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新式冥想法实证
詹姆士仍然呆在他的实验室里，研究已经进入了瓶颈阶段，而且丝毫看不到突破的希望。
学院并没有卡住他的经费，他的问题也不在于经费，他缺少助手和研究对象。
就像艾略特说的，老一批与他有同样问题的学徒不幸的都死了，幸存下来的不看好他，新学徒们则是达不到他的要求，只有亚当是个例外。
“不过那种程度的天才啊，应该不会对我的研究感兴趣吧。”詹姆士叹了口气想道。
他走在自己黑色的实验室当中，时不时的停在光学投影下，看着一个个未完成或是完成之后没经过试验的符文无限踌躇。
“我已经七十多岁了啊。”
寿命是压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的天赋可以说是低下的，精神力的总量稀少，这几十年因为不断试验新的符文，他的精神力甚至至今没有按照一套系统的冥想法来构造，从这个层面来说，他就是在浪费时间。
“诶。”
詹姆士颓然的靠坐在墙边，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时候实验室的门禁突然亮了起来：“学徒亚当请求进入。”
詹姆士眼睛猛然亮起惊人的光芒，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外间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亚当按照记忆来到詹姆士的实验室门前，刷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证明，他并不确定詹姆士是否在实验室里，不过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找到他，找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砰。
实验室的大门被粗暴的拉开，詹姆士瞪大了眼睛盯着亚当，急切的问道：“你同意做我的助手了是吗？你同意了，是吗？”
亚当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如果报酬让我满意的话，是的。”
詹姆士一把拉住亚当，把他往实验室里拽去，一边说道：“等等我！”说完快步冲进了里头，不一会拿出了一张纸质契约递给亚当。
亚当低头看去，契约上写的是双方责任，注意事项，保密条约，这几点都非常严密，没有漏洞存在，唯独在报酬一项上是空白。
詹姆士很大气的说道：“实验室每月有二千单位能量石的经费，我需要八百能量石来维持日常消耗，其余的，都归你！”
也就是说亚当最多可以得到每月一千二百能量石的报酬，这无疑是一笔巨款，比起任务大厅里给新晋学徒们每天不到一个单位的报酬要丰厚的多的多。
不过詹姆士马上换了一个语调，有些尴尬的说道：“只是，我们需要在最长三个月里做出一点成果，否则就要被砍掉。审批部已经对我的实验项目失去了耐心，三个月是他们给我的最后期限。”
亚当点头，三个月代表他至少可以拿到三次报酬，他对詹姆士问道：“詹姆士先生，一点成果是什么意思？”
詹姆士回答道：“一套完整有价值的，可以在学徒之中推行的冥想法。”詹姆士马上补充道：“其实实验室里已经有了完整成果，但是没有人可以验证，毕竟对我来说构建一套符文组并不简单。”
亚当对这个很有信心，这种需要海量计算来实证的项目正是他所擅长的，构建符文组只需要多占用几个线程而已。
亚当对詹姆士说道：“如果研究成功，我可以不再结果上署名，但是我需要拥有自由使用权。”
詹姆士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完全没问题。”
亚当得到他的同意之后，将这一条写进了契约当中，然后在报酬一栏里写下一千单位每月的数量，接着将契约交给了詹姆士，詹姆士对亚当的报酬数量毫不在意，满脸狂喜的收好了契约，然后迫不及待的拉着亚当进入了那个黑色的房间。
一番操作之后他对亚当说到：“从现在开始你就有了自由进入实验室的权限，不过你不能将资料带出实验室。”
......
这之后时间很快过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当中，亚当几乎完全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当中，每天只在宿舍和实验室两点之间来往，就连每日一餐都是在实验室里面食用。
詹姆士无疑是个不错的人，虽然亚当只是个助手和试验品，但他仍然对亚当十分照顾，这半个月并没有要求亚当去构建那些未经验证的不稳定符文，而是全力指导亚当构建基础冥想法，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这种由普罗米修斯真灵大法师创造的基础冥想法，拥有远远超越一切变种的稳定性，这种稳定性在现阶段表现为无论学徒如何试验新方法，它都可以为灵魂提供保护，让学徒们不至于因为精神力的多次破碎而死亡。”
这对亚当的帮助很大，比起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拥有更多经验的詹姆士在这方面的指导使他少走了许多弯路，仅仅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基础冥想法已经初步完成，亚当可以感觉到自己脆弱的灵魂之外套上了一层铠甲，可以中和的以太量更多了。
詹姆士非常满意，亚当的天资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意料，要知道想要初步将冥想法完成，至少需要一千片甲片，一个普通的学徒，比如说他，每天全力也只能构建三到五片而已。
詹姆士不知道，这并不单单是精神力总量的差距，也是计算力的差距。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一次性只能构建一枚符文，然而亚当却是拥有一心多用的天赋，多个线程同时进行任务构建单一符文，之后只需要将线程归一组合就可以。
半个月之后，詹姆士确定了亚当可以承受符文在精神力当中破碎产生的负面状态，他打开了一个光学投影仪之后对着亚当说道：“现在，你尝试构建这套符文，由它来取代法师之甲，注意不要勉强，如果感到精神力冲突或者灵魂波动，就马上停止。”
亚当将目光投向这套新的符文组，仍然是九枚符文组成，只不过每一枚的构造都比之前更加复杂，但是这种复杂并没有显示出和谐性，亚当感觉都不用试验，这套符文组必定是个失败品。
但是实证不能依靠感觉，只有亲自去试验才能找到问题所在，所以亚当毫不犹豫的开始了构建。
詹姆士在一旁紧张的说道：“比起初始的法师之甲，这一套在基础上增加了对精神力特性的加强，如果成功的话，法师之甲会变得有攻击性。”
“一步一步来，一点一点解除原有的甲片......住手！天啊，你在做什么！”
詹姆士惊恐的发现亚当原本初步凝聚的精神力在一瞬间崩溃，逸散的能量在实验室当中仿佛刮起了一阵风，将所有纸张吹的纷飞！
詹姆士没空去管一塌糊涂的实验室，他心中懊悔不已，亚当的冷静迷惑了他，他还以为亚当会徐徐图之，可现在的情况分明是亚当一次性的崩碎了法师之甲，这会对精神造成巨大的损伤。
他惊慌的朝门口跑去，想要申请治疗，亚当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绝对不能有事！
正在这时，亚当若无其事的声音响起：“就单一符文来讲，拥有比原始版本更高的复杂度，但符文连接处粗糙，有多余结构存在，组合之后不能自洽......”
詹姆士狂奔的身影定格，身体不动脑袋一点点转向亚当，僵硬的说道：“你，没事？”
亚当平静的说道：“不必担心，这对我来说不难。而且这样的试验效率太低，我大概可以同时进行......”亚当思考了一下怎样分配计算力和精神力可以得到最优解，然后说道：“同时进行四种不同冥想法的构建。”
“四，四种？不同的？没接触过的冥想法构建？”
“嗯，没错，这主要是因为对新的符文不熟悉，否则还可以在快一些。”亚当确定道。
詹姆士惊叹的看着亚当：“这是一心多用？”詹姆士有理由惊叹，一心多用是一种天赋，并不会因为精神力的总量或者法师等级的提高而自动获得，前面两种情况只能让法师在思考一件事时更快。
“是的。”亚当说道。
这种怪物，真让人羡慕啊，如果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是我，该多好啊。詹姆士心里想道。
亚当在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在构建符文组，从单一组合中得出的问题并不一定适用于整体，有可能这个问题放到整体上时会自动解决。
詹姆士默默的再次将三个光学投影仪放到亚当身边，看着认真的亚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成功也说不定！”
......
实验是枯燥的，实证更是一次次对信心和信念的打击，转眼又是两个月时间飞驰而过，亚当和詹姆士都疯魔了，两人在此期间内没有回过自己的住处，詹姆士还要进行每周一次的教课，亚当则是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宅男。
但是，依然没有能够得到哪怕一种能够和谐自洽，具有普适性的冥想法。
距离三个月的期限只剩下最后十天，詹姆士看起来苍老了无数，从初见时年轻人的模样变得头发斑白。
31、决斗
距离三个月的期限只剩下最后十天，詹姆士看起来苍老了无数，从初见时年轻人的模样变得头发斑白，这是心力消耗过大的结果，之前詹姆士靠着魔力维持年轻的样貌，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心情。
他瘫坐在地面上等待着亚当将最后一份未经实证的冥想法构建完成，满心都是绝望，这么多年的研究，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要结束了，都要结束了，他终究只是个没有天赋的人，凭借单纯精神力晋级法师果然只是个奢望，更可悲的是他甚至就连精神力的总量都没有多少提高。
“就要死了吧，会就这样默默的死去吧。”手中的实验报告被他紧紧攥着，然后被无意间逸散的魔力搅成碎片，詹姆士绝望的想到。
亚当的精神力又一次崩溃，将地上的碎片吹的四散，他对着詹姆士摇摇头，说道：“还是不行，无法完成自洽，由这种冥想法构建的法师之甲没有办法承载魔力。”
詹姆士两眼无神的看着他说道：“算了，明天开始你不必来了，精神力固化符文结构稳定性及完整符文组构建实验已经失败了，实验室将会在十天之后解散。”
詹姆士每一个都比上一个字声音更轻，言语中流露出的颓废让亚当都皱起了眉头，他张开嘴想要说话，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詹姆士就再次说道：“十天之后，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领取你这个月的酬劳，不愿意的话我就直接打进你的余额里。还有，我大概要走了。”
亚当暂时将自己想说的话放回了心里，问道：“走？去哪里？”
詹姆士惨然一笑：“离开法师大陆，找一个岛，留下自己的后代。然后......就这样吧，”詹姆士将实验室中所有的光学投影仪关闭，把所有实验报告销毁，在黑暗中低声说道：“亚当，今后不要在研究冥想法了，你和我不一样，没必要把天赋浪费在这里。真的很嫉妒你啊，正式法师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亚当再次张口，黑暗无法抵挡学徒们的视线，詹姆士直接打断了他：“不必安慰我，至少比起碌碌无为的普通人来说，我领略到了魔法的魅力，已经够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亚当无奈的走出了实验室，其实他是想要告诉詹姆士，经过两个月来无数次实证，他已经有把握总结出一套可以自洽的冥想法，不过还需要几天整理的时间，但詹姆士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不过也没什么，十天时间足够，早些整理出之后借给詹姆士就好。
......
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过去，新晋学徒之间的气氛已经与开始时不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在这群自诩为天之骄子的学徒之间更甚，短短三月，已经有许多学徒联合了起来，以各种眉目成立组织。
大多数人身上的能量石已经告罄，所有人在学习之于都把目光投向了任务大厅，随即问题就产生了——适合他们这些菜鸟做的任务很有限，而且大都是打扫，记录，服务之类，这样的任务并不多，至少没有办法满足近百人的需求。
到现在为止，人人都掌握了不止一种魔法，在学院的默许之下，冲突司空见惯，正式法师们更是把他们当作空气一样，这种默许和放任更是让其中势力大一些，天分高一些的学徒们变得目空一物。
荒岛五人依然团结在一起，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团结，因为没有其他的团队愿意接纳他们。虽然他们几个实力还算不错，威廉成功掌握了三种火系魔法，奥菲利亚在炼体法师的道路上发展的还算顺利，但因为人数太少，还是处在被欺压的一方。
此时此刻在任务大厅中就在爆发一场冲突，起因是一项替炼金学资深学徒整理金属的短期工作，这项工作有两单位能量石的报酬，已经算是很丰厚了，兰迪想要接取这个任务，可它也同一时间被一名本土学徒发现，更不巧的是，这个人就是最初对荒岛学徒表示不屑的那一个，后来大家知道了他的名字，肖恩，两名法师学徒的后代。
“怎么？乡下人也想赚能量石？哈哈，你们认的清楚金属吗？”肖恩一步跨出拦在兰迪前方的路上，嚣张的说道，似乎觉得他说的有趣，肖恩身后的同伴们一时间笑作一团。
“让开，肖恩，你想要尝点苦头吗？”兰迪脸色阴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肖恩一直向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类似的侮辱已经有许多次了。
肖恩回头夸张的叫道：“噢！天啊，听听他在说什么，他想要教训我，”接着转过头来对着兰迪说道：“就凭你？乡下人？哦，对对对，我忘了你还是一个拥有灵魂倾向的天才呢，是什么来着？诅咒亲和？哈哈哈！要诅咒我试试吗？我怀疑你伤不到肖恩大爷一根毫毛！”
兰迪握紧了拳头，青筋凸起，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学徒们收集信息，所有在资质测试时展现灵魂倾向的学徒都被大家记住，只有兰迪是个例外，因为诅咒亲和实在是太冷门太无用了。这让他成为了笑柄，也是他心中的逆鳞。
“该死，你这个杂种！”兰迪失去了理智，红着眼睛朝着肖恩冲去，一边几乎和他形影不离的昆廷急忙拉住了他，在这里打架可不行，资深学徒们不会允许。
肖恩站在原地嘲弄的看着他们，在身后同伴的簇拥下直接把他们挤开，接取了那个任务。
资深学徒们懒洋洋的看着这一幕，太平常了，平常到激不起他们一点兴趣，他们同样是从这个阶段走来，在经历第一次残酷之后，菜鸟们就会知道现在的冲突是多么幼稚和愚蠢。
兰迪像一只野兽一样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用低沉到近似嘶吼的声音说道：“杂种，敢和我决斗吗？”
任务大厅为之一静，虽然冲突时有发生，但至今为止还维持在口头上，真正的决斗没人进行，在见识到魔法的威力之后他们知道了学徒决斗不可能是以你一拳我一脚的方式进行的，稍有意外就意味着死亡。
走到门口的肖恩回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兰迪说道：“你说什么？”
兰迪挣脱了昆廷，一步一步走到肖恩面前，几乎面贴面斗鸡一样看着他：“我说，决斗，杂种。”
肖恩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心里涌起了慌乱，不过就在下一秒他就为刚刚的反应恼羞成怒，狠狠的说道：“好啊，那就决斗吧，你这个废物，既然你想死，肖恩大爷就成全你！”
......
