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四章 一把短刀
更新时间:***-01-05
时当深夜,燕军军营一片肃静,行将六月,这天气亦是炎热的很,只不过营里的将士们依然穿着甲胄,在这种时候,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韩漠此时依然是在帅营中灯下读书。
接触军事,也只是这两年的事情,在那之前,韩漠自然也是偶尔翻越了不少兵书,大多都是生涩难懂,没有经过真正的战争,对于书中的许多军事道理很难明白。
但是自从得到萧怀玉传授的兵法之后,许多的道理却是深入浅出,韩漠却是看的兴致勃然。
如今萧怀玉那套兵法,韩漠从头到尾翻了几遍,也都细细阅读过,但是想要消化,却并非短时间内完成,如要灵活运用,那更是需要经过一场场大战去历练实践才成。
萧怀玉兵法中的许多道理,韩漠深以为然,也越看越佩服,他亦是找了许多的军事史书,细细阅读,从古代的战例中寻找与萧怀玉兵法中相吻合的道理,用于加快消化。
此时他所阅读的,却是汉时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的战例史书,便是夜深,却也依旧舍不得放下书卷。
忽听得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听得一个声音问道:“大将军可歇息了?”
韩漠听出是夏侯德的声音,放下手中书,道:“是夏侯总兵吗?可是有紧急军务,你进来吧。”
夏侯德这才进了帐内,拱手道:“大将军!”
韩漠看着夏侯德,问道:“夏侯总兵,是有军务?”
夏侯德抬起头,看着韩漠,张开嘴,欲言又止,神情颇有些古怪,但是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韩漠越发觉得奇怪。
这几日夏侯德就显得沉默寡欲,似乎
满腹心事,今夜却又在这夜深之时前来,而且看起来也显得很是怪异,禁不住皱起眉头来,问道:“夏侯总兵,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夏侯德护腕下的两只手竟是握起拳头来,终是道:“大将军,末将……末将有一事相求!”
韩漠笑道:“你说。”
“末将冒昧,若是大将军应允的话,请大将军现在随末将去一个地方!”夏侯德神情看起来很是凝重,声音也很缓慢。
韩漠一怔,问道:“去哪里?”
夏侯德道:“大将军,恕末将无礼,你只要随末将去,便知道是什么地方。现在……末将还不能说!”
“夏侯总兵,你
这是葫芦里卖什么药?”韩漠皱眉道:“究竟出了何事?”
夏侯德坚定道:“大将军,你什么都不必问。你若是还信得过末将,现在便随末将去,若是……若是大将军不愿意去,就当末将没有说过。”拱手道:“末将打扰大将军,还请大将军恕罪,这便告退!”
韩漠淡淡道:“你等一等!”他将桌上书卷收拾好,这才出来,道:“带路!”
夏侯德一怔,道:“大将军……愿意跟末将去?”
韩漠笑道:“夏侯总兵深夜前来,邀本将去往一个地方,自然不是小事情。本将既然能帮上忙,自然也不会推辞的。”
夏侯德叹道:“大将军果然是好胆识,既然如此,还请大将军换一身普通兵士装束,大将军这套甲胄,太过显眼。”
韩漠一身银色盔甲,在夜里还真是显眼。
他心中十分疑惑,实在不明白夏侯德这是弄的什么玄虚。
……
燕军近十万大军,军营蔓延几十里地,夏侯德负责大军左翼,韩漠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装束,甚至骑上了一匹普通的战马,随着夏侯德往燕军左翼营而去。
到得左翼营,夏侯德放缓马速,向韩漠道:“大将军,咱们下马!”
韩漠一心想弄明白夏侯德要搞什么鬼,刚
开始见他神神秘秘,还以为他要带着自己离开军营去往偏僻之处,可是一路所过之处,皆是在军营之中,此时更是到得了左翼营的大将帐外。
韩漠下了马来,夏侯德拱手道:“大将军请随末将来!”径自往大将营帐过去。
那大将营帐处于大军之中,乃是夏侯德的营帐,此时营帐内并无火光,看上去漆黑一片,而且营帐四周,却没有一名守卫,两百米之内,竟无一名兵卒。
韩漠感觉事情大不寻常,跟在夏侯德身边到得营帐边上,夏侯德停住步子,向韩漠道:“大将军,请进!”
韩漠皱眉道:“你便是要带本将来这里?”
“是!”
