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矛盾
朦胧的声音传来，被水声影响的咕咕隆隆，在石川砂介的耳中虚幻又缥缈。
他努力的分辨着岸上的动静，可是被水流影响的声音却始终模糊不清，只能凭借自己还保留的部分触觉隐隐感知到那道强大灵压来到此地之后便停下了脚步，这让他更加害怕。
接下来那两三道极不真切的灵压也跟了上来，在石川砂介的触觉中若隐若现。
他能够感受到，如果不是自己刻意的去感知，这种若隐若现的灵压哪怕是接进自己到十米之内，自己都未必能够察觉。
“到底是什么情况？”
石川砂介心中疑惑，身体却在更加竭力的去收缩灵压，他不知道湖面之上的情况之下，最好的选择就是竭力的隐藏自己，同时向那未必存在的神明祈祷不被发现。
那强大的并未隐藏的灵压到了这里之后便静止不动，同时跟在在其身后的两三道怪异灵压迅速分散，隐隐的呈包围之势将其圈住。
其中一道离他极近，就在自己前方十多米的大树旁边。
石川砂介不清楚情况，只能极力的沉稳着心绪，试图去听到岸上的声音。
朦胧如同梦呓的声音穿过水流传进他的耳朵已经完全失真，分不清是男是女。
“空蝉...神...夜一...啊...”
一阵波动的水流从石川砂介的耳边划过灌进了他的耳道，咕咕隆隆的声音如同雷鸣在畔，让他完全没有听清楚下一句话。
但接下来水流平静下来他的耳道里完全充满了液体，却听得更加清楚起来。
但那传来的话语却让他差一点就因为心绪波动而控制不住收缩的灵压了。
“但问题...我为什么...要跑呢？四枫院，夜一...”
“四枫院夜一！”
石川砂介从未想过会在流魂街78区这种地方遇到四枫院夜一，这个在他所熟知的原著中被刻画的极为出彩也是极为关键的一个剧情人物。
一种焦急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升腾，石川砂介尽量的稳定着自己的灵压，等待了几秒钟，不管是那疑似四枫院夜一的强大灵压，还是那几道隐隐若现的怪异灵压，都没有向着自己靠近。
“他们，似乎...好像...大概是没有发现我？”
发现这一点的石川砂介略微的送了口气。
但紧接着下一秒其中一道隐藏灵压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四枫院夜一，紧接着四枫院夜一强大的灵压突然爆发！与其发生了交集。
这种情况他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个傻子，很明显不知道什么原因四枫院夜一被人偷袭了。
石川砂介得承认，可能是他曾经看过的原著对于这些女性的刻画都极为的出彩，所以他对大多数原著中的女性人物都抱有极大的好感。
在这种好感里，四枫院夜一，绝对能排进前三。
来到尸魂界十五年，此刻终于得见且近在咫尺，四枫院夜一就在他前方大约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或许是处于侥幸，或许是他那作死的神经又在此刻占据了上风。
他终于按捺不住，在水中悄悄地起身，无声无息的探出头来。
可在他刚刚露出水面就见到了以下这一幕...
那个距离他最近的隐匿着灵压的人影将短短的斩魄刀反持，横置在小臂，嘴中似乎喃喃自语着什么话。
接下来一刹那，只见那把极短的像是协差一般的短刀就骤然延长弹射而出，石川砂介甚至完全看不清那刀光！
他只能在水中怔怔的长大着嘴巴，呆愣的看着那把刀刃瞬息便贯穿了远处那个高挑人影的胸口！
“开玩笑的吧...”
石川砂介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那把弹射而出的刀他太熟悉了，在尸魂界只有一个人的把斩魄刀有这种能力。
“市丸银...”
他此刻也可以确定被市丸银阴了这么一刀的人影就是四枫院夜一。
无他，虽然在夜色下距离了三十多米能见度极低，可那人影手臂与肩部的衣衫已经全都破碎，此刻还有隐约雷光在双臂缠绕，除了四枫院夜一和碎蜂，他不知道还有谁会使用这种白打技巧。
“怎么可能？”
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石川砂介忍不住的心中自问，在他的记忆中，原著里也没有这一出，从来没有描述过四枫院夜一曾经被市丸银捅过这么一刀。
他的心头浮起一丝惊慌，他敢于行走在这个瀞灵廷，最大的倚仗便是熟知的基本剧情大纲，可现在，似乎是出现了他认知之外的变化，这对他来说，真是个不能再坏的噩耗了。
石川砂介强压下心头的焦躁，集中注意力看着远处的情况。
夜色朦胧，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那个他基本已经确实是四枫院夜一的人影无力的倒下，生死不明。
石川砂介就像是一个下雨天躲在荷叶下换气的蛤蟆一般，悄无声息的探出半个脑袋，缓缓地向着岸边游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接着他便看见了市丸银与另外两道隐藏灵压的人影汇合。
三人都摘下了兜帽，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其他的两人正是蓝染和东仙要。
“市丸银现在就已经被蓝染收入麾下了？”
看着另外石川砂介瞳孔巨震，他没有想到这才从灵术院走出三个月左右，市丸银和蓝染就已经搭上伙了。
他此时几乎都忍不住想要拔腿逃走了，可是他知道，那三人不管是谁，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追上他。
他只能生生的止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的定睛看着他们，看他们到底准备对四枫院夜一做些什么。
可是他却疑惑的看到了暴怒的东仙要直接拔刀指向了市丸银，嘴里大声的怒喝些什么。
而蓝染，并未阻止。
“难不成是内讧了？”
石川砂介哭笑不得的猜想着，他能猜测到市丸银和东仙要的关系不会很好，毕竟从原著中来看，市丸银和东仙要这两人，都不是能轻易融洽相处的性格。
一个一板一眼却又满腹的怨恨。
一个看似嬉笑却始终凉薄似蛇。
所以他们互相看不惯才是正常的事情，但石川砂介却没想到，这个三人团队此时就已经产生了能够直接拔刀相向的矛盾。
第五十七章 误以为
瞬步的破风声响起，被耳边枯叶的摩擦声和远处的水流声影响的略微失真，在石川砂介的耳中虚幻又缥缈。
他努力的分辨着远处的瞬步至此的人影，可是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夜行衣，蒙住了脸庞只剩下一双眼睛。
“这种灵压的强度，难道是某位队长吗？”石川砂介心中暗暗想到。
石川砂介只见那黑色身影停下，左右张望一番，不一会便抬脚向着他刚刚埋入隐桩的地方走去，这让他止不住的心脏狂跳。
“真是冲着我来的！”
慌乱混杂着惧意，石川砂介差点就忍不住瞬步直接遁入河中逃走。
但此时刚刚感受到的那几道极不真切的灵压也跟了上来，在石川砂介的触觉中若隐若现，他惊讶的发现如果不是自己此刻刻意的去感知周围百米的情况，这种若隐若现的灵压哪怕是接进自己到十米之内，自己都未必能够察觉。
石川砂介头皮发麻，全身肌肉无意识的绷紧。
这代表着如果这几人要偷袭，自己根本无力躲避，他来不及思考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只能让身体更加竭力的去收缩灵压，同时心中开始计算逃跑路线。
不消片刻，那几道微弱的怪异灵压就已经逼近，在不确定是否能够顺利逃跑的情况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竭力的隐藏自己，同时向那未必存在的神明祈祷不被发现。
待离近之后他终于能够确定那隐藏的灵压是三道，穿着黑色的斗篷包裹全身，让石川砂介心中涌起一阵隐约的熟悉感，总觉得这种披着斗篷的人影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他们到了附近之后却没有接近那个先来到的黑衣人，而是迅速分散，隐隐的呈包围之势将那先来到的黑衣人圈住。
而其中一人，恰好就在他栖身的树下！
一瞬间石川砂介心脏都要跳出来，这人影来到这颗大树脚下时，他差点忍不住要拔刀将其刺杀，要不是及时发现了脚下的这个人与其他两人呈包围之势将那穿着夜行衣的人围住而不是冲着自己，他此刻应该已经跳入河中逃命了。
不敢喘息，石川砂介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心跳，看下脚下多藏在树后的人影，此刻极进的距离让他看清了那斗篷的样子，石川砂介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是前世原著中出现的，蓝染几人所穿的能够隐匿灵压的斗篷吗？”石川砂介瞳孔骤然缩紧。
他不知道那个远处穿着黑色夜行衣的队长级人物来这里做什么，但自己脚下这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大概率就是蓝染一伙的，那么这三人鬼鬼祟祟的来到流魂街78区做什么不言而喻。
“还真是蓝染搞的事呀...”
