嫌秦著泽嘚瑟。
自己嘚瑟不算，还带着苏冬亭一起嘚瑟。
0332、一时间走思
是夜。
魔都外滩，百年良港。
波浪摇碎星光一片。
大型远洋货轮，像是一座山，将码头空地上整齐排列准备装船的皮卡汽车，对比成一些火柴盒排列。
咚。
咚。
军勾皮鞋泛着青光，稳稳地踩踏在钢板梯子上，发出略带沉闷的响声。
秦著泽脚步稳健。
身后跟了一众随从和六大保镖。
走上甲板后，冬夜的海风飘过来，让人脸感受到冷意。
一件大衣，迎着冷风披在了秦著泽肩上。
“姐夫，这帮人是不是故意磨洋工，已经装了一天一宿，还没有把车全部装船，要不要我去跟他们工头说一声，再这么磨蹭，可就扣工钱了。”
叶修叉起粗腰，俯瞰码头上把皮卡车装船的装卸工。
“慢工出细活，出航的点儿不会晚就行。”秦著泽抬起手腕，看了百世翡丽一眼。
带有夜光功能的腕表，显示出时针刚刚过了八点。
“董事长，船老板来了。”总经理王语柔提醒秦著泽。
待秦著泽缓缓转身过来，听到一声鸭嗓，语气热情高调，港式鸟语口音像是曾矬志伟，“秦董来啦，秦董好气派啦，做事能够亲力亲为，洪某向秦董事长学习啦，哈哈哈。”
只见一个染了满头银发的胖子，正在笑口常开地向秦著泽打招呼，嘴巴地包天。
论长相，辨识度非常高，见过一面，终生不忘。
别看肚子腆得挺大，朝秦著泽走过来的步伐却非常矫健快捷。
瞬间，秦著泽心中升起一句话：有一种胖子叫灵活的胖子。
秦著泽迈前一步迎上去。
这一批六千辆威龙皮卡，要通过这个叫洪大利手里的货船运到海湾地区，交付给库赛将军的儿子拉普兰德大校。
在海湾多个国家，先于库赛签下多家公司和组织的合同，但是，库赛要求第一批货交货的时间却比别人都早。
好在库赛出的定价高，定金比例也高。
军队，不差钱。
用洪大利的远洋环球船运公司运车，秦著泽事先让总经理王语柔对该公司做过详细调研。
该船运公司前身是香江达越船运公司，已经有了百年的经营历史，二战期间，曾为蒋的部队从美帝水运军.火，实力和资历，都信得过。
宝特公司这次出货，恰好赶上远洋环球船运公司的当家人洪大利察巡货船运行情况。
洪来到码头，便被手下汇报说秦著泽秦董登上货轮。
于是，他就过来拜访一下。
见到秦著泽，洪大利笑得眼角的褶子多了一倍。
对于船运公司来讲，最喜欢揽这种大公司的大活儿。
货物集中，货量大，给钱多，不欠账。
和洪大利本是极其简单的契约关系，出于礼貌考虑，秦著泽伸出手和洪大利握在一起，被洪大利用力颠了两颠。
“洪总体勤，这么晚了还要亲自到一线察巡，辛苦。”秦著泽说了一句桌面上的话。
洪大利嘻嘻哈哈地接着整了两句抬举秦著泽的话，忽然小声说，“秦董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他有私密的事情要跟秦著泽谈。
秦著泽侧头对巨石强森和叶强手下道，“你们到那边等候，我和洪总说些事情。”
洪大利见秦著泽同意，给心腹随从使了一个微动作，他的人也远离到十多米开外。
“请。”洪大利伸出短粗胖乎乎的小手，做了一个手势。
秦著泽和洪大利沿着船舷栏杆缓缓迈开脚步。
甲板上，被射灯光印出一长一短两个移动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各持心思。
“不知洪总有何重要事情相谈？”往前走了两步，秦著泽停下来，手搭在栏杆上，望着沉沉大海问道。
洪大利抱起下垂的圆肚皮，哑着嗓子一笑，试探性问道，“不知秦董有否考虑过，这六千辆车送出去，再带回一部分车放到华国内.地卖出去？”并加了一句后缀，“顶级豪车。”
洪大利的话比较隐晦。
但是，精明的过来人秦著泽一听则明。
…呵呵，这个香江佬要拉我下水。
就在秦著泽开口拒绝前，洪大利抛出一个诱惑，“五五开，船运开销全部由达越公司出，秦董只需在帝都外事部门打理好关系，在通关时不受阻碍即可。”
见秦著泽没有做声，洪大利快速侧头瞅了一眼秦著泽，但是没有达到察言观色的目的，秦著泽背对灯光，脸上静如止水。
洪大利哑嗓桀桀一笑，“鄙人胆敢跟秦董谈合作，全是看好秦董有胆有识有人脉，海上通道完全交给我便是，珠联璧合，一起干几笔大买卖，见好就收即可，不会有事的。”
所说的话，都是揣摩着秦著泽的心思说的，洪大利把秦著泽当成了一个可以说服的对象。
在洪大利的意识中，认定秦著泽一定非常喜欢快速积累财富。
秦著泽怀疑这个矬胖子事先对他做了一番功课。
见秦著泽不做声，洪大利掏出雪茄，花了一点时间，自顾自点着。
点烟，就是为了给秦著泽做心理斗争的时间。
雪茄点着，洪大利用厚嘴唇包住烟，使劲嘬了一口，正好一阵海风拂过，烟头闪亮，“秦董啊，据了解，听说您外边借了二十个亿的贷款呢，如果运几船车回来卖掉，我敢保证不出两年，您的二十个亿百分百还清楚。”
…麻蛋，还真是刻意做了功课。
抓住了秦著泽的诉求，便是说服秦著泽的最好办法。
其实，秦著泽并没有做什么孰拒孰从的思想斗争，他只是在回忆前世中的一个人物——厦们远哗集团的老板赖猖星。
搞走丝，犯国法，一旦东窗事发便是重罪，有幸逃出去手里的钱却没处去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老人家说过：no作nodie！
秦著泽缓缓转过头来，半张脸呈现在灯光之下，笑起来问道，“洪总，刚才我望着深沉的大海，情绪被大海抽走了，一时间走思，没听到您在说什么。”
听了秦著泽的话，洪大利表情一僵，拔下叼在嘴上的雪茄，厚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把突兀的大眼珠子转动两圈，马上换了一副大佛笑，“哦哦，哈，秦董，我刚才就是说，您的汽车厂生产能力好强大，一批车就有这么的量，秦董少帅英才，鄙人佩服之至。哈。”
既然不能达成合伙。
你装作没听到我说什么。
我装作啥也没说。
不想挑明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最好不过。
秦著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洪大利把黑不溜秋的烟棒子插回大嘴巴，抬臂抱拳，“秦董，我还要到市里约会一个朋友，这就告辞，来日方长，多亲多近。”把手放下后，又拍了一下胸脯，“秦董尽管放心，我会给兄弟们交代好，一定对秦董的货好生照料。”
“告辞，后会有期。”洪大利又是一揖。
“后会有期。”秦著泽拱了拱手。
他的动作非常儒雅，没有洪大利的江湖气。
……
“姐夫，这个矬胖子，跟您这出什么幺蛾子呢？”洪大利带着一帮随从走下货轮梯子，叶修颠过来，用肉眼泡子斜着船下问道。
在叶修眼中，凡是长得波大臀豪招蜂引蝶的女人，都是好人。
凡是看上去财大气粗满脸油光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0333、老鲍这名字起得吉利
秦著泽没有理会叶修。
而是对走近的总经理王语柔说道，“带人去买几箱好酒和牛肉罐头，还有香烟，交给船长，就说是我们宝特公司对全体船员的一点心意。”
秦著泽面无表情的把以上的话对王语柔说完。
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远洋航行，枯燥单调，数月不能见到亲人，做船员着实不容易呀。”
