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过去
尽管才07年，蓉城夜晚的车流量还是很大的，奥拓车满城都是，将在二环路的一条十字路口堵得死死的。
王小波的凯越就在其中，随着车流缓缓前行，车里的人早已等得烦躁不已，后排的赵小燕被空调吹得难受，在行进一段路后将车窗放下，让外面热风吹进车厢以缓解反胃的感觉。
“把空调关了吧，闷得人想吐。”副驾驶的杨慧将车窗按到最低。
王小波没说什么，顺手就将空调全部关掉，并将车载广播打开，里面正在播放一个广告，声音还很大，把车里的四个人吓一跳。
“这是黑广播吧，这些人可真猖狂。”杨慧是一家连锁超市的店长，经常听到关于黑广播的事情，听得最多的就是害人的假药。
“王平变化很大。”李明华似乎没有听到杨慧的话，说起另外的事情。
“是和你妈说的王平不一样，在你妈的嘴里，王平爱玩，喜欢偷懒，怎么听怎么像县城里的地痞流氓，可我刚才感觉他很有魅力，说话滴水不漏，比王兵成熟多了，真不敢想他们只相差一个月。”赵小燕看向丈夫。
“他以前…怎么说呢，确实有很多毛病，喜欢说浮夸的话，读书的时候很不安分，他的抽屉里有一大堆情书。”李明华仔细回忆记忆里的王平，“他在我们家总是很不自信。”
“那肯定，就你妈的性格，王平寄养在你们家，肯定被压榨得很惨，我都听人说过，读小学的时候他就得洗碗、拖地、做饭。”赵小燕毫不留情讽刺丈夫的母亲。
李明华也没有否认，“我记得小时候他吃苹果都要问我可不可以，这件事情我记忆最深刻。”
“为什么会记忆深刻？”赵小燕想要刨根问底。
李明华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王小波说道：“小波哥，王平真打算回老家开发房产？”
“不像是开玩笑，我都被他说动，过几天陪他回去问问学义哥。”王小波放下手刹，车子终于度过红绿灯口。
“小地方看起来很小，可关系很复杂的。”李明华嘀咕一句。
“我觉得王平不像是冲动做出的决定，我今天和他聊过，他很有想法…”王小波将下午与王平交谈的经过大致复述一遍。
赵小燕听完看了丈夫一眼，“人家想得比你周到，说不定还真让他做成。”
“真要做成就是几千万，甚至是上亿的生意！”王小波语气里透露着兴奋和向往。
“你打算跟着做？”杨慧一眼就看穿丈夫的心思，“你可要想好，思思刚满周岁，要是万一出现问题…”
“我手上的事情可以让你哥先盯着，没问题的，风险不在我这里，我能投多少钱啊？”
“也不能坑别人！”
“我坑谁？生意就是这样的嘛，风险是无法避免的，王平自己也说，我们都是光脚的嘛，试一试，大不了从新来过，最不济就是砰一鼻子灰，然后他继续回去做外贸，我继续回来盯着家装工地。”
杨慧听到丈夫这一席话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很快，车子就驶入到居民区，在一条分岔路口，李明华夫妻两人下了车。
“你说…我把周莉介绍给王平怎么样？”赵小燕一下车就对丈夫提议，她是觉得王平真有魅力，而且还很能赚钱。
“可以试试，不过我担心王平不会喜欢周莉的性格。”
“性格是可以改的嘛。”
“你确定？”
…
王平打车回到酒店便躺在柔软的床上，好久没吃过辣的，肚子里现在像是被炭烤一样难受。
休息半个小时，缓过气的王平舒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接着就不怎么想睡，又给自己泡一杯茶叶。
两口浓茶下肚，滚烫的肚子得到些许缓解，王平拿出手机，想了想翻出一个号码拨出，良久的铃声之后，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亮儿。”
‘亮儿’是王平的小名，目前只有他妈妈才会这么称呼他。
王平的妈妈目前在老家市里的车管所附近，和别人合伙经营旅店，专门做市里考驾照的那些人的生意。
王平的老家大江市，三区六个县，所有考驾照的都必须到车管所的考场，每一次来都要住一到两天，这是一个稳定的生意，宾馆不需要太好，一个房间甚至可以安排六七个人住，单间只需要两三个用来安排教练就行。
王平妈妈小学文化，没什么特殊的关系，她能做这个生意，是因为旅店的老板和她老公离婚，为旅店不被分走，就让王平妈妈象征性投入两万块钱占一半的股份，法人也变成王平妈妈。
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市里面传出要搬迁车管所，老板娘就是想讹钱，可车管所并没有搬迁，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好运。
未来还有更戏剧性的一幕…
大概是五六年后，旅店老板娘可能觉得王平妈妈赚得太多，就让人假扮成老板来谈转让旅馆的事情，转让之后王平妈妈分到十五万现金。
两个月后，王平妈妈从朋友那里得知，旅店又回到之前老板娘的手里，戏剧性就在这里发生了，不到一个月，车管所就真的搬走了！
王平妈妈就是靠旅馆赚到的这笔钱在老家县城买下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成为王平后来人生里的‘安全屋’。
“下午本来想给你打电话，怕你忙，你现在在蓉城？”王平妈妈显得很开心。
“恩，过两天我会回去，你都在旅馆吗。”
“都在，又没招人，旅店卫生都是我在做，你刘阿姨每天在外面跑。”王妈妈笑着解释，“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直接就到你那边去看看，就先这样嘛，你也别太操劳，或者干脆别做了。”
“一个月分一两万块钱呢，怎么能不做。”
“我一个月一两百万呢！”王总豪气云天。
“听你四姑说过你赚到钱了，你的事情我又不懂，我这边稳定，累也不是很累，太累的时候会找个临时工，平常就是拖个地，被子也不用我洗。”
“你好好考虑嘛，先这样啊。”
“好，你早点休息，要注意身体。”
第32节 公司问题
新泰大厦瑞丰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刘伟像往常一样，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阅财务部昨天的操作流水，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将一份外贸合同从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中取出。
看完合同内容刘伟眉毛皱在一起。
最近两个月电商部丰厚的利润，让股东们对外贸订单也充满信心，他手中这一单是一个大单，二十万双足球鞋，关系到上千万的资金，而且订单价格比平常要高出10%，但对方只愿意付15%的定金。
这份合同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签约的，可现在公司利润足够，可以抗住这一单带来的风险，而且订单本身也足够有诱惑力，对面的公司也做过调查，谈下这笔订单的还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可刘伟不想做这个订单，他考虑十多分钟后拨出吴总的电话号码，将这件事情做了详细的汇报，吴总听完汇报和平日里一样的冷静，也没做出具体的指示便挂掉电话。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午饭之后的刘伟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吴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并告诉他准备好会议室。
二十分钟后，吴总和一位高高瘦瘦的男人来到公司，两人径直走进会议室讨论少许，将刘伟也叫到办公室里。
“阿伟，这个订单呢，是我一个老客户的，之前也合作过有十多次，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高高瘦瘦的男人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叫做蒋文石，狮城人，早年一直在国外做仓储，千禧年后回到国内，是瑞丰公司最早的元老之一。
“蒋总，合约不合规啊。”刘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恭敬，“二十万双足球鞋，光成本就需要六七百万，可客户预付款还不到两百万，我们做的是鞋子，商品做出来钱就要花进去，出现问题连挽救都没有机会。”
“做生意肯定要风险的，我们之前就是太过于寻求稳定，这才让公司发展缓慢。”蒋文石有自己的理由，“就算真的亏也就几百万的事情，要出问题就算我一个人的，赚了算公司的。”
“蒋总，话不能这么说。”吴总轻轻皱眉，“公司的订单怎么做都是公司的事情，这样吧，可以先试试，现在大家也不吵着分红，公司账上现金也足够，要是真被人上一课，那就是我们运气不好。”
吴总的态度让刘伟很意外，但他没有在这种场合询问为什么。
“对嘛，做生意就是这样，畏手畏脚怎么能行？”蒋文石很开心吴总能给他面子。
“阿伟也是按照公司章程办事，你别往心里去。”吴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刘伟使了使眼色，刘伟随即退出会议室。
“我可没有为难你的爱将，只是觉得我们以前太过保守，你看看王总，这才两个月，在他的面前，我们七八年的努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蒋文石目光之中多少有些落寞，“加上我的前半身，几十年算白活。”
吴总拿出一包烟递给老伙计一支，点燃后说道：“话不能这么说，王总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前面栽的树，也没有机会。”
“也就你当初敢投他，我本来还打算看笑话的。”
“当初我听到阿伟分析的数据，就觉得王总是个人物，你在他这个年纪，可以忍受数百万的诱惑吗？而且是唾手可得的数百万！”
蒋文石没有对此评论，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道：“现在守规矩的人不多了。”言罢他话锋一转道：“王总的新公司你就没兴趣去看看？”蒋文石狠狠吸一口烟，“我听人说他还打算找个明星来代言，这小子有想法啊，第一个月就有快两百万的营业额。”
“你听谁说的？”
“上个月王总用的是公司的工作室。”
“你呀，一把年纪，就不要惦记年轻人手里的那点利益，我上次的提议你怎么看？”吴总转移话题，他对王平新公司是真没想法，他现在有更大的野心，“王总有他的渠道，我们也有赚钱的渠道，我们手里的关系现在不动用起来，稍微晚一点连汤都没得喝。”
“你的计划得把我们的老本都投进去，你确定没问题吗？”蒋文石有心动，但更多的是担忧。
吴总的提议，就是上次跟王平提过的，要建立服饰鞋帽线上的完整供应链。
想法很好，而且是有操作性的，只是要投入太多的资金，投入后必须要有足够的市场来消化。
“我承认我现在的设想过于宏大，不过互联网肯定会持续发展，最多两三年市场就能满足我们的要求。”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持续投入两三年，这期间可能会亏损数亿，阿里巴巴做起来都没亏这么多钱。”蒋文石最近也是在恶补电商知识，知道各大电商平台的一些内幕事件。
“我们是有产业的，和互联网公司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道，我们学不来别人，就慢慢走。”
蒋文石把手里的烟掐灭，问道：“其他人怎么说？”
“江北和粤省都有朋友愿意试一试…”
“这不是试一试的问题，我们需要现金，做这件事情必须要足够的现金，还有，王总是什么意见？”
吴总故意忽略掉前面的问题，回答道：“王总也看好这个项目，不过他提议再等一段时间。”
“我也觉得可以等一段时间。”
“但是，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可不止有你我，项目未来可以产生数十亿，甚至上百亿的现金流。”
这句话让蒋文石心动，他想了想说道：“要不找信托公司？”
“学房地产玩杠杆？”吴总一点就通，思考半响后说道：“这么做可就真没退路。”
“找个人问一问，股份制公司嘛，责任又不连带。”蒋文石这句话低不可闻。
“以公司的名义？”
“先问问其他人吧。”蒋文石也不确定，他起身走到亮堂堂的窗户旁边，“要不先不要弄那么大，就鞋都试试水？”
“鞋都这么屁大点的地方，我们随便就能弄起来，王总之前就提过这一点，他提议让我们公司出面，申请一个半官方性质的电商商会。”