石川砂介心中痛苦的呻吟着，按瀞灵廷的统计，近两年流魂街发生的虚入侵和死神失踪的数量隐隐增加，所以才有了他们四番队来到流魂街设置紧急取药点。
他一直都不想往这个方面猜测，但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黑色斗篷，已经证实了，蓝染的虚化实验，的确是已经开始了。
石川砂介此时是又紧张又庆幸，紧张自己一旦被发现，搞不好就会被立刻灭口，庆幸自己还好没有直接逃走，否则以反叛三人组的实力，追上自己轻而易举，并且自己可不是偷偷过来没人知道的。
整个四番队都知道今天自己来到78区执勤设置最后一根隐桩的事情。
自己哪怕逃走了，但凡留下一丁点痕迹被蓝染怀疑，只要随便问问四番队的人，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自己。
就在石川砂介心烦意乱的思考者对策的时候，那黑衣人挥手掀开了草皮，位置却不是石川砂介刚刚埋下的隐桩，尽管距离极尽。
那人蹲下仔细的查看着什么，距离太远石川砂介完全看不清楚，但他此时也明白了，自己这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
不管是这个黑衣人还是穿着斗篷疑似是反叛三人组的三人，都不是来找自己的。
“这叫什么事啊…”石川砂介欲哭无泪，暗暗后悔自己这真是犯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为什么非得要跑到78区来设置隐桩啊，卯之花明明已经说过了70区之后可以不用管的。
但此时后悔也已经没有用了，不管下面一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是打定主意绝不会下去的，只盼这四人解决完自己的事情赶紧离开。
但看到接下来的几秒钟发生的事情，石川砂介忍不住的轻微发抖起来了。
之间那黑衣人刚刚蹲下不久，穿着斗篷的其中一人就已经悄然接近，没有任何铺垫和犹豫，直接拔刀斩了下去。
那黑衣人骤然爆发出强大的灵压，双臂与肩膀隐隐雷光浮现，直接炸碎了衣衫，接着瞬间消失不见，而他偷袭的斗篷人甚至连刀都还没有完全斩落！
石川砂介瞳孔地震，他大概知道这个有着队长级灵压的黑衣人是谁了。
“四枫院…夜一！”
紧接着四枫院夜一又在不远处闪现，直直的就朝着偷袭者冲去，强大的灵压爆发带起地面龟裂炸起！
“好快！好强！”
在石川砂介的眼中，四枫院夜一在一瞬间消失又在不远处闪现，整个过程都不到一个呼吸。
石川砂介眼睁睁的看着又一个斗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四枫院夜一身后，随手一挥，就像是驱赶苍蝇一般就释放了76号的鬼道，没有吟唱，甚至那状态似乎是连鬼道序号都懒得说一般。
“倒山晶”
石川砂介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在心中呢喃道：“果然是蓝染啊…”
这种情况他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个傻子，很明显不知道什么原因四枫院夜一被蓝染三人给盯上了。
或者四枫院夜一倒霉的刚好碰到了在这里搞事的反叛三人组。
接下来他看见四枫院夜一和蓝染来回说了些什么，在他的感知里，蓝染的灵压在这个过程中悄然上涨，身上释放出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扰乱了四枫院夜一本身的灵压。
“什么情况？”
石川砂介心中疑惑，经过了这几个月回道理论的洗礼，他已经知道了灵压之间是很难互通的，除非转化为纯净灵子，那蓝染是怎么用自己的灵压去影响别人的？
想起一个可能，石川砂介瞬间感觉毛骨悚然。
“难道是…”
还没等他心中念出那把最令他恐惧的斩魄刀的名字，他便听见了自己脚下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之后的人声音轻微的念出了一句话。
要不是石川砂介就在这人头顶不足两米的地方，是万听不见这细若蚊蝇的声音的。
那句话是。
“抱歉了…”
然后便是。
“卍解”
章节修改
感谢不知猫与另一本书的作者极乐无用的建议，逻辑方面和常识方面确实有问题，第五十五章到五十七章已修改。
第五十八章 市丸银
石川砂介得承认，可能是他曾经看过的原著对于这些女性的刻画都极为的出彩，所以他对大多数原著中的女性人物都抱有极大的好感。
在这种好感里，四枫院夜一肯定能排进前三。
他来到尸魂界十五年，接触过的原著人物里女性只有卯之花，而此刻，在原著中被作者浓墨重彩描绘的另一个女性就倒在自己前方五十米处，并且马上就要死去。
但石川砂介此时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去遗憾，只是震惊于故事的走向，对他而言，行走在这个瀞灵廷，最大的倚仗便是熟知的基本剧情大纲。
可现在，似乎是出现了他认知之外的变化，这对他来说，真是个不能再坏的噩耗了。
石川砂介看着树下的人影将斩魄刀搭在手臂上偷袭了四枫院夜一，他本可以阻止，只要自己轻轻落下，四枫院夜一就不会受这致命一刀。
但他却没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救下了四枫院夜一，他们也不可能逃得过蓝染的手段。
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前提去施展毫无用处的怜悯之心，从来都称不上勇敢，只是一个莽夫而已。
带着不甘的愤恨死去，而胜利者踩着自己的身体嘲笑，自我感动的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英雄举动，石川砂介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毫无道理的将自己努力活下来的生命挥霍掉，才是真无耻。
他看着脚下的人缓缓的收起自己的斩魄刀，面无表情。
“果然是市丸银。”
石川砂介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那么远处的那两个穿着匿灵斗篷的，应该便是蓝染和东仙要了。
但他此时却非常好奇一件事，那就是市丸银现在就已经被蓝染收入麾下了？在他的印象里，市丸银本该是从灵术院跳级毕业后进入五番队，后来干掉了五番队的第三席才得到了蓝染的赏识。
但此时此刻，他自己的眼睛告诉他，不知为何历史的轨迹发生了偏离，本该在几年后发生的事情却在此刻就已经上演，蓝染惣右介，市丸银，东仙要这三人，此刻已经汇集在了一起。
....
市丸银从大树后的阴影里现身，摘掉了兜帽，缓缓的向着自己的另外两名同伴走去。
石川砂介看到了远处的东仙要暴怒的摘掉兜帽，直接拔出了斩魄刀对着市丸银怒吼，那声音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石川砂介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在干什么！蓝染大人说过，没有命令你不准出手的！”
但市丸银闲庭信步悠闲地向着他走去，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用那平滑浓重的关西味的腔调嬉笑道：“哎呀呀…东仙大人这是准备杀了我吗？我怎么会想到来调查的人会是四枫院大人呢...”
“你该死！鸣叫吧...”
东仙要被市丸银的蛮不在乎的样子彻底激怒，口中吟唱着斩魄刀的解放语，就想要给这个整天阴阳怪气对蓝染大人毫无敬重之心的同伴一个教训。
但蓝染却轻轻地伸出手将他的斩魄刀按回刀鞘，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说过，我们的刀不是对向同伴的，要。”
接着轻轻地挥手拂去兜帽，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少年，流露出一个复杂的眼神。
但这个眼神，在他身边是个瞎子的东仙要看不到，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眯着眼睛的市丸银看不到，静静地趴伏在树干上的石川砂介也看不到。
嘴唇轻启，蓝染的声音毫无波澜，一如既往的温和柔润。
“银，我需要一个解释...”
市丸银终于微微收起自己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走近后对着蓝染深深的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蓝染大人，但我认为，杀掉一个四大贵族的家主兼二番队队长，可以让瀞灵廷将视线从流魂街转移，而且，她实在是太快了，我第一时间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四枫院夜一。”
蓝染没有说话，依旧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这个新收入的部下，闻名与整个瀞灵廷的天才少年，他嘴角的笑容神秘莫测，看着市丸银躬身弯腰的背影沉默良久。
而市丸银也一直保持着这个躬身姿态，没有再说一句话。
寂静无声，连在一旁瞎着眼睛的东仙要都感觉到了两人奇怪的状态，原本那暴怒的心情也被疑惑代替，微微皱起眉头，无声的收起了斩魄刀。
接着慢慢的退后了几步，与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蓝染和市丸银两人就像是较劲一般，彼此沉默无言，一个弯腰躬身，一个面对微笑，僵持在这夜色之中，只有周围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与远处河流叮咚声在周围回响。
而市丸银和蓝染两人彼此心照不宣，都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市丸银用刺杀四枫院家主此举表明自己值得信任。
蓝染则用沉默表明自己很介意市丸银的自作主张。
却没有任何人知道，此刻蓝染的心中除了不满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震惊，震惊于自己这个部下竟然如此决绝，如此的不计后果，做出了这等完全出乎他预料到举动。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里杀掉四枫院夜一，虚化实验刚刚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所以他才不顾可能会被瀞灵廷发现的风险而多次频繁在流魂街活动。
他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别的事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四枫院夜一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78区。
整个瀞灵廷都知道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的关系，而偏偏浦原喜助，是蓝染在整个瀞灵廷还有所忌惮的，为数不多的人其中之一。
原本他发现来到78区调查的人是四枫院夜一之后，是打算使用镜花水月迷惑，让四枫院夜一以为这流魂街的变化只是一些正常的意外，从而放弃对流魂街的搜查。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新收入的部下，却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直接给了四枫院夜一致命一击，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却让他不禁感到一丝愉悦。
风儿卷起枯叶与发丝，在这寒冷的已经微微泛起白雾的河边轻轻颤抖。
冰凉的水雾与夜风激的人忍不住的想要打个寒颤，蓝染的笑意慢慢收敛，终于开口。
“不...你做的很好，银。”
第五十九章 被安排
没有再多说，蓝染从市丸银身旁走过，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起身。
“我们现在不能暴露，瀞灵廷和浦原喜助已经注意到了流魂街，四枫院夜一也不能死，瀞灵廷大乱，对我等并无好处。”
蓝染边说边走到生死不明的四枫院夜一身旁，蹲下查看着伤势。
蓝染感应着四枫院夜一的身体情况，不禁挑起了眉毛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市丸银。
“虽然致命，但也不是没有任何救治机会，只是这种伤势不应该让她昏迷不醒的，是你斩魄刀卍解的能力吗？”
市丸银眯着眼睛笑容满面，伸出指头左右摇晃，略有些得意的说道：“不是哦，我只是在刀尖上涂了崩点而已，怎么样，聪明吧...”