王语柔心领神会。
她明白秦著泽之所以要送东西给船长和船员的意思，考虑辛苦仅是其一其次。
干什么工作不辛苦？
做什么事情挣钱养家容易？
这个年代，能有一份收入，用以赡养老人抚养孩子，改善家庭住房条件和生活，能打到这份工，就已经不错了，山里面在秋天到来之前早早揭不开锅的，大有人在。
主要考虑的是希望船长带着船员做事精心一点，对车好一点。
虽然签过了货运合同，明确了船方的责任，也在保险公司入了足额保险，但是，货在船上，需要船上的人照顾，合同和保险公司，都是为出了意外和纠纷准备的，给些恩惠，少些出意外的几率。
总经理王语柔领命去了。
她知道在把恩惠交给船长和船员时，如何把话说的好听受用，这不用秦著泽教。
王语柔下了梯子，外联部长苏暖晴从下面走了上来。
她按照秦著泽的指示，去找来跟船送货的宝特公司方代表鲍季麟。
鲍季麟三十出头，当过兵，身体挺拔，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颠簸个把月，体质好很重要。
光是身体到位，当然是不够的，要有脑子。
鲍是曾素萍亲自把关，经过秦著泽点头同意，招聘到玉然集团公司，做她的销售副手。
算不上金牌销售，但是，很得曾素萍的褒扬。
在曾素萍从玉然销售部长的位置上转移到宝特汽车公司销售部长兼太昌分厂总经理时，便把鲍带到了宝特公司。
鲍季麟现在在公司总部这边任职，是总部销售部副部长备选人之一。
当过兵的人，站有站相，鲍季麟挺拔地立在秦著泽跟前，叫了一声“秦董”后，等着老板的嘱托。
秦著泽面带笑意，望着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的鲍季麟，过了三几秒钟，男中音亲和而又深沉，“季麟啊，来到公司有十一个月了吧？”
玉然集团和宝特集团均属于秦著泽财富帝国的，他说的十一个月，是从鲍来到玉然算起。
“回董事长，到昨天，整整十一个月。”鲍季麟回答时，眼睛明亮，声音响亮。
鲍季麟懂秦著泽的意思是指他入职以来。
被记住任职时间，虽然是一件小而又小的事情，但是，这要看是谁记住的，被老板秦著泽记住，可就不一样了，鲍季麟白牙呲开，“董事长，您还记得我的任职时间！”
秦著泽笑的声音重起来，“哈哈，十一个月，在咱们公司，算是老人儿喽。”，“当然记得喽，曾部长当时聘你时，给我打电话请示，我记着当时我在草原，那天沙尘暴非常大，刮得电话里有杂音呢，哈哈。”
玉然集团公司于前年秋天成立。
算下来，才十六个月。
工作了十一个月的职员，算的上老人儿。
见董事长笑起来，随从们跟着一起笑笑。
“董事长，季麟此番送货，一定不辱使命。”鲍季麟收起笑容，掷地有声地发誓。
他心里清楚，临行前，董事长亲临装船现场，并专门把他叫过来，一定是要嘱托他好好完成这趟送货任务。
就好比他在部队里服役时，参加朱.日和实弹军事演习，在从帝都郊区部队驻地出发前，军.长大人亲自到现场训话，是一个道理。
这六千辆皮卡车，送往海湾地区，是首批订单运送。
其中意义和重要性，不言而喻。
“好。”秦著泽伸出手在鲍季麟肩膀上重重一压，“路途遥远，一路保重。”
男人之间，不用赘言多少话语。
秦著泽声音提高了一度，“拿酒来，为季麟饯行。”
叶修打开一个手提箱，秘书艾米从里面取出一个托盘，一瓶82大拉菲，两个中号高脚杯放在托盘上面，送到秦著泽身前。
秦著泽拽掉皮手套，攥起酒瓶，正要拿掉木塞。
鲍季麟拱手道，“董事长，有句话，季麟想说。”
秦著泽嘭地拧下木塞，微笑着道，“什么话，尽管说。”
如果提个什么条件，秦著泽都会尽量答应满足，让鲍季麟带着好心情出发，办事顺利。
哪知鲍季麟说道，“董事长，我已经决定登船不饮酒，暂时把酒戒掉了。
董事长的心愿，季麟全收全领。”
看了一眼82大拉菲，继续道，“恳请董事长把这瓶好酒留存，待到我圆满完成使命，归还魔都之日痛饮可好。”
秦著泽顿了一下，心里莫名感动到，不过，脸上没有多少声色，把手里酒瓶递给秘书，淡淡一笑，环顾左右，冲周围随从手下道，“集团公司，之所以能够快速发展，全因有多个季麟兄弟呀。”
声音不大，却有些语重心长。
以鲍季麟为模范，让其他手下现场受到教育后，秦著泽声音忽然提高，“现在，我代表集团公司董事会宣布一条任命，秘书做好记录。”
艾米连忙把托盘塞给叶修，从小挎包里掏出随时记录本打开。
“任命鲍季麟为宝特汽车集团公司魔都总部销售部副部长，自宣布之日起生效。”秦著泽朗声宣布。
秘书低头速记。
哗。
起了一片掌声祝贺。
升职加薪，幸福来得有点突然，让平日里只知道拼命工作的鲍季麟有些无措。
他搓了搓手，在苏暖晴的提醒下，这才腼腆地向秦著泽道谢。
出征封将，鼓舞士气。
手下们对秦著泽的这一做法非常赞同。
鲍季麟的确值得封赏。
就拿忌酒来讲，代表了认真做事的决心。
鲍季麟领了新晋职位，高兴而去。
……
“姐夫，老鲍这名字起得吉利啊。”叶修翻着香肠嘴，笑哈哈地说道。
秦著泽没有回应叶修。
叶修不需要回应，他会自己把想说的话秃噜完，继续听就是了。
“鲍鱼是海中之物，麟是鱼鳞的鳞，全是代表了擅长水中活动，老鲍这名字，真会起。”自说自话叶二修。
“对不起，叶部长，他的字不是鱼鳞的鳞，而是麒麟的麟。”苏暖晴纠正道。
叶修搞错了，并没有露出尴尬之意，反而却嘿嘿一笑，“那更好呗，麒麟，代表了吉祥顺意，哈哈。”
真是会自我解嘲。
其实，叶修分不清鳞和麟。
在秦著泽的教诲下，叶修学到的有限汉字中，他只是知道，鳞字的笔画多多，很难写。
不过，倒也挑不出叶修的毛病来。
祈求这第一次六千辆皮卡车顺利交货，他的本意，完完全全是好的。
0334、风浪起兮
噼。
啪。
松木劈柴放进火墙里，很快起了熊熊烈焰。
内外膨胀的不均匀，导致它炸裂开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兴安岭的油松生长缓慢，油性足，烧出来的火焰红彤彤。
秦著泽的脸，被火焰的光染成了古铜色。
棱角更加分明，此时没有笑容，秦著泽刚毅的面部特征得以显现。
他和叶淑娴坐在两个圆形皮墩子上，皮墩子上铺着暖臀的翻毛兽皮。
夫妻二人身穿情侣款睡衣，边聊天，边添柴到真火壁炉中。
对于奢华别墅中这个真火壁炉的设计，叶淑娴非常心仪。
现代豪华住所中，多了一点原始野性，让人感受返璞归真，非常惬意。
这边，火焰熊熊在炉中燃烧，那边开着电视。
落地窗帘没有拉合，外边寒夜黑漆漆。
冬寒里，屋内尤显温暖温馨。
秦著泽从码成摞的劈柴堆上选了一块重量轻的，递给叶淑娴，“上谷的气温好低啊，今天出了阳光，也没有晃开路面上的冻冰。”
待叶淑娴接了劈柴后，秦著泽攥住叶淑娴的小手。
他感受一下叶淑娴的手凉不凉。
还好，叶淑娴的手温乎乎，她一点也不冷。
“嗯，天气是挺冷的，看天气预报说，帝都今年是历史上第二次出现最低温。”叶淑娴搭话道。
上谷的天气紧随帝都。
帝都冷，上谷跟着。
听了央视对帝都的天气预报，便知上谷的气温。
秦著泽把第一批皮卡送走后，便带着妻子叶淑娴离开了魔都，回上谷准备过春节。
回来后，便住进了乐呵呵ad钙奶厂区后身的别墅。
叶淑娴喜欢住这里，于是，就住这里。
刚刚提起天气和天气预报，客厅那边的电视中便响起了音乐。
央视天气预报开始前的背景音乐，华国的大人孩子耳熟能详。