蒋文石双眼一亮，“这个办法好，年轻人脑子就是好用，就这么办！”
“这地方也太小…”
“大生意都是从小生意做起来的嘛，要不再加上服装城那边？”蒋文石心思却是活跃起来，“马上就是股东会，王总这次还是不来？”
“这次会来，我提前沟通过！”
第33节 都是聪明人
王平接到刘伟的电话时，正在武侯祠附近的小吃摊，他点了一份伤心凉粉，可只吃一口就吃不下去，太辣了，辣得他眼泪直冒，看起来伤心极了。
刘伟这个电话让王平摸不清楚状况，他读档前后的职场生涯加起来也不到两年。
不过刘伟说的事情王平还是很上心的。
公司的外贸业务王平从来没有关心过，但他听得出来刘伟说的合同肯定有问题，明年人家就要金融危机，尾款能不能拿到手是一个未知数，王平记得当年泉安市很多外贸公司被坑，后来只能转内销，这就导致五六年后一堆库存鞋。
刘伟扯了半天，发现王平还没有理解其中含义，便直接点破道：“我怀疑蒋总是想通过这一单，搞公司账上的现金，估计还是和其他人一起做的。”
啥？
王平没能反应过来。
刘伟那边还在继续说：“这是很多公司的通病，只要公司账上有闲钱，就有一堆牛鬼蛇神跑出来。”
“你想说什么？”王平不打算绕弯。
“我们公司不仅做鞋子，还有服装的外贸生意，你要不要做？”
王平心中一动，明白了刘伟的打算，他是想在服装的合同上做点手脚，把公司现金转到王平工厂的账户里。
“算了吧，这才多少钱，不值得。”
“也对。”对面说出这两个字很遗憾。
王平心中暗骂，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稍加停顿后他问道：“你说，我年底如果出售公司股份，可以卖到多少钱？”
刘伟或许是没能反应过来，半响才问道：“你认真的？”
声音带着些许尖锐。
“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
“你可真舍得！”
“我只是觉得继续待在公司没啥价值。”
刘伟呵呵一笑，“你是觉得公司最大的价值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吧？”
这句话像是在讽刺，也像是在质询。
王平故意笑出声，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刘伟当然知道王平说的是什么问题，他沉吟少许轻笑一声，“年底，你可真会挑时间，按照每年分红的比例来算的话，你的股份应该可以卖到三千万左右吧，但你确定要卖？这个生意我们至少还能做三年左右，三年光分红就有六七千万。”
“帮我放出风声。”王平语气肯定。
“行！”
卖掉瑞丰公司的股份是迟早的事情，王平原本的计划是一年赚够两百万，回到老家盖房子养老，现在早就达成目标。
王平之所以这么急急忙忙开始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发现自己无法继续用线上这条线创造更多的价值，他读档前只是一个失败者，长久的失败让他的危机感很严重，特别是他发现自己毫无价值的时候。
他正思考着问题，两个学生样子的女孩端着凉粉坐到他的前面，这里的生意很好，差不多已经满座，她们刚坐下就毫无形象的大口吃着凉粉，嘴唇被红油染得绯红，还不住的吸气以缓解口腔里的辣味。
“啊，好辣。”
“但是好好吃。”
王平看着两个女孩的样子，没忍住又拿起勺子吃一口，“咳咳咳”凉粉刚入嘴，仅仅吸一口气，喉咙和肺部就传来不适的感觉让他不足的咳嗽，让两个女孩的目光里浮现出嫌弃的神色。
“服务员！”
王平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酸梅汤，酸梅汤端上来的时候，两个女孩已经离开。
喝着酸梅汤，王平看到大厅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是财经频道的新闻，说的是保时捷和大众的收购事件。
这个事王平是知道的，男人嘛，年轻的时候谁没梦想过保时捷跑车，王平知道这次收购案让好多对冲基金的经理人跳楼，还知道大众的股票一度涨到一千多欧元，成为当时世界市值第一的公司。
想到这个事情王平心中突然升起一团热火，可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他屁都不懂，还是不要去了解为好，否则跳楼的人可能会增加一个，而且买股票的话还得去香港那边，太麻烦了。
这种诱惑很大，毕竟近百倍的财富增长，好像有一天内就涨了五十倍。
“不要想，不要想。”
王平轻轻拍了拍额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除脑海，对于这件事情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买股票，但这种突然暴涨的事情，必须得一直盯着，错过就凉凉，他没这个精力，也不敢去试。
“咕噜咕噜”
一杯酸梅汤下肚，王平驱散掉脑海里不该诞生的欲望，起身离开了凉粉店，找到一个正常的地方吃过午饭，又去蓉城其他的景点逛了逛，在六点前回到酒店。
今天是他重生以来最舒服的一天，不用想生意，不用想满篇的数据，只需要沉浸在城市的人文之中，感受历史的厚重，就是没有艳遇怪可惜的。
此刻的王平静静坐在客房会客厅的沙发上，放松心情，耐心的等待茶杯里毛尖泡好。
这种宁静的气氛让他呼吸都变得舒服，可这样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是于笑笑的电话打了进来，他们也忙完一天回到酒店，想来汇报工作。
令王平意外的是，赵小燕也跟着进来，她今天也算是正式上班。
“王总，明天早上中介的人会过来登记你的身份。”于笑笑最先汇报道：“中介的人告诉我，加钱的话一周内公司执照就能下来。”
“那就加钱，早点落实好也免得你每天到处跑。”王平连价格都没有问，说话间目光落在王森身上。
王森看到老板的询问目光，便立刻说道：“赵姐带我们看了一圈门面，也找过几家中介询问…”
赵小燕或许是觉得王森太啰嗦，便抢话道：“我就带他们在小波哥家附近的小区转了转，他们那边的地段不错，找个稍微偏僻点的门面，房租也不贵，房子也好租，老地方环境好，到处都是古树。”
王平知道王小波家居住的环境，虽然地方老，环境是真不错，于是点了点托说道：“那就在这附近吧，明天搞定它，我的要求就一条，交通方便一点就行，也不要太贵的地方，我们明年就有可能搬。”
王森正要答应，一个电话铃声打断了他。
是王平的电话，来电的是谢松。
“笑笑，帮我接这个电话。”王平将电话递给于笑笑。
于笑笑看到来电显示双眼一亮，她是知道谢松最近干了一件蠢事，她接过电话满脸笑意的说道：“喂，谢总啊，哎呀，你升副总不是都决定的事情吗…还谦虚，王总啊，王总现在正在和一个重要的客人谈话。”
没多久于笑笑挂掉电话，满怀期待的看着王平，“王总，老谢现在可是急得团团转，你把他副总的提名卡住了？”
“谢主管的提名肯定会通过，但不是现在！”王平回答得很平静，他不介意这件事传开。
男人嘛，都要面子，谢松要面子，难道王平就不要面子？
第34节 拜访
蓉城到大江市的高速公路建成还不到五年，是千禧年后政策落到西部城市才逐渐完善起来的交通网络。
路上大部分都是有政府牌照的越野车，要不就是大货车或者客运大巴。
王小波是第一次上高速，看到大货车他都躲得远远的，不过高速路并不难开，度过一开始的紧张，慢慢习惯后就会觉得比普通路段容易。
王平等堂哥冷静下来后，差点没忍住抽支烟也压压惊。
两人的目的地是县城老家，这次是要回去探探底。
六个小时后，车子平安驶入大江市，两兄弟都饿得不行，随便找个地方吃过午饭，两人就各自分开，王小波要去他丈母娘的老家，王平则要去找他老妈，两人约好明天早上在市区见面，一起回老家县城。
大江市的车管所是在郊区小镇上，小镇汇聚了数个城市的交通主干道，其中还有一条通往山城的主干道，镇子离市里有二十多里的路，王平老妈给他说过好几个公交车路线，王平听得很仔细，但转头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几十块钱而已，没必要为难自己。
大江市去年的GDP接近四百亿，可大多都是城市服务和娱乐行业创造的，八九十年代引以为傲的各大重工工厂早已倒闭，斑驳的旧城区留下的标语显示着这座城市原来的辉煌。
宽阔的道路上车辆少得可怜，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跟随一条宽阔的江面，很快就抵达车管所的镇子，但在一条四车道上却被堵住了。
司机问了路人才知道，是当地居民把路堵住以抗议地方政府拖欠修路征收土地的钱。
出租车司机一听是这个事情，立刻就打转方向盘钻到旁边的小巷子，并心有余悸的说道：“三天前我在这里堵了整整一天，这么闹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真是镇子里没给钱吗？”王平好奇的询问。
“你看这个样子，镇子里敢不给钱吗，当时就给了，就是有一些人觉得不划算，想要加钱，我看还得闹一阵子，到时候抓两个人进去挨两下铁拳就消停了。”出租车司机一副看透世间百态的表情。
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事情到处都是，有真的不给钱的，有想要讹钱的，这就是改革发展嘛，现在这些都是小事情，随着发展加快，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这一行赚钱就得做好相应的准备。
王平思绪不知不觉间想到县城里的房产开发，到时不通情理的人肯定也有，贪婪的人也会有，他们往往还会以弱者的形式出现，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带入坑。
出租车顺畅的穿过一条条小道，很快又出现在刚才的大路上，且成功避开被挡住的一段路。
五六分钟后，王平就看到熟悉的广告牌：阳光旅馆。
下了车，王平正打算拿出手机打电话，就听到头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亮儿！”
抬头。
王平看到老妈更年轻的脸，他本能的咧嘴一笑。
“从这边上来！”杨丽蓉指着旅馆招牌下面的小道。
“好！”王平读档前来过这里几次，知道该怎么上去，他对着妈妈挥了挥手后钻入小道，小道的地面很干净，铺了一层水泥，小道里面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颗核桃树。
王平走到核桃树旁边的时候，杨丽蓉已经下了楼，她快步走到王平身前打量着儿子，“怎么还是这么瘦？”
“现在这样蛮好的。”王平笑着答应，男人在三十岁前都在想怎么就吃不胖呢？三十岁之后就会想怎么才能瘦下去。
“上去坐。”
“好！”
旅馆还是和以前一样，二楼是一间大茶室，可以打麻将和扑克，三楼和四楼是客房，大多数都是住七八个人的大房间，剩下的就是专门为女士准备的双人标间和专门为教练准备的单人间。
三楼登记处的休息厅里，王平被老妈安排在沙发上坐着，手里还被塞了一个洗好的苹果。
“今天不忙吧？”王平问。
“这两天都没有人，后天有两个教练会带学生来考试。”杨丽蓉笑着回答。
“平常就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就登个记，地脏了就拖个地，床单都是拿去统一洗的。”
“当老板就招个人撒，一个月还不到一千块的工资。”王平提议。
杨丽蓉无所谓的笑道：“就这么点事情，我一只手都能做过来，比在老家种地要强得多。”
“我还打算在蓉城买套房子，让你帮忙照看呢，你这走不开呀？”王平这次来就是为说服老妈离开这里，这地方虽然能赚钱，看起来不累，其实很麻烦的，为多赚两个钱，有客人的时候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我什么都不懂啊。”
“帮忙看着房子，不需要懂什么？偶尔给我煮个饭就行。”
“喔？”杨丽蓉疑惑的点头。
王平继续说道：“我以后要经常回蓉城，最近几年老是在外面吃饭，胃都吃出毛病了，到时候房子装修好我就回蓉城。”
没有哪一个母亲可以拒绝和孩子待在一起，杨丽蓉明显被说动。
“可是旅店…”
“打给别人做嘛，刘阿姨不是想把股份拿回去吗？”
“不行，太便宜她！”杨丽蓉也知道她的合伙人之前坑她的事情，但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你要是觉得亏，我补钱给你啊。”
“你的钱是…”
母子二人不知不觉就聊一个下午，晚上的时候杨丽蓉做了一桌子的菜，吃得王平肚子撑到走不动路。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杨丽蓉告诉王平，旅馆她还是打算先做着。
