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火球术
这种错误的印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大家都知道那一天亚当的表现不过是一种假象，发现的原因是他们知道了亚当拥有绝高的天分，所以很多人拿着自己在构造精神力固化符文时遇到的问题去请教，结果都被亚当冷漠的眼神逼退了。
亚当只是对研究感兴趣，可这不代表他喜欢花费时间去做老师回答那些弱智的问题。
倒不是没有人恼羞成怒想要出手教训亚当，但是......不得不说船上的伙食虽然简单，但蕴含的能量还真不少，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突破到了大骑士级别，所以亚当的人缘变得越来越差。
航行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当中，外界一成不变的单调景色已经无法吸引学徒们的目光，法师们仿佛消失了一样不再管他们，于是贵族重新开始了贵族的生活，无止尽的派对和宴会。
起初这个提议由东部某贵族后裔提出，他还担心水手不会答应，可当他发现只要付钱水手们就会不打折扣的满足他提出的所有要求之后，整个学徒圈子几乎彻底糜烂了。亚当没有参加，当然也没有人邀请他，不过他发现水手们看着学徒的目光很诡异，很玩味。
两个月当中，亚当一直保持多线程运算，全力优化符文结构，在计算力的支持下任务进展不错，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稳定承载他精神力输出的立体结构，不过他发现问题又来了，与之前的想象不同，之前亚当以为符文结构变成立体之后精神力可以注入其中，但是，不能。
那么，那中空的内部，承载的应该是什么呢？
亚当隐约有种猜测，这些日子以来，他发觉精神力发散之后二号特殊能量大量的产生，亚当曾经尝试将二号特殊能领注入符文内部，但都以符文破碎灵魂剧烈疼痛而告终。
依然是因为缺乏样本和足够数据的问题，亚当无法得出结论，不过他也不着急，这些问题不应该是高深内容，到达学院之后一定能得到答案。
之后不长时间的一天清晨，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现身的几位法师大人同时出现了，将大家召集到甲板上并且带来了一个让大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消息。
“现在我们已经航行到了法师大陆的内海，从现在开始，每一秒的前进都代表着可以直观感受的以太含量越来越高，这就是我说的高魔环境。”
“以太，来自多维时空的每一个角落，看不见摸不着，唯有精神力可以感知并与它产生反应。如果说知识是法师的本源，那么以太就是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关键。”
“精神力接触以太之后产生的力量叫做魔力。唯有拥有魔力才能施展法术。”
布莱克法师很直接的说出了这个知识，众人听的如痴如醉。
“也许有些人已经发现了精神力固化符文的奥秘，没错，勾勒它的最终目的就是贮存魔力。”亚当眼睛一亮。
“但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在学徒初始阶段你们脆弱的灵魂无法承载魔力这种高等能量。”布莱克法师说到这里突然露出了和水手们差不多的诡异笑容。
“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如果你们够聪明的话，应该可以活下来的。”
愕然的情绪蔓延，布莱克法师的话锋转变太快，前一秒还在教授知识，后一秒就提到生死，学徒们并没有反应过来。
布莱克法师挥手在空中勾勒出三枚符文组成的符文组，然后说道：“从现在开始，摩尔多学院号外层的防御法阵将被撤去。你们知道魔兽吗？这片海域当中有数不清的魔兽，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将会直面魔兽，最终活着到达海岸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法师学徒。”
法师们转身向外走去，学徒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晕目眩不知所措，在门口时艾琳法师回头对他们说道：“记住这组火球术符文。我们和水手都不会帮你们，想要活下来吗？努力吧。”
等到法师和水手们都离开之后，学徒当中才传来第一个声音：“这怎么可以？与魔兽战斗，我们会死的，没有人能活下来！”
绝望的声音引发了连锁反应，他们疯狂的想要离开甲板回到船内，可是却发现所有入口都被法师们挡住，任由他们撞的头破血流也无法闯入。
这个时候无知的人会多幸福一会，比如科瑞斯特尔就很天真的向脸色难看的奥菲利亚问道：“魔兽是什么？”
奥菲利亚也没有见过魔兽，不过她知道自己修炼时使用的珍贵药膏是魔兽身体熬制成的，听说那种生物就连大骑士都可以随手撕碎。
“我们有大麻烦了。”奥菲利亚无神的看着科瑞斯特尔喃喃道。
此时此刻，甲板上大概只有两个人没有对此感到惊慌，第一个是亚当，他有预料过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收学费，不收路费，不收鉴定费，就这样简单的将他们带到学院教授知识成为超凡者，似乎太美好了一些？美好到亚当还以为这是义务教育。
第二个是威廉·阿尔弗烈德。他有一个曾经是学徒的父亲，早已经把一路上将会遇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并且做了充足的准备，威廉甚至将这件事情当作他建立领导地位的机会。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大家冷静下来，惊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只有两条，活下来成为法师学徒，或者死在海上喂魔兽。退出？不可能的。”
人在无措的时候会本能的寻找一个主心骨，威廉完美的扮演了这个角色，成功吸引了全场目光。
威廉对此很满意，父亲对他说过，法师的道路从来都不是和平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产生的战斗数不胜数，很多情况下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如果拥有一个组织，成为上位者，无疑会大大改善那种渺小。
“我们需要团结起来，魔兽很强大，但并不是不可战胜，法师大人们也绝不可能将我们放在必死的环境当中，大人们只是希望淘汰一些废物。”威廉继续说道。
淘汰废物，这四个字扎进了日夜笙歌的贵族们心里，如果有的话，说的就是他们了，甚至到了现在还有人不能熟练掌握精神力固化符文。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大家都可以活下来。”威廉胸有成竹的大声说道。
南部的学徒门向来是以威廉马首是瞻，油头粉面的汤姆适时的插嘴：“威廉先生，我们要怎么做？”
威廉满意的看了一眼汤姆，然后说道：“也许有人还不知道魔兽是什么，我要告诉大家，那并不是普通的强大一些的野兽，魔兽与法师一样会使用魔法。”
知道什么是魔兽的学徒们死死的看着威廉，期待着他的办法，而不知道的学徒像科瑞斯特尔，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威廉接着说：“我们需要一个组织，需要有人将大家的力量统合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战胜魔兽。兰迪，昆廷，奥菲利亚，还有亚当，你们觉得呢？”兰迪就是西部那个拥有诅咒天赋的学徒，至于为什么加上亚当，是因为他始终记得父亲的提点。
威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否定这样对大家有利的提议。
奥菲利亚率先说：“我同意，可是怎样统合，还需要好好商量。”
兰迪和昆廷也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威廉心知这事成了，只要在这个联盟组织中展现足够的领导力，他就可以得到这一批学徒的支持，在摩尔多学院那个陌生的环境当中也算拥有了一定的势力。
只剩下亚当依然没有表示，他头都没有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漂浮在天空当中的火球术符文组。
威廉心里有些不安，对着亚当用温和的语气询问道：“亚当，你觉得怎么样？”
亚当其实有听到他们的话，他始终有一个线程用来接收外界信息，不过这个线程会自动将无用信息过滤。很显然对亚当来说，威廉他们的话就是垃圾信息。
“亚当？”奥菲利亚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亚当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奥菲利亚，他的眼神中毫无焦点，所有的计算力全部被投入符文组的构成当中。
奥菲利亚在这一瞬间居然感觉到了恐惧，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约翰逊伯爵的话，他不是同类，没有感情，难道是真的？
奥菲利亚压下了这个念头，把威廉的话简单的对亚当重复了一下，就连她也没觉得这种决定需要亚当同意有什么不对，可是有人不这么看。
“区区一个平民，即使有些天赋又怎么样，凭什么我们的联盟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于此同时，亚当心中逻辑思维传来提示：符文组记录成功，构建成功，零级法术火球术以收入。
亚当将目光转向说话的学徒，依然面无表情，那名学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强自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16、魔兽来袭
看着亚当朝着他走去，这名学徒越发惊慌，色厉内荏的叫道：“你想做什么？我们就要开始和魔兽战斗，这个时候你要内讧吗？还是说你不想付出自己的力量只想接受我们的保护？”
亚当不为所动，依然朝着学徒的方向前进，威廉忍不住说道：“亚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齐心协力，相信我，即使你是大骑士也绝对不可能是魔兽的对手，唯有团结，唯有魔法，才能拯救我们自己。”说着他伸出手来，另一个魔法戒指被激发，一道高速旋转的风刃在空中成型。
难怪威廉这么有信心，原来他还有其他的魔法物品，果不其然，看到威廉展现了力量，原本模棱两可的学徒们也坚定了跟随他的信念。
威廉将风刃射向海面，一声巨响过后滔天大浪螺旋掀起，威廉在海浪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英武，他看着亚当：“加入我们，联盟的力量可以保护你直到你掌握魔法，活着上岸。”
然而亚当依然不为所动，向着学徒方向继续前进，奥菲利亚忍不住说道：“亚当，加入我们吧，魔兽真的很强。”
“你让开一下，挡到我的路了。”亚当对着那个学徒说道。
学徒愣在原地，他想不到亚当没有找他的麻烦，仅仅是想离开，随即他回过神来，看着疯子一样看着亚当：“你疯了吗？没有听到威廉先生的话？那是魔兽啊，没有掌握魔法的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赢？”
其他人心中已经把亚当当作一个白痴，一个不知好歹的死人，只有北地的几个学徒仍然不放弃劝说，科瑞斯特尔担忧的跑了过来想要把亚当拉回人群。
亚当停下脚步看了看他们，他想起山姆·艾登曾经将戒指借给他研究，决定回应一下。
“弱者的联盟没有任何意义，布莱克法师说这片海里有数不清的魔兽，随时可能登上甲板撕碎你们，仅仅凭借一个魔法物品，你们认为自己的安全能够得到保证？”
亚当敏锐的将联盟的漏洞挑明，威廉变了脸色，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保全所有人的打算，天资足够高的几人会在短时间内掌握魔法，这些人才是他想要拉拢的力量，至于其他的废物，谁管他们的死活。
“我还有其他的魔法物品，我会发给大家，只要抵御过最初艰难的时间，等到掌握火球术的学徒多起来......”
亚当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对着山姆·艾登问道：“那枚戒指的充能时间是多久？”
山姆·艾登也不是傻子，现在已经反应了过来：“十五天。”
亚当转身继续离开，留下最后一句话：“与其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不如抓紧掌握魔法。”
再没有人阻拦亚当，他们不得不承认亚当说的是对的，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能脱离这个联盟——弱者联盟虽然不一定能保证自己活下来，可是，自己不一定是先死的那个。这是现在他们脑中回荡着的念头。
“威廉先生，我与东部学徒们依然同意组织的成立。”昆廷走到威廉身边说道。
威廉怨毒的盯着亚当的背影，经过亚当的点破，这些学徒虽然依然会加入这个组织，但对他本人的信服却几乎荡然无存，“该死，明明应该很完美的，该死！”
聪明人已经开始为自己着想，这个时候在想用欺骗的方式让人替他送死已经不可能，这无疑大大降低了他的安全程度。
兰迪也带着西部学徒们走到威廉身边表示同意。
奥菲利亚面色复杂的看着亚当，最终在心底做出决定：“我，我决定退出。”
威廉眯起了眼睛：“奥菲利亚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要知道，组织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将保护的力量分给外人。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大骑士的力量足够和魔兽战斗？”
威廉绝对不想失去奥菲利亚的支持，在这个阶段一名大骑士的保护是至关重要的。
奥菲利亚下定决心之后就不再犹豫，回道：“有劳关心。”说着转头向北地其余四人问道：“你们呢？”
科瑞斯特尔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跟着小姐。”在陌生的威廉和熟悉的奥菲利亚之间，她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而且，她发觉符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似乎很快就可以掌握？
山姆·艾登他们关系不错，向来共同进退，面对奥菲利亚的询问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对不起，奥菲利亚小姐，我们......”
奥菲利亚了然，没有多说什么，与科瑞斯特尔一起走到亚当身边，她并不是冲动之下才做这样的决定，她的直觉告诉她凭借亚当的天资也许已经掌握了魔法，如果可以获得亚当的保护，她会安全很多。
奥菲利亚没有去参加贵族们的派对，她天性冷漠，再加上不是很看得起那群贵族，所以这两个月以来都是和独自一人或者和科瑞斯特尔一起做法师的修行，但是因为天赋的关系，进展不是很大。
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直接对亚当提出请求的话一定会遭到拒绝，如果她有什么亚当感兴趣的可以同他交易，那样最好，但她暂时没有，思来想后现在只能跟着亚当。
亚当走到一边之后就不再关注刚刚的事情，他正在考虑魔法的事情。火球术的符文组虽然留在了脑海当中，不过却不是铭刻，而是单纯的停留，也就是说这种法术是一次性的，这一次使用过后下一次还用重新构建。
魔力这种高等级能量仅仅可以停留在符文组上，不，应该说是在施法者激发符文组之后才附着其上，这个过程当中施法者可以观察魔力，但无法吸纳。
“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误，这三枚符文其中一枚的作用是引导魔力，一枚是升温，一枚是激发。”
抛开魔力不谈，符文组相当于一个‘科技黑箱’，施法者可以相对方便的使用它，但对它应用了什么原理什么知识，几乎是一无所知。
亚当尝试单独勾勒其中的一枚，但毫无效果，这三枚符文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将它们联系起来的知识。
思考之中亚当激发了魔法，火球术的样子和山姆·艾登手上魔法物品激发的没有两样，就连温度都很近似，差别是自主激发的速度很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瞬发。
炽烈的火球凭空出现，与魔法戒指中的不同，亚当可以一定程度的控制这枚火球，比如现在，随着亚当精神力的指引，火球在他面前一米处上下浮动。
“果然，亚当已经掌握了魔法。”奥菲利亚。
“亚当好厉害，我也要努力才行。”科瑞斯特尔。
“该死！该死！该死！”威廉·阿尔弗烈德。
“居然这么快？我们是不是做错了选择？”山姆三人。
一千摄氏度的高温下，亚当如今没有经过魔力洗礼的身体还没有办法长时间承受，正在这时发散的精神力检测到东南方向的海水当中传来高能反映。
亚当控制火球朝坐标点射去，同时将百分之九十九的线程全力运转，不停的构建火球术。
海水当中射出一道水箭，在半空中和火球遭遇，水与火碰撞之后产生巨大的蒸汽，魔力在其中碰撞细密的爆炸接二连三，最终火球稍胜一筹，但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对从海里冲出来的一条大鱼产生伤害。
“这就是魔兽吗？”亚当瞬间暴退向甲板中心，如果魔兽是从海里来袭，刚刚那个位置太危险。
“魔兽！魔兽来了！”威廉那头瞬间爆炸，在亲眼看到这中怪物之后，对于组织和所谓团结的力量的信心降到了冰点，就连组织者威廉都忍不住向人群中心缩去，从父亲那里听到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一回事，现在的他很怀疑几个魔法物品和一群废物到底能抵挡多久。
特别是见到一个个漆黑的身影从海水中浮起的时候。
这时所有人都理解了布莱克法师说的数不清的含义，摩尔多学院号周围密密麻麻浮出无数魔兽，大致都是水生生物的形象，可都比他们的原型大出许多，冷血动物冷漠的眼神比什么暴虐杀意都更让人胆寒。
唯一让众人觉得安慰的事情是摩尔多学院号没有减速，依然用相同的速度朝着法师大陆航行，并且任何敢于挡在船只前方的魔兽都被神秘力量无情的碾成碎片。
奥菲利亚和科瑞斯特尔朝着亚当的方向靠拢，亚当没有理会她们，喜欢站在哪里是她们的自由，出不出手帮忙是自己的权力。
威廉算是个人物，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大声发布命令，并把手上多余的魔法物品分给几个天赋者，他必须把资源投资给绩优股，这样才可能最快得到收益。
之前发出水箭的那条大鱼张开了嘴巴无声咆哮一声，所有魔兽半边身体冲出了海面，它们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
“魔兽并不是没有理智的生物，它们拥有一定程度的智慧，使用超声波交流，并且会听从命令。”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17、魔兽（二）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奥菲利亚对科瑞斯特尔说道，这种数量，如果都掌握与刚刚的水箭类似的魔法，即使学徒们短时间内掌握了火球术，他们也根本无法阻挡，“法师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我们全部死在这里？不会，如果想要我们死的话以法师的力量不需要使用这种手段......”