秦著泽和叶淑娴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朝电视走去。
这两天，秦著泽格外关注天气，叶淑娴懂得秦著泽为何格外关注，她就跟着一起关注。
“各位观众晚上好……”女天气预报员，在一番播报后，侧重解说南海天气，“大概在今天夜间，我国南海海域地区会出现大范围十米以上的风浪区。”
刚播到风浪，荧光屏上忽然闪起了雪花一片。
好似风浪雷电干扰到电视信号一样。
秦著泽和叶淑娴继续专注地看电视。
“……在这里提醒出海的船只，要注意及时寻找避风港靠岸躲避，预计两天后，台风黑狮将会经过我国海口等沿海地区，冬季有台风来袭，这在我国海域是很罕见的，注意防范台风带来的灾害以及次生灾害……”播报员继续播报。
秦著泽和叶淑娴站在电视前，看完了天气预报后，彼此对视。
“著泽，船走到哪里了？”叶淑娴悠悠地问道，满眼尽是担心。
看到妻子的隐忧，秦著泽露出一丝笑，尽量让她放松，握了叶淑娴玲珑的肩膀一下，走到酒柜那边，取了两个高脚杯，哗啦啦倒了一点红酒端过来，递给叶淑娴。
见丈夫沉默不语，叶淑娴不再问。
不问业已知道答案。
乒。
秦著泽伸过杯子，和叶淑娴手里的酒杯碰出清脆的声响，摇一摇，放在鼻子底下嗅过后，抿了一口红酒徐徐咽下，“按照行程计划，刚好走到南海海域。”
秦著泽还是说了出来，他想让话题继续。通过聊天，尽量去解除叶淑娴的过度担心。
即使秦著泽心里也没底。
过来人，对海上的波谲云诡，又有何办法？左右不了。
只有神仙才会想到，大冬天里，会有台风过境。
“那里刮起大风浪，危险啊。能有办法取得联系么？”叶淑娴的担心加重，递到嘴边的酒，没有喝，缓缓放了下来。
秦著泽伸手包住叶淑娴拿杯子的手，帮叶淑娴把杯子重新送到嘴边，“船长是有经验的航海家，不会有事的。”
他对叶淑娴温柔地笑笑，自顾自地再喝一口红酒。
……
……
“巨型风浪正在逼近我们，立即改变航向，全速向最近的深水海湾靠近。”
跟大海打了三十五年交道的船长，放下手里带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仰望天空的星辰，马上低沉对身边的船副说到。
他白色的络腮胡子被修剪的非常整齐，像是刚刚被割过的草坪，大檐帽戴得正正当当，有肩章领章的制服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那颗。
着装整齐，目光深邃，船长是个善于思考而又严谨的老人。
此时此刻，船体周围并无异样，平静的像是一个被做过之后躺在床铺上浑身流汗的少妇。
但船长在风平浪静中，还是提前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从摇小渔船开始，能在海上活过三十五年，靠的就是“提前”。
他对海的了解，如同庖丁之于牛。
船副一手古巴雪茄，一手攥着有棱有角的红酒瓶子。
海员帽歪了，领口因为酒精返热的原因，已经被他解开了多个扣子，胸毛野草般往外冒。
船副喝多了。
从魔都起航前，宝特公司老板送来的进口波尔多红酒，品质优良，船员们都喜欢喝。
“船长大人，好像没什么事儿吧，脚底下甲板一点不晃呢，大海温顺的像个小绵羊。”
船副咧开被酒精左右的嘴巴，僵硬地说道。
笑起来的样子铁憨憨。
白胡子船长缓缓侧过头，目光深邃地望了船副一眼。
船副被船长看得倒退了一步。
“过来。”
船长居然笑了，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样。
船副机械地重新靠过来。
“酒给我。”船长依然笑着。
船副以为船长信了他关于大海像个小绵羊的说法，咧嘴傻笑，“货主真是够意思，这酒的味道，是我喝过的红酒中，最好的，船长大人，您尝尝吧。”
酒瓶子到了船长手中，船长把酒瓶子递到船舷外，朝船副歪嘴冷笑，然后，松开了手掌。
酒瓶瞬间被茫茫大海忽略。
“哎，大人……”船副换了一副表情。
友谊的小船怎能说翻就翻。
没完。
船长劈手抢过船副手里的雪茄，并拽过船副毛茸茸的大手，把烟头捻在船副的手背上。
船副杀猪般嚎叫后，连着喊道，“是，船长，马上执行命令。”
他的酒醒了。
醒的彻底。
……
哇。
呕。
宝特公司，跟船押货的代表，新晋职成为总部销售部副部长的鲍季麟。
在船货仓里被颠簸的干呕。
巨浪起兮，人若找个地方老实猫着，还好。
在甲板上行走，就好比是被翻炒的鱿鱼。
鲍季麟正在带着宝特公司的人和船长派给他的几个船员，挨个把固定车辆的捆索加固，以防止货船颠簸，导致车辆受损。
啪。
这是鲍季麟摔得第几个跤，没有人给他数，他自己更无暇数。
他只知道摔倒了，赶紧爬起来。
多紧一辆车，就会少让一辆车受损。
他力求公司不受损失。
农村干农活长大，吃过很多苦，又在部队摔打过，鲍季麟没有在意身上的摔伤，他眼睛通红，一边带头干活一边指挥。
货船猛地一个摇晃，他和伙伴们，被抛了起来。
随之，地板上先后传来一片重重的砸地声，随后，是一片哎呀妈呀的呻吟。
鲍季麟感到脖子一热，摸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麻蛋，流血了。
他低沉地嘶吼一声，一骨碌爬起，大声喊其他人，“都起来。”
喊声吓人。
0335、小狗在说梦话
上谷。
南城。
玉然集团乐哈哈分厂后身，私人别墅区。
古城在寒冬和白雪中刚刚苏醒，一人已经在别墅楼顶露台上打拳一小时。
白鹤亮翅……左揽雀尾…
云手，单鞭，勾手，各种步法身形，闪展腾挪。
休闲在家，秦著泽并没有懒床。
每天清晨早起锻炼，已经成了秦著泽雷打不动的良好习惯。
数九寒天，身着宽松的拳衣拳裤极为单薄，秦著泽却丝毫不见冷意。
这一通实战式陈氏太极拳打下来，消耗体力得以锤筋炼骨。
就在秦著泽刚站如一颗遒劲苍树完成收势，心神从凝聚中向周围的尘世缓缓扩散时，听到了妻子的喊声。
“著泽，电话。”叶淑娴站在通往露台的双开门门口，朝秦著泽喊。
她没来得及穿上太多衣服，仅是一件厚睡袍裹在身上。
零下十度的冷空气，让她打了冷战，脸色瞬间变白。
秦著泽赶紧快步过来，推着叶淑娴的后背，随手带上了身后的门。
没等秦著泽问是谁来的电话，大清早这么急，叶淑娴边走边说，“是鲍季麟打来的。”
叶淑娴上下牙在磕磕地打架，她眼睛里的隐忧还在，
鲍打来电话，她接听后，立即就去叫秦著泽，没顾上细问情况。
来到客厅，抓起扣在电话座旁边的话筒，秦著泽舒出一口气，抹了一把流进眼睛里的汗水，“喂，是季麟吗？”
“董事长，是我，鲍季麟，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向您报个平安。”鲍季麟声音稳中略有亢奋，“货船现在停靠在卡娜岛补充给养，一切安好，请董事长放心。”
关于遭遇诡谲的巨型风浪，鲍季麟只字未提。
他不提，秦著泽不能不问。
“季麟呀，昨天夜里，船是不是在南海海域？”秦著泽缓声笑着问道。
他想核实他和叶淑娴的猜测和担忧。
“回董事长，没错，昨天夜里，货船通过南海海域。”鲍季麟还是不提风浪。
“有没有遭遇到罕见的过境台风和巨浪？”秦著泽追问。
“小风小浪是有的，但没有您说的台风巨浪啊。”鲍季麟语气中肯，马上又笑起来问秦著泽，“秦董，我好像明白了，你有这种担心，是不是您听谁说到了南海海域的天气情况？”并宽慰秦著泽，“秦董，今天早晨，船靠岸后，我听当地人说海上有台风巨浪经过，可是我们福气大，没正面遇到，顶多是擦肩而过而已。”
