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传之赤松子传奇》04
第四章青帝被囚
虬龙纵横于云霄之间,风雷阵阵,气势磅礴,三大雨师一时都呆住,那虬龙已是从空中直扑下来,张牙舞爪,口中陡然喷出一团火焰,往黑土身上打来,黑图急忙祭起【雨丹】,化成【千丹墙】,熟知这【雨丹】遇火便爆,这千颗雨丹,在震天声响中,炸成一团,黑图竟也是被炸的狼狈不堪,转身便逃。
玄月虽然颇有忌惮,但是见到神帝在内的诸神在旁观战,不甘示弱,竟是提起手中的【雨剑】,腾云而起,那是想借剑斩龙。
他若是能够战胜赤松子,自然神威大振,在道界声名大起。
他那【雨剑】寒光大气,带有冰霜之气,一剑挥去,便在虬龙身上划下了一道伤口,虬龙腾云之中,向玄月扑来。
这玄月在几大雨师中,道法最强,胆气最盛,见到剑伤龙身,士气大振,更是得意,大喝一声,手中【雨剑】化成九九八十一把神剑,自四面八方往龙身刺去。
虬龙在剑阵之中,纵横游动,这一次口中却没有喷出烈火,而是喷出冰气,那些神剑碰上冰气,顿时便凝结成冰,无法动弹,法力顿失。
【雨剑】分身,法力也就分成无数份,【雨剑】真身的法力也是锐减,但玄月兀自冲上前去,斩向龙身。
傲离手中【雨简】也再次祭起,无数雨兵往虬龙扑上,天门之外,杀声阵阵,煞气惊人。
虬龙口中再次喷出熊熊烈火,四周顿时一片火海,那火乃是纯正圣火,雨兵碰上火焰,便化为水气,无影无踪。
虬龙盯住玄月,龙尾摆动,速度奇快,玄月见到虬龙巨尾打来,虽是吃惊,但还是举剑迎上,欲先斩去虬龙巨尾。
他【雨剑】击出,却不妨龙尾急收,惊讶之间,却听龙『吟』再起,那虬龙之首已到了他的身后,张起龙口,竟是将玄月生生吞入了腹中。
傲离大惊失『色』,转身欲走,虬龙速度如雷电一般,幻化无形,一瞬间就赶上傲离,龙爪抓住傲离身体,便要将傲离撕成两段,却听到神帝喝道:“赤松子住手!”
虬龙闻神帝发令,收了龙身,恢复人形,这才到神帝面前。
傲离与黑图自知已败,只能狼狈地回到神帝面前。
神帝道:“依先所言,赤松子为胜者,天地四方,施云布雨,交由赤松子管理。今封赤松子为南极南岳真人,总管人间雨事。”又令:“黑图与傲离,归为赤松子座下雨师,协助赤松子掌管人间雨事。”
傲离和黑图当下拜过赤松子,自此一战,赤松子便成为总管天下四方雨事大无上雨师。
赤松子即得雨师之位,得偿夙愿,谢过神帝,自领手下两位雨师离开天界,心中担忧碧姬仙子安危,并不停歇,往东方极地赤炎城而去。
他手下两大雨师,玄月与黑图跟随前往。
赤炎城是炎帝所居之城,城周处处岩浆,流火飞窜,极是可怖,,四方大帝之一的炎帝乃太荒古神,法力无边,掌东方之地。
赤松子自知炎帝法力,晓得此去九死一生,便令傲离和黑图不用跟从。
两大雨师却是得神帝吩咐,成为赤松子座下雨师,却不离开,这却让赤松子大为感动,途中便传授了一些法诀,两位雨师恭敬拜领。
离赤炎城三百里之遥,便有溶疆烈焰,驱空而行,便宛若在火笼之中。
这若是普通之人或者是法力浅薄之道,必不能经过这数百里的溶疆烈焰到达赤炎城,但是赤松子三人都是太荒正神,法力深厚,一路往东。
行的百里,却见迎面飘来两位道者,一名道者长发白须,仙风道骨,面容慈祥,而另一名道者却是生有两个脑袋,那脑袋极是狰狞,宛若怪兽。
见到赤松子等人,那双头道者立刻叫喝,声若巨雷:“此乃赤炎城之道,你们是何方道者,竟敢私闯禁地?”
玄月背负【雨剑】,踏上前去,高声道:“我们欲去拜见炎帝古神,请让我们过去!”
“炎帝岂是你等想见便见!”双头道者两只脑袋交叉蠕动着,极是可怖:“还不速速退下!”
赤松子大笑道:“念你们修道不容易,速速闪开,若是顽固不化,必将你们打得魂飞魄散,苦修道行毁于一旦。”
白发道者呵呵笑道:“我乃南风大仙因乎,这是双蛟火神不延胡余,乃赤炎城守护,炎帝古神闭关修法,尔等还是速速离去。”
赤松子大声道:“我今日非要入赤炎城,又当如何?”
不延胡余怒吼一声,幻化成双头怪蛟,全身上下,火焰燃烧,向着赤松子喷出一团火焰来。
赤松子长声大笑,竟不躲闪,那火焰喷在赤松子身上,他整个身躯都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黑图和玄月都是大惊,却见赤松子在烈火之中,依旧是大笑不止,大火竟是烧他不动。
因乎和不延胡余也是豁然变『色』,不延胡余又喷出一团火焰,那是三昧真火,赤松子不退反迎,视三昧真火如无物,穿过那熊熊烈火,身体飘至不延胡余面前,长空而起,抓住了双头怪蛟的双角,翻身骑在了它的脖子上。
不延胡余周身都是火焰,赤松子坐在火焰之上,那火焰根本烧他不伤。
因乎沉喝一声,双袖急剧扩起,从那袖中发出两道风刀,往赤松子直袭过来,黑图和玄月一起上前,早已祭起法宝,【雨剑】与一道风刀相碰,发出震天之响,而【雨简】中飞出数名雨兵,拉住风刀,那风刀从几名雨兵躯体穿过,去势顿减,黑图【雨简】击出,将那风刀打散。
因乎立刻明白,叫道:“你们是雨师?”
黑图道:“知我们是谁,还不放我们过去?”
因乎叹道:“你们即是雨师,那边更不能让你们过去。”他手中忽地多出一支白『色』长杖,往玄月扑来,长杖击下,玄月【雨剑】挥起,灵气四溅,天地惊雷。
赤松子紧握不延胡余的双角,不延胡余发出阵阵怒吼,竟是一头钻进了烈焰熔浆之中,带着赤松子,完全浸没在熔浆之内。
但见到本来就潺潺流动的溶浆,此时就如同海上波涛一样,卷起阵阵溶浆波涛,赤松子显然和不延胡余正在溶浆之下苦斗。
两大雨师联手对付因乎,因乎渐渐处于下风,但是他衣袖中时不时地发出阵阵风刀,一时却也能抵挡得住。
他知道不延胡余的本事,到了溶浆之下,法力更是会大大增加,赤松子随着不延胡余潜至溶浆底下,十有八九会灰飞烟灭,再不出来。
他便是要坚持撑到不延胡余胜利地从溶浆出来,那个时候,两大雨师便定然不是敌手。
两大雨师联手做法,天空中乌云密布,倾盘大雨从天而降,在这雨中,雨师法力更是增加,只是溶浆所散发出来的热气,实在非同小可,那些雨水没有落到溶浆上面时,便被蒸发的无影无踪。
两位雨师苦斗良久,始终无法击倒因乎,忽听到溶浆之内发出一阵惊天怪叫,一道身影从溶浆之内一飞冲天。
雨师和因乎都忘记拼斗,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之中,赤松子身带火焰,两只手上,竟是各提着一只头颅。
不延胡余的两只头颅,竟是被赤松子取了下来。
南风大仙因乎神『色』大变,知晓大事不好,便想逃跑,赤松子丢下头颅,手中放出一道冰气,那冰气击在因乎身上,因乎只觉得全身顿时动弹不得,竟是被寒冰凝固起来。
赤松子从空飘下,到得南风大仙身前,沉声喝问:“我知碧姬仙子被烈碧光昇擒到赤炎城,如今身在何方?”
南风大仙闭目不语。
赤松子冷笑道:“你若不答,我便教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南风大仙只得回答:“碧姬仙子如今被禁赤炎城火云阁内!”
“炎帝如今身在何处?烈碧光昇又在何处?”赤松子冷声问道。
“炎帝受伤,在七彩阁修炼,烈碧光昇远赴北海,取千年明珠做娶亲之用。”南风大仙老实回答:“一个月后,便是炎帝圣子烈碧光昇与碧姬仙子大婚之日!”
“炎帝受伤?”赤松子奇道:“缘何受伤?”
南风大仙道:“青帝得知碧姬仙子被禁赤炎城,特来要人,却与炎帝大打出手。这是极东之地,赤炎之城,炎帝法力无边,青帝非炎帝敌手,大战一场,青帝肉身被毁,只留元神,元神如今被禁封在琉璃金光塔之内。炎帝古神大战之后,也受了伤,如今正在闭关修养。”
赤松子惊道:“青帝古神肉身被毁?你可有欺瞒?”
南风大仙忙道:“不敢。”更是劝道:“炎帝古神虽然受伤,道法减弱,但是凭你等入城,万不是炎帝古神对手,我劝你等还是速速离开。”
他这倒不是为赤松子等人考虑,只是赤松子等人若是进入赤炎城,他便有守护不利之罪,炎帝『性』情暴躁,到时候降罪下来,他是吃罪不起的。
赤松子放声大笑:“便是太荒古神,我又何惧?”当下封禁南风大仙,带着两位雨师,直往赤炎城而去。
《神仙传之赤松子传奇》05
第五章大战炎帝
赤炎城不算太大,只是炎帝的道场,三人飘至赤炎城内,玄月道:“炎帝乃太荒古神,我等道法在他面前,实是萤火如同日月,南岳真人若是硬碰,非但不可救出碧姬仙子,便连我等只怕也要魂飞魄散。”
赤松子知道玄月所言有理,问道:“依道兄之见,该当如何?”
玄月道:“青帝虽然只剩元神,但毕竟是太荒古神,救出青帝,有青帝元神伏在我的躯体之上,方可与炎帝一较高低。”
赤松子感激道:“青帝元神若借你的躯体,实在凶险。”
玄月道:“即为南岳真人座下,敢不效力!”
当下三人计较已定,趁炎帝闭关修炼,先往琉璃金光塔救出青帝元神,尔后再与青帝一起,共同对付炎帝,救出碧姬仙子。
琉璃金光塔是封印之塔,有两头火凤凰看守,更是赤炎城禁止之地,外围有千名火鸦兵守卫。
赤松子带领两名雨师到达琉璃金光塔,便见到火红一片的火鸦兵在镇守,火鸦兵身上都是燃烧着微弱的火焰,那法力自是极低的。
“待我做法,降下天雨,灭他们身上火焰,这些兵士便不堪一击!”黑图祭起【雨简】,空中顿时降下豆大的雨滴,他毕竟是太荒正神,那些火鸦兵虽然人数众多,但毕竟法力微弱,天雨降下,洒在火鸦兵的身上,火鸦兵身上微弱的火焰顿时便被熄灭。
黑图念动咒语,【雨简】中又幻化出成千上万的雨兵,雨兵顿时冲上前去,与迎过来的火鸦兵都成一团,放眼望去,尽是杀伐之声,声势极其浩大。
玄月也祭起【雨剑】,雨剑幻化成千道剑芒,助雨兵打向火鸦兵,那火鸦兵顿时死伤一片。
赤松子腾空而起,径自往琉璃金光塔飘了过去。
两头火凤凰已知大敌来至,一左一右往赤松子扑过来,它们全身燃烧绚丽的火焰,美丽至极,但是从口中喷出的火焰,却是地狱之火。
赤松子并不慌『乱』,依旧以水幕护住身体,往琉璃金光塔塔顶飞去。
火凤凰探出爪子,在水幕上撕扯,不过转眼间,竟被它们犀利的爪子撕开了缺口,它们更是探出爪子,往赤松子的身上抓过来。
赤松子水火双德,更是在溶浆中历练过,并不惧怕火焰,但是火凤凰的爪子却如同钢铁一般,抓在身上,却是难受之极。
赤松子怒吼一声,身体化成虬龙,腾空而起,两头火凤凰并不畏惧,一左一右攻向虬龙。
火鸦兵已是消失大半,剩下的火鸦兵在两位雨师的联手之下,溃不成军。
“道兄去打开琉璃金光塔,此处交给我!”玄月叫道。
黑图知道此时不用多说,顿时往琉璃金光塔飞了过去。
空中虬龙与两头凤凰战作一团,那边玄月施法清剿余下的火鸦兵,黑图借机冲至琉璃金光塔门前,却不妨被一团禁气撞飞回来,顿时明白,这琉璃金光塔,已是被炎帝布下了禁气,即使神仙,也难逾越。
黑图知道,要想突破禁气,拉开缺口,只能依靠元神去撞击,但是那随时有灰飞烟灭的可能。
他更知道,这边的杀声阵阵,只怕是早就惊动了炎帝那边,一旦炎帝闻讯赶来,三人只怕都将魂飞魄散。
时间急促,黑图盘膝坐下,元神出窍,往那禁气撞击过去。
那禁气是青帝亲自施法布下,坚固无比,黑土元神顽强撞击,直到元神松散,却依旧无法撞开口子。
玄月诛灭火鸦兵,见到黑图元神撞击禁气,眼见元神亦是要灰飞烟灭,急道:“我来助你!”祭起【雨剑】,往禁气打去,这【雨剑】乃正神法器,非比寻常,刺在禁气之上,便听“轰隆”一声响,【雨剑】四分五裂,化成碎片,但是却将禁气击得薄弱不堪,只需一把力,便可撕开。
黑图元神已是模糊不堪,但兀自拼尽最后之力,撞击在那薄弱禁气之上,那禁气顿时便被撕裂,化为无形,而黑图的元神也在同一时间灰飞烟灭,消失不见。
赤松子化身的虬龙在天空中与两头火凤凰搏斗良久,却是已经将一头火凤凰撕扯的粉身碎骨,另一头火凤凰见同伴身死,更是疯狂进攻,虬龙身上也是布满了无数伤疤,筋疲力尽。
玄月法器已毁,见黑图元神消逝,心中伤悲,看到赤松子与火凤凰生死相斗,却无力相助。
便在此时东边雷声大作,一阵威严之声响起:“何方小辈,赶来我赤炎城猖狂?”他顿时知道,那是炎帝得知这边动静,破关而出,赶了过来。
玄月焦急中,却见琉璃金光塔内一道青『色』光芒直冲而出,正是青帝元神逃脱了封印。
玄月大叫:“弟子玄月,请青帝古神借体!”
那青『色』光芒绕着玄月转了一圈,忽地从化成七道光芒,从玄月七窍而入,玄月身体四周,顿时笼罩巨大的青『色』光芒,一时布满天地之间。
虬龙力尽,却终是咬住了火凤凰的脖子,龙爪扯住凤凰的身体,用力撕扯,最终将火凤凰的身首扯成了两半。
赤松子恢复人形落在地面,见到青帝已进入玄月躯体,当即拜倒:“小神见过青帝古神!”
青帝古神睁开双目,发出怪异的叫声,身体忽地直飞冲天,踏在青『色』云头之上。
东边雷声阵阵,火焰冲天,高大威猛的炎帝踏着火『色』云彩已经过来,见到玄月躯体,哈哈大笑:“你是我手下败将,还敢再战?”
赤松子施礼道:“小神乃南岳真人,总领天下雨事,见过炎帝古神。此番前来,是请炎帝古神放出碧姬仙子,还请炎帝古神通融。”
炎帝古神笑如奔雷:“区区雨师,岂有资格在本帝面前说话?就是那上天神帝,其言本帝也未必放在心上。你闯本帝道场,伤本帝火鸦兵,更是破本帝琉璃金光塔禁气,罪无可恕,此番本帝亦要连你一起收服。”
赤松子知道此战不可避免,看向借体玄月的青帝古神。
青帝并不多言,只向赤松子道:“我这身躯,非他敌手,你攻他躯体,我元神助你!”