好吧，还是舍不得一个月的那点钱。
也就只能先这样。
用过早餐王平在老妈的注视下进入出租车。
这次没有人封路。
大江市到王平老家县城荣山是没有高速路的，但有柏油路，不过道路很多弯道，一般人坐这段路肯定会晕车。
好在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到了县城才上午十点，两人与学义哥约的时间是晚上，两兄弟买了一堆水果，先去见另外一个重要的长辈，就是李明华和王兵的老爸，也就是两人的四姑父。
王平当初就是寄养在四姑父家里，他离开前，四姑父是下面一个镇子的党高官，这种小地方的党高官的工作就是修修补补，一年到头忙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把教师的工资要到手。
现在四姑父提到县里，一个没有入常的副县长，主要管的是水利方面，算是符合他大学的专业，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对于一个快要退休之人的最后提拔。
四姑父家住在七楼，是最顶层，没有电梯，这是他自己花钱买的房子。
两兄弟爬到七楼都累得气喘吁吁，刚要敲门，门就推开了，王平看到一张他小时候特别害怕的脸。
“四姑！”王平首先喊人，并以最快的速度驱赶掉心中不愉快的回忆，脸上堆满晚辈应有的笑容，喊人的声音格外的亲昵。
PS：新书求收藏、月票、推荐票、打赏。
第35节 友好
“王平，小波，进来坐，还买水果干啥，我们家的水果都吃不完。”
王素华手里提着垃圾袋，她先将垃圾袋放到门口，热情的邀请两人进屋，同时在鞋柜里翻找一阵，找出两个凉拖鞋扔到地上。
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王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见外，毕竟是一起生活快十年的家庭，他换好鞋子在王素华的指引下走到客厅，客厅里很亮，主要是一面墙是落地窗户，窗户外是一个大型的阳台。
阳台上有一个高瘦的身影拿着一把镰刀在忙着松土，巨大的阳台上种着大蒜和一些青菜，还有一株本地的青葡萄。
王平把水果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王素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包干果，倒在茶几上的果盘里，“这是你寸阳哥上次送来的，听他说是XJ的干果，是没有打防腐剂前特意分拣出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邀请王平两兄弟坐下，又熟练的翻出两个茶杯。
“你的茶叶放在哪里啊？”王素华对着阳台大喊一声。
“四姑，我自己来嘛。”王平打算起身。
“不用不用，你坐着。”王素华知足王平起身。
这时，阳台的人影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正扶着玻璃门，脱他脚上的胶鞋，王平两兄弟立刻喊道：“四姑父，忙着呢。”
“王平，小波，坐嘛，吃早饭没？”李富很随意的招呼，并走向餐厅旁边的洗手台。
“吃过早饭的。”王平笑着答应，四姑父对他还是不错的，当初大学辍学的时候，他父母在闹离婚，四姑父一个人跑到蓉城专门来劝说他，可惜那时不懂事，听不进去好话。
“恩！”李富答应一声，一边擦手一边走回客厅，目光落在王平身上。
王平迎上四姑父的目光，比起他离开前，四姑父要老了许多，脸上还是那么的瘦，眼睛里还有些许血丝，应该是晚上加班导致的。
“小波，你多久没回来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家还是要回的嘛。”李富又看向王小波。
王小波家里更是一堆乱账，他母亲早在王平读初中的时候就得食道癌去世，他老爸又另外找了一个，正常情况下这样也没什么，可架不住他老爸新找的那位不省心啊，村里面到处都是她的花边新闻，而且人家还有老公的，前后花好几万才让她老公同意离婚。
农村的事情嘛，有时候比城市里更复杂，而且闹起来没完没了，王小波和他姐姐死活不同意他们老爸和那个女人扯结婚证，这一闹已经快要十年，十年里他们姐弟也只是过年回去在老妈坟前烧点纸。
“我晓得，四姑父。”王小波答应一声。
“你们两兄弟先坐，我出去买点菜，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四姑在餐厅那边招呼一声，并脱掉身上的围裙。
“不了，四姑，中午我们有安排的。”是王小波的回答。
“是和寸阳吃饭？”四姑父脱掉脏兮兮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背心，从身边的沙发上拿起一件短袖衬衣，边穿边说道：“明华给我说过你们两个的事情，项目上的问题我是没得办法帮忙，不过，有麻烦你们可以打我电话。”
“遇到事情肯定要麻烦四姑父的。”王平笑着迎合，接着又问道：“县里面是真的要招商引资的吧？”
“新班子想发展城市，老人也想做点成绩，估计年后就能落实下来，就是县里面很穷，只能用政策吸引人，或者少收一点税，估计没什么人来，这里面可能赚不到大钱，搞不好还要亏。”李富也没瞒着两个侄子。
“我倒不这么觉得，我们县人口是所有县区里最多的，这就是消费基础。”王平的语气充满自信。
李富忍住教训侄子自负的冲动，温言说道：“县里面没钱，可有钱的富人还是有的，要是县里有钱人愿意做，就根本不用招商引资，说到底还是没有足够的利润。”
这是事实，读档前王平就听四姑父经常说，投资县里的房地产老板，就算后来证明可以赚钱，每个工程投钱下去也是吃不好饭，睡不着觉，更何况现在大家都认为在这种小地方开发房产完全卖不出去。
王平不由在心中暗道：这就对了嘛，不这样我怎么会有机会？
“我们就是试试水，前期投入也就一两百万，后面的前我们可以找银行，亏钱的话再说嘛。”王平这句话说得比较委婉。
李富闻言认真的看了眼王平，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接着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我得去上班，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业务上的事情我没办法帮忙，其他问题倒是小事，至少保你们安全没有问题。”
他这句话算是告诫吧。
“我们也要出去，约的人打麻将。”王平站起身。
“这就要走啊。”王素华看起来是真心实意想要留住两兄弟吃个午饭，“再忙也不缺中午一顿饭嘛。”
“真有事啊，四姑，昨天就约好的人。”王小波也起身。
两兄弟说话间走到鞋柜附近弯下腰穿鞋，王素华走到门口又说一堆挽留的话，三人来回客气半天，两兄弟才出了门。
门重新关上时王素华转头看向丈夫，“王平这是真赚到大钱，小波这么精明的人都愿意跟着他闯。”
“小燕不是都给他做财务了嘛，听说在闽省那边做服装生意，有好几家公司，一个月光分红就是几百万。”李富换好衣服走到书房里将昨天晚上熬夜准备的资料往公文包里装。
王素华跟在后面，说道：“熊明前几年盖的那栋楼现在才卖出去四套，王平的钱不会也打水漂吧。”
“熊明的楼盖在下面的镇子里，连房产证都没有，这次是县里面要开发新城区，大概率不会亏钱，但是要赚钱也不容易，就是…赚到钱就更麻烦，一堆麻烦。”李富轻轻摇头。
“那你跟他们说啊！”王素华虽然为人刻薄，但对于本家侄子是真的关心。
李富看了妻子一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很少在家里谈论公事，快速收拾好文件便提着公文包向门口走去。
下了楼，他径直登上一辆桑塔拉的后座。
车子启动，却不是去政府大楼，而是去往了城外，李富主要负责的是水利，小县城里的水利工作，最主要的是农村的用水安全，他自从调到县里面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乡下农村走访。
主要是上面有文件，要帮助农民解决净水问题，他被调上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份文件需要他这个专业人士。
这样看起来他就是一个不受重视的边缘人物，可实际上呢，他只是不想争而已，真要论地方关系，整个县城能和他比的也没几个。
“小江，县里面招商引资的材料我们有吧？”李富声音很轻，他这是在对副驾驶室坐着的年轻人询问。
第36节 扩大关系
绿玉葱葱的老街深处，一家没有招牌的茶馆大门前人行道上，一个小男孩在撕心裂肺的嚎哭，旁边蹲着一个小女孩好奇的盯着他，附近一个女子靠在一棵桂花树冷冷地看着男孩的表演。
茶馆内的前台附近，王平也好奇地看着小男孩，男孩丝毫不为周围注视的目光所动，嚎哭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带着害怕的表情转过头，看到一个剃着光头的男子大步从对面街道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黄荆条。
男孩嚎哭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女孩顺着男孩的目光看去，看到光头男子开心的张开手臂，奶声奶气的喊道：“爸爸，抱。”
“哎哟，我的小宝贝。”
光头男子原本阴沉的脸顿时变成宠溺的笑容，把女孩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脑袋，接着又瞪着坐在地上的男孩，男孩条件反射般的从地上起身，并畏畏缩缩的走到不远处女子的脚边撒娇。
女子绷着的表情终于是没有忍住笑出声，这时男人问道：“这次又怎么了？”
“要风筝！”
“几块钱的东西，买给他啊。”
“你脑子有病吗，孩子还不到四岁，会玩风筝吗？马路上车来车往，你看着他吗？”
夫妻两人带着孩子越走越远，聊天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王平这才收回目光，旁边的王小波调侃道：“想要孩子啊，就谈个朋友嘛。”
王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道：“包间开好了吗？”
“包间已经定完。”前台的妹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回答，妹子长得倒是水灵，画着淡妆挺养眼的，只是眼神里透露的火辣，头发染得金黄，破坏了她水灵灵的外表。
“寸阳哥约的是这里？”王平皱眉。
“是啊！”
“美女，帮个忙，看看哪个包厢没人，先给我们用。”王平说话间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放到吧台。
妹子看到钱时双眼一亮，起身很熟练的拿起钱也没数就放进抽屉里，然后点开电脑里面的订房软件，快速翻找后说道：“108定金都没交，你们可以先进去玩着。”
她说着就熟练的翻出一张房卡。
王平拿到房卡顺手递给了王小波，却没有去包厢的意思。
“给我们来两杯铁观音。”王平对着前台吩咐一句后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前台的妹子也不奇怪，她每天见的人太多，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要等人，而且还是有求于别人。
两个大杯茶很快端上来，妹子弯腰放茶的时候，王平盯着她松开的胸口看了两眼，引得妹子对着他翻了翻白眼，王平丝毫不觉得尴尬，还大方的笑了笑。
王小波看着堂弟的小动作摇头笑了笑，两口茶水喝下肚，他又拿出烟点燃，他的烟瘾倒是不大，不抽也是可以的，只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烟抽到一半，一辆很少看到的法系铁雪龙停在茶馆的门口，车里下来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人戴着厚实镜片的眼镜，面相很年轻，但头发却是半白的；另一人很壮，皮肤很黑，穿着合体的白色衬衣，手里拿着皮夹子，像个社会大哥。
两人下车便径直走进茶馆，王平看到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与记忆中的李寸阳迅速重合，在对方进入茶馆时就站起身迎上去。
“寸阳哥！”王平热情地打招呼。
“王平，你小时候我就说你长大肯定帅，你看，浓眉大眼，国字脸，和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一样！”李寸阳笑得很开心。