秦著泽一直没搭腔，连个“嗯”都没有。
静静地听完鲍季麟说完，秦著泽笑笑，“那就好，那就好。”
忽然，他声音响亮地问起鲍季麟，“季麟啊，我想问一问你呀。”
鲍季麟说，“好的，秦董，您问吧，我听着呢。”
“现在你那里是早晨几点钟？你们计划在卡娜岛停靠多久？”
“董事长，稍等，我看一眼表。哦，现在是早晨六点过九分啊。船长说停靠三个小时。”
“那我告诉你，我的手表显示此时的时间是六点过二十五分。”
“哦，董事长，那说明我现在停靠的卡娜岛，纬度跟你那里差不多呗。”
“是呀，季麟，所以我要问你问题嘛，寒冷的大冬天里，六点多钟，大多数人正在睡回笼觉呢，你这么早把电话打过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告诉我嘛，对不对？”
“……”
“季麟，昨天晚上到底遇到风浪了吗？”
只听电话那头“嘿嘿”了两声，鲍季麟笑着道，“秦董啊，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
接下来，鲍季麟一五一十地把什么时间在海上开始被巨风大浪追的屁滚尿流，他和伙伴还有船员们对六千车辆逐一加固，没有一辆车因为船体剧烈摇动颠簸而受损。
但，鲍季麟对自己受伤的事情，只字未提。
……
“有惊无险。”
秦著泽放下电话后，冲叶淑娴笑笑。
“那就好。”
叶淑娴终于露出一丝笑来。
秦著泽想抱抱妻子，刚把胳膊伸开，马上僵在空中，笑起来，“我去冲个澡，你去烤烤火。”
随手把搭在椅子背上的毛毯拎起来裹在了叶淑娴肩上。
……
“煎蛋越来越有进步。”
把嘴张开到最大程度，秦著泽咬下两片全麦面包裹了煎蛋和火腿，嘴里嚼着，赞道。
“还是以前那么做，有啥区别呀。”叶淑娴把热过的袋装牛奶倒进透明玻璃杯中，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有了货船的消息，心放下来，自然吃什么都香了。”
她没有挑秦著泽“煎蛋进步”的毛病。
似乎她没有听出来。
秦著泽端起牛奶，喝掉一大口，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抽了餐巾纸沾了嘴唇，“我有过担心么？”
“有没有担心，我不知道，反正是昨晚睡觉，小狗在说梦话啦。”叶淑娴用好看的杏眼夹了秦著泽一下，一笑俩酒窝。
“哦，懂了，说明你昨晚没有好好睡觉呗。”秦著泽又张开大嘴咬饭，抛了一个坏表情给叶淑娴。
叶淑娴并没有抬眼注意秦著泽的表情。
嚼着饭发出响声，秦著泽转了一下眼珠，盯着叶淑娴的脸说道，“洗脸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照镜子呢？”
“咋啦？”叶淑娴抬手摸左脸蛋。
眨动长睫毛的样子，问的相当认真。
“那边呢。”秦著泽用手里的面包片指了叶淑娴右脸一下，“你不要动，我给你弄，离近一点。”
西餐桌很壕，宽度较大，叶淑娴把脸往前凑，秦著泽闪电般地用手指在牛奶杯里蘸了一下，抹在了叶淑娴的脸上。
叶淑娴粉嫩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道乳白。
“讨厌，讨厌。”
被秦著泽祸害到，叶淑娴娇柔地嗔道。
她的两只小脚丫，在地板上跺了跺。
然后，从餐椅上跳起来，绕过长方形西餐桌，跑过来。
在秦著泽肩膀上噼里啪啦一顿小拳头，把被秦著泽抹在脸上的牛奶蹭到秦著泽的耳朵上。
这还不算完，居然猴子一样攀爬到秦著泽的后背上。
然后，骑到了秦著泽的脖颈上。
“哎，哎，夫人，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可是知书达理的女子！”秦著泽爽朗地笑起来。
身板结实坚挺，脖子上爬了一个大活人，没有丝毫的晃动。
担心摔落叶淑娴，秦著泽放下手里的食物，双手举起来，附住叶淑娴的小蛮腰。
“起来，起来，你是我的大马，我要溜一圈。”叶淑娴没有下来的意思，骑在上面撒娇。
“那先亲一口。”秦著泽要条件，逗老婆开心。
叶淑娴低下头，抱着秦著泽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啵”地喙了一小嘴。
秦著泽稳稳如扛鼎霸王，从餐椅上慢慢立起来。
“驾，嘚，驾。”叶淑娴咯咯笑着。
反正是别墅非常大，又没有旁人，两个人的世界，想怎样开心就怎样。
0336、啥是4s店
过完春节，秦著泽飞往犷州。
家人希望他过完元宵节再走，可是，为了出席首辆合资车下线的仪式。
于是，正月十一，秦著泽便从上谷辗转帝都，飞到了犷州，叶修跟随。
正月十二，上午十点十分，黄道吉日吉时。
宝特集团公司犷州太昌厂百亩厂区，从内到位，被装点成红红火火的模样。
红灯笼，红气球，红色标语，空乘礼仪的红旗袍和红嘴唇。
触目一片红。
最高礼仪的二十一响礼炮，整齐排列，摆在崭新的红地毯上。
炮筒和炮身均被刷了金色漆面，炮身披红挂锦。
各路媒体已经准备好了机器设备和新闻解说词，就等良辰一到，爆竹齐鸣，礼炮震天。
无论是搞哪一种产品的庆典活动，秦著泽都要搞得好不热闹。
因为热闹本身就是一种广告。
卖东西，离不开广而告之。
抓住一切好机会，对外宣传产品，是企宣的必经。
秦著泽一身贵气，海蓝色修身西装，从脖子到手指，再到脚上，全身名牌奢侈品。
站在红毯上，笑迎各路来宾，一起庆祝首辆合资车下线。
虽然是过来人，虽然车型由他一手设计，秦著泽还是非常期待这第一款车的实车模样。
他作为缔造者，怎能不期待呢？
嘭。
嗵。
按照仪式程序，礼炮过后，便是给新车亮相的环节。
在若干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一个方形展台沿着隐形滑轨缓缓移动过来。
这个设计是秦著泽给太昌分厂经理曾素萍提议，曾素萍交代给礼仪公司布置。
哗，有人开始带头鼓掌，便是带起掌声一片。
镁光灯频闪。
车出场的方式比较特别，各路媒体哪能错过这个值得报道的亮点呢？
新车在展台上稳稳停放，车体被银色车衣罩着，车衣上粘着一闪一闪的小星星，看上去有点科幻。
秦著泽在空乘礼仪的引导下，为车宽衣。
车衣除却，一辆通体银灰的两厢小轿车完整地呈现在目光之下。
唰。
唰。
钢架结构的棚顶，多盏射灯依次开启，把车体照耀的更加夺目。
轿车静静停在展台上，像是一个公主，被万人欣赏仰慕。
“哇，好漂亮。”
“喜欢，喜欢。”
“小模样，啧啧。”
围观的来宾，不停的赞叹，秦著泽均能清晰地听到。
最简单的赞美，最来自肺腑。
虽是意料之中，但依然让秦著泽心生喜悦。
这辆形似上辈子大众POLO的小车，被看到的人喜爱，是必然的。
秦著泽尤记波罗轿车的市场保有量非常之高，亦特别保值。
之后是中日双方代表先后简短的致辞。
首先由日方发言。
日方代表对该款车主要部件的性能做了介绍。
当然是捡着先进的部分，自主创新的部分来讲。
夸自己的产品，不捡着亮点说，那是傻子。
日方代表在介绍过车的好性能后，特别感谢了秦著泽先生。