新晋学徒间的第一次决斗成为了几天之内在菜鸟之间最风行的话题，亚当对此一无所知，他恢复了之前宿舍和图书馆两点一线的生活，这个消息还是在和艾略特的闲聊当中得知的，几个月之后再次见到亚当，他对詹姆士的遭遇和亚当浪费的时间表示遗憾。
“说起来，你也是来自荒岛吧？”艾略特不经意的问道。
“嗯。”亚当正在看的书名叫《符文稳定性探讨》，书中对符文的解释对于他构建冥想法有些帮助。
得到亚当的承认，艾略特十分八卦的凑了过来说道：“我听说就在今天，那个有诅咒亲和的荒岛学徒就要和人决斗了，你不想去看看吗？”诅咒亲和虽然无用，不过也算是个显眼的标签，艾略特就对肖恩毫无印象。
“哦。”亚当敷衍的应了一声，继续翻书。
艾略特撇了撇嘴，在靠近一点：“他不是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吗？难道你不想去看看？”
亚当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合上，规规矩矩的放回书架然后说道：“不想。”
“为什么？菜鸟们的第一次决斗诶，你不是也没见过吗？啧啧，想想还真是怀念啊，当初的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呢。”艾略特很脱线的进入了回忆模式。
“无聊，刚刚接触到最最浅薄的力量，就把心思放在好勇斗狠上，愚蠢。况且他们的决斗有什么好看的，两个人站在对面拼命构建符文组吗？”亚当边说边转身离开。
“额......”艾略特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顿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学徒人数稀少的情况下又难得有亚当这样愿意和他聊天的人，“走吧，去看看，你不是要回宿舍的吗？正好顺路啊，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亚当无奈的被艾略特拉住，幸好其余线程部分昼夜的在持续计算，日常线程并不耽误任务进展，也就不需要拂了艾略特的兴致，所以两人走出图书馆朝着决斗地点走去。
一路上艾略特喋喋不休的吹嘘着自己在菜鸟时的战绩，并且不断重复他用毒药将对手毒翻的光辉历史，就这样走到了决斗地点。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艾略特打着招呼，并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身边的亚当，不知道这个‘被放弃的学徒’是怎么和药剂学导师凑到一起的。
32、决斗（二）
荒岛五人同样看到了亚当，除了科瑞斯特尔以外，都对亚当能和导师走在一起感到惊奇。
奥菲利亚因为炼体资质优秀已经被炼体导师收进了实验室，炼体术的修行是伴随着极大痛苦的，而且这种法师道路需要进行一些挑战三观的实验，比如说吞食各种魔兽的身体组织，解剖各类生物的肌体从中寻找优秀基因，包括人类。她因此显得更加冷漠，眼中偶尔流露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对自我的怀疑，她很久没有关注这些同伴们的情况了，自然也无暇注意亚当。
“他这是？”奥菲利亚疑惑的问道。
威廉默不作声，他是个长袖善舞的人，虽然现在因为身份问题得不到其余人的认可和接纳，不过却也没有其他人那么受排斥，他大概知道亚当的情况，只是也没想到亚当已经做到了这样的程度。
昆廷则是深深的不屑和嫉妒，阴阳怪气的说道：“呵，还以为他有多高傲，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想来是靠着哗众取宠混到导师的身边了吧。”
科瑞斯特尔闻言把到嘴边的解释咽了回去，又一次对这些‘同伴’的愚蠢感到失望，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和他们鄙视的对象之间到底有多么大差距。
大概是因为经过岁月洗礼之后的法师学徒以及法师们只会和他们心中认为身份对等的人平等对话，面对亚当表现的和颜悦色的艾略特，在对着其他学徒的时候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艾略特和亚当一路横冲直撞的来到决斗台另一处，这里聚集的全是从高塔战争中活下来的资深学徒，他们大都认识亚当。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艾略特说道：“菜鸟的决斗而已，你们居然都来了，来看他们站着构建魔法符文组吗？”艾略特现学现用，将亚当的话拿来给其他人添堵。
资深学徒们不由的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兴致一下子淡了许多，有一个大概是和艾略特很熟悉，指着他笑骂道：“你不仅气味讨厌，说话也变得这么讨厌。”
有人摇摇头不在意：“学院最近太冷清了，难得有热闹可看。”
“是啊，老朋友们太多不见了，不知道这群菜鸟里有几人能留下。”
亚当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他正在人群中寻找詹姆士，不出意料，没有找到，想来詹姆士没有心情来凑这个热闹，亚当看着底下喧嚣的人群感觉意兴阑珊，“真是浪费时间。”然后干脆默默的离开了决斗场。
艾略特瞥了一眼亚当也没在意，转头和其他人聊了起来，他对亚当现在做的事情并不看好，詹姆士努力了几十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么短的时间里亚当怎么可能成功？
突然决斗场地安静了下来，肖恩和兰迪各自上前一步，没有任何废话，两人抬手激发了手中的魔法物品，两道魔法飞速成型，在天空当中激烈的对撞，然后同时消散于无形。
学徒手里的魔法物品不会有多高级，虽然铭刻的魔法不同，但是按照布莱克法师展示的威力指数来说，都处在同一水平，这时考验学徒的是对魔法的准确性。
两人在这方面做的还不错，接连两个个魔法都准确的攻击在预定地点，不分胜负。
资深学徒这头已经不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人身上，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两人甚至连站位都没有变化过。
肖恩狞笑着对兰迪说道：“乡巴佬，你还有几个魔法物品可以用？”肖恩信心满满，他不仅已经成功构建了第二种法术，组织里的同伴们更是借给了他五样魔法物品，以他打探到的消息，荒岛的穷鬼们绝对没有这么富有。
兰迪脸色难看，他还有最后一个魔法物品，其中铭刻了飞行术，这是他最后的保命底牌，现在还不能动用。
“该死！”兰迪心中咒骂一声，向着一边急速奔驰。
肖恩狂喜，他知道兰迪不行了，这时候只要乘胜追击，就可以把这个白痴轰成渣。肖恩毫不犹豫的激发了自己剩下的三个魔法物品，两颗火球一道风刃封死了兰迪所有逃跑的可能。
“去死吧！去死吧！”眼看兰迪就要死在自己手中，肖恩流露出病态的狂喜，这种感觉让他痴迷。
兰迪在生死关头停下身子，重重一脚踏在了地面，紧接着一道地刺瞬间升起，魔法打在地刺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兰迪躲在土墙之后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肖恩错愕，没想到兰迪居然能够这样使用地刺，“蠢货，以为这样就能抵消吗？”
土系魔法在低级魔法中拥有最好的防御力，但并不是没有限度的，勉强抵挡了两颗火球以后，风刃突破了地刺，兰迪惊慌失措，拼命向一边闪去，可是风刃擦过了他的手臂，轻易将他小半边身体割掉。
“啊！”兰迪痛苦的嘶吼着，伤口血流如注，剧烈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抵抗能力。
底下的本土学徒们有人不忍的撇过目光，有人叫嚣着杀死废物，肖恩哈哈狂笑道：“垃圾，垃圾，去死吧！”
荒岛学徒们面色巨变，飞速朝着决斗台跑去，无论如何他们无法看着同伴死在眼前。
肖恩的同伴们狞笑着拦住了他们：“乡巴佬，连规矩都不懂吗？”
昆廷咆哮道：“这不公平！”
有一人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们，然后说道：“公平？哈哈！你们真是太可爱了。决斗场上生死不论，如果想要替那个废物报仇的话，不如你们找我决斗？”
威廉看着他说道：“霍华德，给我个面子，饶兰迪一命吧，我想学院也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霍华德轻蔑的瞥了一眼威廉，对同伴说道：“瞧瞧，我听到了什么，他们想要我给他们一个面子，哈哈哈，一群乡巴佬，你们也配！？”
威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侮辱，但是兰迪危在旦夕，他只好将这份屈辱记在心里，转头对着资深学徒们高声说道：“导师，你们难道要看着兰迪去死吗？”
资深学徒们好笑的看着他，接着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你以为决斗是什么？一种友好的游戏？”
台上的肖恩见到威廉他们被拦住，放下了心来，朝着倒在地上翻滚的兰迪走去，他要好好的羞辱这个白痴之后再杀死他。
“看啊，没有人能救你，你必然会死在肖恩大爷的手上，这是你胆敢挑战肖恩大爷的代价。不用担心，接下来你的同伴们会一个一个下去陪你的，乡巴佬都该死，想到我正在和你们呼吸同一片空气，我就感觉恶心！”
兰迪看着渐渐越来越近的肖恩，眼中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咆哮道：“去死吧！”他使用了最后的火球术，想要把肖恩送下地狱。
肖恩激发了水幕然后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一道魔法吗？乖乖的去死吧。”
兰迪绝望了，他催动最后的魔法物品，跌跌撞撞的漂浮起来，因为失去了手臂，耗光了精神，他连维持平衡都做不到。
荒岛学徒面露希望，也许兰迪可以活下来也说不定。
肖恩在身前凝聚了一颗火球，嘲讽的说道：“低劣的表演，再见，垃圾。”嘭的一声，兰迪在天空中被打的四分五裂，落在地上，落在荒岛学徒们的心里。
......
决斗说起来长，其实很快就产生了结果，快到亚当还没来得及走回宿舍，身边已经经过了许多兴奋的学徒，见识到魔法的威力和死亡之后，他们被刺激的异常亢奋。
亚当对兰迪的死亡毫不意外也毫不在意，可阴魂不散的艾略特追了上来，拍了拍亚当的肩膀：“那个诅咒亲和的学徒死了。”
“哦。”
“啧啧，还真是冷漠啊，你一点都不在意吗？”艾略特啧啧有声。
“你一点都不在意吗！？同伴的死亡？”一道悲愤的声音响起，亚当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昆廷，荒岛其余几人都悲哀且愤怒的看着他。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难道不应该团结在一起吗？这一次死掉的是兰迪，下一次就有可能是你！他们想要把我们全部杀死，是全部，也包括你！”昆汀激动的说道。
亚当甚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宿舍走去。
威廉加快几步拦在了他的面前：“亚当，回来吧，我们需要团结在一起，我们需要你。”
艾略特抱着膀子走到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他想要知道这个自己新认识的小朋友会怎么面对这种责问。
“呵呵。”亚当毫无感情的轻笑。
“你这样的态度算什么？瞧不起我们吗？”
“嗯，是的，我瞧不起你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自己的，可以活的像一个白痴，但不要去做白痴的事情，否则没命也只是自找。”亚当冷漠的说道。
昆廷目呲俱裂，出离的愤怒了，他挥舞起拳头失去理智的想要给亚当一个教训。
33、杀掉
威廉，这个公爵的儿子，荒岛南部最杰出的天才，心中涌现出深深的无力，踏上学徒之路后发生的一切，接连在他的心里留下伤痕，到了今天，他的骄傲终于彻底破碎，他悲哀的看着亚当说道：“为什么，难道你的心里没有一点难过吗？你也是来自荒岛......”
亚当打断了他，这样的争论让他感到很无聊：“我为什么要难过？还有，是谁告诉你法师之路需要团结？还是你听说过有任何一个正式法师，是靠着别人的帮助晋级的？”
威廉愕然的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说道：“兰迪也是我们的同伴啊，我们还这么弱小，如果不团结在一起，怎么可能......”
亚当再次把他打断：“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
“弱小的是你们，并不是我。弱弱联盟没有任何意义，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什么少数服从多数的道理，弱者的意志和尊严一文不值，你们自己不够强，被杀死，怨得了谁呢？”
奥菲利亚忍不住了，她觉得亚当的话异常刺耳，刺痛了她心里敏感的神经：“可是你也是来自荒岛，在外人看来，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被人排斥，不也意味着你被排斥吗？他们早晚会对你出手的！”
亚当是真的不耐烦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弱小才是原罪，因为你们弱小才会被排斥，才会将这种来自白痴的排斥放在心里。我始终在这里，我不喜欢和白痴有过多的交流，但如果谁想要对我出手，那就来吧，我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愚蠢。”
亚当的话语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凿穿了他们脆弱的自尊，撕开了他们最后的遮羞布，威廉接连后退了几步，奥菲利亚脸色涨红，科瑞斯特尔悲哀的叹了口气，她发觉自己这些人，距离亚当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只有昆廷因为愤怒而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向亚当发出了一枚火球，就像在当初船上的时候一样。
艾略特一直听着这些他觉得有趣的对话，但看到这一幕他皱起了眉头，在摩尔多法师学院，决斗是被允许的，可是偷袭是禁忌事项，偷袭者不再受到学院规则保护，他想要出手教训一下昆廷。
荒岛剩下的三人同时面色大变，他们同样想到了当初的事情：“住手！求你，不要杀他！”
可是亚当的魔法比他们的声音更快，火球被一闪而逝的水幕抵消，水汽尚未消散就凝聚成了一道水箭，飞速划开空气，击穿了昆廷的头颅，只留下一地白花花的脑浆溅在他们的裤脚。
艾略特的眼中闪过异彩，要知道这才几个月而已，亚当对魔法的掌握居然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刚刚那一瞬间亚当使用了水幕和水箭，在背对敌人的情况下准确命中击杀目标，昆廷死亡之后水箭随即破碎，没有一丝多余的魔力逸散，没有一点点浪费，这甚至是一些资深学徒都无法做到的。
奥菲利亚和威廉呆滞的看着成为尸体的昆廷，片刻后奥菲利亚爆发了：“你这个怪物！难道你的心里没有一点荣誉和怜悯吗？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再次杀死同伴！”
科瑞斯特尔抿着嘴唇拉住了奥菲利亚，用奥菲利亚听来很陌生的语气说道：“够了，奥菲利亚，够了。”
奥菲利亚不敢相信的看着科瑞斯特尔：“你.....？”
科瑞斯特尔严肃的看着她：“亚当说的对，法师之路不是游戏，弱者要懂得弱者的生存方式。”说完之后她放开了奥菲利亚，深深的看了一眼亚当，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艾略特见到没有热闹可看，再次凑到亚当身边，贱兮兮的说道：“啧啧啧，还真是绝情啊，那个小姑娘被你伤透了呢。”
亚当瞥了他一眼说道：“无聊。”
“不要这么没趣吗，我都告诉过你了，冥想法的构建没有这么简单，你也不需要为了詹姆士的事情难过，每年，哦不，是法师位面的每一个瞬间都有无数那样的学徒黯然离开，这是宿命，不值得为它感怀。”
亚当认真的说道：“我没有难过，还有，我就要成功了。”
艾略特耸耸肩：“好吧好吧，你快要成功了。”话刚说完，他再次露出贱笑：“咦，你又有麻烦了，没看出来啊，你这么遭人烦吗？”
亚当的确又有麻烦了，他被肖恩霍华德一行人堵住了。
一时的胜利让肖恩膨胀起来，他趾高气昂的拦住亚当，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你就是亚当？”
霍华德皱了皱眉，他隐约了解一些亚当的情况，知道他并不是好惹的，但犹豫了一下他没有阻止肖恩，总归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霍华德这样想到。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亚当刚刚杀了一个人，如果他知道就不会这样想了。
亚当很少像现在这样烦躁，这就像是超级电脑正在高速运行计算，可外界却不断有病毒木马企图入侵，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因为不爽，他没回答也没停下。
正常人真的很难理解白痴的想法，肖恩决斗获胜之后在小团体当中的地位提高了很多，两个喽啰看到亚当无礼，直接挡在他身前，嚣张的说道：“站住，问你话呢，没听到吗？”
肖恩得意的看着这一幕，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大人物。
亚当停了下来，转头向艾略特问道：“杀了他们，会有什么麻烦吗？”
艾略特愣了一下，然后古怪的回答道：“麻烦吗，其他的倒是不会有，只是他们现在属于学院的财产，杀了他们需要赔偿学院的损失，一个人头五百能量石。”艾略特之所以表现的奇怪，是因为他感觉到亚当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们，用这种平静的态度。
亚当想了想，两个月中他从詹姆士的实验室得到了二千单位能量石，很快就可以在得到一千，冥想法如果构建成功，获得的奖励不会少，也就是说杀了他们对亚当造不成经济压力。
想明白之后亚当回过头来，对他们很认真的说道：“现在让开，或者死。”如果没有必要，亚当不想杀人，能量石还是很宝贵的。
听到亚当和艾略特对话的肖恩一行人愣住了，他们这时候以为亚当是一个白痴，居然想同时对五个人出手：“你想和我们决斗？和五个人？”
亚当眼睛一亮，决斗？他再次看向艾略特。
艾略特怜悯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没问题了，这是决斗，不过......”