蓝染深深的看了市丸银一眼，没有说话，转过头去伸出手掌泛起微光稳定着四枫院夜一的伤势。
崩点？他不信，虽然崩点的确是最有效的麻醉药，但是对于四枫院夜一这样队长级的灵压而言，真的能够起到这么大的效果？
市丸银不愿意说实话，他也不想追问，如果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如何驭下？
蓝染蹲坐着低头，继续稳定着四枫院夜一的伤势，平静无波的声音却传进了市丸银的耳朵。
“但我以后不希望再看到你自作主张，银。”
市丸银已经又恢复了那嬉笑的表情，故作疑惑的说道：“哦？可您刚刚还说我做的很好呢...”
东仙要怎么看市丸银怎么不顺眼，本身就违反命令擅自出手，此刻又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跟蓝染大人说话，他又忍不住的向前两步，躬身对着蓝染说道：“蓝染大人！市丸银难以信任，不顾命令刺杀四枫院夜一，完全不顾后果，这种行为必须要惩罚！”
蓝染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那温和的声音传进东仙要的耳朵：“要，我们的同伴太少了，每一位都弥足珍贵，你是这样，银同样如此，银这次确实做的有些过火，但不是无法挽救。”
说罢站起身来，转身看着两位部下，露出了温和笑意。
“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浦原喜助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流魂街的异常，虽然四枫院夜一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但是一个成熟的布局者是能够跟着局势随机应变的。”
接着转头看向市丸银。
“我对你一直都是很信任的，所以以后不需要再用这种方法表忠心了。”
市丸银抿着嘴唇，沉默的躬身行礼，没有说话。
东仙要看不到市丸银的表情，但也感受到了其示弱的态度，不在纠缠，俯身向着蓝染恭敬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蓝染的笑容神秘莫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没有正面回答东仙要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什么？”
东仙要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为了继续观察石川砂介。”
蓝染闻言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气，“对呀，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观察石川君，但现在……”
蓝染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市丸银，“但现在因为银的原因，我想到了更好的计划，看样子，我们得推翻之前的计划，提前接触我们这位同伴了。”
东仙要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就接触吗？他与贵族的矛盾还不够深，现在接触的话他不愿意加入我们怎么办？”
蓝染摇了摇头，笑容自信，笃定的说道：“不，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明白怎么做的。”
东仙要沉默以对，没想明白石川砂介的加入和此时四枫院夜一的濒死有什么必然联系。
一旁的市丸银双手拱袖，眯眯着眼睛，弯着腰故作疑惑的嬉笑道：“喔，蓝染大人难道是想让石川君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吗？真是恶俗的套路啊…”
蓝染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赞赏的看了市丸银一眼，“不愧是闻名瀞灵廷的天才少年啊，这么轻易的就猜到了我的想法，没错，一个烂俗的套路，却很有用，不是吗？”
接着说道：“我们在十三番队安排的人手已经足够了，接下来我会安排要和你各自成为队长，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渗透四大贵族那里，你们不觉得石川君是一个很适合的人选吗？他的能力，简直就是为隐秘机动而生的。”
这时东仙要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您的意思是说，让石川砂介救下四枫院夜一，借此进入隐秘机动？可是石川砂介可是刚刚被卯之花队长擢升为四番队席官候补啊，他会愿意吗？”
蓝染露出了个神秘戏谑的笑容，可惜东仙要却看不到。
“也难怪，你的位置还不足以知道这件事情，成为四番队席官和加入隐秘机动并无冲突。”
东仙要和市丸银疑惑的看着蓝染，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并无冲突是什么意思，蓝染看着两人，笑道：“隐秘机动之所以被称为隐秘机动，就是因为足够神秘，除了隐秘机动总帅之外，没人能完全知道各成员的真实身份，就是因为隐秘机动，从来都没有真正存在过…”
看着两人不解的表情，蓝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有隐秘机动的成员，都是从各队选拔暗中加入，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脱下队士服穿上黑衣，化身为隐秘机动，所以除了各自队长和隐秘机动总帅之外，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说罢蓝染摇了摇头不再谈论隐秘机动，而是转头看着昏迷的四枫院夜一说道：“这些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我们得安排石川君英雄救美的事情了…”
市丸银嬉笑着说道：“问题是英雄现在跑了啊，我们感应到了石川君的灵压立刻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啊，现在没了英雄，你打算怎么做呢，蓝染大人。”
蓝染伸出手指将略微滑落的眼镜向上推了推，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两名部下。
“谁说我们的英雄跑了呢？”
第六十章 毛骨悚然
市丸银闻言抽动着面部肌肉挑起了眉毛，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蓝染大人难道已经找到识破石川君隐匿灵压的方法了？”
蓝染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我们都太习惯于用感知灵压的方式去找一个人了，却忘记了最基本的，气味，温度，甚至于直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吧。”
停顿了一下，蓝染接着笑道：“其实很简单，我让四番队我们的人在石川君的衣服上涂上了可以被追踪的气味而已。”
说罢蓝染看着市丸银，看着这个整天嬉笑着甚至敢于阴阳自己的部下，扯起一个恶作剧的戏谑笑容。
“话说，你可别被吓到啊，银…”
说罢连转身都没有，随意的伸出手指指向着身后，指着市丸银刚刚藏身的大树，口中淡淡的声音响起。
“冲…”
蓝染释放了一个最低级的破道。
……
石川砂介始终静静地趴伏在树干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场中情况，他远远的看到了东仙要的暴怒，蓝染的沉默，市丸银的鞠躬，却不解是因为什么。
直到他看到蓝染蹲下在四枫院夜一身旁，手上泛起回道那标志性的辉光，才明白原来刚刚市丸银那偷袭的一刀，并不是蓝染的示意。
“为什么？”
石川砂介心中疑惑不已，知晓剧情的他无法理解对四枫院夜一下手的市丸银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而且他确定刚刚听到在市丸银卍解之前那声细微的抱歉。
市丸银脑子抽了？不去干蓝染，却对着跟他毫无交集的四枫院夜一下手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凭此取信于蓝染？”石川砂介不解的想到，但这一切跟他无关，哪怕市丸银现在去干了四十六室呢，只要不波及到自己，石川砂介都能给他摇旗呐喊当拉拉队。
不得不说，市丸银和东仙要这两人，真的很难讲好坏。
东仙要那扭曲的正义，百分之九十来自于贵族的迫害和不作为。
市丸银为了乱菊，也能毫不犹豫的去杀死一个无辜的人，肤凉性薄，如同毒蛇。
黑夜的幕布遮蔽了尸魂界，越发暗沉的天色让石川砂介安心了几分，树叶的阴影与远处河流的水声遮盖了他的身影与呼吸声，让他多了一点信心。
他现在只祈祷蓝染三人赶紧离开，至于四枫院夜一，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在蓝染的眼皮子底下出手救人。
如果四枫院夜一真的死在这里了，那他只能表示默哀，然后更加惶恐剧情发生了超乎自己预料的改变而已。
石川砂介趴在树干上胡思乱想，这有效的减少了他的紧张感，正当他庆幸着看样子自己的确没有被发现时，却看见蓝染的背影突然的，毫无征兆的，远远的对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伸出手指。
石川砂介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只是在这一瞬间他的整个大脑都感觉暂时的停止了运转。
被破道之一冲击碎的木屑啪啪打在他的脸上，阵阵的生疼。
“怎么回事？”
石川砂介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甚至连心跳都骤停了那么几秒。
“到底怎么回事？”
石川砂介微微的张开着嘴巴，呆愣的扭头看着耳旁被破道击中的树干，还在冒着屡屡飘渺无力的轻烟。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恐惧填满了他的整个心脏，就如同那年他被人踩断双腿时，心脏犹如被一只大手攥住的恐惧。
“呵…呵呵…”
石川砂介艰涩的咽下一口唾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喃喃自语。
“巧合吧…一定是巧合吧…他…他怎么可能发现我…”
自欺欺人的紧紧闭上双眼，石川砂介祈祷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远处传来一个温和却又不容抗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下来吧，石川君，我想，我们是时候谈谈了…”
蓝染这边，市丸银在蓝染指向自己刚刚所处的那颗大树时表情瞬间阴沉下来，那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此刻再也绷不住了。
全身甚至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一丝杀意！
“怎么可能！”
市丸银感觉一股寒冷的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石川砂介刚刚就呆在自己头顶不到两米的地方！
这说明，如果刚刚石川砂介想要杀死自己，只需要像当初杀死北代刚雄一般轻轻的从树上落下，自己顷刻之间就会被割断脖子。
就像是自己之前亲眼目睹的那样。
那时身为旁观者市丸银可以远远的看着，赞叹着石川砂介杀人时的爽心悦目。
可他现在成为了当事人，才真正理解了石川砂介的隐匿究竟有多么恐怖，理解了为什么石川砂介会被79区的恶棍称呼为鬼。
头皮发麻，市丸银此刻止不住的全身轻微颤抖起来。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在石川砂介的前世，一般被称为：
毛骨悚然…
石川砂介此时同样的毛骨悚然。
他睁开眼睛，像是个智障一般愣愣的看着远处对着自己微笑的蓝染，呆若木鸡。
直到蓝染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下来的话，下一个鬼道可不是冲了啊，石川君…”
第六十一章 入伙
听着蓝染那温和却饱含威胁的调笑话语，石川砂介渐渐回神，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这一波了。
心脏剧烈跳动，泵起血液在脉管中汩汩奔流，让他有了种耳鸣失听的错觉。
但他确定了两件事情，第一，自己的隐匿瞒不过蓝染，第二，蓝染没想直接弄死自己，起码是此时没想。
蓝染已经发现了他，那么他便别无选择。
从树上跳下，心绪难宁的石川砂介一个不稳，噗通一下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嘶...”