赤松子虽是疲惫不堪,法力大减,但兀自咬牙撑住,冲向炎帝。
青帝盘膝坐于空中,双手扣在胸前,一阵青光自双手间『射』出,竟是直接『射』到炎帝面前,炎帝正要抵挡,赤松子已经冲上前来,念动咒语,打出了两道雨柱。
炎帝伤势未愈,但终是太荒古神,不同寻常,双目怒睁,便有两道金光从眼中『射』出,与雨柱相击,将雨柱打得不见踪迹,而两道金光却兀自带着天雷之威向赤松子击打过来。
青帝『射』出的青『色』光芒,趁机从炎帝的眼睛中钻入,进入了炎帝的体内,与炎帝元神在躯体里面拼斗起来。
炎帝元神只能抵挡青帝的攻击,躯体法力大减。
赤松子祭出水火双龙,合攻炎帝躯体,这炎帝岂是普通道者,水火双龙猛攻古神躯体,躯体岿然不动,毫无损伤。
炎帝躯体发出的阵阵金光,就如同一道道犀利的金『色』剑芒,威力无穷,他虽元神与青帝大战,躯体法力减弱,但是打出来的金『色』剑芒,依旧不是赤松子能够抵抗。
只片刻间,水火双龙都是被金『色』剑芒打得遍体鳞伤,这水火双龙是赤松子法力所化,即被击伤,赤松子的法力也是大大减弱。
非但如此,那阵阵金『色』剑芒直朝赤松子正身打来,赤松子在空中四处闪避,亦是狼狈不堪。
正无计可施,却见到炎帝躯体忽地急速膨胀起来,只片刻间,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一般,极是怪异,又听到炎帝躯体内发出阵阵风雷之声,赤松子顿时明白,青帝的元神与炎帝元神在躯体里的激动已经达到高『潮』。
他虽然法力减弱,但是此等情况下,还是奋不顾身扑上前去,右手化成利刃,如闪电般冲到炎帝身前,往炎帝的躯体上砍了过去。
孰知炎帝的躯体竟然比神钢还要坚硬,砍在上面,发出“咚咚”之声,他的躯体却无半点损伤。
炎帝哈哈大笑着,他以一人之力,元神战青帝,躯体战赤松子,却无半点处于下风之态,那赤焰熊熊的躯体变幻成各种形体,赤松子欲想办法毁掉炎帝的躯体,怎奈炎帝水火不侵,风雷不惧,一时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赤松子自知自身的法力要想击倒炎帝,实在太过困难,此时却瞧见玄月的躯体浑身上下燃起火焰来,那熊熊烈火正在玄月的身体上燃烧着。
赤松子吃了一惊,他顿时明白,这显然是青帝与炎帝的元神大战中,青帝元神已经受了伤,所以残留在玄月躯体内坐镇的青帝另一半元神受到了影响,如此下去,不但青帝的元神会被炎帝击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就是玄月的躯体也将被烧成灰烬。
赤松子当下立刻施起道法,化出一头水龙,绕在了玄月的身体上,那水龙是天水之身,一时却是将玄月身上的火焰灭了下去。
那边炎帝兀自在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身体极度变形,他身上的熊熊烈火,已经将他的真身完全掩盖住,赤松子只看到一团巨大的火焰在赤炎城中飞来『荡』去,却不知道青帝和炎帝的大战究竟情况如何。
他只觉得自己只要稍微收些法力,玄月身上的火焰便要腾起来,只能不停地施法,让水龙护住玄月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保住玄月的身体,实际上就是在帮助青帝对付炎帝的元神。
青帝是以玄月的躯体为根,只要根在,元神便可全力以赴,一旦躯体烧毁,青帝元神无根,很快便要被炎帝击败。
《神仙传之赤松子传奇》06
第六章烈碧光昇
炎帝化身的那团庞大火球,在赤炎城上下腾飞,无数的精致房舍被点燃,整个赤炎城很快就处于烈焰之中,这股烈焰直冲九天,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赤松子亦是感觉玄月身体时而燃烧起来的烈焰越来越难抵挡,拼尽全力施法,虽然不至于让玄月身体被火焚毁,但是那些火苗子在玄月的身体上游动,一个支撑不住,那些火苗随时可能变成熊熊烈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地震山摇的霹雳声响起,赤松子见到从那道庞大的火球之中,一道青光直飞过来,钻进了玄月的躯体内。
赤松子大喜,以为青帝取胜,却见那边炎帝缓缓过来,他的真身也是伤痕累累,看上去是受伤不轻。
炎帝愤怒吼道:“又伤我道行,此番定叫你灰飞烟灭,元神不保。”他带着无比的气恼,显然是被青帝伤的不轻。
此时青帝元神寄在玄月体内,赤松子见到玄月的身体不停地颤抖,顿时明白,相比起炎帝古神的伤势,青帝古神显然严重的多。
青帝传声赤松子道:“我元神已是强弩之末,再无战力,我且化身水玉,你食我下腹,便可击出水玉柳刀,炎帝已是伤势惨重,你最后一击,必能成功。”
赤松子尚未答话,却见到数道青光从玄月的七窍钻出来,玄月的躯体顿时瘫软下去,而那数道青光凝结在一起,眨眼间,变成鸡蛋大小的雪白晶体,流光溢彩,晶莹剔透,正是青帝元神化成的水玉。
赤松子握住水玉,那炎帝已经高喝道:“将水玉交给我,我放你离开赤炎城,否则……!”
他话没说完,赤松子已经将水玉吞噬进腹中,一时间只觉得全身如同坠入万年冰窖中,寒冷入骨,但是一瞬间,却又觉得灵气在腹中源源不断地向全身扩散,本来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时间竟是在灵气的催动下,恢复了无穷的精力。
炎帝见赤松子吞服下水玉,大是恼怒,他与青帝元神大战,法力已是枯竭,待见赤松子身体四周开始浮动青『色』光芒,那是法力提升的迹象,知道此时的赤松子亦是不好对付了。
赤松子耳中听到青帝余音,却是教授他如何施法击出水玉柳刀,赤松子沉心静气,一时间也不去管炎帝。
炎帝伸出两只伤痕累累的手臂,听他厉声道:“就算你有水玉柳刀,我尚有紫光七曜,照样可以收你等元神!”
只见他双手间顿时霞光大盛,一团馄饨居于双手之中,耀出七彩光芒,那光芒如同利刃,七彩利刃同时向赤松子打来。
赤松子知道炎帝也是强弩之末,按照青帝所受,亦是打出了水玉柳刀。
那水玉柳刀宛若水幕彩虹,极是好看,那道水幕彩虹般的水玉柳刀击破紫光七曜,重重地击在了炎帝的身上,炎帝那太荒古神巍峨的躯体,竟是被水玉柳刀打得连连后退,胸口处已经出现了巨大的伤痕,躯体内的灵气向外直泄。
便在此时,却听西边传来一声巨兽怒吼,惊天动地。
但见西方烈焰之中,一头赤火金穈兽载着一名金甲道者直往这边而来。
那金甲道者身边金光万丈,头戴金盔,手持金剑,气势威武,骑着威猛无比的赤火金穈兽往这边飞速而来。
“父皇莫急,烈碧光昇来也!”那金甲道者沉声喝道。
原来他便是抢夺碧姬仙子回到赤炎城的烈碧光昇,更是炎帝的儿子。
炎帝被水玉柳刀击中,灵气大泄,见到烈碧光昇到来,才松了口气,指着赤松子道:“拿下他,我要他魂飞魄散!”
烈碧光昇骑着赤火金穈兽到了炎帝身后,问道:“父皇,他是谁?”
“只是一名浅道雨师,毁他肉身,取他腹中水玉,必可道法通天,唯我独尊!”炎帝大声道。
烈碧光昇凝视赤松子,“哦”了一声,他忽地一摆手,座下的赤火金穈兽如同流星一样,飞窜上前,却不是扑向赤松子,而是扑在炎帝的身上。
炎帝显然没有料到烈碧光昇竟然会在背后偷袭自己,他本就法力枯竭,烈碧光昇有备而来,那赤火金穈兽更是道中神兽,即使法力高强的道者也未必是它敌手,一个不防备,赤火金穈兽已经将炎帝古神扑到在地。
赤松子很是惊讶,不知烈碧光昇为何偷袭他的父亲。
那赤火金穈兽张口咬在法力匮乏的炎帝身上,炎帝躯体内的灵气更是加速向外倾泻,他吼声如雷,便要挣扎抽身,烈碧光昇手中的金剑刺出,正刺在炎帝的胸口。
炎帝不敢置信,大声喝问:“为何如此?”
烈碧光昇冷笑道:“你久居东方,尊贵无比,乃东方极地炎帝古神,有你在,我烈碧光昇永不能霸。”
炎帝顿时明白,自己的儿子竟然一直隐藏着野心,直到今日看见炎帝法力殆尽,这才抓住机会,痛下杀手。
“你敢伤我,必遭天谴!”炎帝灵气大泄,声音也愈发虚弱起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如此丧心病狂,竟是一条白眼狼。
“天谴?”烈碧光昇大笑起来:“你魂飞魄散之后,我取你体内的火玉,再杀死那无能雨师,得到水玉,水火双玉齐进我的体内,我便是是天上地下最强者,谁能与我为敌?到时我便要杀上天庭,夺取神帝之位,号令天地,莫敢不从!”
他似乎根本不将赤松子放在眼里,似乎赤松子只是他口中猎物,随时都可以吞噬下去。
赤松子听到烈碧光昇野心,立刻斥道“烈碧光昇,你有违天道,『性』情歹毒,非道中正士,你的野心,也必不能实现。”
烈碧光昇嘿嘿笑道:“小小雨师,也敢在我面前猖狂。你若识趣,自己取出水玉,奉上于我,我或念你修道不已,饶你一条『性』命,若是不然,必让你魂飞魄散,元神消逝!”
赤松子大笑道:“我乃神帝钦封南岳真人,总管天下雨事,岂会惧你?”
烈碧光昇从炎帝体内拔出长剑,剑指赤松子道:“咎由自取,切莫怨我!”腾身而起,但听得那金剑响起风雷之声,烈碧光昇躯体更是泛出万道金光,宛若璀璨太阳,辉煌夺目,赤松子被那金光耀眼,一时竟看不清烈碧光昇的身体究竟在何处。
赤松子凝神观察,却感觉那烈碧光昇似乎无处不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似乎都有他的气息。
赤松子明白这是烈碧光昇的分影术。
普通的分影术,很容易便能辨别出哪里是真身哪里是幻影,但是烈碧光昇的法力高强,他幻化出的分影,几可『乱』真,似乎处处都是真身,又似乎处处都是幻影。
那边神兽赤火金穈兽兀自在撕咬着炎帝,本来高高在手神圣无比的炎帝古神,此时却是狼狈不堪,而且他的灵气大量外泄,赤火金穈兽撕咬出的新伤痕,也是让炎帝的灵气外泄更快,一旦灵气殆尽,炎帝的元神便要出窍,那个时候,烈碧光昇必定会逮住炎帝的元神,化作火玉,吞噬下去,便可增加无尽道行。
炎帝法力虽然枯竭,但毕竟是太荒古神,被一头神兽如此欺辱,那是激发了他最后的火『性』,他怒吼声中,从他体内竟然窜出一道道极为奇怪的紫『色』火焰,与赤火金穈兽身上的赤红火焰大不相同。
那些紫『色』火焰直往赤火金穈兽身上燃烧,赤火金穈兽神通灵『性』,显然也知道这紫『色』的火焰非同小可,急忙起身闪躲,但是那些紫『色』火焰就像有莫大的灵『性』一般,围绕着赤火金穈兽,已经将赤火金穈兽身上那金光闪闪的神『毛』燃起。
“太乙真火!”烈碧光昇沉声叫道。
原来炎帝最后放出的火焰,乃是天地间最厉害的神火,称为太乙真火,比之三昧真火还要强大。
赤火金穈兽虽然是法力高深的神兽,但是在太乙真火中,显然是禁受不住,嘶吼着,那太乙真火在它身上越燃越猛,到了最后,赤火金穈兽身上那本有的赤红火焰已经消失,有的只是紫『色』的太乙真火,赤火金穈兽更是奋力挣扎,那吼叫声也极是凄惨。
不过片刻,那赤火金穈兽在紫『色』的太乙真火之中,亦是灰飞烟灭,再无一丝踪迹。
烈碧光昇见自己的神兽被杀,勃然大怒,便想迅速解决赤松子,得到水火双玉,他幻化万千,从四面攻击赤松子,赤松子虽然布起水幕护住身体,但是烈碧光昇的金剑法力极大,每一次刺出,都刺破水幕,扎在赤松子的身上,只是片刻间,赤松子的身体上下便被扎出无数的伤痕。
“交出水玉,我饶你『性』命!”烈碧光昇怒吼着。
金剑虽然能够刺透水幕,但是那水幕如今不比先前,拥有了青帝水玉的道法,金剑刺入之后,法力却是减了许多,虽然能够伤到赤松子的真身,却不能施展十足法力诛杀赤松子。
赤松子暗暗积蓄法力,只待找到烈碧光昇的真身,便打出水玉柳刀。
这水玉柳刀的威力无穷,方才便是借着水玉柳刀的威力击伤炎帝,只要能确定烈碧光昇的真身,然后打出水玉柳刀,也必定能够击伤烈碧光昇。
只是烈碧光昇的法力极强,赤松子凝神静气,任由那金剑在自己身上刺出一个又一个伤痕,极力想找出烈碧光昇的真身,但却发现这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烈碧光昇连续出剑,但是赤松子有水玉之威,一时竟是伤他不得,顿时有些心急气躁,忽地看见炎帝的身躯红光大气,最后的灵气就如同气球中的气体一样,『潮』水般向外涌泄,而炎帝的身躯也渐渐萎缩起来。
只见炎帝的胸口红光大盛,一团红光围绕着一颗火红『色』的珠子缓缓浮起来。
烈碧光昇大喜过望,知道那便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火玉。
他大喜之下,也想不到赤松子正一直在观察自己的真身,还以为赤松子早已畏惧,只是躲在水幕中求生而已,更想不到赤松子早已积攒起了法力,只待见到自己真身,便会发出水玉柳刀。
他顾不得暴漏真身,穿着金甲的真身往那火玉直飞过去,便要将火玉吞噬进腹中。
赤松子见她显『露』真身,毫不犹豫地积攒全身的法力,打出了水玉柳刀。
天上地下,一道霞光。
那霞光无比的绚丽,更是无比地璀璨,就如同最迅速的流星,在烈碧光昇抓住火玉的一霎那,水玉柳刀也刺入烈碧光昇的脊背,穿透了身体。
烈碧光昇万万想不到赤松子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如此杀招,被水玉柳刀此种之后,顿时便觉得全身上下一阵僵硬,难以动弹。
他知道大事不好,想要将火玉吞噬腹中,起死回生,怎奈他的整个身体如同被寒冰凝固一样,更像石头一样,他拼尽全力,连一根指头也动弹不了。
赤松子收了水幕,驱身上前,厉声喝道:“烈碧光昇,你遁入魔道,野心勃勃,更是杀害自己的父亲,人神共愤,留你不得!”他上前拿起烈碧光昇的金剑,大喝一声,将烈碧光昇的头颅砍了下来,烈碧光昇的元神出窍,赤松子一把抓住,道:“你这元神,我自交神帝处置!”收起了烈碧光昇的元神,见到火玉就在身前,叹道:“炎帝乃太荒古神,只因一时失足,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敬你修道万年,今先将你火玉放于溶疆烈焰之中,或许有一日,你能再修正果,功德无量!”
他带着火玉,出了赤炎城,将火玉投入了岩浆之中。
想到碧姬仙子尚在火云阁,赤松子当即回转赤炎城,找到了火云阁,守卫在火云阁的神兽火鸦兵知道炎帝灵气消失,早就一哄而散,火云阁也是没了守卫。
赤松子有水玉之法力,手中又有烈碧光昇留下的金剑,轻松地打开火云阁的禁气,打开了火云阁大门。
白衣飘飘的碧姬仙子终于重见曙光,看到赤松子,颇有些吃惊。
赤松子盈盈一礼,道:“仙子救命之恩,终是得报!”
碧姬仙子问道:“我在火云阁内,知我父皇前来赤炎城,如今身在何处?”
赤松子并不隐瞒,将事情始末俱都告诉了碧姬仙子,更是从体内吐出了水玉,交还给了碧姬仙子。
碧姬仙子颇是伤感。
赤松子道:“我知昆仑灵气飘动,乃天地间最是精华所在,可将水玉置于昆仑之巅,必能吸取日月精华,青帝古神自能重修圣体。”
碧姬仙子甚是喜悦,答允赤松子所提。
当下赤松子前去背负起玄月的真身,偕同碧姬仙子,往西方昆仑山而去,到得昆仑山,将水玉置于昆仑之巅,吸收天地之灵气,更是将玄月真身放于昆仑冰池,修复真身。
赤松子更是将烈碧光昇的元神带上天庭,交与神帝发落,更将赤炎城之事上报神帝,得神帝赞赏,赐下无上法器【紫火冰晶】。
赤松子见昆仑气势磅礴,乃天地精气所在,便在昆仑设了洞府,而碧姬仙子自此也是跟随赤松子学道,十年之后,更是结为夫妻。
赤松子掌管人间雨事,风调雨顺,功德无量,深得黎民爱戴,更为他雕朔金身,建庙垂拜。
再次通知
已经进入深入阅读,第四卷之后看不到的,注册个号,收藏一下就能继续收看。
很多书友应该知道意思,所谓的深入阅读,就是说必须注册纵横账号才能继续阅读。
没有注册收藏的朋友,就花半分钟注册一个账号收藏起来,然后可以继续阅读了。
权臣已经开始深入阅读,记住,不是进vip,也不是什么收费,就是简单地注册一个号,收藏一下就没有任何问题。
已经注册收藏过的就没啥事了,如果有打开网页看不到的,就需要注册收藏一下了。
不是什么麻烦事,说白了,就是鼓励更多的书友记住收藏本书。
嗯,感谢大家,都注册个号收藏,谢谢了,鞠躬!
《权臣》,我的孩子,生日快乐!
花开花落,秋去春来。
去年七月二十八号,《权臣》正是上传,到今天,整整一年,也恰恰是《权臣》第六卷完结的日子。
纵观《权臣》前六卷,整体而言,本人还是比较满意,也是投入了所有的精力。
自处女座《江山》在绿『色』小说网发表以来,沙漠已经在纵横耕耘了两年之久,实际上从《江山》第一天发书开始,沙漠的生活,也就进入了一个漫长的蛰伏期。
沙漠是个搞监控技术的,但是从小便酷爱文学,尤喜历史。
那时节,《杨家将》,《罗家将》,《粉妆楼》,《水浒》,《三国》都是令人废寝忘食的好东西,借到各类有些发黄的八戒文学文的发展势头,令人惊叹,其间龙虎纵横,经典如云,给无数读者带来了激情四『射』的读书生涯。
沙漠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由读者转入写手,很自然,与所有的写手一样,某日心念一动,也就开始弄起来了,这一弄起来,也就弄到现在。
《江山》是沙漠的处女座,亦是试水作,现在回头去看,未必写的好,但却也是字字艰辛。
一般情况下,沙漠白天都要上班,晚上便要抓紧码字,时间之紧,未经历者,实难想象。
沙漠写书,倒也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绝不会草率动笔,在动笔之前,至少要弄明白自己想写什么,自己是否有能力将自己所想以文字表达出来。
所以开笔之前,列大纲,查资料,画地图,罗列书中人物的关系,表明他们的『性』格等等等等,那都是必要做的工作。
《权臣》的这项工作,两个月!