王平小时候住在四姑父家里，李寸阳当时在镇里的粮站上班，自然免不了经常见面。
“亮儿！”旁边大汉叫的是王平小名。
王平听到后诧异不已，这才转过头认真地打量起大汉，但完全没有记忆。
“这是你李谦哥，我们一个大队的？你不记得吗？”李寸阳介绍道。
“李谦哥，我记得，小时候带我们抓蛇卖钱。”旁边的王小波插话，接着看向王平解释道：“就是我们大队长李汉的老大，我们也可以叫哥。”
“喔！”王平这才想起，他读档前一直听人说过这个人，90年代很流行气功，跟几个师傅学过气功，会表演一些类似胸口碎大石的技术活，后来跟着人去粤省打工，就再也没有消息，没想到读档后会在这里见到。
“李谦哥你这一身肌肉还在啊。”王小波看起来和李谦很熟悉。
“当初跟师傅学了两招，感觉挺有意思的，就一直没有放下。”李谦和他外表有些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很内向。
四人说说笑笑进了包厢，很大的一个包厢，就是空调没提前打开，空气有些燥热。
李寸阳很熟练地就找到空调的遥控器，打开空调时说道：“这里的包间可不好订，你们是怎么订到的。”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少有钱搞不定的事情。”王平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进来，这里的服务员都很靓，但没有南方的那种柔美，神情和动作带着泼辣，说话很粗糙。
“MD，老李，来这里也不和我打招呼。”服务员明显是认识李寸阳。
“你又不陪劳资。”
“今天有时间，晚上要出去玩不？”
李寸阳闻言看向王平，“晚上有安排没啊？”
“今天晚上可能不行，叫了学义哥谈事情。”王小波接话。
“喔，我们的王大局长。”李寸阳理解的点头，“没想到他还真同意见你们，他可是出名的六亲不认，只认官的。”
“人家前途无量，怎么可能见我们这些粗人。”李谦接话。
两人的话把王平弄得很糊涂，在他认知中，王学义不是最亲近亲戚的嘛，招商引资的时候还特意打电话给外面的亲戚。
王小波闻言诧异的看着李谦，说道：“学义哥还是很好说话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要什么茶？”服务员在旁边插话，问完又说：“晚上真有活动？”
“是，晚上吃完饭给你电话。”李寸阳给了李谦一个眼色，“我要菊花茶配枸杞，多来点枸杞。”
“金银花加点冰糖。”李谦叫的茶比较特别。
“有金银花？给我也来杯。”王平小时候上学，夏季经常在路边采集金银花泡开水。
“刚才的铁观音不错，给我来杯铁观音。”
第37节 谈论
茶馆前台旁边的茶水室里，一个靓丽的服务员手里忙着四杯茶水，不时对旁边的前台小妹聊着什么，说话的神态很是妩媚。
“人家晚上忙着请客，没空来玩。”服务员泡好茶叶，直起腰轻轻拉扯紧绷的胸口，“你看上那个帅哥了呀？你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我告诉你，这种类型的看起来很正派，其实个个都是渣男。”
“不是，我感觉他很熟悉，像是我初中的一个同学。”前台小妹横了服务员一眼。
“去你娘的，陈灵灵，你这个理由可真够烂。”服务员很泼辣的推一把前台小妹的胸口，“你爸要是知道你在他茶馆里泡凯子估计得打死你，然后再打死里面的那个帅哥。”
陈灵灵皱了皱眉，“你小声点，我帮你拉业务呢，你KTV不是还有业务要完成吗？那个帅哥有钱，刚才要包间的时候直接就是好几百的小费。”
“真哒？”服务员闻言双眼发亮，她只对钱感兴趣，对于她这种农村出来的女孩来说，谈感情就是浪费时间。
“行，看在钱的分上，我帮你钓他。”服务员说着走到旁边的仪表镜前，检查脸上的妆容，确认没什么问题，瞟了眼身旁的塑料姐妹一眼，端起托盘里的四杯大碗茶就向包厢方向走去。
陈灵灵看着服务员离开的背影，轻轻吐出“婊子”两个字，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返回前台，对围在前台的一堆人喊道：“催什么催啊，喝口水都不行吗？”
前台围着的人大多也是熟客，也没跟女孩多计较。
“你怎么说话的？”训斥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妇女快步走进前台，“都是你爸惯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嘴巴画得像个妖精一样。”
陈灵灵见到这个女人，立刻变成一个乖乖女，就连目光里的火辣也消失不见，因为这个女人是她老妈。
包厢里。
王平四兄弟围在麻将机周围堆砌长城，王平对这项活动完全没爱，技术也就那样，不过读档后他的记忆力超群，认真玩的话也不会输给三位哥哥。
王小波是麻将爱好者，每周都要打好几场，李寸阳一看也是低端局，李谦的气势最足，看样子是经常混迹麻将馆的人。
四兄弟才玩两局，刚才的服务员去而复返，手里多出一个托盘，她的记忆力还是蛮好的，准确的把托盘里不同的茶水送到正确的人手里。
“老板，打这个呀。”服务员靠在王平身上指着九条。
“行，听你的。”王平倒是无所谓。
服务员看着王平打出的九条，脸上的笑意更浓，刚才他只是试探一下王平的性格，他这一招百试不爽，挨骂的时候装可怜就行。
“小冯，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啊，到你哥这边来。”李寸阳开着小玩笑。
小冯却没有动作，她白嫩的手就搭在王平的肩膀上，笑着说道：“老李，你这是皮硬了啊，要不要我帮忙松一松。”
“给我一个人松怎么行，把你姐妹叫来，给我们都送一下，最近下乡去把我骨头搞散架了。”李寸阳是想来点节目。
“寸阳哥，我们还要谈事情呢。”李谦提醒。
“没事，我们谈我们的事情，她们忙她们的事情。”李寸阳抬起左手，“小林镇的路是真难走，不仅把我手臂抖酸了，胃都给抖出毛病。”
“我看你是太胖了吧。”李谦吐槽的同时把牌一番，“自摸，你们继续。”
“你今天运气不错。”李寸阳皱眉，玩牌的时候谁都想赢。
“老李，规矩，先给钱。”小冯终于从王平身边离开，伸手向李寸阳讨钱。
“王平你别动，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付钱。”李寸阳看到对面的王平翻出钱包立刻阻止，并快速抽出两张一百递给小冯。
“小钱而已，都说好今天的一切开销由我来。”王平语气平淡，说话间从他的钱包里掏出一沓钱，也没数就放到桌子上，“妹儿，你看你是要他的，还是来拿我这边的。”
小冯看到王平放下的一沓钱，眼睛就移不开了，但她也没蠢到就这么上去拿钱，而是将目光落在李寸阳身上。
“你这么说就是将你哥哥一军啊，那行，今天就算你的。”李寸阳大笑的同时收回钱。
王平事宜服务员拿钱，他没关心他拿出的是多少钱，新钞只需要一点就能上千块，他只知道桌上的钱有上千块，对于这么一个小地方这些钱肯定够安排四个人。
“去安排吧。”王平吩咐一声。
小冯上前收起钱，但她还是谨慎数了一遍，有一千五百块。
“老板…”
“不够吗？”王平打断。
“那倒不是。”小冯是想告诉王平给了多少钱。
“那就去安排。”
小冯聪明的没再说话，而是开心地收起钱离开包厢。
等门重新关上的时候，李谦笑着说道：“亮儿是真发了财啊，昨天晚上你明华哥打我电话，让我们照顾你，他说你想拿快地盖房子？”
王平也没有隐瞒，“有这样的想法，我感觉家里面的房产开发生意是一个大市场，要是打开市场，赚到的钱可以让我在三十岁前退休。”
“具体是想怎么做？就拿一块地盖一栋房子？”李寸阳问。
王平没有回答，他看了王小波一眼，后者立刻说道：“大体差不多，我们想要竞标县里面的新城区改造，开发新城区的住户小区。”
李寸阳明显是愣了一下，他与李谦对视一眼，想了想说道：“这就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我们最多帮忙疏通关系，比如客户指定要公关谁，我们就会想办法，可没办法决定这样的大事情。”
“我们只需要疏通关系，竞标的事情，我们走另外的路子。”
“王学义？”
王小波答道：“先试试嘛，晚上约他一起吃饭，先探探他的口风。”
“他这条线倒是真有可能帮你们拿下来，但是这个工程现在是烫手山芋，大家都觉得没钱赚，竞标就是冤大头啊。”李寸阳没有保留，毕竟是家里的兄弟。
“你寸阳哥说得没错，县里的有钱人都在想办法把钱投到蓉城，就算再不济也是市里面。”李谦接话，“你们真有资金做的话，不如去市里面投个砂石厂，材料才是最赚钱的，县里面搞房产开发，就怕吃力不讨好，人家或许还不让你做呢。”
第38节 谷海燕
茶馆大厅里，陈灵灵坐在前往包厢必经之路旁边的雅座上，手里捧着一杯加过蜂蜜的菊花茶，与对面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小声聊着，从她鄙夷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说的话绝对不是好话。
“冯颖那个臭女人，刚才带四个骚货进去，我们要不要冲进去抓奸。”陈灵灵说到这里的时候鄙夷的表情变得很兴奋。
“抓什么奸啊，别闹。”谷海燕轻笑，她的神态恬静，说话间还有那么一点慵懒的感觉。
陈灵灵挺了挺她丰满的胸脯，“切”了一声，似乎对好友现在的状态很不屑，接着又不死心的说道：“我肯定没有看错，就是你读初中时的同桌，叫啥来着？”
“我都快要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你居然还记得？”谷海燕眨了眨眼，“你干嘛这么紧张…我靠，初中的时候你不会绿了我吧？”
“怎么可能！”陈灵灵闻言就像是炸毛的猫，不仅说话的声音带着尖锐，人也一蹦而起。
“这么紧张干嘛，做贼心虚？”谷海燕笑出了声，神态依旧是不急不慢的。
“说什么呢，他有个姑姑不是在我们邮电局包食堂吗？小学的时候他经常过来帮忙，那个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上初中就没怎么说过话。”陈灵灵快速解释。
“你以前怎么没说过？”谷海燕上下打量着她的好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你这个色鬼，居然没有对他下手？”
“那个时候还小嘛，啥都不懂。”陈灵灵端起茶杯，“你看，我连他名字都忘记了，他叫什么来着？”
“王平！”谷海燕肯定的说出一个名字。
“这么久都还记得人家的名字？”
“初恋嘛，当然记得。”谷海燕保持着她恬静的笑容，脑海里回忆起学生时代的事情，上初中时第一次分座位，分到一个有点小帅的大男孩，但穿的特别土，思考问题的时候嘴里还会不知觉嘀咕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那时，情窦初开的她没忍住向他靠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手牵到一起，然后就是各自写情书，基本上每天一份，短短一年就写了一大叠。
可是后来男孩变得越来越贪玩，不仅和她通情书，还和其他女生通情书，最后甚至连其他班的女孩都找过来，把谷海燕气得不行，两人吵过一架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中考的时候男孩考进县里最好的高中，她却连高中都考不上，只能读中专。
“你不是一直心怀怨念吗？心心念的要和他聊一聊。”陈灵灵鼓动道：“现在不正好有机会？”
“我就是奇怪，他初三的时候，每天和隔壁班的那个谁来着，天天腻在一起，居然也能考上县一中，我就不服。”谷海燕恬静表情变成不爽，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情的怨念不是一点半点。
“我知道是谁，叫刘静嘛，小学的时候，我和她，还有…喔，王平，我们都住在一个院子，她爸好像是教育局一个什么主任，我跟你说，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就眉来眼去的。”陈灵灵像是在煽风点火。
她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刘静不也没考上县一中，是托关系去蓉城读的中专，但是啊…我跟你说，刘静把你男神给绿了，是吴薇告诉我的，她说她亲眼所见！”
“什么是情况啊，你之前怎么不说？”
“这不怕你多想？”
“现在说就不怕我多想？”
“话到嘴边就没把住吗？吴薇叮嘱过，不让我乱说的。”
“啥情况，详细说说呗。”谷海燕的八卦之心蔓延。
“具体我不知道，好像王平为刘静还辍学了，两人当初如胶似漆啊，可好景不长，王平离开蓉城没多久刘静就红杏出墙咯。”陈灵灵嘿嘿笑道：“刘静这个人我还是清楚的，她可能是真的很喜欢王平，可她太爱玩了，玩着玩着就玩疯了，哪有你贤惠，也不知道王平怎么看上她的。”