感受着脚腕传来的刺痛，石川砂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着蓝染三人走去。
夜风的呼啸像是丧子女人的呜咽，远处的三人便是黄泉路上等待着自己的邢枷。
石川砂介瘸着脚，一步一步的向着蓝染走去，眼中再无其他，整个世界都好像静止了一般，只有自己和视线尽头那个静静站立的男人。
五十米是很近的距离，近到不消半分钟就能瘸着脚走完。
五十米是很远的距离，远到足以宣判石川砂介此后的人生。
终于走到了蓝染的面前，近距离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在百余年后近乎颠覆了尸魂界又真实的统治了虚圈的男人，石川砂介如临深渊。
“你似乎很怕我啊，石川君...”
一模一样的话，三个月前在灵术院蓝染离开时说过，此时此刻又再说了一遍，就像是他们在继续着三个月前的交谈，从未离开过一般。
石川砂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沉默以对，蓝染却温和的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有趣的年轻人，心中想法无人能知。
“说起来，恭喜你成为了四番队的席官候补，真是很了不起啊，很少有死神刚刚毕业就能达到你的成就。”
石川砂介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躬身行礼。
“您过奖了，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蓝染副队长...”
此时他站在蓝染的面前，那如黑夜般蔓延的恐惧却渐渐消弭，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态到底是什么，是荒诞？激动？不真实？亦或者是麻木...
听着石川砂介那恭敬的语气，蓝染三人都是微微一怔，尤其是东仙要和市丸银，两人心中都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危险寒意。
他们原本设想了很多石川砂介的反应，比如怒斥自己等人谋害同胞，比如突然拔刀相对，比如卑躬屈膝请求饶命...
却从没想到石川砂介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不卑不亢的恭敬行礼，询问有何事可为您效劳。
就好像是他认识自己等人很久了一般，就像是他一直都是自己人一般...
迅速的认清形势，不做无谓挣扎，没有任何犹豫的向着他们倒戈，这样的人很危险，是那种为了活下去可以抛弃底线，不择手段的危险。
蓝染也没有想到石川砂介今夜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蓝染略微一怔之后，慢慢的勾起了嘴角笑出了声。
那笑声是发自内心的欢愉，如同那夜看着石川砂介将怀刀刺入北代刚雄脖颈时的愉悦。
蓝染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愉快，东仙要和市丸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蓝染，那始终高深莫测运筹帷幄的人，此刻就像是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童一般开心。
“哈哈哈哈...果然...果然！石川君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
石川砂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捂着额头开心大笑的蓝染，保持着恭顺的姿态，双手下垂毫无戒备。
蓝染终于停下来笑声，但那唇角的笑意却炽烈异常，他轻轻上前两步，伸出手掌拍了拍石川砂介的肩膀，说道：“很好，砂介...那么，欢迎加入...”
石川砂介心中情绪万般复杂却又一片空白，怎么也整理不出个此时的具体感受，只是如同本能一般的再次躬身行礼，口中称呼已经变成了。
“如您所愿，蓝染..大人...”
他明白，此时，自己已经彻底的，与蓝染这个未来的崩玉之主绑定在了一起。
就这么短短的半分钟不到，石川砂介此后的人生就已经完全改写。
蓝染伸手指着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四枫院夜一，对着石川砂介说道：“如你所见，银因为没有看清，擅自出手伤到了四枫院大人，砂介你前段时间在四番队施展的回道手段我也有所听闻，这样的伤势，还请你出手救治。”
石川砂介恭敬的点了点头，没有犹豫，直接跪坐在四枫院夜一的身旁，伸出手掌贴在了伤口上，感应着四枫院夜一的伤势。
蓝染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银刚刚说，自己在刀尖上涂了崩点，才导致四枫院大人昏迷不醒，是这样吗？”
石川砂介闻言疑惑的抬起了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市丸银，市丸银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那说不清意味的笑容，没有任何反应。
石川砂介低下头，沉闷的声音传进了三人的耳中。
“是的，的确是崩点...”
“哦...是吗？那倒是我想多了。”蓝染笑着看着一旁的市丸银说道。
“哎呀呀...蓝染大人竟然怀疑我，真的是很让人伤心呢。”市丸银浑然不在意的调笑道。
但只有市丸银自己知道，在刚刚，自己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里衣，他看着低头治疗的石川砂介，脸上笑容依旧。
彼此，心照不宣...
市丸银那一刀，直接击中了四枫院夜一的锁结，但与石川砂介魄睡不同的是，尽管锁结被击穿，但却没有任何缺失，只是那被切开的裂缝处不停的散溢着灵压，如果不及时将其愈合，要不了多久，灵压散尽之时四枫院夜一的身体也会直接溃散。
石川砂介感应着四枫院夜一的灵压，调整着回道的输出，努力的稳定着锁结处的伤势，如他了解到的那样，锁结与魄睡，始终都是回道的最高命题。
石川砂介对于回道的确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这不足以让他直接化身为尸魂界的回道天花板，连锁结这种伤势都能治疗，他能做的只能是用灵子包覆四枫院夜一的锁结，降低灵压的流失。
“蓝染大人，四枫院大人锁结处的伤势我无能为力，最多只能暂时的将伤势稳定，如果四番队没有队长或者副队长来及时救援的话...”
石川砂介停顿了一下，收回手掌站起身来平视着蓝染，蓝染也微微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等待着石川砂介接下来的话。
石川砂介扯动着嘴角笑了，这是他今夜第一次笑，他看着蓝染认真的说道：
“我建议放弃治疗...”
第六十二章 被安排的故事
石川砂介相信蓝染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的言外之意是怎么善后，市丸银捅了四枫院夜一一刀，如果真的救活了四枫院夜一，这件事情该如何收场？
虽然不能确定，但四枫院夜一身为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主，石川砂介相信她有办法调查到捅了自己的斩魄刀主人到底是谁。
所以石川砂介嘴里说着建议放弃治疗，实际上是询问蓝染接下来的事情如何解决，既然已经绑上了蓝染这条船，石川砂介就必须为自己的小命做打算。
如果真的救活了四枫院夜一，她醒来之后自己如何解释？
自己一个灵压孱弱实力低下，连斩魄刀都没有觉醒的医疗队员，是怎么在一个能够卍解的次队长级的死神手中救下的她？
虽然四枫院夜一死去可能会导致未来剧情大变，但四枫院夜一活下来，石川砂介很有可能马上就会被四十六室拿下问话。
但凡有一丝丝的不合理，他都相信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卯之花和浮竹出来力保都没有用。
谋害四大贵族，还是天赐兵装番尊贵无比的四枫院的家主，投进蛆虫之巢都是最轻的惩罚了。
所以在石川砂介看来，哪怕冒着未来剧情大变的风险，也不如让四枫院夜一就此死去来的安全。
还有一件事就是整个四番队都知道自己来到了78区安置取药隐桩，四枫院夜一在78区死亡，而自己毫发无伤，这件事也很难解释。
市丸银和东仙要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对石川砂介有了新的认知。
“够狠！”
他们能听出来石川砂介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不如直接杀了四枫院夜一，毁尸灭迹！
蓝染笑容温和，摇了摇头，说道：“不，四枫院夜一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
说着停顿了一下，向前两步走到四枫院夜一身旁蹲下，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出，一股不详的灵压从他的指尖释放，渗入进了四枫院夜一的身体。
被这不详的灵压入侵，四枫院夜一哪怕是失去了意识，全身也止不住的剧烈抽搐了起来，口鼻中更是呕出了一滩的鲜血。
蓝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没有起身对着石川砂介说道：“我明白你的顾虑，砂介，但你放心，四枫院夜一醒来之后，不会记得自己是被斩魄刀所伤，只会记得自己是被一个可以隐匿灵压的虚偷袭。”
这时市丸银那怪异的腔调在石川砂介耳边响起：“喔！蓝染大人是什么时候释放的镜花水月，我都完全没有察觉呢...”
石川砂介心道果然如此，自己刚刚在树上感应到的，蓝染和四枫院夜一对话时，身上泛起的怪异力量影响着四枫院夜一的灵压，果然就是镜花水月的力量...
但他此时却要装作一脸好奇的样子，诧异的问道：“镜花水月？”
蓝染站起身来，怕了拍手，若无其事的随意说道：“是我的斩魄刀，可以影响人的五感。比如让依托答辩看起来是一碗美味的盖饭，比如让苍蝇看起来是一条龙。又比如，让死神，看起来是虚...”
东仙要在一旁焦急的喊道：“蓝染大人！此人还不值得信任...”
但他还没有说完，便被蓝染抬手制止，“要，从今天开始砂介也是我们的同伴了，对待同伴，就要绝对的信任，不是吗？”
东仙要咬了咬牙，不甘的退到一旁，沉默不语。
蓝染点了点头，对着石川砂介笑道：“不用介意，要与银，都是很好的人，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现在情况紧急，所以我们还是先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吧。”
说着指向一旁昏迷的四枫院夜一。
“今夜的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四枫院大人不知为何在今夜来到了南流魂街78区戌吊，却被侵入尸魂界的虚偷袭，而今夜砂介你...”
