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七章 尽没尘灰中
韩滨从宣徳王府离开,纵马飞奔,如同脱弦之箭穿过大街小巷,直向皇宫方向飞驰。
他是韩玄道的次子,虽然并无官身,但是身份自然不同一般,进入皇城自然并不困难,素来少有人敢骑马入宫,但是事情紧急,韩滨也顾不得那些规矩,飞马入了皇宫,穿过重重宫殿,终于到得了乾心殿前那宏阔的广场之上。
白甲御林军左右分开,如同韩漠入殿时一样,也都依然是刀枪在手,韩滨飞马而来,立时便有兵士长枪对准了他。
韩滨厉声高喝:“我是韩滨,谁敢阻我?”
此时御林军中却也有将领认识韩滨,沉声喝道:“侯!”
呼啦啦一阵响,兵士们立时收起了长枪,而韩滨也不多做理会,骏马如箭,穿过方阵,穿过玉桥,穿过广场,终于到得乾心殿前。
雨中的臣子们此时大都是苦不堪言,他们虽然不知道乾心殿内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但是从殿内时不时传出的隆隆之声,却也让他们明白,这大殿之内恐怕正在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不少大臣心里还在寻思,韩玄道如果真要杀韩漠,又何必将他放到乾心殿来,在皇宫之外,重兵包围,韩漠那是插翅也难飞。
他们当然不知道,韩漠固然进入气境进退自如,而韩玄道亦是因为进入气境而有绝对的自信能将韩漠击杀在乾心殿。
凄风冷雨,天地间暗淡无光。
韩滨驰马而来,却是让群臣的目光都投射了过去,其中大部分臣子都是识得韩滨,韩信策
第一个从臣列中过去,拱手道:“三
少爷,你怎地过来了?”
韩滨此时已经听到大殿内隐隐传出的拼斗之声,毫不客气推开韩信策,二话不说,直往台阶上冲过去,那拦在大殿前的白甲武士立时拦阻。
韩滨赤手空拳,面对那一群白甲武士,听到殿内的打斗声激烈无比,怒吼道:“闪开!”
只是这一群白甲武士职责在身,便是韩滨,他们也不予放行。
……
便在这时,殿外群臣将士俱都听得一声古怪的响动从殿内传出来,那声音犹如龙吟,随即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整座乾心殿似乎在隐隐震动。
“你们看!”一名大臣指着大殿失声叫起来。
不用他说,群臣已经看到,从那厚重的大门缝隙之中,却又真真金色的
光芒透射出来,大殿前的白甲武士门也都感觉到异样,纷纷回头,都是显出惊骇之色。
韩滨再不犹豫,一把推开身前的一名武士,三两步冲上前,见到大殿门被锁上,二话不说,抬起右腿,狠狠踢在了那大门之上。
若是一般人,这大门就算被这样一踢,也定然是纹丝不动,可是韩滨这一踢之力何等威力,就听得“砰”的一声响,左门已经直直倒了下去。
也就在这一时间,从那大殿之内陡射出耀眼的金光来,不少大臣被那金光刺的眼花,急忙抬袖捂住眼睛。
韩滨亦是感到眼前一花,他一面抬袖捂着眼睛,一边嘶声高叫:“父亲,小五,你们是疯了吗?”他冲进大殿之内,却已经感觉到整座大殿在剧烈晃动着。
……
韩漠自己也不知道,他右手无名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此异像,从无名指金光陡射出的一刹那,就连他自己也是眼前一片金色,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如果说此时殿中还有人能看清楚状况,就只有一脸惊骇的韩玄道。
他的
手掌本已与艳
雪姬的螓首近在咫尺,只要手掌触碰到艳雪姬,艳雪姬必将香消玉殒,可是那道金光的陡然出现,却是让韩玄道的手再也落不下去,他一瞬间转过头来之后,看到那金色的箭矢,全身便再也不能动弹。
他
这一生,见过太多的古怪
诡异之事,但是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异像,却是让他的头脑在这一瞬间完全空白。
金色的箭矢贯穿了韩玄道的身体,从他的心口进入,而后从他的
背后突出,直射进韩玄道身后不远处的一根玉柱之上。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整座乾心殿在剧烈地晃动,殿宇之上那琉璃瓦
开始像雨屑一样纷纷飘落下来,在剧烈的晃动之中,乾心殿内几根被劲气震荡已经
伤痕累累的柱子正在发出令人惊悚的“咯咯咯”之声,随时都要塌陷下来。
从韩漠指尖射出金光,到金色箭矢贯穿韩玄道身体,再到射入玉柱之中,一切都只是瞬间发生之事,大殿内那耀眼的金光在金色箭矢没入玉柱中之后,便迅速地黯淡下来。
韩滨此时已经冲进来,到得韩漠身边,大声道:“小五,你怎样?”
韩漠此时也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来不及多想,道:“三哥,大殿要塌了,快些救人……二姐在那边,快将二姐救出去……!”
韩玄道被金色箭矢贯穿身体之后,整个人就像凝固住,又如同石头一般,甚至脸上那震惊的神色都僵住,整个人一动不能动。
韩滨看了韩玄道一眼,眼眸子中满是痛楚之色,韩漠已经沉声道:“三哥,快救人!”
韩滨不再耽搁,瞧见韩淑和韩秦氏在不远处躺着,飞奔过去,一手抱起一个,便往大殿外冲出去,听得“轰轰轰”几声响,已经有数根玉柱轰然倒塌,殿宇顶部往下塌陷,那大块的琉璃瓦落在玉石地面上,碎成千百段。
韩漠虽然感觉体内血液翻滚,劲气混乱,但还是咬牙挺住,强撑着爬起来,在乱石玉屑之中到得艳雪姬身边,伸手抱住了艳雪姬娇躯。
艳雪姬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料到会有这般变化,身体被韩漠抱起,美丽的眼睛眨了眨,轻笑道:“看来连阎王爷都不敢收我!”
韩漠抱着艳雪姬便要离开,忽听得一个声音道:“韩漠……某……某的风国……!”
韩漠回过头,却是布速甘躺在地上,脸上满是悲凉之色,但是这位曾经风云一时的风国名将眼眸子之内,竟然带着几许哀求。
韩漠何等聪慧,只一瞬间就猜到了布速甘的
心思。
布速甘与韩玄道联手组成天网,当然不是因为仰慕韩玄道,归其根由,还是为了风国的利益,只是他自然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这样一番结果。
韩漠可以想象得到,布速甘与韩玄道苦谋多年想要除掉数位名将,如果不是今日出现这样的境况,如果韩玄道并无如此强大的武道修为,如果今日的胜利者是他们,那么自今而后,布速甘将是四国之中唯一掌握着重兵的名将,其图谋自然不小。
布速甘一人身系一国之运,如今他已是命无多时,但是这位名将临终之前,脑子却还没有糊涂,知道今日一败,此后掌握天下运势的十有**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自然担心韩漠秋后算账,大兴刀兵对风国不利。
韩漠皱起眉头。
“某……某一人之罪,莫要……迁怒一国……!”布速甘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口中却又是向往直往鲜血,可见其伤势之重,已经是回天无力。
“轰隆!”
有一根玉柱轰然倒塌,殿宇顶部又是一大片瓦砾飞落下来,韩漠知道殿内不能多留,冷声道:“人有人命,国有国运……南蛇大人,莫忧身后事!”再不多言,抱着艳雪姬迅速向韩源那边奔过去,一手抱着艳雪姬,另一只手已经拎起韩源来。
韩源手中握着海王戟,被韩漠拎起,一双眼睛却望向瓦砾纷飞中的韩玄道,大笑道:“恶有恶报,恶有恶报……!”
韩漠带着两人往殿外奔去,此时殿内烟尘滚滚,殿内那许多奢贵的器皿都被瓦石砸成粉碎,头顶上又是大块的琉璃瓦砸落下来,韩漠使出全身气力,豹子般向殿外冲去,忽地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穆信尸首,心中一阵感叹,也不停留。
……
乾心殿塌陷,殿外的大臣们都是惊恐无比,纷纷后退,守卫在殿门前的白甲武士门也都纷纷从台阶上下来,惊骇无比地看着那宏大磅礴的巨大殿宇塌陷下去。
所有人都是惊恐无比,实在不知道是何样的
变故竟然能让坚固无比的乾心殿出现如此惊心动魄一幕。
他们瞧见韩滨第一个从殿内冲出来,一手抱着一人,很快就看见韩漠也从大殿内如猎豹般窜了出来,不少大臣心中“咯噔”一沉。
韩漠出来,那是否就
说明韩玄道已经败了?
韩滨出了大殿,厉声道:“
保护皇后娘娘!”早有宫女太监纷涌而上,接过了韩淑和韩秦氏,而韩滨回过头,看着那大殿正在迅速崩塌,一咬牙,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回大殿。
韩漠与他交错而过,见他要回去,大吃一惊,叫道:“三哥,你要做什么?里面危险,你不能回去!”可是韩滨此时根本不理会,还是冲进了大殿之中。
韩漠几个起落下了玉石台阶,回过头去,只见宏伟的乾心殿就像在地震中的房屋一般,在轰隆隆的巨响声中,那尘灰腾起,嘶声叫道:“三哥,快回来……!”
第一一三八章 胜者王侯败者寇
乾心殿前,群臣惊悚,眼见得那乾心殿一片片崩塌下去,所有人都是暗暗心惊,只觉得韩滨这一次进入殿中,想要活着出来,希望定是十分渺茫。
韩漠却是明白,韩滨再次冲回乾心殿,必然是要救出韩玄道,他心情极是复杂,方才异像突显,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此时却也不确定韩玄道是死是活。
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不希望韩玄道继续活下来,可是他却也不愿意看到韩滨与韩玄道一起葬身在乾心殿内。
一声声巨响传来,虽然是秋雨之中,这里的声音却依然是隐隐传出,皇宫各宫殿内都听闻到这里惊天动地的响声,后宫嫔妃们也都瞧向这个方向看来。
韩漠放下韩源,又抱着艳
雪姬轻轻放在地上,上前几步,看着宏伟的乾心殿不复存在,而韩滨依然不见身影,心中顿时一片悲伤。
“出来了……!”正当韩漠低下头,不忍再看之时,却听得有人惊呼出声。
韩漠立时抬起头,只见一道身影从那已经坍塌下来的大门如豹子般冲出来,手中更是抱着一人,顿时心中一振,但是很快心中便又生出杀心,无论如何,他今日也不能让韩玄道继续活下去。
韩滨在尘灰中冲了出来,没走出几步,身后又是轰隆一声响,若是再迟片刻,必将葬身其中。
韩漠轻轻抬起右手,看着自己的手,手上那异金属手套已经不复得见,他的目光盯在三根手指之上,此时五根手指,却只有小拇指依然荡漾着金色的流光,无名指的金色色泽却已经完全消退,变成了肉色。
韩漠轻叹一声,三根金指,已去其二,
第一根金指是自救,第二根金指杀敌,却不知这第三根金指将在何时发生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
韩滨走下石阶,在群臣的注视下,到得一处空旷处,将韩玄道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跪在韩玄道身边,脸上一脸悲痛。
韩玄道此时全身俱僵,瞳孔已经
开始涣散,那金色箭矢射中他胸口,实际上已经将他心脏摧毁,他最后一丝劲气护在心脉,苟延残喘,却也是命不长久。
群臣见得韩玄道出来,便有几人想要上去看视,但是大多数韩玄道的旧臣见到韩玄道明显即将死去,却都呆立不动,并不上前。
韩玄道与韩漠的
对决,已经分出了结果,如果不出
意外,这大燕国日后的天下恐怕就在韩漠的掌握之中,如此时候,不少大臣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尽力撇清与韩玄道的关系,以免被韩漠秋后算账,那里还会去贴近韩玄道。
有十多名大臣本来要过去看视,但是见到大部分臣子巍然不动,当即便有五六名大臣停住了步子,剩下的几人倒是快步上前,却见韩滨冷声道:“都不要过来!”
那几名大臣一愣,却都停住步子,不再过去。
韩玄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地面上兀自有雨迹,秋雨虽然小了,却依然从空中飘荡着细雨,打在他已经有些变形的脸庞上,他嘴角溢出的鲜血与雨水混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的
诡异。
韩滨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了韩玄道的身上。
韩玄道双目睁着,看着天空飘浮的细雨,许久之后,眼珠在才转过去,看到了韩滨,韩滨方才冲进大殿,固然救出韩玄道,但是当时瓦石落下,却也有不少打在他身上,他身上已经有多处皮肉之上,便是额头上也被砸了一个血洞,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来。
看着脸上满是血污悲痛无比的韩滨,韩玄道轻叹一声,道:“让小五过来……!”
他声音不大,但是韩漠却已经听到,皱起眉头来。
韩滨抬起头,转向韩漠看过来,却并没有说话。
韩漠微一犹豫,抬步向这边走过来,距离三四步远,却停了下来,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韩玄道十分吃力地转过头,看向韩漠,缓缓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今日我之败,非韩族之败……你之胜,却是韩族之胜……!”
韩漠眉头淡锁,盯着韩玄道的眼睛,却不说话。
“国贼之名,由我来担,韩族兴盛,由你来抗……!”韩玄道两句话一说,心口劲气便开始紊乱,那已经被金色箭矢所伤的心脏顿时剧痛无比,他口中溢出如水般的鲜血来,韩漠情不自禁上前两步,缓缓蹲下身子,淡淡道:“你可知你的错?”
“何错之有?”韩玄道脸上显出古怪的笑容:“没有我的……我的高举屠刀,何来你日后的昌平?
胜者……胜者为王败者……败者为寇而已……!”说到这里,韩玄道“哇”第一口喷出一道血柱,那血柱打落在地面上,很快就被细雨冲散,而他整个人剧烈抽搐两下,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随即笑声戛然而止,双目睁着,就此死去。
……
……
直到两日之后,京里的百姓们也还在纷纷议论着皇宫之中那座宏伟宫殿的倒塌,如此耸人听闻的
消息,自然不可能瞒得住消息灵通的京城百姓,只是他们实在不明白,宫殿坍塌,那需要何等样的威力,如此威力,从何而来?