科瑞斯特尔在绝境当中表现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意志力，害怕到颤抖的身体并没有影响到她聚精会神的看着火球术符文的目光，她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连奥菲利亚的话都没时间回答。
亚当从她的话中截取到了有用的信息，回答道：“没错，有两种可能，一是魔兽的攻击不会是无止境的，二是并不是所有魔兽都能够使用魔法。”
奥菲利亚拉着科瑞斯特尔来到甲板靠近中心的位置，威廉已经开始组织人手建立掩体，他们不知道这能有多少用处，不过总归会有些心理安慰。
“让开，背叛者。”甲板上能当作掩体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南部学徒和奥菲利亚同时来到一个大箱子旁边，南部学徒声色俱厉的对奥菲利亚咆哮。
平常时候是没有人会对奥菲利亚这样说话的，不过在生与死的恐惧面前，奥菲利亚带来的压力已经微不足道，在这个纨绔子弟看来有了面前的箱子就是多了一份生存下来的机会。
嘭。
奥菲利亚的应对无比简单，一记鞭腿将他狠狠踢飞。随后她又用类似的手段抢下许多大型物体堆积在一旁，不过她意识到只凭自己一人太慢了，甲板上的东西毕竟有限。
“科瑞斯特尔，你......”
“不要吵，我就要成功了，很快......”科瑞斯特尔头都不回的打断了奥菲利亚的话，她已经疯狂了。
奥菲利亚抿了抿嘴唇，又把目光看向亚当。
“其实这样做用处不大，甚至于很愚蠢，你是一个大骑士，足够的空间才能让你躲开魔法的攻击，龟缩在掩体之后只是靶子。”
亚当很忙，而且也不看好这种行为。
对于普通人来说火球术符文组需要一次一次去临摹，可亚当不必。虽然灵魂只有一个，不过亚当可以做到多线程运算，再加上超乎常人庞大的精神力，他可以在每一个线程上复制符文组，一个线程使用完毕立刻切换，通过这种方式实现持续施法。
不过并不是无限的，基于计算量和精神力恢复速度的问题，他大概可以连续维持十二个火球术的激发。这之后就需要一段时间来冷却。
“那我能做什么？我感觉短时间之内无法成功使用法术。”奥菲利亚感觉很无力，明明布莱克法师说过炼体法师的道路在学徒阶段是有优势的，可是现在她才是累赘。
“呼吸法的本质是精神力与类以太物质交互产生的次级能量，灵魂无法承载以太和魔力，不代表身体不可以。尝试将魔力导向身体，如果我说的没错，你又足够幸运的话，也许会成功。”
此时此刻在船舱内部，法师们正在享受奢华的食物，艾琳法师摇晃着手中猩红的酒液，轻轻说道：“猜猜看，这群小家伙们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罗伯特法师优雅的用刀叉分开血淋淋的肉排，放进嘴里之后发出赞叹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回答：“谁知道呢，这就要看他们有多少智慧了。”
布莱克法师和杰罗姆法师没有进食，正透过舷窗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水生魔兽们，杰罗姆法师有些不满意：“这一次数目不多啊，难道是诱饵的含量太低？”
“嗯，这次没有调配以太结晶含量太高的诱饵，学院刚刚战败，需要一批新生血液来应对三十年后的战斗。而且学徒的人数也太少了。”布莱克法师回答。
没有人在意学徒们的死活，法师世界是一个两极分化严重的世界，法师们高高在上，掌握的知识和力量足以超越生死，超越生产力的界限。普通人的知识和身体强度甚至无法操作‘科技黑箱’，以至于普通人除了为法师提供新的有资质的种子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种子很多很多，人命的价值很低，法师世界无边无际，高魔的主大陆之外无穷无尽的岛屿上有数不清的人，死上一批两批学徒根本无关紧要，最多十年之后，还会有新生儿成长。
“阿尔弗烈德公爵显然没有吸取教训，他没有告诉威廉只有掌握在手上的知识才是有价值的力量，普通的人的人数面对魔法毫无意义。或许他以为魔法物品能保护他的儿子？”负责南部的艾琳法师冷漠的评价着。
布莱克法师突然笑了起来：“看到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我们，那时候我们不是也加入了组织吗？当时的头领叫什么来着？太久远了啊。”
罗伯特法师解决了肉排：“看看那几个孩子，”他指着亚当三人，“还记得沃拉斯顿吗？像不像？”
“沃拉斯顿，超维大法师。”其他三位有些复杂的说出了这个名字，怎么会记不得呢？那是从踏上学徒之路之前就与他们完全不同的人，如今对方已经是超维大法师，即使他们见到也要尊称一句大人。
布莱克法师轻轻挥了挥手，酒杯酒瓶开始飞舞，然后在四人面前悬浮，他握住酒杯抬了抬手说道：“开始了。祝小家伙们好运。”
“开始了！”甲板上亚当默默说道。
海里的魔兽们动了起来，海水被搅起撞在船身上形成十几米高的海浪，一些魔兽顺着浪潮冲天而起，来到甲板之前对着惊骇欲绝的学徒狠狠咬下。
“啊！！！”
目睹同伴尸首分离的学徒的惨叫声昭示着这场血腥战斗的开始，魔兽们疯狂的朝甲板上涌来，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摧毁接触到的一切事物。
他们是无序的生物，生存的目的就是毁灭。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一名男性学徒跌倒在地，身后是一条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他惨嚎着试图抓住同伴的脚。
“滚开！”同伴狠狠的把他蹬开，这一脚加速了那个学徒的死亡，而他则是连滚带爬的跑向‘组织’的方向。
就在这时，他的身侧又一道海浪冲起，一只魔兽飞到半空，然后在半空中凝聚法术，空气温度飞速降低，一块冰块成型狠狠砸向甲板。
冰块在一瞬间将学徒砸成了肉饼，与甲板上的特殊合金碰撞之后炸成无数个碎片，每一枚碎片都带有比弩箭强上几倍的力量。
这是灾难。
没有找到掩体的几个学徒瞬间全灭，尸体被低温冻得僵硬，嘭的砸在甲板上，接着被后面的魔兽吞食。掩体在一道魔法的扩散打击之下几乎支离破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没有可能抗住第二道魔法。
值得庆幸的是会魔法的魔兽似乎并不多，更幸运的是魔兽们不能连续激发魔法。
威廉狠狠一脚踢飞了一头靠近的魔兽，厉声喝道：“普通魔兽并没有多强，真正有威胁的是会使用魔法的魔兽，我们必须杀死它！”
听到威廉的话手上没有魔法物品的学徒们后退的更快，而拥有魔法物品的几人则是面色阴晴不定，这是保命的手段，没有人愿意这么快失去。
使用冰系魔法的魔兽在甲板上横冲直撞，甚至就连同伴都被它随口吃掉，仅仅用肉眼都可以感受到，随着它吃掉的食物越多，身体周围的能量波动就越来越浓厚，它很快就能第二次使用魔法。
有一道海浪超过了甲板的高度，这一次是亚当的‘老熟鱼’，它满嘴看不清具体颜色的血迹，巨大而狰狞的嘴巴里是密密麻麻的牙齿，跃上甲板之后径直朝着亚当飞驰而来。
不要纠结鱼是怎么在甲板上活动的，作为魔兽，它们可以在任何有水的地方自由行动。
显然这条鱼很记仇，它盯上了亚当，或者是说它觉得亚当体内的能量是最有价值的。
威廉看着这一幕大喊道：“让开，让开路，不要挡住它！那不是我们的麻烦，回来，一起杀了这个畜生！”威廉几人已经从几个方向包围了之前的魔兽，见到大鱼之后，兰迪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出手阻拦一下。
但威廉认为这是给自己减压的好机会，魔兽不在乎同类的生命，这条鱼已经杀了不少普通魔兽了。至于亚当，自从亚当拒绝加入他之后，亚当三人的死活就和他在没有关系。
奥菲利亚面色惨白，看了看依旧淡然的亚当和痴迷的科瑞斯特尔，狠狠地咬了咬牙，血气波动冲天而起，义无反顾的冲向大鱼。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挡住大鱼，但是骑士之道让她不能龟缩在‘弱者’身后，冲出来的瞬间生死已经被放在脑后，她甚至有些遗憾：“如果我的骑士剑在手上，就好了......”
嘭。
嘭。
嗷。
三道声音先后响起，奥菲利亚被滚滚热浪化作的冲击波击飞，而大鱼则是被两枚火球正面击中，惨嚎着倒在了甲板上，身上散发浓浓的烤肉味。
“我成功了！我学会魔法了！”科瑞斯特尔惊喜至极的声音响起。
18、魔兽（三）
这两个火球术一枚是亚当发出，第二枚是科瑞斯特尔发出。这个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孩子在危急时刻展现了令人惊讶的适应能力。
除了亚当这个‘作弊者’之外，第一个掌握了魔法。
当精神力将符文组勾勒完毕之后，魔力自动附着其上，科瑞斯特尔急于宣泄这股暂时无法掌握的能量，于是气势汹汹奔袭而来的魔兽就成了最好的靶子。
以至于她击伤魔兽之后才看到差一点被波及的奥菲利亚。
科瑞斯特尔一下子惊慌起来，从疯魔的状态退出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刚刚的态度似乎十分恶劣。
“奥菲利亚小姐，对不起，刚刚我......”
奥菲利亚在空中旋转一圈之后稳稳落地，不以为意的对科瑞斯特尔说道：“不必在意，我还要感谢你救了我。”
那只魔兽展现了惊人的生命力，被烤的七分熟依然没死，还在地下翻滚，得益于魔法的威力，三人周围低级魔兽惊惧的逃开，亚当快步走到魔兽面前，遗憾的发现它已经没有了研究价值。
魔法的威力再一次震惊了学徒，他们的内心开始动摇，庇护在随时可以使用魔法的强者手下和只能依托‘一次性’物品的组织里，显然是不同的，而且一次性物品还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威廉敏锐的发现手下学徒的骚动，不由得对亚当更加嫉恨，不过现在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斩杀面前这只魔兽，展现自己的力量，否则勉强成立的脆弱组织就将分崩离析。
“给我争取几秒时间！”
威廉在这个时候展现了优秀的决断力，没有再纠结于隐藏保命手段，吼出这句话之后精神力用最快的速度涌入魔法物品当中，周围的空气猛烈波动，向他手心汇聚，几秒之后一道狭长的浓缩气流被他狠狠挥出，干净利落的击中魔兽，将它的身体平滑的分成了两截。
低级魔法，风刃。
与火球术击中目标后直接炸开不同，风刃因为高度凝聚的特性，击杀第一个目标后并没有消散，而是向着前方笔直的前进，将沿途遇到的所有魔兽一分为二，生生的开出了一条血路。
灾难当中，强横的力量最能稳定人心，至少现在生命还有保障，威廉展露实力之后学徒们也熄了退出的念头，毕竟如果退出，亚当是否会接纳他们还是未知数。
“魔兽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它们根本不堪一击！”威廉抓紧时间高声说道，他刻意的忽略了战胜魔兽的条件是魔法这件事，着重强调团结，“我们需要更明确的分工，轮流为其他人争取掌握魔法的时间......”