重点强调道，因为有秦董与三菱集团的合作，才有了这款车被缔造的可能，因为有了秦董睿智精到的设计，这辆车才能在亮相的瞬间惊艳众生。
代表在致辞末尾，告知来宾这款车的名字。
并解读了“驭城”的内涵，驾一辆好车，御一座城池。
压轴发言，秦著泽当仁不让。
在整车合资在华国不多的今天，秦著泽强调了合资意义不在合资本身。
而是“在于促进华国汽车工业的唤醒和进步”。
秦著泽的发言，振聋发聩。
从一款车的本身出发，最终着眼的是华国的希望。
在华国，在众多媒体关注的公共场合，这种言辞最容易得到广泛的传播和被民众认可。
无形之中，打的一手好广告。
参加仪式的主要人物，在主持人的组织号召下，来到台前，和车合影。
下一个环节，是试驾试乘。
车，不是花瓶，可不仅仅是看的。
好不好，要上路跑一跑。
老人家说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帅气的员工上台，将车缓缓开下展台，开上红毯通道。
打开所有车门，任由媒体记者拍照。
车的内饰，做工精致。
那么，谁来试驾试乘？
按照预先的设计，中方代表秦著泽当仁不让。
秦著泽来尝这个鲜，是有目的性的。
其中，包含了秦著泽作为名人，给车带来的广告效应。
同时，也能给消费者传递一个信号：这款车非常棒，不然，秦大董事长不会亲自试驾。
秦著泽对车的自信，让打算购车的人，对这款车有信心。
虽是计划好了由秦著泽来试驾，但是，主持人还是按照经理曾素萍的设计，制造了现场邀请秦著泽试驾的场景。
主持人高调地创造气氛，“各位来宾，接下来，我们要进行新车上路试驾环节，我来问一问，哪位嘉宾愿意来试驾这款车？有没有？来，有愿意试驾的，请举一下手，我看看有多少位。”
现场来宾，非常热情，有很多有本的人没本的人把手举起来。
主持人继续造气氛，让媒体充分拍照录像，“喔，好多朋友举手，辛苦各位把手举高一点，我数一数大概有多少位，谢谢。”
一片手臂举高高。
“一，二，三，四，五，六……”主持人数了十多个数字后，不数了，“天呐，这么多朋友啊，搞得我数都数不过来了。”
“好了好了，请各位放下手，大家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请秦董事长今天为我们大家首试这款车，随后，各位可以到4s店去试驾好不好？”主持人给出了建议。
如果从举手的嘉宾里挑选一位试驾，其他人可能或多或少有意见，干嘛是他不是我呢！
但是，主持人提议由秦著泽试驾，来宾们非常赞同。
现场再起一片掌声。
车的缔造者，第一个来试驾，本该如此，情理之中。
同时，来宾对主持人提到的4s店一脸懵逼。
“啥是4s店？”
“没听说过呀，你知道吗？”
“头一回听到，新生事物吧？”
一片摇头，一片布吉岛。
主持人看向秦著泽，又看向来宾们，“这样，我们先请秦董为我们把4s店解读解读，然后，再进行上路试驾。”
秦著泽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对着主持人手里的话筒，磁性男中音非常诱人，“亲爱的来宾朋友，我简单介绍一下，4S店包含着这样几个意思。”
0337、涨价卖
热闹过后，归于平静。
宝特集团公司太昌分厂经理办公室。
叶修靠在门边，从口袋里盲摸一根烟出来要点。
看了坐在椅子上的曾素萍一眼，极不情愿地把口袋里的烟盒掏出来，把烟卷插进去，滴溜溜，滴溜溜地在手里转打火机，玩耍解闷儿。
要不是秦著泽命令他在屋里随时待命，叶修就跑出去过烟瘾了。
曾素萍的办公室干净的不得了，有人如果想在这里抽烟，当然是更不被她允许的。
她貌似有洁癖，不过，除了叶修，没有人讨论过这一点。
秦著泽坐在沙发上，手臂搭在木制沙发扶手上，手指肚时不时轻叩两下。
秘书艾米立在身旁，随时听吩咐。
“秦董，合资车的定价，将会给销售量带来直接影响。”
曾素萍缓声说到。
即使出了声音，但她整个人依然很静，像是一棵树。
销售这一块，日方在和宝特集团签订合作协议时，已经同意了秦著泽的要求，汽车销售，交给宝特来做。
卖车和卖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随便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忽然想喝一袋牛奶，掏钱随时就买便是。
但，在华国，只有少数人能买得起汽车。
在营销理念和营销方式上，有很大区别。
简而言之就是，车没那么好卖，必须有合理的销售手段。
秦著泽把曾素萍从玉然集团的销售部调到宝特来，让她任职宝特汽车销售主管并兼任太昌分厂经理。所以，曾素萍要对秦著泽负责，要对批量生产出来的汽车销售负责。
现在，和三菱集团合资的车造出来了，销售计划开始付诸实施。
关于销售情况，最早的市场前沿消息，从犷州4s店传来。三菱驭城两厢车偏贵，来看车的人不少，但，掏钱把车开走的人，所占的比例不高。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车不错，有购车意向的人，看到三菱驭城的广告后，喜欢这款小车。
但价格上不能接受。
因此，曾素萍跟秦著泽实话实说地指出来车价偏高。
关于车的定价，秦著泽不可能往下压。
本来利润空间就不大，再降下去的话，从哪里赚钱？
再说，把车降价销售，会给市场带来不利信号。
好像你这车掩盖了别人不知道的小毛病似的，刚上市便经不起推敲。
落下污点名声，以后还怎么好卖？
秦著泽把一直并排放着的两条长腿翘起一条，搭在另一条上，嘴角弯出弧度，轻轻一笑，“曾部长，不如涨价试一试，也许会卖的好一些呢。”
此言一出，室内更加安静了。
叶修手里的打火机停止转动。
秘书艾米托着便携记录本，速记完秦著泽说的话，抬起头，睁着卡姿兰大眼睛，不断地看敬爱的秦老师。
曾素萍一直很静，听了秦著泽的话之后，陷入思考，更加静的出奇。
过了不长的时间，也就是几个呼吸，曾素萍开口，“秦董，我懂了。”
秦著泽审视了曾素萍的投过来的眼神，他意会到曾素萍领会了他的意思。
于是，他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双手拄着沙发扶手，缓缓起身，保持了温和的笑容，“曾部长，你布置吧，我去4s店那边转转。”
曾素萍从桌子后面站起，“董事长，我陪您过去。”
犷州这边的4s店，有曾素萍一手主持建起来，人员，也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秦著泽的笑，从进入办公室后，一直没有消失过，“曾部长，不要陪我，你现在做最要紧的事情吧，我去随便走走，晚上，一起去海鲜城吃饭。”
说完，秦著泽对曾素萍信任地点点头，朝外走去，叶修连忙推开门出去发车，艾米紧跟秦著泽身后。
……
“邓助理，你马上召集销售部的核心人员，到我的办公室来，召开紧急会议。”
曾素萍对着内线电话说道。
她使用了免提功能。
不用免提，省掉了拿起话筒的时间。
得到助理的回应后，曾素萍立即拨打三菱驭城在犷州的4s店。
电话接通后，曾素萍并没有向4s店的人员透露董事长过去视察这件事。
而是要4s店主管经理接电话。
“立即将三菱驭城轿车调价。”待主管经理对话后，曾素萍语速不快，语气果断。
“啊。”主管经理嘴巴很快，“曾总，这么快就降价吗？车才刚刚开始卖呀。”