只是两日之后,百姓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朝廷颁下了昭告,大燕国的
皇帝陛下两日之前龙驾殡天,但是在殡天之际,却发生了古往今来十分罕见的异像。
据昭告所言,他们的皇帝陛下在殡天之后,龙体忽然幻作金龙,金龙升天,这才导致了乾心殿的坍塌。
民心悲痛之时,却又感到燕国国运的昌盛,金龙真身出现在大燕国,那么普天之下,大燕国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京里的秩序并没有发生混乱,虽然小有波澜,但是
西北大将军韩漠受皇后娘娘懿旨,率领百官稳定形势,却也是十分的有效。
之后许多消息纷纷传在京城,例如韩玄道只手遮天野心勃勃,终被西北大将军韩漠所平定,又例如韩玄道心狠手辣,将大理寺卿胡雪辛和兵部尚书范云傲为首的诸多官员囚禁,在将他们解救出来之前,囚禁之所却被韩玄道余党一把大火焚烧,胡雪辛和范云傲两大世家
巨头以及诸多官员俱都葬身于火海之中,又例如刑部尚书萧万长在一个夜里被韩玄道的余党所
刺杀等等。
韩玄道之罪责,人神共愤,在他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责一桩桩被公布于世之后,一批很有胆识的学子们竟是齐聚于户部尚书府外,放火焚烧了户部尚书府,一度造成京中秩序短暂的混乱,虽然事情很快就平息下来,但是国贼韩玄道的臭名必将遗臭万年。
至若西北大将军韩漠,
千里迢迢回京除恶,更是大义灭亲,官方给予了极高的嘉奖,而市井之间也都是各有议论。
……
风云雷动的韩漠以雷厉风行的
手段,借助于韩淑的旨意,迅速对京中的秩序进行了稳定,诸多被韩玄道囚禁或是罢免但却有治国才能的官员纷纷官复原职。
朝廷韩氏一族独大的局势并没有改变,韩玄道苦心经营,朝野遍布韩族官员的情况依然延续,只不过韩玄道耗费无数心力经过无数血火创下的果实,却由韩漠来品尝。
在韩派官员的心中,韩玄道固然是韩家的代言人,但是韩玄道如今即去,那么手握重权的韩漠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韩族新的领袖,亦是成为了大燕国新的重臣。
那些曾经效忠于韩玄道的韩派官员并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继续效忠于韩漠,而且为了能够引起韩漠的注意,大部分的官员更是十分卖力地各尽其职。
朝廷的风向,还是控制在韩派官员的手中,而这种局面韩漠自然不会反对,他心中虽然明白,在韩派官员之中固然有许多不学无术之人,但是当前局势,他需要这样一个根基稳住燕国。
秋夜凄凉,韩漠站在韩玄昌的房中,看着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韩玄昌,心中一阵黯然。
韩玄道死后,韩玄昌自然重新回到了礼部尚书府,被红袖救出的韩夫人也重新回来,只是看到韩玄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韩夫人成日里以泪洗面。
从韩玄昌的房中出来,韩漠来到了后
花园,而二
宗主韩正坤正靠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盖着一层毛毯,望着一棵已经光秃秃的树梢发呆。
韩漠背负双手,站在韩正坤身后,许久之后才道:“四哥已经带着二伯的遗体回了
东海,只是……隐伯昨夜自尽,临走前给我留下辽一封信……!”说到这里,微顿了顿,沉吟片刻,才道:“二姐生下的是公主,如今就在三哥身边,但是此事我并没有对二姐和三哥言明……!”
韩正乾微微点头,道:“韩隐从小追随着玄道,玄道即去,他跟着去,那是忠仆……你让人将韩隐的遗体送回东海安葬!”
“是!”韩漠道,微一沉吟,终于又问道:“代王非
皇族血统,二姐如今也知道此点,这两日朝官都在议论新君人选……大燕内外局势未稳,皇位迟迟空缺,必生
变故……!”他走到韩正坤身前,蹲下身子,握着韩正坤的手,轻声道:“爷爷,教我!”
韩正乾凝视着韩漠,许久才道:“孩子,新君之选,不在你,不在我,你可以去问曹秀……!”
韩漠眉头一紧,片刻之后,若有所思,笑道:“孙儿明白了!”他起身来,道:“外面风寒,回屋歇着吧!”
韩正坤摇摇头,道:“树有荣则有枯,一个国家有兴则有衰,而一个家族也同样如此……!”他目光重新回到那光秃秃的树梢上,轻语道:“
何去何从,孙儿,你心里一定要有一杆秤!”
“孙儿明白!”
“你去吧!”韩正坤抬手道:“我一人在此静一静!”
韩漠深知这一次韩家内部的巨变,已经让
老人心中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微微颔首,伸手为韩正坤整了整衣裳,这才缓步
离去。
行处五六步,忽听韩正坤问道:“他们当真是被玄道所杀?”
韩漠停住步子,回过头,脸上显出疑问。
韩正坤缓缓转过头来,凝视韩漠,道:“范云傲,胡雪辛……还有萧万长!”
韩漠皱起眉头,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平静道:“大燕国争的太久,需要歇一歇……!”
第一一三八章 清风明月一场醉
初冬已至,天气的寒冷却是比不过刀兵之寒,两万渤州军一路挺进至黎谷关,曾经世家相争的关隘在不到三年之后,又是刀兵相对。
黎谷关经过
当年平定叶吴之乱之后,并没有大修,十分的不坚固,但是司徒静还是领兵坚守住了此处,如果说真正的居功至伟,那还是
朱小言善于用兵,虽然宜春军的兵力和装备远不如渤州军,但是因为
第一时间便占据了黎谷关的控制权,所以坚守了五日,宜春军虽然死伤惨重,但是渤州军却依然没能进入关内。
正当黎谷关
伤痕累累宜春军随时有崩溃可能之际,渤州军却
突然停止了
进攻,连续几日,渤州郡按兵不动,这让宜春军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整。
这一次司徒静可说是拼着前程一搏,韩漠派来朱小言带着信物向他下达了阻挡渤州军的命令,他亦曾犹豫过一番,但是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
他的前程完全系在韩漠的身上,此番一搏,若真能完成使命,司徒一族就算不会因此飞黄腾达,也定然可以富贵已极。
黎谷关内外,立时保持了一种
诡异的状态。
很快,京里传来了
消息,国贼韩玄道被除,皇后
下旨,暂由
西北大将军韩漠率领群臣处理朝政,得到这个消息的司徒静当真是心花怒放。
两日之后,便又连续得到消息,此前韩玄道调集的几路大军,在兵部的调动下,吴郡、会籍郡以及
东海郡三路大军共计两万人正迅速赶往黎谷关支援,而临阳郡另有五千大军正迂回至渤州郡侧面。
连续的好消息,让宜春军从上至下一片欢腾。
果然,二十天不到,三路大军先后抵达黎谷关下,军锋极盛。
……
渤州军大营,曹秀身着雪白的狐裘,站在帐门前,遥望着远方那座关隘,自从知道韩漠率领三千铁骑入京的消息后,秀公主立刻下令全军停止进攻。
此后一道道消息如雪片般飞到了她的案头,她知道了韩玄道被除,知道了
皇帝驾崩,知道了乾心殿崩塌,知道了韩漠已经率领百官代行国事,更知道了几路大军正在合围渤州军。
她的气色并不是很好,脸色有些苍白,秋风吹过,她甚至感觉身体有些发凉。
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面,一名一身灰装的
男子正盘坐其上,双手笼在袖中,一双眼睛却是看着天边,面无表情,就像是座下石头的一部分。
只是这男子的躯体十分的瘦小,看上去就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一般,他的皮肤也十分的细嫩,如果不是脸上那只有成年人才可能拥有的沧桑之色,
曹秀遥望黎谷关许久,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响,只见一名官员正匆匆往这边行来,却是渤州郡郡守赵夕樵。
赵夕樵上前来,恭敬一礼,从袖中取出一份信函,呈给曹秀:“公主,
这是韩漠派人送来的信函,直言要交给公主殿下!”
曹秀嘴角终于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对赵夕樵所言,又似是自语:“他果然是来了!”接过信函,打开来看,却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诗。
“秋夜无边霜尽寒,高台对酒千古难。待得月上中天上,独上关头解愁烦!”
曹秀收起信函,抬头望了望天夜幕降临的天幕,淡淡道:“赵大人,传令下去,全军后退二十里,没有本宫军令,不可前进一步!”
赵夕樵一怔,道:“公主,对面韩漠已经集结了数万大军,磨刀赫赫,咱们……咱们为何要退?”
他话声刚落,一骑飞马而来,一名斥候翻身滚下马,上前跪下道:“禀报公主,大人,黎谷关
开始撤军,敌军正全军后撤!”
赵夕樵一怔,喜道:“当真如此?”急向秀公主道:“公主,看来韩漠那边发生异动,否则他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后撤,咱们正可趁此攻上去,一举拿下黎谷关!”
曹秀摇头道:“那边没有异动,只不过是韩漠想要请本宫前去饮酒而已!”
“饮酒?”
……
秋月并不润泽,甚至有些凄美,淡淡的
月光洒落在大地上,却有着一股肃秋的冷清,那月光照在黎谷关斑驳的城垛之上,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生死变迁。
月当中天,朦胧凄冷。
赵夕樵等一干渤州大小官员虽然激情劝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阻止曹秀赴约,而她仅带着那名侏儒男子荒童子乘着两匹马,来到了黎谷关之下。
经过铁
血战火的黎谷关残破不堪,月光照在断墙残垣之间,幽静清冷异常。
本来宜春郡在这里布下了重兵,但是此时关头之上却早没了铁甲兵戈之像,曹秀只瞧见一条孤单的身影立于月光之下,站在黎谷关头。
曹秀下了马来,一身便装,回头看了荒童子一眼,只见荒童子坐于马背上,双手笼在袖中,面无表情,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关头上那个孤单的身影。
曹秀没有犹豫,脚步轻盈,从关下残破的石梯缓缓上了去,踏上关头,便瞧见那身影一只手背负身后,一只手则是端着一支很奇怪的杯子,似乎正在赏秋月饮美酒。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曹秀缓步走过去,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轻唱道:“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加强健的臂腕……!”
曹秀听到这似是而非甚至有些滑稽的歌声,美丽的香唇泛起弧度。
韩漠的歌声并没有停止,继续唱着:“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是我有广阔的胸襟与卿共历悲欢……!”
曹秀距离韩漠三四步远,终于停下,声音轻柔:“韩漠,你就算是一个好将军,但是却绝不会是一个好诗人!”
韩漠转过头来,哈哈一笑,他将自己手中那支玻璃杯子放在墙垛上,左手拿起墙垛上一只空玻璃杯,右手则是拿起上面一瓶红葡萄酒,很优雅地倒了小半杯,这才放下,重新拿起自己的酒杯,上前来,将刚刚倒下的葡萄酒递给曹秀,含笑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与公主殿下在花前月下品
一杯酒,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美好愿望直到今天才能实现……不过这已经很满足了,
这天下间并非所有人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我的愿望固然实现的迟了些,但是终究还是实现……!”他看到曹秀接过玻璃酒杯,温和一笑,道:“公主殿下这句话说的其实恰恰相反,韩漠算不得一个好将军,但是却有绝对的自信是一个好诗人,如果公主愿意,从今以后,我可以每天都为公主送上一首诗……!”说到此处,他轻叹一声,道:“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好诗人!”
曹秀轻轻一笑,看着玻璃杯中殷红如血的红葡萄酒,玉手轻轻摇动,那红葡萄酒在酒杯中荡漾着,泛起阵阵涟漪。
一阵沉默之后,韩漠终于道:“圣上已经殡天,但是大燕国还在……而大燕国需要一位君临天下的皇帝!”
曹秀淡淡道:“
韩将军对皇帝这个位子很感兴趣?”
韩漠大笑起来,平静道:“九五之尊,如果说有人不想坐上那个宝座,那只是虚伪之言。不过说来很奇怪,我心里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有足够的
实力保护自己……仅此而已!”说到此处,他的神情肃然起来,道:“你是
皇族所剩的最重要人物,所以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天下人都以为代王会登基上龙座,但是……在这件事情成为事实之前,我想请教你,如果带往身体里流的并不是曹家的高贵皇族血统,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看到他坐上那个位子?”
曹秀柳眉蹙起,眼中微显吃惊之色,但是她是何等智慧人物,很快就明白其中的缘由,幽幽叹道:“韩玄道果然是手脚通天,此人……不愧是一代枭雄!”
韩漠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道:“
清风明月,美酒芳醇,这样的时候,我不愿意说一些虚伪的话。”他望着月光下的大地,淡淡道:“时至今日,我依然会保留对你们皇族血统的尊重和敬意,但是我却也绝不会给任何人打压我韩族的机会……任何机会都不可以。”他转头凝视着曹秀,平静道:“有人说过,花开花落,
草木枯荣,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韩
族会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但是在我活着的时候,我只能用我的肩膀来撑住它,虽然不会让这个族群为非作歹,但是我却必须保证这个族群能够安定祥和地生存下去……!”
曹秀静静聆听着,美丽的脸上也是一片平静。
“我这句话的意思,你想必明白。”韩漠缓缓道:“你们皇族可以继续拥有你们的荣光,但是我手中拥有的东西,绝不会拱手让给任何人。有些东西在我的手中,我可以尽我所能保证少流血……我自然不会让主动权落到别人的手中……!”
曹秀冷笑道:“你想要做韩玄道一样的
权臣?”
“至少我是一个在大多数的时候都很温和的人。”韩漠平静道:“我对待事情的处理方法,通常都是不到迫不得已,都会以一种皆大欢喜的
手段去处理……我素来不喜伤害他人,但是……也素来厌恶被人所伤害。”他一只手又背负到身后,淡淡道:“有时候经历一些事情,就会让人变得更成熟,也更谨慎,所以当我厌恶被人伤害之时,也尽自己最大的所能不给予他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时至今日,却不知韩将军还有什么让我皇族和你韩族皆大欢喜的手段?”曹秀淡淡问道。
韩漠怪异一笑,盯着曹秀美丽的脸庞,微笑道:“归根结底,终究还是那个座位……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真正化解你我两族矛盾的人物坐上去!”
“哦?”曹秀蹙眉道:“难道你觉得会有这样一位人物?”
“当然有。”韩漠靠近过来,轻笑道:“就看公主是否愿意有这样一位人物能够出现,只要你愿意,我愿意,那么就会出现这样一位人物!”
曹秀看着韩漠清俊脸上古怪的笑容,娇躯微颤,似乎意识到什么,咬着红唇,随即淡淡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韩漠凑近过去,在她耳边轻语两句,曹秀豁然变色,抬手道:“韩漠,你……你好大的胆子!”