“后来呢？”谷海燕追问。
“还有什么后来啊，吴薇初中的时候就是王平的忠实追随者，在得知刘静红杏出墙后，第一时间就告知了王平，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吴薇说王平换了QQ号，从此销声匿迹，刘静现在在县一中实习呢。”
“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听你讲电视剧的剧情。”谷海燕脑海里已经在幻想王平受伤时的可怜样子，但表面却装着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告诉你，王平变化很大，刚才我看了他，他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有点渗人，怎么说呢，居高临下，额，不对，是冰冷，对，就是冰冷，我们茶馆里这些服务员，全是大长腿，他看都不看的，我还故意钓他来着，他虽然被吸引，但眼睛里没有爱。”
“你懂个屁的爱。”谷海燕没忍住说出一句脏话。
“我怎么就不懂爱，追我的人很多的好吧。”
谷海燕闻言不置可否的嘲笑一声，随后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钓他的？”
“不是吧，姐妹，这就吃醋了呀。”
这种事情陈灵灵打死都不会说的，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一行人从包厢走廊里出来，其中就有他们讨论的王平，只是此刻的王平搂着一个女子的腰，而那个女子半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
“黑长直啊，你说得没错，王平喜欢这种类型。”
陈灵灵没由来的一句，再加上她直勾勾的眼神，成功让对面的谷海燕转过头，只是一刹那她就看到王平，封存的记忆在这一刻被打开，是那么的令人沉醉和惋惜。
谷海燕回忆的时候，王平一行人已经走近，在通往出口的位置停下，就停在两人雅座的旁边。
“叫人过来买单。”王平的声音平静而稳定，他是对身边的女人说的，女人闻言笑着从王平身上离开。
“寸阳哥，事情办成，就少不了麻烦你们。”王平客气的和李寸阳握手。
“我也是拿钱办事。”李寸阳同样客气的笑了笑。
两人彼此客气之间，茶馆前台的服务员递过来一个账单，一共消费两百七十多块钱。
付完账，李寸阳和李谦两兄弟就带着身边的女人离开，王平转头对又靠上来的女子笑着说道：“我们以后联系。”
说完王平在女子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顺手又给对方几张崭新的钞票。
这就有点伤人了，女子看着钞票脸色只是难看一瞬间，接着就恢复到职业的微笑，接过钱就和同伴离开。
王平见女人走开，走到旁边的雅座扯了两张纸巾，用力擦了擦嘴，将嘴唇上劣质的粉底擦干净，然后招呼堂哥头也不回的离开。
雅座上的谷海燕此刻的表情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我靠，姐妹，他居然没有认出你。”陈灵灵继续煽风点火。
谷海燕反应过来，刚才她与王平短暂的对视了一秒，陈灵灵说得没错，那双眼睛真的很冷漠，冷漠得渗人。
第39节 招待
走出茶馆的王平回头看了眼前台，刚才似乎在某个地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说不出具体在什么地方。
“两千多块钱就这么花出去，什么话都没说，就打一天的牌。”王小波还是有点心疼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下午五点。
“打牌还输了一千多。”王平看向堂哥，“你应该赢不少吧？”
“哪能啊，照你说的，今天不能赢钱，我刚好保本。”王小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他打牌输钱比杀了他还难受，不输不赢勉强可以接受。
两人说话间上了车，刚关上门就听到后面有一声惨叫，王平回头瞟了一眼，有一个穿着紧身牛仔裤的女人，可能是走得太快摔在地上，痛得脸都扭曲了，她扭曲得面容看起来有些恶心。
王平没有看好戏的习惯，他收回目光侧头闻了闻身上，还好没有沾太多的胭脂味儿。
“走吧，接下来才是关键，看看学义哥有什么说法。”打一天的麻将，王平精神疲惫，刚放松心情便有倦意袭来，他很快就闭上双眼假寐。
王小波没有说话，他心里也没底，带着心事放下手刹，一个油门离开了茶馆外的停车区。
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县城最大的酒店：景山大酒店。
酒店的前身是县招待所，九十年代招待所亏损严重，到最后甚至连县里面的财政补贴都养不起，只能对外承包。
也没有听说是谁承包的招待所，只传言酒店至少有三十位老板，关系遍布县城。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原来小小的招待所早已翻天覆地，被建设成一个综合性的大酒店，而且还被评定为三星级。
晚上不是王平安排的，当然，他原计划是自己来安排，可王学义没有同意。
车子经过酒店外面一个大型花园，停在主建筑外面的停车场，没有想象中的保安前来指挥停车，下车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些地方抽着烟闲聊。
附近的人在两人下车后，不动声色的审视他们，发现不认识也就没有多做考究，离他们近的一行人还特意走远一些，好像谈论的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是在聚贤楼。”王小波没有注意到周围这些人的目光，他寻找着电话里谈好的相聚地点，很快就看到左手边一条密林小道尽头的六层小楼，‘聚贤楼’三个烫金大字镶嵌在小楼正面墙体很是显眼。
“这边。”
两兄弟快步穿过凉快的密林小道，看到一个用岩石堆砌的喷泉，绕过喷泉就看到两扇敞开的木制大门。
没有想象中的旗袍迎宾小姐姐，进入大门就是一个很安静的大厅，头顶有舒服的冷风，空气里没有普通饭店的异味，只有清淡的未知花香。
王小波一走进来就显得有些拘谨，王平倒是不惧，他又不是消费不起，他从容的走到不起眼的前台，提醒般的看了旁边的堂哥一眼。
“美女，富贵荣华包间怎么走？”王小波问。
前台左边的小姐姐打量两人一眼，问道：“是王先生吗？”
“是的。”
“请跟我来。”小姐姐礼貌的走出前台，对两人做出邀请的手势。
很显然，王学义提前有安排。
领导就是不一样，想得就是周到。
两兄弟各自想着事情，安静的跟在小姐姐身后，被带到三楼靠近楼梯间的一个包间，包间大门两边有草体字写的一对对联，可惜王平分辨不出来写的什么，只知道横批是‘富贵荣华’。
走进包厢，里面的空气很舒服，除一张十人餐桌，还有一套会客沙发，沙发一面墙壁挂着一幅画，另一边似乎还装着投影仪的幕布。
“王局刚才特意打过电话，他还需要一会儿才到，你们可以先坐在这里休息。”小姐姐邀请两人坐在会客沙发，说了一些客气的话便退出包间。
“还是他们会享受。”王小波正要说点什么，包厢的门就被敲响。
是两位穿着保守制服的服务员，王平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两对黑丝长腿款款走近，就听到其中一位服务员说道：“这是我们特有的老鹰茶，两位老板要不要试试？”
“可以！”王平笑容快要溢出来，他没记错的话老鹰茶是乡下做苦力最喜欢的，农村夏季农忙请人，或者有什么活计请人的话，都会熬煮一大锅老鹰茶，茶叶都不用经过筛选，直接从老鹰树上掰一节就行。
廉价的老鹰茶成为了一家三星级酒店的待客茶，也不知道是酒店老板的恶趣味，还是人们身居高位就喜欢回忆过去？
两位靓丽的服务员，可不会想到王平内心的吐槽，她们保持着笑容沏好茶，放下两碟川省特有的麻辣凉菜便告辞离去，期间没有像茶馆的服务员那样对两人抛媚眼。
服务员前脚刚走，王小波的手机就响起来电铃声，他对王平示意一眼，正了正心神接起电话。
“学义哥，喔，好好，好的，恩，就这样。”王小波接起电话就不断的点头，点完头就媚笑着挂掉电话。
“学义哥马上就到。”王小波放下电话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没有办砸，他是真担心学义哥放鸽子，以前他没少被放鸽子。
“我们去门口接他吧。”王平说话间已经起身，而且就要往门口走去。
“喔，对，应该去接的。”
刚坐下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的两兄弟，又急急忙忙的原路走出大楼，规规矩矩的站在喷泉前面的小道尽头。
时间走到快六点的时候，王小波看着小道里的一个人影脸色一喜，轻声对旁边的王平说道：“来了。”
说罢，他便抢先迎上去。
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王小波再喊，“学义哥。”
“小波，还是和以前一样。”对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自信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喜悦。
王平快步走过去时，趁对方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仔细的打量着读档前一直处于‘听说’状态的王学义。
说实话，王平完全没有这个人的记忆，王学义可能是太胖的缘故，脸看起来很圆，鼻子特别的大，梳着大背头，比王平要高出一个头，这让他肥胖的身体不至于太难看，穿着纯白色的短袖衬衣，西裤比王平身上的都烫得直，大头皮鞋似乎故意落了一层灰。
走近时王学义似乎才发现王平，便笑呵呵的说道：“这就是俊木叔家里的孩子吧。”
“学义哥，我叫王平！”
“哈哈，我们王家也有麒麟啊！”王学义显得很高兴，没有李寸阳说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王平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一个好的开头。
第40节 指点
富贵荣华包厢里。
年龄相差几乎一代的三兄弟，表面上吃得很尽兴，因为是家宴，只喝了半瓶五粮液，出门在外没有必要的前提下，没有谁愿意往死里喝酒，酒鬼除外。
三人吃饭的时候没有谈及正事，王小波好几次委婉想要提出他们回来的目的，但都被当哥哥的巧妙避开，几次之后王平就给堂哥打了眼色，叫他不要在随便提及。
王小波有些泄气，这一餐饭吃得挺难受的，王平倒是看出一点点门道，但也只是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能成，可道行尚浅的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索贿？
肯定不是，王学义要想索贿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而且今天的一切都是王学义安排，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王学义似乎有事情要求他们两兄弟办。
酒足饭饱之后，三兄弟没有着急离开包厢，而是坐到会客沙发上闲聊，之前没有来得及品尝的老鹰茶，现在总算是喝上一口。
味道和红茶类似，但有一种清苦的味道，很解渴，也能去掉口腔中残留的辣味。
“哎，不知不觉都已经四十二岁，老咯，最近一年每天都在喝酒，今天总算是没有被酒灌醉。”王学义感概道：“现在的关系都靠酒桌，我们这种在衙门里做事的，每天没有两到三场的应酬，别人都看不起你，甚至应酬都成了大家衡量一个人权力的标准，要是你下班没人请喝酒，人家都会以为你是个没用的人。”
“有些人为了面子，有些人是真有事，我们每天忙碌在各个酒桌上面，到家老婆孩子都睡了，只能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睡，我们单位有个老同志，上个月就这么在沙发上睡死过去，后来检查说是心肌梗塞，老婆孩子就在隔壁，硬是没有发现。”
“你们单位都是甲方，是被巴结的对象吧，不想去就推掉啊。”王小波倒是没有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甲方也不好做，县里政策没下来之前，我们就管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前几年我们还只是一个办事处，每天还要被拉着去应酬，你不去别人会觉得你清高，想要清净一天都得提前一周想好理由，所以每次休假我都跑蓉城，别人还以为我是去蓉城享福。”