等到这一切完善,才开始起笔,进行了这为期已经超过一年的浩大工程。
一年是什么概念?
并不长。
但是白日上班,晚上码字,每天都要想着自己写什么,为之而绞尽脑汁,为了避免平淡如水,为了避免所谓的不符合逻辑,为了让文章有可看之处,为了让文章有顺畅的进程,为了让文章充满那么一丝丝的内涵,为之而要付出大量的脑神经的一年,想必不短吧。
写书,就是要将自己的智慧表现在文字上,写出自己的东西,以自己的智慧去赢得读者的赞同,这样的目的本身,就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权臣》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章节,都是以最为认真的态度去创作,尽最大的能力去写的更好。
沙漠不才,码字如蜗牛漫步,早期一小时一千字,现在进步了,一小时能写到一千五百字。
但这只是在事先已经理好要写什么的情况下。
所以沙漠一直在身上带个小本子,白天上班之时,随时做好记下灵感的准备,例如看到美丽『性』感的商务,看她摇曳生姿的『臀』部扭动,我就会在本子上记下“桃子”二字,尔后对着这两个字充分发挥想象力,延伸扩展,结合书中的线索,进行勾画…….!
这只是一个例子。
想说明的是,白天在构思,不能脱离整本书框架,却要想出比较好看的情节,然后理顺剧情,将线索记载在本子上,然后晚上花上三四个钟头码字。
整体而言,一日两更,六千字左右,沙漠花在上面的时间,每天绝不少于六个小时,杠杠的,绝不少。
六个小时,创造出只需要诸位三分钟就解决的故事。
这就是作者和读者的差异啊。
咦,说到哪里了,有些『乱』,让我理理,知识都学杂了啊!
…..
回到《权臣》,一年以来,除了某些特殊的事情,例如去年也爷爷『奶』『奶』过世,例如今年生了一场病,几乎没有断更过,也几乎都是保持每日六千字以上的更新量,而且自以为还是保证质量的。
纵横两年,《江山》和《权臣》合计超过四百万字,不可谓不是一位勤奋的好写手。
权臣也即将进入高『潮』期,高『潮』期,也就是各大势力的激情碰撞期,也就是矛盾最大化的时期,这一时期,自然是存着无数的看点。
很多人总觉得沙漠写了两百多万字,会忘记前面的一些伏笔,但是这一点,沙漠肯定不会忘,因为沙漠那本经常写上“桃子”的本本上,记载了每一个设下的伏笔,记载了每一个人的命运结局,接下来,就是看沙漠如何地巧妙填坑。
柳如梦之身世,朱小言之身世,墨十二郎之身世,艳雪姬之身世,燕太子的终极目标,甚至庆太子的终极目标?鬼谷庄渊的作用?十方名将的归宿?三国谁成霸业?韩家在燕国的走势?庆后的归宿?淑妃肚中未降生的孩子…..,萧灵芷的真实身份………庆国第一商关家与韩漠的关系…….秀公主与韩漠的关系发展……….还有那温柔碧姨娘的宿命……………!
太多的东西要等着我们去一一揭开面纱。
《权臣》发书以来,得到了许许多多好朋友的支持,无论沙漠状态如何,他们都始终如一地支持着沙漠,默默无闻地看书投票,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让人感动之余,热泪盈眶。
当然,对本书,也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提出真诚的建议,沙漠也是认真地记在本子上,加以改正。
沙漠虽然一身优点多如牛『毛』,但是最大的优点,还是能够接受建议,认识自己很少的缺点加以改正。
或许正是这种态度,从《江山》到《权臣》,有一个质的飞跃,这一点,也是得到大家认同的。
而沙漠也一直觉得进步不会停止,沙漠是个潜力股,值得大家投资。
所谓一本书只有赞扬声没有骂声,那绝对不是好书,如果一本书没人骂,只能代表这本书别人不屑骂而已。
幸好有一些读者很完美地填补了这个角『色』,隔三差五就来几句,让沙漠很高兴。
至于有些无理的骂声,沙漠一笑了之,因为……俺不在乎!
《权臣》是写给喜欢它的人去欣赏,它存在缺点,毋庸置疑,但也肯定存在着优点。
这是一本让大家疲劳之时能够稍微放松的一本书,所以不要要求太苛刻,那样大家反而都很累。
没有哪本书是十全十美,《红楼梦》还“太监”了呢!《非正常太监,据说有小.鸡.鸡,然后小.鸡.鸡丢了,做了个手术,别人用小.鸡.鸡缝上》!
……
写这么多废话,没其他意思,只是因为《权臣》发书一周年,沙漠也确实辛苦一周年,在这里瞎掰几句,目的也很简单,支持的继续支持,没支持的快来支持。
我就是这么坦诚!
沙漠应该是个会说故事的人,所以大家继续端着茶杯听我把《权臣》这个故事说下去,一乐而已嘛。
就算不欣赏全文,也该为了某些精彩的和谐章节而支持嘛,不少同志就是如此-----别左右看,就说你呢,还装纯是不是?
唔,加大力度支持吧。
《权臣》,我的孩子,生日快乐!
通知
正在赶,一点之前肯定更新了。
另外新的一周,大家多支持,多点击,高『潮』进行时!
《权臣》万字长评
浅尝《权臣》,再立不朽篇章,解读沙漠身后不为人知的秘密,叙说网络文学的发展,在道德与人『性』的冲突下,开创独特的姨娘风姿,让我们一同走过,飘过…………
拜读《权臣》已经有几个月了,之前是手机阅读,前六卷都是一气呵成读完,对故事人物情节也有个大概了解,那时就想说点啥,但一直没时间,跟着更新一个多月,前面的情节也差不多忘记了,而印象比较深刻的人物还是艳雪姬、秀公主和碧姨娘。
就以此斗胆为《权臣》引申一番言论。
艳雪姬是韩漠在世为人的第一个女人,单凭这一点,已足够吞噬大半《权臣》书『迷』的魂魄,让人爱恋不已。她『性』感尤物,风情万种,不畏世道法则,有一番出淤泥而不染的魅『惑』,洁身自好几十载,却甘愿为关爱自己的韩漠献上落红。她武功出凡入胜,不亚于十方名将之人物,却不羞与韩漠研究一番《春gong秘术二十四式》,这等风情,或许为古人所不齿,却迎合千年之后的万千寂寞读者。
说及艳雪姬的一番作为,合情亦不合理。她已过花信之年,这对于碧玉年华了fang事破gua之年降福泽的古代女子来说,已经过了恩爱缠绵的年纪,用现代的称谓称之剩女亦不为过,当然以她赛西施胜貂蝉的风姿,天下无一君敢尔。然一番言论乃世俗看法,女子心思慎密,毫无章理,谁能道尽她的无奈与孤寂?背负国恨家仇,历尽万千苦难,习得一身不世武功,只为一雪弃母之仇。然而屹身于有实无名的父亲面前,她真的下得了手吗?而母亲在天之灵真的认可她的举动吗?天下间的母亲谁不希望儿女一生幸福无忧?她不敢奢求自己能够得到亲情友情爱情,就连武功超凡脱俗的白夜郎也畏惧她躲避她,更何况他人?
而韩漠的出现彻底打开了她的心扉,或许在宜春郡贺家春园的厢房内她还保留一丝矜持,但观韩漠肯舍弃『性』命情愿为她吸毒疗伤之后,她已经彻底沦陷。这或许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人情冷暖,她的心海泛出的涟漪,被她掩饰得让韩漠不敢用强,却用贞『操』兑换了这一份幸福。人生难得一回笑,如狼似虎年纪的她迫切的想要得到小男孩的关怀,从fang事中处处主动的她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的想要握紧这一份难得的情怀,或许前半生她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温暖,以致她的丧失了女子的矜持。
从艳雪姬身上我看到《极品家丁》中安碧如安姐姐的风姿,这一类看似沦落红尘实则超凡脱俗的女子,最是惹人怜惜,如果沙漠有禹岩的笔力,她无疑是本书最大的亮点。
对人物在心理的刻画上,纵观整个故事,唯艳雪姬为之最,就连丧夫之痛的秀公主亦不敢比之,吾等均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在闪婚,婚姻等于洋房跑车的年代,爱情这东西究竟有几分可信度,已不足为动人篇章,其中的水分足够让八零九零后的我们心生失望,而唯有亲情这千古不变的情怀,深深地烙印在两千年儒家熏陶的中华儿女,这便是怜惜艳雪姬的主因,而对秀公主,我们只有深深的同情。
秀公主这个人物不同与艳雪姬之处在于她的机智,她心底同样埋藏着深深的无奈与寂寞。可她乃皇家中人,仇恨与亲情相冲突之下,只好被迫的妥协,像一副傀儡一样,行将就木的为她的兄长拉拢凝聚力量。在苏氏一族与太子的叛变时,韩漠一番动情动理的游说后,她为保得皇家的生存,出动东花厅配合西花厅拯救世家中人可以看出,尽管丧夫之仇与亲情相冲突,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保皇,也尽管换来兄长的不理解,她依旧忍受着,或许对于她来说,之所以活着,只是因为把握这份难得的亲情,包括对小公主的爱。
韩漠与秀公主最后一层膜没有捅破,一则为世家与帝王族的关系阻隔,而更多的还是她不确定韩漠的个『性』,这里的个『性』区别于她前夫古朝星的影子,只有那个影子彻底的抹去,她才会毫无顾忌的付出一切,什么保皇,在女人争夺终身幸福面前,都会变得不堪一击,相信不久之后会迎来二人水深火热的碰撞。
换做现代职场类小说,秀公主应该归属于女强人一类,尽管她没有一般女强人的冷若冰霜,却足够唤起广大读者征服高贵女人的野心和冲动,夹带一丝丝的xing欲。综合一切的描写,读者们往不了她是理所当然的。
接下来就是最具争议的碧姨娘了。
对于这个人物,一开始我想说很多很多,但真正要说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因为一开口,就得挥刀于世俗伦理道德,无论如何自圆其说,都免不了口水喷墨。伦理常纲,在三纲五常统治下的中华大地上蔓延了两千年,其固有的标准已经深刻的打印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尽管*网站恋mu情结类的点击一直居高不下,但这一切都只限于网络上,而现实生活中少有人表现出恋mu的嗜好。这一切固然深受岛国动作片的影响,但不可否认,中华大地上自从陈独秀在老北京大学一番震耳发聩的演讲,德先生与赛先生出现在《新青年》报伊始,纯正传统的中国文化已渐渐被马列主义代替(此时为马克思主义,后引进列宁主义),而再经过十年文化革命,泱泱华夏已经『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最本质的文化精髓,看不到指引社会进步的风向标,于是才有特『色』社会主义之称。
网络写手和广大作者大多出于文化革命之后,可有多少人记得三纲五常是什么?四书五经为何著?李耳孔丘为何圣人?更别提历史名著。在纷纷繁杂的年代里,我们始终找不到一个内在的、能够驻扎脑海生根发芽的思想苗子,以至于东瀛小国小小的*动作片也撼动我们内心深处的向往,从而恋mu情结、恋tong癖……
哦,我的天,这是个肮脏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衍生出恋.母情结的东西来,合乎情理得很。
这样的畸形思想渗透到网络小说中,不足为怪,沙漠不是第一个描写此情结的作者,更何况韩漠的恋.母从实际来看并不属于恋mu的范畴,只是刻画出姨娘这一名分而从思想上迎合了这一情结而已。
如老生常谈般,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而从书评区看到碧姨娘这个人物的解说来看,可谓沸沸扬扬,从赞成和反对的声音不难看出,大致上读者对该人物持有两种态度。
恰是这两种声音,反映出这个年代的人们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程度,试想,《权臣》出现在儒家思想统治的封建文化里,会有这样的声音吗?
说道文化上来固然远了些,不过个人认为不无道理,文化支撑着整个社会的进步,方面方面的发展离不开文化这一广泛的话题。
其实我也自问,究竟自己希不希望韩漠得到碧姨娘,可一番斟酌,最后都没有结果。
但读者们要知道的是,这里的‘得到’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得到一个人必须得到她(他)的身体吗?我认为不尽然吧?
现代生活中,爱情是情意与肉ti的结合,但很多时候我们并未得到对方的身体,只要那份爱还在,我们依旧称为爱情。可一夜情就诠释了只有肉体的结合并不能称为爱情。
可古代生活中也依旧如此吗?一夫多妻的社会里,除了妻子,男子与大多的陪房妾女只有肉体的关系,何谈爱情呢?可这些妾女在世人面前依旧不敢出轨,因为他们已经无奈的认可了自己的身份,不管有多无奈,她们也少有出轨(玉蒲团里面的除外)。
综上所诉,古代的女子认为应该献身给挚爱才持有认可(很难说得通是不是?)。
沙漠花费在碧姨娘这个人物的笔墨不算少,也渐渐挑明了两人关系,我想在这个人物的处理上,沙漠是矛盾的,或者说已经罗列出几个处理方案,只等待广大读者的呼喊声以作更改了。
不过如何处理,都避免不了碧姨娘内心的纠结,在苏家劫持时她跳城而下不难看出她极力维护韩漠的前途,这也正是韩漠要面临的问题。
建议作者在投票调查那里设立碧姨娘这个角『色』,看看票高与不高,嘎嘎!!!