“这是我想到的最好方法!”韩漠叹了口气,一脸
无奈:“也是我日夜所想得出的唯一方法……我可以做出牺牲,可是公主……唉。”他抬手,指着关内,“我的军队已经后撤了二十里,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我愿意的话,他们明天早上依然还会出现在这里……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大燕无数勇士的性命,更为了皇族和我韩族,我……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方法!”
秀公主漂亮的眼睛恨恨地看着韩漠,道:“韩漠,你真是胆大包天,你……你这是在逼迫本宫!”
韩漠悠然品酒,长啧一声:“好酒如梦,江山更如梦……!”他又十分优雅兴地轻唱道:“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秀公主狠狠看着韩漠,轻声娇骂道:“韩漠,你……你就是一个流氓……!”
韩漠转过头来,呵呵一笑,道:“公主莫忘记,我曾经有个外号,叫做……东海小
霸王!”举起酒杯,笑道:“来,清风明月,我愿与公主一醉!”
终章上篇---皇图霸业谈笑中
许多年之后的又一个秋天来临,曾经庆国的首都如今成为了大燕帝国昌庆省的省城,似乎什么都改变,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不过当年翩跹阁头牌姑娘绿霓裳却已经三十出头,这位当年名动庆国的一代名妓如今早已经远离尘嚣,竟是被当今礼部尚书
唐淑虎迎娶过门,成为了礼部尚书夫人。
这是一桩惊世骇俗的婚姻,一个是曾经名动天下被无数少女少妇许为梦中情人的一代才子,而另一个则是风尘
第一名妓,这样的结合也确实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两年前,就在这桩婚事成为事实的前几日,甚至于大批的官员弹劾唐淑虎的轻浮放浪,身为大燕帝国堂堂的礼部尚书,管制天下礼制,却不顾惜自己的清名,迎娶妓女,实在是有伤风化之事。
但是这些弹劾唐淑虎的奏章却没有起到分毫作用,燕国
皇帝年纪幼小无法处理朝政,而其身后的摄政王韩漠对此也没有给予任何的反应。
反倒是几日之后,韩漠竟然亲自带上厚礼参加了唐淑虎的大婚,本来拒绝参加唐淑虎大婚的文武百官见状,只能随后跟至,唐淑虎的婚礼却也是办的隆重异常。
这一次唐淑虎前来昌庆省,乃是受了韩漠的吩咐,前来昌庆省做一些准备。
从三年前庆国皇帝天正帝打开
上京城门,献上玉玺户册投降之后,除了东北三郡兀自尚在
混战之中,燕魏庆三国疆土几乎已经完全一统,而燕帝迁都的风闻从三年
开始就在朝野之中蔓延。
虽然东三省因为平蛮军领袖
墨十二郎打着庆国
皇族后裔依然在顽强抵挡,但是大燕帝国却还是将天下划分为二十八省。
燕都北迁,那是在庆国上京城尚未陷落之前,庄渊就私下对韩漠的
建议。
一来是比起
燕京城的地理位置,上京城所处地理位置要优越得多,无论交通漕运以及人丁基数,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比及。上京城环山环水,关口众多,当年燕国兵发两路,一路是韩漠亲自领兵从
西北边关北上,而另一路则是铁奎在前庄渊在暗自魏国东进,两路大军节节胜利,可是打到上京城所在的昌庆郡,竟是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打到上京城下,而随后又是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终于将庆国打垮,逼着天正帝
出城投降。虽说庆后的调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是另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上京城所处的地理环境确实是易守难攻。
而迁都的第二个原因,便是要加强对
北方地区的控制,将征服下来的庆国完全纳入大燕帝国的政治体系之下,如果将大燕帝国的政治中心一直留在东方地区,那么想要融合北庆遗留政治的进程自然会缓慢许多。
但是迁都绝非小事,所说征服了庆国,而且庆国各郡也已经进入大燕帝国的管理体制中,划分出十一省,可是燕国却有不少旧臣依然留有地域性思想,觉得燕国的根基在东方,许多人几乎是日日上书反对迁都之事。
这两年来韩漠花费了不少的
心思,更是在庄渊的指点下缓而图之,直到征服庆国三年后,迁都大事才被提上了议程。
好在曹秀对此也是十分支持,所以最终还是确定下了迁都。
但是迁都说起来容易,真要实施起来却绝非一年半载就能做到,而韩漠此番派出唐淑虎,就是打个前哨,做好燕都北迁的准备。
……
唐淑虎前来昌庆省,打的却是巡视的名义,昌庆省的大小官员自然都是前往
迎接,而唐淑虎虽然在韩漠的劝说下最终成为礼部尚书,可是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却并没有太多改变,与一众官员谈笑风生,只是比起当年谈及的风花雪月话题,经过数年游历的唐淑虎对于民生的话题显然更感兴趣,而他在谈笑之中自然也少不得不动声色地观察在场的官员,提拔有才官员却也是他唐淑虎的份内之事。
几日酒宴之后,唐淑虎自是着手准备韩漠交代的事务,昌庆省省长何寿伟却是一位才干出众的能吏,知道唐淑虎的来意,连续数日都是与唐淑虎单独议事,事涉众多。
这一日两人在省长府内对饮,唐淑虎笑问道:“何省长对于帝国的新政可有什么见解?”
何挺甘惶恐道:“这些年朝廷革新旧制,推行新政,利国利民,实在是开创盛世的大事,下官不敢妄语,定当拥护新政,不敢有失!”
唐淑虎笑道:“摄政王说过,何省长是实在人,想不到却也是如此狡诡。”他抚着颔下几根胡须道:“摄政王两年前开始推行新政,调整机构,废黜诸多陈腐旧制,第一桩便是改郡为省,建帝国五大军区,从年头开始又全国实行科举制,当初世族承袭制恐怕也存不了多久,新政此后恐怕还有许多大动干戈之处,何省长难道就没有一丝异议?”
何寿伟叹道:“尚书大人说的是。其实下官心中觉着,摄政王推行的新政,实在是利国利民之举,但是古往今来,想要推行新政,必须要用面对阻力的心理准备,这每一步都是刀山火海,不可不小心啊。”
唐淑虎肃然道:“何省长所言甚是。其实摄政王心里十分的清楚,他也知道新政代替旧制绝不可能是一年半载能完成,甚至要花费
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任何新的政策出来,必然会损伤一批人的利益,可是新政的出现,也必定是经过多方商榷,是要祛除制度上的弊端,只会让天下百姓过的更好。你当知道,论起世族,从前的大燕国九大世家为权,世族子弟便是蠢如猪牛,却也能够终身富贵,更有大批不学无术之人居于要职……嘿嘿,那样的人物,连自己都管不好,如何能让百姓太平?当初我不入仕途,就是不屑与那样的人为伍,但是摄政王寻到我,与我谈及革新旧制的设想,我便知道摄政王乃是有雄心壮志之人,我唐淑虎又岂能不助他?”
何寿伟点头道:“大人说的是。如今许多政令,确实是让
人心鼓舞,单是那不论出身维才任用之令,便让天下有才之士有了报效国家的前途,不瞒大人,这昌庆省每日里都能听疾对新政的评价,虽然也有少数人对之诟病,但是新政却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拥护。”
唐淑虎笑道:“摄政王推行新政,便是希望天下人能够一同督促,更是希望大家言谈利弊,按照摄政王的说法,大家伙儿长了嘴,该说话的时候还是需要说一说的。去年开始,《燕报》就开始发行,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有资格了解时事,仅这一点,便是千人万不能及的。”
说到《燕报》,何寿伟就笑道:“据下官所知,这《燕报》虽然是由礼部办起来,但是听说负责此项事务的,却是一位才女?”
唐淑虎脑袋微微前倾,笑道:“你可知是谁?”
何寿伟摇头道:“下官还真是不知!”
“那是摄政王的亲妹妹。”唐淑虎笑道:“《燕报》时事一块倒是由礼部官员送稿,不过其他版块却都是那位才女一手操办。”抚须笑道:“你想必也看过,《诗苑杂社》这一版块所占篇幅不小,每个月发行的《燕报》,我都会被遥稿!”说到这里,他却还是有几分兴奋,显然对于自己再《燕报》上有独家专栏还是很为满意。
“《燕报》虽然只发行了十四期,但是下官每期都看。”何寿伟立刻道:“下官斗胆说句大胆之言,尚书大人的诗词风格似乎有所改变,曾经风花雪月令人尽品香艳气息,如今的诗词却多是大气磅礴之作,令人叹为观止啊!”
“时间能改变
一个人啊!”唐淑虎微笑道。
“是了,这一期的《名人访谈》是逍遥公的访谈,下官前日刚刚得到报馆送来的《燕报》,逍遥公在其中所言,却不知是真是假!”何寿伟脸上显出疑惑之色。
“逍遥公?”唐淑虎笑道:“难不成逍遥公竟将当初
庆宫秘事也吐了出来?”
逍遥公便是当年的庆国天正帝,他开城投降之后,立刻被大燕帝国赐封为逍遥公,与皇后紫儿移居去了
燕京城。
“也算不得庆宫秘事。”何寿伟笑道:“只是谈及当年庆都陷落,他自称不忍见到庆国百姓遭受更多的苦难,在采访之中,他自承与一帮大臣为了大义所在,行
宫中之变,要捉拿庆后。按照庆国人的想法,庆国最终惨败,归其缘由,乃是因为庆后专政的缘故,所以捉拿庆后以谢天下……!”
唐淑虎冷笑道:“庆后固然是一代妖后,对庆国的亡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将亡国的所有责任都推到一个
女人的身上,当真是可笑至极。”他拿起酒盏,一饮而尽,肃然道:“庆国顽疾已久,官富民弱,举国疾贫,凭心而论,庆后虽然专政,但是却也做出了不少努力,想要
挽回庆国的败势,只可惜庆国已经烂到骨子里,回天无力,如果不是庆后,恐怕当年上京城要早陷落半年。”说到此处,他长叹一声,道:“也算是一代红颜,只可惜最终落个葬身火海的下场!”
何寿伟道:“逍遥侯在报上也确实是这样说。庆国当时败局已定,他领人围住了
万花宫,而庆后
火烧万花宫,自己与百花葬身火海……大火过后,有人也找到了她已经烧焦的遗骸……当年庆后
倾国红颜,美艳绝伦,死后却也只是一具惨不容睹的焦皮……!”
“红颜变骷髅,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女人逃得了。”唐淑虎感叹道:“只是此人虽然最后身败,却也定会留名史书之中……!”压低声音,问道:“是了,本官听人说,庆后的遗骸被烧得惨不忍睹已经变形,那究竟是不是她本人?民间传闻,这庆后恐怕是找了替身,真人只怕早就逃出了上京城。”
何寿伟也轻声道:“不瞒尚书大人,事后也曾有人就此事调查,不过当时摄政王率兵入城之后,见到了庆后遗骸,给予了极高的尊重,令人迅速葬了……哎,此时已成云烟,生也好,死也好,
世人那是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唐淑虎微一沉默,端起酒杯,洒在了地上,却并不说话。
何寿伟见气氛有些不好,急忙笑着转变话题道:“尚书大人,其实这《燕报》比之刀兵
利器还要厉害。据下官所知,东北三省也有《燕报》流入,不少人看到《燕报》内容,知道这些年来天下渐渐太平,而且摄政王对庆国原来的子民十分的照顾,颁下了许多的利民政策,所以东北三省的平蛮军如今士气极低,而且下官确知,每天都有人从那边逃出来,不愿意继续再战下去!”
唐淑虎抚须笑道:“依我之见,墨十二郎也撑不了多久。且不说征北将军
朱小言率领五万精兵困死他们,还有定东将军韩源两万水师游移在
东海之上,只说他们的物资就已经匮乏至极。如今天下商贸都在关氏手中,摄政王已经下令关氏封锁任何物资流往东北三省,据说墨十二郎多次派人想要暗中与商家交易购买物资,却都被关氏封锁住,而且陆路有朱将军封锁,水路有
韩将军封锁,明里暗里都得不到补充……那东三省这么多年打下来,百姓固然困苦,更紧要的事物资已经消耗殆尽,平蛮军能撑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
何寿伟笑道:“当初
北蛮人仓皇而退,一来是因为与平蛮军的作战消耗巨大,另一个原因不就是看到东北三省已经没有油水可捞,所以才铩羽北退。连北蛮人都不稀罕那地方,墨十二郎想要凭借那处东山再起,简直是痴心妄想!”
正在此时,却有一名下人匆匆而来,禀报道:“启禀大人,监察局局长公输大人求见!”
“快请!”何寿伟急忙起身来。
监察局实际上就是当初的
西花厅,只不过改制之后,改西花厅为监察厅,监督百官之事,监察总厅设在燕京城,而大燕帝国各省则设有监察局,公输全便是昌庆省监察局的局长。
监察局不属于任何部门管制,直接由摄政王负责,依然保持了它的独立性。
公输全一身监察局新式官府,黑色的官府显示着权威和神秘,何寿伟虽然论官职要比监察局局长高出很多,但是面对这样的衙门,自然还是要小心翼翼。
而且不同于其他监察局,公输全乃是监察局的元老级人物,深得摄政王信任,正因如此,他才被派到北方重省昌庆省担任监察局局长。
双
方客套,然后落座,公输全已经笑道:“今日前来,是有两桩事情。第一桩事情,乃是要向唐大人和何省长禀报一件天大的好事!”
唐淑虎笑道:“公输大人的衙门里素来出不了好事,今日能有好事道来,当真是可喜可贺!”
其实唐淑虎对于监察局这样的独立机构有些不满,但是这却是韩漠最为坚持之处,天下各省,监察局绝对不可少。
“朝廷三个月前派出了钦差姜思源姜大人前往东北招降,今天刚刚传来
消息,姜大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迫使平蛮军同意归降……!”公输全笑道:“不日朱将军将会受降,这最后一块骨头,咱们总算是啃下来了!”
唐淑虎和何寿伟对视一眼,都显出激动之色,唐淑虎猛一拍手,大笑道:“公输大人,往日看到你们监察局的官吏,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今日见到,实在是十分的顺眼,哈哈哈哈,为了天下一统,咱们干一杯!”
三名官员齐声大笑,都是举杯共饮。
待放下酒杯,何寿伟叹道:“这也是意料中事,以全国敌一隅,平蛮军如何能撑得下去?咱们的后勤供给源源不断,而平蛮军缺兵少粮,墨十二郎顽固撑到今日,却是大有过失的。”随即又向公输全问道:“公输大人,却不知第二桩是什么事情?可否是好事?”