亚当在风刃消散之后就不再关注那边。风刃的原理一目了然，通过压缩空气增加压强来达到杀伤的目的，这种将原理转化为应用的手段就是魔法的奇妙之处。
“科瑞斯特尔，你的精神力可以支撑连续使用几次魔法的消耗？”再一次用一枚火球将新登上甲板的魔兽击杀之后，亚当问道。
“连续吗？我没有办法连续激发魔法，精神力总量大概只能够支持两次，然后需要补充精神力。”科瑞斯特尔小心翼翼的说道。
亚当点点头，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多线程工作的能力，科瑞斯特尔的极限在他的意料之中：“你和奥菲利亚一组，我独自一组，轮流抵御魔兽，每一组的时间就定为一小时，在这段时间之中必须保证没有任何一只魔兽突破防御。由我先来。”
既然三人暂时结成了攻守同盟，那么在同盟之下付出与收益应该是并存的，并不因为亚当更强所以就理所当然的需要承担更多的义务。这种轮流抵御的方法是科学的，会为同伴争取到休息时间，尤其是奥菲利亚还没有找到自己道路的时候。
两人点了点头，没有提出疑义，奥菲利亚甚至松了口气，她内心当中的骄傲不允许她成为累赘或者需要受到保护的弱者，这种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她的尊严。
“已经比他们好多了，”奥菲利亚看着另一个方向上挣扎求存的学徒们默默想到，“如果这样也不能变强，那么死了也是活该。”
亚当说完之后便走到了前方直面魔兽，并不是说他对两人的照顾，而是亚当察觉到了即将面临的危险。
随着距离法师大陆越来越近，天地间以太含量会越来越高，也就是说会使用魔法的强大魔兽的数量也会增加，亚当虽然拥有优秀的续航能力，但毕竟不是永动机，消耗的速度还是要快过补充速度许多，现在这种程度还可以从容应对，但如果魔兽的数量不断增加的话，他吃枣药丸。
科瑞斯特尔和奥菲利亚也明白这个道理，两人一个努力勾勒精神力固化符文，一个拼命想要掌握火球术，一分一秒的携带有可能就是死亡的原因。
奥菲利亚有些力不从心，天赋这种东西绝对是准确的，她的确没有太好的元素亲和，这种最简单的元素魔法符文组都需要她耗费许多心力才可以掌握。
亚当游刃有余的击杀冲向这个方向的魔兽，由于人数较少，目标较小，所以他的压力不是很大，‘组织’多于他们的人数一定程度上为他们吸引了火力。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亚当退了回来，说道：“到你们了。”
很不走运，就在这时一道浪潮在他们身边冲起，大量魔兽冲上了甲板，科瑞斯特尔紧张的站起，在最初的冲动过后她开始感觉到了恐惧，并且这种恐惧在不断的加深，奥菲利亚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道：“普通魔**给我，如果有高级魔兽登上甲板的话你再出手。”
说完她周身血气波动闪现，猛的加速冲向兽群，普通魔兽的身体相当于骑士等级，不通武技，不懂呼吸法，对大骑士来说不难应付，不过架不住数量几乎无穷无尽，奥菲利亚不断调整呼吸，从一开始的刚猛打法向牵制转变，即使这样，她也逐渐疲于应对。
就在奥菲利亚奋力一拳将一只魔兽脑袋打爆之后，这只魔兽的身体突然炸开，血肉的遮蔽使她视线模糊，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从那滩炸开的血肉之后冲出一只体型娇小的魔兽，这只魔兽看起来就像一个陆生生物，手脚俱全，锋锐的爪牙上弥漫着高等能量的气息，前爪一挥瞬间突破音障，狠毒的向着奥菲利亚喉咙挥去。
科瑞斯特尔目呲俱裂，声嘶力竭的吼道：“不！小心！”她没有办法做什么，奥菲利亚的身体挡住了这只魔兽，如果她使用火球术，首先击中的必定是奥菲利亚。
亚当从修行当中被惊醒，他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如果按照布莱克法师的划分，这只魔兽走的是人类炼体法师的道路，拥有远远超过大骑士身体极限的速度和力量，对于他们来说这类魔兽对比会使用魔法但是行动蠢笨的同类来讲，威胁更大。
“这就是炼体道路在学徒阶段的优势吗？如果这是法师和战士的区别的话，正式法师又有什么手段可以防备这种近身突袭？”
“魔兽到底是什么生物？为什么拥有这么多特异之处，如果说力量来自于知识，那这些没有灵智的混乱生物怎么掌握知识？”
“不不不，我搞错了概念，知识并不是人类创造的，人类只不过是知识的发现者，魔兽的本能对人类来讲同样是知识。”
亚当在一边若有所思，奥菲利亚却陷入了浓重的死亡阴影当中。
音爆响起的刹那，她几乎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在最危急的关头，骑士修炼带来的身体本能拯救了她，手臂的反应比大脑更快一步，间不容发之际横在咽喉之前。
就好像风刃切割魔兽身体一样，爪牙划过奥菲利亚手臂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阻力，差一点将整条胳膊一分为二，内里血管，肌肉，骨骼通通被切断。
剧烈的疼痛惊醒了她，奥菲利亚向后方急退，手臂的重伤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她：“科瑞！”
魔兽如影随形，不断的向奥菲利亚发出致命的攻击，与其他魔兽一样，它完全没有同类的概念，挡在它前方的一切都被它随手切开。
奥菲利亚疲于奔命，她的眼睛没有办法捕捉魔兽动态，只能靠对危险的本能来躲过要害，短短时间之内已经遍体鳞伤。
科瑞斯特尔急的满头大汗，但魔兽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没有办法瞄准，她急的快要哭出来：“奥菲利亚小姐，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她不敢回头，只能用哀求的语气对亚当说道：“亚当，求求你，帮帮奥菲利亚小姐。”
亚当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这只魔兽的威胁太大，奥菲利亚如果死掉，没有了她的牵制，亚当同样没把握击中。
“集中精神准备魔法，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亚当对科瑞斯特尔说道。
19、魔兽（四）
奥菲利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同时做到牵制和拉开距离这两个要素，那谁也没有办法帮自己。
科瑞斯特尔再次展现出她面对绝境时惊人的适应能力，听到亚当的吩咐以后，这个女孩子摒弃了所有负面情绪，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奥菲利亚。
亚当在等待，面对高机动性的对手，一发火球直接命中的几率太低，必须同时封锁住它所有可能行进的位置，才有机会造成有效杀伤。
速度快大部分意味着身体并不强，至少在这个阶段应该是这样，否则魔兽如果真的那么天赋异禀，也就没有了人族崛起的空间。
奥菲利亚成了战场上的死亡之源，她的身影所到之处无不伴随着批量的魔兽以及少数学徒的生命。
魔兽悍不畏死，不过学徒们全都惊慌起来。
“不要过来！”
“救救我！”
“滚开，我不想死！”
组织的三个首领面对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他们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们处在奥菲利亚的位置上，可能连一招都接不下。
威廉大声呼喊：“所有人向我靠拢，缩小防御圈，不要挡在魔兽攻击的路上。”
昆廷和兰迪走到威廉身边低声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如果有新的高级魔兽冲上甲板，”他们把能使用魔法的魔兽称作高级魔兽，“我们就完了，必须先杀死它。”
兰迪看着情况越来越危急的奥菲利亚，目光有些闪烁：“可是，我们没有把握不伤害奥菲利亚的情况下击杀魔兽......”
昆廷语气阴郁：“那就只能祝她好运了，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威廉很罕见的在决策阶段没有发声，并且决定如果昆廷和兰迪动手的话，他会置身事外，“这样的话，即使......也跟我无关。”
奥菲利亚快要死了，不只是生理上，也是心理上的，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牵制这只魔兽，而是魔兽在戏耍自己，并且将自己朝着一个方向驱赶。
火球术符文组的方向。
“该死！”
“该死！”
昆廷和兰迪狠狠咒骂，他们就是在火球术符文组之下驻留，在这样下去十几秒钟之后所有人都要危险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意，他们转过头来不约而同的激发魔法物品，瞄准的方向正是奥菲利亚的背影。
与此同时，亚当对着科瑞斯特尔命令：“法术准备，三秒之后发射，目标奥菲利亚后心。”
听到目标的位置，科瑞斯特尔更加惊慌了，但她忍住没有回头质问，她强迫自己相信亚当不会故意陷害奥菲利亚，选择那个位置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要怕，不要怕，你可以的，科瑞，你一定可以的。”科瑞斯特尔心里默默不断重复。
“就是现在。”亚当冷静的命令，科瑞斯特尔的火球没有一丝偏差的朝着奥菲利亚飞去。
与此同时，兰迪和昆廷手中的魔法物品也被激发，三道魔法即将在一秒之后击中奥菲利亚。
奥菲利亚感受到了身后的灼热，她知道是学徒们忍不住出手了，她心如死灰，“我的法师之路还没开始啊，就这么结束了吗？我还没有学会火球术......”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亚当的声音：“跳，全力。”
奥菲利亚可以发誓，这是她听到过的最美妙动听的声音，她毫不犹豫的照做，无视面前可以将她整个人剖开的利爪，义无反顾的高高跃起。
好像踩着火焰。
魔兽暴露在了魔法面前，第一次发出了叫声，这叫声与它娇小的身体反差极大，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巨大，好似陆生野兽的咆哮一般。
面对三颗大火球，魔兽不得不放弃还没有尽兴的玩物，向一旁躲避。它只是有些怒火，并没有恐惧或愤怒，因为它确信这种魔法不可能击中自己。
确实没有击中。
对于敏捷类的敌人来说，除非完全封锁住它们的移动空间，或者攻击的速度高于它们的移动速度，否则所有直接手段都没有用。
“糟糕！”兰迪和昆廷不由的面色煞白，他们还没能学会火球术，手中的魔法物品就是最大的依仗。虽然这次只用了威廉借给他们的两个，可是看这种情况，再多也是白搭。
科瑞斯特尔十分恐惧，魔法没有击中，奥菲利亚失去战斗力，下一个或者再下一个，总有一个死的会是自己。
亚当没有惊慌，勾勒了火球术的符文组已经蓄势待发，其余线程正在全力计算魔兽可能的落脚点，以及落地之后下一个动作大概的方向。
“就是现在。”概率的估算不可能百分之百准确，但只要有一定的可能性，就值得一试，更何况现在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六十。
亚当朝着魔兽的身侧猛烈的挥手，法师的施法其实不需要身体和咒语的辅助，只不过亚当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方式使用法术，他需要一些身体上的指引来纠正方向。
五枚火球，五枚橙色的散发着巨大热量的火球同时朝着落点飞去。
魔兽还在空中，它依然没有畏惧，甚至有些嘲笑，因为这五枚火球都无法击中它，它看着亚当，决定落地之后就解决掉这个两只脚的丑陋生物。
却是没有一枚火球直接击中它，不过这只魔兽落在了五枚火球的中央，热浪刺激的它立刻起身飞跃，就在它跃起的一瞬间，五枚火球炸开，层层叠叠的冲击波让它失去平衡，接着迎接它的就是炽热的高温。
“成功了。”亚当对自己说，他的计算没有失误，魔兽很配合的沿着他的思路动作，并最终成为五火球之下的一份烤肉。
噗。
奥菲利亚恰好跌落在了科瑞斯特尔和亚当之间，她是被冲击波推到这里的，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露出了夺目的笑容。
“谢谢。”
“现在你死了，我会比较麻烦。轮到我了。”亚当说完就走到了前面，同时激发五枚火球远远没有到达他的极限，线程的工作是无缝连接，现在已经有一小部分精神力恢复，以及一组符文重新勾勒。
学徒组织沉默了，亚当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时候，他们虽然眼热，但并没有太放在心里，他们觉得只是自己两个月来太放纵罢了，稍稍努力一下就可以追平差距。但现在他们甚至连正视亚当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害怕被看出眼底的颓废，瞬间五枚，太可怕了。
“布莱克，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小家伙难道不是火元素亲和？”杰罗姆法师在船舱中看到刚刚的一幕之后面色古怪的向布莱克法师询问。
布莱克法师说道：“我不会看错，他的天赋绝对没有一丝偏向火元素，至于他能做到瞬发五火球这种事......”布莱克法师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我们都知道，天才是真的存在的，之前我们见过，现在我们见到了另一个。”
罗伯特法师点头：“这并不是什么元素亲和可以解释的。现在的我们只要体内魔力足够，可以瞬发几十上百个低级魔法，这是因为我们的灵魂足以支撑低级符文的瞬间勾勒，但是你见过有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火元素亲和超等，可以在学徒阶段做到这种事吗？”
“这是比元素亲和更惊人的天赋。学院里的高级法师大人们一定会注意到他的。”罗伯特法师总结。
艾琳法师依然在品酒，酒业已经将她的嘴唇染红，她笑着说道：“布莱克，你的运气真不错，你要不要出手保护他一下，如果死在海上你的奖励可就要打折扣了。”
布莱克法师摇头说道：“不需要，以那孩子的智慧和力量，这种程度的学徒试练难不倒他。而且有一点你们说错了，比起他，我更看好她，”布莱克法师指了指科瑞斯特尔，“她的亲和与我一样，而且天赋不错，什么样的奖励都比不上亲手培养出一个正式法师来的多。”
亚当在甲板上随意的击杀靠近的魔兽，他起初以为是因为人数的差距才导致来袭击他们的魔兽不多，可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并不是这样，低级魔兽只知道毁灭，自然会朝着人多的地方涌去，可高级魔兽似乎不是这样。
它们的目标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某样东西。
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几个小时之内，最新出现的几只高级魔兽全部无视了亚当他们冲向组织，就连那只炼体魔兽也是如此，这导致了组织惨烈的伤亡，一天时间不到，已经死去了接近三分之一。
“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亚当将眼神放在火球术的符文组上。
亚当有心验证，精神力与魔力虽然拥有干涉现实的伟力，但它们本身应该是没有物理质量的，也就是说符文组应该是‘虚无’的。
亚当一脚卷起一只海鱼，箭矢一般朝着符文组踢去。
噗，海鱼撞在第二枚符文上成为一滩肉饼。
“果然是它们，它们拥有了质量，也就是说是这种形成质量的物质在不断吸引魔兽。”
20、冲突
亚当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简单的过关方法，不过他并没有去挑明的想法，毕竟现在他还很轻松，能够威胁到他性命的魔兽还没有出现，现在正是见识更多物种种类来丰富对法师位面认知的好时候。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亚当有什么关系。
现在大家都放松了下来，当太阳落山之后，摩尔多学院号重新升起了防御，法师大人解开了进入船舱的封印，允许他们进食和休息。
几个小时之内，在死亡阴影的催促之下，奥菲利亚终于学会了火球术，可是她只有一发之力，再加上身体上的伤势，如果不是组织的那群蠢货自愿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她早就挺不住了。
晚餐结束之后，房间里的奥菲利亚的脑海当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亚当的话，“灵魂虽然无法承载魔力，但是不代表身体也不可以”，这句话魔鬼一样诱惑着奥菲利亚，她受够了当一个累赘。
“精神力沟通虚空，与以太交互，”奥菲利亚等不及更系统的知识指导，直接开始了自身试验，“形成魔力，导入身体。”
这个过程比想象当中简单，也比想象当中痛苦。奥菲利亚原本以为将魔力导入身体是让它进入血管或通过呼吸道流转，但魔力的性质太过霸道，完全没有遵循身体主人的意志行动，刚刚进入身体就直奔细胞而去，它进入细胞当中，代替
ATP支撑细胞分裂，由魔力作为能源分裂的细胞强度远远超越原细胞，魔力通过这种方式强化了法师的身体。
这是事后亚当通过奥菲利亚的形容简单分析的，此时此刻，奥菲利亚只感觉到了惊人的疼痛。
她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丝每一毫都在被无情的蹂躏，疼痛像是潮水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不休止，每一秒在她的感受当中都被无限拉长。
奥菲利亚像是被投入了一个榨汁机当中，血丝，汗液，和无用的低等的细胞内液被不断排除体外，然后被魔力产物占据。
科瑞斯特尔被痛苦的嘶吼声引来，蹲在一边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想要扶住奥菲利亚，可奥菲利亚痛苦的样子将她吓住，让她不敢动手。
“亚当，奥菲利亚小姐她......”科瑞斯特尔只能询问不知何时出现并冷眼旁观的亚当。
亚当的目光没有离开奥菲利亚，普通人，即使是一个大骑士，这样严重的脱水也足以造成死亡，但奥菲利亚显然没有因为这个而死的迹象，身体依然丰盈，就连白天的伤口都在愈合当中。
“她把魔力导入了身体，这种情况，应该是在蜕变。”亚当轻轻的解释，他对这一幕很感兴趣，炼体法师顾名思义是追寻身体力量的法师，元素法师追寻灵魂，用灵魂的晋升推动生命层次的提高，那么炼体法师要怎么做呢？把自己变成改造人，生化人？
近半小时以后，奥菲利亚才平静了下来，身体的颤抖渐渐消失，亚当和科瑞斯特尔见状识趣的离开了她的房间，在不久，奥菲利亚换上崭新的衣服出现在他们面前。
没等两人开口询问，她直接说道：“我现在的感觉很好，除了很饿之外。伤势也差不多痊愈，每一丝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我感觉我可以轻易杀死之前的魔兽。”
亚当毫不客气的说道：“这只是错觉，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变强，魔力没有改变你的本质，只是为你打下了一丝基础。”
接着他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了两人，这个时候各自道路上的经验都是有价值的知识，可以为自己接下来的发展作为印证。
科瑞斯特尔很崇拜的看着亚当，亚当说出的东西她完全不懂，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奥菲利亚也一样，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那时在庄园里亚当的话。
“另一个世界......难道是真的？”
亚当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白天时杀死的魔兽尸体还堆积在甲板上，这个时候任何一丝实力的加强都有可能增加活下来的可能，更别说是魔兽肉这种可以直接加强身体素质的东西。
奥菲利亚同样想到了这点，因为细胞的过度分裂，她现在极度需要补充营养。
聪明人并不少，所有的学徒都在搬运着各种魔兽的尸体，之前不知道晚上还有休息时间，在无休止的战斗中自然没人有功夫关心尸体，但是现在，它们都是宝贵的资源。
亚当没有着急，他不需要大量进食，骑士或者是炼体的道路也不是他追求的，最重要的是，魔兽的尸体在今后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是近乎无穷的，现在完全不需要着急。
短时间内火球术的威力无法提高，学会新魔法的可能性也很低，倒是五火球同发这件事给了他新的研究方向。不过这种方式需要相对苛刻的先决条件，暂时还无法成为常规手段。
亚当站在甲板上看着漆黑的黑水中依然密密麻麻的魔兽，它们因为摩尔多学院号的防御机制而无法登上船只，可以很容易的想象到，明天一早来袭的魔兽将是远超今天的数量。
倒是奥菲利亚直奔那只把她打的遍体鳞伤的魔兽方向走去，杀死对手，然后吃掉，这种事情才是骑士的浪漫。
然而她晚了一步，已经有一个组织的男学徒满脸狂喜的拎起了魔兽尸体，向船舱内走去。
奥菲利亚皱着眉头，拦在他的身前冷声说道：“把它放下，它是我的。”
大骑士不屑于做抢夺的事情，可是属于自己的被人夺走也不会无动于衷，所以她的语气很理所应当。
但那个男学徒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欣喜的面孔一下子冷了下来，用一副嘲弄的语气说道：“你的？写你名字了？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让开，别挡路。”
一天的血战之后，大骑士的名头再也没办法震慑住别人了，任谁都知道，骑士这个职业在法师大陆就是普通人一样，既然大家都一样，我凭什么给你面子？而且现在能活下来的，都不是怯懦的人，相反，他们的理智在鲜血的冲刷下已经接近歇斯底里。
“把它给我。”奥菲利亚再一次重复道。
男学徒突然后退一步，然后高声说道：“我们的奥菲利亚大小姐认为这只大家齐心协力才杀死的魔兽是属于她自己的。你们，同意吗？”
男学徒很聪明，也很卑鄙，他首先把奥菲利亚放在了对立的一面，企图用人数来压倒她，迫使她屈服。
其余人果然被吸引了目光，其实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能得到更好的魔兽，对自己来说毕竟是一件好事，至于奥菲利亚的意思，哈，根本不重要。
奥菲利亚深吸了一口气：“汤姆，你又一次在挑衅贵族的尊严......”