再说猪脚韩漠,前面已经说过在人物心理的描写上面,艳雪姬为之最,韩漠也不如。
寥寥查不到三百万字下来,我始终对韩漠的『性』格找不到一个定位,而更郁闷的是从他身上我找不到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影子,循规蹈矩地迎合古代的文化层面。
我所提出的只是个人对韩漠这个猪脚的看法,并不带有攻击作者的意思,诸位砸板砖时轻一些……
我想提的是,既然是穿越小说,要么穿未来,要么穿以前,要么单穿要么对穿,可不管怎么穿,必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现代思想于古代(未来)思想的冲击。而两种思想的结合之后,猪脚生活在古代,无论他有多么高明的见识,都必须臣服在这个社会里,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强jian,既然不能反抗,就只有享受吧。
可作为一本穿越题材小说,再怎么去迎合这个社会,多少因为现代的思想影响着而有这样那样的不适应,这个时候就需要猪脚在现代社会里学到和认识的东西去改变当前的环境,虽然造飞机、坦克等离谱了些,但多少能够依托现代的基本知识而改变古代的基本东西,要么变革,要么提高商业农业人口的地位等等,不管如何的困难,但总能让读者在这些地方看到猪脚身为现代人的影子。
反正差不到三百万字下来,我已经不记得猪脚是穿越的了。
这么说或许苛刻了一些,可能下面跟着的书评会有很多读者作一番深刻而有见解的解释,但不足够否认韩漠已经渐渐变成古代人的事实。
你可能会说,韩漠生在韩家,生在世家把持朝政的燕国,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必须符合韩家的利益,或者说妥协与当下社会的发展。但在一些小事上表现出现代人的特点,也能够增加读者的代入感,毕竟我们都是以现代人的思想跟着韩漠走进权臣的世界的,而不像武侠小说里面完完全全的古代人。
古代的枭雄人物,或者说有野心的人物,往往能六亲不认,而韩漠为自己,为家人,为心中的一份坚持,步步为营是不争的事实,很多穿越题材的主人公都有这样的思想,这也是一本书最基本的思想,我想就算不是穿越题材而是完完全全的古代人作为主角,大多的作者都会握紧这一底线的吧?所以我说韩漠已经渐渐变成了实打实的古代人。或许从前几卷有些影子,但后面的章节着实难寻踪迹。
我不是要拿《权臣》跟某某作品相提并论,作为一本成功的作品,固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但作为《权臣》的书『迷』,一味的赞美言辞不能够回报作者为我们缔造的一个世界。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或许我说的苛刻了些,也只不过希望权臣能有质的飞跃。
…………
…………
…………
在群里跟沙漠讨论了几番,我能挑剔了些,但看书的时候我以读者的身份和思维阅读,但跟沙漠讨论的时候我是以作者的身份进行交流学习的,沙漠可能认为我只看到了本八戒文学络小说,不管是都市类、仙侠类、玄幻类等,都离不开要构造一个世界。
而都市类题材的世界里,大多是作者熟悉的世界,因为作者和读者都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从小就接受了这个现代世界带来方方面面的影响,所以都市类题材的世界其实难度稍次。
而仙侠和玄幻题材的,不外乎练功升级,里面构架的世界和语言的风格等可以是古代可以是现代,没有明显的界限,所以作者好驾驭一些。
再说历史题材的。
我认为这类最不好写,因为作者开书之前,要对整个历史有一定深度的了解,对故事发生的年代的政治、经济、文化必须有更深层次的解说,才能在此基础上构造出一个新的世界来。而历史繁杂无比,更何况一两千年的社会,保留的文献记载有限,而且还是生涩难懂的文言文,要真的去了解这个历史,真的难上加难。
网络文学发展已近十载,前有《天行健》、《新宋》、《宋时明月》、《名门》、《昆仑》、《极品家丁》、《回到明朝当王爷》等珠玉在前,想要追赶可谓难如登天。
可能沙漠不敢确定自己能够驾驭正史的世界,所以才构造出魏晋历史分三四百年的世界,毕竟齐国一统之后的世界为何物,也只有作者一人知道,也因此更加好把握整体的框架。
再说语言的风格上,读书的历史题材都是严谨的文风,少有小白文,偶尔的小白也只为主角的自娱自乐,这就要求作者扎实的语言组合能力,像词不达意,一词频频出现,明明是穿越,还出现‘几米’、‘几个小时’‘走钢丝’等类似电视电影穿帮的搞笑词语。
在语言组织能力上,沙漠的功底可谓可圈可点,虽然离月关这类大神有一小段距离,但并不能阻挡沙漠成神的脚步,相信经过《江山》、《权臣》之后的巨作,绝对能够在网络文学一途享有立足之地,当然这离不开万千读者的跟随,小弟斗胆,恳请喜欢沙漠风格的朋友能够陪伴一路走下去。
说道风格,其实沙漠的作品还不敢自称有什么风格,风格是写手肯下一番苦工形成独特一面之后才有风格,纵观凤『毛』麟角的网络小说大神们,也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的已经形成一派风格,而像柳下挥开创都市新流派的作者,实在难寻足迹,在这里就不做见解了。
…………
在群里讨论一下,有读者说《权臣》在人物的刻画上不够深刻,持有细节方面的描写胜过故事整体故事的构架,不是我不认同,而是太片面了些。
所谓整体的构架说的并不单纯是故事大纲。
以《权臣》为例。
题材:穿越历史
时间:晋统三国,分南北朝,齐统天下,绵延二百载,天下纷『乱』,四国崛起,传至今,已立百载而不得一统。历史分叉三百余年,正值正史的唐朝中后期。
唐朝繁荣是不争的事实,而历史分叉之后齐统天下,迎合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天下大势,但执政者的无能以致四国崛起,不难看出社会经济并没有复苏多少,如果沙漠没有说明齐统一了天下,那说明他对历史发展的趋势没有足够的认识,而从文中罗列出齐国一统,再分四国,不难看出沙漠在对历史的学习中有足够的认知。
众所周知,秦能一统七国,除开秦始皇的客观原因,还有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势所推进这一主观原因,而楚汉纷争之后汉高祖开疆扩土,黄老学说为主流,后有董仲舒的儒家思想的正统,也离不开人类文明发展趋势这一历史主观原因,而唐朝毅然,《权臣》中的齐国一统也如此,假设《权臣》世界真的存在,就算没有韩漠的穿越,四国之后肯定又是一统,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本书中天下大势的结局如何,相信沙漠心中已经有了谱,不一定立马统一,但统一的趋势已经明显。
再说四国常年混战,百姓民不聊生,相应的人口增加的幅度应该不大,所以四国中各国的兵力该设置多少?这个年代的士兵武器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而进阶到什么地步?军方的高层人物,沙漠设定了十方名将之五,其下的有骠骑将、车骑将、武卫将、镇军将、云麾使、征军使以及慰军使等职,看似军职臃肿了些,其实不然,读过《三国志》的朋友应该对此有些了解。
各国所在的中华大地的位置,各郡在各国的什么位置,都有着什么样的地理优势?依据这个版图才能设定合理的纷争情节,依托这些版图,沙漠已经运用在很多的战争,而且描写地理位置的笔墨也很多,像魏国民风尚武,庆燕文风鼎盛,风国外族鼎力等,这就是整体构架的一本分,没有这些框架,在详细的人物描写都是扯淡,不合乎情理的剧情只有tj。
在政治上,作为本书的重点,沙漠丫丫电子书的韩漠主要的戏份是朝堂争斗,所以一系列官职的设定也尤为重要,六部尚书以及尚书侍郎沿用传统封建王朝的官职,增加的有大理侍卿等官职,每个官职的职能范围,作者必须是清楚的,这也是框架之一,当然远不止这些。
武功体系上,上次讨论时沙漠说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造成了该体系不是很完善,究竟哪里没有完善,我也参不透,因为前面的情节都忘记得差不多了。不过作为巅峰人物的十方名将的设立,还是可圈可点的,而为了避免一路通杀的『毛』病,韩漠所习的步法和棍法都不完善,这是目前网络小说发展的主要趋势。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白夜郎艳雪姬这类江湖顶尖人物掺杂其中,使得总体结构更加的丰盈,还有另外五个十方名将,都是江湖中人,相信这些人物的出场,会问权臣添上一层浓浓的神秘感。
以前在逐浪,我的编ji就曾经告诉我,构造一个故事,先别提什么挖坑收票,埋坑求打赏,对于一个写手来说,最基本的能力就是能够把故事铺展开来,在此基础上才能提伏笔,路都走不稳就想跑腿,这不是找屎是什么。
而经过《江山》之后的沙漠,已经对网络小说有足够的认识,能够熟练运用伏笔,这也为《权臣》带来了广大的效益。比如说朱小言的身世,庆国皇后与韩漠关系会如何发展,花夫人的情『妇』,关少河家族在庆国有着怎样恐怖的财力,韩漠打劫的那批东海税银会如何处理,鬼谷庄渊会给韩漠带来怎样的锦囊妙计,韩族二当家真的不理家务吗,柳如梦和大祭司是怎么回事,怎样事关韩族的生死存亡,失忆后的红袖什么时候能够忆起来,李固和西花厅能够成为韩漠的得力助手吗,与韩漠韩青从小一起训练的那十名高手个都会以怎样方式出场,小公主与韩漠有没有前途,韩漠如何争取萧玉芷,如何与韩沧对敌,萧太师归隐的真正目的是想让韩家内斗吗…………
以上只是我个人阐述故事框架的见解,或许冰山一角都不如,很多读者只看到作者在人物的刻画上不够深刻,其实很多时候不是作者不想刻画,而是很难把握剧情的发展。主角的能力达到什么样的程度,适合和能够去做什么事,在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事,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作者一个人去把握和串联,为了尽可能的符合逻辑,一章节中人物的刻画花费的笔墨多了,相应的权谋的描写就会减少,就像电影一样,什么人是重点,什么人才有足够的戏份。
难道以为作者不明白人物的刻画对故事的重要『性』?哪个写手不希望自己丫丫电子书的主人公能够死死抓住读者的心思,但这一切都要靠创作的综合能力才行。有灵感才有创作,而作者也是人,每天五六个小时趴在电脑面前对于写手来说是一种煎熬,更别提灵感有多枯竭,有了这些框架结构,就算你没有灵感,也能够拉着剧情走下去。
据说纵横买断作品《执掌天下》的作者在开书之前,为了故事的整体构架,所收集的资料整整塞满了一个硬盘分区,试想一下,100g的资料只为丰满故事的结构,这还不足以说明故事框架的重要『性』吗?
而我说故事框架不等于大纲,大纲只是故事发展的一条线,而框架就紧紧环绕在这根线周围,没有框架,这条线迟早是要断的。
本人也曾尝试于网络文学一途,其中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也深深感到自己心有壮志雄无甲兵,毕业将近,才不得已停笔,心想充实自己才能跟随时代的脚步。沙漠的《江山》发八戒文学络文学的认识,小弟自认有一点见解。而每次发文,编ji都会索要大纲,只有大纲才能让编ji相信你的故事的真实『性』。至于框架结构,就只有埋在你的硬盘分区里面,沙漠为《权臣》准备的东西很多,但也不算多,很多好的灵感没用用上,很可惜,其实也不可惜,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那些好的灵感不符合你这个故事的框架而已,既然如此就不能说是好的灵感,据说唐家三少等这些大神,一个开头篇章,就设计出几十个方案来筛选,毕竟谁都不是梦如神机那样的无敌天才,所以其中的艰辛,读者是很难理解的。
票数点击收藏是衡量网络小说成功的唯一标准,这话说对也对,说错也错。说对是因为很多网络小说只能称为商品,说错是因为少部分的作品不比传统文学作品差,但不符合网络文学商业化的趋势从而成绩惨淡。参差不齐的网络文学才迟迟没有得到正统文学的认可。
《权臣》的亮点是朝堂的争斗,世家的纷争,『乱』世国家的争霸。而人物的刻画上确实有欠火候,但并不能说不好,只是大多读者都看过太多大作,一瞬间以大神的眼光来阅读权臣的人物,才有这么多的言辞。之所以说欠火候是相对于朝堂之争的描写来说的,意思是人物的刻画也有朝堂争斗一般的精彩那该多好,可这岂是这般容易么?
很多写手的作品中都一贯的说不喜欢朝堂争斗,其实并不是他们不喜欢,而是他们根本写不出精彩的朝堂斗争,以至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沙漠《权臣》的出现,票票一路高升,已经确信喜欢政.治.斗争的读者不在少数,就这点来看,沙漠在世家争斗的描写是相当的成功的,也是不可否认的,不论什么题材的作品,免不了世家的争斗,但能够将世家争斗发挥到极致的,纵观八年网络文学,少有能及《权臣》者,不信百度问候一下。
再说更新,近段时间沙漠的更新不是很稳定,但总体的字数还是上去了,虽然我时常催更。因为我明白很多时候读者的催更是作者写作的唯一动力,有人认可自己的作品对于写手来说那是一件相当开心的事。
在写手迈出普通作者行列跻身小神之流时,该相应提升的就是故事的内涵,大家都了解传统文学作品寥寥几万字却能名扬万里,这是因为文学作品有很强的思想『性』文学『性』,它是作者依据自身阅历和海量知识探索思想探索文化而研究出能够促进人类文明进步的思想文化作品,是广大读者的精神粮食。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生物是因为人类的生活不止为追求物质的满足,而享有精神领域的生活。
比如说二十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先生,被我们的人民称为“名族魂”,所谓名族魂,就是指引和领导广大人们进步的精神领袖,文学家区别于思想家最本质的不同就是对思想探索的深度不同,他所提倡的白话文就是对文化的一次革命。
这就要求我们的作品要有思想『性』,最基本的要求是我们的故事要有价值观和启迪读者进步的人生观。纵观海量网络作品,能够真正论及人生观价值观的少之又少。
商业化发展模式的网络文学,或许并不需要太多思想『性』的东西,但文学无论如何发展都离不开要涉及人类发展进步的精神领域文化领域。
说到模式,网络小说总体的写作被很多写手总结出一套写作方法、理论,比如以前起点的血稠《新人写作指南》,其中涉及网络写作三大坎,发八戒文学络写作的长生剑,各类题材的写作技巧,如何设定大纲等等不一而足。
他的提出是网络文学发展的必然结果,从而也可以看出网络文学为何迟迟不被传统文学认可的真正原因,因为文学作品所涉及的思想『性』文学『性』是作家灵感顿悟的随机结果,是没有一个固定模式的,他所涉及的层面渗透到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也不仅仅只是网络文学的几大类题材。《百家讲坛》孔庆东谈金庸武侠时说过这么一段话:
我学无所长,只好研究“文化”。在文化里,我重点研究文学;在文学里,我重点研究小说和戏剧;近年来附庸风雅,重点研究通俗小说;在通俗小说里,曾经用心研究过武侠小说;而金庸先生早早地埋伏在武侠小说里等待我这个假面伯乐,于是我们就狭路相逢,悲惨遭遇了。
而他在武侠的研究一途就耗费了五十载光阴,这难道不能看出我们的文化领域有多广吗?
《百家讲坛》这坛酒吸引了无数研究历史的文学爱好者,固然有娱乐『性』掺杂其中,但其中的能人可谓唱响了历史文化在现代社会传播的号角。
好吧,算我扯远了,在回归网络文学,在网络文学里面我现在看绿『色』小说网作品,在绿『色』小说网里面我只看《天才医生》和《权臣》,柳下挥的能力让我没有资格去发表什么言论,就想浅尝一下《权臣》的魅力而已。
我认识的很多历史题材作者,多为三十岁上下,因为没有足够时间来沉淀吸收的文化,是无法设计该题材的,除了穿《三国》的大多作者比较年轻以外,穿唐穿宋的牛人都是对历史有一定研究的。
我猜沙漠最高也就大学刚毕业不久而已,因为《权臣》里面涉足的历史文化、经济、政治问题并不是很多,反而开创了世家纷争这一精彩的局面。假设我们自己穿越,真的能够在古代提出什么君主立宪制,民主共和制,促进资本主义的萌芽吗?对历史稍微理解的人都看得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寥寥几十载放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荡』不起丝毫的涟漪。那么能够运用现代的基本常识去引导古代社会一些方面的发展,我想是有可能的吧,很多作者的穿越之后,都在写商业,商业是中国古代所不重视的,但穿越人能够引导商业的发展,让统治阶层看到商业为国家带来的巨大收益,我想这就是众多历史题材写手的杀手锏原因,因为商业在古代的发展并没有太多思想和制度的制约。
本书名为《权臣》,而不是枭雄,韩漠作为现代人,在一些方面做不到枭雄的地步,所以他无法自己去做统治者,而沙漠就提出权臣这一角『色』,其目的可能就是以权臣所拥有的能力去影响统治者,从而改变整个社会,或许没有改变多少,但最起码指引了一个方向,很遗憾的是三百万字下来韩漠并没有显现出多少作为权臣这个人物该有的特『色』。
有些读者提出沙漠在给众多女主出场时都做一大段外貌描写和心理描写,这看起来简单,其实需要掌握的词汇并不少,而更需要熟练运用各种写作手法和掌握海量词汇,才能达到信手拈来的地步,这一点不是一篇两篇作品就能积累的。
一本小说不止要有高chao,还要有相应的低『潮』,高chao必须得是亮点,也就是编ji口中的卖点,但只有卖点的话,会让读者产生视觉疲劳,从而认为这些亮点都不算亮点,其实他们哪里明白作者前文挖很多坑,作很多叙述,只为这个高chao(亮点)的到来,毕竟卖点是票票的保证,所以亮点哪能这么轻易得来呢。
众所周知小说三要素:人物、环境(自然环境、社会环境)故事情节;四结构:开端-发展-高chao-结局,如果是传统文学作品,是最最强调人物这一要素,而故事情节反而是次要的,所以读起来有时候很是枯草无味。可网络文学作品是快餐文化,既是快餐,就必须时刻有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才能让读者一路更随,所以前文我的观点并不是不重视人物这一要素,而是作为网络作品,我们不可轻视故事情节,而有故事框架,才有大纲,才有夺目的故事情节。
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多一股脑的说了,最后衷心希望《权臣》能够大火,也希望沙漠接下来的新作能够更加的给力,不管是什么题材的,有《江山》《权臣》摆在这里,相信大家对沙漠的人品和能力都有足够的认识,就让喜欢《权臣》的朋友同沙漠一路开创属于我们自己的风格,屹立在纵横之巅,网络之最。
扎票票,扎死他丫的,上刺刀,冲啊…………
----------------------------------------------------------
感谢万字长评的“︶魅力☆1族”好朋友,此评发在文中,与《权臣》同在。
这是沙漠第二本书,不足之处很多,但是大家可以相信沙漠,每走一步,沙漠都会进步!
第九三六章 悠悠口
因为前方战事,内阁官员们最近一阵时间都是集聚内阁衙门,钱粮运转,兵马调动,让这些燕国的支柱们几乎整日整日都是待在内阁之中。
范云傲拿着前线急报,来到韩玄道面前,将急报递上去,“韩大人,我军已经入关,两日内已经向前挺进百里,拿下三座郡县城池,如今正直扑恶阳岭。”
韩玄道打开急报看了看,含笑道:“范大人,这兵马之事,本官并不精通,乃是你的要务,本官还是老实为你筹备钱粮便是。”
范云傲呵呵笑道:“我军自三阳岭以南进军,最大的障碍便是恶阳岭,只要拿下恶阳岭,前方便是一马平川,以我军士气和战力,应该很快就能进入魏郡境内,直逼京都城。魏国那位食人皇帝,如今只怕没有心思吃人肉了吧!”
“是了,庆国人如今动静如何?”
“西北军团袁幕所部正与魏国人在乌沐河僵持不下,魏国在乌沐河是设下重兵的,想要渡过乌沐河,并不容易。”范云傲走到挂在室内的地图前,伸手在乌沐河所在指了指,然后手指滑下,落在魏国绥定郡:“林诚飞率军自三阳岭以北挺进,不过行进速度极缓……若是我军能够顺利攻下恶阳岭,必然会比他们早些攻到京都城!”
韩玄道也走到地图边上,细细看了看,道:“我军走得太快,倒也未必是好事!”
范云傲含笑道:“我知道韩大人的意思,魏军虽然经过南阳平原之战元气大伤,但是毕竟是尚武之国,在京都城部署了重兵防卫,那是做好了抵抗准备。我军若是进得太快,孤军面对京都城,率先与魏军交战,折损只怕不轻,那便是便宜了庆人!”
韩玄道点头笑道:“兵之大事,本官也不是十分懂,只是觉得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理!”
“韩大人忧虑的甚是。”范云傲点头道:“兵部已经下了命令,命令韩漠不要进军太快,虽然要及早拿下恶阳岭,但是拿下恶阳岭之后,却不易迅速进军,要休整一番,等到庆人跟上,才南北两面夹击京都城!”
“该当如此!”韩玄道点头道。
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大理寺卿胡雪辛已经急步进来,脸上颇有几分焦急之色,一进门便叫道:“闹出事了!”
韩玄道皱起眉头,范云傲已经闻到:“胡大人,你做事素来果决的很,少有这种焦急之色,究竟出了何事?”