王学义主动提及县里面的政策，刚才在饭桌上他可是只字不提的。
“县里的政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下来？”王平赶紧问。
“最迟今年春节后，新领导想要做点成绩嘛，而且这件事情对县里面也没有坏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接盘。”王学义总算是松口。
“学义哥，你要是信得过我，把地给我，我保证给你一个新城区。”王平还是没能沉住气，这种事情换成谁也没办法沉住气，毕竟是上亿的生意。
王学义严肃的纠正道：“我怎么会有权力给你地，这些都是组织说了算，就算建设好新城区也不是给我，而是给全县七十万群众。”
“学义哥，跟我们两兄弟就没必要打官腔嘛。”王小波在一旁帮腔道：“王平是真看中家乡的发展前景，他老是跟我说，我们县是交通要道，人口加上下面的乡镇都接近百万，千禧年后大家外出打工都有赚到钱，未来还会赚到更多的钱，这些人就是我们县里面未来的经济动脉。”
王学义被这一番话说得有点动容，他认真的看向王平，“你想的问题正是县里面的想法，可这里面要投入的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是还有银行吗，我们需要的只是前期的几百万投入，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银行，我也有办法拿到钱。”王平这句话倒不是吹牛，一个县城的新城区开发，最多也就五六千万，而且还不用一次性投入，不过他从来没打算用自己银行卡里的真金白银，但吹牛又不犯法的。
“你倒是有想法。”王学义轻笑一声，他在王平两兄弟的注视下，故意沉吟好半响才说道：“我肯定没权力给你们批地，但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路…”
“是这样的，现在县里面最近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恩，就是县客运站年久失修，半个月前一个长途客车司机没注意，一脚油门把车撞到候车厅的一根承重柱上，现在车子都没敢开出来。”
“初步核算，维修客运站要一百多万，而县里面呢，最近正在忙着教师拖欠的工资，根本拿不出这笔钱，领导也不好意思就这点小事去市里面要钱。”王学义显然是很少做这件事情，说起话来有点不好意思，“县里面的意思是把客运站承包一部分出去，大家最近几年不都在搞混改嘛，我们也试试。”
“学义哥的意思是让我们承包下客运站？”王小波双眼一亮，这是好事啊。
“咳咳！”王学义轻咳一声，更加不好意思的说道：“县里有个公子已经承包下来，可他…不也是没钱吗？”他摸了摸鼻子，接着又说道：“不白干，给股份的，我们客运公司不仅管着县里九个镇的旅客运输，还有长途呢，有十多条长途客运线路。”
“你的意思是说，县里有个公子想要客运站，然后没钱，想让我们出钱？”王小波这话就比较直白。
“是这样，没错！”王学义点头，很光棍的承认道：“那位公子还有一家竞标公司，你们后面要拿地，直接授权给他的竞标公司，不说100%拿到地，但90%还是有的！”
“好，我做，这一百万我投。”王平也是干脆的人。
“爽快，我尽快安排你们见面，相信我，办好这件事情，拿地就简单了。”王学义显得很高兴，他想了想又说道：“就算拿不到新城区的开发权，我帮你另外弄块地，怎么说也不会让你白白投这一百万。”
“那就谢谢学义哥。”王平看了眼餐桌剩下的半瓶五粮液，“要不要再喝几杯。”
“酒就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就先这样，晚上你们就住在这里，我都已经安排好。”王学义说着就要起身。
三人一路客气的走到喷泉附近，王学义硬是要两人留步。
两兄弟只能默默的看着王学义走远，王小波忍不住说道：“我怎么感觉他把我们当冤大头，好像是拿我们的钱去…”
“咳！”王平重重的咳嗽一声。
是前台的小姐姐，她靠近两人，递上了两张房卡，“两位老板，这是你们的客房。”
第41节 往事
中山街，靠近县财政局的一家诊所里面。
谷海燕坐在一张木凳子上满脸的委屈，一位中年妇女蹲在她的左侧，为她破皮的膝盖消毒，嘴里还在念叨：“这么大一个人，走路都会跌倒，也幸亏是在人行道，要是在马路跌倒，刚好又有车子经过，那还得了啊。”
“二姨，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疼着呢。”谷海燕咬着牙说话，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搞笑。
陈灵灵蹲在古海燕旁边，一脸严肃的看着谷海燕的左脸下边，问道：“张姨，海燕这脸不会破相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还伸出手去砰谷海燕脸上的伤痕。
“皮外伤，一周就好了，伤口要是再深一毫米，伤到真皮层以下就不好说了。”张姨看着焦急的谷海燕打消了作弄她的想法，“以后走路小心一点，平常看你挺文静的，今天怎么这么毛躁。”
“她今天看到她的男神了。”陈灵灵嘴快得很。
“什么男神？”张姨消毒完成，起身后很感兴趣的望向陈灵灵，女人天生喜欢八卦，这与年龄毫无关系。
谷海燕正要警告陈灵灵，但后者明显更快，“还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海燕被她爸揍那一次吗，就是因为情书那一次，不是差点被打断腿吗？记得吧？今天在我家茶馆里，我们遇到了情书的另一位主角。”
“啊…喔，有点印象，就是谁家的侄子来着？”张姨慢慢记起来这回事，她记得当初姐夫非常愤怒，要去找那个男孩理论理论，后来得知两个小孩早就分手，也没有发生什么过分的事情才歇手，不过也做过一些调查。
“你们居然还去调查过他？”陈灵灵的关注点很奇怪。
“是海燕他爸不放弃，我们都在劝，才把这件事平息下来，好在你们两个没做过分的事情，不然那小子保证被揍个半死。”张姨低头看着侄女，“初恋啊，难怪这么激动，你这是要…”
“没有的事，我就是好奇看看。”谷海燕极力否认。
“张姨，那家伙比读书的时候更帅，而且很有型，海燕没想法，我就去追啊，两天内保证攻下阵地。”陈灵灵在旁边起哄。
“你就别霍霍人家了。”谷海燕立刻不干。
“我怎么就是霍霍人家？我这也是标准的美人吧，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腰上虽然肉多了一点，但是摸着软啊，男人都喜欢我这样的。”陈灵灵掀开T恤露出里面白嫩嫩的腰，“不信你摸摸。”
“哎哟，卧槽，别这么用力啊。”陈灵灵“啪”的打掉好友的咸猪手。
“行啦，你们两个别闹。”张姨摇头笑了笑，不打算继续陪年轻人胡闹下去，但必要的嘱咐不能少，只听她告诫道：“现在和当初不一样，但也别太冲动，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性格有没有变化，你一个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张姨你就放心吧，我有在呢，保证把海燕看得死死的。”陈灵灵拍着胸脯保证。
张姨无奈苦笑的同时退出病房。
谷海燕见二姨离开，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好友，走到门口的仪表镜前仔细看了看左脸的伤，除擦药之后的一点痕迹，其他倒没什么问题。
“别臭美，去吃饭吧，都六点半了，我肚子都快饿饱了。”陈灵灵不耐烦的催促。
“恩。”
两个女孩靠在一起向诊所门口走去，刚出门就嫌弃的远离彼此，外面热死了，腻在一起要了老命。
“吃什么？”
“干锅？”
“不错喔，走吧，去城东菜市场附近那家？”
“好！”
两人谈话间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几年为杜绝县城出租车胡乱收费，政府规定出租车不出城的话只能收固定的四块钱，现在的年轻人出行都会随手拦下出租车。
两人饭刚吃到一半，谷海燕就接到老妈的电话，母女两个通话的时候，陈灵灵一直在旁边偷听，不时还会鼓动两句。
挂掉电话陈灵灵笑眯了眼问道：“想要和你的男神来一次历史的会面吗？”
“你又在想什么歪主意？”
“你男神明显是回来谈事情的，茶馆里找的那个人是我们家的常客，冯颖有他的电话号码，我本来策动冯颖今天晚上约你男神出来的，可惜你男神晚上另外有约。”
谷海燕听得两眼放光，可紧接着她又皱眉，问道：“所以呢？”
陈灵灵双眼里透露着智慧的光芒，说道：“以我对冯颖的了解，她肯定会用各种方法旁敲侧听你男神的消息，他花钱很大方的，冯颖最喜欢钓这样的凯子，所以，今天晚上有很大的几率，你的男神会被她钓到康佳会所！”
“真的？”
“试试嘛，又不吃亏，康佳会所对面有一个麻将馆，我们进去打两个小时桥牌打发时间，没等到就当娱乐。”
“两个人打桥牌多没意思。”
“我约了刘静！”
“噗！”谷海燕把一口饭喷了出来，盯着陈灵灵无辜的双眼，问道：“谁？”
“就是绿了你的刘静啊！”
…
王平没有拒绝当哥哥的好意，接过房卡就和堂哥一起去了客房部。
星级酒店就是不错，用王小波的话来形容就是：“壁纸和地毯都是高档货，连洗手间的水龙头都是名牌。”
现在还不到九点，兄弟两人没有着急休息，王平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户外老旧的城区陷入沉思。
“你要想清楚。”王小波在旁边提醒道：“学义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用你的钱来巴结那位公子，至于我们拿不拿得到地，他可没有做出一点承诺，一切都得靠我们去和那位贵公子谈。”
“你先打电话给明华哥，问问我们这么做合规吗？”
王平最在意的是这一点，并不在意花出去的一百万，要是真把事情办成，一百万而已，对于那块蛋糕这就是小钱，而且钱也不是白花的，可以得到客运公司的股份，过几年再卖出去说不定还能倒赚一笔。
“喔，对，我现在就打电话。”王小波掏出电话，快速拨出一个号码。
王平则继续想着他的事情…
他以前一直认为王学义找外面有钱的亲戚是因为县里的招商引资，出于想帮亲戚一把的目的，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沉的含义，这些人可真是一切向利益看齐啊。
“有利益就是好事嘛，就怕没有利益！”王平自言自语的时候，王小波的电话已经接通。
五六分钟后，王小波挂掉电话，说道：“明华说合规，也是合法的。”
第42节 女人之间
康佳会所说是会所，其实就是一家KTV，坐落在荣山县唯一的广场，大会广场的南面，由一栋私人的居民楼改建。
或许是本地的建筑工人没见过KTV，外表的装修没有会所的豪放，外人看到的第一眼，肯定会认为这是一家内敛奢侈的餐馆。
现阶段娱乐项目匮乏，县城里吃过晚饭有点小钱的人，都会聚集到这家会所，释放一天工作中积累的负面情绪，还有一些可以报销公费的，也不会放过薅羊毛的机会。
所以县城的天刚暗淡下来，康佳会所外面便已经是车水马龙，似乎整个县城的小轿车都汇聚在会所侧面小小的停车场里。
托这间会所的福气，周边开设的许多麻将馆、茶馆以及夜宵店，每天生意都爆火。
会所对面一家麻将馆外的人行道上，一盏高功率的灯泡，把整个街面映得像白天一样亮堂，几个大功率风扇“呜呜”旋转的声音街对面都能听到。
靠近大马路绿化带一颗桂花树下，一张手搓麻将桌子周围三个位置坐着三位年轻的女士，光线很暗的方位坐着一个赔笑的帅哥。
三位女士各有千秋，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露着大长腿的大胸美女，她太火辣了，再加上一头染得金黄的头发，每一个动作都能引得附近除赌鬼外所有正常男人的关注，喔，不对，与三位美女坐在一起的帅哥似乎不敢看她，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左手边美女的表情。
坐在帅哥左手边的女士是一位看起来端庄而严肃的女人，穿着女士衬衣，脸上一点妆容都没有，头发修理到齐肩位置，但可能疏于打理，以至于让她精致的脸看起来很老，她应该是一位公务人员或者老师，她的目光大多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
她对面的女子头发烫得笔直，绑着单马尾辫，长发一直落到腰间，长着可爱的圆脸，皮肤很白，五官比例很美，就是嘴唇稍微有点厚，这让她多出一种英气的飒爽感，少了女人的柔美。