说到这里蓝染指着石川砂介，“今夜砂介你刚好在这里置放取药隐桩，设置完成之后便打算回到瀞灵廷，但却意外感应到了此地强大的灵压波动，于是偷偷潜回，发现了四枫院大人被偷袭，一直偷偷仰慕着四枫院大人的你，不顾自身安危，在虚的手中救下了四枫院大人的命，但自己也被虚所伤，命悬一线，但你哪怕拼着自己灵压耗尽即将死去的风险，也要稳定住四枫院大人的伤势将她带回瀞灵廷，真是令人感动啊，对不对？”
说完蓝染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看着石川砂介。
“这就是今夜发生在这里，真实的事情。”
石川砂介尽管今夜被震惊的快要了失去了思考能力，但还是被蓝染这个故事给俗到了。
这算什么？英雄救美吗？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想起蓝染刚刚说的“不顾自身安危，在虚的手中救下了四枫院大人的命，但自己也被虚所伤，命悬一线...”
石川砂介心中悚然一惊，还没开口说话，前胸后背，手臂大腿便传来一阵剧痛！
血液喷溅而出，如同夜风呼啸耳畔，很疼，也很好听。
石川砂介没有反应过来，蓝染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他的耳朵，“抱歉砂介，如果你毫发无伤的从虚手中救下了四枫院夜一，太令人怀疑了，不过你放心，要下手是很有分寸的，你的伤势虽然很重，但只要你全力施展瞬步，一定能赶在死去之前带着四枫院回到瀞灵廷...”
石川砂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上的血液渗进泥土，他怔怔的转头左右看了看三人，张了张嘴，似乎是不明白上一刻还在温和说话的蓝染怎么下一刻就对自己挥刀相向。
蓝染的表情却丝毫未变，只是轻声说道：“故事的后来，四枫院夜一醒来，感恩于你的舍命相救，将你收入隐秘机动，砂介，你的任务就是取得四枫院夜一的信任，要让她信任到能够将四大贵族的隐秘都能对你相告的程度，然后，如果可以的话，借着四枫院夜一，接近浦原喜助...”
说罢不管石川砂介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虚的气息和灵压注入到他的身体。
然后转身便走，市丸银和东仙要也是抬脚跟上，经过他的身边时，东仙要冷冷的开口说道：“你得快点了，否则就来不及了，等你走后我们还要处理此地的残留灵压。”
市丸银则弯下腰偏着头，看着石川砂介狼狈的面孔，抬起手臂露出苍白的手掌轻轻挥动，嬉笑道：
“拜拜..”
已经走出很远的蓝染的声音远远的被夜风送进石川砂介的耳中。
“对了，做为你加入的奖励，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你的养父石川大藏，并不是死于虚口，而是被四十六室所害...”
抱歉，今天的更新可能写不出来了
如图，感冒了，晕晕乎乎的，勉勉强强写了几百字实在是写不动了，抱歉
第六十三章 原本就是为了他
石川砂介看着蓝染三人消失在视线尽头，脸上那茫然不可置信的表情瞬间消失。
“活下来了...”
石川砂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但此时还不是能完全放松的时候，虚那不详的灵压入体，横冲直撞，石川砂介忍不出闷哼一声，口鼻中呕出一大滩的鲜血，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四枫院夜一如出一辙。
石川砂介复杂的看了眼远处，他知道蓝染三人并未走的太远，等他带着四枫院夜一走后，就会回来消除掉此地残留的痕迹。
东仙要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势极为严重，就如刚刚他们离开时所说的那样，石川砂介的时间不多了。
从怀里掏出药丸碾碎，涂在伤口上止血，石川砂介艰难的起身将四枫院夜一架在身上，一刻也不敢耽搁，全力运转起瞬步离开，不管是自己身上的伤势，还是四枫院夜一的伤势，所剩的时间都不多了。
石川砂介总算知道为什么虚圈远征军为什么伤亡率高的离谱了。
被虚的灵压入侵，四肢百骸无一不疼，死神与死神的灵压尚且会有排异反应，更何况虚的灵压，如果忍不住这种痛苦无法行动，那哪怕没有致命伤，也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石川砂介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关节都在嘎吱作响。
“咳！咳！”
全力的压榨着自身灵压不要命的施展瞬步，再加上身上的伤势，石川砂介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没有看清前路，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瞬步带来的巨大惯性让他不停的在地上滚动，背上的四枫院夜一也被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嘶…疼！”
石川砂介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团灰尘吸进他的口鼻，让他又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混合着灰土从他的口鼻处涌出，让他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而此时他们距离瀞灵廷还有不短的距离。
石川砂介放弃起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四枫院夜一在他不远处，呼吸微弱，都不用刻意的去感知，那散溢的灵压几乎是肉眼可见。
“该死...”
石川砂介艰难的挪动着身体，手脚并用的爬到四枫院夜一身旁，艰难的撑起自己的半边身子，伸出手来继续为四枫院夜一被刺穿的锁结输入包裹的灵子团。
原本花太郎输送给他的灵子早已消耗殆尽，此时此刻他只能压榨着自身的灵压转化，若是没有灵子过滤器，他的灵压早已枯竭。
不停的输入着灵子，不知不觉石川砂介眼皮渐渐沉重，终于撑不住，重重的瘫倒在夜一身上，晕了过去。
天色阴沉，寒意渐深…
蓝染三人清理完了残留的死神灵压痕迹，又做了虚的灵压在戌吊的各处，便趁着夜色快速的离开了。
一路沉默无言…尤其是市丸银和东仙要，两人各怀心事。
三人就这么走了很久，东仙要终于停下脚步，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蓝染大人，我还是不明白。”
蓝染回过头看着东仙要，挑起眉毛不解笑道：“不明白什么？”
东仙要嗫嚅着嘴唇，却没有说话。
市丸银快走两步，双手插在袖中，弯着腰偏着头看着眉头紧皱的东仙要嬉笑道：“东仙大人是想说石川君吧。”
东仙要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凝重的“看着”蓝染，说道：“我总觉得，石川砂介这个人...我看不到他的底线何在。”
蓝染笑意温润，双手下垂毫不在意的说道：“每个人都会有底线，不过砂介的底线隐藏的很深而已，你们不用对砂介有什么成见，时间久了自然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东仙要皱着眉头嗯了一声，似乎还是对石川砂介有些成见，市丸银倒是浑不在意，嘴里甚至还哼唱着古老的关西歌谣，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放在心上。
这时蓝染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市丸银，“说起来，我能发现你还是石川君的关系呢。”
“哦？怎么说？”市丸银来了兴趣，疑惑的问道。
蓝染转过头，脚步放缓，抬头看着天空，陷入回忆。
“灵术院班级分甲乙丙班，甲班最为出众，毕业后大多会成为瀞灵廷的中流砥柱，所以灵术院对其教导也是最为用心，甚至会邀请各番队的队长副队长去为其特殊教学，前几年便是由我去灵术院进行鬼道教学。”
市丸银疑惑的看着蓝染，不明白他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
蓝染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我申请教学的原因，本就是为了寻找石川砂介，不过当时不知道是他而已，直到灵术院毕业的分队仪式上才发现他。”
东仙要插进一句话来，“难道说，您当时去分队仪式，就是为了石川砂介吗？”
蓝染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对啊，当时我一心在银所在的甲班这些天赋高绝的学生里面寻找，也是没有想到，砂介这样特殊的存在，竟然会在丙班末等，白白耽搁了好几年...”
说到这里，蓝染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笑道：“当时没有找到砂介，却恰好发现了你这么一块璞玉。”
市丸银感觉到蓝染这几句话里信息量巨大，蓝染说本就是为了石川砂介去的灵术院甲班教学？但当时不知道是石川砂介？
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代表了蓝染很早就盯上了石川砂介，甚至比盯上自己还要早，但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不知道那个人是石川砂介...
这是很拗口的一段话，但市丸银能听懂。
蓝染的意思就是他去到灵术院教学，本意是寻找一个人，而且按理来说，那个人本身应该在甲班上等，但却一直没有找到。
市丸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过因为他本身就有天才之名，并且接连跳级的原因没有认识几个灵术院的同学，所以他一直没有在意这件事。
他依稀记得灵术院里有人说过，石川砂介在一年生的时候，有着天才之称，但因为在一年生假期时回到流魂街时被虚所伤，自那之后灵压再无增长无法跟上课程，才掉到丙班末等的...
如此便解释的通蓝染为什么一直把目光盯在甲班上等了。
市丸银跟在蓝染的身后表情怪异，开口问道：“石川君，除了灵压隐匿能力之外，究竟有什么特殊...”
片片冰晶从天空飘落，落在了尸魂界，也落在了蓝染三人的身上。
蓝染带着莫名的笑意，伸出苍白的手掌接住了一片这可人的小雪花，瞬间被肌肤的温度融化。
“下雪了啊...”
第六十四章 不能死
蓝染收回手掌，抹去掌心冰凉的雪水，轻轻的笑出了声。
“不过看样子，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这位新同伴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特殊啊，真是期待，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东仙要和市丸银面面相觑，尽管东仙要是个瞎子，市丸银都从那表情上看出了浓浓的疑惑，他们不明白蓝染所说的特殊到底是什么。
如果市丸银也是个穿越者，现在一定会嘲讽一声“谜语人滚出哥谭！”
蓝染带着平静的笑意目视前方。
“整个尸魂界，除了我以外，可能没有人明白砂介的特殊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卯之花烈应该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明不明白砂介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如何特殊的存在啊...”