男学徒正是南部的汤姆，他闻言哈哈大笑：“贵族的尊严，哈哈哈......”然后喉咙涌动朝着侧面吐出一口浓痰，“我呸！在法师大陆摆你贵族的谱？你脑子被打坏了？你贵族的身份能帮你多挨一枚火球吗？嗯？还是能让魔兽不攻击你？哈哈哈。”
奥菲利亚肌肉一下子就绷紧，汤姆的话严重的侮辱了她，她将目光扫向四周，发现同样来自北地的三人只剩下两个，此时都把头深深低下。
汤姆不屑的看着奥菲利亚，伸出手露出了一颗镶嵌红宝石的戒指：“不用找了，那个叫山姆的蠢货死了，而它，在我的手上。”
奥菲利亚终于愤怒起来，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弱小的血气波动腾起，她出手快如闪电，一把向汤姆的咽喉抓去。
嘭。
奥菲利亚手还未接触到汤姆，就感觉高温从侧面袭来，她急忙躲开，接着就看到一枚火球在那里炸开，出手的是昆廷。
“奥菲利亚小姐，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不过我觉得他说得对，这只魔兽是所有人齐心协力杀死的，它不属于你一个人，而且，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对组织的同伴出手。”
汤姆突然爆炸了，抬起手用红宝石对着奥菲利亚恶毒的说道：“你，你这个婊子，居然敢对我出手，敢在组织和昆廷大人面前对我出手，我要你死！”
小人物的心里是很扭曲和阴暗的，汤姆先是一朝成为学徒以为身份不再一样之后被奥菲利亚斥责，然后是面对汹涌的魔兽潮艰难求生，到现在终于手上掌握了力量，却再一次被‘羞辱’，他已经把奥菲利亚当成了仇敌。
就连昆廷都听不下去这种话，毕竟他同样是个贵族：“汤姆，住口。”汤姆不甘的退后，仍然死死地看着奥菲利亚。
昆廷再次说道：“奥菲利亚小姐，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能将它让给你，毕竟我和兰迪同样......”
科瑞斯特尔愤怒的打断了昆廷的话，她无法看着奥菲利亚被侮辱：“你们胡说，明明是奥菲利亚小姐拼死拖住魔兽，你们才有攻击的机会，况且你们根本没有打到他，这只魔兽即使不属于奥菲利亚小姐，也应该是亚当的。”
21、冲突（二）
“亚当。”
今天夜里，五火球之后，这个名字在摩尔多学院号上有了独特的魔力，在众人的心中亚当已经和力量划上了等号，他们可以无视奥菲利亚，但不能不问亚当的意见。
汤姆不敢在说话了，他这种卑劣的小人物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可以对强者趋炎附势，但绝对不会去挑战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对手。
亚当已经在一边看了不少时间了，区区一个魔兽的归属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他反而对人类在涉及自身利益时露出的丑恶嘴脸很感兴趣，无论是奥菲利亚，昆廷，还是汤姆，一个个脸谱就像一组组符号信息，不断的填补他对人类人性认知方面的空白。
科瑞斯特尔说完之后蹬蹬蹬跑到亚当身边，本来想请亚当出面主持公道，但是再看到亚当面无表情的脸之后突然不敢说话了。
甲板上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威廉自顾自的躲在人群之后，他已经打定主意，至少在这艘船上不会和亚当起任何冲突，汤姆这种愚蠢的走狗，既然自己找死，他也没有拯救的兴趣，而且威廉认为亚当不会和汤姆计较，毕竟这有些失了身份，只是不知道亚当会怎么样应付昆廷和兰迪。
但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亚当十分直接的把一枚火球扔到了汤姆的头上，把他炸成了碎片，然后很自然的走到前面拎起魔兽尸体，走回甲板一边。
学徒们都懵了，他们目瞪口呆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在他们面前，一名学徒简简单单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另一名学徒。
亚当走回原地期待着他们的反应，之所以这样做有两种原因。一是亚当虽然无法判断法师大陆到底是一个有序的文明世界还是无序的原始世界，不过至少在这艘船上，四名法师是默许争斗的，哪怕是触及生命也一样。二是亚当实在很好奇，人类这种生物在面对肉食者践踏他们共同观念的事情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是会屈服还是反抗？
大概过了一分钟，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表情在一个刹那从呆滞变为了恐惧。
“杀人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做！”
“我们都是法师学徒，我们拥有一样的身份，你凭什么敢这样杀死另一名学徒，法师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很奇怪的反应。亚当想到。
在魔兽杀死同伴的时候，他们虽然也感到恐慌，但绝对没有这么愤怒，似乎在他们眼中魔兽杀人是天经地义的，人杀人就是不可饶恕的。
“亚当，你太过分了。”兰迪大声的呵斥。
“你必须给其他学徒一个解释，我们无法容忍学徒之间有一个肆意杀死同伴的人，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昆廷上前一步，两眼紧紧的盯着亚当，义正言辞的说道。
奥菲利亚和科瑞斯特尔也呆滞了，奥菲利亚即使在愤怒，也没有想过要杀死汤姆，至少在这条船上不会。而科瑞斯特尔之所以向亚当求援，只不过是想要获得一些支持。
她们都没有想过亚当会杀人。
“没有感情，不是同类。”
奥菲利亚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约翰逊伯爵的话，那句话从没有哪个时刻向现在这样清晰，这样让她胆寒。
对亚当来讲，这件事是一个实验，他现在必须配合实验步骤才能继续进行下去，于是他回答道：“你们想要什么解释？”
昆廷气息一滞，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是啊，要什么解释呢？要亚当为汤姆偿命？显然不可能。
怎么办？
昆廷额角有冷汗低下，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办了一件蠢事，他把自己放在了火堆上面炙烤。
亚当不满意，实验对象不配合，怎么继续？他对着兰迪问道：“我过分在哪儿？”
兰迪说道：“我们同在一艘船上，将来会在同一个学院学习，汤姆只不过是言语和行动上有些冒犯，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将他杀死？”
亚当很不满意，这些人在经过最初的震惊恢复了理智之后，所思所想都在朝着自己，同伴死在身边不假，但他们不可能为了他人向亚当复仇，现在谴责的言语当中也满是漏洞和退让。
这种懦弱是普遍性的还是仅仅出现在这些人身上？
亚当摇了摇头朝着船舱走去，果然，包括兰迪和昆廷在内，没有人胆敢站在他前方，亚当很顺利的回到了船舱当中。直到亚当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其他人才敢小声的控诉亚当的残暴，并且在同伴面前表现出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
少顷之后，他们好像也感觉到这样很没有意思，于是全都尴尬的沉默下来，各自搬运魔兽尸体，独独那只炼体魔兽的尸体没有人敢去碰。
科瑞斯特尔突然感到自己深处的环境和身边的人都这样陌生，她之前发现亚当很冷漠，但绝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会如此漠视生命，这对她来讲很颠覆。
倒是奥菲利亚叹了口气，满心复杂不知道想些什么。
船舱第一层，法师们的房间当中宴席从未停止，新鲜的食物源源不断的被端上来。法师们不需要睡眠这种低级的恢复手段，以他们的精神力总量来看，如果不使用魔法，他们可以一直保持饱满的状态。
艾琳法师似乎喝醉了，她慵懒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酒杯，轻轻的说道：“没想到，没想到，小家伙居然敢杀人，他猜到我们不会管了吗？”
“这个不是重点吧，他似乎不是为了资源而杀人，只是单纯的需要杀人才这样做？很危险啊，这个叫亚当的学徒。如果他把所有人杀光了，我的那份报酬就要你来出。”杰罗姆法师对着布莱克法师揶揄道。
布莱克法师一口答应：“当然。”随即又说道：“确实是很奇怪的风格，单纯为了杀人而杀人？想不通啊，似乎也没听说过这种事？不过应该没关系，我想他不会杀掉所有人的。”
亚当确实不会这样做，因为毫无意义，需要对一个族群做实验，并不代表着族群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是试验对象，找到一个样本就行，汤姆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航行依然在继续，魔兽越来越多，学徒越来越少，到了后半月，法师彻底封闭了船舱，学徒们需要二十四小时（为什么异界也是二十四小时一天？因为这个设定改起来太麻烦。）绷紧精神随时面对杀来的魔兽。
活下来的只有六个，亚当三人，威廉，昆廷，兰迪。
掌握火球术是基础，连这个都做不到的人是第一批死掉的，接着是瞬发火球，瞬发两枚火球。在这种情况下，不进步，就要死。
勾勒精神力固化符文和法术符文组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这两项任务每时每刻都在进行。
不出亚当的预料，越是靠近法师大陆，魔兽的数量和质量就越高，到了现在低级魔兽已经消失不见，每一头冲上甲板的魔兽都会使用魔法或者是拥有远超大骑士的战力。
不过最可怕的是一种会使用毒气的丑陋魔兽，它只出现过一次，那一次就带走了一半学徒的生命，威廉他们终于意识到弱弱联盟在法师世界毫无意义，于是那幼稚无聊的组织彻底分崩离析。
亚当的处境有些特殊，包括奥菲利亚在内，没有人愿意与他太过亲近，但每当魔兽来袭的时候，他们却也自发的以亚当为中心，尤其是那一次亚当二十火球同发，一瞬间将毒系魔兽轰成了渣滓之后。
亚当坐在火球术符文组的正对面，这一个月他看起来毫无变化，身上没有伤痕，面上没有疲惫，危机四伏的日子对他来讲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倒是魔兽的不断重复让他有些不满意。
无论这种东西多么丑陋，碳基的本质并没有变化，也就是说对亚当来讲，只有魔兽使用的不同魔法才有记录意义，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近月，仍然没有新的，更强大的魔法出现在他面前，亚当有点玩够了。
想到就做，亚当瞬间激发了十五妹火球，五枚一组轰在了一直悬在半空的符文组上，符文组应声而碎，伴随着叮当的清脆响声消散无形。
刚刚科瑞斯特尔独自在甲板的另一端百无聊赖的眺望远方，突然之间她发现极远处渺渺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颜色，她回头跑了过来惊喜的大喊：“法师大陆！我们就快到达法师大陆了！”
不过她发现大家都铁青着连看着亚当，科瑞斯特尔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直到亚当捡起符文组当中有质量的碎片以后，威廉才问道：“魔兽袭击的原因，就是它吗？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当亚当的手接触到碎片时，精神力飞速的自动和它产生交互，魔力以远超平常的速度开始凝聚，亚当急忙收束自身，这才避免了灵魂被魔力撑爆的可笑结局。
“嗯，没错。我早就知道。”
22、抵达
“嗯，没错。我早就知道。”亚当轻描淡写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不过这句话一下子引爆了其余几人的情绪。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一些阻止，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死了！”科瑞斯特尔捂住嘴巴，带着哭腔说道，听到这个消息，又看到了法师大陆，被连日不断发生在眼前的死亡刺激的频临崩溃的女孩终于爆发了，她突然感觉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就像个白痴，被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其他几人同时后退，将亚当包围在中间，这一次亚当的做法触及了他们内心的底线，他们再也无法忍受。
亚当观察着几人的反应，觉得很有趣，所以破天荒的开口说了很多话：“你们似乎认为我理所应当的要做为你们着想的事情？”
昆廷愤怒的说道：“为我们着想？你在说什么梦话！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六个了，这个时候你才结束兽潮，哈，是不是因为没有人能替你去死了？你这个卑劣者。”
亚当没有生气：“我从没有让任何人替我去死。”
昆廷怒极反笑：“那你以为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没有大家的帮助，就凭你自己？”
“你搞错了，我活到现在与你们毫无关系。反倒是你可以站在这里这样和我说话，而不是成为一具尸体被魔兽吃掉，靠的是我的帮助。”亚当毫不客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昆廷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愤怒的大吼几声，将目光看向其他人。
亚当没有管他，继续说道：“你应该学会为自己负责，而不是把责任推脱给其他人。我有活下来的实力，所以我能决定我的方式，但我没有义务照顾你的想法。”
昆廷受不了了，他凝聚了一颗火球想要和亚当拼命，兰迪眼疾手快的抵消了魔法，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亚当说的似乎没有错。
“昆廷，算了，我们走吧。”兰迪和昆廷的关系不错，他不能眼看着昆廷和亚当正面冲突，尤其在他们加起来都不是对手的情况下。
“不，住手！”
“小心！”
没有人想到亚当会还手，并且直接就是杀招，足足十颗火球，如果击中兰迪和昆廷将尸骨无存。可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的施法速度和数量都不足以抵消亚当的魔法。
昆廷和兰迪面色煞白，他们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死亡的味道，而且这一次比以往都要浓烈。他们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满心都是悲哀，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就在法师大陆之前，可是我却要死了，死在‘同伴’的手里。
正在这时一道水幕从天而将，挡在兰迪昆廷面前，水幕看起来只是薄薄的一层，可却拥有超乎想象的防御力，十颗火球就像火星一样，轻而易举的被熄灭。
接着艾琳法师骤然出现在甲板上，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样移动的，仿佛她一直就在那里一样。
“唔，只剩六个小家伙了吗？我可不能看着你把他们两个杀死。”
“很高兴见到您，尊敬的艾琳法师。”六人齐齐鞠躬，劫后余生的昆廷和兰迪看着艾琳法师满满都是感激，然后用恶毒的眼神盯着亚当。
亚当感觉很奇怪，人类的价值观真的很奇怪。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是法师的决定造成众人的死亡，反而将责任完全安在了亚当的头上。