还没等他说完不过什么，亚当直接出手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剧烈的风压将几人吹飞，亚当伸手划过虚空，风刃瞬间成型，用远超一般学徒的速度急速斩向两名喽啰，接着亚当伸手指向天空，漫天流火凭空出现，亚当手指压下，流火如同雨落，陨石一般砸向他们。
一对五，悍然出手。
艾略特吓了一跳，施展魔法躲开，嘴里不满的抱怨：“该死的，你想连我一起杀了吗？”
火趁风威，风助火势，同一时间使出风火两种元素魔法的亚当，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复合魔法的条件，比之单一使出威力更加巨大。
正面面对亚当魔法的五人肝胆俱裂，他们至今还在震惊当中，不敢相信亚当会这么干脆的出手，难道不应该约好一个时间吗？
魔法不等人，五人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们飞快的使出自己所有的手段，然而他们笨拙的魔法在亚当眼中就像一个笑话，拦路的两个喽啰被风刃拦腰斩断，鲜血没有流淌就被火焰蒸干，肖恩和另一个喽啰凭借魔法抵挡了一秒，接着连遗言都没有发出，就成为了灰烬。
只剩下霍华德一个人。
他是组织的头领，拥有远超别人的天赋和资源，面对亚当的魔法，他在一瞬间接连激发了四种防御魔法，亚当手指一勾，流火凝聚朝着霍华德射去。
四道魔法接连破碎，霍华德惊得脸色惨白，虚汗直冒，他一边使出自己掌握的魔法防御，一边口不择言的求饶：“放过我！不要杀我！我愿意滚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对肖恩的痛恨，为什么要惹到这种怪物，这种魔法根本就是犯规的吧！
亚当连瞬间的迟疑都没有，这时候可没有正式法师出来保住他的性命，流火轻而易举的将霍华德烤成肉干，接着将霍华德的尸体连同大范围的地面打成粉碎。
杀死五人之后，亚当才转头对着艾略特问道：“不过什么？”
艾略特额头留下一滴冷汗，你刚刚杀了六个人啊，使出了高级魔法和复合魔法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不过......你最好去决斗场，在这里战斗损坏是要赔偿的。”艾略特看着被亚当的精神力捡起的复数魔法物品，叹了口气：“算了，无所谓了，也不值多少能量石。”
34、飞行
这条通往宿舍的道路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惊惧的看着亚当。他们无法想象在自己还在为掌握一个低级魔法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已经有学徒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他真的是新晋学徒吗？”
“和这样的怪物比起来，我们算什么啊？”
这两句话大概是这时所有围观者的心声，这种打击像是一杆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他们的心里，将他们的自信砸的摇摇欲坠。
亚当却丝毫没有欣喜，秒杀他们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根据他的计算，即使他与这一批所有学徒同时战斗，只要不是处在决斗场这种公开透明的环境里，亚当也有绝对的把握将他们全灭。
亚当反而觉得不满意，迄今为止，他所接触到的真正触及到知识层面的研究，就只有冥想法而已，刚刚使用的魔法看起来虽然炫目，但充其量只是技术成果，只要达到要求，谁都可以用。
这时远处传来剧烈的破空声，这是有物体飞行突破音障的声音，艾略特说道：“不要动，来的是学院执法者。”
艾略特话音刚落，一队四个炼金傀儡降落在亚当四周，飞速检查四周的情况，接着僵硬的合成音响起：“检测到范围内地面受损严重，并有生命死亡气息，马上出示你的身份证明，否则摩尔多元素高塔有权将你击杀。”
亚当将令牌前举，这四个炼金傀儡散发着神秘的能量波动，在亚当周围结成了一个力场，处在力场当中，亚当感觉到精神力正在隋化，魔力更是被完全隔绝。
“身份确认，学徒亚当。你对高塔造成的损失将以账单形式送到你的宿舍，尽快缴纳，否则高塔将强制执行惩罚。”
很轻描淡写甚至有些儿戏的查证过程，这让亚当更加确定了弱者在法师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与其说他们是人命，不如说是一组组移动的数据。
亚当收起自己的令牌，这一次炼金傀儡没有阻拦他，任由他离开。与艾略特告别回到宿舍之后亚当继续进行冥想法构建的最后工序。
詹姆士以及他之前团队的研究方向全部是想要在法师之甲上附加特殊效果，以期达成灵魂倾向的效果。但是亚当觉得这种方向是错误的，精神力是由灵魂而生，与其试图让精神力带上特殊效果，不如去深入研究精神力本身。
亚当几乎全盘否定了詹姆士的研究方向，只在精神力本质和可以承载魔力的数量两方面下功夫。魔力的承载没什么好说的，精神力即使再强大，也达不到以太的能量等级，一味的追求精神力而放弃魔力绝对是不可取的，一个可行的冥想法绝对要成为一个好的载体，这在学徒阶段至关重要。
那么，精神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呢？
说实话，这个问题以亚当现在的学识还无法解释，但在这个‘科技黑箱’随时存在的世界，不理解本质并不影响技术的创造。
亚当主攻的方向是精神力实质化的研究，精神力是一种无形但是有质的能量，大多数学徒们仅仅将这种当量当作是魔力的载体，但亚当通过精神移物这个手段推测，它可以有更具威力的使用方法。
按照亚当脑海中的残破信息，可以叫做念动力。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应该叫做精神系魔法。
亚当不能保证这种魔法有多大的威力，因为他不相信以法师世界亿万年演化，无数法师的智慧会没有人研究这个，也许是依靠单纯精神力没有办法晋级，也许是在更高等级上，法师仅仅依靠精神力无法形成有效战力，但这至少是一个稍微有些前景的方向。
接下来的三天里，亚当足不出户，在房间里全力推演符文组模型和构建，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他抛在脑后。
经过亚当的打击，学院里的气氛较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观。亚当好像一把铁刷子一样刷去了学徒们心里的浮躁，霍华德和他的同伴们在学徒当中算是极强的组织，组织精锐尽出居然在亚当手上走不过两个魔法，这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其实依然是一个蠢货。
由此他们从低劣的展示肌肉，一个个变成了谦虚的求学者，图书馆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他们通过节衣缩食来阅读每一本可以读到的书籍，居然有了几分寒门学子的风范。
威廉彻底低调了下来，沉默的如同当初的亚当，形单影只的在学院当中独来独往。
奥菲利亚在那一天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第二天天刚亮就来到实验室中与炼体法师签订了契约，自此彻底消失不见。
科瑞斯特尔成为继亚当之后学徒当中最耀眼的新星，她成功拜入了布莱克法师门下，成为这位二级法师的亲传弟子，正式脱离了新晋学徒的序列。
十天期限的最后一天里，詹姆士在工作交接的过程中得知了亚当的‘辉煌’战绩，他毫不意外，亚当有多强他最清楚，毫不夸张的说，他也不是对手。而且亚当的强大并不只表现在战力上，研究能力同样惊人，在他的实验室里，两人的地位早已经调转，亚当成功的从助手变成了主导。
“诶。”
詹姆士看着炼金傀儡封印了实验室，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中无比惆怅，他的法师之路就到此未知了，离开法师大陆之后他甚至连魔法都要谨慎使用，因为在低魔环境中沟通以太，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更严重的负担。
他没有什么朋友，在学院中他是最老的学徒，与他同一批的不是已经晋级就是早已死去，他向来也不是什么耀眼的人，如今将要离开没有人相送，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亚当没有来啊。”他复杂的嘟囔了一句，慢慢的踱步在学院当中，将亚当应得的酬劳打进了他的余额中。詹姆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奋斗了几十年的地方，然后决然转身离去。
......
亚当正在超负荷运转思维。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他的魂海，就会发现这个无限大的空间当中，密密麻麻的符文正在不断构建和湮灭，一枚新生符文往往刚刚出现，就破碎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生符文的数量越来越少，最终只有十九枚棱锥留在了魂海当中。
这些棱锥状的符文底面呈弧形，由底面到锥顶结构各不相同，显得十分复杂。
亚当心中振奋，这组由十九枚符文构成的冥想法完全可以自洽，不仅在承载魔力的方面比基础冥想法优秀，而且还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属性。
亚当将所有的符文组合，最终形成了一个球形的符文组，与此同时他的精神力自动扩散，以狂暴的姿态席卷他的房间，房间当中所有凡人造物一瞬间被打成碎片，威力惊人。
“新式冥想法构建完成，实证成功，命名为念动力冥想法。”
当逻辑思维报告之后，亚当从自己的房间一跃而出，将自己毫无防护的送上了几十米的高空当中。被命名为念动力的新型精神力散出体外，稳稳的将亚当托在空中，由此亚当在单纯精神力的作用下实现了飞行。
是真正的飞行而不是漂浮，念动力首先抵消引力，接着不断搬运空气，将阻力转化为动力，亚当心念一动，将自己向箭矢一样射出，并在空中自由的变换方向。
地面上的人都懵了。
“喂喂喂，你们看，天上，天上！”一个学徒死死的抓住同伴的手臂，嘴里无意识的大喊着。因为用力过猛，他同伴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淤青。
同伴不满的拉开他的手，嘟囔着：“放手，你疯了吗？天上怎么......”然后他看向天空，也呆滞了，“我的天啊！”
飞行这种事他们当然见过，不过那是在高塔之中的法师们做到的，他们何曾想过身边的学徒们也能做到这种事情！
亚当心中由衷的愉悦，这种愉悦甚至让他作出了孩子气的举动，不断在天空中变换身形，时快时慢，一会俯冲一会升高，玩的不亦乐乎。
地面上两人的举动吸引了其他的人的注意力，渐渐的，越来越多人的人抬头向天空看去，然后呆愣在原地，嘴里无意识的呢喃汇聚在一起，两个词汇的声音越来越大。
“飞行。”
“亚当。”
图书馆里，教室里，食堂里，宿舍里的人们听到声音后也走了出来，他们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只是痴迷的看着亚当自由飞翔的身影。
艾略特被嘈杂的声音影响，手一抖，一瓶药剂炸开，他咒骂着走出实验室之后还没来得及表达不满，就看到了天上的亚当。
他不知道自己的小朋友在发什么疯，飞行而已，气系魔法可以轻易做到，何必在菜鸟面前显摆？他顿了顿脚，气流在他背后汇聚成了翅膀，接着艾略特也飞上了天空，来到亚当身边。
“你在做什么？我的药剂都被你毁了。”他向亚当抱怨道。
亚当轻描淡写的说道：“哦，很遗憾。你知道詹姆士在哪里吗？”
35、念动力冥想法
艾略特喋喋不休：“你要知道，我的每一份药剂都需要大量的珍贵材料，刚刚那一份使用了魔莲花，死亡荨麻，冬刺草......”
亚当是个有礼貌的人，他其实很少会打断别人的话？直到艾略特说完，他才再次问道：“哦，所以你知道詹姆士在哪里吗？”
艾略特很不满：“詹姆士？不知道啊，他大概已经走了吧，倒是你，在做什么？”艾略特直到现在才仔细看了看亚当，“你，咦？”
艾略特围着亚当转来转去，惊奇的说道：“没有元素波动？你这是什么魔法？”每一个学徒对于新式魔法都有本能的兴趣，这种兴趣让他瞬间忘了自己的药剂。
亚当听到从艾略特这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敷衍的回答道：“精神系魔法。”然后向着其他方向飞去，他必须找到詹姆士，如果让詹姆士这样离开，他会很遗憾的。
“精神系魔法，那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艾略特执着的跟在亚当身后追问着。
......
詹姆士已经走到了学院边缘即将走入高塔的范围，他同样听到了传来的喧嚣声，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听不清楚，可是声音越来越大，詹姆士隐约听到亚当这个名字，他不由的停了下来。
“亚当？怎么了？”
念头刚刚升起就被苦笑代替，亚当那种程度的天才，被别人瞩目是迟早的事情吧，已经要离开了，学院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他摇了摇头继续前进，他需要通过传送阵抵达港口城市，然后乘船离开法师大陆。
站得高看得远，天空中的亚当很快就找到了詹姆士的身影，不去理会纠缠的艾略特，一个俯冲朝地面落去，稳稳的悬浮在詹姆士旁边。
詹姆士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对艾略特点头致意，笑着说道：“亚当，没想到你会来送我。这个魔法不错啊，是你创造的吗？”
亚当摇摇头，在体外勾勒了十九枚符文，并用缓慢的速度在詹姆士的面前将他们一一组合在一起。
詹姆士起初不明白亚当的意思，可是片刻之后他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眼眶一下变得通红，接着浑浊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滴下，“这，这是......”
亚当将组合之后的球体拖在手中，对詹姆士说道：“冥想法，完成了。”
詹姆士颤颤巍巍的伸出两只手，想要触摸球体，这当然不可能成功，不过已经够了，詹姆士站在原地嚎啕大哭，嘴里呜咽着不知道什么的内容。
亚当无法准确理解詹姆士这个时候的情绪，皱着眉头看着他不知所措。
艾略特感慨的拍了拍亚当肩膀，说道：“詹姆士需要发泄一下。他现在应该是去借用传送阵，然后离开，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你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艾略特停顿了一下，复杂的看着亚当：“真没想到，你居然成功了。这跟他......”
艾略特原本想说，这种冥想法的成功应该跟詹姆士关系不大吧？亚当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不能这么说，虽然念动力冥想法的最终构建实证全部由他独立完成，但是詹姆士在前期提供的海量资料也起到了绝大的作用——排除了大量错误答案，为亚当节省了很多时间。
艾略特退后两步，给亚当留下了个以后再找你的眼神之后离开，他知道这时候他不适合在场。
良久以后，詹姆士终于平复了情绪，抬头之后居然恢复到中年人的模样，他走到亚当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严肃的说道：“感谢你，亚当，你挽救了我的信念。”
亚当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大事，他对詹姆士说道：“这样的话，你的实验室就不必解散了吧。”亚当确实觉得实验室里的生活很适合他，在现在这个知识积累的阶段，安静并且可以给他带来收入的实验室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地方。外界的信息不能给他新鲜感，安心做一个宅男去研究知识就是最舒适的事情。
詹姆士笑了起来：“没错，不必解散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们现在需要去审批部和学术部，申请重新建立实验室，还有验证冥想法的价值。”
亚当不明所以，这些东西以前都是詹姆士一个人去做的，怎么现在要带上他一起了？“我也要去？”
詹姆士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当然，新的冥想法只有你才知道具体的构建方式，而且新的实验室里你是主管，而我，是你的助手。”
詹姆士对于自己能继续留在法师学院已经非常感激，以他的智慧不足以支撑一个实验室，但亚当绰绰有余，而且他想要趁着生命最后的时光，拼尽全力搏一搏法师之路，哪怕他知道希望十分渺茫。
亚当有些意外，没想到詹姆士会这么说，不过这是一件好事，能够独立掌握一间实验室显然很让人心动，这代表着今后的某个时间，如果他找到更让自己感兴趣的项目，就可以自己主导研究。
两人再一次走进了元素高塔，这里依然让人感到神驰目眩，在这里什么天才什么资深学徒都一样，除了法师之外，其他身份没有一点用处，他们必须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前行，唯恐惹怒某个正式法师。
审批部，学术部这些听起来很有现代气息的办公地点，都在高塔的第一层，这里也是没有师承的学徒可以进入并活动的唯一范围。
亚当没想到会在学术部里看到熟悉的人，四位引导者之一的杰罗姆法师。
詹姆士上前恭敬的说道：“日安，尊敬的杰罗姆法师。”
三个月过去，杰罗姆法师已经忘记了亚当，哪怕当时亚当的表现让他有些惊奇，他只是对着詹姆士说道：“又是你？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詹姆士有些赧然的说道：“不，递交成果的是学徒亚当，他创造出了一套可行的冥想法，这套冥想法......”詹姆士想要在多介绍一下，但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
亚当上前一步说道：“日安，杰罗姆法师大人。”
杰罗姆定睛看了看亚当，发现他有些熟悉，回想之后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船上的那个小家伙？”
亚当点头承认之后，杰罗姆法师更加不满了，他不认为一个刚刚成为学徒三个月的菜鸟会研究出什么成果，他阴恻恻的说道：“也许是学院的环境让你们忘记了触怒一位法师的后果，我希望你们不是在消遣我，否则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我想一想，洛哈特的血脉实验室正好缺少几个试验品！”
血脉实验室是炼体法师的一个研究方向，詹姆士显然清楚那里有多恐怖，他在法师的压力下讷讷不能言，亚当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任何废话，废话只会让法师更加愤怒，于是他直接将十九枚符文在身前一一构建，然后飞速将它们组合在了一起。
这一次他做的很仔细，将冥想法的所有特性一一展示。
首先，这套冥想法锻炼的精神力总量更多，远远超过了单位一，杰罗姆表情有所缓和。然后是它的稳定性，当符文组沟通以太之后，魔力形成，用快速且平缓的速度注入球体，稳稳的停留在其中，稳定性合格，看到这里杰罗姆已经不再愤怒。最后是自洽性，冥想法是一个系统，系统内部不能自我崩溃，亚当毫不掩饰的放开精神，接连构建了几个球体，然后将它们容纳进精神，球形的‘甲片’完美衔接在一起，自洽性合格。
杰罗姆点了点头，说道：“唔，还不错，你们免去了变成试验品的命运。把它整理然后交上来，高塔会给你们奖励。”他没有提这种冥想法本身的价值，因为这种‘奇思妙想’在他漫长的生命中见得多了，学徒们偶尔会迸发智慧火光，不过大都推广性不高，只适合创造者自己，对于别人来说，最多有点研究价值。
不过亚当没有停止，继续展示这套冥想法最核心最关键的特点。他的精神力如同出手一样伸出，学术部里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试验的东西，所以他用精神力包裹空气，将他们层层挤压，刹那过后一枚高度压缩的风弹在手中成型，如果按照威力指数来判断，它已经超过了一。