蓝染转过头看着两位部下，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知道卯之花为什么要这么快的把砂介提拔为席官候补么？”
东仙要好奇说道：“难道不是因为石川砂介那特殊的回道天赋吗？”
蓝染笑着说道：“砂介的回道，可不是天赋啊，那是比天赋更加难以解释的东西，不过卯之花烈这么快将砂介擢升为席官候补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还能是什么？”市丸银不解的问道。
蓝染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很简单，就是为了看住他，四番队的惯例，只有成为席官才不用去进行每五年一次的虚圈远征军轮值，卯之花烈就是为了将砂介一直留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才如此着急的将他提升为席官候补的。”
市丸银笑眯眯的说道：“可是您还是没有说石川君到底有什么特殊啊...”
那语气虽然充满着开玩笑的感觉，但蓝染明白，自己这个部下今天一定要从自己口中得出一个答案。
蓝染无奈的看着嬉笑的市丸银和沉默的东仙要，知道自己必须得透露一些信息出来了，否则单单只告诉他们因为那匪夷所思的隐匿能力而对石川砂介如此上心，明显说不过去。
毕竟他们有匿灵斗篷，对他们这些队长级的人来说，靠近敌人十步不被发觉和一步不被发觉，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灵压孱弱的石川砂介，如果是只有隐匿灵压和触觉敏锐这两种超常的优势的话，很难解释蓝染对其如此上心。
蓝染转过身去，平静的声音传进二人的耳朵。
“我只能告诉你们，石川砂介是六年前突然觉醒的灵压，其他的，以后你们自然会慢慢知道的...”
说罢再不言语，自顾自的向着前方走去，市丸银歪着头疑惑不解，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东仙要在听完蓝染的话后，猛然抬头，面色震惊，可不管市丸银怎么询问，东仙要都不肯再多说半句。
东仙要只是快步跟上蓝染的步伐，小声又急促的说道：“您确定他是六年前“突然”觉醒的灵压，而不是之前灵压孱弱一直隐匿在身体里没被发现？”
蓝染停下脚步，笑容未变的看着自己这个瞎子部下说道：“要，你是在质疑我吗？”
东仙要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冷汗，立刻弯腰行礼，恭敬说道：“不敢，只是...只是...”
蓝染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如此紧张，要，砂介在流魂街的事情，之前不是你亲自去调查的么...为何还对此存疑？”
东仙要苦笑了一声，回答道：“我当时还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但我现在明白您的意思了。”
蓝染扯动嘴角，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对啊，所有人都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所以当他说自己六年前觉醒的灵压，才没有人在意，不是吗?”
市丸银在一旁疑惑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什么叫以为和其他人一样？什么叫现在明白您的意思了？
蓝染转头看着自己这个天才部下疑惑的样子，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市丸银总是表现的万事无所谓让人感觉心思深沉，这样很好，就是过于少年老成了，还整天用那奇怪的腔调阴阳怪气的说话，现在看着他这个吃瘪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很愉悦啊。
蓝染和东仙要都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只是脚下的瞬步快速发动，向着瀞灵廷奔去。
市丸银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紧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
片片雪花飘落，落进了石川砂介的脖颈，冰凉的触觉让他在昏迷中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冬夜，自己奄奄一息的躺倒在石川大藏的木屋前，被飘落的雪花覆盖，整个天地寂静无声。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同那时一样，石川砂介在睡梦中不停的呢喃着，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呼唤，始终插在衣襟里，贴在胸口处的怀刀发出一阵刺骨寒意，渗入石川砂介的心脏。
“噗...咳！咳！”
被这寒意刺激，心脏如同被冰冻一般，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适，石川砂介瞬间惊醒，胸口处淤积的血液从口鼻呕出，呛的他不住的咳嗽。
石川砂介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后才茫然的转头四处打量，发现自己和四枫院夜一已经被雪花完全覆盖，由此可见他们昏迷了不短的时间。
石川砂介探出手指测试着四枫院夜一的鼻息，气若游丝。
“该死！”
尽管全身还在剧烈疼痛石川砂介还是艰难的爬了起来，此时他们如果还呆在这里不动，要不了多久，就会双双死在这里化作灵子消散。
四枫院夜一不能死，他自己更不能死。
拽着四枫院夜一的胳膊将她架在自己肩上，石川砂介艰难的一瘸一拐的向着瀞灵廷方向走去。
身上的被东仙要砍到的地方再次崩裂，血液顺着他的身上腿上流下，渗进了鞋子，又从鞋子渗出，在雪夜里流下一串串黑红的脚印。
他已无力再为四枫院夜一的锁结包裹灵子，阵阵灵压从四枫院夜一身体上逸散，又化作灵子消失在这尸魂界中。
或许是颠簸，或许是雪花飘在了裸露的皮肤上太凉，或许是感受到自己生命将尽，四枫院夜一呻吟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
很多年后，四枫院夜一都忘不了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这个场景。
荒凉的流魂街被大雪覆盖，自己靠在一个满身血污泥泞的男人身上，那男人伤的太重，眼神都有些溃散了，却依旧带着狰狞执拗的表情，恶狠狠的望着瀞灵廷的方向，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挪动着脚步向前走去。
他可能下一秒就会倒下，嘴里却依然在喃喃自语的碎碎念着...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第六十五章 好奇
慢慢醒来的四枫院夜一发现自己被人架在肩膀上，向着瀞灵廷方向走去。
她茫然的看着这个陌生死神的侧脸，确认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但却能感受到是他救了自己。
回想起昏迷前的场景，自己在戌吊遭遇了两名穿着斗篷的神秘人袭击，随后被人从身后偷袭，虽然没有看见那偷袭者的样貌，但那种诡异不详的灵压，她自觉不会认错，那绝对是虚的味道。
而此时还残留在自己身体里虚的灵压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问题就是，虚怎么会使用太刀？
还有，这个灵压弱小的死神是怎么将自己救下来的，又怎么会去到戌吊距离瀞灵廷那么远的地方？
第一个疑惑四枫院夜一隐隐的有了猜测。
在那荒凉的虚圈，据说有一种特殊的存在，在漫长的演化中打破了面具恢复了人形，拥有了接近死神的形体与力量，但这种存在，却很少有人见过。
四枫院夜一看着这个穿着死霸装却没有携带斩魄刀的死神，茫然问道：“你是谁？”
而这个满身血污看起来比自己更加凄惨的男性死神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只是嘴里呢喃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紧紧地将自己架在肩膀上，执拗的向着瀞灵廷走去。
这便是天赐兵装番的四枫院家主，四枫院夜一对未来被称为邢军之鬼的，锦衣砂介的初次交流...
石川砂介靠着心中那股执念的支撑向着瀞灵廷走去，意识都已经渐渐模糊，他明白，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撑不到瀞灵廷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遇上驻守流魂街的巡逻队，那样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灵压耗尽，失血过多，腿部的肌肉被切断，他已经无计可施。
愤怒，不甘，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在他的心中交汇。
蓝染明明说了自己全力使用瞬步，能够在死之前到达瀞灵廷的！
可现在自己的伤势，根本连一半路都没有撑下来！
石川砂介明白，蓝染真要杀自己的话，没必要搞这些弯弯绕绕，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
东仙要…
冰凉的雪飘在石川砂介的身上，他终于力竭，看着天空中如同樱花瓣飘落的片片洁白冰晶，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到此为止了…真遗憾啊…”
他慢慢的走到一颗大树下，将四枫院夜一轻轻放下，自己则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张开了嘴，雪花飘落到了舌尖，凉丝丝的。
“这样的死法，还挺诗意，没想到死前还有个大美女陪在身边…”
“可惜了，浮竹贤治那家伙还不知道我已经是四番队席官候补了…”
“可惜了，老头子的斩魄刀我还没有用过一次…”
“可惜了，还没有报答队长…还没有好好的对花太郎和副队长道谢，对了，还有浦原喜助…”
“可惜了，我还是个处男，花街都还没去…”
“可惜了啊…”
石川砂介怔怔的看着被雪花撕裂的夜空，喃喃自语。
然后一颗石子砸在了他的头上。
“你打算躺在这里等死吗！”
突如其来的厉喝打断了石川砂介等死的惆怅，他愕然的转头看着躺在一边的四枫院夜一，呆呆的张大了嘴巴像是个傻子。
“你醒了？”
他张大着嘴巴的问出了一句废话。
四枫院夜一像是看智障一样的看着他，恶狠狠却又虚弱的说道：“醒了很久了！一直在叫你你听不见吗！”
说罢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还能聚集灵压吗？”
石川砂介愕然的看着四枫院夜一，张了张嘴，苦笑着说道：“没用的，我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去聚集灵压了…”
四枫院夜一闻言将手伸进了衣襟，不出所料的没有摸到传令神机，她记得是自己之前被偷袭的时候，开瞬哄时将其击成碎片了。
但她要找的也不是传令神机，在怀中摸索了半天，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艰难的扔给石川砂介。
“吃下去，造血药。”
石川砂介捡起扔在身旁的小布袋，还带着四枫院夜一的体温，他神色怪异的看着手中的布袋，脑子里却在想着刚刚四枫院夜一伸手进入怀中撑开衣襟时的春光乍泄。
“还不小呢…”
四枫院夜一没有注意到石川砂介怪异的脸色，只是懊恼的自言自语道：“这次大意了…回去后一定要把喜助那家伙狠狠的揍一顿…”
“对了”四枫院夜一尽管虚弱的就要死了，但还是咧开嘴笑着问道：“刚刚你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要感谢浦原喜助，你认识他？”
只是那口鼻处还残留的血污让这笑容实在是称不上漂亮，反而衬托的她异常狼狈。
石川砂介打开小布袋，取出一颗散发着药香的丸子，没有任何犹豫就塞进了嘴里，然后才转头认真的看着四枫院夜一说道：“夜一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你应该也明白你现在的伤势，锁结被刺穿了，你的灵压继续流失下去的话马上就会死的。”
思枫院夜一却好像浑然不在意一般，反而问道：“你认识我？刚刚听你说你是四番队的？你叫什么名字？”
石川砂介被这三连问搞得哭笑不得，但也冲淡了他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志。
没有时间去回答，石川砂介感受着被自己嚼碎的药丸在体内开始发挥作用，精神一震，赶紧闭上眼睛全力的去恢复灵压。
“无聊的男人…”四枫院夜一看着闭上眼睛沉默的石川砂介，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感受着自己锁结处的伤势，四枫院夜一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锁结虽然受伤严重，直接被贯穿了，但灵压流失速度却意外的慢。
“是因为他的原因吗？”四枫院夜一好奇的转头看着石川砂介。
“没听说过四番队有这么个人啊，能够稳定锁结的伤势，怎么说也得是个席官吧…”四枫院夜一默默的想到，对石川砂介愈发好奇。
没一会，石川砂介便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去，四枫院夜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闭上了眼睛，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石川砂介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双手撑地石川砂介艰难的爬起来，走到四枫院夜一身边，将手贴在她的胸口，感受着伤势。
“你做什么？”
四枫院夜一猛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寒意，手掌微微泛起雷光。
第六十六章 志波鬼道
“啪!”