“这叫做什么？欺软怕硬？或者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亚当想到。
“尊敬的艾琳法师，我请求制裁亚当，他......”昆廷迫不及待的告状，像一个可笑的小丑。
艾琳法师瞥了他一眼，眉头轻轻皱起：“唔，够了。”说完就不再理会昆廷，她的心里对昆廷划了个叉，这种心性显然没有办法在法师世界生存。
“亚当，你很不错。既然你早就知道符文组有问题，为什么到现在才击碎它？告诉我答案，那些次级以太结晶就属于你了。”艾琳法师笑着对亚当询问，在现在，亚当只是一个学徒，而艾琳已经是法师，两人的生命层次有着天大的差距，可是艾琳几乎可以确定，只要亚当没有夭折，必然可以成为正式法师。
所以她的态度很不错。
“第一，这个破绽太明显。我不认为法师的智慧会留下这样明显的漏洞。”
艾琳法师点了点头：“没错，如果你在最初就将他击碎，等待你们的将是更严酷的考验，比如说，游到法师大陆。”艾琳法师恶劣的掩嘴笑个不停，似乎觉得那种场面很有趣。
“当然，除了亚当，拥有智慧的人总是会得到优待。”
“第二，这很有趣，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我能从中收集许多新的消息和见闻，尤其是对我来说这并不危险。”
艾琳法师听的连连点头，在法师看来，低等生命的价值就体现在它们是否对法师有用，至于低等生命的死活，没有人在意。她越发觉得亚当很有趣，除了生命层次与力量的差距以外，思维方式已经与法师类似。
奥菲利亚几人听的遍体生寒，即使这一个月以来已经预料到所谓的学院生活绝对不可能向之前想来一样平和和有趣，但现在听到‘法师之间’的对话，也不禁升起了后悔和恐惧，他们怀疑自己能不能适应那种生活。
艾琳法师说道：“有趣，它们属于你了。”接着她拍了拍手：“唔，小家伙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回到船舱里享受生活了，摩尔多学院号将在三天之后抵达法师大陆卡拉奇港，接着我们就可以通过短途传送阵抵达摩尔多法师学院，你们将很快开始崭新的生活。”
这显然是一个不能再好的消息，学徒们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一时间浑身力量不翼而飞，几乎瘫软在地，现在没有人在乎形象，每个人都在贪婪的呼吸着名为安全的空气。
一个月高强度的战斗，一个月每时每刻都在降临的死亡让他们没有一刻可以安慰的休息，即使精神力可以代替睡眠，但心里上的疲惫无法弥补。
这一个月的时间在除亚当以外的五人心里留下浓重的阴影，那是名为弱小的原罪，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渴望力量，渴望掌控自身的命运，最起码能选择活的安稳。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们比以往成熟了许多，明白了有幸踏上法师之路并不意味着幸运，而是他们要更加努力的获取知识和资源，拼尽全力。
艾琳法师说完就用同样让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离开，很显然，救下昆廷和兰迪只是顺手，她原本的目的应该是收走那几块名叫次级以太结晶的物质，也就是说，与魔兽战斗的日子到了今天本就应该结束。
亚当与其他学徒的关系真正降到了冰点，奥菲利亚和科瑞斯特尔不再与他同行，威廉保持着一直以来的距离，昆廷和兰迪则是毫不掩饰的仇恨，亚当认为只要有机会，这两人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出手。
当然，他们不会有机会，生命是亚当追寻知识的最基础，威胁亚当生命的，无论是什么，都应该被毁灭。
就在他们出手之前。
亚当成为了被遗忘的人，三天当中，就连科瑞斯特尔也被接纳，奥菲利亚也同意参加酒会，可是亚当没有人邀请。
水手们再一次出现，他们不再用那种诡异隐含嘲讽的目光看向学徒，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畏，魔兽是试练，通过这次试练的学徒已经拥有了远远超过他们的地位，他们必须敬畏，否则就将付出生命。
三天当中，亚当除了进食以外，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房间，他持续在优化精神力固化符文并研究次级以太结晶。
这是一种高能结晶体，对学徒来讲，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次级并不是结晶的纯度低，而是更适合于学徒使用，只要手握一块碎片，也当可以化身为炮台，一刻不停的连续使用魔法不需要停顿，直到结晶当中的能量消耗一空。
“难怪布莱克法师会说能量矿脉只是可供使用的最低等资源，看来在学徒和法师当中，以太结晶才是具有高价值的能量。”
亚当停止试验，并将三块碎片收好，少量这种东西不会有多么珍贵，不过在学徒的最初阶段已经足够提供巨大的帮助。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随着嘹亮的汽笛声，亚当来到了甲板之上，摩尔多学院号边上突兀的多了许多船只，要知道前三个月，亚当从没有发现过任何一艘路过他们的船只，直到到达港口之前才看到，这让人不禁感叹这片海洋到底有多大。
“法师生活的大陆，法师居住的城市。”众人都很期待，漫长的航行，无数的生命都是为了踏上这片奇迹的土地，他们都希望能够第一时间看到。
四位法师大人同时来到了甲板上，已经不需要呼吸的他们依然陶醉的呼吸了一口法师大陆的空气。
布莱克法师轻轻说道：“这才是适宜生活的地方，不是吗？”
与此同时，甲板最前方的科瑞斯特尔欢呼起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法师大陆，好厉害啊！”
23、卡拉奇港所见
确实是很厉害的场面。
亚当的眼睛无法完全看到这个港口城市的全貌，不过仅仅是码头已经足够惊人。
魔导科技在应用的方面已经完完全全超越了地球，以太，魔力，‘神秘侧’能量的存在，让一项技术由理论变为实物这件事情变得十分简单。
码头上所有工作的‘机械’，已经完全脱离了亚当所了解的传统动力的范畴，也就是说亚当现在的知识根本没有办法看懂它们的原理。
凭空悬浮的机械臂准确抓住船身，将船只稳稳固定在码头的‘卡槽’上，不知名物质构成的通道出现在众人脚下，法师们示意学徒踏上，接着通都开始流动，将所有人送到码头上面。
接下来是银色的洪流，肉眼完全无法分辨它们到底是个体还是群体，亚当将精神力发散之后才模糊的观测到那是无数的‘纳米机器人’一般的炼金产物，它们瞬间包裹了摩尔多学院号，然后用同样的速度消失不见，亚当发现船只长时间航行之后的污渍和损耗已经被完全修复，整艘船焕然一新。
接着船只以不知名的方式‘融入’码头之内，消失不见。
在港口的其他地方，同样的事情一直在发生，学徒们甚至看到了更加巨大，更加神奇的船只出现，不止是海面，就连天空当中也时不时的有飞行物停靠。
不需要跑道，没有噪音没有颠簸，飞行器就这么平缓的起飞和降落。
法师们没有理会学徒的惊异，他们已经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这是所有来自海外小岛上的‘土著’们认识法师世界先进的第一步。
“这就是法师的世界吗？这样的世界，简直...简直...”威廉喃喃自语。在他出生的那座岛上，南部海港城已经是最发达的城市，可仍旧无法脱离原始生产力的束缚，他无法想象就在海的另一面，这里的人类们居然是这样生活的。
“简直不可思议，难怪我之前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法师，甚至法师学徒都没有，如果是我在见识到这些之后，也无法在回到过去的生活了吧。”奥菲利亚感叹的自语，自小生活在北地的她见识比之威廉更加不如，所以受到的冲击也更加巨大。
亚当心中无限欣慰，来到这样的世界，接触这样先进的文明，拥有探索未知的机会，不用再寂寥当中渡过余生，简直是太好了。
在港口上静静等待一阵之后，一辆‘车’开了过来。它不是亚当熟知的车的形态，没有轮毂，没有排气管道，这辆车以低空悬浮的方式行驶而来，稳稳的停在法师们身前。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很色制服的司机恭敬的对着法师们行礼：“尊敬的法师大人，欢迎回到法师大陆，传送阵使用权限已经申请完毕，将在两小时后准时启动。”
布莱克法师对他点了点头，对学徒们说道：“很遗憾，这次没有时间留给你们参观卡拉奇港，与你们同期的学徒们已经抵达了学院，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学徒们当然不敢有什么疑义，齐声说道：“您的意志，尊敬的布莱克法师。”
众人鱼贯而入，车内的空间远比在外面看到的大，亚当不由的惊叹，连空间这种知识，都可以拓展到民用了吗？
可是这样发达的世界，居然也会有学院战争这种野蛮的斗争方式？亚当把这个疑问放在了心里，很快就要踏上道路，那么关于法师世界的基本信息很快就会有了解。
在车上，好奇心很重的科瑞斯特尔对着司机问道：“先生，请问我们乘坐的这个......”她的心中关于交通工具的概念只有畜力车和船只两种，她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
司机很好说话，闻言轻轻的解释道：“界内通用型悬浮车，它的名字。源自伟大法师的创造。”
“好厉害！”科瑞斯特尔很朴素的表达惊叹，她实在无法在想出其他的词汇。
司机并没有再说什么，面对这些来自‘荒岛’的学徒，他的心里有着丝丝的优越感，大概类似‘虽然我没有法师资质，可是我也能享受法师的成果’这样。
界内通用型悬浮车在外边看来是封闭的，但是坐在车内的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外界的场景。
亚当仔仔细细的观察路上的见闻，建筑是高层结构，每一栋都浑然一体高耸入云，其上有光华流转，但分布并不密集，之间有大片大片的空旷地带，类似车道的设施井然有序的分布，无数悬浮车行驶在中下层，更高层则是空无一物，亚当猜测那应该是留给超凡者飞遁的通道。
地面上行人并不是很多，不过他们的行走方式很不一般——毕竟生活在如此不可思议和巨大的城市当中，如果依靠普通的行走方式，大概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抵达自己的目的地，所以他们大多数都在使用血气爆发的方式前进，偶尔也有人用看不懂的能力，这些大概是法师学徒。
果然，法师大陆本土的普通人，全都拥有骑士等级的力量。
亚当一路上至少看到了三起斗殴事件，有骑士的互相对抗，甚至是魔法的对决，但没有人前去阻止，执法者之类的人员更是从未出现，所有人对战斗都习以为常。
亚当指着刚刚路过的战斗现场，对司机奇怪的问道：“没有人阻止吗？”
司机很平淡的说道：“很平常的事情，卡拉奇港每天至少有十几人死于决斗，只要事先申请，并承诺赔偿在决斗中毁坏的公共设施，法师议会允许通过这样的方式解决矛盾。”
亚当若有所悟，‘法师议会’大概是法师位面的执政机关，在这种明显个体力量超凡的世界当中，地球上那种针对普通人的律法显然不容易推行，法师们似乎也不愿意耗费时间在维持平衡和主持公道上，会出现类似地球古代日耳曼人发明的‘司法决斗’的方式也很正常？
这算什么？文明当中的野蛮？还是用野蛮来维持的文明？
司机很奇怪的反问：“难道荒岛上不允许决斗？那你们是通过什么来解决矛盾？”
昆廷嗤笑一声：“决斗，只有贵族才能发起决斗......”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来，亚当是个平民不假，但是兰迪和科瑞斯特尔同样是，继续说下去就不好了。
不过这也足够司机明白，他没有对平民身份表示什么，而是说道：“在法师大陆上没有贵族，只有凡人和法师。决斗唯一的限制就是法师不能对凡人发起。”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冒犯法师是死罪。当然，也不会有凡人那么愚蠢。”
接下来一路无话，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传送阵在一个很有科学和神秘侧色彩的奇特建筑物当中，亚当无法用言语形容出它的样子，因为它似乎时刻都在变化。
“时空干涉造成的视觉欺骗？”亚当只能这样分析，来到这里之后的所见所闻全部超出了他固有的见识，从地球上带来的残缺知识似乎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悬浮车径自离开，亚当等人在法师们的带领下走入建筑当中，这里看起来很热闹，每时每刻都有许多人进出，他们独特的能量场互相交织，使所有学徒都感觉到了极度的不适。
那是一种面对更高层次生命时的无力。
法师单独时大都可以完美约束自身的场，这是一种避免无用能量消耗的手段，也未尝不是对凡人的保护，可当一个空间中存在复数法师或是低级法师面对更高级法师时，他们的场会自发的扩散，这大概类似一种独特的身份证明和阶级证明。
摩尔多学院的四位法师在进入建筑之后也显得有些谦卑，时不时的停下身子对路过的高阶法师低头行礼，学徒们更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哪个行为会触怒法师大人，引来灭顶之灾。
他们一路向里走去，布莱克法师压低声音说道：“所有的传送阵都属于第二元素圣塔所有，是伟大的兰多夫真灵大法师的产业，你们必须保持足够的谦卑，稍后我们会见到圣塔法师，记住，不要说话。”
这是布莱克法师第一次郑重的要求，没有人敢表示疑义，不敬的后果必然是死亡，没有人想死。
在走过一个拐角穿过一道光幕之后，众人终于见到了传送阵——那是一个完全由符文构成的规则图形，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强烈的魔力，看似漂浮在眼前，但却显得虚幻且无法触碰，来自虚空当中的以太源源不断注入符文当中，面对这个魔法阵，众人的灵魂都在颤抖，亚当十分确定其中任意一枚的爆发就足以摧毁在场学徒几百次。
主持魔法阵的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法师，他与魔法阵一样，似乎立身在现实和虚幻之间：“摩尔多元素高塔？是吧？”
四名法师鞠躬之后，布莱克法师恭敬的说道：“是的，尊敬的圣塔法师大人。”并从不知名处取出完整的以太结晶递给圣塔法师。
24、法师学院
圣塔法师接过以太结晶之后说道：“进去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法师率先走入，学徒们紧随其后，眼中心中尽是紧张，走在最后的亚当双脚踏入传送阵之后，符文散发银色的光芒，这光芒在每一个学徒身上形成了保护层，接着亚当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向中心扭曲，这种感觉难以形容的难受，似乎是整个身体被强行塞入了一个细小的孔洞当中。
下一个瞬间，另一种感觉到来，身体又一次经历了刚刚的折磨，只不过变成了从孔洞当中抽出。
其他几个学徒开始剧烈干呕，就连亚当也有些抑制不住这种冲动。
亚当恢复视觉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艾琳法师挥挥手洒下一片水雾，沁入众人体内，难受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这是脆弱的身体无法承受传送带来的反应，也是我们没有直接带你们从荒岛传送到法师大陆的原因。”布莱克法师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抵达了摩尔多元素高塔，稍后你们讲和这一批其他的学徒一同参加入学仪式。”
“摩尔多元素高塔？”威廉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是法师学院吗？
布莱克法师平淡的解释道：“没错，是摩尔多元素高塔，法师学院只不过是高塔主人应法师议会要求建立的，这件事稍后会有解释。”
布莱克法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看在一路上相处还算愉快的份上......”