韩漠问道:“夏侯总兵,都到了这里,你想要做什么,尽管说来,为何要与本将故弄玄虚?”
夏侯德立刻肃然道:“大将军,末将不敢故弄玄虚。大将军进去之后,所有的一切自然明白。”
韩漠瞧着那漆黑的帐篷,眉头锁在一起。
此时虽然十分
诡异,但是韩漠却反倒觉得夏侯德应无害人之心,否则也不会这般直接让自己过来,让自己生出提防之心。
他实在不知道帐内究竟是何情况,
好奇心大起,终是向夏侯德道:“夏侯总兵,咱们进去吧。“
夏侯德摇头道:“大将军,末将在外面守护,不能进去。”
韩漠更是感觉古怪无比。
却见夏侯德已经单膝跪下,恭敬道:“大将军不要怀疑末将,末将以性命保证,今日请大将军秘密来此,乃是有大事,你进去之后,所有的一切便都明白。”
韩漠犹豫了一下,终是道:“好,本将信你!”他上前去,掀开了帐篷,心中兀自戒意十足,提防着埋伏,轻步踏入了帐内。
帐篷之内,死一般的寂静,更是一片昏暗,韩漠虽然视力比之常人要强出不少,但是在漆黑一片的帐中还是难以看清。
隐隐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在自己的前方几步远微微响起,更是隐隐瞧见在自己的前面有几个身影闪烁,韩漠双手成拳,屏住气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平静道:“夏侯德带本将来此,
是你们要见本将?”
对方并无说话。
韩漠冷笑道:“既然敢叫本将前来,却怎地连话也不敢说?你们究竟是何人?”
忽听得寂静的帐篷之内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
韩漠心中一惊,虽然仅仅只是一声轻叹,但是他却感觉颇有些熟悉,究竟是谁,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忽见其中一个身影上前两步,随即帐内便出现一点火光,却是
那人打开了火折子。
那人用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帐内顿时便亮了起来。
借着火光,韩漠此时终于看清,在这帐中,竟然是早就有了三人。
桌子后面,背身站着一人,虽然是炎热夏日,可是此人却披着长长的紫色袍子,袍帽盖在头上,那宽敞的袍子将那人的身形完全掩盖住,只看背影,一时间却也不知是何人。
倒是在那紫袍人两侧,却各站着一名黑色劲装之人,这二人细腰挺胸,虽然俱都蒙面,却都有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经豁然是两名女子。
这两名女子看起来身手应该不弱,两人的手中竟然俱都扣住暗器,灯火之下,手中的暗器隐隐泛着寒光,那两双看起来颇为漂亮的眼睛,此时正满含戒意地盯着韩漠,显得极是小心。
韩漠皱起眉头,沉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话声落后,终是听到一个柔美的声音轻轻道:“韩大将军,多日不见,你现在可真是风光无二啊!”话声之中,那紫袍人缓缓转过身来。
韩漠见到那紫袍人面孔,大吃一惊,失声道:“公……公主殿下!”
面前这紫袍人,竟豁然是已经隐居在紫藤谷的秀公主。
韩漠这一惊实在是非同小可,他知道秀公主如今应该身在紫藤谷,离这里亦有近
千里之遥,实在想不到她竟然会
突然出现在这里。
秀公主的面孔看起来依然是秀美无比,一双媚眼儿凝视着韩漠,只是那张漂亮的脸蛋此时却显得很是苍白。
秀公主的肌肤素来白嫩细腻,但是往日里都是那种娇嫩的***,完全不似今日这般,那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她那曾经红润无比的香唇,此时却似乎显得有些发干,色泽暗淡了不少。
但是她的气质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高贵优雅,站在那里,如同美丽的牡丹花静静绽放。
她抬起双臂,将袍帽往后褪下,便显出了美丽至极的容颜来。
虽然年过三十,但是风姿绰约,颜若秋水,面似芙蓉,肌肤若雪,鸦鬓乌亮,那绝美容颜和成熟气质的组合,绝非一般女子能够比及。
“本宫听说,为大将者,当有处事不惊的本领,韩大将军见到本宫,却显得如此吃惊,看来这个大将军实在有些不称职。”秀公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清美无比。
韩漠上前两步,单膝跪下,恭敬道:“臣将参见公主殿下,臣将不知公主殿下前来,未能迎候,还请公主殿下赐罪!”