学徒的双眼无法看清刚刚的一秒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切在法师的眼中无法遁形，杰罗姆法师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终于有了兴趣：“这是精神力实质化？”
“是的，尊敬的杰罗姆法师，我把它叫做念动力。”
杰罗姆法师指着那团风弹对亚当说：“来，打我。”
亚当没有犹豫，这种程度的攻击当然不可能伤到法师，他的精神力化作弹射机关，将风弹打向杰罗姆法师。
杰罗姆法师伸出一只手，风弹在他的手中消散，他细细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魔力和元素波动。
他拍了拍手赞叹道：“亚当？你不错，很不错，我相信这不是它的极限，继续吧，我很有兴趣。”
36、项目审批
杰罗姆法师的眼光不是詹姆士可以相提并论的，念动力刚刚出现，杰罗姆法师就意识到了精神力以这种方式运用会有多大的好处，如果可以通过这种冥想法让学徒们掌握念动力，必然可以大幅度提高他们在学徒阶段的综合能力。
是的，就是综合能力，如果一项研究成果仅仅可以应用到战斗方面，那它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
念动力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了法师等级的精神力效果。
亚当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在我预想中的念动力实现价值的方式是控制。比如说，只要精神力足够强，我就可以通过控制元素的方式来达到低级元素魔法的效果，前提是处在相应的环境当中。”
“除此之外，念动力还有其他的应用方式，比如加强自身，几乎是全方位的提高身体素质。可以制造排斥立场，以及真空层。可以通过扭曲参照物使自身位置模糊化，达到隐藏的目的。甚至可以直接当作魔法使用，摧毁敌人的精神和身体。”
亚当停了下来，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并不能作为结论，亚当不喜欢将没有实证的东西当作事实说出。
杰罗姆法师点了点头，亚当能说出这些已经很好了，受限于学徒的眼界和见识，他们没办法发现更深层的应用，在杰罗姆法师看来，念动力可以作为一种通用型的辅助能力，在各种各样的研究当中都可以起到精密仪器的作用，比如说手术刀，分拣器，乃至显微镜，通过精神力直接感知然后完成这些精细工作，显然比笨拙的身体更加方便。
杰罗姆法师说道：“这种冥想法是属于亚当的成果，是吧？”
詹姆士和亚当纷纷点头。
“那么，恭喜你，亚当，你的智慧将会为你带来巨大的好处。我会将‘念动力冥想法’递交给高塔之主，如果你足够幸运，这种冥想法也许会进入第五元素圣塔，那时的奖励和后续的好处，哪怕是正式法师也会心动。”杰罗姆法师微笑着说道，“现在你是否愿意将它公开进图书馆，你可以为它订下价格，每一个人的阅读，都会给你分成百分之七十。”
亚当眼睛一亮，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收益，也许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在为能量石而担忧了。
“当然，尊敬的杰罗姆法师，我想五十个单位的能量石是一个合适的价格。”
杰罗姆法师拿出二张契约，看着亚当签署之后点头说道：“好的，那么契约成立，你需要在七天之内将完整的构建方法送到图书馆。其他的事情，后续如果有消息的话，会有人去通知你的。”
两人行礼之后退出学术部，詹姆士感慨的对亚当说道：“真的没想到，亚当，你居然可以创造这样惊人的东西，第五元素圣塔，我的天啊。不过真的没关系吗？就这样将它公开？”
“为什么不呢？”
亚当从来都没有隐藏的想法，至于会不会有人因为学会了念动力而超越他，这更不值得担心，一个人的强大从来不是因为敝帚自珍，只有通过智慧不断进取和钻研努力才是决定性因素，对此亚当有绝对的自信。
詹姆士愣了一下，然后心悦诚服的说道：“好吧，天才的想法总是不同的。”
接下来是审批部，两人需要在这里重新申请建立实验室。
审批部在学术部不远处，詹姆士心情复杂的对亚当说道：“没想到我可以在一天里同时经历实验室的建立和注销。”
亚当对这个流程比较好奇，问道：“资格审批很严格吗？”
詹姆士摇摇头，说道：“在一年之前是很严格的，那时候学院里的资深学徒有很多，经常会因为一间实验室或者是一份经费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最后用决斗来解决问题，但现在不会，学院里有大量的闲置资源。”
“审批部的负责法师不会阻止吗？难道不是由项目的价值来决定是否通过？”
詹姆士闻言愕然的看着亚当，似乎是没想到亚当会提出这种问题，楞了一下他才说道：“我都忘记了你是一个菜鸟，还不懂高塔和学院的规则。学徒们组建的实验室法师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因为大多数学徒的智慧和眼界也研究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高塔之所以会学徒建立实验室，也是碰运气而已，就像你，如果哪个实验室做出了念动力这样等级的成果，会为高塔带来巨大的利益。”
亚当依然不解：“可是经费都是实实在在的，高塔不在意经费的损失吗？”
詹姆士哑然失笑：“亚当，看来你需要去了解一下常识了。能量石在法师世界是最低等的资源，价值很低，每一个超维法师任何一次位面征战都会获得海量的能量石。对于正式法师来讲，以太结晶才是有价值的。”
他想了想之后将声音压到最低，悄悄对亚当说道：“摩尔多超维法师并不是很强，在上次的高塔战争失败后更是丢失了大量资源，如果在一座强大的法师塔中，从更富饶的地域招收的天才学员们都拥有大量的资源，从来都不会为能量石发愁。”
亚当了然，他记起自己曾经听布莱克法师说过关于能量石的事情，不过：“那为什么正式法师们不另谋高就？”
“有些是因为契约，不工作满三百年他们无法离开，有些是因为法师之路走到了尽头，没有了上升空间。好了，不要再谈论这些，我们到了。”
亚当心领神会的闭口不言，和詹姆士一同走进了审批部。
审批部的面积比学术部大的多，看起来也冷清的多，亚当发现里面的法师也是个熟人，四位引到者之一的艾琳法师。
经过詹姆士的解释，亚当猜到了艾琳法师在这里的原因。当初的四位当中，布莱克法师是二级，应该是最强者，所以担任了相对重要的工作，其余的三人大概是都是一级，所以都留在高塔里作面对学徒的工作。
艾琳法师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过搭配上她美丽的容颜显示出特殊的魅力。
“詹姆士，咦，还有亚当？”艾琳法师并没有忘记亚当，“你们来做什么？詹姆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早上刚刚申请了注销实验室吧？”
两人行礼之后，詹姆士低头说道：“是的，尊敬的艾琳法师，我的实验室已经完成了交接，这一次我是陪亚当学徒来申请建立实验室的。”
艾琳法师对亚当和颜悦色的说道：“小家伙，听说你前几天出了个小风头呢？”但是还没等亚当说话，艾琳法师的神情严厉了起来：“你因此膨胀了吗？你知不知道欺骗一个法师的后果？”
艾琳法师显然是认为亚当和詹姆士联合起来诈骗经费，一个因为最后期限到达在早上注销了实验室的学徒几小时之后就领着另一个学徒来申请，这种事情任谁看来都不正常。
詹姆士恭敬地说道：“您误会了，亚当学徒已经作出了初步成果。”。
“哦？”
亚当上前双手将刚刚签好的契约放在艾琳法师身前，艾琳法师读过之后脸色再次变得和善，好像从没有发怒过一样，她对着亚当啧啧称奇：“真没想到转眼的时间而已，当初的小家伙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
艾琳有理由惊奇，不是因为念动力冥想法有多惊人，只是在法师的时间观念里，三个月真的只是转眼而已。
“您过奖了。”亚当躬身回应道。
排除了欺骗，又有契约为证，区区能量石等级的资源配给艾琳法师完全不在意，当即就要同意，正在这时，审批部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亚当从没有见过的资深学徒。
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张契约，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进来之后似乎没有发现两人一样，对艾琳法师说道：“尊敬的艾琳法师，我得到了证明，申请建立炼金身躯研究实验室！”
艾琳法师饶有兴趣的放下了笔，说道：“呵呵，今天还真是巧啊。居然有两个人同时申请建立实验室？”
那个学徒一愣，两个人？到这时他才发现了亚当两人，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詹姆士，你这个废物，居然还有脸留在学院当中？”
亚当疑惑了，似乎从没有见过资深学徒之间有这种程度的矛盾，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詹姆士看着这个人脸色很尴尬，对他的辱骂也逆来顺受没有反驳，低声说道：“弗兰克，我......”
“闭嘴，废物，现在你又想要继续坑骗别人吗？用你那愚蠢的想法耽误其他人的时间？你这个该死的垃圾！”弗兰克越说越怒，最后居然抑制不住自身的能量波动，想要在正式法师面前对詹姆士出手。
艾琳法师敲了敲桌子，庞大的魔力覆压而下，她说道：“滚出去。这里不是让你们放肆的地方。”
37、机械身躯
“......亚当，你的申请被批准了，实验室地址还是原来的那一个，每个月将会有五千单位的能量石拨到你的实验室。至于你们之间的问题，自己去解决。”艾琳法师冰冷的说道。看看小家伙们之间的热闹还可以，但如果有学徒敢在她的面前动手，显然是不被允许的。
没有学徒敢忤逆一个正式法师的意志，无论有多愤怒，他们都恭敬的离开了审批部。
叫做弗兰克的学徒一路跟随着两人走出高塔，刚刚踏上学院的范围，他就一步跨到詹姆士身前揪住他的衣领，轻而易举的将詹姆士提起，愤怒的说道：“詹姆士，你为什么还不滚出学院！你这种蠢货，乖乖的老死难道不好吗？”
这是很恶毒的话，对于法师来说，老死是最可耻最无能的死法，这代表他们的智慧走到了尽头，灵魂已经腐朽到无法支撑存在。
詹姆士不反抗，任由弗兰克揪起自己，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弗兰克，我很抱歉，可是......”
弗兰克重重的一拳挥到詹姆士的脸上，把他打飞出去，然后说道：“可是？可是什么？可是因为你还妄想成为法师，所以继续骗人吗？”
詹姆士跌落在地，嘴角溢出鲜血，他仍然没有想要还手的意图，开口说道：“不，弗兰克，你听我解释......”
“闭嘴，詹姆士，你这个骗子！”
弗兰克根本不听，继续出手想要攻击詹姆士，可奇怪的是他没有使用魔法，只是像普通人一样挥舞拳脚。
亚当在一旁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阻止弗兰克，拳脚带来的伤害无法对学徒造成致命伤，但是面前这一幕实在是有些滑稽。
亚当使出念动力将詹姆士拉开，并且在他身前建立了一道屏障，接着用平静的口吻开口说道：“弗兰克先生，我想你应该听一下詹姆士的话。你现在的做法除了发泄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弗兰克对亚当的话置若罔闻，一拳继续向詹姆士打去，正正打在念动力屏障上，亚当心念一动，屏障上泛起波纹，接着波纹用极快的速度散开然后再次汇聚，将弗兰克这一拳的动能如数返回。
这还是亚当看着弗兰克并没有在攻击中附带魔力的结果，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弗兰克被震飞了出去。
这一下也让弗兰克冷静了下来，他愤恨的瞪了一眼詹姆士，接着对亚当说道：“小子，你应该是这一批的菜鸟吧？詹姆士就是一个骗子，他的精神力实验室所有的研究都只是个笑话，如果你不是个蠢货，立刻离开他，否则你的法师之路就会被他毁掉。”
亚当眉头皱的更紧了，詹姆士的研究方向虽然不正确，但绝对达不到骗子的程度，他对弗兰克说道：“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没想到弗兰克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他一把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惊人的上半身——半机械构造，整个左半血肉之躯与机械身体紧密相联，如果不是他脱下了衣服，居然看不到违和之处。
“这是炼金身体？好厉害！”亚当眼睛都亮了，用机械工作取代身体，这是多么令人着迷的技术啊！
弗兰克悲愤的说道：“当年我和一些同伴们就是听信了这个骗子的话，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了他的实验室里，对他画下的前景坚信不疑，满心希望可以通过精神力晋级，可是几十年过去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在去年的高塔战争里，同伴们全死了，精神力在面对魔法和魔力的时候不堪一击，除了这个骗子和懦夫躲过一劫之外，就只有我......”弗兰克用血肉之躯的手臂狠狠的拍击着机械身体，然后说道：“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苟延残喘。”
詹姆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对不起，弗兰克，我很抱歉。”
亚当好奇地问道：“拥有炼金身躯是什么体验？”
弗兰克惨笑一声说道：“什么体验？痛苦，日日夜夜无法想象的痛苦。还有从此和元素魔法绝缘，自从换上这副身体之后，我再也没有办法得到元素的承认。”
詹姆士不停的在一旁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弗兰克似乎平复了心情，不再有攻击意图，他厌恶的看了一眼詹姆士，然后说道：“住嘴，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它一文不值。”
亚当有些奇怪，以他目前见到的魔导科技水平来看，这种程度的改造既然可以实现，就应该不会出现不兼容反应才对，他将自己的疑惑表达，弗兰克说道：“因为它很廉价，我支付不起更好的炼金身体的价格。”
说到这里弗兰克没有了继续谈话的性质，他对亚当说道：“作为一个‘前辈’，我告诫你远离这个骗子，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你的资质大概很差，但不要相信这些歪门邪道，否则你将无缘法师之路。”弗兰克接连使用了两个否则来表达对詹姆士的不屑，说完穿好衣服想要离开。
亚当这时可不会任由弗兰克这样离开，对他的身体亚当有极大的兴趣，而且说不定由这种半机械生物来使用念动力会有奇效呢？
“抱歉让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但是弗兰克先生，你真的误会了......”
弗兰克穿好了衣服，还以为亚当执迷不悟，他冷笑一声：“你会后悔的。”
亚当无奈，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难道不知道听人把话说完是最基本的礼节吗？
“精神力实验室的申请人和主导者是我。”
弗兰克的脚步停顿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导者是一个菜鸟？
“并且已经研究出一种可行的冥想法。”
弗兰克本能的不信。
“这是学术部的契约。”亚当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弗兰克盯着契约，一眼就看出了契约是真的，当然也没人敢对法师作假，然后他喃喃自语：“居然是真的，这个世界怎么了？我只不过三个月没有出现而已，菜鸟居然......”
不过他只是惊讶一下而已，随即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了。”说完就要离开，在他想来既然不是詹姆士，那么这件事就和他没有关系了。冥想法成功了又能怎么样，他已经不可能成为法师了。他热爱的元素魔法，已经永远对他关上了门。
亚当又一次拦住了他，不等弗兰克发怒，快速的说道：“新的冥想法会产生一种叫做念动力的特殊效果，我相信这种能力可以帮助你，并且让你重新获得元素的青睐。”说着亚当用念动力将空气汇聚，连串的风刃风弹快速射向空处。
弗兰克呆住了，他看了看被‘魔法’击碎的地面，又看了看亚当，来回几次之后他眼中露出了强烈的希冀，对亚当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亚当摊了摊手：“显而易见，先生。”
弗兰克小跑过来，从亚当手中夺过契约，死死的阅读着上面的文字，眼中明灭不定，一方面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另一方面感性告诉他，也许有希望也说不定。
“居然，居然有这种东西，单纯通过实质化的精神力达到魔法的效果。”他选择性的忽略了低级两个字，心神全部被魔法两字占据。
亚当趁热打铁的说道：“现在我邀请你加入我的实验室，弗兰克先生，你是否同意？”
弗兰克将契约还给亚当，迟疑的说道：“我，我不知道，这太令人不敢相信了......”
亚当暗暗叹气，果然，没有实证支撑不足以让人信服吗？
下一秒弗兰克接着说道：“亚当，你，不，您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吗？我需要考虑一下。”
峰回路转，亚当拍了拍手说道：“当然，弗兰克先生，你应该知道原本的精神力实验室，那里今后属于我，你想通之后随时可以去找我。”
得到亚当的保证，弗兰克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离开，一旁的詹姆士这才走了过来，苦笑着说道：“是我对不起他，他的天资其实还不错的。”
亚当看着他说道：“詹姆士，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的人缘很差了。”
詹姆士一愣，没想到亚当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但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确实，现在还活着的资深学徒里，只有他没什么朋友。
亚当接着说道：“不过，你想多了。你没有对不起他，我相信在当时你们也签订了契约，既然契约成立，那么他今天的结果就是他自己选择的，既然是自己选择，他就没有埋怨别人的资格。没有哪一条路是一片坦途，任何一个决定都是一次赌博，输赢都很正常。”
詹姆士愣愣的看着亚当：“你是在安慰我？没想到......”
亚当平地起飞：“不，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慎重决定，念动力是以我的标准建立的冥想法，它有很大可能不能和你适配，你今天的选择有可能使你连后代都无法留下，我不希望那一天你会像弗兰克先生仇恨你一样仇恨我。”
38、机械身躯（二）
詹姆士在原地看着亚当离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对自己说道：“亚当，你小看我了。只有还有一线希望，我都可以拼尽全力去争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怨恨？不存在的。”
从刚刚亚当展示的念动力力量当中，詹姆士已经看出了其中的不凡和困难。即便这种实质化是冥想法带来的特性，但如果精神力的数量达不到也是没有可能拥有的，他研究精神力研究了几十年，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出，对詹姆士来讲，选择留下就是一次梭哈，赌上自己的一切，哪怕死亡也在所不惜。
“死在追寻法师之路的途中，总好过碌碌无为的度过余生。”
......