“先前有人过来禀报,有一大帮子人聚在御史台衙门闹事。”胡雪辛似有若无看了韩玄道一样,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饮下,继续道:“本来派了燕京府尹过去处理此事,可是这事儿连燕京府尹也不好管,找到我这儿,我一听缘由,事儿确实不好办,所以只能过来向你们请教了!”
韩玄道皱眉道:“聚在御史台衙门闹事?这倒是稀奇事儿,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是那帮进京赴考的学子。”胡雪辛苦笑道:“有上百名学子堵住了御史台的大门,斥责那些言官食君之禄不思报效,国难当头,却不敢向圣上进言……!”
“国难当头?”韩玄道冷笑道:“一派胡言。我大燕如今正是国富民强之时,如今更是挥师伐魏,立国至今,正值鼎盛时期,如何是国难当头?那帮读书人成日里读些什么书?都傻了吗?”
胡雪辛神色有些怪异,欲言又止。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韩玄道和范云傲自然是看在眼里,范云傲已经问道:“胡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要含含糊糊,尽管说来就是。那帮学子既然大叫国难当头,总要有个缘由,我大燕国如何是国难当头,也是要个说法吧?都是饱读圣贤书,上百人无的放矢,总不会没有半分道理!”
“都是……都是胡言乱语而已!”胡雪辛神色颇有些不自在。
韩玄道淡淡道:“胡大人,都是怎样的胡言乱语?”
胡雪辛微一沉吟,知道这事儿很快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不可能遮掩的住,只能道:“说什么……权臣当道,乱政误国……!”
韩玄道闻言,脸色顿时便沉了下去。
如果说燕国如今还有一位权臣的话,那么韩玄道自然是当之无愧的。
范云傲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韩族崛起,权倾朝野,韩玄道作为韩族在朝中的代表人物,那是当之无愧的权臣,这事儿朝中上下心知肚明,但是自然没有人敢说出来。
只是想不到今日竟然有一帮读书人闹到御史台。
“胡大人,那帮读书人只是进京应考,若无人在背后挑唆,绝不敢聚在御史台前闹事。”范云傲肃然道:“如今前方战事正紧,朝廷里乱不得。这帮读书人乃是我大燕各地的饱学之辈,颇有影响,这帮人的话语不比一般人,一旦张扬出去,势必影响民心,蛊惑民意。此风不可长,那些胡言乱语更不可传,你速安排人处理此事,万不可让他们继续生事。将带头的抓上几个,审问一番,看看究竟是谁只是他们这样做!”
胡雪辛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却听范云傲又道:“他们只是受人利用,绝不可对他们动粗。若是伤了他们,这事儿反会闹得更多。”
胡雪辛道:“先前燕京府尹便是派人去劝说,无济于事,后来想要抓几个领头的,那帮学子反倒将衙差们围起来。你现在既要我去处置此事,却又不能动粗,我又该如何办?不动粗,如何从他们手中抓人?”
“毕竟都是读书人,你劝说一番,就说请他们喝茶,赚了人去再说。”范云傲道。
胡雪辛一屁股重新坐下,道:“范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胡雪辛。我执掌大理寺,审讯犯人不在话下,查案逼供更是拿手好戏。可是你让我去和一帮子学子说道理,我可是做不来。”他抬起手,向门外指道:“你又不是不知,那帮家伙都是读书人,其他本事没有,就是嘴皮子厉害,那上百张邻牙利齿的嘴皮子,我如何能劝说得动?”
韩玄道脸色阴沉,缓步回到座中坐下,微一沉吟,冷冷一笑,道:“胡大人,不必去动他们。你派人过去看着他们,令御史台衙门紧闭大门,就让他们在外面叫嚣。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时候!”
“不管了?”胡雪辛一怔。
韩玄道淡淡道:“这帮自以为是的读书人,自以为满腹经纶,真要办起事来,没有几个有用的。只是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若是压的狠了,却又让他们找到口实。胡大人所言不错,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就那嘴皮子利索,若是找到由头,闹起事来更是嚣张。若是往日,自可将这帮无法无天的读书人拘押起来,甚至可以罢免他们的应考资格,可是如今前方战事正紧,若是对这帮读书人下猛药,反倒会生出更大的乱子来。既然要闹,你就让他们叫嚷,看看他们能叫上几日!”
胡雪辛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道:“这倒是一个法子。任他们叫破喉咙,咱们不予理会就是,我还真不相信,就凭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闹出风浪来。”
……
赴考学子聚在御史台衙门之前高喊“权臣误国”,痛斥御史台的言官们上辜负圣上之恩,下有负百姓之望,坐视朝堂有难而不顾,闹了一日,御史台大门紧闭,并不理会这帮学子的叫喊,而燕京府的衙差和大理寺派出的官差也不去阻止这帮学子,任由他们在御史台前喊破喉咙,只要不生出他事,便都远远看着。
当日闹了一天,到了黄昏时分才散去,本以为此事就此罢了,谁知道第二日一大清早,又有一大群人堵在御史台衙门前,人数比之第一天更是要多出不少。
连续两日,学子聚在御史台前痛斥,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燕京城,不少消息灵通之辈甚至弄清楚,这事儿乃是其中三名名气颇响的学子挑起来,而那三人的名字,也很快就许多人知道。
渤州苏子文、会稽方立、东海侯宽!
不过官府的应对策略,却也是一如既往的不予理会,任由这些学子在御史台前叫喊,京中大多数人渐渐明白,这帮学子闹事的目标,竟是将矛头直指向如今在朝中风头正劲的韩家,而韩玄道更是这些学子谴责的权臣。
不少人心中却也暗暗佩服韩玄道的耐性。
一大帮学子在御史台前指名道姓斥责韩玄道擅权乱国,威胁皇权,而韩玄道却置若罔闻,这看似很低调,实则是最妥善的处置方法。
以韩玄道的权势,要想将这帮人抓紧大牢之中,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要堵住天下人的口,却绝不是抓一批人就能堵住的,而且一旦动用武力,那么反而会让他更落人口实,成为天下读书人的公敌。
读书人在这个时代代表着社会的舆论,而舆论往往就代表着民心。
韩玄道在当前形势下,采取冷处理办法,却也不失为民智之举。
许多人心中只觉得,官府不闻不问,用不了几日,那帮学子见叫喊没有作用,只怕就会满满淡下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三日一大早,一大帮学子虽然没有前往御史台,却聚集了超过五百人,浩浩荡荡地穿街过巷,竟是堵在了户部尚书府前。
这一次,他们是抬着三具尸首。
第九三七章 四道密函
乾心殿内,皇帝此时身上覆盖着一层薄霜,脸上宛若天山冰雪,坐在龙椅之上,一动不动,就如同那天晚上一样,他的眼眸子深处充满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
易空霆两手握着他的手腕子,劲气如洪水般进入皇帝的体内,而易空霆的脸色此时愈加的苍白,身体甚至有些发抖。
良久之后,皇帝身上的寒霜渐渐散去,易空霆终是松开手,整个人竟是无力地软倒下去,大口喘着粗气,面无人色。
皇帝艰难起身来,上前扶起易空霆,“老易,你怎样?”
易空霆挣扎起身来,颤声道:“圣上,老奴无事。你……你现在如何?”
“这是第三次发作了。”皇帝扶着龙案缓缓坐下:“十六个时辰发作一次,朕就像全身都被寒冰封住,不能动弹,寒入骨髓。”他凝视易空霆,问道:“老易,你的功力是否又耗损不少?”
易空霆苦笑道:“老奴无能,圣上的寒症一次比一次厉害,这一次老奴比之前两次更为艰难,十成功力,如今剩下不到两成。”他一脸悲伤,“圣上,若是能为圣上祛除体内寒毒,老奴便是耗尽功力,那也是欢喜。可是……可是老奴无能,只能暂时为圣上挡住寒毒。”他脸上肌肉抽搐,“可是……可是十六个时辰之后,寒毒再侵,以老奴仅剩的功力,只怕无法再度过一次难关。老奴已经去过花厅一趟,找过毒药高手,可是圣上这种症状,竟无一人见过,甚至……都不曾听说过!”
皇帝轻轻拍了拍易空霆的手臂,温言道:“你已经尽力了。朕早就说过,他们既然处心积虑要取朕的性命,就绝不会给朕留下自救的机会。”
“若是昌德候和秀公主能在宫中,以他们的本事,定能为圣上挡住下一次寒毒。”易空霆悲声道:“只是侯爷如今远在庆国,公主身在紫藤谷,就算现在去传召,十六个时辰之内,也定然是赶不回来的。”
皇帝似乎对此并不在意,摆摆手,问道:“那帮学子是否已经闹到韩玄道那里?”
易空霆点头道:“如今整个京城的人几乎都以为苏子文三人是被韩玄道派人所杀。虽然其中少不得有人怀疑,但是只要那些读书人相信此事是韩玄道所为,那么天下很快就会传遍。韩玄道假仁假义之名,也定会传遍宇内,人神共愤。失了读书人的心,就等于失了民心,若是民心大失,他韩玄道便长不了!”
皇帝轻叹道:“苏子文三人鼓动学子怒骂韩玄道,这突然间三人都遇害,那么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凶手自然就是韩玄道了。”摇头道:“这三人也算是满腹才华胆魄十足之人,若是太平盛世,定然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哎,可惜了……!”他轻抚着颔下的胡须,缓缓道:“朕一直在想着此事,等待已久,本想以此重重打一打韩玄道的气焰,可是……世事难料,这只怕是朕最后一次与韩玄道交手了……!”
“圣上,这些已经不必去管,如今最紧要的是你的身子……!”易空霆老泪纵横。
皇帝摆手笑道:“事已注定,反倒不必多牵挂了。”顿了顿,轻声道:“老易,朕现在有几件事情要你去办,你答应朕,一定要办好!”
“老奴粉身碎骨,也定会完成圣上旨意!”
皇帝从袖中取出三份密函,递给易空霆:“这里有四份密函。一份是给韩玄龄的,一份是给曹殷的,一份是给赵夕樵的,还有一份是给秀儿的,韩玄龄、赵夕樵和曹殷这三份,你派亲信送去,当面呈交,至于秀儿这一份,你立刻动身,亲自前往紫藤谷交给秀儿。”
“圣上!”易空霆大吃一惊:“秀公主的密函,老奴派人送去就是,这个时候,老奴怎能离开你身边?”
皇帝摇了摇头,正色道:“老易,朕现在是对你下最后一道旨意,你若不从,便是抗旨。”随即轻叹道:“老易,朕现在已经想明白,他们心思之毒,残酷无比。朕身上这种寒毒,定是他们苦心研制出来,取朕性命自然是最终目的,但是给朕服下这种毒药,还另有所图,你是否明白?”
“圣上是说……顺便要对付老奴?”
皇帝微微颔首:“不错。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一直深藏不漏,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武功高低。朕相信,他们只怕也不清楚你究竟有多强的武技。”
“那为何要顺便对付老奴?”
“这就是他们做事谨慎了。他们虽然不知道你武技深浅,但是为了万全,还是设下了这个陷阱。”燕帝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他们知道,只要朕寒毒发作,你时刻跟在朕的身边,若是武技高强,必定会出手相救。可是每次助朕抵挡寒毒过后,都要耗去你极大劲气,以你的武道修为,也只能为朕抵挡三次寒毒发作,如今你的武功十成去了八成,这便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易空霆眼中显出怨毒之色,声音尖细:“圣上,韩玄道心如毒蝎,老奴这就拼了性命,前去取他人头!”
燕帝摇头叹道:“老易啊,你怎么还不明白,他耗损你的劲气,就是为了防止你前去刺杀于他。他摸不透你的武功,也正因如此,才会对你有恐惧之心。如今你这个样子,岂能是他的敌手?韩玄道乃是我朝第一巨奸巨阴之人,朕……终究还是败在他的手中。”他眼中显出冷厉之色:“老易,朕只怕他已经安排人盯住了我们,你就算想出宫去找秀儿,也未必是容易的事情!”
易空霆厉声道:“圣上,事到如今,老奴就是拼死也要将这几份密函送出去!”
燕帝沉默片刻,终于道:“朕今夜召韩玄道入宫,你今夜出宫!”他伸出手,握住易空霆苍老的手,温言道:“你我名义上是君臣,实则是挚友。朕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如今朕将这最后的大事交托于你,还望上天怜悯,能够帮助朕一次!”
易空霆跪在地上,悲泣道:“老奴跟随圣上十多年,深受圣上隆恩,老奴在此立誓,等到老奴完成圣上吩咐的事情,必定要摘下韩玄道的人头!”
燕帝平静一笑,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那是一只金锁。
轻轻地抚摸着金锁,燕帝的脸上满是温柔之色,他望着殿中的铜鹤,又四下里看了看,终于道:“老易,朕还记得,丫头小的时候,朕在这里批阅奏章之时,她便在这殿中东躲西藏,嚷嚷着要朕陪她捉迷藏。朕虽然知道她藏在什么地方,但是朕却每次故意花上很长时间去寻找,因为朕知道,朕寻找的时间越长,丫头就会越开心!”
易空霆自然知道皇帝口中的“丫头”是指谁。
那是已经“远嫁”庆国的霜公主。
“小公主可爱乖巧,小时候喜欢跟着圣上。”易空霆轻声道。
“朕很想她!”皇帝轻轻道:“朕真的很想她,她独自一人在庆国,不知道过的好不好?她晚上睡觉,喜欢做噩梦,如今不知道是否还那样?”
易空霆听着皇帝柔和的语气,老泪纵横不止。
“这是她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给她戴上的金锁。”皇帝轻轻抚摸着金锁,“从小到大,她一直戴在身上,直到远嫁庆国,她才留给朕做一个念想。朕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放在身边,夜深人静之时,都会拿出来看一看……!”他将金锁递给易空霆:“老易,如果有机会,你去看看她,将这支金锁交给她,你告诉她,朕……想她!”
易空霆颤抖接过金锁,小心翼翼收入怀中。
皇帝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目,柔声道:“你先下去准备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易空霆缓缓起身来,凝视着皇帝苍白的脸孔,终是躬着身子,缓缓退出了乾心殿。
……
……
春夜如水。
御花园内已经是春意盎然,花儿虽未到绽放时节,但是园中的奇葩异草却已经生长出来,空气中混杂着清香之味,沁人心脾,令人心醉。
草木锦簇的御花园,今夜却显得极其安静。
御花园有一汪小池,池水清澈,里面还有金鲤游动,大红灯笼的灯光照射在池面之上,将金鲤荡起的池水照射的波光粼粼。
皇帝一身大红龙袍,头戴金冠,背负双手,立于池边,他极力地让自己的身体站的笔直,棱角分明的脸庞面无表情。
当他听到身后隐隐传来的脚步声,眼角便即跳动了两下。
今夜御花园宵禁,诺大的御花园,没有一名宫女太监,也没有一名护卫,空空旷旷,只有大燕国的一代帝王静候在池边,等候着他今夜对弈的对手。
不远处的亭子里,早已经摆下了棋局。
脚步声渐近,很快,皇帝就听到韩玄道的声音钻入耳中:“臣韩玄道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没有回头,只是负手于后,淡淡道:“万岁万岁万万岁?韩爱卿,这句话你相信吗?”
第一零一零章 生死谁人知
韩漠虽然神色看起来很是淡定,但是心中却很为疑惑,那韩玄道却似乎猜知韩漠的心事,瞥了韩漠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便往大殿之内进去,范云傲回头看了洪宗明一眼,一努嘴,洪宗明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跟上,三人在数千御林军的注视下,都是没有带武器,先后进入了大殿之内。
乾心殿正殿空旷,兀自留有先前打斗的痕迹,白异本是站着死,但是尸首先前已经被放倒,此时还躺在大殿之中,虽然殿外人数众多,但是大殿之内却是空旷冷清,透着极浓郁的阴森气息。
洪宗明瞧见白异尸首,神情激动,快步上前去,蹲下身子看了看,随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头,尔后握紧双拳,起身来,看着前方正在缓慢而行的韩玄道,眼眸子中杀机凌厉,几欲冲上前去将韩玄道击毙于拳下。
顺着东廊前行片刻,一路上都是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太监宫女,韩玄道步伐稳重,范云傲脚步轻盈,而洪宗明却是脚步沉重,三人来到一扇朱红色大门前,韩玄道率先跪倒:“臣韩玄道启奏圣上,内监乱党被剿,圣上受惊,臣等罪该万死,前来请圣上降罪!”
范云傲眯着眼睛,也很快与洪宗明都跪倒在大门之前。
没过多久,便听得大门“嘎吱吱”轻响,缓缓打开来,出现在门内的,豁然是皇后韩淑,那张俏美的脸庞看起来异常的憔悴,苍白无血色,神情冷漠,淡淡道:“圣上龙体不适,你们难道不知?为何还要前来惊扰?”
范云傲与洪宗明对视一眼,已经开口道:“回禀皇后娘娘,内监陈鸿道乱宫谋反,从他身上搜出一份信函,乃是与洪宗明私下勾结的证据,但是洪宗明声称是被诬陷,白异如今也被内监害死在宫中,事关重大,不敢不报,所以面见圣上,恳请圣上裁决!”
洪宗明眉头皱起,拳头握紧,他深知韩玄道固然是老奸巨猾,这范云傲可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对这两人都要小心提防。
不过一想到皇帝有亲手颁下的剿灭世家密旨,那么对世家必定是深恶痛绝,如今殿外御林军云集,只要皇帝真的下定决心剿灭世家,那么一声令下,这韩玄道和范云傲今夜都不可能活着离开皇宫。
只要见到皇帝,皇帝定会偏向自己,而不是这两位世家头子。
……
“有证据在手,何必还要惊扰圣上。”皇后淡淡道:“如今朝事俱由你们内阁处理,乱党入宫谋反,惊扰圣驾,便是你们内阁不知道怎么处理,尽管将人交到大理寺去,大理寺总还懂得王法吧?