“你还当本宫是公主?”秀公主淡淡问道。
韩漠皱起眉头,秀公主这冷不丁的
一句话,颇有些怪异,韩漠一时闹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道:“公主殿下,臣将若有什么
失礼之处,还请殿下降罪!”
秀公主幽幽叹道:“韩漠,本宫问你,你想不想杀了本宫!”转头看了旁边一名女子一眼,那女子立时上前,取出
一把短刀,放在了韩漠面前的地上。
“你想取本宫性命,便用这把刀。”秀公主幽幽道:“本宫死在你的手上,并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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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五章 伤痕
更新时间:2o12o1o5
韩漠闻言大惊,沉声肃然道:“公主,臣将不知哪里做错了,会让公主对臣将有如此误会。若是臣将有所差错,还请公主殿下明示。”
秀公主凝视着韩漠,终是轻叹道:“韩漠,你先起来吧!”
韩漠起身来,微一沉吟,才终于问道:“公主,你来这里,却不知所为何故?公主乃万金之躯,这战场凶险,实不宜在此多留。”
秀公主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你们先出去吧!”
那两名女侍卫躬身退下。
“韩漠,其实本宫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秀公主在灯下,容颜如玉,但是神情却颇有些黯然:“或许本宫内心之中,只觉得你能够帮助本宫吧。”
韩漠心中奇怪,但还是上前两步,已经能够闻到秀公主身上散出来的幽幽体香,轻声问道:“公主是有事要吩咐韩漠去做吗?”
“你先坐下吧!”秀公主看了韩漠一眼,脸上微现疲倦之色:“本宫到这里已经三日,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让夏侯德带你来见本宫。”
韩漠皱眉道:“公主已经来了三日?为何不早些传召臣将?”
“因为本宫一直在犹豫。”秀公主缓缓道:“本宫不知道你是敌是友!”
韩漠微微吃惊,沉声道:“公主,是不是生了什么
变故?为何公主今日所言,臣将听不明白?”
秀公主美眸盯着韩漠眼睛,俏脸上显出似笑非笑之色,淡淡道:“韩大将军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与本宫演戏?”
韩漠只觉得今日之事处处透着
诡异,轻叹道:“公主,演戏的事情,是台上戏子们干的,我韩漠只做光明磊落之事,在公主面前,也不会虚伪到演戏的地步。”
秀公主见韩漠神色真挚,心知韩漠所言只怕十有七八是真,淡扫蛾眉微微蹙起,沉吟片刻,终于道:“韩漠,本宫给你看一样东西!”
韩漠问道:“什么?”
秀公主并不答话,只是缓缓起身来,转过身去,解开了紫袍的领带子,褪了下来,里面亦是一身紫色的裙装。
韩漠疑惑间,却见到秀公主又将上身外衣脱了下来,只剩下了里面贴身的洁白小衣。
“公主……!”韩漠有性惊,此时此刻,秀公主
突然宽衣解带,实在出乎韩漠的预料。
但是他却感觉到,秀公主此时十有**不是为了诱惑自己,更不是要做某些香艳的事情,她褪去衣裳,只怕是另有原因。
秀公主身姿曼妙,她背对韩漠,又慢慢将小衣褪下,便只剩下了贴身的乳白色肚兜,玉背袒露出来,只有一根肚兜的带子横在了玉背之间。
背脊平坦,香肩如削,那肌肤在灯下白腻的耀眼,而且娇嫩如处子。
纤腰盈盈一握,宛若水蛇。
但是韩漠几乎在
第一时间便现,在秀公主雪白如玉的玉背之上,竟然有一条极清晰的印迹,那印迹斜在玉背之上,有三根手指长短,更有两根大拇指粗细,色泽暗红,在那白如雪的玉背上极其的显眼,
触目惊心。
韩漠心中吃惊,起身来,竟是情不自禁地上前去,一时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在秀公主身后细细看了一看,才吃惊道:“公主,这……
这是伤痕!”
秀公主双臂环抱胸前,虽然是夏日,但是娇躯却微微颤抖,她转过身来,将肚兜微微往下拉了一下,显出蓓蕾之上的大半截子雪白雪.乳来,那惊心动魄高高隆起的双峰如同山峦,雪白山峦之中那深邃的沟渠更是迷人至极,只是韩漠此时却无心欣赏,因为他看到,从秀公主锁骨之下,亦有一条如同背上一般的暗红印迹,直延伸到雪.乳之上,下面虽然被肚兜掩盖住,但是韩漠猜测这条痕迹应该也不会太短。
秀公主闭着眼睛,轻声问道:“看到了没有?”