亚当来到了原来的精神力实验室，将艾琳法师交给他的凭证展示之后，实验室解封。高塔的工作效率极高，这个月的经费已经划拨完成，亚当通过操作台召唤了一个炼金傀儡，他需要对实验室进行改造，之前的实验室里房间太多，太多余，这大概是因为参与研究的学徒数量过多的原因。
但亚当并不需要那么多人协助他进行实证，拥有多线程工作能力的他，在精神力这种不需要操作什么大型设备的项目里，他甚至可以一个人抵过一个团队。
亚当需要的是样本，而不是助手。
炼金傀儡在接到命令得到能量石之后开始工作，亚当再一次看到了之前在码头上看到的银色洪流，这些纳米级别的机器人潮水一样的覆盖了实验室，直接将原本的结构分解组合，几秒之后就达到了亚当的要求。
如果这些傀儡不是学院的财富，亚当恨不得将它们全部留下，这种直接改变物质形态的能力，简直太令人着迷了。
接下来是购进设备，成为实验室拥有者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高塔可以提高这么多神奇的东西。
光学投影仪只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而已，精神力增幅器，实质化辅助装置，能量放大器，能量波动记录仪等等听起来就很厉害的仪器应有尽有，但是相对的，价格都很高昂。
亚当皱着眉头购买了一批仪器，发现高塔划拨的经费很快就花光了，至此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能量石价值不高还会有学徒因为这个而决斗，实在是学徒们太穷了。
他不由的想起了任务大厅里那几个红色的征战任务和巨额的报酬，原本身为一个研究宅的亚当对那些不感兴趣，可他现在发现也许自己还真的要去做一做。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把冥想法送到图书馆。图书馆中拥有具体符文的书籍并不是纸质，而是光幕的立体形式，亚当将念动力冥想法录入光学投影仪当中，然后从投影仪上取下信息匣，完整的符文组已经储存在信息匣当中，图书馆会根据信息匣形成‘书籍’。
......
第二天一早，弗兰克几乎和詹姆士同时来到了实验室。
“我愿意加入实验室。”弗兰克直接说道。
亚当对此并不意外，从昨天的表现来看，弗兰克同意几乎是必然的。
“我很荣幸，不过我需要的并不是实验助手，而是试验对象，你能接受吗？”亚当的话很直接，在念动力冥想法的研究上，无论是詹姆士还是弗兰克，他们的智慧都不足以为亚当提供帮助，他们两个的意义就是为亚当提供数据——普通资质修炼下的，和半机械化身体修炼下的。
哪怕是早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有了定位，但是听到亚当的话两人还是有些尴尬，但很快弗兰克就斩钉截铁的说道：“是的，亚当先生，我能接受。”
亚当点了点头，拿出两份契约交给他们，契约的内容很公式化，两人看都没看就将它签好。
亚当拍了拍手，然后说道：“那么，欢迎你们加入。”没有什么鼓舞士气的话也没有什么庆祝，亚当很直接的分配任务：“詹姆士，你可以开始构建冥想法了，如果觉得困难，可以使用增幅器和实质化辅助装置，你构建的所有过程都会处在监视下，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整理好，交给我。弗兰克先生，你跟我来。”
比起詹姆士，弗兰克的研究价值更大，亚当对他很有兴趣。
“弗兰克先生，我想知道你在失去一半身体之后，灵魂和精神力是否有什么变化。”
这个问题是弗兰克在困苦之中每天都在关注的，听到亚当询问他没有思考就说道：“没有变化，只是失去身体之后，我再也没有办法感受到元素。”
亚当将他的话记录下来，接着问道：“那么，你是否知道其余使用机械身躯的学徒的情况？他们也没有办法感受元素吗？”
弗兰克知道亚当是一个菜鸟，虽然天资高绝，但是对于常识知道的不多，他直接将亚当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出：“是的，所有像我这样情况的学徒，都无法再产生元素感知，我们只能走上炼金法师的道路。可这条道路需要耗费海量的资源，而且摩尔多元素高塔并不长于炼金学。”
“那么，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
弗兰克点头：“在学徒阶段，身体是灵魂的现实表现，半机械化身体虽然不影响生活，但会造成灵魂的缺失。”
灵魂的缺失？亚当划下重点，在地球关于灵魂的研究只停留在神学方面，在科学层面甚至无法确定它的存在。如果弗兰克说的是对的，身体的不完整造成灵魂的缺失，那么为什么思考不受影响？
难道在学徒，或者说凡人阶段，人类的思考并不由灵魂决定？那是凭借什么呢？大脑吗？
亚当将这个疑问放在心里，这种知识应该算不上机密，图书馆里或许会有相关资料，有时间时去查找一下就好。
他对弗兰克说道：“昨天你对我说过机械化的身体会带来痛苦，这种痛苦是如何产生的？”
“我看起来是一个人，但其实是两具身体。血肉之躯的一切特征都只在一半进行，另一半感受不到。可机械的一面却必须参与进去。”弗兰克脱掉所有的衣物，将机械身躯露出，接着他两手扳住连接出，用力将它与血肉之躯分开。
这种事显然很痛，弗兰克汗如雨下，但却没有吭出一声，用竭力维持的平静说道：“就是这样。”
看起来有些恐怖，身体那一面断裂处细小的肉芽不断生长，试图愈合伤口，而机械那一面则是干脆的将肉芽切断，每一个血管上都连通着一条管道，血液以这种方式流转，就连内脏都是由机械构成，弗兰克的整个身体都在飞速的衰竭。
“维持它运行的是魔力。”
亚当了然，也许对他来说最痛苦的还不是生理上的，未经过炼体锻炼的血肉之躯却要时刻接触魔力，细胞的再生速度无法跟上死亡速度，这样下去等待弗兰克的就是亲眼看着自己死亡，这种心理上的压力才是最痛苦的。
亚当将手按在弗兰克的身上，弗兰克不自在的抖动一下，亚当说道：“别动，我需要试验一下。”
念动力是否可以在机械身体和血肉之躯之间构造一层膜，使两者之间融洽的组合，精神力本身具有承载性，念动力更是超越精神力，那么念动力是否可以在不同物质之间起到中和的作用，这就是亚当现在想要研究的。
念动力轻柔平缓的流出，覆盖在断裂处，亚当逐步控制它实质化，完美覆盖之后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膜，他对弗兰克说：“合并。”
弗兰克松了口气，自己把自己撕开这种事，即使他习惯了疼痛也有些承受不了，随即他又紧张起来，如果亚当的试验可以，无疑代表着他将来有可能不用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亚当将手拿开，对弗兰克问道：“感觉怎么样。”
“疼痛有减轻，但不明显。”弗兰克皱起眉头，他发现了更关键的问题：“而且肌体的生长无法抑制。”
亚当点头记录，然后在念动力上施加变化，增强念动力的力量，控制肌体不再生长，这并不容易，力量过大会杀死肌体，力量过小又没办法抑制，幸亏亚当拥有变态级别的计算能力，才在短时间里找到了最合适的输出。
“现在呢？”亚当再次问道。
弗兰克的眼里爆发了明亮的光芒，不是形容，是真的光芒，这是情绪波动剧烈无法控制精神力的表现，他激动的对亚当说：“有用！真的有用！比起之前来几乎不疼了，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弗兰克有理由激动，念动力的这种表现给了他极大的希望，他原本申请实验项目也只不过是想减轻痛苦而已，现在这个目标已经达到了。
亚当本来还想尝试用念动力构建血管，但弗兰克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在进行试验，他将念动力撤回，弗兰克表情一下子扭曲起来，亚当视而不见，平静的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可以回去休息，或者去找詹姆士一同构建冥想法。”
39、后续奖励
弗兰克穿好衣服，转身朝着詹姆士的方向走去，看到希望的他心中充满了动力，这个时候他根本不会考虑去休息，就连和他厌恶的詹姆士共处都不在意。
如此时间再次流过五天，研究缓缓的进行，弗兰克每一天可以承受的时间有限，两人构建冥想法的速度更是缓慢，弗兰克仅仅成功勾勒了四枚符文，而詹姆士甚至需要放大器的帮助才能构建。
五天过去外界亚当带来的惊异逐渐平息，众人再次回归到原有的生活轨迹当中，但却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九个月后的考核，不单单是文试！
而这同样和亚当有关。
亚当这一批学徒其实有许多并不合格，但是摩尔多因为由于战争失败而被蒙地卡罗夺走几乎所有法师大陆本土生源地，导致摩尔多学院只能捏着鼻子将所有达到标准的学徒一股脑的带回，这显然是不符合学院精英化的标准的。
这一次因为念动力冥想法具有很高的价值，第五元素圣塔决定给予摩尔多元素高塔奖励，奖励的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其中有一项是生源地范围奖励，也就是说下一年里学院将招收到许多高品质的学徒，所以学院决定去芜存菁，通过试练的方式将不合格的学徒筛除。
这个决定在学徒当中引发了轩然大波，试练必然伴随着死亡，几个月里安稳生活的学徒们几乎以为学院是一片乐土，他们可以按部就班的成为法师，从未想过进入学院之后还要通过战斗来夺取继续生存的资格。
有些学徒打了退堂鼓，想要离开，但他们显然高估了法师的道德观，正式法师毫不犹豫的驳回了请求，并随手点死了几个心态崩溃对他们无礼的学徒，至此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噩耗。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和尴尬了下来，三个月来一直接触的‘同学’们在九个月后也许就会变成生死仇敌，这让他们彼此之间不再信任。
亚当应该是最后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从摩尔多法师学院院长的口中。
“亚当，亚当！”这天下午，艾略特兴冲冲的来到亚当的实验室，拼命的敲门叫喊着，“快开门，好消息！”
亚当正在进行日常的试验，听到寒声他示意两人自己去做事，然后去打开门见到了艾略特。
艾略特一双贼眼四处乱瞄，嘴里啧啧有声：“不愧是天才学徒，第一间实验室就这么大，嚯，能量波动记录仪，我的实验室里都没有！”
亚当将他挡住，冷淡的说道：“有什么事？”
艾略特早已经习惯了亚当态度，闻言不在意的说道：“好消息，维克托院长亲自召见，你要发财了亚当！”
亚当知道这应该是念动力冥想法的后续奖励要发放了，这对现在很缺钱的亚当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他不由的露出了个笑脸：“的确是个好消息。”
两人离开实验室朝着高塔飞去，一路上艾略特喋喋不休：“难以想象，念动力居然是你创造的，你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吗？我今后再也不需要为没办法直接获得药剂的精确计量发愁了！”
亚当奇怪的问道：“你已经构建成功了？”
艾略特讪讪：“呃...还没有，不过很快了！现在所有的资深学徒都在研究你的冥想法，不过大家都只是借鉴而已，完全转修是不会的。毕竟最流行最权威的，还是‘法师之甲’。”
亚当不奇怪，就像他自己说的，念动力冥想法到底是根据他自身情况改进的，念动力的产生本质上来说是量变引起质变的成果，不自夸的说，它对于先天资质的要求太高了，很难适用于所有人。亚当知道这个问题，但他也没有基于普适性去改造的想法，那太麻烦了，他又不想做建立流派。
艾略特有些羡慕的说道：“我在摩尔多四十多年，还从来没被院长单独召见过呢。”
亚当有些好奇：“维克托院长，是几级法师？”
艾略特崇拜的说道：“四级，只差一步就可以成为超维法师！”
亚当肃然起敬，由学徒到正式法师试一次生命本质的升华，法师到超维则是又一次，维克托院长是处于第二次升华临界点的强者，亚当无法想象他会有多强。
艾略特以为亚当很紧张，安慰道：“不用担心，只要你保持基本礼仪，不故意冒犯触怒法师，即使有哪句话说的不对，法师们也不屑于和我们计较，而且我听说维克托院长的脾气不错。”
亚当大概能理解这种想法，就像人类走在路上，除了心理变态的人以外，大都不会特意去将路过的蚂蚁洞堵死，除非蚂蚁不知死活的爬到人类身体上。
两人在高塔下降落，走入高塔当中，这是亚当第一次登上高塔其余楼层，一路上两人都不敢乱看，但身边浓浓的魔力仍然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不同于学徒们沟通的无属性魔力，这里的每一丝能量都带有强烈的个人意志。
临近塔顶的时候，艾略特停下了，喘着气说道：“倒数第二层就是维克托院长的房间，剩下的路只有你自己能上去了，祝你好运。”
亚当对他点点头，到了这里，魔力的含量反而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只能凭借精神力模糊感知的场，一步一步的朝着塔顶走去，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后，亚当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在高塔当中，而是来到了另一处不知名的空间，正在他奇怪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学徒亚当？”
亚当猛然一惊，刚刚他完全无法感觉到声音主人的存在，不过能在这里发声的显然只有一个人：“是的，尊敬的维克托法师大人。”
下一秒亚当坐在了一张凭空出现的座椅上，他鼓起勇气抬起头，发现前方的维克托法师高大的不可思议，反差感让他与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与三个月前见到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仅仅是这样面对，亚当就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在不受控制的向某种方向转化。
维克托法师感到了亚当的疑惑，和善的解释道：“这是我的真身，你们之前见到的只是分身而已。本体的能量场对你来说太强了，不过不用紧张，短时间内你不会有事。”
亚当骇然，这就是高级法师的实力吗？仅凭逸散的微弱气息，就能使低层次生命被同化，太可怕了！
“长话短说。摩尔多超维法师和第五元素圣塔对你改造的冥想法给予了高度肯定，我代表高塔决定给予你奖励。”说着维克托法师将一块令牌，一枚实体化符文，和一份契约放在亚当的身前，“凭借这块令牌，你可以阅读图书馆除上三层外所有的书籍，免费。”
第一份奖励是知识。
“将符文融入身体，你可以获得一个一立方米的随身空间。”
第二份奖励是实物。
“这张契约，唔，小家伙，不得不说你很不错，你的智慧为你赢得了无限的可能，签下它，今后你的冥想法将在整个法师位面发行，每人每次阅读都会给你带来十单位能量石的分成。”
最后一份奖励是资源。
亚当毫不犹豫的将契约签署，心中再次对法师世界对知识和契约精神的保护赞叹，他知道自己至少在正式法师之前不需要为能量石发愁了，无论进行什么样的研究，走上什么样的道路，这份源源不断的收入都足以支撑。
“感谢您，尊敬的维克托法师大人。”
维克托法师说道：“这都是你应得的。没想到这一年的运气不错，学徒里居然有你这样的天才，你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托你的福，我摆脱了尴尬的境遇，我需要奖励你，嗯......”