公输全微一沉吟,终于道:“圣上近日又是昏迷数日,长此下去,龙体……龙体堪忧啊。”
唐淑虎和何寿伟都皱起眉头来。
“圣上年仅四岁,虽然国事由摄政王和秀公主操劳,但是……但是按照太医的说法,圣上隐疾在身,如果不能静静修养十年八载,只怕……!”公输全说到此处,叹了口气,继续道:“前番已经有传言,圣上曾对太后说过,不想做皇帝……!”
何寿伟张了张嘴,随即苦笑道:“圣上年纪幼小,却又如此
心事,当真是让人悲伤!”
“太后似乎也觉得如此下去对圣上龙体有大损,两个月前已经召见了朝中重臣,就此事商议!”公输全缓缓道:“太后的意思,那是要另择新君,而圣上却要退位休养!”
“另择新君?”唐淑虎抚须道:“只是圣上并无
兄弟,又有何人能够选择?”
公输全笑道:“唐大人忘记了,秀公主三年前下嫁摄政王,可是生下了一位男丁,而这名男丁的身上,也是流着皇族的血统。当初为了让皇族的血脉流下去,这名男丁可是入了皇族的族谱!”
何寿伟微一沉吟,似乎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道:“公输大人,摄政王是何意思?”
公输全笑而不语。
唐淑虎却已经轻声笑道:“何省长,另立新君,必然会有一干人出面阻扰,为了大燕帝国的长治久安,更为了我大燕帝国有一位雄才伟略的君主,咱们这帮人可要挺身而出,拥护摄政王和秀公主才是!”
其实三年前秀公主招了韩漠为驸马,下嫁韩漠之后,第一胎便十分幸运地生下了一位男丁,而这位男丁随即更是入了皇族族谱,大名曹合,当时不少人就知道其中深意。
实际上私下有传言,当今圣上并非先帝亲子,先帝的血脉实际上已经断绝。
正因如此,曹秀和韩漠的结合,已经让人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政治缘由。
谁都知道或许有一天皇帝的宝座会出现
变故,因为当今天下,名义上还是曹家的天下,实际上整个国家的血脉已经完全在韩家的手中。
曹家需要尊严和正统,而韩家也绝不会给予任何势力打压他们的机会,所以如果想要两大家族平安地延续下去,曹秀和韩漠的结合却正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而他们的儿子曹合,也终究是定鼎**之命——
PS:还有最后一章,感谢近两年来大家对沙漠和
权臣的关护及支持,未必写得好,但是每一章都是用心写。
一场戏总会有落幕的时候,而随我一同走过来的好朋友们,我们一起合起最后的幕帘,会心一笑!
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垃圾好文都是吾心!
终章下篇---不胜人生一场醉
广阔的东海在夏日
阳光照射下闪着粼粼的波光,大海的海面就像披上了金色的轻纱,看潮起潮落,听海风鸥鸣,一阵清爽的海风吹拂过来,让人顿时神清气爽,惬意非凡。
仙人岛上已经修建了一座非常雅致的庭院,每年的夏日,都会有一群人来到这座海岛上,观潮起潮落,看日出吃海鲜。
雅致的庭院之中,此时正有一桌麻将,三名少妇装扮的美丽佳人和一名清丽少女正围坐在桌边,饶有兴趣地打着麻将。
“单钓二条!”西边的少妇摸到一张牌,顿时显出兴奋之色:“
这是第八圈了,终于开胡了,这要再不摸一把,明儿个就没有银子陪你们玩了。”
东首一张童颜的范筱倩数了铜钱递过去,怨道:“你开胡就是大的,我胡了五把,都没你这一把多。”
清丽少女咯咯笑道:“筱倩姐姐,昨儿个你的运气太好,今儿个总不能还像昨儿个一样,若是天天那样,我们也都不敢和你玩了。”
西边少妇看着清丽少女,道:“霜儿,我昨儿个也没胡几把,今儿个为何还不成?”她看了对面面无表情的红袖一眼,道:“这几日下来,咱们怀里的银子都往红袖身上去了。”
红袖抬头看了看西边少妇,简洁明了道:“我心不急,运气好!”
清丽少女霜儿咯咯笑道:“灵芷姐姐,上次我听漠
哥哥说了,玩这麻将可不能贪心,无论大小,都要胡,否则就会坏了自己的运气。而且……嘿嘿,漠哥哥说,玩麻将如果太聪明了,想的太多,算的太多,反而玩不好,昨晚漠哥哥就和我打赌,今儿个你一准输!”
萧灵芷柳眉竖起,佯怒道:“我道手气怎地如此背,原来是他在
背后咒我,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清丽少女霜儿一根手指竖在嘴边,低声道:“灵芷姐姐,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回头他又骂我
出卖他!”
“不会。”萧灵芷笑咪咪地道:“要对付他,理由多的是。”
范筱倩眨了眨大眼睛道:“灵芷姐,你平时都是怎么教训相公的,教教我们好不好?前儿晚上我听他在你房里叫喊‘我要死了’,难道你真的差点将他整治死了?你教训他也就是了,可不能真的将他治死了!”
萧灵芷闻言,粉脸顿时一红,
尴尬道:“那个……那个是他胡乱叫喊……!”想到前晚与韩漠尝试的新花样,只觉得面红耳赤,脸上发烧。
范筱倩也是过来人,发现萧灵芷的异状,顿时明白过来,也是脸蛋儿一红,随即又咯咯笑起来。
霜儿不明缘由,一边洗牌一边问道:“漠哥哥为什么要胡乱喊叫呢?他为什么要死了呢?”
萧灵芷更是尴尬,急忙转变话题,道:“是了,红袖妹妹,婆婆那边可有
消息传过来?公公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红袖
开始码牌,道:“公公和婆婆如今都住在
神山城内,风国
大祭司找寻了风国最高明的巫医,这几年诊治下来,脑子里的筋脉正在恢复中,不过当初的药性太过歹毒,想要完全恢复,恐怕还要很久!”说到这里,几名少妇都显出黯然之色。
“你是否过一阵子又要陪着相公去神山城?”筱倩眨着眼睛问道。
红袖点点头。
“相公真是天下最孝顺的人,这几年每年都会去神山城看望公公婆婆!”筱倩幽幽道:“而且一去还要住上十天半个月!”
红袖脸上显出奇怪之色,淡淡道:“看公公婆婆自然不假,不过……他到风国可是忙的很!”
“哦?”萧灵芷眼珠子一转:“难道他在风国还要处理国事?”
“我也不知道是国事还是私事!”红袖面无表情道:“经常与风国大祭司彻夜谈到天亮,想必确实是国家大事吧!”
范筱倩虽然已经满是少妇风韵,外貌看起来比几年前要成熟许多,但是却还保持着纯真之心,红袖这般说完,她还怜爱道:“相公真是辛苦,夜里还要与大祭司商谈国事,怪不得去年风国派出使臣前来朝贡,愿意成为我大燕国的附属国。现在看来,是相公劝服了那位大祭司!”
萧灵芷自然不会向范筱倩这般纯真,似笑非笑道:“如此看来,咱们那位摄政王还真是辛苦,红袖妹妹,回头咱们一起好好伺候伺候他!”
霜儿眨了眨眼睛,随即捂嘴笑起来。
又打了两圈,忽地一名五六岁的小姑娘进了院子来,穿着小绿裙子,长相清秀,皮肤白你,到得萧灵芷身边,可怜巴巴道:“娘,爹爹怎地还没有回来?我都饿死了。他不是说今天要烤鱼吃吗?”
萧灵芷立时显出怜爱之色,含笑道:“琳儿,娘交代你练的字都练完了?”
姑娘点头道:“都按娘的吩咐,今儿的字都练完了。”
筱倩在旁叹道:“还是咱们琳儿乖,小小年纪,就知道学习琴棋书画,长大了一定好有本事。可不像你那大哥,没一刻能安生下来,顽皮得紧,总要捣鼓点事情出来才算完!”
萧灵芷娇笑道:“定儿那不叫顽皮,按他父亲的说法,那是有出息的表现。前次闯了祸,他父亲不还说从小就像他吗?小时候太安生,长大了反而没魄力胆识。”回头叫道:“小君,你去海边看看,看看王爷是不是回来了,告诉他,他宝贝女儿饿了!”
小君正和筱倩的
丫鬟云茜等几名丫头在外面玩跳棋,听得萧灵芷吩咐,小君答应了一声,这边韩琳已经道:“娘,我也去!”
萧灵芷正摸了一张夹二筒,心里高兴,挥手道:“去吧去吧,别乱跑!”
韩琳笑嘻嘻答应,这才小鸟般奔出去,和小君一起到了海滩上,遥望海面,远远就瞥见海上有一扁孤舟,只是船上却不见人影。
……
湛蓝的海面碧波荡漾,时不时有海鸥穿梭而过。
海面之下,韩漠此时正穿着一条短裤,右手握着一支鱼叉,整个人也如同水里的一条游鱼,灵活异常,正在追着一条小型鲨鱼。
虽然水中有着巨大的阻力,但是他的力量比之一般人更能应对这样的阻力,而且在水中的速度也实在是快极,缠着那鲨鱼许久,终于找到几乎,鱼叉狠狠刺入了那鲨鱼的胸腹,深入其中,与那鲨鱼缠斗片刻,终是将那鲨鱼制服。
他一只手拖着鱼叉,浮出水面来,只见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少年也正骑在一头小型鲨鱼的身上,拳头虽不大,但却极其凶悍地一拳又一拳打在鲨鱼的身上,那鲨鱼显然十分吃疼,在海中上下翻飞,时而跳跃出海面,时而沉入海底,但是那少年却像黏在了鲨鱼身上,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反倒是在少年的拳头之下,变的越来越虚弱,反抗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韩漠浮出海面,便看到岸边的韩琳,脸上顿时显出温柔之色,回头叫道:“韩定,我这头猎物已经死了,回头也拉到岸上去,有这两头猎物,足够咱们吃上好几顿!”也不多言,游回了海边,将铁叉叉进沙滩上,这才过来走过来,笑咪咪地道:“乖女儿,是不是饿了?不要急,老爹马上给你们烤鲨鱼肉,很香很香!”
韩琳走过来,小手抓住韩漠一根手指,指着海上正与鲨鱼搏斗的韩定,有些害怕道:“爹,大哥会不会有事?那鲨鱼好凶。”
韩漠握着韩琳小手,柔声道:“不用担心,他有那本事。他若是连一条鲨鱼都无法对付,长大之后又如何来
保护你们?”
韩琳嘻嘻一笑,那边韩定没费多少时间,终于将那鲨鱼生生击毙,扯了鲨鱼回头岸边,虽然年纪幼小,但是身体却已经显得很结实,而且如他父亲一般,一身古铜色的肌肤。
将那鲨鱼拖到岸边,韩定看了韩琳一眼,上前来,张开小拳头,酷酷地道:“给!”
他这小
手掌内,竟是握着一颗色彩斑斓的小石头,韩琳见到,漂亮的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来,甜甜笑道:“谢谢哥哥!”
“不谢!”韩定很淡定地道,转过身,望见韩漠杀死的那头鲨鱼已经浮出海面,立时重新跳进海中。
韩琳很兴奋地拿着小海石,而韩漠满是欣慰之色,他望向大海,却忽地看见一艘大船正向这边行驶过来,不由皱起眉头来。
……
海船距离海岸一段距离停下,一条小舟放下,然后小舟便从海上划到岸边,韩琳瞧见小舟上的人,已经欢声叫道:“小雪儿来了,艳姨来了……!”说话间,已经松开韩漠的手,往那小舟奔过去,小脸蛋上满是欢喜之色。
韩漠叹了口气,这才缓步走过去。
小舟之上,镇东将军韩源摇桨,而艳
雪姬则是抱着三岁大的韩雪立于舟头,俏媚的脸上笑盈盈的,手中韩雪见到韩琳在岸边,也兴奋起来,挣脱着想要从母亲的手中下来,艳雪姬轻轻拍了拍韩雪小屁股,小家伙显然对母亲还是十分的忌惮,静了下来。
靠到岸边,韩琳已经甜甜叫道:“艳姨……四伯!”
韩源从小舟上跳下来,上前抚摸着韩琳的小脑袋,笑道:“小丫头这嘴巴就是甜。”一把将韩琳抱起,道:“来,让四伯抱一抱!”
韩漠却已经上前去,伸手扶着艳雪姬下了船,道:“前阵子让你跟着一同过来,你却非要迟来,有什么事情大不了的!”
艳雪姬还没说话,韩雪却已经伸出两只小手儿,甜甜道:“爹爹抱抱,爹爹抱抱……!”
韩漠抱了过来,在小韩雪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笑眯眯道:“小雪儿想不想爹爹!”
韩雪认真点着小脑袋:“想!”
韩漠顿时大乐,艳雪姬已为人妇,年岁虽然又大了许多,但是却依然不见岁月在她脸上留有痕迹,非但如此,反而更显得年轻妩媚,只是那成熟风韵却也更加的浓郁。
其实不但是她,便是萧灵芷范筱倩等一干人,却也都是越来越显年轻,这一切却都要归功于轩辕无名
当年赠送的《化心功》。
当年韩漠初得《化心功》,虽然知道那是一本极高妙的功法,但是却并不知其作用,但是后来渐渐发现,习练《化心功》,却能让人体的皮肤保持着紧绷新鲜,换句话说,长期坚持修炼《化心功》,还真有常驻青春的效果,而且这门功夫也并不是十分难以习练,韩漠将这门功夫传给了自己的妻妾,却也果然是效果非凡,比起同龄人,自家的这些妻妾一个比一个娇嫩美丽。
“你倒是说得容易,还当真我没有事情做吗?”艳雪姬扭动腰肢,上前去伸手捏了捏韩琳的鼻子,笑盈盈道:“自打你帮着设立慈善会以来,各处的分会哪个月不是一大缆子事情,
这天下虽然安定许多,但是困苦之人比你想的还要多,既要帮着你安民,还要时刻为筹银子操心……!”媚眼儿妩媚转动,扫了这世外桃源般的小岛一眼,幽幽叹道:“哪里像你这样携美游玩,轻松自在!”
“筹银子?”韩漠道:“每年不是专门从户部往你的慈善会拨一笔款子,而且还准许你们向各省富户募捐吗?怎地还缺银子?”
艳雪姬白了他一眼,道:“户部能拨下多少银子?就算募捐,你当那些富商大贾还真愿意往外掏出大笔银子来?”