韩漠心中竟是大生怜爱之心,如此金枝玉叶,身上竟然出现这样两道伤痕,秀公主必是受过不小的苦痛。
他轻声道:“公主,这是伤痕?”
秀公主微微点头,苦笑道:“不错,是伤痕。”
韩漠心中很是吃惊,他清楚秀公主的武道修为,那绝非泛泛之辈,虽然未必能及得上萧怀玉司马擎天这类恐怖高手,但是却也是这块大6之上罕见的一流武技高手。
这块大6之上,能够让秀公主受到如此伤害,那是屈指可数,韩漠甚至觉得,除了十方名将这样的人物,恐怕天下没有人能够做到。
“疼吗?”韩漠看着那暗红的伤痕,怜惜道:“我这里有金疮药……!”
听韩漠关切之意真诚,秀公主睁开眼睛,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道:“已经上过药,最迟三个月,伤痕便会痊愈,不会留下疤痕。”
“那就好。”韩漠松了口气,随即皱眉问道:“公主,这是何人伤你?”
秀公主取回衣裳,穿上小衣,随即取过外衣披上,这才轻声道:“虽然伤痕三个月便会消失,但是……本宫想要内伤痊愈,至少需要半年功夫。”
韩漠立时皱眉道:“公主受了内伤?”
秀公主穿好衣裳,重新坐下,道:“不错,否则本宫或许也不会来到这里。本宫如今受了内伤,许多事情难以去做……!”
“公主,究竟是谁伤了你?”韩漠眼眸子中显出愤怒之色,沉声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南蛇布甘!”秀公主淡淡吐出了一个名字。
韩漠身体一震:“是他?”不解道:“他怎会找上公主,又怎会出手伤害公主?”握起拳头,冷笑道:“南风国这是要与我大燕为敌吗?”
秀公主摇摇头,道:“韩漠,你错了,布甘不是想与我大燕为敌,恰恰相反,以本宫看来,他是想要依附于我大燕。”
韩漠一时被秀公主弄迷糊,道:“公主,臣将……不明白您的意思。”
秀公主凝视着韩漠,轻轻道:“这话并不矛盾。在布甘的眼里,燕国的江山已经不姓曹,他要与另一个家族联手,达到依附于大燕的目的,更是要达到借燕国之势的目的。对付本宫,只不过是想要帮助另一个家族取代曹氏
皇族,让我大燕改姓!”
韩漠心中一紧,似乎意识到什么,双拳握起。
“韩漠,你现在是否明白本宫的话?”秀公主泛起一丝冷笑:“至于布甘与哪一族联手,也用不着本宫
说明白吧?”
韩漠立刻道:“公主,恕臣将
失礼,公主此言,是否太过?”
秀公主摇头叹道:“韩漠,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韩漠皱眉道:“公主不知道想要臣将知道什么?臣将只知道,我韩氏一族精忠报国,公主今日这般说,臣将也不妨直言,我韩氏一族在朝中固然与其他世家颇有
争执,互相之间也确实存在着明争暗斗,但是绝不可能与风国人暗中勾结,更不可能有不臣之心,此点还请公主殿下明察。”顿了顿,继续道:“世家相争,我韩氏一族也少不得许多仇敌,有些人大放厥辞,在
背后污蔑本族,那些妖言传入公主耳中,让公主生出疑惑,臣将也是能理解的。但是公主乃是
冰雪聪明之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自能够明辨出来,若是公主被那些无耻谣言迷惑,臣将实在……深感失望!”
秀公主淡淡道:“韩漠,你当真敢保证你韩族没有与风国勾结?”
“自然没有!”韩漠正色道。
秀公主俏脸生寒,冷笑道:“你韩氏一族人丁极众,在朝中为官者不知凡几,你敢保证所有的人都与你一般,从无与风国人勾结?你敢保证你们韩氏一族没有一人有不臣之心?”
韩漠顿时一怔。
秀公主那一双美丽的眼睛此时极是严肃,盯着韩漠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并不说话。
半晌过后,韩漠才道:“臣将不敢对公主说虚话,臣将并不能保证,我韩氏一族的每
一个人都能做到忠心耿耿,亦不能保证没有一人私下里与风国接触过。但是臣将却敢保证,若是真的有人暗中与风国人勾结,甚至有不臣之心,臣将的家族,必会给圣上和公主一个交代,绝不会对那等人手软。”
秀公主幽幽叹道:“韩漠,本宫一直相信你不是一个奸佞之人,或许正因如此,本宫才
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与你相见。但
是你说的这句话,本宫并不相信!”