石川砂介按在四枫院夜一胸口的手被打开，清脆的声音响起。
石川砂介感受到四枫院夜一流露出的杀意，没有抬头，只是语气沉静的说道：“咱两都快死了，我还能做什么？你难道没感觉你自己的灵压都快要流失殆尽了吗？”
说罢不管四枫院夜一的反应，直接将手再次覆盖在她的胸口，回道标志性的微光亮起，转化的灵子从石川砂介手中涌出，流进了四枫院夜一的锁结。
感受着锁结被包覆，灵压的流失放缓，四枫院夜一手掌上的雷光隐去，转而诧异的看着石川砂介。
“原来你是用这种方法抑制的伤势，怎么做到的？”
石川砂介没有说话，紧紧的抿着嘴唇，刚刚制造出来的一点微末灵压，已经随着回道的转换几乎化为了灵子，他的身体里的灵压又将要再次枯竭。
片刻后，石川砂介艰难的扶起四枫院夜一，从怀中掏出止血药丸碾碎，先涂抹了自己能够的到的地方，然后将那混着血液的药泥递给四枫院夜一。
“背上的伤口我够不到，麻烦您了。”
说着便退下了上衣，将背部裸露在外，四枫院夜一怔怔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泥，再看了看石川砂介背部狰狞盘错的疤痕，犹豫了一会却没有说话，只是将药泥在手心涂匀，抹在了石川砂介背部的伤口之上。
“嘶……”
四枫院夜一抹药的手法粗糙，看样子是没有过为其他人处理伤势的经验，疼的石川砂介忍不住嘶的一声。
“也不知道百多年后她是怎么给黑崎一护处理的伤势。”石川砂介心中吐槽。
四枫院夜一的手指修长有力，却不粗糙，反而异常细嫩，按理来说不管男女，白打高手的手脚一般都极为粗糙的。
只是那略微颤抖的指尖不知是因为太过虚弱还是其他原因。
“好了…”四枫院夜一虚弱的声音从石川砂介背后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顿了一下再次对石川砂介开口询问，但这次却只是问了他的名字。
石川砂介没有回头的说道：“我是四番队席官候补，石川砂介。”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石川砂介依然没有回头，“夜一大人您胸口的伤也需要涂抹止血药，还有背部，请您自行处理一下吧。”
四枫院夜一没有回答，过了一小会石川砂介听见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然后便听见四枫院夜一那特有的，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背上我也够不到，麻烦你了。”
石川砂介此时没有什么旖旎风月的心思，听见夜一的声音直接转过身来，又捏碎了一颗药丸，细细的涂抹在她背上的伤口。
棕黑色的肌肤异常的细腻，像是华贵的锦缎，石川砂介手指拂过她背上的伤口，感觉到了面前这个女人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石川砂介一遍涂抹着药泥一边说道：“我的灵压快要枯竭了，用了你的造血药，我现在倒是可以坐下慢慢的回复灵压，但你的伤势，这样继续流失下去要不了十几分钟就会身体溃散。”
四枫院夜一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你是四番队的席官候补，鬼道应该不错吧..”
石川砂介仰起头来，不知该怎么回答。
五年前在灵术院的时候，他的鬼道天赋确实不差，虽然比不上浮竹贤治那种变态，但也一直名列前茅，只是，他自从魄睡受伤后为了节省灵压，很少再释放鬼道了，除了十号以下的低级鬼道，也只有在每次考试前才会针对考试的鬼道着重练习。
而每次，要不了几遍他就能基本掌握。
只是他现在不明白，四枫院夜一问他鬼道如何是有什么样的打算，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不算差。”
四枫院夜一闻言突然转身，上身就这么裸露在石川砂介面前，让他直接呆住了。
此时四枫院夜一时常挂在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已经消失，她紧蹙眉头严肃的看着石川砂介，“接下来我说，你听着，把手给我。”
“咳！咳！”
石川砂介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震惊的看着四枫院夜一，直到一声有些羞怒的厉喝声响起。
“快点！”
“哦哦...好...”
石川砂介如梦初醒，顺从的伸出手去，心中吐槽道：“这个女人，真是豪迈啊...”
他突然想起似乎在原剧情里，四枫院夜一曾经在黑崎一护面前也这样不着片缕过，还以此调戏过黑崎一护。
“我这也算是主角待遇了...”石川砂介哭笑不得的默默想到。
四枫院夜一虚弱的已经无法站立了，就那么瘫坐在地上，艰难的支撑着上半身，拉住了石川砂介伸出的手。
“你说的对，我的灵压马上就要流失殆尽了，所以只能给你演示一次，你会用回道，应该也可以探查我身体里的灵压流动方式，现在不要再看我的胸了！”
四枫院夜一严肃的说着，却发现石川砂介的眼神又不自觉的落到了自己胸口，不由的厉喝道。
“实在抱歉...”
尽管危在旦夕，石川砂介也不由的感到一阵羞耻，闻言赶紧的闭上了眼睛，对着四枫院夜一连道抱歉。
“好好地感受灵压流动方式，然后，跟着我念...”
四枫院夜一狠狠的剐了一眼闭上眼睛的石川砂介，轻轻的吐了口气，本就不多的灵压开始流动，催动着某种力量。
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在石川砂介耳边，石川砂介跟着四枫院夜一的声音开始唱诵。
“跃入空天之游隼...双尾黑猫...”
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交叠在一起，石川砂介也开始催动着灵压跟上了四枫院夜一体内的灵压运行轨迹。
“高空盘旋之纸鸢...剑鱼如梭...”
“疾风，星火，烟雾升腾，崩天之涡纹...”
唱诵声渐渐重合，两人胸腔的声音开始共鸣...
最后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喝道：
“志波鬼道之七！”
“月迅！”
咏唱文念罢，石川砂介立刻感觉身体一轻，似乎只要自己轻轻一跳，便能挣脱地心引力飞起来一般...