韩漠苦笑道:“我明白了,你这次过来,是有
阴谋!”
艳雪姬吃吃一笑,靠近过来,挽着他一只手臂,娇滴滴地道:“什么阴谋不阴谋,说话这么难听……人家只是过来和你商量商量,你看你这海上的贸易做的越来越好,你自己可是富可敌国……真要募捐,总要找上你这尊大佛才是!”
韩漠苦着脸,艳雪姬却已经向韩漠怀中的韩雪使了使眼色,韩雪奶声奶气道:“爹爹拿银子,爹爹拿银子!”
韩漠用自己的鼻子顶了顶韩雪,道:“小雪儿,爹爹的银子是要留给你的,你当真愿意将这些银子全都让爹爹交给你娘花了?”
韩雪点头,一本正经道:“娘是为爹爹安民,功德无量,爹爹拿银子!”
艳雪姬吃吃笑道:“看看,咱们女儿多懂事,她还懂得功德无量,乖女儿,回头娘带你去大雪山玩!”
韩漠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什么懂事,还不都
是你教的!”
艳雪姬瞪了他一眼,问韩雪道:“乖女儿,你说说,这些是不是娘教你的?”
韩雪还没说话,韩漠就已经笑眯眯道:“雪儿,你告诉爹爹实话,只要说实话,爹爹回头给你造一个会在天上飞的小木头人!”
韩雪兴奋道:“好的呀,都是娘教的……!”
艳雪姬叉着腰,气呼呼道:“你个小东西,先前不都说好的,这次又出卖老娘!”
韩雪却是不理,抱着韩漠脖子咯咯笑。
此时韩源已经放下了韩琳,背负双手站在一旁,艳雪姬却很是晓事,抱过韩雪,又牵了韩琳的手,笑问道:“她们人呢?我去瞧瞧她们,也有阵子不见了!”
韩琳忙道:“雪姨,她们都在院子里打麻将,我带你去……!”
艳雪姬这才往岛上去,扭着腰肢行出几步,回过头来,妩媚一笑,声音柔腻:“好郎君,回头再和你细谈募捐的事儿,你可不能太吝啬……!”也不多言,摇曳生姿地去了。
……
韩漠摇了摇头,韩源却已经笑着上前来,拍了拍他肩膀,道:“小五,她这辈子是吃定你了!”
“谁让我素来怜香惜玉!”韩漠叹道,随即和韩源就在沙滩上坐下,问道:“四哥,你这次怎么过来了?”
“是秀公主从京城派了人来找你回京,说是京中事务繁多,你不能一直躲清闲。”韩源笑道。
韩漠道:“上官清,明悟信,洛书三人都是当世一流治国之才,有着三人帮忙处理朝政,可比我强多了,这娘们怎地见不得我清闲,每年出来,都要派人追在后面催促。“
韩源哈哈大笑,道:“总该是想你了!”又道:“
倭之丸国派出了一队
使者入京,那是想要与我们大燕帝国互通商贸,看上去表现的很为真诚,朝廷也正与他们接洽,只不过这等大事,你不在朝中,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的!”
韩漠沉默片刻,终于道:“四哥,你不明白我的心意!”
韩源转头看着他,皱起眉头。
“当初我手握重权,并非是我真的贪恋手中的权力,而是那个时候我不得不那样做。”韩漠缓缓道:“我们韩氏一族想要平安度过危难时期,就只能在那个时候摆出强势,毫不留情地击溃任何与我们为敌的敌人。但是如今一切都走向正轨,我当初提拔上官清他们,就是因为这批人确实是治国良材,而且我所推行的新政,也在这几人的手中井然有序地实施着……在我而言,想要当
皇帝,当年就是最佳的机会,我放弃那次机会,本就是不愿意坐在那个龙座上……!”他躺倒在沙滩上,淡淡道:“皇帝的位子实在不好坐,我也不稀罕坐!”
韩源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其实谁当皇帝不要紧,要紧的是一个国家需要一个只能想一想民生的朝廷,需要一个真为百姓做事的朝廷。”韩漠平静道:“这些年我手握重权,本就是为了让这个国家的朝廷能够稍微健康一些,也是为了我韩族能够顺利转变成角色,虽然一切都不算太顺利,但至少国家的机制目前还比较正常,我韩族也从当年的世家之族转换成了一个能者为官的健康之族……皇帝一天天在长大,我希望他能够健康地成长,希望他在庄先生的指导下成为一个真正的明君,如果我太过插手朝堂的大小事务,对我和他未来的关系并没有太大的益处……!”
韩源叹道:“小五,你用心良苦,四哥好生钦佩!”
韩漠微微一笑,继续道:“朝廷如今人才众多,善加利用,自可国泰民安。这几年我推行新政,目的之一就是能让这个国家健康起来,另一个原因,便是要以新政打压家族式的势力膨胀……所以这几年遇到了极大的阻力,有些人甚至站出来与我韩漠正面为敌……!”
韩源道:“这几年你手腕狠厉,雷厉风行,若不是你每次在
危机出现之前将之斩断,新政只怕难有今日之成就!”
“四哥抬举我了。”韩漠呵呵笑道:“说到底,我就是一个敢做事的人,胆大包天而已,那些危机处理
手段,也都是庄先生他们在后面出
谋划策而已……!”说到这里,他沉吟许久,终于道:“或许以后我会离朝堂越来越远,或许等到皇帝可以亲政的时候,国家的治理就要他自己承担起来……!”顿了顿,又笑道:“只不过我需要新政的延续,需要压制那些腐化
实力的诞生和壮大……所以没有到合适的时候,我是不允许任何人动摇我手中的权力!”
韩漠手中有着最庞大的情报系统,有着最庞大的商贸系统,朝堂和地方各省都有他的
心腹势力,五大军区的大将军依然是铁奎
朱小言这一类的
嫡系将领,而他本身又有着
世人已经捉摸不透的恐怖武道修为……。
他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势力网络保证自己的儿子曹合能够健康地成长,等到有朝一日,当他的儿子真的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真的拥有治国之才,他会很坦然地放手让他去经营这个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国家……。
“三哥在
南洋那边可好?”韩源沉默一阵,终于问道:“我已经快有两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韩漠笑道:“你不必担心,他在那边的日子逍遥得很……!”忽地想到是不是该将
花庆夫人和小燕子的事情一并说出来,但是细细一想,还是作罢。
韩滨和花庆夫人带着那位真的公主远离中土,去南洋过逍遥日子,显然就是要忘记从前的一切,自己又何必提起。
而且小燕子虽然没有公主身份,但是做一个快乐的小姑娘似乎比公主要幸福得多。
就好比霜公主,当初就因为皇家公主的身份,几乎就被嫁到庆国去,如果不是秀公主和韩漠联手设计,小霜儿如今也不可能无忧无虑地跟着自己生活。
“
姨娘可好?”韩源又问道:“上次杜姑娘他们返航回来,都说南洋人如今都称姨娘为‘花神’,都在赞叹姨娘是他们绣花工艺的祖师奶奶……!”
韩漠嘴角泛起笑容,望着蓝蓝的天空,那里漂浮着白云,悠然道:“姨娘不在乎他们的夸赞……只要能活得开开心心,一切都不重要了……!”
……
……
夜幕降临,韩漠隐隐听到院子那边传来的琴声,知道自己的
女人们正在比拼琴技,他此时就在小岛中的一处墓地边上,靠在墓地边的一棵大树下,望着那凸起的坟墓发怔。
生前哪怕惊天动地,死后却也依然只是一堆黄土而已。
坟墓前是一块墓碑,上面没有书明死者的名姓,只是刻上了两句话。
“皇图
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
这座坟墓孤单而寂寥,在这昏暗的林子内很不显眼。
韩漠沉默许久,重视起身来,将手中的酒壶打开,酒水洒在了坟墓前,然后静静地转身离开。
……
……
东海之上有诸多小岛,仙人岛固然是其中一座十分美丽的小岛,而距离这座小岛不到百里,却还有另一座十分美丽的小岛,比之仙人岛要小上一些,但是却也是草木青葱,风景宜人,而这座小岛的名称叫做月亮岛,只因为这座小岛的整体形状,就如同映在大海上的一弯
明月。
小岛上有几件雅致的小屋,算不得华丽,但却十分的精致素雅,小屋的后面用竹子围成了一个小院子,里面养殖了许多的花花草草,而且也有一片地方种了蔬菜。
一名妇人穿着朴素的衣裳,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子,正在院子之内修修剪剪,沉浸其中,她虽然布衣在身,但是浑身上下却依然透着一股子富贵气息,举手投足之间,优雅之间,韵味十足。
一阵风吹过,美妇人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缓缓转过身,只见一名古铜色肌肤的男人正带着一丝笑容看着她。
美妇人冷冷一笑,道:“韩漠,难道你每次出现,都只会这样鬼鬼祟祟?”
韩漠背负双手,缓步走进院子内,微笑道:“本以为在这里这么多年,你的性子会改变许多,可是现在看来,你还是很
不甘心!”
美妇人冷冷一笑,道:“你将我软禁在这小岛之上,还要我感激你?”
“软禁?”韩漠苦笑道:“难道你真的这么想回到中原?你可知道,直到今日,你当初那些政敌还有人怀疑你没死,依然派人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你们鲁家早已经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而你如果回到中土,我可以保证你连现在这样安宁平静的生活也无法享受到!”
美妇人银牙紧咬,最后脸色终是缓和下来,幽幽叹了口气。
韩漠走到院子深处,笑道:“你养的花儿果然是妙品,艳丽夺目,咦……这些黄瓜都长这么大了……这岛上连你也不过五六个女人,种这么多黄瓜吃得完吗?”
美妇人脸上现出红晕,袅袅走到韩漠身边,轻笑道:“这还不劳你来过问……你若是嫌多,大可带些回去给你的那些妻妾们尝一尝,想必他们一定会很满意……!”说话间,她一只手已经搭上韩漠胸口,妩媚笑道:“韩大人大驾光临,我是否该好好迎候,以尽地主之谊……!”
韩漠看到她脸上娇俏妖媚表情,心惊胆战,却不料美妇人伸手一推,韩漠已经倒在身后的春椅之上,那娇腻声音吃吃笑道:“只盼你没有被她们榨干……!”
天上白云飘动,从院子上空飞过几只海鸥,发出清丽的鸣叫,蓝天大海,
清风美色,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
英雄竞折腰,却终比不得美人多情。
江山美色,皇图霸业,尽在谈笑中。
【全书完】——
PS:稍后会有一篇后记和新书相关情况,还请大家关注。
后记
就像书里多次所说,花有开有落,潮有起有退,树有荣有枯,而一本书有开幕,自然也会有落幕。
《权臣》总共耗时二十一个月,将近两年时间,洋洋洒洒近四百万字,点击超过千万,收藏破六万,红票近七十万,这样一个成绩对沙漠来说,在开书之前是根本想不到的,而缔造这一辉煌的,是无数陪着沙漠一路走过来的
兄弟姐妹们,在这里沙漠郑重说一声谢谢。
《权臣》完结了,好也罢歹也罢,就是这样完结了,但是四百万字的文章,我觉得我个人还是有必要最后做一个总结。
关于结局。
毫无疑问,有人会对这样的结尾不满意,实际上这也是我很早就预料到的,毕竟虽然看的是这同一本书,但是没个人的看法不尽相同,而且对结尾的期盼更不会相同,所以结尾出现异议,是必然之中的必然。
只不过
这是我设想的结局,或许会被一部分读者诟病,但是从我个人而言,这就是点到为止,如同我以前常说的,该结束的时候就结束,所以当我觉得这是结束的时候,那就该结束。
整本书的框架,本就是以四国为背景,最终韩玄道做为大BOSS为结局,当韩玄道死去,这本书也就收了最后的线。
虽然有人说应该将如何平定风国如何征服庆国写出来,凭心而论,如果真要去写,我当然可以继续写下去,但是真的有那样的必要?我个人认为没有必要,在我的设定中,韩玄道作为终极boss,当他落幕之时,就是这本书的终结之时。
我明白许多朋友的心情,也明白他们心中衡量的尾部标准并不是如此,我尊重理解你们的心意,也十分感谢你们会有这样不同的意见,因为只有在乎这本书,你才会有心中的不快。
结尾是大圆满的结局,实际上在一
开始我是设定了两种结局,对于我内心深处而言,偏向与另一个结局,但是从理智上说,另一个以悲剧收尾的结局还是不能作为正文结局。
一直以来,悲剧能让人
记忆的更深刻,我也曾想尝试,但是后来忽然明白,我沙漠何德何能,要去追求什么艺术,追求什么深刻,我这样的小写手所要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写一点好看的
故事献给大家,让大家在无聊的时候能够轻松一下而已,我写的毕竟还是要让大家快乐的网文,所以什么追求悲剧艺术的念头还是罢了吧……至少我现在没那个能力去追求那样的结局。
圆满的结局,虽然不会很深刻,但是包括我在内,心里不会添堵,而不让大家心里添堵,让大家感觉到轻松,或许就是我要做的吧。
关于三根
金手指 三根金手指的设定,带有一定的玄幻色彩,当初也有不少人就此议论,褒贬不一,但是我最终还是用上了。
一指自救,一指杀敌,最后一指并没有用上,但是我相信韩漠终究会用上,全书完本的时候,他的生命才走到了一小半,在他往后的生涯中,必然不会是一帆风顺,也必然还会遇到许多的
难题,而保留的一根金手指追随他,也就等于是一个希望在追随他。
所以我愿意将第三根金手指成为希望的手指。
并非是故作深沉,也不是自以为很有哲理,但是沙漠确实想说,你我同是生活在这个时代,或许会遇到许多的挫折困难,甚至会遇到太多的不平,但是我们心中都该保有希望,而希望的保留,是让我们在人生道路上继续前进的神秘动力。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未来生活充满着希望和自信,有了希望的信念,才会让自己的每一步走的很轻松很大气。
关于十方名将
十方名将是本书设定的一个重要因素,也可说为全书增色不少。
不少朋友深有怨念,觉得全书完本了,却还没有将十方名将完全摆出来,但是沙漠想笑问一声,真的需要摆出来吗?