洪宗明立刻道:“皇后娘娘,臣是受冤枉的,臣忠心耿耿,绝无谋逆之心,臣只想面见圣上,一切由圣上裁决!”
范云傲也恭敬道:“皇后娘娘,如今不只是洪宗明一人,殿外数千御林军也是对今夜之事很为疑惑,圣上乃上天之子,明察秋毫,定能一解将士疑惑。”
皇后凤目冷然,瞥了范云傲一眼,问道:“数千御林军聚集乾心殿外?这是要逼宫吗?”
“臣等不敢!”三人齐齐叩首。
正在此时,却听得殿内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是……是何人在外面?”
这声音不大,但是此刻屋内屋外既然一片,话声却是极为清晰地传了出来,听到这声音,韩玄道三人的表情俱不相同。
韩玄道面无表情,显得镇定自若,洪宗明眉宇间却是显露出喜悦之色。
唯有范云傲,那声音钻入他耳中之后,他就如同被电击一般,面上神情震惊无比,张着嘴,眼眸子中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幸亏他是伏在地上,其他几人看不到他表情。
那声音虽然有些绵软无力,但是范云傲可是一下子就听出来,正是那位皇帝陛下的声音。
他心情一时间当真是复杂无比,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皇后却已经恭敬回道:“回圣上,是户部尚书韩大人、兵部尚书范大人前来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里面传来皇帝的声音:“朕也想知道如今国事如何了!”
皇后这才淡淡道:“你们都进来吧!”转身进了去。
韩玄道起身来,回头看了洪宗明一眼,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如刀锋,缓步进去,范云傲皱着眉头,眼眸子身处掩藏着深深的疑惑,终是与洪宗明一同进了去。
龙榻之上,锦帐如云,距离龙榻尚有一段距离,韩玄道率先跪倒,身后范云傲和洪宗明也只能跪倒。
“朕已经知道外面的事情。”皇帝的声音从龙榻之中传出,淡定无比:“龙骧营白异已经死了吗?”
洪宗明立刻道:“回禀圣上,白大人……被内监所害!”
“那么龙骧营如今的指挥是由你负责?”
“是!”
“朕来问你,龙骧营的职责是什么?”
“回禀圣上,龙骧营乃是为了护卫皇城,保护圣驾!”
皇帝冷笑声传出来:“护卫皇城,保护朕?”
洪宗明从皇帝的语气中已经嗅到了不祥之感,脸色微变,俯首在地:“臣……!”
“朕来问你,龙骧营既然是护卫皇城,怎会被忠义营轻松而入,你们是如何护卫皇城?”不等洪宗明说话,皇帝已经用极其冷淡的声音道:“你们要保护朕,可是就在朕的旁边,就在那大殿之中,内监作乱,甚至将白异谋害在大殿,若不是韩爱卿率领忠义营赶到,朕的脑袋是不是由那群取去?”
洪宗明脸色泛白,额头上冒出汗珠,不敢言语。
“内监作乱,你龙骧营姗姗来迟,朕不明白,朕那所向披靡的龙骧营,怎地会变的如此后知后觉?”皇帝颇有些愤怒的声音从帷帐之内清晰传出:“你打的什么主意,朕没有心思去理,如今朕的殿外刀兵如云,朕不管你是否受冤,却要向你借一物以平今夜之乱,你可愿意相借?”
洪宗明万念俱灰,拜伏在地,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深深的失望,他本以为皇帝会借这个机会雷厉风行,以韩玄道和范云傲为祭旗开端,大力清剿世家,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他先前还充满了一种兴奋之心,此时却已经心如死灰,灵魂和力量似乎在这一瞬间被抽出身体,变的虚弱而无奈。
“臣乃大燕之臣,一心效忠圣上,臣的所有,俱都是圣上所赐。”洪宗明抬起头,看着帷帐之中模糊的影子,做最后努力:“圣上但有所命,臣与御林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帝的声音依旧冷淡:“朕只借你的……人头!”
洪宗明身体一震。
“朕身体倦了,朝中诸事由内阁处理,韩爱卿和范爱卿就多辛劳了。”皇帝平静道:“你们退下吧……是了,韩爱卿,洪宗明平息兵乱之后,你要厚待他的家人,此事到此为止,不要牵连过广!”
韩玄道恭敬道:“臣遵旨!”起身来,也不管范云傲和洪宗明,躬身缓缓退去。
范云傲跪在地上,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洪宗明亦是闭上双目,浑身颤抖。
皇后已经淡淡道:“圣上倦了,你们还不退下!”
……
乾心殿外的将士们寂然无声,便是韩漠也是肃然而立,毫无声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乾心殿那微微敞开的大门。
三营数千官兵挤满乾心大殿前的广场和各处,密密麻麻,黎明的曙光也已经开始显现,那曙光洒射在坚硬的甲胄和冰冷的刀枪之上,晨曦的空气中兀自带着血腥味。
这是大燕国立国以来,第一次出现御林军涌入皇宫的情景。
并没有让将士们等太久,韩玄道率先从大门内出来,正襟而立,没过多久,范云傲也是显得很是平静从殿内出来。
当洪宗明从殿内出来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韩漠打量着这位御林参领,只见他神情憔悴,步伐沉重,行走之间,似乎六神无主,当走到台阶之前,这位护军参领终于抬起头,扫过密密麻麻的军队,尔后一步步走下台阶,到得龙骧营官兵前,从一名部将手中拿过佩刀。
四下里一片既然,包括韩漠在内,谁也不知殿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韩漠瞧见韩玄道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心中就明白,殿中一行,只怕这位洪参领成了大输家。
韩玄道冷漠地看着洪宗明,高声道:“圣上英明,洪宗明已经承认,是他与内监勾结,意图谋反,圣上口谕,着洪宗明当众自裁,圣上仁爱,不累及其家人!”
洪宗明看着韩玄道,目眦俱裂,很快,收回目光,缓缓拔刀。
众人听韩玄道说完,都是一惊,却见洪宗明并不争辩,顿时不少人便相信,只怕洪宗明谋反是真的了。
洪宗明拔出佩刀,刀刃锋利,寒光逼人,他脸上满是无奈之色,目光中神色复杂,似乎在想着什么,半晌,却见他猛地跪倒在地,对着乾心殿门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喃喃自语:“圣上,臣知道,您是……大局为重!”尔后缓缓起身来,怒视韩玄道,厉声道:“韩玄道,我和白指挥使在地下等着你,你很快就会来!”再不多言,抬头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过去。
他身后几名部将欲抢上去制止,但是都是抢出半步,便都停了脚。
洪宗明自刎,也就代表着韩玄道所言是真,若是上前阻止,保不准被打成同党,而且这是皇帝旨意,谁敢拦阻。
刀锋划过,血花喷溅而出,洪宗明双目圆突,艰难抬手,指着韩玄道,眼中满是怨毒之色,身体终是向后仰倒,抽搐几下,便即死去。
洪宗明倒下去的一瞬间,韩玄道的身体就似乎卸去了一块巨石一般,抬起头,望着天边显出的黎明曙光,气定神闲。
第一零一一章 夏日家话
盛夏炎热,便是连礼部尚书府的后花园也是酷暑难当,若不是亭子里放有盛着冰块的铁桶,让亭内阴爽凉快,府中上下也不可能由着韩漠抱着韩定亭子里逗乐子。
这是一座很宽敞的凉亭,凉亭四周放着四只盛有冰块的铁桶,凉亭中央放着一张凉席,不足两个月的韩定则是很愉快地躺在凉席上,双手乱抓,似乎是想抓住韩沁逗弄他的一朵大树叶子。
韩漠和红袖则是坐在旁边的石桌边上,滋滋有味地品尝着碧姨娘亲手做出来的冰镇芙蓉粥,在这酷暑之时,有这样美味的食物入肚,冰霜透骨,从头舒服到脚。
碧姨娘坐在一旁,正在为韩定缝制衣裳,本来这些事儿自有下人去做,但是碧姨娘却还是将这些事儿揽了过来,韩定那些小衣裳,都是绣着极漂亮的图案,那是从外面买都买不来的。
筱倩不能食用这种太过冰寒的食物,只是靠坐在放置亭中的一张竹椅子上,手捧着一本好不容易淘到的画册,有滋有味地看着。
厅内一片温馨祥和之气。
“京里的夏天比东海那边似乎要难受不少。”韩漠放下碗,拿起旁边的锦帕擦了擦嘴,微笑道:“若这个时候还在东海,往海里游上那么一遭,可是赛过活神仙了。”
韩沁回过头,笑道:“哥哥,你是想东海了吗?什么时候你带着大伙儿回东海去瞧一瞧吧?我也想爷爷了!”
筱倩一听,忙放下画册,连声道:“好啊好啊,相公,京里呆的腻了,你若是空闲,咱们不如回东海去看一看,我也没有拜见爷爷他老人家呢!”
韩漠看着筱倩,笑道:“你是想看大海,还是想看爷爷?”
筱倩嘴一撅,虽然已为人母,但是还是时不时露出小姑娘般的天真摸样,碧姨娘已经笑道:“筱倩自然是想拜见二宗主。只怕二宗主如今也在念着孙媳妇!”
韩漠点头道:“俗话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筱倩圆溜溜的眼睛睁大,立刻道:“相公,你说我丑?”
“别抢话这么快。”韩漠故意瞪了筱倩一眼:“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筱倩撇撇嘴,转过头去,但还是想听韩漠到底要说什么,又慢慢转过头来,却见韩漠拿起桌上的一把纸扇,颇为潇洒地打开,轻扇道:“丑媳妇要见公婆,那是俗话,咱们家是漂亮孙媳妇要见祖父,你说是不是?”
筱倩闻言,这才嘻嘻笑了一声。
韩沁在这京城也是呆的腻烦,听韩漠话风似乎有回东海转一遭的意思,满是欢喜,但是瞧着自顾自玩闹的韩定,忙道:“哥哥,小定儿太小,往东海回去的好几日的路程,他一个小孩子,受不得颠簸。”
韩漠起身来,走到韩定身边,蹲下身子,一只手轻轻抚过韩定的小额头,脸上满是慈爱之色:“男孩子可以苦养,受些颠簸也没什么。爷爷在东海自然是无时无刻不想念这个曾孙子,咱们总不能让爷爷等的太久。路上准备妥当一些,也不抢急,当时没有问题。”他对着韩定微微一笑,抬头道:“京里太过憋闷,让他出去透透气也好,东海有广阔的海洋,那是他真正的故乡,让他回去见识见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众人本来还以为韩漠只是随口说说,但是此刻听他意思,竟似乎是真的要回东海。
碧姨娘放下手中缝制的衣裳,看着韩漠道:“漠儿,你真的准备要回东海?”
韩漠点点头,淡淡一笑。
“只是你如今走得开吗?”碧姨娘担心道:“若是朝廷传下旨意,让你再回前线,你从东海再回来可赶得及?”
碧姨娘自然知道韩漠是前线西北军的统帅,此番回京,她却不知内幕,只以为是朝廷有急事召回韩漠,回头还是要重返前线的。
若是事情完毕,朝廷下令让韩漠重返前线,而韩漠却身处东海,那总是有些不好的。
韩漠摇摇头,背负双手,望着不远处的水池子,沉吟片刻,终于道:“二伯在前线领军,短时间内,朝廷恐怕是用不上我的。”他并没有深说,只是缓缓走到碧姨娘旁边,拿起碧姨娘缝制的衣裳,上面绣着一只金鲤,栩栩如生,微笑道:“姨娘的手艺如今是越来越好了,这样的手艺只埋没在府中,实在是可惜的很!”
碧姨娘何等聪慧妇人,听出韩漠话中另有其他意思,但是一时间也不明白其中深意,只是温柔一笑,道:“这又是什么好手艺,比我手艺好的多的是,也说不上埋没。女人家的,不能拿刀拿枪,只能拿着针线……这不正好用上为小定儿做几件衣裳吗?回头我给你们每人再做几套衣裳,上面都绣着你们喜欢的图案,要不嫌弃,出门穿那衣裳,不也照样可以让人瞧见吗?”
筱倩嘻嘻笑道:“姨娘,依我看啊,回头让相公拿些银子出来,办一家绣坊,凭借姨娘的手艺,那一定是生意红火。咱们回头也过去一起帮忙!”
筱倩出生富贵,自幼受老太君呵护关爱,有些事情并不清楚,她一时间也没有想到,碧姨娘虽然是妾室,但终究是堂堂礼部尚书的妾室,如此身份去开绣坊,定会惹得闲言闲语,而且被人轻看,碧姨娘是什么心思姑且不论,至少韩玄昌便是不可能同意的。
筱倩这番话说出来,碧姨娘的眼眸子里倒是划过一丝异彩,但是一显即逝,含笑道:“玩笑话。”
韩漠在旁,却是瞅见了碧姨娘眼中的异彩,心中暗想:“难不成姨娘还真愿意开家绣坊?”微微一想,便即明白,筱倩这无心之言,只怕真是对了碧姨娘的心思。
碧姨娘去年大病一场,险些香消玉殒,韩漠却是十分清楚他的病由,那可是心中抑郁所致,在这深门大院之内,她宛如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哪里有丝毫的欢乐开心可言。
若是真的能够有一家绣坊,将自己的手艺施展出来,恐怕碧姨娘未必不愿意。
只不过身份使然,碧姨娘心中即使有这想法,也只不过是当做一种奢望而已。
红袖在旁一直没有吭声,此时终于道:“若是开绣坊,我……跟着姨娘!”她自入府之后,很快就和碧姨娘熟络,跟着碧姨娘学习针织活儿。
她在这方面倒也有些悟性,如今也能使用数种针法,虽不至于纯熟,却也有模有样。
韩漠呵呵一笑,柔声道:“这事儿暂莫张扬,要开绣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却要等一等……!”看着碧姨娘道:“姨娘,你若真的愿意,此事交给漠儿,漠儿回头为你张罗!”
时当炎夏,碧姨娘倒也没有穿着厚衣裳,一件浅白色的纱裙,丰隆酥胸微微起伏,显然是心中有些激动,但还是轻轻摇头,轻声道:“都是家人说玩笑话,你莫当真。”美丽的眼眸子里,却隐藏着一丝黯然之色。
韩漠心中叹气,这个美妇人一直是在苦苦撑着这种生活,这样的生活境遇,绝非她心中所求,若是真想看到她脸上显出发自内心的欢笑,恐怕要改变一种生活方式才行。
一家人正在亭子里说着话儿,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过来:“小五,小五在不在?”
韩漠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亭子远处的一座假山边上,一名紫色轻衫的公子哥儿正顺着青石小道往这边走过来,右手提着礼盒,左手时不时抬起,也顾不得风度,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韩漠一眼认出,正是韩家老三韩滨,说来却是有许久没有见到这小子,却不知今日怎地有空闲来这里,笑着回道:“三哥,你知道我回来也不是今天的事儿吧?怎地现在才过来看我。”
韩滨加快步子走到亭子里,将礼盒放在旁边,倒也没有忘记礼数,向碧姨娘拱手行了一礼,道:“小三给姨娘请安!”随即一把抢过韩漠手中的折扇,哗啦啦扇起来,又瞅见桌子上有冰镇芙蓉粥,立刻道:“沁儿,快给三哥盛碗粥,这该死的鬼天气,去年可没这么热,先前一帮小子还拿着鸡蛋放在这毒日头底下,说是那样便能将鸡蛋烤熟了,我瞧着倒也不虚,只怕已经熟了。”
韩沁正要起来,红袖已经道:“我来盛!”好在还有干净的空碗,用不着去拿,盛了一碗推给韩滨,韩滨呵呵笑着点点头,拿了过来,三两口便吃了一碗,随即自己又亲手添了一碗,在众人的注视下,很快就吃了一干二净,这才满意地拿起桌上的锦帕擦了擦嘴,赞道:“不错,这粥做的好。小五,你们府上还有这么厉害的厨子?回头让他去我府里,给他涨工钱。”
韩沁站起身来,叉着腰道:“三哥,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娘亲自下厨做的,你敢说我娘是厨子?”
韩滨为人散漫,但是平易近人,也极随和,从不摆公子架子,虽然不务正业,但是族中上下却都不讨厌,便是韩沁这个做妹妹的,也敢与他玩笑。
韩滨闻言,急忙起身,向碧姨娘赔罪道:“姨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姨娘莫见怪,我胡言乱语,你就当我……当我……!”
碧姨娘柔和一笑,道:“别和沁儿一般见识,姨娘不怪你。”
韩滨这才放心,瞅见在凉席上的韩定,只见那小家伙正睁着圆溜溜地眼睛看着自己,不由乐起来,叫道:“看到没有,这小家伙识人,知道他三叔来了,你看,盯着我看不眨眼呢。”上前去,小心翼翼将韩定抱在手中,哈哈笑道:“你们看,我抱他,他都不哭,看来真是认得我!”
韩沁撇撇嘴,道:“小定儿胆子大,谁抱也不哭!”
韩漠却是打量着韩滨,纳闷道:“三哥,你以前带过孩子吗?你抱孩子的动作,那可真是熟练的很啊。”
----------------
叩谢砸票!