“砰！”严肃的女人砰了一个七筒。
“我说，你们好没意思。”陈灵灵直起身体，让她的胸前剧烈的颤抖，“肖庆，你怎么回事啊，老是打给刘静砰，要不要这么明显，我告诉你，你这么让着她，追到手都没地位。”
“呵呵！”肖庆不以为耻，笑得很得意。
陈灵灵被肖庆不要脸的笑容气得不行，她指着刘静手里仅剩的两张牌，对旁边的谷海燕不满的说道：“他们这是作弊，我们等下不给钱！”
“我可什么话都没说啊，怎么算作弊，灵灵，你每天那么多零用钱，输点给我买化妆品啊。”刘静说话不急不慢，让自己保持着一种特别的庄重和清纯的感觉。
“小静，你要什么化妆品？我帮你带！”暗处的帅哥肖庆立刻表态。
刘静却不理他，她认真的打量手里的牌，考虑几秒后把一张三筒打出去，现在她手里就剩下一张牌。
“给我杠一个，来个杠上开花。”刘静满意的看着她碰掉的一堆牌。
“想得美！”陈灵灵拿起一张牌，一看是一个大大的圆饼，脸立刻就垮下来，有气无力的打出：“一饼。”
“哎。”刘静伸出手，吸引了其他三人的目光，但她最终还是咬牙道：“算了，过。”
“胡一饼啊，哈哈。”陈灵灵眼珠子乱转。
谷海燕扫了眼对面的刘静，两人对视间她摸起一张牌。
居然还是一饼，她毫不犹豫的打出去。
“哈哈，一圈，要一圈才能胡啊！”陈灵灵起哄。
“我随时都能换的。”刘静一点都不着急。
肖庆小心陪着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位都是菜鸟，让他一个人玩得好辛苦，胡牌又不能胡，只能战战兢兢的算牌，他小心翼翼的摸起来一个牌，就听到对面陈灵灵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也没在意，扫了眼手里角落的一饼，暗自叹息一声打出一张六条。
陈灵灵这时神秘的一笑，对旁边的谷海燕说道：“冯颖的消息，她说你男神确认要来。”
“什么男神？”刘静在问。
“喔，对了，忘了给你说，是王平，刘静你还记得吧？”陈灵灵笑得很灿烂。
“什么我的男神，灵灵，你别乱说话。”谷海燕现在是真想把陈灵灵的头按在地上使劲的摩擦。
刘静表现出来的冷静在听到王平的名字时轻轻皱眉，一种非常难受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不过做了几个月的老师，让她早就学会控制面部表情，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在皱眉。
“你是说王平也要来？”她问。
“是去对面！”陈灵灵指着对面的康佳会所，“我们的谷海燕同学没出息啊，看见自己的男神也不敢上去打招呼，后面着急跑出去追，还把自己摔一跤。”
“灵灵，我真的生气了。”谷海燕不想在刘静面前弱了气势，更不想让陈灵灵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
陈灵灵果断道歉，继续指着对面的康佳会所说道：“这不，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只能想个办法让他们来个历史性的碰撞。”
她话刚说完康佳会所大门处就走出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拿着手机看着街道两边，明显是在等着什么人，很快她就看到对面的陈灵灵，但只是轻轻挥手，没有过来说话的意思。
陈灵灵挥手回应，同时对谷海燕说道：“看到没有，男人你得抢，慢一步就得被其他人抢走，冯颖最会撩人，再加上她身边的那些女人，就是圣人也扛不住。”
谷海燕盯着对面的冯颖，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
“麻将还打吗？”肖庆小声提议。
“目标都要出现了，还打个屁，刘静，前男友啊，你就不心动？”
“你什么意思？”
刘静不想提及之前的事情，她也是有自知自明的，知道她和王平以前的事情是自己的错，而且是很丢脸的错误，她不想这件事情影响到她现在的圈子。
“前男友？”肖庆疑惑的看向刘静，但等着她的是一双严厉的目光扫来，让他没能把到嘴的话问出来。
陈灵灵快速打量完在场所有人的反应，脸上的笑都快把脸笑烂，她就是闲出来的毛病，家里有点小钱，却被老爸锁在这个小小的县城，能玩的东西都玩过，好不容易碰到有趣的事情自然是无比的上心，当然，也是她好友这几年一直在她耳边唠叨，让她上了心。
安静的等待七八分钟，一辆别克凯越才缓缓靠近康佳会所的大门，负责停车的保安上前指挥车子不要堵着门。
车子停下的时候，穿着短袖白色衬衣的王平从副驾驶下了车，门口的冯颖见到她等的人双眼一亮，第一时间就迎上去，并亲昵的拉着王平的手臂，然后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王平也不做作，顺手就抱着冯颖的腰。
“不要脸！”谷海燕没忍住这三个字，刘静嘴唇微动，显然也有话说出来，只是没人听到。
“你倒是上啊！”陈灵灵在旁边急得不行。
第43节 见面
王平感受着身边女人的体温，内心之中自然而然的诞生人类最为原始的欲望，放在女人腰间的手不由的加大力量。
“我们先进去啊，老板。”
冯颖热得不行，她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她紧紧的贴在身边男人身上，还故意对他脖子说话吹气。
“好啊。”
王平欣然答应，他又不是圣人，肯定无法拒绝这种事情，但他同样知道这个女人接近自己是为什么，这就是一场交易嘛。
交易是最好的，谈感情就有点伤钱！
王平读档前虽然没有结婚，差不多打了半辈子光棍，但女朋友还是谈了一些的，最久的一次是三年，最短的一次只有一周，最主要的是王平不是那种能哄女孩子的人，看不惯还会怼两句，能交到女朋友也是老天给他了一张还算有型的脸。
他记得有一个老姐姐语重心长的告诫过他：结婚就要趁早，或者找年轻一点的，女人年纪超过28岁就千万别惹，这些人的想法太多，在一起迟早也是分。
老姐姐说的话虽然不尽然全对，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比如追十八九岁的一般女孩子，只要自身的长相过关，再加上主动一点，每天起来勤快点买早餐，不时送点小礼物或者花，一个月内多半就可以拿下。
可你要追20岁以上的女孩子，过程就得更加复杂，20岁以上的可就不光看长相咯，她们的小心思你最好不要去猜，而且追到最后很大可能人财两空。
至于噩梦级别的28岁以上，正常情况下没人追这个年纪的女人，但你真要去追，就洗洗睡吧，这些女人能耗到这个年纪可能比你更狠，她见过的男人，不一定比你见过的女人少，你想到的她全能想到，你想不到的她也能想到。
这里指的是以谈恋爱为主，骗子不在其中！
所以，年轻人遇到一个对的，可以过得下去的女朋友，就趁早把婚结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啊！
当初王平听到老姐姐这一席话很不以为然，可后来事实证明，老姐姐是真老姐姐！
“老李他们今天晚上已经喝五箱啤酒，你可要小心点。”冯颖将话题引到相对轻松的状态，“晚上有什么好事记得带上我，你看，我刚得知你要来，就跑下来接你。”
冯颖经过白天的试探，知道身边的男人是非常好说话的，只是还没有探到在什么特定的范围以内好说话。
“你想要什么好事？”王平顺势将身边的女人抱住，两人的身体几乎就贴在一起，胸口很舒服，舒服得让人全身毛孔都张开。
冯颖吓一跳，她很自然的用笑意挡住惊吓，正要回答的时候，对面街上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王平！”
王平听到有人叫自己，好像还很愤怒的样子，就下意识的放开怀中的冯颖，疑惑的转头时就听到街面上有一阵脚步声，接着他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今天茶馆前台的女孩子，她染的金色头发过于耀眼，她还拉着一个脸上带着伤痕的女人，王平的目光在这个女人的头发上停留少许，好吧，他无法拒绝黑长直。
“你这是？”
王平望着陈灵灵不是很理解，这气势怎么有点像抓奸？他狐疑的看着身边的女人，这两个女人有一腿？
“灵灵，你干嘛呢？”冯颖也不能理解。
王平听到身边女人质问的语气心道果然是这样，这女人男女通吃？或许是因为这样赚的钱多？可怎么还盯着我看？
“你得冷静一点。”王平看着气势汹汹的陈灵灵。
“你真不记得我？我啊，陈灵灵啊？上小学的时候，谁给你那么多零食吃的？”陈灵灵指着自己的鼻子，显得尤为的气愤。
王平闻言愣了一下，小学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要是加上读档前的时间，就是半个人生，好在读档时重复的记忆得到加强，他稍加回忆便想起一个胖胖的小女孩，好像是镇子里邮政局局长的二女儿，他那个时候很羡慕对方每天有吃不完的零食。
“喔？那个小胖子？”这句话是王平下意识说出来的。
“胖？我靠！”陈灵灵回头看了眼她拉过来的谷海燕，“现在神仙来也救不了你男神，我要和你单挑？”
又一个被港片毒害的少女。
冯颖此刻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她最讨厌的就是不知烟火的千金小姐，什么都由着她们的性子来，完全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麻烦。
“陈灵灵，你干什么？”冯颖语气已经很严肃。
“你个…”
“你来找我的？”王平微微上前一步拦在冯颖身前，阻止陈灵灵接下来的话，他猜都能猜到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说什么。
“来找我的话，就不要扯别人。”虽然王平不知道陈灵灵要干嘛，但他不想两个女人在这种地方纠缠，关键的是还牵扯自己。
“你这是什么情况？”停好车的王小波走到旁边。
“小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王平表现得很平静，也很自信，他说话间从口袋里抽出钱包，拿出七八张钞票对身边的冯颖说道：“碰到老朋友，帮我给上面的包厢弄点酒水和吃的，我就不上去了。”
在这里回忆起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王平很容易就压制住内心的欲望。
“行，你去忙你的，等忙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王小波抢在冯颖回应前说话。
冯颖顺势接下钱，说实话她还真不敢得罪陈灵灵，她知道真要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老板，玩的愉快啊！”她故意用挑逗的语气说这句话，目的就是想贬低陈灵灵。
陈灵灵听不出来什么，只感觉自己获得了斗争的胜利，此刻像个公主一样仰着头，很是不屑的望着冯颖。
冯颖也懒得跟这种千金小姐计较，引着王小波就往会所内走去。
“你在茶馆就认出我了吗？”王平保持着他平和的笑容，“我们找个地方谈吧，别挡着别人做生意。”
他说着就往旁边走去。
“我说，王平，你就不记得我身边这位美女？”陈灵灵跟在王平身侧，顺势就把身边的美女推出。
“王平，好久不见啊。”谷海燕终于是鼓起勇气。
“哦？”王平的情绪里又出现之前在茶馆中诞生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很亲切的感觉，可他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你真不记得啊？谷海燕啊，人家可对你心心念来着！”陈灵灵都要急死了。
“海燕？”王平又有一段记忆被打开，谷海燕他当然记得，那是他情窦初开时接触的第一个女孩子，可他其实对这个女孩没什么感觉，完全是异性相吸的结果，后来…
总的来说，他挺对不起这个女孩的。
“确实好久不见。”王平笑出声，他现在是真的高兴，这是他读档以来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还有呢！还有呢！”陈灵灵看向街对面，他们刚才坐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第44节 打牌
还是之前的茶馆，还是那张桌子，只是坐在桌子旁边的人发生了改变，刘静和肖庆走得消无声息，让陈灵灵不觉有些遗憾，谷海燕倒是很庆幸。
三个人没办法打麻将，不过可以玩扑克。
又是一局牌局结束，王平作为地主输了，输给两位美女一人五块钱，他没什么感觉，依旧不急不慢的洗牌、发牌。
“听海燕说你读书的时候每天就知道玩，但考试成绩每次都能班级前三，你是怎么做到的？”陈灵灵寻找着话题，三人之间最好的话题肯定是追忆过往。