甚至有人觉得这也是烂尾因素之一。
或许不少人觉得故事戛然而止,会有一种猝然感,由此而产生烂尾之感,这个我都能理解,但是如果说十方名将没有清晰摆出来就算是烂尾,那我实在不敢苟同。
在朝五大名将,我们都已经十分清楚,而在野名将,本就是一种神秘感。
我想
说明的,无非是这天底下这样一群才干之士,他们的人生价值取向不同,有的固然愿意成为国家的骨干,建功立业,定国安邦,但是却有一类人却有着自己的价值观,愿意泯然众人,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朝的名将固然值得尊敬,但是在野的名将依然值得钦佩。
在野的名将,以他们的能力,想
要求得荣华富贵,当然是易如反掌,但是他们却舍却荣华富贵,只为自己的理念和价值去活,这当然是一种十分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浮躁的社会,以
金钱至上的社会变的喧嚣无比,那么是否所有的人都该在金钱权势之中翻滚?是否还能有人坚守着自己的某一种理想,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去生活?
虽然如今很难看到这种人,但是不可否认,在我们中国五千年的文明进程中,这类人曾经拥有许多,而他们的故事和处世哲理,后辈还是愿意回忆一下。
所以这些人代表的只是一种隐士,他们不被框架束缚,代表的是一个稀少的群体。
在野的名将,书中自然已经展现了不少,但是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在野五大名将,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关于写作
2009年的一个偶然机会,一个无聊的在业青年感觉生活乏味,又仗着自以为能书三分墨的本事,也自以为是地到了某点开始写书,当时满腔志气,觉得某人一出谁与争锋,在某点发文三万多字,成绩惨淡,正要罢笔远离此行,却不曾想天降贵人。
纵横当时处于发展时期,编辑“落焰”姐姐找上了这个即将放弃写作的小瘪三,诚意
邀请来纵横发展,虽然开出的是白菜价,但是这位小瘪三自觉地有伯乐降临,激动无比,愿追随“落焰”主公,作为马前卒,荡平四海,一统天下。
于是乎,某人
第一部处女座《江山》开始在纵横连载,天马行空,完全没有网文经验的他在真正写书之后,才知道这行绝非想象的那般简单。
从那时候起,此人日夜苦读,白天上班,晚上写字,由此拉开了**丝的人生道路。
其间,此人性格顽劣,屡次招惹事端,甚至没来由地被一些
别有居心者
诬陷坑害,遂明白世事不简单,在主公的教诲下,那张向来没有把门的大嘴开始安静,当初的少年心性也开始在主公的耐心教诲下,开始变得成熟起来,不招惹是非,只知道埋头长进自己,好好写书。
《江山》写完,一百八十万字落幕,此人获益良多,终于明白自己的诸多缺陷,但是从中也开始学会了如何构制框架,如何将一本书形成一个整体。
第二本书《权臣》耗费两个月布置框架,主公花了许多的夜晚与此人构思分析,从地图,地理,人物,主线,副线等各方面磋商许久,最后形成系统,而在权臣历时近两年的写作过程中,“落焰”主公对此人给予了极大的教导,直到2011年年末,主公离开纵横,此
人心中顿时一片落寞。
人一生总有贵人,而此人认定“落焰”乃是此生的一大贵人,分别之后,数日泣血,哭声震天。
好在新编辑“沙子”姐姐迅速给了此人新的名分,此人渐渐缓过来,在沙子姐姐柔软温暖的怀抱中继续成长。
《江山》让此人明白了如何设定框架,而《权臣》却让此人渐渐悟出一本书该如何去勾画性格。
《权臣》准备期是两个多月,而权臣之后的新书,却是准备近半年,前后期分别得到了落焰姐姐和沙子姐姐前赴后继的指导。
《权臣》后期,此人长达近三年的不规律生活,身体所受创伤极大,时常出现心绞痛,精神上所承受的压力也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此人智谋平平,却自以为是写起权谋文,所费脑汁,那是耸人听闻的,所以此人时常坐在马桶之上,一想个把小时的情况屡见不鲜,有时与朋友在一起,此人却神似其他,让人误以为此人精神有毛病。
特别是进入2012年,一面担心整本书的收尾工程,一面还要日夜考虑新书的整体大纲,此外还要担心世界末日新书不能面世,所以精神恍惚,心绞痛加剧,但是却还要每日熬夜码字,只为此人心中那写书的
梦想,也为对得起支持了他两年多的无数书友。
好在沙子姐姐深知此人乃是众多写手中还算得上一个踏实真诚之人,软语温言,时常开导,减轻压力,让此人时常心神荡漾,压力顿减。
而此人经过两本书近六百万字的洗礼锻炼,自觉地还算大有长进,所以对于自己的新书投入了极大的热忱,只希望不负众望。
当初贵人落焰姐姐不知佳人
何处,但是此人却还是要说一句:“臣下两载苦战,虽无大公,却每战必冲于前,扬刀立威,终没有让你丢脸!”
关
于新书 两本书,六百万字的积累,却是让沙漠明白了如何却写书。
如上所言,沙漠的新书已经在编辑的
帮助下准备好,新书的类型还是架空历史,或许我只有这个本事吧,哈哈哈。
香艳,悬疑,探险,权谋,朝堂,战争……融为一体,自我感觉应该比权臣能有一个长进,当然是否真的如此,还是需要朋友们监督评定。
沙漠这三年来,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极重的压力,几乎难有休息之时,这一次也没打算怎么休息,但是强压之下难出好书,所以歇上几天调整一下,当然不敢太久,五月初新书肯定会如期送上,具体什么时间,还请大家随时关注。
收藏权臣的书友暂时不要下架,占你一个书位,你可不能小气,新书的情况随时在这里发布。
另外不少朋友知道,权臣在网站有不少地方被删减,所以完整版的我会即刻传到沙漠书友的所有群里,还请大家留意。
千万不要下架啊,希望大家支持沙漠的新书。
关于感谢
感谢的人太多,除了纵横中文网这个平台,落焰姐姐、沙子姐姐等等,还有不少对我给过真诚帮助的作者,例如柳下挥大大,半步沧桑,乱世狂刀,西风紧等等。
而我最要感谢的,当然是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的书友们,蜗牛、赵夕樵、心伤孤单、亚和凡、冰火、小小三粉、强盗头头、永夜
星辰。分别的惆怅、沙漠灰,群里时常给我
建议但是却经常欺负我的那些贱人们,如果要写名字,恐怕一万字都打不住了。除了这些活跃的,还有那些摸摸看书默默投票默默支持的好朋友,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洋洋洒洒四百万字的权臣,沙漠在这里郑重地深深鞠上几躬,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感谢你们陪伴沙漠走过了一路的挫折,为你们的欢喜而喜,为你们的忧愁而愁。
另外还有不少对权臣作出批评的好朋友,沙漠甚至爱之深责之切的
道理,你们的金玉良言,沙漠一直没有、忘,也正是有你们的监督和批评,沙漠才能迅速进步,真诚感谢你们,也希望以后还能听到你们那犀利如金的言辞。
最后说一句吧,权臣未必是好书,但是每一个字都是沙漠用心写出来,是沙漠日夜琢磨出来,其中的心血,大家能够感知。
不需要认同,只需要尊重。
大家千万不要下架,五月初,咱们不见不散,打造又一个精彩世界!
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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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准备中,新开通的聊聊,类似于内部的微博xìng质,读者可以和作者近距离沟通。
目前正在评选作者人气王,而粉丝的数量是最主要的评选标准,大家如果有时间,帮助沙漠参加这个活动。程序非常简单,大家看到“
权臣”书名之后的作者名,“沙漠”后面有个“关注”二字,点击关注,可以进入聊聊与我近距离沟通。[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我会每日将新书尽展在那边发布,而且新书发布之后,会在那边与大家近距离讨论,还请大家抬手一点,帮助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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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892关注我,谢谢大家了!
我在聊聊的名字是“沙漠甘泉”!
谢谢大家了!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沙漠写的《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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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与编辑的磋商,新书的发布日期目前大致确定,不出
意外的话,五一的前一天,也就是四月三十号会发布新书,到时候还请大家握住手中红票,助沙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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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沙漠大家依然牵着我的手,一同去走过新的历程,
帮助沙漠经过道路上的艰难险阻,开拓我们的一片天地。[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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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我会随时在“聊聊”发布消息,聊聊是内部微博,目前正在评定人气王,还请大家助沙漠一臂之力,点击书名后面作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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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会在以后的创作过程中,通过“聊聊”与大家进行最近距离的沟通,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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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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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已经上传,正在审核中,很快就会审核通过,大家稍等一会儿,我在这里随时更新情况,还请大家准备好票票支持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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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过,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在四月三十号发,但是这几天与编辑沟通了一番,最后为了新书期能够维持稳定的爆发,所以要准备大量存稿,目前已经确定下来,将新书期发布日期确定在五月五号中午十二点。
四月三十号不能发书,沙漠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五月五号已经确定发书。
另外希望大家能在五一过一个好节,好好休息一下,多参加户外活动,沙漠却只能在这期间疯狂攒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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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已经正式发布,从今天开始,要和大家踏上新的征程,有你们,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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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雾非雾,茫茫之中自有销魂处
燕历平光xx年,天下大定。
不过,虽说天下大定,可有些地方还是不怎么平稳。但是,总得来说并无有太大的匪事兵『乱』,百姓尚算安居乐业,倒也安稳。
红枫镇,燕国之中的一个小小城镇。人口寥寥数千。此处民风淳朴,各家各户都以打猎为生。其实说它是一个镇,倒不如将它称之为一个村子来的合适。而它之所以会被称之为红枫镇,乃是因为这个镇子的周围,还有旁边的山上都是红枫树。每到秋季漫天遍野都是火红『色』的红枫,如火般红艳,将整个镇子笼罩在其中,显得这个镇子妩媚*如韵味十足的少女,格外的『迷』人。
故此成名,被人称之为红枫镇。
时值秋季,傍晚时分。晕红的夕阳西陲落幕,将天地都笼上了一层朦朦的『色』彩,尤其醉人。红枫镇十里外,一处布局古韵清雅的小庄园中。此庄园里跟别的地方一样,种满了红枫。只见那似火红艳的红枫树下宛然立着一人。一个发丝如墨,白衣似雪,身形玲珑,容貌绝『色』,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雅气息的女子。
只是,绝『色』女子一袭白衣,发丝如墨,本应是一个清姣绝艳的女子。可是,在那落幕夕阳下和红枫树的衬托之下,竟是生生地生出了几分妩媚妖艳的美感。就宛如一株鲜艳似血的曼陀罗花,开在了清澈的水中,美到极致,艳到了极致,媚到了十分,让人望而心『迷』,近而失魂。让清醒者看着就会恨不能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事实上,也确实正有人在这么做。
但见一阵清风吹起,吹起了满地落叶红枫,漫天飞舞不停,遮住了人的视线,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
片刻,待那风停,落叶重归于地的时候,白衣女子已被人抱在了怀中。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男子容貌俊美无俦,身姿健硕挺拔,气质贵雅不凡,眉目间流转间在看向怀中女子的时候,溢满了似水柔情。
看着这个男子,绝『色』女子那犹如凝脂般的脸庞上氤氲而起一抹淡粉晕红。她轻启朱唇,美目中蕴含点点娇羞,欲说还休地看着男子,似是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见她这般,俊美男子的眸底划过一道温柔却炽热的光芒,他左手揽着女子的腰身,右手轻柔地抚上了女子的朱唇。轻轻地摩擦着,他说道:“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本以为你我之间会永无交际,我早已经打算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守护你。直到你我死去。”话锋一转,俊美男子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可是,天怜你我。到头来我终是掌握住了我的命运,推翻了命运。从此以后,再无人能左右我,也无人能伤得了你。你……可开心?”
青年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地样子。却也是心中在乎,所以不能做到像对外人那般的无所顾忌,狠厉无情。
爱,深深地爱,所以,才会将对方的喜怒哀乐放在心头。
俊美男子的话让绝『色』女子那双如琉璃般美丽的眼眸中染起了一抹特别复杂的『色』彩。似爱恋,似挣扎,似惶恐,似……最后,她睫『毛』轻颤,眯上了眼睛。但是,她那朱红唇瓣轻启,却颤颤地吐出了几个字:“漠儿……不值……为了我……不值……不值……”说着,两行晶莹清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一滴滴落在了俊美男子的衣袖上……。
惹得俊美男子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越发幽暗,他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唇贴上了女子的眼角,允掉了她眼角的泪珠。他的这个动作让绝『色』女子猛然睁开了双眼。她的双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震惊的『色』彩……她语气轻颤的叫道:“韩漠…你…!”也不难怪她会这般,因为过去的时间里,她和他一直都是以礼相处。从未逾越底线。
也正是她这一声惊呼,将俊美男子的身份托然而出,此男子正是韩漠。而这白衣女子,宛然就是已然‘死’去了一年之久的苏玉碧,被韩府人称‘碧姨娘’!!
过往如烟,暂且不提。
碧姨娘这副震惊如斯的表情让韩漠环抱她腰身的手臂紧了紧。只见韩漠深深地凝视着她,缓而不慢的说道:“值与不值,并不是由别人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就能算。我只知我心中有你,认定了你,这就足矣!至于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一年,现在已经整整一年。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等待一年。给我一个结果。这样的生活你开不开心,想不想要。要不要一直这样下去!若是你不要,那么,我绝不会再出现你的面前。我会转身离去!若是想要,那么,我韩漠就此起誓,绝不负你!在世人舆论下,我不能给予你光明正大的身份,可我!!却会给予你唯一!一生的唯一!”
“现在,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你的答案告诉我。不要去担心别的,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碧姨娘一时慌『乱』无章,不知该怎么说。不知怎么说,正是因为灵魂深处早已根深蒂固地种下了一些东西。没有办法冲破,没有勇气去打碎。纵是心底很想回答‘要’,却没勇气诉说出来。
久久……亦或者只是片刻。在碧姨娘天人交战的时候,韩漠突然松开了环抱着她腰身的手臂。背对她,韩漠语气‘忧伤’的说道:“我懂了……你不必为难。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这里。我会如你所愿,让你安静地生活下去……保重……”
嘴上这么说,韩漠却在心中暗道:如果你没有勇气来打破它,那么,就让我来打破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并不介意说一回谎话,做一次戏。
这么想着,韩漠转身就要‘离去’。却被一双柔荑紧紧抱住,属于碧姨娘那娇柔动听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漠儿……不要……不要走……我……我……我……我……”断断续续半天,碧姨娘也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韩漠却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他唇角微微*,说了一句:“无悔?”