学徒们腹诽不已，用死亡搭建的愉悦？
“我要给你们一个忠告，在做出选择的之前一定要慎重，一旦契约成立，你们就没有反悔的机会。噢，还有一点，在没有掌握足够的知识之前，尽量不要和本土的学徒产生冲突。”
众人跟随法师走出传送阵所在的房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极为宽阔的大厅当中，四周有零星的行人，看着他们的目光带着读不懂的信息。
“不要乱看，高塔之内是法师的居所，如果你们不小心惹怒了某位法师，谁也无法挽救你们的性命。”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收束自己好奇的目光，通过布莱克法师的话，他们认识到学院之中也不是乐土，作为学徒果然算不上什么稀缺资源。
很快，他们走出了大厅，回头望去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从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巨塔之中走出，塔身极高，从入云的塔尖处有肉眼不可见但很容易感知的能量洪流注入，能量流转在整个塔身，使元素高塔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固定的建筑物，倒像是随时等待发射的‘火箭’。
元素高塔下是连片看起来较为普通的建筑，它们呈环形分布在高塔四周，亚当注意到从一些建筑当中有一些和他们一样的新人队伍走出，在法师的带领下朝着指定地点汇聚。
“本土学徒吗？”亚当心中自语，本土学徒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极度的高傲，偶然用眼神划过荒岛学徒时流露出的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就像看到了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一样。
本土学徒的衣衫远比他们华贵，亚当发现每一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魔法物品，精神力的总量也要比他们更强。
“因为一直生活在高魔环境当中，对于魔法的了解更强吗？”
人潮最终汇聚到一个广场上面，广场由不知名材料铺就，黝黑，但是晶莹剔透，看起来像是黑曜石。
这一批学徒共计百余人，除了他们六人之外似乎全部是本土学徒，两伙人的站位泾渭分明，显示出极为明显的排斥感。
法师们不再带领他们，而是朝着广场前方的高台上走去，那里已经有三名法师站立，通通穿着黑色的长袍，在引导者们走上高台之后，为首的法师轻咳一声，亚当感觉到威压降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谈话声，广场变得无比寂静。
黑袍法师满意的点头，然后说道：“我是维克托，摩尔多法师学院院长。首先，欢迎各位来到摩尔多。”
学徒们依然鸦雀无声，维克托院长显然也不在意学徒是否有反应，继续说道：“第一年里，你们将接受免费的教育，包括符文知识，元素知识，药剂知识，炼金知识，炼体知识等基础课程，你们必须在一年之内选择接下来的研究方向。”
“从第二年开始你们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与伟大的摩尔多超维法师签订契约，契约规定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后跟随摩尔多超维法师进行三次位面征战，或者作为高塔法师服务三百年。与之相对的，你们可以继续享受免费的知识教育。”
“第二种是作为自由学徒在学院学习，你们需要付出足够的价值来获取知识，费用由授课导师决定。你们的行动是自由的，成为正式法师后可以随时选择是否离开。”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你们可以成为正式法师，在学徒阶段，你们必须听从命令，完成你们应尽的义务。”
维克托院长说完之后直接离开，接下来其他两名黑袍法师交代了一些细枝末节，包括在第一年免费阶段仍然需要交付的一些费用，其中有住宿费，图书馆借阅费等等，以及规定了学徒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和需要申请才能踏入的范围。
这其中有一个对于荒岛学徒来说还算友善的好消息，摩尔多学院号上学徒们击杀的魔兽，除去上交给引导者们以及船只保养的费用之外，剩余的将折算成能量石还给学徒，用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费用。
说完这些，所有法师们各自离开，一些资深的法师学徒接管了工作，带领他们朝着分配到的宿舍走去。
一路上亚当仔细分析了法师们的话，发觉法师们的条件并不算严苛，没有让人无法接受的条件，只是不知道是否有言语陷阱存在，不过想来以法师们的骄傲，应该也不屑于欺骗学徒。
荒岛六人组全都放下了心来，他们之前一直担心的就是费用问题，除了威廉有一个学徒父亲的资助，奥菲利亚有半座小型能量矿脉之外，其他人是彻彻底底的穷光蛋，签订契约就可以免费得到知识无疑是一件好事。
一旁的本土学徒看到他们如释重负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嗤笑一声，笑声当中蕴含的满满恶意瞬间激怒了兰迪，这个荒岛贫民学徒在进入学院之后，自尊心十分敏感。
那个本土学徒不理会兰迪对他的怒目而视，说道：“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这里解释一下，我特意百度了一下，这个词在西方指的是见识少的外乡人。），是不是觉得学院的条件很不错？哈，听好了，那是针对正式法师的，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能为法师？可笑。”
“杂种，你说什么！”兰迪暴怒道，不管不顾的想要用魔法教训教训这个本土学徒。
本土学徒对兰迪的威胁不屑一顾，连防御的姿态都欠奉，用更加鄙夷的语气说道：“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在什么地方，蠢货。”
威廉急忙拉住快要失去理智的兰迪，他已经看到了带队的资深学徒露出不满的表情，初来乍到还没弄清楚情况就惹事显然是不明智的，他对兰迪说道：“兰迪，冷静，现在你绝对不能出手，一会我会和你解释。”
本土学徒看到犹自忿忿不平的兰迪，轻蔑的挑了下眉毛，将手掌横在咽喉前做了个割喉的手势之后仰头离开。
威廉低声对兰迪说道：“刚刚如果你攻击他，一定会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提出决斗之前擅自攻击就是偷袭，其余人不会放过你，而且没人能救你。”
兰迪冷静了下来，怒气无法发泄的他把怨气撒在了亚当身上，用刻意显得低沉却让亚当刚好可以听见的音调说道：“只会窝里斗的家伙，呸。”
亚当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在他看来这种明明处在同一阶层却因为地域之类可笑原因发起的争端是愚蠢的，兰迪如此，那个学徒同样如此。
资深学徒对此毫无表示，他见多了这种情况，只要不妨碍他的任务，新人打生打死都和他没关系，他需要的只是将他们带到宿舍区。
学徒的房间都是二人间，得益于亚当恶劣的人缘，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就连态度暧昧的威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背离群体的意志，亚当无所谓，能独自一人居住显然更好。
资深学徒冷漠的说道：“费用会从折算给你们的能量石里扣除，”然后他看着亚当：“至于你，要付双份。”
亚当点头。
资深学徒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众人各自走到自己的房间当中，房间很不错，学院并没有在这方面对学徒苛刻，亚当没有在意这些，他在回想维克托院长的话。
“位面征战，超维法师。”亚当对这两个词尤为在意，法师果然是超脱次元的生物吗？居然可以自主发起对其他世界的战争，那么超维就是正式法师之上的等级了，意味着超脱维度束缚吗？
25、第一堂课
除了亚当一夜无话之外，其他的法师学徒们各自聚在一起兴奋的议论着已经初见端倪的新生活，法师这种超凡职业在终于处在了他们可以切实触摸的地方。
毕竟还只是些未成年的小朋友，一时的冲突并没有在他们心里留下那么浓重的阴影，聚在一起之后，兰迪很快将刚刚的不快放在了脑后，转而担心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他的灵魂天赋，诅咒。
很明显，诅咒并不包含在普通类别当中，尴尬的是这并不意味着它强大，反而是因为无用。
昆廷安慰的拍了拍他，说道：“法师大人曾经说过，灵魂亲和虽然重要，但并不是能否成为法师的主要因素，你不必这么担心。哼，我倒是觉得该担心的是那个家伙才对。”
众人知道他说的是亚当，心地仍然保持着纯真善良的科瑞斯特尔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们这样孤立亚当，真的好吗？毕竟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而且法师大人不是说过，那件事不怪亚当的。”科瑞斯特尔指的是亚当选择在最后才击碎符文组的事情。
兰迪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可没有想孤立他，我看是他瞧不起我们才对，看他那副样子，也许在心里嘲笑我们都是傻瓜呢。哼，他会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可是......”
“我们即将接触更高深的知识，实力会越来越强，他还以为是他可以作威作福的船上？那群法师大陆的学徒对我们的态度可不算友善，这个时候不选择团结在一起，仍然特立独行，”昆廷嘲讽的说道，“我等着他来找我们求援的一天。”
奥菲利亚觉得谈话有些刺耳，她又想起了亚当在一个月前说的话，弱弱联盟没有任何意义，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不断在她内心浮现，使她心烦意乱：“好了，我想我们应该休息了，第一天就迟到一定会在法师大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奥菲利亚说完径直离开，她和科瑞斯特尔住在同一个房间里，房门关上之后，科瑞斯特尔轻声说道：“奥菲利亚小姐，我们错怪了亚当，不是吗？”
奥菲利亚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终究没有说什么，科瑞斯特尔也没有追问，独自回到了房间内。
第二天一早，亚当结束了一夜的符文勾勒，接触精神力固化符文并将之优化到现在，他隐隐有了思路。就如同一个魔法是由符文组构成的一样，精神力固化符文是不是也可以以组别的方式来勾勒，通过一个个不同的符文结构，将之组成另一种更加复杂的样式，是否可以更有效率的强化精神力？
想到这里，亚当不由对课程更加期待，从今天开始法师的修行就会得到系统的指导，这远比自己一人摸着石头过河效率更高。
依然是昨天带路的资深学徒，他将新一批学徒们统一起来，将在摩尔多学院生活所需的基本物资发放下来，包括灰色的长袍，代表身份的令牌，详细的地图，当然，这些都是收费的。
学院的办事效率很高，一夜之间已经将荒岛学徒在船上的贡献结算完成，众人看着亚当手上明显多过大家的能量石数量和他获得的次级以太结晶，对他的不满更甚。
亚当首先仔细阅读了一遍课程时间表，看来第一年果然是义务教育阶段，所有课程的时间都是错开的，保证了学徒们不会因为一门课程而错过另外一门，而今天早上的第一节课，就是符文知识。
地图上标注了学院内各大主要设施的位置，亚当被一个叫做任务大厅的建筑搜吸引正在这时，那名资深学徒恰好说道：“除了第一年以外，学院里几乎没有免费的东西存在，即使一时免费，也会在今后付出更大的代价。但学院鼓励学徒们自己创造价值，如果感觉到资源不够，你们可以去任务大厅接受任务，报酬不会让人失望。”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诡异：“而且，有些任务会带给你们很刺激的体验。不过你们这一批很幸运，由于高塔刚刚在战争中失败，学徒数量比往年稀少很多，导致大量任务积压无人完成，你们大概可以很容易的养活自己，假如你们不是真的愚蠢的话。”
“拿好你们的身份令牌，将房间信息输入，从此以后你们的宿舍就是你们的私人领地，擅自闯入者你们有权将他击杀，不需要付任何责任。你们手中拥有的能量石也可以存入令牌当中，食堂提供这种服务，仅仅需要百分之一的手续费。”
资深学徒说完之后离开，按照课程时间表，现在新人们必须抓紧时间去享受早餐，然后开始第一堂课的学习。
学院的食堂十分巨大，分为两个区域，其中没有法师的身影，显然法师不会与学徒们共同进餐。
第一区食堂提供的饭食没有凡俗粮食，大部分是蕴含特殊能量的魔兽肉类，巨大的光幕上将每份食物明码标价，并且把它们的功效一一说明。
比如说：光明鸟整只，价格十单位能量石，有微弱纯化精神力作用。恐鱼整只，价格四单位能量石，有轻微祛除精神疲惫作用。除开这些具有特殊功能的食品之外，还有最便宜的普通魔兽肉类，无功效，价值零点五单位能量石。
亚当走到窗口处，把手里的能量石存入身份令牌当中，数量大概有八百个单位左右，显然这并足以支撑多久，他必须找到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否则就有饿死的危险。
荒岛学徒其他几人脸色很尴尬，他们得到的能量石数量更少，即使每天只吃最便宜的食物都有些捉襟见肘，在没有收入来源之前，只能选择去第二区域吃一些凡俗食物。
这让一旁的本地学徒对他们更加不屑，他们身为土著，即使父辈都不是法师，可也是为法师工作的，平日里领取的报酬同样是能量石，自然比荒岛学徒阔绰许多。
“穷鬼。”有人不屑的吭声。
鄙夷的声音让他们脸色涨的通红，威廉和奥菲利亚轻轻叹气，无论如何，至少第一天他们两人没有办法看着同伴如此窘迫。
“好了伙计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跟我来吧。”威廉拍了拍昆廷和兰迪，轻轻的说道。
亚当独自来到第一区域坐下，每个桌子上都有一份菜单，亚当好奇的点了份菜单第一排的光明鸟，桌子上升起了一个突起，亚当把身份令牌刷在上面，费用被自动扣除，接着一只机械傀儡走来奉上食物。
这些机械傀儡全部是炼金法师的杰作，虽然用作服务用，但亚当仍然可以感觉到它们的能量核心散发的强横气息，可以说这样一只傀儡绝对不是现在的亚当能够抵抗的。
食物的味道没有愧对它们昂贵的价格，魔兽的身体一如既往的巨大，这种名为鸟的魔兽比之地球上的火鸡份量更足，亚当切下一片肉放到嘴里，强烈的美味在味蕾之间爆炸，带给他极大的愉悦。
“难怪法师们在以往的宴席上很少进食，原来法师大陆的食物如此美味。”
食物的美味让一向不在意低级享受的亚当都有些痴迷，随着进食的过程食物中的特殊能量也融入身体当中，纯化精神力，顾名思义是让精神力更加凝聚，不过这对亚当来讲作用不是很大，只能说是聊胜于无而已。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第一天的第一餐，所有学徒们都来到了第一区域，他们在吃过食物之物流露出发自内心的赞叹，只是荒岛的学徒们在享受过后却有些担忧。
亚当消灭自己的食物以后独自离开食堂，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符文知识的课堂。
因为是低阶的免费课程，这里并没有资深学徒的身影，距离预定时间还有半小时，导师也没有在场，亚当随意选择了一个座位静静等待。
不多时，其余学徒们也纷纷到场，上课时间到来的前一秒，导师准时走进教室，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说道：“詹姆士，我的名字，高阶法师学徒。你们不需要称呼我导师，所有的知识我只会讲一遍，如果有没听懂的可以在课后找我，不过，补课是要收费的。”
亚当暂时停止了其他线程的任务，聚精会神的盯着詹姆士。
“今天的内容是符文本质和冥想法。”
亚当意识到当初的自己到底还是浪费了一次机会，没想到学徒的第一课就会教授符文本质。
果然，詹姆士的说法与布莱克法师当初告诉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其他学徒们也没有对此表示什么惊异，显然，这只是基础当中的基础而已。
“接下来是冥想法。”
“冥想法这个名字是法师位面古代的称呼，现在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精神力固化符文组，不过因为太拗口，大多数法师们仍然这么称呼着。”
亚当敏锐的捕捉了詹姆士的话语，符文组，果然，精神力固化符文不是单一存在的。
26、法师之甲
“冥想法在法师位面上古年间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众所周知，精神力是灵魂的力量，灵魂是大多数法师承载魔力的根基，在那个年代，由于法师们内斗惨烈，知识的研究几乎没有进展，魔法更是谈不上创新，魔法的威力往往取决于法师精神力的总量，于是冥想法成为每一个法师最核心的秘密。”