“你注意听我讲完。”曾素萍语气加重，“不是降价，立即把车价上涨一千元，并对外公布这个涨价的消息，同时，还要释放有可能继续涨价的信号。”
本来购车者抱怨三菱驭城卖的贵，却要逆势涨价，这是什么操作？这车到底还想卖不想卖出去了？
“曾总，我没有听错吧。”电话那头的小主管试探问道。
“立即执行，如果犹豫不决，执行不到位，你这半年的奖金将会被扣除，甚至，你会被公司解聘。”曾素萍一点情面不给。
商场如战场，今天给了情面，明天就是灭亡等待。
“是。”4s店主管经理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不在敢追问原由。
“注意听下一步的营销策略，如果涨价后，车卖的快，可以适时放出供不应求的消息，走预定购车路线。懂吗？”曾素萍说话稳得一批，每句话都会有留白，让电话那头的小主管听清楚，并有思考反应的时间。
“曾总，我懂，我懂。”主管经理领会精神。
……
“姐夫，这好使吗？”
叶修开着车，憋了半路的话，还是没有憋住。
明知道好使，堂姐夫发招，哪一次不好使过，但，他还是要问一问。
叶修想知道卖不动的车，靠涨价卖出去，这里到底有什么靠他搬砖长大的大脑无法搞懂的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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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8、抽号买
听完秘书对涨价营销策略的不全面理解，秦著泽做了补充。
然后，秦著泽吩咐艾米：
“给苏暖晴挂电话，让她做好召开记者招待会的准备，她任发言代表，接待记者并回答记者提问。”
让苏暖晴接待记者，并代表宝特公司对外发言，是因为苏的岗位是外联部部长。
内外通联，正是她的职责所在。
秘书艾米在小本本上开始速记。
她的速记水平，已经超过了当年王语柔做秘书时的水平。
果真是个勤奋上进的孩子。
秦著泽继续语速缓慢有节奏的往下说，“招待会的主题，围绕三菱驭城轿车涨价一事进行解释，涨价理由有二，
一是进口钢材随着国际行情，价格上涨，”
二是求大于供，价格被市场规律所左右。”
根本目的在于对外释放三菱驭城车的质量好，卖的非常抢手，属于紧俏车型，预购从速，买不到现车的可以预订。”
这样对外讲，虽然仍旧无法避免被质疑恶意涨价，但是听上去是有理由的。
秦著泽刚说到这里，叶修插进来，“姐夫，钢材真的涨价了吗？”
“近两个季度一直在涨。”秦著泽回道。
订阅了国际经济时报，秦著泽每天从报纸上能获得大量的经济信息。
叶修稳稳地开着车，听了秦著泽的话，他想了想，眉开眼笑，“那咱们屯了那么多吨钢材，可是赚了一大笔。”
…废话，要是不赚钱，谁花那么多钱屯钢呀…秦著泽笑笑，“我们不对外卖钢材，只卖车，能不能真正赚到，全看车卖的咋样。”
他没有嘱咐叶修不要傻了吧唧地把屯积大量进口钢材一事说出去。
叶修不会沙雕到那种程度。
艾米用拿着笔的右手把金色长发往耳朵后面捋了一下，参与话题，“我认为这款车一定非常好卖，反正在秦老师设计出这款车的模型时，我就非常喜欢车型，安妮也非常喜欢。”
她所说的，代表了两个人群的消费观。
一种是年轻人。
年轻人喜欢这款运动气息偏浓郁的车型。
同时，代表了女性购车人群。
在欧美国家，喜欢两厢车的人更多一些，尤其是女性。
秦著泽作为过来人，对这一点当然清楚。
设计这款车作为三菱合资车的领头雁，用以打开合资车销售市场。
秦著泽瞄准的便是年轻人群和女性人群。
改开十余年，华国大地上，虽然在偏远地区仍有上亿人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数量以亿计的富豪拔地而起。
虽然这批富起来的人，被称为暴发户，听上去褒贬参半。
但，华国大地上有了数量可观的富二代和有钱人，其中包括了中产阶级。
他们将会是购买合资车的主体人群。
秦著泽听了艾米对车的赞扬，嘴角弯出弧度：
“车好，是前提，营销更重要，很快，在华国将会有美系、日系、德系等合资车出现，未来的竞争还没有开始，就可以别嗅得到火药味。”
顿了顿，秦著泽让艾米继续做记录。
秘书艾米需要打的电话，可不止给苏暖晴一个。
“电话通知王语柔，让她抓紧完成两件事情。
尽快成立三菱驭城赛车队，选拔赛车手。
另外，抓紧设计跟三菱驭城相关的文化宣传。”
成立拉力赛车队，直接传达就成。
相关流程和操作，王语柔找业内人士搞就可以。
但是，后一件事情，关于和三菱驭城相关的文化宣传，说的有点泛泛，秘书记下秦著泽说的话后，眨着几米长的睫毛，侧头对后座的秦著泽认真问道，“秦老师，关于相关文化，您可以说的在具体些吗？”
在有想法就要问出来这一点上，艾米要较之华国本土秘书做的好。
华国本土秘书大多数是言听计从，老板说啥就执行，不带脑子。
秦著泽笑了笑，把久坐的身体微微动动，换了一个姿势，“我举几个例子，
比如说联系央视做纪录片，围绕三菱驭城的诞生和创意，主要是生产过程。
再比如说，可以挑拣出典型人物，创作剧本，拍影片，或者电视剧。
也可以搞体育文化，比如成立乒乓球队，排球队、篮球队。”
打死秦著泽，秦著泽也不会提到成立足球队。
华国的足球队，几十年了，像是一滩烂泥。
几十年后，依然烂的一批。
继续，“也可以通过服装做宣传，比如制作驭城衫，请服装设计师，设计时尚新颖的t恤，售价订的低一些，让更多的人买得起，成为一种低成本的广告宣传，并且还能从中获利。”
一说一大堆，让艾米记起来略显忙乎。
秦著泽望着前方，通过前风挡，看到了三菱车标雕塑矗立在前方路旁。
4s店，马上要到了。
……
“麻云，你交了定金了吗？”
“交了，刚交的，幸好来的及时，不然抢不到了。蔷东，你咋才来啊？”
“啥？全卖完了吗？”
“也不是。现在三菱每天限量销售。我抢到了今天最后一辆，这里的主管经理说，明天放出来的辆数更少。好像是还要继续涨价？”
“哎哟喂，我这个澡洗得，我过去瞅瞅。”
秦著泽一下车，听到了以上对话。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胳肢窝底下夹着黑油手包，都是成功人士的打扮，站在一辆打开车门的天金大发旁边说买车的事儿。
后者接过前者递来的烟卷，夹在耳朵上，疾步奔店门跑去。
秦著泽卡了墨镜，开始了他的微服私访。
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走向三菱驭城4s店面门前。
门前站着很多人，齐刷刷地对着店门口叽叽喳喳。
店门口台阶上，站着年轻的车导购，是个年轻女的，身材苗条高挑，脸样长得像前世明星张天爱。
秦著泽来到近前，洗耳倾听。
“经理，能通融通融不？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再多放几辆出来。”
“就是，明天赚，也是赚，今天提前赚了，不是更好吗？”
“这样好不好，经理，再放十辆名额，我们大伙儿抓阄，谁抓到谁买，抓不到，甘愿明天过来排队。”
4s店主管经理可是高兴坏了，车卖的好，她的提成高，照这样，很快她就进入中产阶级行列。