第六十七章 别睡
石川砂介在唱诵完最后一句就立刻明白了四枫院夜一教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了，他眼神怪异的看着四枫院夜一，不敢相信她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教给了自己。
这可是，志波家的独有鬼道啊！
来不及细细感受，石川砂介立刻站起身来，帮四枫院夜一拉起上衣，紧接着架她便开始向着瀞灵廷发足狂奔，几乎是足不沾地向前飘去一般。
让石川砂介想起来前世电影里看过的人类在月球上跳跃一样。
“你是笨蛋吗？这样跑下去一个小时都到不了瀞灵廷…”
四枫院夜一虚弱到奄奄一息的声音在石川砂介耳边响起。
石川砂介立刻停下脚步，他也感觉到了，这样跑起来虽然几乎不消耗灵压也极为省力，但速度比起瞬步却是天壤之别。
“把月迅融入到瞬步里，用正常发动瞬步三分之一的灵压就行…你的灵压不是快要消耗光了么？”
四枫院夜一的吐息轻轻的吹打在石川砂介耳边，让他感觉浑身都痒痒的，连身上的疼痛都减少了几分。
石川砂介忍住想要挠耳朵的冲的，没有任何犹豫，照着四枫院夜一所说的，只用了平常发动瞬步三分之一左右的灵压去催动这个全新的“瞬步”，距离竟然比全力发动瞬步还要远出一大截！
“不愧是瞬神夜一啊…”耳畔的风呼啸而过，石川砂介由衷赞叹道。
却不知道此时四枫院夜一却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的侧脸，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震惊。
“当年自己掌握着个技巧用了多久来着？一个月还是一个半月？”
要是月迅真的能如此轻易的发挥这么好的效果，志波家还不人人都是瞬神了？
石川砂介不知道，正常死神使用月迅融入瞬步，只能做到节省灵压而已，不管是志波家还是四枫院家，也只有四枫院夜一一个人可以在节省灵压的同时提高顺瞬步的距离，四枫院夜一的本意也只是给他节省灵压，却根本没有想过效果居然会这么拔群。
四枫院夜一看着石川砂介的侧脸，失神的喃喃道：“石川砂介…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石川砂介不解的转头看着四枫院夜一，表示不理解她的意思。
四枫院夜一艰难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也明朗不起来了，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说道：
“石川砂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一个瞬步的天才。”
石川砂介闻言忍不住的苦笑了一声，天才？
好像最近这几年自己很少听到这个称谓了，自从自己魄睡受伤灵压流失开始。
反而是最近这几个月，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两个队长称为天才。
卯之花烈之前好像也说过自己是回道的天才来着？
现在四枫院夜一又说自己是瞬步的天才…
天才这么不值钱了？
自从一年生时魄睡受伤以后，石川砂介就知道，老天爷对自己算不上有多眷顾，所以就别指望有馅饼从天上掉下砸到自己脑袋。
自己这些年也已经接受了平庸的事实，曾经那一年生时的天才也只是昙花一现，瞬间破败而已…
石川砂介摇了摇头没有回应四枫院夜一，只是沉默的向着瀞灵廷奔去。
“跟我…跟我说说话吧，我不想再昏过去…”
石川砂介耳畔四枫院夜一那沙哑的声音几乎已经细微的要听不见了。
石川砂介闻言转过头看着已经半闭上眼睛的四枫院夜一，坚定的说道：
“别睡！我一定会带着你回到瀞灵廷！”
四枫院夜一艰难的张开嘴巴，惨笑道：“那真是…谢谢你…”
看着四枫院夜一那奄奄一息的脸庞，石川砂介咬了咬牙，心中一发狠，不再节省灵压，混合了志波鬼道的瞬步开始不要命的发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明明自己只要把她放下，就可以慢悠悠的恢复灵压，然后慢慢的回到瀞灵廷不是吗？
明明自己刚刚还建议蓝染直接杀了她更加省事不是吗？
明明自己这样下去也快要死了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
石川砂介不停的在心中反问，却得不出一个答案。
他承认，他心里有着对四枫院夜一难以言说的愧疚。
过了这么久他也想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蓝染今天似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四枫院夜一才是那个遭了无妄之灾的人。
还有，自己之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曾建议蓝染杀了她…
他知道，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可那不断压榨的灵压就是停不下来…
“噗…”
突然提升的速度让四枫院夜一又喷出了一口血沫，她强撑着抬起头，眼神迷离的说道：“被虚的灵压…入侵…无法压制，还真是疼啊…你不疼吗？”
闻言石川砂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但仍旧语气淡然的说道：“疼。”
“那你……咳！那你是……怎么做到还能行动的？”四枫院夜一刚刚张口，就被狂风灌进了口腔，让她忍不住的咳嗽起来，但还是倔强的问完了这个问题。
石川砂介只回答了简短的两个字。
“忍着。”
四枫院夜一看到了石川砂介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说道：“那你还真是厉害啊…我感觉我都疼的动不了了…”
石川砂介想起来前世的一句话，请笑了一下，随口说道：“疼啊疼啊就习惯了。”
“你成为死神多久了……”
“刚刚三个月。”
“那可真厉害，我刚听见你说你成为席官候补了……”
“嗯。”
“你认识浮竹贤治……”
“认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哦……”
“你认识浦原喜助……”
“不认识。”
“哦……你的斩魄刀叫什么名字……”
“我还没有斩魄刀，不过等回去就有了，到时候告诉你它的名字。”
两人你一问我一答，在这呼啸而过的风声里，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得见。
石川砂介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沉重，眼神越来越模糊，体内的灵压已经枯竭，他几乎是在燃烧着灵体在发动瞬步。
四枫院夜一趴伏在石川砂介的肩膀上，再次抬起头看着石川砂介的侧脸，迷迷糊糊的说道：“砂介，我好冷啊……”
石川砂介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巨大建筑，再次不要命的提速。
“忍住，马上就到瀞灵廷了……”
第六十八章 集结
瀞灵廷已近在眼前，石川砂介感觉自己的身体即将崩溃，被他搀扶的夜一也早已陷入昏迷。
朦朦胧胧的看到有人向着自己奔来，石川砂介也顾不上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来人喊道：
“我是四番队席官候补石川砂介，在流魂街与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遇袭！请立刻通知四番队卯之花队长！”
说罢便一头栽倒在地。
来人正是十番队的巡逻死神，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拿出传令神机，立刻呼喊。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我是南流魂街九区“结云”巡逻死神！”
传令神机那头在一阵刺刺拉拉的电波声后，一个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我是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请讲...”
“紧急情况报告！在南流魂街结云遇到两名重伤死神，其中一人自称四番队席官候补，还有....他说另一人是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
传令神机那头，浦原喜助那原本懒洋洋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情况如何！”
“生死不明...”
“啪！”
只听见传令神机那头有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隐隐约约传来的浦原喜助惊慌的吼声。
“阿近！立刻通知真央释药院！还有卯之花队长！”
这条信息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传令神机扩散至整个瀞灵廷，让这本该如往常一般宁静的黑夜瞬间喧闹起来。
如在平静黑湖投下一颗巨石，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四番队救援队最先集结出发，向着结云赶去，十一番队战斗队紧随其后，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队长浦原喜助也不顾一番队的集结命令向着流魂街奔去。
一番队总队长室。
除去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与擅自跑出去的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各番队队长都已集结完毕。
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双手扶于一根长长的木仗之上，坐于正中央的主位，眉目低垂，面无表情，微微眯着的双眼让人以为这个老人已经睡着一般。
但整个尸魂界，却无人敢于质疑这个看似即将腐朽的老人。
因为他是整个瀞灵廷的奠基人，整个尸魂界最为强大的死神，因为他的支持，瀞灵廷才得以建立，四十六室才被允许存在。
“总队长大人！除去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与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还有下落不明的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各番队队长副队长都已到齐！”
老人微微的睁开左眼，眼神中没有一丝浑浊之意，清明而威严，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扰乱这个老人的情绪。
他端坐在这个位置上，俯视着整个尸魂界，已经整整千年....
“砰！”
沉重的拐杖敲击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知道了，下去吧，召唤四番队副队长过来...”
那半跪着的传令官恭敬低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各队长彼此之间窃窃私语，有些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揉着脖子打了个哈欠，似乎是还没有醒酒，懒洋洋的责怪道：“山老头，这么晚了把我们都叫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啊，难不成有人要攻打瀞灵廷不成…”
山本抬起头冷冷的撇了自己这个弟子一眼，看着那疲懒的样子就不禁一阵火大，再次提起拐杖重重一顿，冷哼了一声斥责道：“你身为八番队情报队队长，居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直太过失职了…”
京乐春水一脸嬉笑的摆着手：“好的...好的...我知道自己失职了，回去后一定好好检讨，您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山本总队长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自己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天赋出众，实力高强，人缘极佳，就是这疲懒的性格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这几百近一千年了，也不指望他能改正了。
“这总队长的位置……”山本元柳斋重国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转眼又从另一个弟子浮竹十四郎身上一扫而过…
总队长重新闭上眼睛，身旁的长十郎走出，严肃的扫视着在场众人，沉声说道：“据南流魂街第九区结云驻守的巡逻死神报告，刚刚有两名死神重伤求援，其中一名自称四番队席官候补，另一名女性死神，疑似…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
顿了一下，长十郎表情凝重的继续道：“目前两人……生死不明……”
“什么！”
在场众人无不面面相觑，先别管身为二番队队长的四枫院夜一为什么会和一个四番队小小的席官候补一同出现在流魂街。
让众人震惊的是，身为天赐兵装番，隐秘机动总帅的四枫院夜一，怎么会重伤到生死不明的地步！
浮竹十四郎紧蹙这眉头出列，严肃的看着长十郎问道：“情况属实吗？”
总队长睁开眼睛，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这就是我让长十郎集结你们的原因，二番队队长和十二番队队长都没有到场…”
总队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众人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总队长紧急集结令，就连常年因病卧床的浮竹十四郎都到了，但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却缺席，那么这个消息，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
“怎么会...”浮竹十四郎震惊的喃喃道。
这时传令官又闪现在中央，半跪着低头恭敬说道：“四番队副队长山田清之介到了。”
总队长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让他进来。”
大门打开，山田清之介缓缓的走了进来，先是恭敬行礼，才开口说道：“请总队长大人吩咐。”
总队长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场中的山田清之介问道：“四番队今日是否有滞留在流魂街的死神。”
山田清之介恭敬说道：“因近期设置紧急取药点的任务，流魂街东南西北四方皆有四番队队员滞留。”
浮竹十四郎咳嗽了两声，接过总队长的话问道：“南流魂街滞留的队员有几名？”
山田清之介转身恭敬的向着浮竹十四郎行礼，说道：“南流魂街是取药点设置最快的区域，昨天已经只剩78区戌吊最后的一个取药点，目前只有一个队员滞留。”
“是谁？”
“我队新晋的席官候补，石川砂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