韩漠皱眉道:“为何?”
“如果只是一些无关轻重之人,本宫相信你的刀子可以砍下去,为你们韩族正名,但是……!”秀公主柔软的声音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道:“但是本宫担心,那位心怀不轨的韩氏族人,就连你韩漠,也奈何不得!”
韩漠眼皮子跳了跳,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秀公主缓缓道:“布甘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不会不清楚……像他那样的人物,既然要暗中与你们韩家牵扯上,岂会找寻那些无关紧要的韩氏族人?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要与你们韩族相连,会与谁勾结,本宫觉得,你韩漠不是笨人,应该能够猜到!”
“不可能!”韩漠立刻道:“公主,这绝不可能。”
秀公主冷冷一笑,淡淡道:“真的不可能吗?”
韩漠盯着秀公主美丽的眼睛,肃然道:“公主,你说我韩族与布甘有牵扯,有何凭证?”
秀公主俏脸上苍白一片,平静道:“我燕国内部若是无人与布甘牵扯在一起,布甘就没有胆子敢到紫藤谷对本宫下手。”
“不能因为布甘
刺杀公主,就毫无根据地将我韩族牵扯进去。”韩漠神色冰冷,寒声道:“还请公主不要没有证据,便诬蔑我韩氏一族的清名,更请公主殿下睁开智慧的眼睛,不要对我韩族有所猜忌!”h
第九七六章 句句惊心
韩漠的态度,显然是在秀公主的预料之中,她俏脸平静,淡淡道:“韩漠,本宫今日并不想与你争辩什么。本宫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本宫。”
韩漠神情肃然道:“公主请问。”
“本宫问你,如果你们韩家真的有不忠不仁之徒,你会作何选择?”秀公主美眸盯着韩漠的眼睛:“你是选择为了大燕而大义灭亲,还是要包庇族人,同流合污?”
秀公主这句话甚是直白,韩漠一时间怔住,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秀公主见韩漠神情凝重,起身来,过去拾起那把短刀,递给韩漠道:“你若是要与不臣之人同流合污,日后本宫必成你的障碍,只怕此时有许多人都在找寻本宫的下落,要取本宫的性命才甘心。你是瞧见的,本宫现在受了内伤,未必
是你的敌手,而且……本宫也不愿意与你动手,你现在便可那这把刀杀了本宫,日后便会少了本宫这个大麻烦。”
韩漠夺过那把短刀,一把丢开,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如此逼我?我……我怎能动手杀你……!”
秀公主幽幽叹道:“你是舍不得杀我?”
她自称“我”,显然是心境颇有改变。
韩漠苦笑道:“公主,就算不以君臣而论,我也是将你当做朋友看待的,从无将你当成敌人,我是不会杀你的。”
秀公主亦是苦笑道:“韩漠,有时候本宫在想,如果本宫不是
皇族中人,你也不是世家子弟,我们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只可惜……!”
韩漠摇头道:“并无什么可惜的。有些事情,事在人为,公主若是心中将韩漠当成朋友,就不需要忌讳什么身份。”顿了顿,才道:“公主,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对我韩家有如此大的误会?你是否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秀公主微一沉吟,终于道:“布甘武功高强,他前往紫藤谷,并非一人,而是带了手下的蛇众……从紫藤谷四面突进,那是要致本宫于死地的。”
韩漠皱眉道:“那公主如何
突围出来?”他心中明白,布甘既然带人
袭击紫藤谷,以他们的
实力,秀公主想要
脱身,绝非易事。
“本宫确实差一点就死在布甘的手里。”秀公主神色竟是显得异常平静:“布甘被称为丛林之王,位列十方名将之一,武技果然是非同小可,本宫身上的两条
伤痕,便是他长鞭所留,劲气渗透到本宫体内,如果不是易总管拼死相救,还有一帮神秘黑衣人
突然冒出来挡住风国人,本宫今日到不了这里来。”
“易总管?”韩漠皱眉奇道:“神秘黑衣人?”