虽然只是个卖车的，心中却产生了即将一夜暴富的美妙感觉。
只见她发自内心地笑着，跟购车人群解释，“各位亲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每天生产出来的车，数量有限，只能是限量售卖，即使这样，过些天，再有买车的朋友过来，也只能订购，没有现车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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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9、
是夜。
魔都外滩，百年良港。
波浪摇碎星光一片。
大型远洋货轮，像是一座山，将码头空地上整齐排列准备装船的皮卡汽车，对比成一些火柴盒排列。
咚。
咚。
军勾皮鞋泛着青光，稳稳地踩踏在钢板梯子上，发出略带沉闷的响声。
秦著泽脚步稳健。
身后跟了一众随从和六大保镖。
走上甲板后，冬夜的海风飘过来，让人脸感受到冷意。
一件大衣，迎着冷风披在了秦著泽肩上。
“姐夫，这帮人是不是故意磨洋工，已经装了一天一宿，还没有把车全部装船，要不要我去跟他们工头说一声，再这么磨蹭，可就扣工钱了。”
叶修叉起粗腰，俯瞰码头上把皮卡车装船的装卸工。
“慢工出细活，出航的点儿不会晚就行。”秦著泽抬起手腕，看了百世翡丽一眼。
带有夜光功能的腕表，显示出时针刚刚过了八点。
“董事长，船老板来了。”总经理王语柔提醒秦著泽。
待秦著泽缓缓转身过来，听到一声鸭嗓，语气热情高调，港式鸟语口音像是曾矬志伟，“秦董来啦，秦董好气派啦，做事能够亲力亲为，洪某向秦董事长学习啦，哈哈哈。”
只见一个染了满头银发的胖子，正在笑口常开地向秦著泽打招呼，嘴巴地包天。
论长相，辨识度非常高，见过一面，终生不忘。
别看肚子腆得挺大，朝秦著泽走过来的步伐却非常矫健快捷。
瞬间，秦著泽心中升起一句话：有一种胖子叫灵活的胖子。
秦著泽迈前一步迎上去。
这一批六千辆威龙皮卡，要通过这个叫洪大利手里的货船运到海湾地区，交付给库赛将军的儿子拉普兰德大校。
在海湾多个国家，先于库赛签下多家公司和组织的合同，但是，库赛要求第一批货交货的时间却比别人都早。
好在库赛出的定价高，定金比例也高。
军队，不差钱。
用洪大利的远洋环球船运公司运车，秦著泽事先让总经理王语柔对该公司做过详细调研。
该船运公司前身是香江达越船运公司，已经有了百年的经营历史，二战期间，曾为蒋的部队从美帝水运军.火，实力和资历，都信得过。
宝特公司这次出货，恰好赶上远洋环球船运公司的当家人洪大利察巡货船运行情况。
洪来到码头，便被手下汇报说秦著泽秦董登上货轮。
于是，他就过来拜访一下。
见到秦著泽，洪大利笑得眼角的褶子多了一倍。
对于船运公司来讲，最喜欢揽这种大公司的大活儿。
货物集中，货量大，给钱多，不欠账。
和洪大利本是极其简单的契约关系，出于礼貌考虑，秦著泽伸出手和洪大利握在一起，被洪大利用力颠了两颠。
“洪总体勤，这么晚了还要亲自到一线察巡，辛苦。”秦著泽说了一句桌面上的话。
洪大利嘻嘻哈哈地接着整了两句抬举秦著泽的话，忽然小声说，“秦董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他有私密的事情要跟秦著泽谈。
秦著泽侧头对巨石强森和叶强手下道，“你们到那边等候，我和洪总说些事情。”
洪大利见秦著泽同意，给心腹随从使了一个微动作，他的人也远离到十多米开外。
“请。”洪大利伸出短粗胖乎乎的小手，做了一个手势。
秦著泽和洪大利沿着船舷栏杆缓缓迈开脚步。
甲板上，被射灯光印出一长一短两个移动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各持心思。
“不知洪总有何重要事情相谈？”往前走了两步，秦著泽停下来，手搭在栏杆上，望着沉沉大海问道。
洪大利抱起下垂的圆肚皮，哑着嗓子一笑，试探性问道，“不知秦董有否考虑过，这六千辆车送出去，再带回一部分车放到华国内.地卖出去？”并加了一句后缀，“顶级豪车。”
洪大利的话比较隐晦。
但是，精明的过来人秦著泽一听则明。
…呵呵，这个香江佬要拉我下水。
就在秦著泽开口拒绝前，洪大利抛出一个诱惑，“五五开，船运开销全部由达越公司出，秦董只需在帝都外事部门打理好关系，在通关时不受阻碍即可。”
见秦著泽没有做声，洪大利快速侧头瞅了一眼秦著泽，但是没有达到察言观色的目的，秦著泽背对灯光，脸上静如止水。
洪大利哑嗓桀桀一笑，“鄙人胆敢跟秦董谈合作，全是看好秦董有胆有识有人脉，海上通道完全交给我便是，珠联璧合，一起干几笔大买卖，见好就收即可，不会有事的。”
所说的话，都是揣摩着秦著泽的心思说的，洪大利把秦著泽当成了一个可以说服的对象。
在洪大利的意识中，认定秦著泽一定非常喜欢快速积累财富。
秦著泽怀疑这个矬胖子事先对他做了一番功课。
见秦著泽不做声，洪大利掏出雪茄，花了一点时间，自顾自点着。
点烟，就是为了给秦著泽做心理斗争的时间。
雪茄点着，洪大利用厚嘴唇包住烟，使劲嘬了一口，正好一阵海风拂过，烟头闪亮，“秦董啊，据了解，听说您外边借了二十个亿的贷款呢，如果运几船车回来卖掉，我敢保证不出两年，您的二十个亿百分百还清楚。”
…麻蛋，还真是刻意做了功课。
抓住了秦著泽的诉求，便是说服秦著泽的最好办法。
其实，秦著泽并没有做什么孰拒孰从的思想斗争，他只是在回忆前世中的一个人物厦们远哗集团的老板赖猖星。
搞走丝，犯国法，一旦东窗事发便是重罪，有幸逃出去手里的钱却没处去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老人家说过：no作nodie！
秦著泽缓缓转过头来，半张脸呈现在灯光之下，笑起来问道，“洪总，刚才我望着深沉的大海，情绪被大海抽走了，一时间走思，没听到您在说什么。”
听了秦著泽的话，洪大利表情一僵，拔下叼在嘴上的雪茄，厚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把突兀的大眼珠子转动两圈，马上换了一副大佛笑，“哦哦，哈，秦董，我刚才就是说，您的汽车厂生产能力好强大，一批车就有这么的量，秦董少帅英才，鄙人佩服之至。哈。”
既然不能达成合伙。
你装作没听到我说什么。
我装作啥也没说。
不想挑明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最好不过。
秦著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洪大利把黑不溜秋的烟棒子插回大嘴巴，抬臂抱拳，“秦董，我还要到市里约会一个朋友，这就告辞，来日方长，多亲多近。”把手放下后，又拍了一下胸脯，“秦董尽管放心，我会给兄弟们交代好，一定对秦董的货好生照料。”
“告辞，后会有期。”洪大利又是一揖。
“后会有期。”秦著泽拱了拱手。
他的动作非常儒雅，没有洪大利的江湖气。
……
“姐夫，这个矬胖子，跟您这出什么幺蛾子呢？”洪大利带着一帮随从走下货轮梯子，叶修颠过来，用肉眼泡子斜着船下问道。