詹姆士低头看了一眼资料，然后接着说道：“上古年间，一种冥想法便是一个法师流派，法师们谨慎的按照冥想法修行，极少有人尝试创新。这也导致了上古法师极弱，如果按照那时的标准来划分，我已经是一名正式法师了。”
“到了文明时代，这种情况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旧时落后的冥想法被全盘推翻，当法师们尝试创新，并善于创新之后，冥想法淡化了流派的说法，每一个人的冥想法，几乎都是不同的。”
詹姆士介绍完毕之后拿出了实质性的内容，他在讲台上轻点一下，一道光芒升起，其中没有感受到能量波动，应该是类似于3D投影仪的炼金产物。
果然，接下来在光芒当中出下了一组九个符文。
詹姆士退到一边，指着符文组中的第一个对学徒们说道：“你们在来到学院之前，应该都成功构建过一枚精神力固化符文，也就是这个。”
学徒们全部点头。
“它，以及其余八枚符文共同构成了法师位面现在一切冥想法的根基，第一元素圣塔向所有法师免费开放的，普罗米修斯真灵大法师在学徒阶段创造，普适性最强的冥想法。”
詹姆士操纵光幕，九枚符文按照先后顺序组合在了一起，从单一的平面结构变成了稍微复杂的立体结构，看起来有点像一页甲片？
“这套冥想法现在的名字就是基础冥想法，不过它在之前有另外一个名字——普罗米修斯的法师之甲。它的作用就是在灵魂之外构建一套盔甲，每一次成功构建完整的符文组之后，都可以添加一页甲片，当甲片完全包裹灵魂之后，这套冥想法就初步完成，接下来的修行就是让甲片变得越来越细密，越来越浑然天成。这种修行是不分等级没有极限的，就连真灵大法师们也依然在继续。”
“基础冥想法最大的好处就是兼容性，当你们的知识积累越来越多，拥有了自己独特的精神力固化符文组以后，可以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将它转化。”
“由于时间久远，它现在的主要作用是让学徒们熟悉符文构建。不过千万不要小瞧它，法师们之所以能抵抗时空穿梭的压力与异位面世界意志的排斥进行位面战争，之所以不像上古年间一样畏惧诅咒，就是因为基础冥想法的发明。无论你们将来用什么样的知识来创造属于自己的冥想法，都必须按照它的思路形成法师之甲。”
“可以说法师之甲是法师文明的基石。”
亚当将这九个符文的形态牢牢记住，他不由的对这种冥想法的发明者，普罗米修斯真灵大法师钦佩不已，在筚路蓝缕和野蛮无知当中开创出文明的道路，这是何等伟岸的智慧。
詹姆士稍稍停顿，等待学徒们消化刚才的信息，十分钟之后再次开口：“第一年的符文知识课程，主要是指导你们构建属于自己的冥想法，我不会给你们提供方向，也没有课后作业，如果你们自己构建的符文出现问题，可以选择咨询我，当然，我最多是在稳定性方面给予你们一些帮助。”
“你们每个人每个月有一次免费申请指导的机会，也就是说如果多次申请是要收费的。”
詹姆士最后说道：“符文知识课程每个星期只有一节，不过光学投影会保留在这里，你们是否有人申请单独指导？”
詹姆士只是惯例问一下，他不认为这群大多是第一次接触法师之甲冥想法的菜鸟们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亚当不再其中，就在刚刚听课的过程当中，他已经成功完美的构建了几页‘甲片’，他现在对詹姆士话语当中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很感兴趣，于是毫不犹豫的使用了这个月唯一一次免费咨询的机会。
“我申请单独指导，詹姆士先生。”亚当起身说道。
“你确定？”詹姆士怀疑的看着亚当，他认为亚当实在哗众取宠，就连最基础的构建都没有试验过，又哪来的问题呢？
不仅仅是詹姆士，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毫不掩饰的发出不屑的怪声，鄙夷的看着亚当。
荒岛几人交头接耳起来，兰迪对着大家说道：“看吧，船上的生活让他变得傲慢愚蠢，早晚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奥菲利亚皱起了眉头，虽说她和亚当观念不合，可毕竟认识很久，并且一起来到了法师大陆，她不希望亚当因为傲慢葬送自己的前途。
也许在场唯一一个相信亚当是真正有问题要询问的，就是科瑞斯特尔了，她对着坐在一起的同伴们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是的，我确定。”亚当无视所有议论，对詹姆士说道。
“那好，你跟我来吧。”詹姆士没有拒绝的理由，授课是他接取的任务，一年之后他可以获得一份还算丰厚的报酬，而且在授课解惑当中与数量众多的学徒们的思维碰撞，对于他自己的法师之路也有很大好处。
“当然了，愚蠢的问题例外。”詹姆士在心里想到，他打定了主意，如果亚当提出什么愚蠢的问题，他就会公布于众，不是为了羞辱亚当，只是希望其他的学徒们不要随便来浪费他的时间。
离开教室，亚当跟随詹姆士来到另一栋建筑当中，詹姆士在这里拥有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两人进入之后，詹姆士示意亚当随意坐下，然后问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问题了。”
法师的时间都很宝贵，交流之中很少有多余的废话，这也与亚当的风格相同，所以他没有什么客套，直接说道：“什么是用自己的知识构建冥想法？”
詹姆士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个问题倒不算愚蠢，可是并不是你现阶段必须要了解的，要知道，你甚至没有成功构建过基础冥想法。”
亚当知道任何解释都不如行动来的直观，所以他直接将精神力透出体外，完整构建了一页甲片，并把它收入体内。
这下子詹姆士惊愕了，将精神力实质化，并在体外构造符文组并没有亚当表现的这么容易，这甚至是许多在精神力天赋上并不优秀的资深学徒都无法做到的，可现在居然有一个菜鸟在他面前做到了这种事？
他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盯着亚当问道：“资质测试的时候，你用了多久填满水晶球？有展露灵魂倾向？”
亚当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亚当感觉到詹姆士言语当中的急迫，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东西，亚当并没有隐藏的意思。
还没等亚当说出口，詹姆士一拍自己的脑门之后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然后很快就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水晶球：“来，试一下！”
亚当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詹姆士解释道：“别担心，不仅对你没有坏处，也许还会有很大的好处。试一下，就像你当初做的一样。”
亚当没有怀疑詹姆士，依照法师们基本公开公正的原则，和出人意料坚守的契约精神，他相信詹姆士不会害他。
亚当把双手放在水晶球上，与资质测试时不同，这枚水晶球不需要他主动输入精神力，而是产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力，将精神力引入其中。
仍然是瞬间亮起，光芒比之当时更加耀眼，亚当注意到水晶球表面有数值显示，不断攀升，最后停留在100+上。
詹姆士的目光不断在亚当和水晶球之间扫过，嘴里激动的念念有词：“好了，可以停止了，太惊人了，太惊人了！”
亚当依言放手，然后说道：“詹姆士先生，这是？”
詹姆士回过神来，看向亚当的目光就仿佛在看着稀世珍宝，他用稍显尖锐的语调说道：“100+，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亚当很平静：“先生，显然我并不知道。”
詹姆士拿起水晶球：“这个东西是天赋测试器的进阶产物，它的作用是精确观测精神力总量，每个单位的数值都代表一个拥有最基础法师资质的学徒的初始精神力总量，它的检测上限是一百，天啊，赞美所有伟大的真灵法师，赞美法师世界，你居然拥有超出它上限的初始精神力！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詹姆士的介绍之后亚当倒是不意外，如果精神力是灵魂的力量，那么他之前足足消灭了一百亿份灵魂，即使每一份灵魂质量都远远无法和法师世界的人类相提并论，即使每一份只有微弱到无法计算的一丝被他吸收，可是在乘以百亿这个数值之后，也会积累成惊人的总量。
27、元素
詹姆士接着说道：“虽然以现行的法师晋升体系来说，精神力的总量并不是决定性因素，不过它的好处依然是巨大的。在同等级时，你的灵魂可以容纳的魔力和使用的法术会比其他人多很多，虽然对研究没有多大帮助，但是对战斗的帮助很大，如果你可以成为战争法师的话，就可以更容易的度过弱小阶段。”
“战争法师？”
詹姆士摆了摆手：“嗯，这是成为正式法师之后，法师议会对法师的分类。离你还很远，现在不需要了解。”
亚当疑惑道：“詹姆士先生，即使我的精神力总量很高，可是这似乎是我的事情？”
詹姆士兴奋的神情当中流露出了几许期待：“不不不，这虽然是你的天赋，但对我也很有用。”
“比如说？”
“跟我来。”
詹姆士一把拉起亚当朝着实验室内部走去，亚当没有尝试挣脱，至于反抗？高阶学徒掌握的力量一定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应对的，不如看看詹姆士想要做什么？
实验室这样的地方，在地球是极为重要的机密，每一个研究者都对自己的成果保护的很严，在法师世界也不例外，詹姆士一路上刷过三遍身份令牌，才带着亚当走到最深处的房间。
研究知识显然不可能只靠空想，任何一个结论都需要无数次严密的实证来支撑，亚当对法师们的研究环境很好奇。他曾经猜想过实验室的情况，比如说无数精密的魔导科技仪器，或者说林立泡满异族标本的容器，装满诡异颜色的试管等等。
“看起来有些普通？”
面对詹姆士自豪的表情，亚当如是说道。
詹姆士的实验室是一个纯黑色的巨大房间，没见到什么大型仪器，空间当中尽是层层叠叠的光学投影，投放的是各式各样不同的符文模型，水晶球有很多，每一个操作台上都有厚厚的‘图画本’。
大概是因为亚当真的对他很重要，詹姆士一改初见时冷漠的表情，很友善的说道：“普通？你居然说这里普通？你见过其他的实验室？”
亚当将自己的想象说了出来，詹姆士解释道：“你说的那些倒是有，不过是其他研究方向的实验室，我这里主要研究的是‘精神力固化符文结构稳定性及完整符文组构建’。”
“也就是冥想法的研究？”
詹姆士点头：“没错，这也是我可以担任符文知识第一年导师的原因。”
亚当将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没有贸然探出精神力记录，这种无异于直接窃取对方研究成果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得到詹姆士的原谅，不过他对这方面很有兴趣，也恰好是他现阶段准备努力的方向。
那么，与自己超出常人的精神力总量结合的话，詹姆士找到自己的原因是：“你想让我作为你的试验品？”
詹姆士摇头：“不是试验品，而是作为我的助手参与实验，在实验过程中我将与你共享收获，并且给予你不菲的报酬。”
“助手？我需要做什么？”
见到亚当没有一口拒绝，詹姆士兴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很简单，将我创造的符文组构建到身体当中，然后我会记录你的回馈，我会依此判断冥想法是否具有价值。”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对亚当来讲分出一个线程来试验不同的符文组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又能拿到报酬，还可以通过与资深学徒共同研究获得知识，好像没有什么好拒绝的理由？
不过亚当也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答应，毕竟自己刚刚来到学院一天而已，许多事情还不了解，草率的做出决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仔细考虑的，在下一节符文课后给你答复。”然后亚当又对詹姆士说道：“在此之前，詹姆士先生，关于我的问题？”
詹姆士对亚当没有直接答应有些沮丧，神态也不复刚刚的兴奋和期待，用闷闷的语气说道：“当拥有灵魂倾向的法师确定道路之后，可以尝试将灵魂倾向显示的道路上的知识融入符文组当中，构建属于自己的冥想法。这一类的冥想法在晋级正式法师后形成的法师之甲带有强烈的个人倾向，往往拥有特殊的强大能力。”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只要达到最低限度，每个学徒都有晋升为正式法师的机会，不过拥有优秀天赋的小部分人会在晋升后立刻拥有更强的实力，得到类似天赋法术的东西。
亚当得到答案之后不理会詹姆士的郁闷，告辞离开，今天的课程并没有结束，下午还有一门元素知识的课程，这门课的所在地在学院的另一边，需要提前赶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刚刚从符文知识教室出来的学徒们，他们兴致勃勃的议论着刚刚得到的知识，并不断与他人比较掌握程度，因为一点点进步和错误大呼小叫或者失落懊悔。
虽然是中午，但是没有人选择去吃午餐，毕竟费用高昂，以大家最低骑士的身体素质，没有剧烈消耗的情况下一天一餐足够。
有人发现了亚当，不过没有人上前招呼，他们的心中大多已经认定亚当是个蠢货，友情，交际，同样是一种投资，这种需要耗费时间的投资放在亚当身上无疑是不智的。
这对亚当来说无所谓，他没有孤独这种情绪，独自一人反而清静，不用把宝贵的线程浪费在无用的沟通上。
越是接近教室，周围的以太含量就越是浓烈，亚当甚至感觉到身边布满了‘沉重’的能量，使他在行走中需要消耗更多的体力。其余学徒们更加不堪，对话声完全停止，众人都在全力抵抗这份压力。
几个拐角之后，亚当来到了一处封闭的建筑之前，门口的光幕上写着：新晋学徒严禁在元素实验楼发散精神力，否则后果自负。
法师们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学院发出了警告，就没有人敢不听从，亚当将精神力牢牢约束之后，走入了第一道大门当中。
入眼的是另一块光幕：出示身份令牌。
亚当依言行动，再扫描之后，亚当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附着在了自己的身上，将他的精神力完全压制在体内，保留在待命线程当中的火球术符文组消失，正在构建但是没有完成的符文全部破碎，就连亚当自己优化的那道也一样，只留下刚刚实验性完成的几页甲片。
由于大量线程的解放和凝固精神力的扩散，用作扫描的射线再一次拂过亚当的身体，接着比刚刚更强的压制力量降临。
其余学徒们同样如此，不过他们没有亚当这么麻烦，仅仅一道工序之后就被放行。
元素实验楼内部远远比站在外面看起来要大，显然是空间折叠技术的应用，其中人来人往显得异常忙碌，每一扇门前都有着符文浮现，应该是用作封印作用。
亚当按照指引向着位于地底的教室走去，就在踏上阶梯的瞬间，实验楼另一侧的一间实验室轰然炸开，剧烈的火光喷薄而出，强大的冲击力将后面没有反应过来的学徒们吹的东倒西歪，身体较弱的甚至已经滚作一团。
“怎么了？！”
“天啊！太可怕了！”
惊慌失措的声音蔓延开来，众人停下脚步向那座实验室看去，已经有好几人被炸了出来，衣物被烧的支离破碎，看样子已经半生不熟了。
实验楼内部穿着灰色长袍的高阶学徒们飞速向实验室奔去，片刻之后实验室之中飞出一个人影，周身围绕着汹涌的火元素之力，在半空之中怒骂：“蠢货，该死的蠢货！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那道符文的构建必须一丝不苟的达到要求吗？你们这群猪猡都不如的蠢货！送他们去治疗，然后，你们被开除了！永远不要靠近我的实验室！蠢货！”
“这就是元素魔法的实验吗？”亚当自言自语，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有价值的，他不想错过任何一幕，只是可惜没有办法进入实验室参观。
来到教室，亚当发现导师居然是熟人，在众人全部落座之后，他说道：“我是布莱克，二级气元素法师，你们第一年里的元素知识导师。”
这是一间阶梯教室，布莱克法师悬浮在最前端，对大家说道：“希望刚刚的一幕没有吓坏你们，元素魔法充满了魅力，它是法师之路上最美的风景，不过它也伴随着极度的危险，刚刚乔治法师实验室的学徒们还算幸运，虽然需要很久来养伤，不过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要知道每一年都有许多学徒死于元素实验。”
“元素知识的课程每个月只有一次，你们要在这一年当中认识到什么是元素，以及成功构建三组低级元素魔法的符文。”
“相信我，这很重要，如果你们没能展现自己在其他领域的天分，比如那面的奥菲利亚小姐，就必须学会至少三种低级魔法，否则你们将被清退。”
28、元素（二）