第一零一二章 家宴
韩漠这话刚说出口,韩滨眼中竟是划过惊慌之色,急忙将孩子递给韩沁,嘟囔道:“胡说什么,我又哪里带过孩子。家里那几个女人又不争气,都纳进门这么久,也没见到有动静的,一帮只会吃不会生的……!”说到这里,豁然惊觉,这亭子里可是有好几个女子,急忙住嘴,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只见除了碧姨娘重新拿起衣裳缝制,其他几个女子都是对他投来鄙夷之色。
韩滨有些尴尬,忙上前提起礼盒,“这是我好不容易搞来的好东西,说是北边的豹奶,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的,将那豹奶弄成了香喷喷的奶干子,这东西可是想买也买不到。”将礼盒放在桌子上,得意洋洋道:“看这小子喜不喜欢吃,若是喜欢,回头我再弄些过来,总要将这小子养成一头小豹子才成。”
韩漠笑道:“三哥有心了。”兄弟二人在桌边坐下,韩漠又问道:“三哥今日过来,只是为了看看定儿吗?”
韩滨立刻道:“小五,这话三哥就不爱听了,我给侄儿那些东西来,难不成还非要有其他事才能过来不成?”
“三哥莫生气。”韩漠笑道:“不过是随口问问。咱们是兄弟,你若有什么事儿,尽管说来,自家兄弟,没什么客气的。”
韩滨笑眯眯地拍了拍韩漠手臂,道:“这才是好兄弟。”顿了顿,道:“其实就是过来看看侄儿,顺便说说话。”叹了口气,道:“小五,父亲要让我出来做官,还要让我入御林营历练,你看这事儿如何是好?”
韩漠不动声色,淡淡笑道:“这岂不是好事儿?三哥怎地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谁爱当官谁当去,三哥可没那心思。”韩滨愁容满面,“早先让我去当些闲差我都不乐意,如今还要往军队里去,我哪能受得了?”
“大伯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有其打算,你总不能抗命。”韩漠摸着下巴道:“三哥,不是小五说你,你性子散漫,若真能到军队里历练一下,未尝不是好事。”
“好个屁!”韩滨脱口而出,出口之后,才感觉不雅,急忙岔开话题,问道:“且不谈这事儿了。对了,你在东海的生意如何?”
韩漠含笑道:“三哥又缺银子用?”
“我身上的银子就从没有够过。”韩滨叹道:“不过三哥也不能总找你要银子。南洋那边的生意当真很好做吗?小五,那南洋是不是很富庶啊?”
“我倒也没有去过,只是那边物产丰富,比之我们中土另有一番特色……当真要比起来,这天下比我中土富庶的地方还真是难以找到。”
韩滨若有所思,又问道:“南洋居民是否与北蛮一样,都是不通教化啊?是不是一群茹毛饮血的蛮夷?”
韩漠奇道:“三哥怎地对南洋忽然如此感兴趣?”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三哥总不会也是想下海做生意吧?”他摸着下巴,悠然道:“丑话说在前头,东海的生意可是在我的手中,族里的长老们也都是答应过,你要想插一杠子进来,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韩滨陡然提到海上的生意,让韩漠立刻警觉起来,他倒不觉得韩滨会对自己不利,只怕韩滨今日所言另有玄机。
这海上生意是韩漠手中的王牌,世人逐利,韩漠并非真的贪图海上那庞大的利润,但是从海上得来的利润,足以支撑韩漠去做一些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在这个乱世,手中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来源,想要成就大事那可说是难如登天。
可以说,东海这条线,是韩漠必须牢牢抓在手中的命脉,他是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其间。
韩滨忽然提起这茬,韩漠以笑带笑,看似玩笑话,但是实际上却也是给韩滨那头提个醒,这东海一路,那边最好是不要打主意。
韩滨却道:“谁要去做生意,我也没那份闲心。只是想听些稀奇事儿而已。这南洋我是一无所知,感觉新鲜,所以才向你打听一下。”
韩沁在旁道:“三哥,你要真是想知道,就跑回东海,跟着海船出海就是。哥哥手底下有好几条货船往返,你等他们回来,搭乘过去不就是了。”
韩滨拍手道:“妙啊,我也正有此意。”
韩漠道:“妙什么妙,大伯让你为官,你就别想着这些事儿了。没有大伯的同意,我的船可不敢让你出海。”
韩滨也不着急,笑眯眯道:“小五,三哥就问你,南洋的蛮夷总该懂的礼数吧?不会见了我们中原人,就有敌意吧?”
“这个你倒是放心。”韩漠道:“南洋诸岛,如今将我们中原人都是当做上宾,哪天你有机会到了那边,定会受到礼遇的。”
“那就好,那就好!”韩滨忙不迭地点头,起身来,拍拍韩漠肩膀道:“小五啊,三哥要是真的有机会出海,还要劳你多照顾啊。”
韩漠斜眼看了看韩滨,韩滨却已经向碧姨娘拱手道:“姨娘,小三先告退了。”也不多说,喜滋滋地出了亭子,走出几步,忽地回头道:“差点忘了,小五啊,父亲还让我过来说声,晚上那边举行家宴,你和三叔过去喝两杯酒……!”快步离去,再不回头。
“家宴?”韩漠眉头皱起来,若有所思。
……
户部尚书府的家宴设在东厅雅间,除了韩玄道父子,便是韩玄昌父子,四人同席而坐,今夜无忌讳,而今夜的菜肴也偏向清淡,端上来的酒水,也都是经过冰块冰镇过。
屋内凉爽得很,仅韩族直系四人,便是连一个丫鬟小厮也没有留下伺候。
这是那夜宫中兵乱之后,韩漠第一次见到韩玄道。
自打那夜过后,韩漠只是往豹突营去了几次,又暗中与西花厅的一干人商谈了几次,其余的时间,俱是留在自家府中陪伴妻儿。
本来韩漠受封爵位,皇帝之前曾命工部为韩漠建一府邸,但是因为变故连连,工部尚书萧怀金父子丧命,工部经过一番变动后,又要应对前线的战事,精力全都用于打造武器装备,所以韩漠的府邸工程一拖再拖,直到今日也没能开工。
韩漠对此倒是并不介意,相比而言,他还是愿意和父母同住在一处府邸。
虽然离那夜兵变只过去短短数日,但是韩漠却十分清楚,在这短短几日之内,内阁已经按照所谓的圣意,对御林军进行了一番雷厉风行的整顿。
龙骧营的数十名大小将领,以护城不利保驾不周玩忽职守等罪名,或贬或降,几乎被清洗干净,而狼甲营也是经过了一番干脆利落的整顿。
仅有韩漠的豹突营未动分毫,甚至因为当夜入宫护驾有功,不少豹突营的将领都得到了封赏。
韩漠从头至尾冷眼旁观,他心中清楚,打出的虽然是内阁的名义,但是真正的决策者,只能是自己这位大伯。
白异及其心腹将领被清除,内阁迅速掌控几大御林营,韩玄道如今的权势比之先前更为强大,纵观大燕朝野,却是再无一人能比得上他的权势。
灯火之下,身为大燕第一权臣的韩玄道显得很是温和,令韩滨将四人的酒盏都满上,率先举盏,四人皆都饮下了半盏。
“三弟,咱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这样安静的吃上一顿饭了。”韩玄道温和笑道:“这阵子你主持京试,那些学子整日里闹事,也是够你头疼的。好在大考已过,你也筛选出了一批有才干的后继良才,这是有功于社稷,为兄敬你一杯!”再次举起酒盏,兄弟二人将盏中酒一饮而尽,韩滨急忙又为二人添上。
“大哥,今日既然是家宴,就不谈国事。”韩玄昌缓缓道。
韩玄道凝视着韩玄昌,轻叹道:“玄昌,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们韩家的家事与国事分得开吗?”
韩玄昌微皱眉头,并不言语。
“在京,你我兄弟二人支撑朝政,在前线,玄龄和沧儿统兵灭魏,大燕内外,都是我韩家在主持,哪里还有家事与国事之分。”韩玄道平静道:“今时今日,大燕国盛,则我韩家盛,我韩家衰,大燕国也必衰,所以我们韩家的事务,亦是关乎到我大燕的前途,而大燕的前途,也是我韩家的前途,家国两合,不可分割!”
韩玄昌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韩滨和韩漠身为晚辈,在旁边自是一言不发。
“内忧暂时二去其一,没有了京里的这一支,另一支暂时不敢轻举妄动。”韩玄道缓缓道:“现在我大燕……或者说我韩家最大的事情,便是西征军务。十几万大军在前,国内不但不能有丝毫的动乱,还需要保证我十万大军后勤无忧。以目前的战局,形势对我大燕极为有利,只要我们能撑住,魏国的败亡也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韩玄昌微微颔首道:“魏国穷途末路,两国合攻,灭国朝夕之间的事情。据我所知,风国人也不甘寂寞,已经集结大批兵力杀入了魏国境内,魏国山南郡如今有半数土地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山南军如今只能依仗着群山苦苦支撑,他们后继无援,溃败之势在所难免。”说到此处,韩玄昌轻抚胡须,道:“南蛇布速甘,果然是一条凶狠毒辣的毒蛇!”
韩漠面无表情,便是夹着一块青笋的手动也没动一下,但是心里却是一紧,他现在已经有八分确定风国出兵与韩玄道必有关系,但是韩玄昌的语气显然只是觉得风国出兵是南蛇布速甘趁火打劫,时至今日,韩玄昌显然还没有察觉到韩玄道与风国有牵扯。
第一零三九章 深局、巨谋!
柳如梦看到韩漠微显吃惊的脸色,就知道韩漠已经知道什么,继续道:“那位鸿胪寺卿,正是如今燕国户部尚书玄道公。当年我风国派来的使臣,则是玉泉寨主家落落长拓胡南,他便是拓胡风的父亲。”
韩漠摸着下巴,他倒也听说过,当年燕国却也数次发兵风国,想要将风国纳入燕国的地图,但是风国依仗地形,顽强抵挡,虽然燕国也曾一度打下了不少风国土地,但是最终还是在风国人一次又一次的反击中撤退下来,僵持之下,双方死伤惨重,燕国最终不得不撤兵。
此后,双方再无大的战争,而风国人则是在二十多年前派出了一支很为庞大的使团前来燕国,以修两国关系。
燕国当时也正面临着北方的压力,而为了防备风国,每年都要花费不少兵力和钱粮用于南部防线,风国修好,正合燕国利益,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互不侵犯盟约,而且允许民间互相通商,从那时起,两国的关系逐渐回温,直到如今,再无一次大规模冲突。
“那时拓胡风正值壮年,他剽悍勇猛,风国使团的卫队便是由他率领,跟着拓胡南一同到了燕国。”柳如梦缓缓道:“据我所知,当年我风国使团来到燕国之后,得到你们燕国的热情招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玄道公与拓胡风互相欣赏,结下了友情,而且……!”说到此处,柳如梦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而且似乎两人私下里结为了异姓兄弟!”
韩漠“啊”了一声,张了张嘴,实在有些不敢置信。
他没有想到,韩玄道竟然与风国的大酋长是结义兄弟,此事只怕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风国与你燕国修好,但是西魏却咄咄逼人,他们从没有放弃对我国的侵略。”柳如梦脸上显出愤怒之色:“我风国子民向往和平,但是从不对任何人妥协。西魏连年入侵我国,我风国上下一心,将魏寇挡于国土之外,但是……我风国本就地小人稀,连年征战,实难承受,无论是钱粮还是兵器,都严重缺乏……!”
韩漠眼角微微跳动,似乎猜到什么,只听柳如梦那柔媚的声音继续道:“九年前,我风国三郡遭受天灾,粮食欠收,而西魏趁机集结大军,再次入侵我国。我风国将士在布速甘的带领下,苦苦支撑,只是布速甘虽然大有将才,终究不是天神,我军后勤难以供应,粮食匮乏,而且武器更是大量缺乏,如果不能得到帮助,必将……!”
韩漠心知,布速甘便算再厉害,风军便算再勇猛,甚至与他们占有地利之优势,可是面对强大的西魏军队,如果后勤不能保证,那么终究还是要败在魏军手中。
印象之中,韩漠倒也记得九年前似乎是有这样一场战事,只是最终的结果,似乎还是魏人铩羽而归。他当时不过十一二岁,还是东海的小霸王,对天下大势并无了解,对于离东海相距甚远的那场战事并不感兴趣,也并无太多了解,不过此时听柳如梦这样一说,便觉得风国那次取胜,定是另有缘由。
“如梦姐,你先前还说心中感激我们韩家,难道是因为……九年前,我韩家出手相助过?”韩漠听话听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其中的瓜葛。
“相助?”黒木迪冷冷道:“只怕那个时候起,你们韩家心中就存着险恶用心。”
“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韩漠瞥了他一眼。
柳如梦轻叹道:“那时我年纪尚幼,并不知情,等到我接任大祭司之后,才有人将那年的事情细细告诉了我。我当时听到,对你们韩家是好生感激。”顿了顿,才解释道:“当年我风国遇难,万般无奈之下,派使向贵国求援,但是那时贵国也正与庆国交恶,我国求援,贵国满朝大臣都是冷淡对之……当时归国不但不同意派军救援,甚至连粮食与兵器都不想借……!”
“坐山观虎斗,背信弃义,本就是他们中原人的嗜好。”黒木迪忍不住出言讥讽。
韩漠淡淡道:“恕我直言,据我所知,当年你我两国修好,也只是达成互不侵犯的约定,其他也只是允许互相通商,却并无约定贵国有难,我燕国必须出兵相助。我燕国当时面临北方庆国威胁,所有精力用于应对北庆,不出兵相助,却也是自有道理,与背信弃义可是扯不上干系。”
柳如梦担心二人又会争论起来,急忙道:“就在贵国拒绝帮助之时,玄道公却挺身而出,向贵国皇帝陈奏,到底说些什么,我现在也是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时玄道公面对满朝责询,据理力争,最终却是说服了你们的皇帝,答应资助粮食兵器。但是资助的数量有限,根本不足以让我们抵挡住西魏军队……!”顿了顿,才缓缓道:“也就在那危急时刻,你们韩家暗中拿出了大批的金银,我们得到那笔金银之后,在你们燕国大量购买粮草兵器,这才撑过了难关,逼退了魏人。”说到这里,柳如梦美丽的眼眸子里还是流露出几分感激之色:“我风国能够化险为夷,全赖你们韩家倾力相助。虽然知道此事的人极少,但是韩家对我风国的恩情,我从未忘记。”
韩漠向不到自己的家族竟然与风国有此瓜葛,心中感慨,苦笑道:“此事连我也是不知道,看起来做的十分隐秘。”
“当时贵国世家相争,如果被人知道你们韩家私下资助我国,势必会被朝敌攻击为私通外国,所以此事双方所知之人都是极少,而且都是守口如瓶。”
“既然如此,那你们如今又为何对我韩家满腹成见?”韩漠叹道:“就算不再感恩,也没有必要产生如此怨恨情绪吧!”说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瞥了黒木迪一眼。
柳如梦摇了摇头,缓缓道:“曾经的恩情,我们没有忘记,但是……如今我风国刀兵四起,却与你们韩家脱不了干系。如果没有你韩家在后面支撑……又或者说,若非你们燕国在背后怂恿,拓胡风绝无胆量敢对外用兵!”
韩漠皱眉道:“如梦姐,恕我直言,这些……是否只是你们的猜测?你可有证据证明拓胡风和布速甘的所作所为与我韩家有关?难道就没有可能是拓胡风一伙人野心勃勃,孤注一掷?”
“拓胡风和布速甘都非莽夫。”柳如梦正色道:“他们绝不会做孤注一掷的蠢事。”顿了顿,四下看了看,幽幽道:“布速甘将我送到这里来,难道……不是证据吗?若是此事与你们韩家无关,他又怎会将我送到这里?”
韩漠心中一动,只觉得柳如梦所言确实不假。
如果风国所发生的事情与韩家却无一丝关系,那么堂堂风国大祭司怎会被送到韩家来?
……
韩漠缓缓起身来,走到窗边,温柔的月光静静洒射在他的身上,他背负双手,沉默良久,终于道:“如梦姐,你想让我做什么?刀兵已起,想要息兵,绝非易事。而且……以我现在的处境,似乎也帮不了什么大忙!”
柳如梦起身来,走到韩漠身后,轻声道:“五少爷,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帮助我们……!”她此时此刻,依然用着当初二人同居时的称呼。
韩漠转过身,叹了口气,凝视着柳如梦那张媚到骨子里的脸庞,柔声道:“如果能够帮助你,是我极愿意去做的事情。”
柳如梦那张脸上此时却显得楚楚可怜,妩媚到极致的媚脸显出如此表情,确实充满了让任何人都为之心动的魅色。
“我希望你能劝说玄道公,让他停止支持拓胡风。”柳如梦正色道:“只要失去你们燕国的支持,拓胡风便不敢再继续兴兵,我风国便可避过刀兵之灾!”
韩漠摇头道:“如果真是如你们所说,我那位大伯已经与拓胡风达成了协议,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想要劝说他停止对拓胡风的支持,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我并不知道他们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是能够在四年前便开始布局,这项计划必是庞大的很,凭我个人之力想要改变……!”说到此处,韩漠并没有说下去,只是苦笑摇摇头。
也就在这时,他心中却是一凛,如果一切真的如柳如梦所说,拓胡风的阴谋是由韩玄道在背后支持,那么这道局至少是在拓胡风谋害三大落长之前便已经开始布下。
三四年前就谋划此局,韩玄道所谋之局,又是何其庞大?
而且三四年前,燕国的政局并没有发生如今这般天翻地覆的改变,难道韩玄道在几年前就已经预见天下会有今日之势?
若是如此,韩玄道的心机也未免太过恐怖了吧?