在叶修眼中，凡是长得波大臀豪招蜂引蝶的女人，都是好人。
凡是看上去财大气粗满脸油光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0340、大写的服
办公室里飘着普洱茶香。
阳光进来，把桌凳和花盆投影到木地板上，让空间静谧温馨。
即使太昌分厂合资造车开始后，办公用房略显紧张，曾素萍还是专为秦著泽装修了一套办公室。
装饰和布置谈不上奢华，但是完全按照秦著泽的喜好。，
墙上有山水国画，深色的红木家具纹理自然，有橱藏书。
整个房间淡雅书香，格调雅致。
秦著泽靠在松软靠背的大转椅上，翻看犷州日报。
头版，基本略过不看。
第二版是经济版面。
赫然一行粗体大字，让标题非常醒目。
“三菱驭城合资轿车，备受购车人青睐，销售火爆”。
正文部分图文并茂，整个版面是关于三菱驭城家轿的各种利好消息。
撰稿人是个写稿子老手。
首先，从三菱集团这个硬基础说起。
然后，介绍车的性能指标，充分解读了车的优点，好的卖相比比皆是。
最后，用销售数据说明了近一个月以来，这车抢手的不得了，想买三菱驭城，只能到4s店预订购。
看过报纸，秦著泽掀开茶杯盖碗，吹着茶面哚了一口。
芸南熟普洱，茶汤的颜色富贵，味道醇郁，暖胃助消化，适宜冷季品饮。
笃，笃。
有人敲门。
一听节奏就知是秘书艾米。
“进。”秦著泽对门口道，继续吹茶哚茶。
进来的人，不是秘书自己，她把门推开后，便闪身站在门边，同时说道，“秦董，藤原总裁来了。”
秦著泽抬头看见藤原真友正在呲着胡子下面的小白牙朝他笑，身后跟着一名随身翻译。
把茶碗放下，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转过来，迎接藤原真友。
走过来，伸出手，秦著泽本来要和藤原握手。
却见藤原真友从门口那边跨步过来，大大张开了双臂，上前抱住了秦著泽。
一个熊抱，表明了藤原真友此刻的兴奋心情。
三菱决定在华国搞合资车，预见了华国未来的汽车市场赚钱。
但是，三菱没有料到赚钱赚得这么快，更没想到赚钱赚得这么多。
更重要的是，秦著泽亲手设计的这款两厢轿车，为三菱在华的合资项目开了一个好头。
藤原真友当然会乐不可支。
“秦董阁下，太有眼光了，您真是太棒了。”
松开秦著泽后，藤原真友举起两个大拇哥，连赞秦著泽，眼睛里冒着光。
落座后，藤原真友看到桌子上的报纸，眼睛又是一亮。
别的字，他认识不了太多。
但“三菱”两个汉字，他会写会认。
本日人善于学习，来到华国搞合作，藤原已经开始抽工作之余的时间学习汉字汉语。
秦著泽把报纸推给藤原真友的随身翻译，“可以给藤原阁下念念这段报道。”并让艾米泡一杯普洱茶，让藤原这个茶迷尝尝上等芸南普洱的好味道。
翻译放下公文包，双手端着当天的犷州日报给藤原朗读。
藤原听得非常专注，频频点头。
第一个月的销售量，已经突破了三千辆。
平均每天卖出去一百多辆车。
这只是在犷州市及周边的销售量。
全国的销售，还在布局中，一旦全面展开销售，形成全国热衷这款车型的潮流，大赚特赚，指日可待。
“听说这段时间犷州市车管所工作人员非常忙，前往办理车牌照的车辆，十辆里面，有一半是我们造的小车。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藤原真友待翻译把报纸文章念完，一句三赞。
翻译跟着藤原真友的说话节奏，进行翻译。
赞车，是为了赞人，藤原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完全不见了本日男人日常苦大仇深的严肃脸，“秦董远见卓识，这第一款车，便为三菱汽车在华国创下了品牌，打开了声誉，
秦董是三菱汽车引路人，我代表三菱集团，向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说完，藤原真有起身朝老板桌后面的秦著泽鞠躬。
搞得秦著泽连忙起身，心里嗔怪本日人礼节太多，在华国，不兴年岁大的人给年轻人行礼。
重新坐下后，秦著泽坐姿笔直，双手放在桌面上，笑着对藤原真友缓声道，“藤原阁下，您来的恰好，我一个建议，正要向您征询。”
藤原坐在单人沙发上，坐姿端正笔直，一听秦著泽有正事要谈，暂时收了笑容，认真说道，“秦董阁下尽管讲。”
“驭城这款车虽好，很受市场欢迎，但是，它的购买人群，早晚会变得饱和，当市场保有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必然出现销量下滑，这是规律使然，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秦著泽语气中肯，磁性男中音在阳光明媚的房间里，清晰入耳。
“秦董阁下明鉴，我们该采取何样措施，才能保持市场对三菱车的热度？”
藤原真友谦虚求教的态度和他的规范坐姿，虔诚的像个徒弟。
“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推出新款和新车型。”
秦著泽保持慢语速，让翻译听得清楚，翻得到位。
藤原真友听了翻译的翻译，上身微微往前一动，“请秦董阁下细说。”
“驭城的排量是1.4l，在城里跑，对速度要求不高，动力还好，但到了笔直平整的长途公路上，这个排量会略显不足。”
秦著泽没有提华国年轻人喜欢夜里把车开出去飙着玩。
他不想在一个本日人面前，过多地诟病华国青年。
近几十年来，华国青年是个苦难的群体，终于被改开的春风解放了手脚和思想，总要有一部分人要放肆地浪一浪。
浪着浪着，他们就会浪子回头。
玩车的人如果说你的车有缺陷，会被传播很快，然后在业界形成思维定式。
比如说大众发动机有漏油的毛病，后来工艺改进，即使不漏油，也会普遍认为凡是大众系列永远漏油，豪华品牌系列也跟着躺枪。
“因此，我们要加快研发进度，生产排量更大的驭城，可以将排量从点四提高到点六。”秦著泽顿了顿，继续，“如果我们将来成立拉力赛车队，我看点六排量款经过改装，可以上阵试一试。”
这是秦著泽首次在藤原真友面前提起拉力赛。
认真听翻译翻完后，藤原真友眼睛里再次泛起光芒。
拿到博士学位后，应聘到三菱集团，藤原真友已经和汽车行业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深谙汽车延伸部分对汽车制造和汽车品牌的推动力。
当然，也懂得拉力赛带来的品牌影响力和经济效益。
令他没料到的是，华国这位靠着加工牛奶起家的年轻企业家，居然已经把目光放得如此长远。
拉力赛，在华国，暂时很小众，没有多大影响力，甚至鲜有人知道。
如果由三菱把这项活动做起来，带一个头，那三菱品牌在华国拉力赛历史上，一定会被后来人牢牢记住。
“秦董阁下，我非常赞同您的想法，研发1.6l驭城，我会请示集团总部，派动力部核心人员过来指导研发工作，关于拉力赛车队，也会写进计划书。另外，您刚才提到的新车型，是基于什么考虑，请阁下赐教。”
大胡子藤原真友样貌粗犷，心思可是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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