奥菲利亚对众人投来的目光视若不见，她的心里倒是放下了担忧，一年时间，三个魔法，无论怎么说这样的标准都算不上高，即使她在元素魔法方面的学习速度并不算快，也没有被清退的担忧。
事实上这只是最低标准而已，往届的学徒也很少有因为这个原因而被清退的，真正造成学徒数目减少的原因，是多个课程考核的压力。
布莱克法师侃侃而谈：“元素包罗万象，你们的肉眼，法师的感知，精神力的触碰，通过这些方式发现的一切存在于位面之中位面之外的现象，都是元素。”
“火。”布莱克法师摊开手掌，一簇火苗在手掌上方熊熊燃烧。
“水。”火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水球。
“冰。”水球凝固，变成一块寒冰。
“土，光，暗......”布莱克法师一一展示，众人看的如痴如醉，沉浸在魔法的神奇当中。
“以及，风。”法师手一挥，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一道微弱的风在自己耳边旋转而过。
“这些都是你们可以用肉眼直观看到的元素现象，元素魔法就是应用它们的魔法。”
布莱克法师接着说道：“在上古法师年代，古代法师们通过日复一日的观察，用极为粗糙的方式将现象转变为魔法，这种方式是低效率的，因为他们即使从中领悟了魔法，也不懂其中的原理，这也导致了在那个年代，魔法的传承极为艰难。一种魔法往往一成不变并且毫不稳定，法师施展魔法甚至有反噬自身的危险。”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布莱克法师的话，在没有走入法师之路之前，众人对法师和魔法神奇的直观感受，就来自于元素魔法，那种操控自然的伟大力量是他们最初的崇拜来源。
布莱克法师身后的光学投影亮起，三枚众人十分熟悉的符文出现在投影当中。
“火球术，大家应该都很熟悉。”
众人点头，尤其是来自荒岛的学徒们，他们之所以能够活着抵达学院，就是依靠火球术的力量。
“这是法师掌握的第一个魔法，法师位面远古之时人类被各种魔兽屠杀，濒临灭绝时正是因为火球术的创造才得以勉强繁衍生息。”
火是文明之源，这一点似乎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地球同样如此，人类这种孱弱的个体正是因为对火的应用才得以脱离野蛮。亚当如是想到。
“那时的火球术与现在是不同的。你们应该知道，只要熟练掌握了这三枚符文，那么你们用出的火球术就是成功的稳定的，可在远古年代，法师们使用魔法要危险的多。”
布莱克法师停顿了一下，手在空中虚握，之后一个造型古朴，近一人高的法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布莱克法师取出了一枚火系能量石安放在法杖的顶端，然后对学徒们说道，
“最初的法师们施法依靠能量石和魔法杖，他们通过声音震荡精神力，用精神力激发储存在能量石当中的低级能量，通过这样的方式使用魔法。”
布莱克法师示意学徒们注意，然后张口说出了几个简单的音节，接着挥动法杖，能量石亮起，一枚燃烧并不稳定的火球出现在杖尖。
亚当注意到那几个音节虽然听起来简单且毫无意义，但是因为音调的变化，与精神力产生了共振，这才得以从矿石当中提取能量。
上古法师的施法似乎与以太和魔力无关。
布莱克法师将法杖收起，单手托起了那枚不稳定燃烧的火球：“这大概就是最初的火球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已经不可考证，现代法师们也没有办法完全还原。大家可以看到它的状态，不稳定，随时有破碎的可能。这种魔法甚至可能来不及打中敌人就自我消散。”
布莱克法师身前升起了一块靶子，他挥手将火球术扔到了靶子上，靶子纹丝不动，紧接着其上显示出了一个数值——0.25。
布莱克法师摊了摊手，说道：“威力很低，这种魔法在现在，连一个普通人都杀不死。”
亚当看着那块靶子，猜测它大概是与水晶球原理相似的炼金产物。这种数据化的做法无疑是先进和直观的，精确的数值能够精确的将数据展现出来，脱离了可能，大概，这种模糊的描述。
亚当还在思考着这些，就听到布莱克法师说道：“接下来，是改进后的火球术。”
这一次没有任何施法动作，一个橙色火球凭空出现，并且稳稳的悬浮在布莱克法师身前。
“我只调动了学徒阶段的精神力，这枚火球与你们使出的没有区别，注意。”
嘭的一声，火球撞在耙子上爆炸，这一次显示的数值是1。
“由知识支撑，符文构造的现代魔法，最低威力就是一，同样的低级魔法，威力足足比古代魔法翻了四倍。”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布莱克法师总结道。
大多数人之前并不知道‘知识’这个一直被法师挂在嘴边的词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们现在也不懂，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从此对知识的憧憬，原来法师并不是什么神秘诡异的职业，只要有‘知识’，他们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
“火球术的本质是燃烧，威力的来源是温度。它是由可燃物与燃烧剂作用产生的放热反应。在火球术以及大多数火系魔法当中，可燃物是以太，燃烧剂是魔力，由魔力勾动以太释放魔法。”
亚当觉得布莱克法师并没有完全解释火球术的原理，至少他对以太这种神秘伟大的物质并没有做出介绍，按照地球上的说法，燃烧是可燃物和氧化剂作用的放热反应，在法师世界，以太显然代替了这两种条件。
那么，也就是与其说法师的力量来源于知识，不如说来源于以太？
亚当一边听着布莱克法师的讲述，一边将它们以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加以记录，很显然，这种位面形式的世界当中，基本的物理量并没有本质的差别，最大也是造成这类世界拥有超凡力量的原因，就是神秘的以太。
“不，还要加上精神力，也就是说，除开尚且不知道存在形式如何的四大基本力之外，还有第五基本力精神力和第六基本力以太。六大力共同构建了高魔世界。”
布莱克法师并没展示其他的魔法和教授其他的知识，他仍旧在基于火球术进行介绍，以太被他不断提及，更让亚当确定了以太的重要性。
“那么，是否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以太创造并统合的？法师们只是在通过知识去探索以太？”
亚当知道以现在自己对这个世界浅薄的了解完全不足以去研究这种达到世界本质的问题，甚至他都不知道这个问题本身究竟有没有实际意义，但他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从‘病毒’身上获得的残破知识的价值再次降低了，由于以太的存在，这个世界独有的魔导科学与地球科学从一开始就走向了不同的道路，那些知识在这个世界能否成立已经不确定，也许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借鉴意义？
在课程的最后，布莱克法师放出了三套三枚符文组成的符文组，分别是水系的水幕，防御魔法，风系的风刃，船上威廉曾经用魔法物品激发的那道魔法，土系的地刺，攻击魔法。
“第一年免费阶段的元素知识并不会教给你们高深的内容，你们在这一年里的任务就是学会三种元素魔法，你们也可以选择到图书馆付费学习其余低级元素魔法的符文组，但是，三种是最低要求。”
“接下来的课程当中，你们可以把构造符文时遇到的问题拿来咨询我，当然，不要用愚蠢的问题耽误我的时间，我敢打赌，那种后果你们不会想要承受的。”
布莱克法师说完离开了教室，这一次学徒们的热情更加高涨，与上午的冥想法不同，直观的看到魔法的力量让他们更加激动，尤其是在有机会掌握这种力量的时候。
这种简单的魔法在亚当看来毫无难度，他发现了符文组当中的共同点，包括火球术在内，它们中都有一枚符文是类似甚至相同的，那就是引导魔力的那枚。
“果然，以太才是魔法的本源。”
接下来的一周当中，学徒们把所有免费课程听过一遍，每一个导师都有他们的要求，达不成的结果全部是清退，虽然都不难，但是对有些并不聪慧的学徒来说依然是个巨大的考验。
对亚当来讲自然没有丝毫难度，他倒是从中发觉了第一年学习的意义，这种方式和地球上的预科班类似，是用来从精神力合格的学徒当中选拔足够适应法师修行的好苗子，然后将残次品退货。
因为压力的产生，学徒们都紧张了起来，学习气氛空前高涨，在人人学习的情况下，亚当再次成为了异类，学徒们都认为他自暴自弃了。
29、助手
第一年的课程并不要求学徒们每一次都出席，点名什么的更是根本不存在，只要你没有问题，有把握通过年末的清退考核，一直不来都没有关系。
亚当就是这么做的，除了第一轮课程之外，他再也没有出席过。
药剂知识是让学徒们认识各种植物的性质，并调配出剧毒的毒药，没错就是毒药，药剂知识不教治疗只教杀人。不过也有有趣的一面，通过对植物的了解，可以调配出各种调料，对魔法料理很有用。
炼金知识现阶段的教学接近材料学和冶金学，很明显并没有教授最核心的内容，把金属炼的在坚固，不懂得在其中刻画符文的方法也只不过是凡物而已。
炼体知识则是教导拥有炼体法师资质的学徒将魔力炼入身体，属于选修课，并不计入最终考核当中。不过炼体导师是正式法师，长相......很猎奇，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人类，亚当猜测更高深的内容当中应该包含血脉和DNA的研究。
了解了考核标准的亚当再也没有出现在教室当中，每天除了雷打不动的一次早餐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图书馆当中。
看书很贵，知识很贵，这是亚当最直观的感受。每一本书的阅读都需要支付数量不等的能量石，而且规定阅读时间，重复阅读需要重复支付，幸亏亚当拥有计算机级别的记忆力，过目不忘根本就是小儿科，他甚至可以跳字背诵不错一处。
图书馆是分阶层的，新晋学徒只能阅读第一层的内容，更高层次的内容是有钱也没办法看的。
但即使仅仅以一层的书籍也多不胜数，亚当沉迷读书不计财富之后的某一天，突然发觉余额不足了。
图书馆里很是有几个老书虫，这些资深学徒并不像亚当同期的那批人一般浅薄，在最初惊异过亚当的阅读速度之后，他们发现亚当拥有可怕的记忆力和领悟能力，有了最初级的精神力资质，再加上这样的天赋，即使他们无法确定亚当能否成为法师，但至少成为与他们一样的资深学徒是毫无问题的。所以他们认同亚当有与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
而且，这样的天赋很容易获得正式法师的青睐，成为他们的实验助手，在低级层面上来讲，已经可以算得上前途无量了。
“亚当，你记得《初级魔化植物及其性质》这本书放在哪里了吗？”艾略特·皮尔斯就是一名老书虫，而且是学徒们的药剂学导师。专精烈性毒药制作，听他自己说，在上次的高塔战争当中他曾经用自己制作的毒药全灭了六名高等学徒。
“植物学书架，第三层第六列。”亚当随口报出地点，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这本自己读不起的书，《火球术符文组的最初级改动》。
“哦，谢谢。”艾略特道谢一声之后就要离开，他们已经习惯找不到需要的书籍是询问亚当，亚当也没让他们失望过，只不过以前亚当都是头也不抬的看书，这一次他发现亚当在发呆？
“你这是？没有能量石了？”艾略特凑到亚当身旁促狭的问道。
亚当将书放回书架，冷漠的拉开与艾略特的距离，然后说道：“没错。请你离我远一点，艾略特先生。”
剧毒生物显然不被普通生物欢迎，虽然大家不排斥他，但也不愿意过于接近，亚当仍然记得第一次遇到艾略特之后自己身体里急剧分泌的不良激素。
艾略特撇了撇嘴，依言停下身子，嘴里抱怨着：“我说过，我自己的毒药都有解药，不会伤到你的。”
亚当不为所动：“但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好吧好吧，你们这群浅薄的人，物性变化的美妙你们完全没有办法欣赏。”艾略特嘟囔了一句之后说道：“亚当，我有办法让你赚到能量石，要不要听听？”
“当然。”
艾略特带着蛊惑的声音说道：“我的实验室里缺少一个助手替我记录实验数据，之前的蠢货被我开除了，以亚当你的记忆力绝对可以胜任这个工作，怎么样，要不要来帮我？”
亚当陡然想起之前詹姆士的邀请，因为不是很重要，所以没有添加到备忘录当中，眼看就是下一次符文知识课程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拿你做试验品，那是学院不允许的，只是帮我记录数据而已。而且药剂学考核可以直接给你通过。”艾略特见亚当没有说话，再一次诱导。
到实验室里做助手倒是不错，但是毒药实验室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亚当想到这里对艾略特说道：“艾略特先生，你知道詹姆士先生吗？”
“叫我艾略特就可以，詹姆士？我当然知道，他应该是你们这一批的冥想课导师吧？”
“嗯，没错，他在第一天邀请我去他的实验室里做助手。”
艾略特了然：“这样啊，他还没有死心吗？”
亚当疑惑的问道：“实验助手很难找吗？”
“这个吗，分情况吧，正式法师们的实验室从不缺少助手，学徒的就要差一些，不过詹姆士的冥想实验室是个例外。”
“为什么他是例外？”
艾略特说道：“你应该听过他对法师之甲的认知吧？觉得很有道理是不是？”
“嗯。”
“但其实法师之甲并没有这么重要。唔，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在学徒阶段并不是最关键的。法师之甲是可调整的，这种调整在任意等级都可以进行，詹姆士之所以在学徒阶段执着于研究冥想法，只是因为他的资质不足，当初只是勉强达到一个单位的精神力，没有任何灵魂倾向，元素亲和也很低。所以他想要通过纯粹的精神力晋级正式法师。”
艾略特接着说道：“高塔战争之前倒是有几个和他情况差不多的人和他一起试验，但很遗憾，那些人都死了，存活下来的学徒并不是很认同他的想法，冥想法在精妙又能怎么样呢？不管怎么说，在学徒阶段，我们的寿命是有限的啊。”
寿命这个事情，亚当是在与资深学徒的交流当中得知的，因为以太和魔力的能量等级太高，血肉之躯和脆弱的灵魂用来承载和使用他们需要承担很大的代价，虽然有精神力中和，但也大大减少了学徒的寿命，一般来讲如果没有特殊药物延寿，学徒们活不过一百年。
艾略特总结道：“所以说，我们都认为他在浪费时间，学院里的正式法师对他也不是很支持，只不过因为他的研究可以微微提高冥想效率，所以才没有将他的项目砍掉。”
“这样啊。”亚当若有所思，艾略特说的有道理，但亚当觉得詹姆士的研究也没有错，至少那个可以更容易的度过弱小阶段的说法，他很认同。
艾略特见亚当不说话，劝道：“亚当，以你的资质不需要去研究怎样提高冥想法的效率，你要知道，在学徒阶段我们首先要保证在有限的生命当中晋级，那种研究如果你有兴趣，成为正式法师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去做。”
艾略特的劝告除了想要雇佣亚当之外，大抵是真心实意的，亚当认真的道谢之后说道：“我对他的研究方向很感兴趣，我需要再去了解一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艾略特。”
艾略特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好吧，随你，我的实验室永远欢迎你。”他有无奈的理由，如果说詹姆士的实验室是因为没有发展前景才如此惨淡，那么他的实验则是因为不受欢迎才招不到人，每天和那些恐怖的有毒植物和有毒生物在一起，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亚当在离开图书馆的路上遇见了科瑞斯特尔。
科瑞斯特尔很苦恼，她是单纯的气（风）元素亲和，布莱克法师留下的三个魔法符文组当中，除了风刃之外，她掌握起来都很吃力。再加上学院的压力再大也赶不上船上的生死存亡，她那种展现在绝境当中的智慧也无从发挥，她只好看着身份令牌里可怜的余额，想要在图书馆当中找两样气系魔法学习。
她也是几天以来第一次见到亚当，因为之前的事情，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亚当说话。
“亚当，你......你好。”科瑞斯特尔结结巴巴的说道。
亚当站在路边平静的回答：“你好。”
科瑞斯特尔鼓起勇气说道：“亚，亚当，你最近为什么没有去上课？难道你真的自暴自弃了吗？”
因为被孤立？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亚当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以自己和她的关系，似乎还没到这种地步吧？人类的逻辑真是奇怪的东西。
想虽然这样想，亚当还是回答道：“没有，太简单了。”说完不再理会她，径直朝着詹姆士的实验室方向走去。
留下科瑞斯特尔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太简单了？这种理由...简直是...”
半晌之后她才收起了心思朝着图书馆走去，这个时候她觉得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同伴太可笑了，原来在亚当心里，他与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