难道那庞大的谋划之中,早已经确定了今日的局势,燕国朝堂甚至是天下发生的诸多变幻,皆在韩玄道的掌控之中?
想到不久之后要面对如此城府至深人物,韩漠的心中竟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那颗淡定的心此时却微微下沉,而手心之中,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竟是渗出了丝丝冷汗。
第一零四零章 小聚之后,又是分别!
柳如梦听韩漠的话风似乎很为难,神情顿时黯然起来,微咬红唇,许久之后,才轻声道:“五少爷……我本不该让你为难,可是……可是事关我风国无数勇士的性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死路,我也不能坐视我风国卷入中原战乱而不顾……我们是南陲小国,经不起如此大的战乱……!”她声音颤抖着,眼眸子深处竟是显出一丝哀求之色:“只要你能够想办法让燕国解除与拓胡风的协议,不再支持拓胡风的军事行动,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韩漠脸色一沉,有些难看,盯着柳如梦的眼眸子,淡淡道:“如梦姐,你这是在和我谈生意?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觉得我们之间要变成这样的关系?难道你觉得我要帮你,就需要你付出什么东西不成?”
柳如梦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该如此说。我只是……我只是实在没有办法……!”
黒木迪见自己的大祭司竟然为了风国百姓向韩漠软语相求,心中既是感动,却又是难受,上前两步,沉声道:“大祭司,临来之前,我便劝说过您,他也是韩家的人,也要利用我们风国军队对付魏庆两国,绝不可能被你说服。咱们不必在这里与他继续多费唇舌,黒木迪愿护着大祭司回到风国,集结人马,趁神山城空虚,一举杀入神山城,抓住假祭祀,拥您重新回到圣坛……!”
“你若是能胜,就不必等到现在。”韩漠冷声道:“你黒木迪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把握能够攻入神山城,也就不会带着如梦姐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找我。”
黒木迪显出愤怒之色,柳如梦终是忍不住道:“黒木迪,你不要说话。”
黒木迪很是不甘,但是韩漠所言却也正中他的软肋,他只能冷哼不语。
“如梦姐,你们能到东海找我,自然已经清楚我为何会回到东海。”韩漠缓缓道:“外人都以为我是回乡探亲,但是以你们的智慧,自然知道这并非真实情况。实不相瞒,我在山南郡受挫,朝中召我回京,实际上已经解除了我西北大将军的实权……如今我手中有职无权,燕国的政事已经是无权过问,想要说服大伯接触与拓胡风的协定,几乎是没有可能。”顿了顿,又缓缓道:“你先莫急,沙场战局,瞬息万变,且等待一阵子时日,看看战局是否有变化。据我所知,你风国大军击退山南军之后,如今只是驻扎在山南郡,并没有继续挺进……!“
柳如梦摇头道:“这只是暂时休整而已。风国国内各寨,如今还在继续集结兵力,调运粮草,他们是准备继续进兵的!”
韩漠想了想,一时间却是没有说话。
这种军国大事,韩漠并不想因为儿女私情掺杂进来,从燕国的国家利益来说,如果在日后与庆国的对决中有风国出兵相助,也并非坏事。
“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韩漠轻叹道:“但是我尽快修书上京,劝说大伯对此事多做考虑,至于他和朝廷会如何决策,我……实在不能保证。”
柳如梦也知道韩漠有些为难,微微颔首道:“谢谢你!”
韩漠又道:“如梦姐,如今风国动乱,你就留在东海这边,我会好生安排,保护你的安全。等到风头过后,我再派人护送你回风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假祭祀的身份迟早会被揭穿,你也终会重回圣坛……!”
“多谢你的好意!”柳如梦还没开口,黒木迪便已经道:“东海遍布你韩家眼线,若是被你其他族人知道,大祭司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向柳如梦躬身道:“大祭司,咱们尽快离开这里,此地非久留之地!”
韩漠皱了皱眉头,但是想到什么,轻声道:“如梦姐,如果你不愿意留在东海,可愿与我一同往南洋去?我很快就会出海去往南洋,你可化装与我同去,到了南洋,便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柳如梦摇头道:“我要回到风国去。”
韩漠皱眉道:“回去?那里如今危机四伏,你从听风谷被救出来,布速甘和拓胡风得到消息,一定会派人四处追拿,你……你怎能回去?”
“我要尽力挽救。”柳如梦肃然道:“我是风国的大祭司,背负着蛇神赐予的使命,便是粉身碎骨,也必要揭穿拓胡风的阴谋,绝不能让我风国卷入这场战乱。”
“你的身份已经无法得到证明,就算回去,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信任,更不可能改变现在的局势。”韩漠担忧道:“如梦姐,你就听我所劝,暂时随我前去南洋,只要天下时局有变,我定会助你返回圣坛,我韩漠说话信守承诺,绝不会失信!”
柳如梦眼中显出几分感动,柔声道:“我知道你不会失信于我,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如你一样,我也有我自己的责任……不管你能否劝说玄道公解除协定,如梦心中都感激你。”顿了顿,伸出一只皓如白玉的手儿,轻轻抚在韩漠的脸上,轻声道:“能够再见到你,我……我心里很开心……!”脸上满是柔情,终是收回手,向黒木迪道:“我们走……!”
她似乎害怕继续留下去会让自己改变主意,快步便走,可是走到门前,步法却又缓下来,似乎要回头,但是终究忍住,只是柔声道:“五少爷,你……你保重……!”
韩漠回过神来,急道:“如梦姐,你等一等!”他迅速过去,将那架凤尾琴抱过来,快步过去,轻叹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够再见,你……你将它带去,留个念想……!”
柳如梦缓缓转身,晶莹的泪珠儿已经从滑.嫩的脸颊滚落下去,将凤尾琴抱住,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韩漠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递向黒木迪道:“做事情总是需要银子,你先拿着……!”
黒木迪想了想,终是接过银票,淡淡道:“只要我还活着,欠你的一定还你!”
韩漠也不多言,只是忍着感伤道:“你们此去……多多保重,时局若变,我……定会去寻你们……!”
坐在昏暗的小屋之中,四下里既然一片,柳如梦和黒木迪来无影去无踪,早已离开了这里,可是韩漠却兀自孤身一人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闭着双眸,直到黎明曙光洒射到屋内,他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晨光之下花团锦簇的后花园,一股清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许久,他才喃喃自语:“如梦姐,一切保重!”
……
……
燕京城,户部尚书府。
韩玄道一身轻便的灰衫,坐在户部尚书府后花园的葡萄架下,而吏部尚书韩信策则是一身官服,毕恭毕敬地站在韩玄道的身前,谦恭无比。
“吏部的调令发到了渤州,从京里派去的官员如今也都被赶回来。”韩信策平静道:“赵夕樵对吏部的调动置若罔闻,其心有异!”
韩玄道淡淡道:“意料中事,只是试试他的态度而已。”
“玄道公,赵夕樵抗令不从,罪不可赦,是否以此为名,以内阁名义请圣上颁下圣旨,令赵夕樵入京请罪?”韩信策眼眸子中显出冷意。
如今韩家的权势无人可比,无论朝野,韩玄道的意思便几乎等同于圣旨,在这阵时间之内,身为吏部尚书的韩信策遵照韩玄道的吩咐,不但对京官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便是对地方各郡也进行了大规模的调动,如今韩派官员已经遍及燕国的各个角落,此长彼消,其他各派势力进一步受到了严重的打压。
范家所在的宜春诸县,胡家所在的临阳郡,俱都有韩派官员的调动渗入,而且不少官员已经居于地方要职,范胡两家虽然恨到骨子里,但是形势比人强,两大世家只能虚与委蛇,忍气吞声。
至若萧家,最后的顶梁柱萧万长虽然还挂着刑部尚书一职,但是刑部在韩玄道的一手打压下,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有名无实的衙门,刑部的职权,如今已经被大理寺和燕京府分割,非但如此,便是这已经失去实权的刑部衙门,依然有韩派官员渗入进去,时刻监视着萧万长的一举一动。
萧万长自始至终表现的十分低调,萧家如今调令衰弱至极,放眼朝堂,剩下的萧派官员已经寥寥无几,他只能每日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强行忍耐着,平日里甚至受尽韩派官员的奚落调侃,却一言不发,演了一处卧薪尝胆。
但是萧万长心里比谁都清楚,卧薪尝胆的故事从战国时期流传至今,韩玄道如此人物岂能不知,虽然看似韩玄道已经减轻了对萧家的打压,但是这未尝不是韩玄道故作姿态,给予萧家犯错的空间,实际上那一双阴鸷的眼睛从没有从萧家身上离开过,萧万长相信,只要自己稍微出现一丝错误,韩玄道定会立刻抓住,给予萧家最后的致命一击。
纵观整个东燕而言,自从白异一党被清除之后,能与韩玄道做最后一搏的,只有渤州的赵夕樵。
而赵夕樵也确实是韩玄道心中的一根刺。
“他既然敢违抗吏部调令,便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让他上京,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韩玄道淡淡。
韩信策皱眉道:“玄道公,赵夕樵终究是个祸害,若是他拒不从命,甚至有可能会起兵造反……留着如此祸害,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低声音:“不如派刺客前往渤州,取下他的首级,除去这心腹大患……!”
第一零四一章 权臣之虑
韩玄道皱起眉头,微一沉吟,才道:“你能想到派人刺杀,赵夕樵难道就不能想到?到了这个份上,他吃饭睡觉之时,身边只怕也少不了护卫,想要行刺他,实在困难无比。”顿了顿,淡然一笑:“而且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前方战事尚未有结果,国内暂不能乱,若是此时赵夕樵死了,渤州必定陷入动乱之中……在当前形势下,宁可让一头猛虎镇住群狼,也不可让群狼肆虐……!”
韩信策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过来,恭敬道:“是信策鲁莽了,还是玄道公考虑深远!”
韩玄道摆摆手,道:“虽然赵夕樵暂不可轻动,但是渤州那边你切莫放松。赵夕樵固然顽固不化,但是他部下的官员,并非都如他一般油米不进,我倒想看看,那帮人是愿意跟着赵夕樵负隅顽抗,还是愿意享受高官厚禄光耀门楣。”
韩信策笑道:“玄道公说的是,自古人心难测,但是感官厚禄却是人人都愿意追求的。信策在那边已经派人暗中笼络,已有不少人宣誓效忠玄道公,一旦赵夕樵起事,到得关键之时,他们必会反戈一击,争立头功。”
韩玄道淡淡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天下俊杰……总是不会少的。”顿了顿,肃然道:“他们既要投靠,定要握住他们的把柄在手,令他们没有反复的机会。你说的不错,人心难测,两面三刀反复无常之辈并不少见。”
“信策明白,玄道公尽管放心。”
“赵夕樵身后还有高人。”韩玄道平静道:“此人心智出众,稍有破绽,只怕就要被他看破,所花费的努力便会前功尽弃……!”
“信策在那边行事极其隐秘。”韩信策肃然道:“玄道公的嘱咐,信策从不敢忘记。”
“那就好。”韩玄道显出温和的笑容:“信策啊,很早我就看出你终会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办事我素来放心,有你在身边相助,我是高枕无忧的!”
韩信策恭敬道:“信策为玄道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韩玄道的赞许目光相送之下,韩信策离开花园,他前脚刚走,户部尚书府的大管家韩隐匆匆而来,在韩玄道身边站定,恭敬道:“老爷!”
比起当初,韩隐对韩玄道的态度愈加的恭敬,恭敬之中,却多了曾经不曾拥有的畏惧。
韩玄道从椅子上起身来,背负双手,望着葡萄架外的一株青柳,沉吟片刻,终于问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镇抚军并无太大的动作。”韩隐缓缓道:“五少爷每日里都会往镇抚军去一趟,但是镇抚军的大小事务,五少爷并无插手,一切军务,还是由四少爷处理。”
韩玄道眉头一紧,随即舒展开来,淡淡笑道:“想不到他还懂得谦让。”
“不过五少爷在镇抚军营之中,正在动用大批人力制造一种奇怪的物事。”韩隐禀道:“似乎是用来喷射的水具,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唤作‘竹龙喷’!”
“竹龙喷?”韩玄道脸上显出疑惑之色:“可查清是用于何种用途?”
韩隐摇头道:“竹龙喷是由五少爷亲手设计,并无说明用途。”
韩玄道背负双手,来回踱着步子,半晌过后才淡淡笑道:“小五年纪虽轻,但是心智奇高……!”说到此处,他带带愣神,许久之后,才喃喃自语:“只可惜……不是我的儿子……!”
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小,但是一旁的韩隐却是极清晰地听到,眼角微微跳动,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惧之色。
“听说他那三艘战船已经造好?”
“是!”韩隐道:“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这三艘战船,五少爷都已经取了名字,东海鹰、巨鲨和黑珍珠。三艘战船比之镇抚军的大型战船还要强大!”
“那自是要花费不少银子的。”韩玄道淡淡道:“论起来,如今我韩氏一族,韩小五有海上商道,钱财滚滚而来,他可是我韩家第一巨富……在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最是厉害,一是权势,二是钱财,两者相比,权势或许看起来风光一些,但是真要论起办事,有时候因子能够办到的事情,权势却未必能够办到!”
韩隐并没有答话,他只觉得韩玄道这话中带有大大的深意,自己绝不可轻易附言。
“你派人告诉杨清,令他暗中调查关少河的动静,特别要注意关氏贸易行银钱的走向。”韩玄道肃然道:“小五的银子大都在关氏贸易行的账上,他本就七窍玲珑心,若是手中有银钱这样的强大武器,只怕会不甘寂寞。”
韩隐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老爷,你是说……五少爷会有异心?”
韩玄道神色淡定,“他的心思,难以猜透。但是他三年前入京,短短三年,就掀起了不少风浪,实在是一个不甘寂寞之人。我大燕如今需要的是后方稳固,所以……我只担心他调皮不听话,又会惹出乱子来。”他转过头,瞥了韩隐一眼,“有些祸事真要闯下来,连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无法收拾的。”
韩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老爷,五少爷虽然聪明睿智,但却也是个仁孝之人,对老爷也是十分尊重。他幼时固然顽劣,但是经过这几年历练,行事为人已经成熟老练许多,再不是当初那个闯祸的顽劣少爷……!”
韩玄道点头道:“隐伯,你说的不错。当年小五只是一个顽劣的少爷,如今却成了城府极深手段干练的人才……!”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显出犀利之光:“人一旦成熟,便会有着少年时不会拥有的想法……有些人,总是不甘人下的。”说到此处,他摇头叹道:“如果他还是那个顽劣的少年,我倒是不必如此挂心了……!”
韩玄道声音平静无比,但是这些话听在韩隐的耳朵里,却是如同惊雷一般。
正当韩隐心中震惊无比之时,韩玄道已经问道:“可查出那夜究竟是谁在后面搞鬼?”
韩隐立刻道:“回老爷话,目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
“老奴不敢肯定,但是当夜那批人突然出现,出手配合极其默契,而且赶到的时间恰到好处,这便证
明他们也一直注意着皇宫的动向,而且对易空霆的行踪了如指掌。”韩隐肃然道:“老奴感觉,那批人很有可能是军方训练出来……!”
几个月前,易空霆奉皇帝之命,夜出京城,被韩隐率领韩家影子卫追杀,但是在易空霆危在旦夕之际,却有一群人横空杀出,如风般席卷而过,也就是那一刹那的出现,让易空霆能够突围而去。
“军方?”韩玄道眼眸子里显出冷厉之色,缓缓道:“紫藤谷也是有一群人忽然杀出,这才让曹秀能够脱身……隐伯,看来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们。”
韩隐躬身道:“是老奴无能……!”
“这不怪你。”韩玄道平静道:“范云傲老谋深算,如果他不这样做,我反倒会觉得不正常。”
韩隐道:“老爷的意思,这一切……都是范云傲在背后搞鬼?”
韩玄道抚须道:“除了他,谁还有能力在暗处给我们使绊子?别人不知,我却知道,这么多年来,范家暗中早就驯养了一批死士,那都是从军中校武之中脱颖而出的骁勇之士,被范家暗中收拢过去……!”
说到范家,韩隐的表情与提到韩漠大不相同,冷厉无比,眼眸子也如同刀锋般犀利:“老爷,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完全可以调动人手,将范家暗处的力量剿灭。”他上前两步,轻声道:“甚至不必我们亲自出手,穆信投靠老爷,正可让东花厅却办此事,一来免我们麻烦,二来也可给穆信效忠的机会!”
韩玄道笑道:“倒不失是个好主意。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此时对范家的暗黑力量下手,范云傲必然惊觉起来,搞不好会生出更大的变故。”他袖中的拳头微微握起:“不要小瞧了范家,他们在军中还是有些势力的,甚至于西北军中也还有不少范家的党羽,在整顿西北军之前,不能轻易动弹范家。而且这个时候,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我燕国内部……不可再动风波。范云傲是个聪明人,只要我们不逼得太急,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是,老爷!”
“曹秀的下落可查到了?”
“回老爷,曹秀从紫藤谷突围之后,行迹全失,老奴本以为她会前往渤州赵夕樵那里,但是那边秘密打探过,并无曹秀的踪迹,她如今身处何方,老奴还未查出来。”韩隐回道:“只是在紫藤谷一战,曹秀应该受了重伤,她是否还能活下来,也尚未可知!”
韩玄道肃然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女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老奴会继续派人查探。”韩隐立刻道。
韩玄道微微颔首,沉吟片刻,终于道:“范胡两家的动静,时刻派人注意,曹秀的下落,一定要查出来,找不到活人,也要给我找到尸首。至于小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韩隐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紧,却听韩玄道继续道:“也要派人注意他的动静,随时将他的动静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