亚当一声不吭，他不知道维克托法师说的大麻烦是什么，不过那不重要，四级法师给予的奖励显然不会寒酸。
“就是它吧。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也许在九个月之后会给你带来帮助。”维克托法师做出了决定。
亚当的面前出现了一颗小小的黑红色蛋，蛋上时而逸散出邪恶的气息，亚当拿起蛋发现它居然在手心轻微蠕动着，好像在试图入侵到亚当体内。
“这是？”亚当疑惑的问道。
“我在位面战争中从一个深渊位面得到的不知名生物的蛋，成年之后大概会有二级左右的强度吧。”维克托法师解释道。
亚当如获至宝，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那可是二级啊，代表着他在学徒阶段就获得了一个可以成长到布莱克法师程度的伙伴。
维克托法师将所有东西交给亚当之后挥手送客：“小家伙，你必须走了。祝你在九个月之后的试练里好运。”
又是一次时空转换，亚当身不由己的被卷走，意识恢复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高塔之外，四样奖励一个不差的悬浮在他身边，他甩了甩头驱赶不适，正在这时，艾略特的声音响起：“看来你收获很大啊，我的朋友，让我来看看都是什么！”
40、蛋
亚当不在意的将几样东西递给艾略特，艾略特心中的惊讶一阵高过一阵，虽然早有预料奖励不会太少，但他也没想过居然有这么多。
契约先不说，这是亚当真正应得的，高塔不可能在这方面有所亏欠。其他几样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实体化符文来自第二元素圣塔，这种能让学徒在现阶段获得随身空间的符文价值不菲，摩尔多学院的学徒里这还是独一份，图书馆的通行证则是代表着高塔对亚当前途的看好，属于隐晦的拉拢。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那颗蛋，艾略特托起它对亚当说道：“真不敢相信，高塔会把这种等级的东西奖励给你。看样子它来自深渊，我的朋友，你一定要小心，深渊生物都是混乱邪恶的，如果你的实力无法压过它，就会被它吃掉。”
亚当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但没有什么担心，被自己的宠物超过？不可能的。
亚当平淡的说道：“这是来自维克托法师的奖励，他说我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随即他有些奇怪的问道：“还有，你知道九个月之后的试练是怎么回事吗？”
艾略特依依不舍的把四样东西还给亚当，嘟囔着：“如果你愿意把它们出手的话，会一瞬间成为富翁的，这真令人嫉妒！”然后艾略特幸灾乐祸的对亚当说：“你居然还不知道试练，哈，我忘了，你最近一直呆在实验室里。”
接着艾略特把试练的原因告诉了亚当，亚当皱了皱眉头，学徒是否仇恨他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只关心试练本身，以他的实力，如果试练只在这一批学徒间进行的话，亚当可以轻易的将他们全灭，但通过维克托法师的言语中透露的消息，试练显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亚当朝艾略特问道：“你知道试练怎么进行吗？”
艾略特摇摇头：“每一次都不同，有时是将学徒全部扔到秘境当中自相残杀，合格的存活；有时是扔到魔兽的栖息地，活下来的合格。这个就要看学院的安排了。”
亚当没从艾略特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不过倒是不需要太担心，既然是试练那就逃不过战斗，做好战斗准备就好，还有九个月的时间，亚当可以通过免费读书的便利尽可能的多掌握一些魔法。
“还有这颗蛋。”亚当颠了颠它，如果可以在九个月之内把它孵化，应该会很有用......的吧？亚当不知道这种异位面生物的生长周期，一个‘婴儿’到底能有什么用还有待怀疑。
......
亚当一路上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选择飞回实验室，这也让学徒们再一次看到了亚当，用诡异仇恨的眼光。
“天才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天才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
“为什么我们要和这种人在同一批，这个该死的，自私的......”
这些人的想法很奇怪，他们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也不会主动去争取选择权，而是一边被动的随波逐流一边抱怨水流不按自己的意向流淌。
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对自己说，或者小声的埋怨，甚至不敢让亚当听到，不久前亚当的出手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至少没有蠢货跳出来打扰他，他们知道亚当真的会出手杀人的。
威廉站在远处看着亚当，心中挣扎不已。
荒岛学徒只有他们四个活了下来，奥菲利亚加入实验室之后不知所踪，科瑞斯特尔被正式法师收为弟子，亚当则是散发着无法遮掩的光芒，只有他，彻底泯然于众人，更悲哀的是他找不到出路。
灵魂火元素亲和曾经令他自傲不已，可是到了学院才发现这并不值钱，根本没办法让人对他高看一眼，如果学院可以一直保持现状还好，但他用膝盖想都能想到，试练之后学院的局势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还不寻求改变，他将彻底沉沦。
但是他没有资源没有人脉，阿尔弗烈德公爵对他的支持就是那些魔法物品，到现在为止全部被他卖掉换了能量石，然而直到能量石消耗一空他也没能学会几个魔法。
于是他想到了亚当，这个已经自己建立实验室的‘同伴’，他从自己的途径知道了念动力的强大，意识到这是改变自己现状的机会。
威廉看着亚当的身影即将走入建筑，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惨然一笑，对这样的人认输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吧？
说服自己之后，威廉快步追上亚当，并高喊道：“亚当，请等一下。”
亚当一直在思考着这颗蛋的孵化方式，维克托院长没有告诉他，亚当从触摸蛋壳之后的感觉里有所猜测，不过需要去图书馆确认一下，正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威廉。”
威廉直接说道：“亚当，我申请加入你的实验室，作为......作为试验品参与你的研究。”
亚当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看着威廉问道：“你的初始精神力是多少单位？”
威廉同样没想到亚当会这样问，毕竟之前有矛盾，威廉已经做好了被直接拒绝甚至被羞辱的准备，但现在亚当对他的态度，却与对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果然，亚当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
威廉失落的得出这个结论，强自打起精神回答道：“3.75。”
詹姆士是低资质样本，弗兰克是特殊样本，那么威廉可以作为一个普通样本，从多个样本中获取数据有助于改进冥想法——这是亚当在看到分成契约之后的想法，任何一项研究都需要耗费海量的资源，而他目前得到资源最大来源就是念动力，既然如此，不如适当的将研究转向普适性。
当然，试验品的作用就是替他节省一些时间，到时只需要把总结出得问题处理一下就好。
想到这里，亚当对威廉说道：“可以，明天一早到我的实验室报道，我会提前准备好契约。”
亚当说完转身离开，这只是小事，可以预见当念动力真正流传开之后，还会有许多人会来申请加入，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威廉，对亚当来讲没有什么不同。
......
很久没有来到图书馆，第一层比之前热闹了许多，亚当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些学徒会几个人聚在一起看一本书。
“亚当。”“亚当。”
几个逗留在第一层的资深学徒和亚当打招呼，引起了菜鸟们的注意，他们看向亚当的目光和之前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笑的是在亚当经过的时候还会捎带敬畏恐惧的让开道路。
亚当一一还礼之后走到异位面见闻书架旁，开始查看深渊位面的资料。
这些书籍亚当之前并不关注，因为他知道自己离可以参加位面战争还差的远，没必要把能量石浪费在这里。
通过书籍亚当知道了深渊位面是一类混乱无序的扭曲位面统称，这一类的位面没有文明，每一个生物从出生开始就要不断的战斗杀戮夺去生存资源，它们遵循本能，天赋异禀，可以通过不断的吞噬来增强破坏力。
亚当将书籍放回书架，这种概括性的介绍对他没有什么帮助，他第一次向图书馆第二层走去。
图书馆与大多数建筑一样，是塔形，越是高层知识越高深，书籍也越少，亚当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虽然对魔法知识很好奇，但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异位面见闻书架，果然在这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深渊生物的孵化与培养》。
“深渊生命是一种奇特的生命，它们的进化是混乱的残酷的，越强大越无序。它们的食谱涵盖所有，以太，能量，血肉，没有什么是它们不能吞噬的。而且这种吞噬是单方面的，只有进入，没有回馈。”
亚当看着开篇第一句话若有所思，按照地球的说法，生命是宇宙这个闭合熵增系统当中唯一的熵减现象，可是到了这个高魔世界当中，居然会出现熵增生命，也就是说，深渊生物在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毁灭自己所处的位面，然后转而对其余位面入侵。
亚当倒是感觉这和法师也没什么不同，区别只是法师会通过入侵其余位面反哺法师世界。
深渊生物的形态是不固定的，他们的样子往往会超出可以形容的范畴，倒是孵化的方法没什么特别，这种东西很好养活，只要足够的能量，足够的血肉就可以。但是重点是要在孵化刚开始的时候，就不断以自己的鲜血和精神力刻画主仆契约，这样它才会被法师掌控。
主仆契约的符文组并不复杂，亚当花费了不到一小时就将它记住，不过主仆契约并不是一签订就可以高枕无忧，如果作为主人的法师实力跟不上仆人的增长速度，仆人必定会反噬。
书籍最后的一行警告吸引了亚当的注意：深渊生物达到一级之后不允许在法师位面出现，否则会被世界守护者毁灭。
41、解剖
亚当回到了实验室，詹姆士和弗兰克依然在努力构建念动力。
自从拥有了实验室以后，亚当已经彻底不回宿舍了，吃住都在实验室里，没有理会那两人，亚当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按照书上的方法开始孵化那颗蛋。
亚当用风刃在指尖开了一道大口，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出，亚当面不改色，将手指抵在蛋壳上，开始契约的书写。
果然不愧是以混乱邪恶著称的生命，蛋一面贪婪的吞噬鲜血，一面本能的抵触契约符文。这种抵触表现的极为直观，蛋壳轻微蠕动的过程中不断的将符文抹消，这导致符文的刻画十分困难。
“老实点。”亚当不耐烦了，念动力透出体外狠狠的给了蛋一击。亚当对这颗蛋更多的是好奇，实力能否因此而提高他反倒不在意，这种外物对他来说研究价值更强一些，能得到活体当然好，要是得不到，死体也可以接受。
蛋居然发出了痛苦的意志，亚当清晰的感觉到蛋壳剧烈的收缩，然后一道尖锐的啸声在脑海中出现，还处在卵的阶段，居然已经有这种能力。
蛋的反抗减弱了许多，亚当发现这样做有效之后就继续粗暴的攻击蛋，完全不在意是否会将生物杀死。
但即使这样契约的刻画依然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亚当也不着急，按照书上说的，主仆契约的刻画是一场拉锯战，法师需要每日不停地重复，直到深渊生物屈服为止。
亚当加速了手指的细胞分裂，伤口用极快的速度愈合，接着他来到了操作台旁。
接下来需要的就是大量的能量和血肉。
这种如果没有机会‘变态’，最高只能成长到二级的深渊生物只需要能量石就可以喂饱，更高级的则需要以太结晶，能量石亚当不缺，但是血肉......
“文明与野蛮交织啊。”亚当假惺惺的感叹了一声，在操作台上下达了订单——十名低级异位面奴隶，总价值一百单位能量石。
奴隶业务并不隐晦，而是与其他资源一同明晃晃的摆在交易列表上，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亚当早就对此好奇，可是因为之前一直不需要，所以没有购入，这一次因为蛋也算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奴隶交易在法师位面是‘合法’的业务，大量法师在异位面争战当中，除了掠夺特定资源之外，最有价值也最容易获得的，就是奴隶，在法师的眼中，没有形成社会体系的位面根本没有交流价值，法师会毫无心里负担的屠杀和掠夺这些位面，并在最后用惊人的手段将整个位面献祭，反哺法师位面。
即使某些位面在漫长的自然演化中形成了社会体系，法师的手段也不见得有多柔和，这些位面需要臣服，然后成为某个超维乃至真灵法师的殖民地，私有财富，从此之后这个位面需要完全按照法师的意志来发展，一旦敢于反抗，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毁灭。
只有当异位面中出现相当于真灵法师等级的生物时，它们才有与法师位面对话的资格。
这就是掠夺者的姿态。
......
亚当购买的奴隶不会马上到货，现在下单，明天早上会准时送到实验室。
整个下午被亚当用来融合随身空间，他试图解析符文的构造，却发现没有知识和理论的支撑，这道符文就如同天书一样让他无从下手，多次试验无果之后，他只能乖乖的将它融合。
融合的过程很简单，在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掀开一块皮肤，然后把实体化符文放在上面，接着随身空间就属于亚当了。
云淡风轻，没有任何能量和空间的波动，亚当却为之着迷，这种技术，太惊人了。
亚当可以用任何方式，从身体各个部位前不超过一米的地方打开这个空间，只是似乎不能放入活物，在亚当将几张契约，破碎的以太结晶，和缴获的魔法物品放入之后，他想要把蛋也放入，可蛋内传来了无比的惊恐和抗拒，似乎进入之后就是死域。
因为这颗蛋还有许多没被榨取干净的价值，亚当只能遗憾的放弃，并决定在日后寻找一个活物放入看看效果。
第二天一早，亚当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晚上试验品是不允许留在实验室当中的，詹姆士和弗兰克每一天都是早早的等在试验室门口。
今天的人数更多一些，亚当开门之前他们正在和威廉交谈，詹姆士威廉是认识的，没想到这个符文知识导师现在已经和他一样，甘愿成为亚当的试验品了。
除了资深学徒以外，更让他震惊的是行尸走肉一样被绳子捆住排列在门外的十个奴隶。
他们与人类体型相似，但是四肢更长一些，皮肤是诡异的紫色，全身赤裸，从体态特征判断，有雄性也有雌性。他们完全没有反抗意图，对威廉好奇的触碰也没有任何反应。
詹姆士和弗兰克对此并不好奇，但威廉不同，在与亚当签好契约之后，他忍不住问道：“那些，”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异位面奴隶，只能含糊过去，“他们也是试验品吗？”
亚当正要去命令炼金傀儡改造出一个类似血池的容器，闻言回答道：“不，他们不是试验品，而是消耗品。”
亚当接着平静的吩咐道：“先自己去尝试构建符文组，这期间有不懂的问题去问詹姆士，构建成功后来找我。”说完自己牵着一个奴隶走到了实验室深处。
威廉看着剩下的九个奴隶，只感觉到彻骨的寒气由心底发出，瞬间打透了他的身体，让他的动作都僵硬了下来，消耗品？即使看起来不一样，可他们的长相也与人类相似，居然用他们作为消耗品？
亚当不理会威廉怎么想，这些奴隶虽说是价值很低的消耗品，但也是从未见过的样本，亚当对这种来自于异位面的类人生物身体构造很感兴趣。
实验室深处的这个房间是独属于亚当自己的，里面有一些小型的精密仪器，以及一张手术台。
亚当牵着奴隶想要把他放在手术台上，一直以来看似毫无反应的奴隶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强烈的情绪，他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音中有明显的语气波动，想来是他们的语言。
亚当猜测他在恐惧，求饶，或者是咒骂。
奴隶挣扎了起来，掉头想要逃出实验室，但无济于事，反抗情绪虽然激烈，但他的力量却可以忽略不计，紧紧是让绳子绷紧而已。
亚当用念动力将他禁锢，送到手术台上，手术台周围伸出机械臂，将他牢牢固定。
亚当换上了另一身衣服，这种衣服的材质纤尘不染，不会沾上血污，同时他想到，既然拥有语言，那就说明拥有思维，那么，异位面生物的灵魂又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问题对亚当来说比身体构造更加有趣，但是他现在却没有手段观看灵魂。
摇头将其余的念头驱散，亚当将念动力凝聚成十根触手，连同他自己的双手，共操作六柄手术刀同时工作着。
在这个过程中奴隶剧烈的尖啸着，身体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亚当置若罔闻，继续切割，终于在某一刀斩下之后，奴隶没有了生命气息，一双眼睛之中流露的是彻骨的仇恨和恐惧。
“这是疼痛的等级超越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意志崩溃导致的死亡。”亚当冰冷的记录道。
“大脑结构简单，推断智慧低下。未能观测到灵魂存在。”
“肌肉纤维比人类更加粗大，完全状态下拥有比普通人类更强大的力量。”
“身体构造不同，‘心脏’在胸腔中央，‘肾脏’在‘心脏’下，‘胃’在右边，很大，肠道结实有力，推断代谢功能强大。没有其余内脏存在。”
“未发现呼吸道。”
“发现不知名结石状器官，有微弱能量气息，能量等级极低。”
“生殖器官与人类类似，属于哺乳动物。”
解剖工作以极快且稳定的速度进行，亚当一寸一寸的将奴隶解剖开来，把得到的所有信息记录，二个小时之后，终于完成了所有的解剖工作。