一瞬间,碧姨娘仿佛看透了一些什么,她柔柔地说道:“不悔……”说完,她的脸颊在韩漠的后背蹭了蹭。
感受到触及后背的那两个温暖的柔软,一股火气从韩漠体内升起。苦苦压抑了许久的火焰就这么激烈迸发,他忽然转身把她紧紧地抱住,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直至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双颊红晕,美目中情慾水雾骤起,他方才松开她的唇。紧接,他把她拦腰抱起,飞身进了屋子……
片刻……屋内欢泣呻~『吟』起,夹杂着男子的粗喘呼吸……一切组合成了一曲扉靡无比的乐曲……却不觉yin靡,反令人心生温馨……
-------------------小小三粉著
《神仙传之赤松子传奇》01
这是为九城《神仙传》游戏写的神仙故事,有幸入选,在神仙传网游官方网站已经发表,在这里也发一下。字数不多,两万字的神仙故事而已。不过里面容纳了许多的因素,应该可以看看,我每天发一节,有兴趣的可以看看。不影响《权臣》的正常更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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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落难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大荒时代,天地之间,四方水土,各有神灵。南疆八百里,施云布雨神灵,乃是南方雨师乌坦,受百姓供奉,施法行云布雨,保一方黎民风调雨顺。
这一年南疆欠收,百姓供奉颇有怠慢,乌坦大怒,半年不曾施法,南疆八百里地,竟是滴雨不降,山川失『色』,江河枯竭,树木枯死,庄稼更是颗粒无收。无数的百姓因为缺乏食物,活活饿死,本来山明水秀的南疆之地,顿成修罗场,遍地枯骨,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这一日雨师乌坦正在洞府修法,却得侍者来报:“师尊,洞府之外,有修道者前来找寻师尊,气焰嚣张,恐是前来滋事道者。”
乌坦大怒,他乃南方雨师,道中高手,洞府更是从无挑衅之事,拿起法器【雨镜】,出了洞府,驾起云彩,就见到一名道者正在洞外叫骂。
“你是何方来者?”乌坦青须张起,怒斥道:“此乃我南方雨师乌坦之洞府,你怎敢放肆?”
那道者年纪不大,但是口气却大:“我乃火族流云儿,过你南疆,见得大地干涸,生灵涂炭,苍生流离失所。得知是你恼怒供奉不周,公报私怨,特来找你施法降雨,普救苍生!”
乌坦大笑道:“孺子小道,南疆施云布雨,乃是由我乌坦雨师所管,何须你来多管闲事。你速速离去,我饶你一命,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流云儿怒斥道:“你身为雨师,心胸狭窄,公报私怨,实在不配为黎民雨师。”
乌坦怒极,青光乍起,全身笼罩在一团青『色』的光芒之中,喝道:“猖狂小道,竟敢亵渎于我,定要取你『性』命!”探出右手,手中法器【雨镜】本是指甲大小,在青光之中,却幻化的越来越大,终有铜锣般大小,一时青光更胜,遮天蔽日。
流云儿取出佩剑,红光映天,他周身更是凭空燃气火焰,整个人身处于火焰之中,却毫发无伤。
他道袍涨起,以气御剑,高喝道:“你是为神仙,却无仁慈之心,该当天诛!”说话间,他手里的长剑竟然幻化成一头手臂粗细的火龙,张牙舞爪,往乌坦直扑过来。
乌坦乃道中雨师,道法高超,见得小小火龙过来,顿时哈哈大笑,手儿一番,那【雨镜】顿时直立起来,镜面对着直扑过来的火龙。
听得乌坦念了口诀,那【雨镜】顿时喷出万道雨箭,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往火龙和流云儿喷洒过去。
流云儿见到那如『潮』般的雨箭,微微变『色』,此时才知道,乌坦的法力,远远比自己想的要强大的多。
那火龙尚未到乌坦身前,便被雨箭包围,无数道雨箭击打在火龙身上,那火龙竟是发出阵阵哀鸣,火势亦是越来越小,更是前进不得,完全被庞大密集的雨箭包裹其中。
流云儿神情大变,探出左手,喝道:“收!”欲想收回法器,怎奈那【雨镜】法力无穷,雨箭连绵不绝,只片刻间,被包裹的火龙早已没有了半丝火星,
乌坦又是一声大喝,从【雨镜】中发出的雨箭顿时变得极为粗大,有手指般粗细,那火龙早已显了剑身,已是破败不堪,而手指般粗大的雨箭直往流云儿身上打了过去。
流云儿暗叫不好,腾起云彩,欲要逃开,那些雨箭却似长了眼睛一样,尾随其后,又快又急,流云儿逃出不过几里地,无数的雨箭已经打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全身如同万箭穿心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要被撕裂,欲要躲闪,四面八方都是密集的雨箭,无处可逃。
半空之中,流云儿就像一个活生生的靶子,无数的雨箭击打在他的身上,他四肢张开,紧咬牙关,终是支撑不住,惨叫一声,从云头栽落下去,就像一块陨石从天上落下,重重摔在了清河之畔,全身上下,已是溃烂不堪,没有一块好肉。
乌坦收了道法,大笑道:“无能小道,浅薄道行,亦要于我为难,真是自不量力!”踏云回洞府。
流云儿肉身损烂,元神游离,亦要脱离躯体。
忽见得天边祥云浮动,一白衣仙子踏云而来,清秀绝丽,秀美无比,落于清河之畔,见到流云儿残破躯体,更见到元神欲要脱离,当即取出【定神丹】放入流云儿嘴中,运气助【定神丹】入腹,定住了流云儿的元神,使元神躯体不离。
白衣仙子轻叹一声,取出法器,将流云儿肉身盛入其中,这才收起法器,脚踏祥云,往东方而行。
穿山过林,终是到达一处美妙之所,但见得春池『荡』漾,花香鸟语,树木葱翠,更有仙鹤灵猴,当真是仙境一般的所在。
那春池之内,荷花飘香,池中有一块【寒冰台】,千年不化。
白衣仙子将流云儿肉身放至【寒冰台】上,身躯之上盖以荷叶,荷香飘动,遮掩住流云儿肉身的腐烂之气。
自这日开始,白衣仙子每日里施法聚集四周灵气,修养流云儿的肉身。
日复一日,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灵气聚养,流云儿的肉身竟是开始慢慢愈合,到得第四十九日上,全身上下的伤痕竟然完全恢复如初,本已消失许久的气息也开始匀称起来。
又过数日,阴阳气息调和,流云儿才睁开眼睛,缓缓坐起,发现自己置身于仙境之中,大是惊讶。
幽香扑鼻,荷花碧叶,仙鹤展翅,灵猴摘桃,处处都是绚丽多彩,美轮美奂,耳边有细细水声响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湖泊中心,坐于【寒冰台】上。
忆及与乌坦一战,自己失败,似乎魂飞魄散,却不知如何存活下来。
四周张望,却瞧见在岸边一处雾气缭绕的石台上,一名出凡脱俗的绝美仙子正在静气养神,她姿势优美,气质娴雅,与四周景物融合在一起,如同一幅绝美的画,而她是这幅画中最耀眼的一笔。
流云儿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原来的衣服早已不见踪迹,那时与乌坦大战,连肉身都已经残破不堪,那衣裳自然是早就没了踪迹,如今身上的衣裳,却是荷叶所化。
他欲施展神通上岸拜谢,却跌落水中,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神通早已消失不见。
他大惊之下,急忙回身抓住【寒冰台】,重新爬上去,心中震惊无比,却见到那仙子袅袅到了岸边。
那仙子肌肤似雪,眉若青山,眼若星辰,衣袖飘飘,绝代仙姿。
“你法力已失,保住肉身,已是万幸。”仙子声音飘渺,如梦似幻:“你被乌坦法术所伤,他乃南方雨师,你为何要与他为敌?”
流云儿立刻道:“乌坦身为雨师,心胸狭窄,只因供奉怠慢,半年不降滴雨,致使山河失『色』,江河枯竭,南疆黎民颗粒无收,无数黎民饿死道边,尸横累累,此等无道雨师,人神共愤,我虽小道,却要找他讨要说法!”
他声音激扬,却是充满了铿锵正气。
仙子淡然道:“乌坦掌管南风施云布雨,那是道中所分,你法力低微,欲想『插』手此事,当有通天之能才可。法力浅薄,飞蛾扑火,只能是自取灭亡!”
流云儿经过与乌坦一战,自知法力与乌坦相差不知凡几,听仙子这样说,晓得是在劝告自己,当即感激道:“小道火族流云儿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却不知此处是何所在?”
仙子道:“这是东方姬碧山。”
“那仙子是何方神圣?”
仙子淡淡道:“我是碧姬,那日路过清河之畔,见你元神即将出窍,魂飞魄散,所以出手救你。你如今肉身已经复原,该当回去。”
“我回哪里去?”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淡漠如霜。
流云儿缓缓道:“我本火族人,自幼修道,能驱火龙,便自以为法力高深。见得天地之间,神道苍茫,大小神仙,虽各有其职,却无正.法天规。区区南方雨师,便可以一己之私,置黎民于不顾,心中甚是愤恼,欲要向雨师乌坦讨要说法,却不想反被其害,更得碧姬仙子相救,感激不尽。我如今虽道法尽失,但为黎民谋生之心不改,自当从头再修道法,终有一日,必向乌坦讨回天地之公道!”
仙子沉『吟』许久,终于道:“西方小侯山,传说有雨师之祖---【黑水雨师】,你若想修得大.法,击败雨师乌坦,需往那边寻师求道,或可为黎民谋福!”
流云儿当即拜谢:“感念仙子之恩,若得大.法,当回来再谢仙子!”
《神仙传之赤松子传奇》02
第二章小侯山
流云儿离开姬碧山,法力全无,只能徒步往西方而行。一路上艰难险阻,逢林遇山,历经千辛万苦,到达西方十万大山。
山峦起伏,绵延不绝,高耸云霄,流云儿一路打听小侯山所在,却无一人知晓。
十万大山,找寻起来,只怕一辈子也难以找到,但是流云儿意志坚决,饿食野果,渴饮溪水,在这十万大山之间,四处打听,并不退却。
转眼三年逝去,流云儿所寻大山,依旧不过是群山的冰封一角。
这一日正在深山继续寻觅,忽见半空中青光乍现,流云儿仔细看去,却见半空中出现一只极为奇特的怪鸟,那怪鸟周身漂浮着水汽,而身体居然是透明的,细细看去,却是水儿化成的鸟雀,全身上下的水波兀自的循环流动,生生不息。
流云儿正惊讶间,那水儿幻化成的鸟雀,却已经闪动两只长长的翅膀,在流云儿的头顶绕了一圈,往西边飞去,见到流云儿没有动作,又回来在他的头顶绕了一圈,这才继续往西飞。
流云儿立刻明白了水鸟的意思,那是要让自己跟着它走。
但是流云儿对着水鸟的来历并不清楚,一时却不知道是否应该跟随,微一思索,听那水鸟清脆地叫了两声,流云儿再不犹豫,跟在水鸟后面,往西行去。
这一走,却是走了整整半个月,那水鸟一直在前面引路,每当流云儿疲倦之时,水鸟便会栖息起来,等着流云儿饮食休息,一旦流云儿恢复精力,那水鸟便继续引领着流云儿往前行。
流云儿不知水鸟的来历,但是感觉到水鸟并无恶意,一路行下来,穿山过林,过了半个月,此时已到了极西之地,瞧见一座高耸云天的孤山出现在眼前。
那孤山四周,并无他山相连,怪石嶙峋,竟是看不到上山的山路。
那水鸟就在流云儿的眼前,忽地从山底一飞冲天,往山顶飞去,很快就没入了云彩之中,再也没有出现。
流云儿呆呆地看着高耸入天的孤山,那山顶已在飘渺云层之中,目不可测,若是法力在身,倒有可能腾云而上,但是如今只是凡身,要想登上这座山,那当真就是登天之难了。
耳边忽闻到一阵苍渺的声音:“你三年寻访小侯山,求寻法道,此山便是小侯山,若要修法,先登上山顶!”
流云儿顿时激动不已,他历时三年,千辛万苦,吃尽万般苦头,终是感动上天,今日终于是来到了苦苦找寻的小侯山下。
他对着山顶深深一礼,谢那引路的水鸟。
但是静下心来,却犯起愁来,这小侯山极其怪异,怪石嶙峋,那是没有上山的道路,就似乎这座山从没有人攀登过一样。
即使强行攀登,他如今法力全无,攀登上高耸入天的山顶,那也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思索一番,流云儿先是回头采集了野果,既可充饥又可止渴,编制了一个蔓藤做的袋子,将野果尽数放入袋中,更是寻了一根坚固的木棍子,二话不说,便开始往山顶攀登。
无路可走,他却非要走出一条通天之道来。
攀着冰冷坚硬的岩石,流云儿意志坚定,往山顶攀登,背负着赖以生存的沉重野果,他咬着牙,勇攀高峰。
只过了两日,他的手脚都已是破损不堪,鲜血溢出,所攀高度,不过十分之一而已。
到第三日,天地忽然变『色』,狂风骤起,几欲将流云儿吹下山去,一旦吹下,势必是粉身碎骨,他紧扣着岩石,稳住身子,虽然狂风暴起,他却兀自顶风而上,毫不放弃。
连续三日,怪风不止,流云儿却凭着坚强的意志力顶下来。
到攀山第六日之时,这怪风依旧没有歇止,但是与前几日怪风不同,此番之风,却是带着凛冽的寒意,就如同冰原之上的万年寒风。
流云儿只觉得整个躯体如坠冰窖,难以忍受,那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就如同无数的刀锋在自己的躯体上撕割一般,躯体上被怪风划出无数道伤痕累累的血迹。
他几欲昏死过去,甚至想放弃攀登,就此摔下山去,粉身碎骨,摆脱着无上之苦。
但是想起曾对碧姬仙子的承诺,一旦修成道法,便会再去姬碧山拜谢,更想自己要从雨师乌坦那里讨还公道,为黎民造福,于是咬牙坚韧,不屈向上。
攀登到半山腰时,已是过去时日,而流云儿已是筋疲力尽,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好肉,到处都是斑斑血迹,所带充饥止渴的野果,如今亦是所剩无几。
遥望山顶,乌云缭绕,却是不知是否能坚持到山顶之上。
又过两日,天幕上忽地电闪雷鸣,那乌云之中,劈出阵阵闪电,竟是往流云儿击来。
流云儿托着疲惫的身躯,尽力躲闪那道道闪电之威,闪电击中之处,巨石粉碎,青烟冒起,当真是令人惊惧不已。
雷电之中,更是大雨倾盆,那雨滴就像一颗颗小石头,砸在已经不堪一击的流云儿身上。
流云儿肉身已至极限,随咬牙坚挺,但终是挡不住天威,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流云儿睁眼醒来,见得雷电雨势都已经歇止,四下里一片安静,抬头望向山顶,兀自是乌云缭绕,但是他的身体却似乎一些子恢复了所有的气力,更是变得异常灵活起来。
此后再往山顶兴趣,非但动作迅速矫健,而且再无艰难险阻,只用了五日时间,终是在这一日清晨只是,爬上了小侯山的山顶。
但见山顶之处,别无他物,只有一处水池,池边有一颗苍老古树,树下一名道者身着黑袍,黑须黑发,身体四周游动着一阵青『色』雾气,那只引路水鸟,此时正栖息在古树之上,见到流云儿登上山顶,长叫几声,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流云儿快步上前,跪倒在地,恭敬道:“火族流云儿,乞求上神收留,传授无上道法!”