“我很爱玩？”王平看向谷海燕。
“难道不是吗？”谷海燕反问，声音不大，但很有底气。
“哇，这么好的牌！”陈灵灵开心的大喊，然后望着王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九年义务教育嘛，课程就那样，上课的时候认真一点就行，其实我也没有经常玩，除英语之外其他课真的很简单，特别是数理化，上课听老师讲，下课多做点题就行啦，英语我是没有找到学习方法，每次最多只能及格。”王平一边整理手中的牌一边平静的解释。
“我们那一届五个班都没学好英语，每次考试的时候全年级最高也就七十多分，是哪个谁来着，教得差，听说他之前是教小学数学的，第一次调到初中部就教我们英语。”谷海燕吐槽起英语老师，“一个两个学不好肯定是学生的问题，整个年级都学不好绝对是老师的问题。”
王平不对此做出评价，不过他对初中的英语老师同样记忆深刻，是一个很年轻的老师，英语最前面大家学得挺好，就是讲到过去式那一段突然就听不懂，是大家都听不懂的那种。
那个时候可没有家教和课外辅导，这一段听不懂后面的课程就是听天书，导致整个年级英语拉跨，听说后来这个英语老师被学校骂得挺惨。
而且他很喜欢打人，就连课堂提问没回答出来都得挨打，最终导致学生反弹，一天晚自习下课，他被一群学生堵在小巷子里揍了一顿。
没有人为此受处分，老师没有报警，也没有告诉学校，只有小道消息在传播，从那之后他教学再也没有打过人，不久有新的英语老师调到学校就又教回数学。
“我也记起来了，当时好多人说他，哎，乡下镇子学校，有能力的英语老师很快就会被调走，比如高我们一届的哪个谁来着，那一届英语成绩真牛逼，不过英语老师就教两年就调到县里面咯。”陈灵灵说话咋咋呼呼的。
“等着，小王！”
“不要！”
“大王！”
“哇，我们一个队的，你怎么大我？”陈灵灵狂抓。
“那，那我收回！”
“好！”
两个女孩子根本没有征询王平的意见，就把打出的牌收了回去。
“34567。”
王平瞟了眼手上的烂牌摇了摇头，一旁的谷海燕看起来很纠结，她应该是蛮想压上去的，可陈灵灵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就打出一对10。
“听吴薇说你大学还没读满一年就辍学了啊！”谷海燕放弃在牌桌上较劲，看向王平问出这个问题。
“等等，一对2，单调一个9，辍学？那时年轻嘛，不懂事，当初老是旷课去找刘静，就被约谈啦，怎么说呢，当初老师说不想读就不要读，我脾气上来，就回了句不读就不读…”
王平耸耸肩，眉宇间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后悔，他辍学真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事。
两个女孩闻言都挺无语的。
“不要！”陈灵灵苦恼的摇头同时趁机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刘静叫出来，你们在读书的时候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
王平摇头，“飞机带一个…没必要叫她，给自己的初恋留下点美好回忆吧，见了面就破坏了这份美好。”
“你的初恋不应该是海燕吗？”陈灵灵说完这句话，就听到旁边谷海燕“啊”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去掐好友。
王平只能装着没有听见，毕竟这个问题有点送命。
“打牌啊打牌，飞机，你接上啊！”陈灵灵摆手投降。
“我不要，不对，我要，三个A带一个、一个8。”谷海燕笨拙的出牌。
“出对子，对子！”陈灵灵明目张胆的要牌。
王平看着两个女孩，实话实说他当初真没喜欢过谷海燕，两个人递情书完全就是异性相吸，这么说很渣男，但这是真实情况，他内心挺喜欢刘静的，可他不会再跟这个女人再有一丝的瓜葛，就像他自己说的要给青春留点好的念想。
“啊，明白了，你特么的读小学就在打刘静的主意！”陈灵灵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再加上她性感的样子，让附近的大部分人看了过来。
“畜生啊畜生！”陈灵灵接连摇头，“一对K，报双！”
饶是王平这么脸厚的人此刻也有些丢人，他很想丢下牌就这么离开。
“我们能不提她吗？”王平保持着基本的笑容，忍住伸手打人的冲动，看着陈灵灵丢下的一个A，又看了看手里的2，他没有要这个牌。
“喔，喔，明白，明白，一个3，给钱，给钱。”陈灵灵露出一副懂得的笑容，接着就指着谷海燕说道：“你看我们家海燕怎么样？”
王平本能的看向旁边的女孩，女孩脸上的伤痕有些过于碍眼，他已经知道这个伤痕的来历，心中的尴尬一闪而过，迎上女孩的目光，对方立刻闪躲。
这个女孩给王平的感觉是安静，读书的时候对他是真的好，各种各样的好，而且百依百顺的，可王平当初觉得太过平淡没意思，就勾搭上了心心念的刘静，刘静从小就贪玩，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可就是怎么都不回头。
不懂事啊！
“别光问我，说说你们呢，毕业后我就没见过你们。”王平推算着时间，“按理来说你们现在应该还在学校吧？”
“我高中都没读完就回家啦，我们家就靠我姐姐来振兴啦！”陈灵灵无所谓的摆摆手，年轻的她完全不知道后悔是什么。
“我读完初中休学了一年，然后去蓉城读的五年制中专，现在是在实习呢，还有一年才毕业。”谷海燕说得很小声，表现得和以前一样。
陈灵灵趁机说道：“你的初恋也在实习，听说去年就该毕业，但好像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就在县一中，就她的尿性，明年毕业都够呛，留校肯定不可能，估计得靠家里的关系放到下面某个镇里教初中。”
“你呢，听说你辍学后就切断和同学们的联系。”谷海燕轻声的询问道。
“在外面晃了几年。”
王平默默的放下手里的牌，又充当起洗牌员。
“你看起来是发财了啊，准备回来做什么生意？”陈灵灵问。
“就随便逛一逛，有生意就做，没生意就乖乖打道回府。”王平不想细说，主要是他怕麻烦，恩，有时候给一位女士解释一件事情会非常的麻烦。
“你现在交女朋友了吗？”陈灵灵笑眯了眼。
第45节 意外来电
王平洗牌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皮和陈灵灵对视，笑道：“暂时还没有，你想试试？”
“我靠，占我便宜。”陈灵灵挺胸瞪人，转头对谷海燕说道：“看吧，这就是渣男，我读书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你可不能上当。”
“渣男骗人，我从来不骗人。”王平为未来的幸福生活，自然是要辩解一番。
“你真要玩啊，那我陪你玩，现在男女平等，还指不定谁吃亏呢。”陈灵灵毫不示弱的与王平对视，她的这句话让旁边的谷海燕瞪大眼睛，目光之中有些许警惕，或者说她有点吃醋。
“王平，你回来是打算长住吗？”谷海燕生硬的错开话题，不过她问得很认真，不像陈灵灵那样随意。
面对这么正式的询问王平也不好敷衍，只得实话实说道：“最多待一周，要是生意可以谈成的话，以后就会经常回来，但不会在县里长住。”
“喔！”谷海燕很失落，她从见到王平就在暗中打量这个男人，他那双眼睛比以前更亮，但里面有一种让她不舒服的疏离感，可她的女性荷尔蒙又让她想要靠近这个男人，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试一试。
陈灵灵默然的看着好友，她看一眼就知道好友的想法，她刚才那么跳脱就是想试探王平，没想到却让好友敌视，她不仅暗自感叹：中毒太深啊。
三人的闲聊就这么陷入沉默，王平默默的发牌，谷海燕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突破点，陈灵灵感受到好友的敌视也不好再贸然开口。
刚发好牌的王平正打算看看这一把的手气，口袋里电话突然响起，他疑惑的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几个小时前刚加的王学义。
“我接个电话先！”王平放下手里的牌，没有离开座位，直接接起电话。
“王平，睡了吗？”对面的王学义有很重的醉意，显然他离开后还有别的节目。
“还没呢，碰到两个同学，正和她们一起打牌。”
“别打牌了，告诉我你的地址，我让人去接你和小波，你们来市里面见个人，兴许你的事情就成了。”
“我在康佳会所对面的茶馆。”王平心中一动，以最快的速度说出地址。
“好，我让人去接你！”对面说完这句就挂掉电话。
王平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收起电话，浑身的气势也为之一变，驱散掉全身的慵懒和松散，双眸的光更加亮，身体不知觉坐直了一点。
“是个好消息？”谷海燕轻声问。
“恩，有点事情要去市里一趟。”王平说话间拿出电话给王小波打去，两人简短的交流之后就挂掉电话。
“你电话多少？”谷海燕询问得很着急，问的时候还拿出她的电话。
“你电话给我，我打一下。”
“好！”谷海燕递出手机。
“你的手这么烫，是感冒了吗？”王平碰触到女孩的手感觉很热，便下意识说了句话。
“啊，不会啊，我没感觉到，可能是太热。”谷海燕看着王平在自己手机上输入电话号码开心得不行，引得旁边的陈灵灵直翻白眼。
谷海燕开心的存上王平手机号码的五六分钟后，王小波从会所大门走出来，带着很重的烟味和酒气靠近。
几人又聊几句，王平的手机又响起来，谷海燕急急忙忙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不清楚，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王平保持着耐心，没有急着接电话。
“好！”
王平点头的同时接起电话，同时看到一辆奥迪车停在茶馆外。
“王总，王局让我来接你，我的车停在康佳会所外面，车牌是XXXX。”
“恩，我已经看到。”
王平招呼茶馆老板结账，奥迪车的司机跟着下车，目光很快就落在王平的身上。
茶钱一共三十五块。
付过钱，王平和两位美女招呼一声，带着堂哥坐上奥迪车的后座。
陈灵灵望着远去的车子，对身边的谷海燕说道：“看到没有，川蛋，政府用车，还是奥迪车接送，没看出来居然是个大人物，你要是真想下手就得快一点，别磨磨唧唧的，不然肯定没机会。”
“怎么下手啊？”谷海燕望着离开的车子失落的问。
“你们当时怎么搞到一起的？”
“当时？”
谷海燕陷入回忆，当初她和王平就是水到渠成，她记得当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发小，接着这件事情传得全班都知道，一群人跟着起哄，两人就莫名其妙的牵手，然后就是互通情书，每天晚自习后一起回家，早上约好一起上学，偶尔搂搂抱抱。
回忆起来很像小孩子过家家，可这就是青春，有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喜爱和欢乐，让人沉醉其中，又让人惋惜不已。
…
王平对于即将会面的激动过去后，也下意识的回忆起初中时候的事情，那时他真的是万花丛中过，那时的男女同学都是懵懂状态，大家在保守和开放之间来回横跳，创造出许许多多的回忆。
升入高中之后就是无尽的学业，在高中你要敢贪玩那么一点点，立刻就会被无情的抛弃，而且王平当时主要精力放在刘静身上，每天必定一封信件来往，他月假时刘静也会从蓉城坐火车回来看他。
王平相信刘静当时也是喜欢他的，否则不会这么有耐心，只能说不管是男女，年轻的时候大多都爱玩，后来王平在生活中遇到过一个圈子，每隔几个月就相互换男女朋友的奇葩。
慢慢的王平就把当初的背叛看得淡了，可也不等于他不在意，读档前的人生里他尽量避免与刘静有接触，也避免打听她的消息，就是为保留青春美好的回忆，否则尼玛几十年后见到自己的初恋变成一个肥胖的大妈，感觉不要太恶心。
新的读档人生王平同样想遵循这一点，给自己保留一点美好的人生回忆。
“那两个女娃是谁啊？”王小波在车子驶出城区后询问。
“初中的同学。”王平随意的回答，“先眯一会儿吧，晚上估计得喝到很晚，你还能喝吗？”
“放心吧，我酒量可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掉链子。”王小波对自身的酒量还是很自信。
王平不怀疑这一点，他们这个大家族里，老一辈八个兄弟姐妹，就只有王小波他爸和他能喝，其他人一喝脸就红。
“先眯一会儿吧！”
王平是真的有些累，虽然曲折的道路可能会睡不着，但眯着眼总比干瞪着要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