“生命力强于人类，但智力低下。”亚当命令炼金傀儡清洁实验室，并把面目全非的尸体丢进血池当中，然后想到：“果然，智慧才是获得力量的原因。法师们拥有智慧和智慧衍生的力量，才能成为掠夺者的角色，而他们，只能被动承受。”
亚当换好衣服走出实验室，威廉一直心神不宁的盯着那间屋子，在看到炼金傀儡手里的东西和亚当的身影之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到现在，他对亚当终于从敬佩，不服，敌视等等复杂感情的汇聚转变为了单纯的恐惧。
“这种怪物！这种怪物......”威廉将头颅深深的低下隐藏恐惧，然后在心里呐喊着。
弗兰克站起身说道：“需要帮忙吗？”他知道亚当要做什么，那种事情显然不怎么让人愉快，出于一个‘助手’的自觉，他自告奋勇的说道。
42、出去走走
弗兰克想多了，在亚当的思维里没有因为杀戮而产生负面情绪这种设定，所以亚当只是摆摆手拒绝了弗兰克的好意。
‘血池’其实叫做分解器，现在虽然被用来当作‘孵化器’，不过在将来也会成为他处理实验废料的工具，亚当来到血池所在的房间，使用念动力将剩余的奴隶一股脑的丢了进去，分解器自动工作，将所有的奴隶搅碎，接着亚当把蛋放了进去，蛋自动悬浮在血肉当中，蛋壳蠕动，一点一点的吸收着。
这场景看起来邪恶极了，如果换一个背景，绝对是被天下共诛的对象，但在法师位面，这只是常态。
其后的七个月，学院的生活对亚当来说进入了平稳的状态，每天在蛋壳上刻画主仆契约，到图书馆记录低级魔法，根据詹姆士三人的进度和遇到的问题调整冥想法，以及每五天购入一批新的奴隶。
亚当对这种平静其实并不满意，低级魔法记录的再多，也只是在使用别人制造的工具，对于自己的道路他依然没有一丝的头绪。
念动力虽然展露了不凡的功用，但亚当越来越确定，即使真的有可能以念动力为根基来晋级，他也不会去做。因为念动力说到底是个体的力量，对比无尽的以太，无尽的位面和无尽的知识，个体实在是微不足道，只有掌握知识，才有可能撬动世界。
亚当在这段时间里多次测试自己的天赋，与在荒岛时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同，亚当曾经猜测过自己是雷电元素亲和，也为此特意去记录过几个雷电属性的魔法，但在使用起来却和其他魔法没有任何不同，就好像亚当是全元素亲和一样，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你想这个问题还太早了。”这天艾略特在闲聊里对亚当说道，同时他悄悄的把自己调配的饮品倒进了亚当面前的杯子。
亚当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没有发现，直接拿起来喝了一口，味觉反馈的复杂味道让他皱起来眉头，“这是什么？”
“艾略特药剂实验室最新出品，鲜血魔药饮料，原材料选自多个位面的奇异生物核心上的鲜血，以及来自极寒位面的特殊魔药，怎么样，味道很不错吧？”艾略特骄傲的介绍道。
“呵呵。”亚当没有感情的笑了一下，然后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瓶清水喝下。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鲜血魔药饮料可是很珍贵的，这一瓶足足价值四十单位的能量石，你居然不喜欢？”艾略特很不满的说道。
亚当不想和他纠缠这个，他更关心刚刚艾略特说的话，“太早了，是什么意思？”
艾略特将剩下的饮料倒给自己，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太早了就是太早了，你才成为学徒不到一年的时间，看看与你同期的学徒们在做什么，他们连一个符文组的构建都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你呢，你已经掌握了图书馆里所有对你开放的魔法，你何必这么着急呢？道路这种东西，你慢慢就会找到的。”
亚当眉头皱的更深，这算是什么理由，因为学习速度快到没什么可学，所以就要停下来等待知识找他？哪有这种道理。亚当从来都不信有什么东西可以自然而然的得到，山不就我我就山才是他的信念。
艾略特喝了一口饮料，陶醉的吧唧了下嘴，对亚当说道：“你才十六岁吧，太年轻了，我的小朋友。难道你想刷新从学徒到正式法师晋级速度的记录吗？那没有任何意义。你实验室里詹姆士和弗兰克七十多岁，他们才是应该着急的人。”
艾略特说道这里有些吃味，他虽然比詹姆士年轻很多，也有前途很多，但四十多岁的年纪比起亚当还是大了许多，他已经在学院里学习了快三十年，可现在居然已经不是亚当的对手。
“可是这样浪费时间的意义在哪里呢？正式法师，知识，到底什么？”亚当喃喃自语，随着他的手指弹动，一个个微缩的元素魔法在指尖跳跃，然后湮灭无形。
艾略特抽搐着嘴角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在法师大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哪一个学徒能掌握全元素的低级魔法，倒不是绝度不可能，但是这太耗费时间了，没有意义。
他本想说这个过程不仅仅是让学徒们积累魔力，学习知识，也是让学徒们的思维方式逐渐从普通人类蜕变成为法师，但这两点在亚当身上显然不成立，即使再不想承认，艾略特也知道亚当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天生就应该是法师的家伙。
“总之，先不要想这么多了，两月后的试练才是你目前最需要面对的问题。”艾略特词穷的说道。
亚当从座位上起身，看了一眼图书馆中他没法进入的上三层，摇摇头向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下楼的过程中亚当看到了许多同批的学徒，半年的时间他们变化也很大，在试练的压力鞭策之下，他们心里的浮躁被层层的刮去，承受不了压力的早已经被先一步自我淘汰。
在第二层亚当看到了威廉，这个公爵之子半年间产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念动力和魔法的掌握让他产生了自信，不是之前依托于外物的虚假信心，而是基于对自我的明确认知诞生的优质自信。
威廉看到亚当之后跟上了亚当的脚步，在图书馆外对亚当说道：“我接到了一个战斗任务，所以想请个假，提前适应学徒之间的战斗，为试练做准备。”
“可以。”亚当直接同意。
威廉也不意外，半年多的接触，他发现亚当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不惹到他。得到同意之后威廉转身向另一头走去，没想到这时候亚当问道：“是什么样的战斗任务？”
威廉一愣，没想到亚当会对这个感兴趣，回答道：“距离摩尔多元素高塔三万三千公里的小镇外风狼数量暴增，小镇委托学院剿灭风狼。”（公里......另外瞎编一个长度单位太麻烦，读者读起来也别扭，所以就沿用了吧）
“不介意带上我吧？”
“当然......嗯？什么？”
......
第二天一早，在摩尔多学院的出口处，已经有零零散散几个学徒组成的小团队在集合，这些都是想要趁着最后时间适应学徒战斗的菜鸟们，威廉和他的两个同伴也在其中。
“既然大家都已经到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说话的是一个顶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少女，她的手里拿着一根半人高的法杖，法杖顶端水蓝色的能量石闪烁着幽光。
“我没问题，威廉，你呢？”这是一个少年，身穿墨绿色的长袍，两手缠绕着绿色的藤蔓，与少女站的很近。
威廉歉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抱歉，瑞丽，特里，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的一个......朋友，临时想要加入这次任务。”
粉色头发的少女瑞丽闻言不满的说道：“威廉，这不合规矩吧，要知道我们已经签订了契约，任务的奖励是平分的，这时候突然加上一个人，奖励怎么分？”
少年特里也说道：“没错，就算不提报酬，我们两个是信任你的实力才邀请你的，万一你的朋友是个累赘，拖累我们怎么办？战斗任务可不是游戏。”
“我的朋友不需要报酬，”威廉说着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至于他的实力......绝对不会成为累赘的。”
威廉不禁想到昨天他和亚当的对话，当时听到亚当也想要参加任务，他当时就震惊了，这种程度的任务对他来讲还算不错，但是对亚当来说显然是不值一提的，他想不出亚当为什么想要参加。
“我只是想要出去走走。”这是亚当的回答，即使现在想来威廉也觉得很奇怪，难道天才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吗？
契约已经成立，这个时候显然不可能退出，两人听到亚当不会分报酬之后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在彼此心里留下芥蒂，瑞丽嘟囔道：“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们可不会分心去迁就他。”
两人因为心中不满，甚至都不愿意问亚当的姓名，他们知道威廉现在在亚当的实验室里做事，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亚当，这个学徒当中的传说居然会来。
威廉哑然失笑，迁就他？开什么玩笑，你们不要因为触怒他被杀死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期间两人强自按捺住不满，打定主意要给威廉的朋友一个下马威。
临近七点的时候，学院门前一阵骚动，所有人都看到从天空中飞来的亚当，瑞丽和特里也不例外，瑞丽羡慕的说道：“那是亚当吧？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也是要出去做任务？要是能和他成为同伴就好了。”
这时威廉向前走了几步，举起手高喊道：“亚当，这里！”
特里惊愕的攥住了手中的藤蔓，张大嘴巴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威廉说的朋友，是亚当？”
43、敌法师
亚当看到威廉的位置之后从空中落下，他穿着学院给学徒发放的灰色长袍，手里托着一颗蛋。
这枚来自深渊的蛋气息愈发邪恶，血红色雾气不断在表面蒸腾，变换出各种形状，看起来诡异无比，常人就算是接近，都觉得心态受到影响而变得混乱。
主仆契约的刻画不能停止，亚当现在只能走到哪里就把它带到哪里，血肉则是被他放进了随身空间当中，每天拿出来喂一遍。
瑞丽和特里看到亚当真的来到了自己面前，顿时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畏畏缩缩的向后退去，正面面对亚当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尤其是现在亚当的形象是这么，不正面。
威廉知道亚当的性格，也没有介绍的意思，直接说到：“现在出发可以吗？”
亚当点头同意，以现阶段学徒的实力，出行当然不是靠飞行魔法，亚当跟着威廉走到了学院大门外，这里提供界内通用型悬浮车的租赁业务，价格并不是很贵，但是如果损毁，需要全额赔偿。
来自本土的瑞丽两人对悬浮车都不陌生，他们自觉的做到了驾驶位，接过了司机的位置，这也是因为和亚当在一起压力太大的原因。
三万三千公里的距离听起来很远，但是相对于法师大陆几近无边无际的面积来说，也只是短短的路程而已。任务地点就处在摩尔多元素高塔的统治范围的边缘。
亚当一路上没有和他们有什么交流，一边不住的在蛋上刻画契约，一面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广阔大地。两天来瑞丽和特里也不敢和亚当说话，特别是在亚当取出血肉给蛋喂食被他们看到之后。
亚当发现法师大陆原来并不是想象当中的巨城林立，这一路上人类的聚集地极其稀少，反倒是森林湖泊湿地平原比比皆是，野地上时不时的出现气息强大的魔兽，以及数目庞大的群落，不过它们没有一只敢于阻拦悬浮车的道路，想必是法师的强大已经融入了它们的本能当中。
第三天，亚当突然开口说道：“那群风狼为什么敢于袭击镇民？”
三人闻言一愣，片刻后才追上亚当的思路，威廉沉吟一下说道：“不知道。其实这次任务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是剿灭风狼，第二是调查魔兽袭击事件的原因。”
亚当知道风狼这种生物，与普通狼的习性相同，它们也是群居生物，顾名思义，这种魔兽掌握着低级的风系魔法，并且懂得应用魔力来强化自身，所以速度很快，对于骑士阶段的普通人来说具有巨大的威胁，但是单对单面对法师学徒就不够看了。
每一个风狼群落都有一只头领，群落的数量视头领的实力来决定，小镇外的群落既然可以达到形成暴乱的程度，狼王的实力必然极为强大。
“这种任务，你们三个就敢接？”
威廉讪笑一下，说道：“当然不止我们三个，小镇里也有学徒存在，而且骑士团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其实剿灭风狼的任务在任务大厅中是橙色等级，这个等级意味着并不适合菜鸟，但是年轻人嘛，总会对自己的实力有谜一样的自信。
亚当闻言不再说话，悬浮车继续行驶五个小时之后抵达了目的地，一座名叫布兰的小镇。威廉他们没有发现，但亚当已经感觉到他们已经处在了监视当中，许多魔兽沿途不断注视着他们。
很快威廉三人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他们发现小镇外已经升起了符文结界，野地上有许多断臂残肢，血迹布满地面，显然刚刚经历了惨烈的战斗。
悬浮车速度下降，威廉低声说道：“该死，我想我们有麻烦了。”
瑞丽有些惊慌的说道：“请报上不是说只是布兰镇上的镇民走出小镇才有被袭击的危险吗，可是现在，这已经是攻城了吧！”零散镇民被袭击和整个城镇被进攻显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他们足够应付，后者他们根本就无能为力。
不过这时退出已经不可能，三人只能寄希望于后续的支援，或是，亚当的帮助.....
悬浮车在结界外停下，结界内部有人高声问道：“你们是谁？”
威廉下车出示了任务契约，结界打开，几人进入了城镇当中，一眼就看到了遍体鳞伤的骑士团以及正迎面走来的两名法师学徒。
“我是托马斯，他是扎克，你们是先遣的支援吗？”托马斯看到悬浮车里只下来了四个人，眼神一暗，随即期待的问道。
威廉尴尬的说道：“不，只有我们。”
扎克抓狂的说道：“该死，该死！学院到底在做什么！我们明明已经追加情报了，居然只派了你们四个来！而且你们都是菜鸟吧？”
威廉更加尴尬：“你知道的，学院里资深学徒很少，而且不是四个，他，”威廉指了指亚当，“他没有接取任务，只是来看看。”
“看看？来看看？哈，是我离开学院的时间太长了吗，什么时候学院对学徒这么宽容了？”扎克转而看向亚当，这一眼让他把后面的不满全部咽回了肚子，不为别的，只是那颗蛋太惊人了，拥有这种东西的学徒不是他惹得起的。
亚当没有理会他，独自走到结界边缘，观察着这个人造能量场。
威廉急忙说道：“先生，我想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群风狼怎么会进攻城镇？还有，难道结界也无法阻挡吗？”
托马斯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他们招了招手，然后说道：“算了，希望学院会早些派来支援，这一次也许会很麻烦，魔兽攻城是被控制的。”
“被控制！？”三人惊呼，虽然法师们并不怎么在乎普通人类，但至少没有大肆屠杀普通人的事情发生，现在怎么会有人敢趋势魔兽攻击一个元素高塔统治的领地？
亚当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可能，在法师位面，敢于公然和高塔为敌屠杀人类的，就只有敌法师了。
他想起图书馆上层对敌法师的记在，那是一群时代的残渣，在普罗米修斯真灵大法师和安妮克罗夫特世界守护者革新法师位面之后，他们或者因为资质所限，或者无法接受法师成为具有普适性的职业，从而走上了对抗主流的道路。
他们维持着古老的流派传承，对每一个知识讳莫如深，以研究诅咒和对人类灵魂魔法为主，部分敌法师隐藏在各个高塔，通过位面战争获得资源，而其他大部分，则是如同地老鼠一样流窜在法师位面，专对普通人或者弱小的法师以及学徒们下手。
他们是法师之敌。
亚当突然开口说道：“是敌法师吗？”
扎克和托马斯惊异的看着亚当，似乎没想到菜鸟会知道这件事，他们点头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是。”
“敌法师，是什么？”瑞丽懵懂的问道。
亚当显然没有为他们解释的兴趣，三人在听到扎克的介绍之后脸色变得惨白，心中无比懊悔，敌法师，听起来就很可怕，自己怎么会卷入这种恐怖的事情当中？
亚当觉得很有趣，本来只是将这次旅途当作困惑中的放松，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与威廉三人不同，他并不担心敌法师的事情，每一个阶层有自己对应的资源，敌法师也同样是这样。从他或者他们只敢攻击游离于高塔统治边缘的凡人城镇上可以看出，敌法师当中不会有正式法师等级的强者存在。
对于学徒，亚当并不惧怕。
......
布兰镇几百公里外的密林当中，四名全身隐藏在黑色长袍下的敌法师学徒分散的坐在一片空地上。
“摩尔多元素高塔的支援来了，”嘶哑不似人类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诡异的笑意，“小型悬浮车，数量不会很多。”说着他抚摸了一下匍匐在他脚下瑟瑟发抖的风狼王。
“是吗，很好，是时候让这群生活在阳光下的蠢货认清世界的真实了，不知道他们在见到我的小可爱之后，会不会很喜欢？”第二人把手从黑袍中伸出，手心处长着一张狰狞的脸，嘴里细密的獠牙层层叠叠，不断的挣扎着，似乎想要从手上长出来，第二人用脸蹭了蹭它，轻柔的说道：“乖，不要急，很快就能开饭了。”
这居然是个女人！
“奎琳娜，把它收回去，该死的，我讨厌它！”第三人说道，“上一次它差点吃掉了我！”他将黑袍掀开，露出了左臂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不要让我在看到它，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它！”
奎琳娜嘻嘻娇笑着对第三人伸出手，怪物的脸从手上急速生长，带着恐怖恶心的身体组织朝他冲去，刺耳的尖啸在林中响彻，“你不喜欢它吗？看啊，它多可爱！”
第三人气急败坏的伸出手指在身前划过，一道墨绿色的光辉擦着怪物的身体落在地面，将地面腐蚀出深深的痕迹，“奎琳娜，我警告你......”