道者淡然道:“我闻你在十万大山,寻我三年,特令【水信鸟】引你来此,你既然上得山来,我且问你,何为道?”
流云儿一愣,答道:“天地即为道!”
道者拂袖起身,并不多言,飞天而去,只留下流云儿独自在小侯山顶。
连续十日,不见道者踪迹,流云儿饥饿之时,只能饮山顶池中之水,孰知这池水乃灵源之池,修身补气,益寿延年。
这日道者终于回来,又问:“何为道?”
流云儿深思答道:“正气为道!”
道者又是拂袖而去。
再过十日,道者回来复问:“何为道?”
流云儿已与古树下参悟良久,终于答道:“众生为道!”
道者终是盘膝坐下,淡淡道:“即知众生为道,当护众生之道,你可守否?”
“能守!”
“我乃黑水雨师,太荒正神,念你求道心诚,传授你无上道法,神功法术,可呼风唤雨,你可愿习否?”黑水雨师问道。
流云儿急拜:“世尊在上,弟子愿追随师尊修习无上道法!”
黑水雨师道:“你本火族之人,身有火『性』,我已用天雷急雨之功,洗你肉身,如今你乃水货双德之躯,当用心修习道法,护苍生之道!”
流云儿疑『惑』之间,黑水雨师带他至悬崖边,往山下指道:“你看那里!”
流云儿顺指望去,只见在小侯山半山腰处,却漂浮一件东西,他此时双眼同光,看的极远,竟是清晰地看到,那半山漂浮的乃是一具肉身躯体,与自己的身体一般无二,不由大是惊奇。
但他亦曾修道炼法,很快就明白,这是脱胎换骨,自己的肉身早就在雷电之击中死去,如今自己已是重朔之身。
黑水雨师乃是太荒大神,拥有无上道法,自此之后,流云儿便在黑水雨师座下,领受道法玄妙。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山中不知岁月,在这小侯山顶,流云儿得到神功法术,只饮池中之水,依旧神清气爽。
岁月匆匆,终有一日,黑水雨师召过流云儿,道:“你已得我道法相授,施云布雨,神通高妙,再无可学之法,今日你便可下山去了。”
流云儿悲伤道:“蒙得师尊收留,授徒弟无上道法,大恩未报,岂忍离去。”
“苍生为道,你亦曾答应过,要守护苍生之道。你此番离去,守此誓言,但有违背,我必收你道法,令你魂飞魄散!”黑水雨师正颜道:“今日下山,你我师徒缘尽,自此不可以我徒弟自居,更不可私来小侯山……你去吧!”
流云儿泣道:“师尊大恩,岂敢了断,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徒弟不敢忘记!”
黑水雨师并不多言,只是架起黑云,飘然而去,再无踪迹。
流云儿叩头流血,终是起身,朝天再拜,在古树之下坐了半晌,在饮一口池中水,遂驾起祥云,往南方而去。
《神仙传之赤松子传奇》03
第三章施云布雨
南疆之地,虽然黎民拼尽全力积攒出供奉上呈雨师乌坦,但是十年来,乌坦施法降雨的次数也是极少,整个南疆总是干涸一片,黎民的收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但是乌坦的仙山洞府,却是葱翠无比,无数松树密密麻麻地布满洞府四周,遥望南疆大地,也只有乌坦的洞府带着苍翠的绿意,就如同荒漠中点缀的一丝生机。
这一日风和日丽,侍者却急匆匆地奔进洞府,报道:“洞府外有道者前来挑衅,指名要师尊出去迎战!”
乌坦皱起眉头,十多年前有流云儿来挑战,却被自己轻松击败,这些年来洞府一直是太平无事,今日却又有人找上门来,让乌坦很是不悦,二话不说,拿起法器【雨镜】腾云而出,远远就瞧见青『色』道袍的流云儿,大吃一惊,喝道:“你这道者,不是死了吗?该当魂飞魄散才是,为何还能生存?”
流云儿大笑道:“天要诛你,才令我起死回生。当年败于你手,然我志未消,今日还是要找你讨还公道!”
乌坦怒道:“上次没能取你『性』命,此番定不饶你!”当即再不多语,祭起法器【雨镜】,那【雨镜】幻至铜锣大小,气势惊人,乌坦念起咒语,但见那【雨镜】中又『射』出万道雨箭,如同飞蝗一般,往流云儿击过去。
流云儿双手扣至胸前,但见他周身青气流动,水波显出,竟是化成一道水幕,挡在了身前。
万道雨箭击打在水幕之上,竟是幻成无形,反被那水幕吞噬进去,雨箭越多,那水幕也就变得越大,不过片刻间,水幕已是形成数里水墙。
乌坦大吃一惊,实料不到十多年不见,流云儿竟有如此神通,再念咒语,便从【雨镜】中扑出两条巨大水龙。
那两条水龙气势磅礴,隐隐发出龙鸣,天地为之『色』变。
这边流云儿也不怠慢,做出手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身前那巨大的水墙,顿时迅速漂浮,眨眼之间,竟也幻化成一条巨大水龙,乌坦那两条水龙在巨龙面前,就如同蚯蚓相比长蛇,竟是弱小无比。
那巨龙龙『吟』四方,声传百里,迎上扑来的两条水龙,前爪探出,一把抓住一条水龙身躯,竟是生生拉成两段,而巨尾摆动,拍打在另一条水龙的身上,那水龙顿时被拍得粉身碎骨,消逝了踪迹。
乌坦面『色』大变,神情慌张,急念咒语,那【雨镜】立时急速扩大,转眼间,竟是变得比巨龙还大,从中『射』出万道雨箭,这雨箭的大小,竟是有手臂粗细,已算不得雨箭,倒似雨柱一般。
流云儿驱动巨龙,迎上雨柱,自己却如浮云一般,径自往【雨镜】扑来。
巨龙虽被雨柱所击,却无衰败之势,龙腾半空,前爪挥舞,击碎袭来的雨柱,而流云儿已经靠近【雨镜】旁边,飘到侧面,左手向天,大喝两声,听到“喀嚓”之声响彻天地,竟是从天上引下数道雷电,击打在【雨镜】之上,那【雨镜】乃道家法宝,极难损毁,但是流云儿引来的雷电一道接一道,电光也愈来愈大,无情地击打在【雨镜】之上,中听到“轰隆】一声响,道家法宝【雨镜】在连番雷击之下,竟是四分五裂,碎成一团,那雨柱顿时歇止,而巨大水龙巨『吟』一声,扑向了乌坦。
乌坦已知凶多吉少,催云欲逃,那巨龙已从后面赶上,抓住了乌坦,将其塞入了口中,吞噬进去,流云儿伸出左手,张开手掌,巨龙却慢慢变小,终是换成一滴雨滴,落在了流云儿的手中,流云儿轻轻吹了口气,那雨滴顿时干涸消逝,而乌坦更是形神俱灭,灰飞烟散。
除去乌坦,流云儿夙愿得偿,感慨万千。
他瞧得乌坦洞府四周葱翠碧绿,而南疆大地却是苍廖一片,心中升起怒意,念动咒语,手中打出一团火焰,落在洞府外,那茂密的松树林顿时燃烧起来,熊熊烈火,燃烧不止,几十里内都是一片火光。
流云儿指着燃烧的松树林,大声道:“烧你洞府,乃是天意,更是顺应苍生之道,自今而后,再无流云儿,我乃赤松子是也!”
即改名赤松子后,他再次施法,施云布雨,甘霖将于南疆大地,连续数日,南疆大地江河积满,久逢甘『露』,南疆黎民都是仰天垂拜,喜气充盈在南疆大地之上。
赤松子心中升起无限快意,只觉得为民造福,实乃无上道业。
想起碧姬仙子救命之恩,赤松子驾云往东方姬碧山而去,赶至姬碧山,却是大吃一惊。
姬碧山当年乃是仙境所在,但是此番却是一片黄土,青葱仙境已成了地狱般一样,处处焦土,却无一寸往日面貌。
他召唤土地,那土地见是法力高深道人,显形告知,原来这碧姬仙子乃是青帝之女,赤帝之子烈碧光昇欲娶碧姬仙子,碧姬仙子不从,隐至姬碧山,终是被烈碧光昇发现,带人前来,带走了碧姬仙子,更是施法烧了姬碧山。
赤松子大怒之下,感念碧姬仙子当年救命之恩,虽明知不是赤帝对手,但还是毅然前往赤炎城去解救碧姬仙子。
那赤炎城在极东之地,赤松子尚未赶至赤炎城,却被天兵拦住,召他面见神帝。
却原来是诛杀乌坦,放火烧了南方雨师洞府,早被其他几位水师告至神帝处,神帝即命天兵押解赤松子去请罪。
这赤松子赶至天庭,早有神帝与诸位神仙坐镇,更有东方雨师玄月,北方雨师黑图,西方雨师傲离在旁虎视眈眈。
神帝问道:“你乃平凡小道,何敢诛杀道中神仙?需要天规处置。”
赤松子争辩道:“我虽为小道,却也是一心向道,明白道之根源,乃是黎民苍生。乌坦身为南方雨师,因私废公,贻害黎民,黎民的悲伤和苦难,覆盖在南疆的上空,无数黎民因乌坦的凶狠霸道而尸横遍野,此等违反天道恶神,该当诛灭。”
神帝道:“他有道家神通,施云布雨,道中正神,有犯天规,亦当有天庭处置,你小小道者,有何权力处置乌坦?“
赤松子道:“神帝乃天道无上之神,管理天地无穷之事,乌坦恶迹,却不能达听至神帝处,小道只是为维护神帝之名,护佑天道苍生,这才挺身而出。”
神帝闻言,竟是不语。
其他三大雨师顿时怒斥赤松子,更是请求神帝天规处置。
神帝再问道:“赤松子,你与哪处大仙修习道法?”
赤松子念及黑水雨师的嘱咐,不敢说出黑水祖师的名讳,闭口不语,神帝连问三声,赤松子椅子不答,神帝天威大怒,便要令天兵天将押下赤松子,天规处置。
却有一神仙上前奏道:“回神帝,瞧赤松子的道法,应是随同太荒古神黑水雨师修炼道法。”
太荒古神黑水雨师乃上仙大道,超出天规之外,神帝闻言,顿时犹豫,北方雨师黑图立刻道:“我等雨师乃天道正神,赤松子逆天行事,我等愿与他一战见高低。若是赢他,当为天诛,若是道法高深,便是黑水雨师座下,四方施云布雨之职,愿归他管。”
玄月和傲离亦是同语。
神帝乃命赤松子与三大雨师斗法,若是斗败,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若是胜利,则管天地四方施云布雨之职。
赤松子傲然应允。
天门之外,诸神观战,赤松子面对三大雨师。
北方雨师黑图率先出战,寄出法宝【雨简】,那【雨简】喷洒出千道雨滴,化成千名雨兵,持各样兵器,四面八方围攻赤松子。
赤松子并不畏惧,施念法术,九天之上,更有雷声阵阵,千万雨滴自上降下,化成锋利雨刀,竟是杀伤雨兵一片。
赤松子全身笼罩在雨幕之中,刀枪皆是不能入。
西方雨师见黑图处于下风,飘然上前,祭起法器【雨丹】,他那【雨丹】乌青『色』,就像明珠般大小,泛着幽幽光芒。
诸神静看,却见那西方雨师傲离念动咒语,手中的【雨丹】顿时幻化开来,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只是转眼间,就幻化成无数相同模样的【雨丹】来,这些【雨丹】蜂拥向赤松子打去,打在笼罩于赤松子周身上下的雨幕之中,便听到那“噼里啪啦”如同雷鸣般的巨响声响彻天地,那幻化出来的【雨丹】击在雨幕之上,顿时爆炸的四分五裂,而水幕亦是被【雨丹】爆炸所产生的威力震动的水波晃动,似乎随时都要被撕开口子。
赤松子似乎也感受到强大的威胁,双手扣于胸前,但见得霞光顿起,从那雨幕之中,顿时飞出无数水鸟,那水鸟呀呀叫鸣,从口中喷出一条条水箭,水箭泛着白『色』光芒,打在【雨丹】和【雨兵】的身上。
见到赤松子处于下风,东方雨师玄月顿时也趋身上前,亮出法器【雨剑】,往赤松子直扑过去。
那【雨剑】发出阵阵轻『吟』,带着霞光,往那护着赤松子的雨幕上看去,他这【雨剑】果然道法无穷,每一剑击出,都能在雨幕上划出一道口子来。
天地为之『色』变,天门之外,风雷之声大作。
众神立于云头,看到赤松子独占三大雨师,都是啧啧赞叹。
需知三大雨师都是太荒正神,法力高明,而区区小道赤松子在三大雨师的围攻之下,依旧能够坚持,实乃非凡之事。
【雨剑】划破的口子,立刻有雨兵和雨丹进入,那雨丹爆炸,赤松子青『色』道袍竟是被炸开,看起来颇为狼狈,而无数的雨兵进入,围在赤松子四周,刀枪齐出,都往赤松子的身上砍去。
眼见得赤松子必败无疑,就在此时,却见赤松子大吼一声,他的身体竟是急剧变化,忽听一声龙『吟』,赤松子如同箭矢一般飞窜而起,诸神抬头看时,只见赤松子的肉身迅速变化,转眼间,竟然变成庞大虬龙。
这虬龙身为水身,水波流动,但是龙头却带着熊熊火焰。
“此乃水火双德之身。”神帝对诸神道:“我太荒神通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