44、敌法师（二）
“奎琳娜，我警告你，把你那只该死的，丑陋的，恶心的寄生魔拿开，否则我就杀了你。”
奎琳娜听到了第三人的话之后笑的更加大声，“杀了我？拉鲁，谁给你的勇气？对我说这样的话？嗯？”从她手心长出的魔物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之后剧烈的颤抖起来，接着一把钻入了地面，不断从他身边钻出，并试图啃咬他。
第三人面色大变，嘴里急速的念动着咒语，墨绿色的光芒在他身旁汇聚起来，“克拉克，你难道不想阻止她吗？她是个疯子，她会破坏所有计划的。如果这一次失败了，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即使是你也一样。”
克拉克是一直没有出声的第四人，他是这四个敌法师学徒的临时首领，听到拉鲁的话之后他淡淡出声：“够了，奎琳娜。”平淡的声音有着惊人的威力，在场的三个人同时露出痛苦的神色，奎琳娜首当其冲，居然难受的尖叫了起来。
“时间已经拖得够久了，摩尔多高塔虽然不强，但如果真的想要对付我们，一个正式法师就足够。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布兰镇里的所有学徒，然后收集灵魂和血肉，”说着他看了一眼奎琳娜，“收集完成之后你怎么样都和我无关，但是现在，你必须听话，否则我就杀了你。你知道的，我能做到。”
奎琳娜抿了抿嘴，把寄生魔物收回了手心，她轻轻抚摸着裸露在外的嘴巴，片刻后再次嬉笑了起来：“当然，克拉克大人，我会听话的，就像那群小狗一样。”
克拉克不再理会她，而是对着第一人问道：“福恩，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福恩拍了拍风狼王巨大的身子，嘶声说道：“再给我几个小时，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现在我能控制的风狼还不够多。”
克拉克点了点头：“那么，等到晚上......”
“呜...”正在这时，福恩身边的狼王突然发出低沉的咆哮，福恩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有一个学徒从布兰镇独自走了出来。”
......
布兰镇中一片愁云惨雾。
听扎克和托马斯说，早上发生的魔兽攻城当中并没有发现敌法师的踪影，前来攻城的风狼也只有区区一百余只的数量，可是不知道敌法师用了什么手段，每一只风狼都悍不畏死的对骑士团和符文结界发起自杀性进攻，如果不是布兰镇里有两个资深学徒存在，早上就已经撑不住了。
但即使守住，骑士团现在也人人带伤，一些丢了胳膊腿的骑士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只能从空有骑士等级的身体素质，但没有经受过战斗训练的普通镇民里补充兵员。
镇民们没有人逃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前几天血淋淋的教训告诫了他们，敢于独自走出结界只是死路一条，想要活命，只能死战。
但是学徒们想要逃跑。
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威廉三人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我们跑吧，敌法师啊，那么可怕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应付的来？”瑞丽脸上满是焦急，手中的法杖不安的在地面上转动着，发出扰人的声音。
特里两手握在一起，藤蔓交织发出类似金属的响声，“我们只是菜鸟而已，甚至连魔法都没有学会几个，这样的战斗不是我们能应付的，离开吧，威廉。”
威廉不像他们两个一样天真，到现在他已经察觉到路上的不对，既然敌法师已经确定存在，那么他们之所以能平安的来到布兰镇，只不过是因为敌法师刻意为之罢了，他敢保证，只要他们三个敢离开布兰镇，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遭受惨烈的打击。
“清醒一下吧，我们走不了。”威廉断然拒绝了离开的想法。
瑞丽瞬间崩溃：“不，怎么会这样，我们可以离开的，特里，是不是？我们可以离开的对吧？”
威廉心中不知不觉又想起来亚当关于弱弱联盟的话，果然，弱者的团结一文不值，这个时候能帮助自己的唯有自身实力，或者是：“去趋附强者吧，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寄希望于资深学徒们能够撑到高塔的支援到来。”
托马斯和扎克正在全力以赴的恢复魔力，就连平时视若珍宝不舍得用的残破以太结晶都被他们拿出来使用，看到威廉到来之后，扎克说道：“如果你们想离开的话，我不反对，但我要警告你，离开了符文结界你们会更加危险。”
威廉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做的吗？”
托马斯看了眼威廉，说道：“你们还不算太蠢，但是说实话，你们能做的不多，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不是菜鸟可以参与的了，让我想一想，”托马斯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有四个人，两个一组去操纵符文武器吧。”
符文武器与魔法物品的原理类似，但它需要学徒自身魔力来充作能源，这也是托马斯安排两人一组的原因。
没成想威廉却是脸色一僵，“托马斯先生，亚当已经走了。”
......
亚当的确离开了布兰镇，他从镇民的口中打听到了早上魔兽袭击的规模和布兰镇的伤亡，以他的眼光和分析，可以轻易的判断出布兰镇根本就无法抵御更大规模的兽潮，也就是说如果支援没有及时赶到，布兰镇已经完了。
与那些实力不足的镇民和学徒不同，亚当可以来去自如，这个时候当然不会选择困守在一座死城当中去为了不相干的人死战。
他发现自从进入这片地域之后，蛋异常的亢奋了起来，似乎周围的能量气息当中有吸引着它的东西，亚当这时正拖着蛋向这股能量的源头走去。
沿途的魔兽并没有攻击他，而是不断的退走，亚当知道这些魔兽是被人控制的，这时应该是在朝着幕后黑手传递信息。
亚当没有阻止。
他与其他的人类学徒不同，趋利避害只是一种优先等级靠后的思维方式，探索未知才是他的本能，出于对敌法师巨大的兴趣，亚当选择独自一人出来寻找他们的踪迹。
亚当是一个天生的法师，而法师都是虔诚的研究者，研究者在遇到感兴趣的知识时，是会暂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
“要是能俘虏最好，如果不能，死体也不是不能接受，最坏的情况是见识他们的魔法。”亚当默默的对自己说道。至于他不敌然后身死这种可能，几率很低，只要没有正式等级的敌法师在，凭借念动力惊人的辅助能力，逃脱应该不是问题。
亚当匀速向能量源头走近，随着路程的增加，沿途魔兽的数量越来越多，猩红的眼睛在浓密到遮盖了阳光的森林当中密密麻麻的闪现，到了这里亚当也小心了起来，念动力覆盖全身，形成了一道薄薄的防护层，魔力在法师之甲当中激荡，随时准备激发魔法。
嗖！
亚当左侧的阴影当中一道墨绿色的箭矢状魔法急速朝他射来，沿途将几只魔兽穿透，魔法威力丝毫不减，甚至诡异的将魔兽血肉吞噬壮大自身。
亚当抬手正要激发魔法，却感觉到另一只手上的蛋里传来了渴望的情绪，亚当没有犹豫，收起了魔法，使用念动力将蛋移到了魔法飞行的路径上。
似乎有可怕的笑声伴着痛苦响起，魔法落在蛋壳上，被蒸腾的邪恶能量吞噬，然后消散一空。
“咦？”黑暗当中的敌人惊异，“深渊生物的蛋？你居然有这种好东西，把它交给我，拉鲁大爷给你个痛快。”
亚当自动屏蔽垃圾信息，轻身说道：“敌法师？”
“你居然知道？知道了还敢独自走出布兰镇，你是在瞧不起拉鲁大爷吗？你这个阳光下的蠢货！”黑暗中的敌人一下子愤怒了起来，这种愤怒来的毫无缘由，在亚当看来就像是在面对一个精神病患者。
“这就是敌法师？疯子？”亚当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想到。
一道道相同的魔法从各个方向打来，亚当精准的举起蛋将它们拦下，蛋中的情绪从欣喜逐渐变为痛苦，显然它无法消化太多。
敌人似乎也不着急，不断的用语言刺激亚当：“你从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吧，学院里是不是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决斗场，互相行礼之后在用魔法？哈哈哈哈，蠢货，蠢货！你们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废物，凭什么可以享受阳光？”
黑暗中的敌人一直在密林里不停的移动，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两个连续的音节是从同一个方位发出，敌法师显然深谙战斗之道，他看到亚当一动不动，自然而然的将亚当当成了菜鸟，却不知道亚当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瞬间发现他的行踪，之所以现在不动，不过是因为不需要而已。
又一道魔法射来，亚当伸出右手，在手上附着重重念动力防护，徒手接住了这道魔法。
这道魔法果然是腐蚀性的，它一层层的将念动力溶穿，直到第八层防护外消散，亚当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只有七度的威力？”
亚当凝聚的每一层防护，都可以抵挡相当于单位一的威力的魔法，只要魔法的威力不能瞬间超过防御极限，亚当就不会受伤，他有意了解敌法师的法术威力，没想到却十分失望。
从这道魔法的特性上来看，应该是某种诅咒魔法的分支，难怪被主流法师抛弃，果然很弱啊。
不过这倒是亚当想差了，诅咒系的魔法擅长的原本就不是正面对敌，拉鲁之所以出来狩猎亚当，一是因为瞧不起学院培养的主流法师学徒，二是无法继续忍受和奎琳娜呆在一起。
亚当意兴阑珊，他对诅咒系毫无兴趣，这种魔法派系既然已经被主流抛弃，就没有再去研究的价值，他轻轻的说道：“就这点本事吗？还是说敌法师都是你这种货色？”
拉鲁错愕，刚刚还因为亚当徒手接住魔法产生的谨慎瞬间被他抛在脑后，他咆哮着吼道：“垃圾！你说什么！就凭你，就凭你们这些软弱的羔羊，也敢瞧不起伟大的敌法师？”
“果然是一个神经病”，亚当想到，“难道是长久的压抑导致心理变态？还是远古魔法的修行有令人疯狂的副作用？”
“腐蚀之箭！腐蚀之箭！”拉鲁不断怒吼，并把一道道相同的魔法朝着亚当射来。
亚当注意到拉鲁在使用魔法前吼出名字好像不仅仅是因为习惯，而是在用音阶调动魔力，他哑然失笑，不知道这群自大狂妄的敌法师到底是怎么在法师位面继续生存下来的，难道是因为高级法师们把他们当作了保护动物？
“真是无聊。”亚当轻轻的说道，话音刚落，万丈光芒凭空爆发，将暗黑的密林照的纤毫毕现，魔兽们即使已经被控制，也被这光照的连连后退，至于拉鲁，更是不知所措。
“找到你了。”
亚当抬起手指，激发了储存在线程当中的魔法，高压水线。
高压水线在摩尔多学院对学徒开放的魔法当中属于相对复杂的一种，构成它的符文组足足需要十一枚符文，只见水流凭空出现在亚当前方，并在瞬间完成手术，在亚当指尖汇聚成了一道不停高速流转的细小水流，随着亚当的动作，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朝着拉鲁射去。
高压水线和腐蚀之箭对撞，轻而易举的将它们击散，这之中消耗的能量根本微不足道，高压水线抵达拉鲁面前时威力没有分毫的减弱。
拉鲁目呲俱裂，他毫不怀疑这道魔法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切成两半。
拉鲁急忙将保命的魔法卷轴激发，储存在其中的防御魔法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面无光之盾抵消了水线。这面无光之盾应该是等级相当高的魔法，在正面硬接了亚当的高压水线之后并没有消散的倾向，仍然稳稳的立在拉鲁身前。
拉鲁脸上的惊恐和心痛混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可笑的表情，他对着亚当咆哮道：“我的无光之盾，法师大人赐给我的保命魔法！被你毁了！被你毁了！”
拉鲁虽然神志疯癫，但并不是一个傻子，顶着无光之盾飞速朝密林深处退去，从亚当云淡风轻的使出威力这么强大的魔法可以看出亚当不是他能匹敌的，他的心中懊恼无比。
然而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早知道这种事，亚当看着拉鲁脚下破碎卷轴有些可惜，这居然是正式法师亲自制造的防御魔法卷轴，如果完整的得到价值惊人，但是现在已经没用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亚当拔地而起，用远超拉鲁的速度追去，念动力全力做功，不断将空气捕捉压缩，亚当化身为移动炮台，将连续密集的风刃打向拉鲁。
拉鲁狼狈逃窜，甚至不敢分身回头，无光之盾并不是固定的，它灵活的在拉鲁身边盘旋，将所有魔法接下。
亚当再次加速超越了拉鲁，然后在他身前几十米的距离落下，抬脚轻轻朝地面跺下，拉鲁心中警觉急忙避开，下一秒一道锋锐的地刺从地面升起。
还没有完，拉鲁每一次闪躲都伴随这一道地刺，他狼狈的躲避着，却发现地刺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仅如此，从他的四面八方不断飞来各式各样的‘低级魔法’，让他逃无可逃。
“该死，该死！这个怪物，难道他的精神力和魔力是无限的吗？怎么可能！”拉鲁以为念动力收束的空气也是亚当激发的魔法，心中对亚当的精神力总量惊恐不已。
啪。
在十几分钟的追逐中，亚当不断消耗无光之盾的魔力，终于在接连六道地刺同时命中无光之盾后，盾牌发出一声脆响之后消散，拉鲁面露绝望。
“区区羔羊而已，居然能打败伟大的敌法师......”
亚当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亚当没有听敌人说废话的兴趣：“敌法师应该不是你们的自称吧？”
拉鲁愣住了，本能的说道：“什么？”
“将敌人对你们的称呼当作自称，真是可笑，一群地老鼠而已，也敢妄言伟大？”
拉鲁怒吼：“你这个该死的......”
亚当甩手将一道风刃划过他的腿间，拉鲁的一条腿被切下，亚当说道：“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拉鲁抱着伤口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他绝对没想到亚当会这么干脆的切下他的腿，难道不应该是先逼问吗？
亚当向他走去，停在他身前十米处，用念动力触手将他禁锢，然后把一枚小型火球扔在了他的伤口上，瞬间止血，立竿见影。
拉鲁痛的几乎昏厥过去，嘶哑着说道：“你会后悔的，我要你生不如死！”
败犬怎么敢威胁胜者，亚当如法炮制的将他另一条腿割下，再次问道：“回答我。”
拉鲁仇恨的盯着他，眼神突然转为了哀求，用上肢在地上一寸一寸朝亚当蠕动，嘴里呜咽着说道：“放了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在接近一些，在接近一些，我完了，但是我要你为我陪葬！
亚当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诅咒系魔法是他没接触过的类型，虽然已经确定对正式法师无效，但他还只是个学徒，不敢保证会不会着了拉鲁的道。
“冥顽不灵。”亚当干脆的扔出两枚风刃将拉鲁切成了碎片，接着他远远的把深渊蛋丢了过去，蛋飞快的将拉鲁的血肉吞噬一空。
亚当通过精神力感知到当拉鲁彻底死亡之后，从他的尸体上升起了一股浓烈的负面能量气息，这股气息被蛋直接吞噬，聪蛋内生物的反馈上来看，它十分愉悦。
“这就是敌法师的修炼？通过毁灭生命汲取特殊能量气息？”亚当心中自语，同时继续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
依然是那片空地上，克拉克面色突然一变，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由不明生物的皮肤制成的契约，契约上拉鲁的名字变成了灰色，接着消失不见。
“拉鲁，死了。”克拉克低声说道。
靠在风狼王身上不断摆弄着颜色恐怖的药剂的福恩和独自一人与寄生魔物窃窃私语的奎琳娜同时抬起了头来。
“拉鲁，死了。”克拉克重复道。
“嘻嘻嘻嘻，那个白痴死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只是有些可惜了，我的小宝贝很想吃了他呢。”
没人搭理奎琳娜，福恩说道：“被独自走出的高塔学徒击杀？被那群连什么是战斗都不懂的蠢货？”
克拉克阴着脸说道：“蠢货？不，拉鲁刚刚走出了不到半小时而已，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被杀死，来的可不是一个弱小的对手。”
“摩尔多学院居然还有这种强者存活？我还以为都被蒙地卡罗的正式法师杀死了呢。”福恩也意识到了不对，凝重的说道。
“拉鲁虽然愚蠢，可是他的魔法对符文结界有很好的污染作用，少了他攻破布兰镇的速度将大大减慢，”克拉克突然站了起来，“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发起进攻，福恩，看你的了。”
福恩点点头，之后将地上的药剂全部打碎，迷幻的气息随着微风向周围扩散，他身旁的风狼王瞬间失去了理智，眼珠里闪出暴虐的红光。
“奎琳娜，”克拉克说道。
奎琳娜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媚笑，然后说道：“什么事？”
“那个学徒交给你了，杀死他，或者拖住他，不要让他接近布兰镇。”
克拉克不为所动，他比谁都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疯狂，在精虫上脑的人也不会对她感兴趣。
寄生魔物从她的手心长出，不断变大，最终在地面上变成了一个蛇形的丑陋怪物，奎琳娜骑在怪物身上飞速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您的意志，克拉克，大人。”
克拉克和福恩转身走进黑暗当中，他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收割也许不会那么顺利。
“福恩，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放弃计划离开，必要的时候你留下来断后。”
福恩面庞全部隐藏在黑袍当中，闻言无声狞笑，回答道：“当然，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