秀公主道:“易总管赶在布甘到达之前到了紫藤谷,只是相差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布甘的人就对我紫藤谷起了攻击。”她极为好看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袭击之前,他们显然是做足了功夫,对紫藤谷内的情况十分熟悉,而且
进攻的方向,都是从紫藤谷的紧要地段出现……本宫甚至一度认为,有内奸
出卖了紫藤谷内的
消息,才让布甘对紫藤谷的情况了如指掌。”
韩漠奇道:“易总管去了紫藤谷?”
秀公主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本宫为图清静,在紫藤谷内并没有
安排多少人。但是如果不是布甘,本宫也相信没有几个人能袭杀至紫藤谷内。”她轻叹一声,道:“本宫没有想过有一日会与风国的丛林之王交手,亦没有想到他的武技是那般的惊人……!”
“是易总管救了公主?”韩漠问道。
秀公主微点螓:“易总管到达紫藤谷的时候,功力已是大弱,明知不是布甘对手,但还是挺身而出,为本宫挡住他,本宫这才得以脱身。本宫那时已经受伤,几名部下护着本宫离开紫藤谷,但是布甘手下那帮高手穷追不舍,而本宫部下越战越少,最后只剩下你方才看到的两人之时,本宫以为大限将至,却不想横里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骏马长弓,为本宫挡下了那群人,更是在危急时刻,为本宫腾出了三匹骏马,本宫这才能够摆脱布甘的人……!”神色淡然:“本宫素来对许多事情看得十分清晰,但是这一次却是在猜不出来,那一群黑衣人究竟是何人所派?”
韩漠道:“公主,如此说来,易总管和那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秀公主点头道:“想必都已战死,但是本宫却不会让他们白死。”
韩漠也是握拳道:“公主放心,布甘率人
刺杀公主,那便是风国对我大燕宣战,我大燕绝不会就此罢休!”
秀公主凝视韩漠,声音轻柔,语气却很是平淡:“韩漠,布甘乃是风国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代表着风国的
立场,这一点,你觉得他不明白?”
韩漠走到秀公主对面坐下,道:“布甘能够成为丛林之王,更是屡次击退魏国人的侵攻,自是一位见识不凡聪明绝顶之辈,这些
道理,他自然明白。”
“不错,既然他明白这些道理,难道他就不考虑如果一旦刺杀本宫不成功,会有怎样的后果?”秀公主俏脸生寒:“素来谋大事者,不谋成功先谋失败,一旦事情失败,该当如
何处置,只有如此,才能有进有退,是为万全之策。布甘自知一身关乎整个风国命运,行事岂敢儿戏?他刺杀本宫,自然是早就算计好,就算本宫脱身,我大燕也不会对他风国不利。”
韩漠感觉这中间却是大不寻常。
“你为何不问本宫,布甘为何料定我大燕不会因此事对他风国动武?”秀公主美丽的眼眸子中微带着古怪之色。
韩漠只能道:“还请公主赐教。”
“韩漠,你心中其实很明白,只不过有些事情,你自己不愿意往那里去想而已。”秀公主幽幽叹道:“正如本宫先前所言,布甘若是没有与我燕国内部的权势人物勾结,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协定,他又岂敢对本宫动手?他定是得到了某种保证,才有如此胆量。”
韩漠并非傻子,实际上他心中十分清楚秀公主话中的意思。
秀公主虽然话锋并没有明言,但是只要不是傻子,也知道秀公主口中一直所说的燕国内部权势人物,自然就是如今在大燕国权倾朝野的韩玄道了。
韩漠当然不相信韩玄道会在私下里与风国人有勾结,更确切地说,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可否认,韩漠亦曾在某些事情上对韩玄道有过一丝疑惑,但是他宁可相信韩玄道所谋只是为了对付其他世家,其目的终究是为了保住韩氏一族。
要让他相信韩玄道乃是以为不忠不仁的大奸人,实在很是困难,他不愿意去相信,甚至不敢去想。
韩氏一族最威严之人,自然是远在
东海的韩正乾和韩正坤,相较而言,韩正坤虽然在韩族威望极高,但是却甚少管理族内之事,族内一应事情,都是族长韩正乾处理,所以从族内来说,韩正乾自然是当之无愧的
第一人。
但是论起在燕国的权势,如今却是韩玄道最有权势。
可以说,韩族如果是一棵参天大树,那么韩正乾和韩正坤便是这棵大树的树根,而韩玄道却是这棵大树的树干,韩氏族人,便都依附在这棵大树之上。
韩漠身为韩族子弟,如今虽然手握兵权,风光无限,但是其根脉,还是连在了韩玄道的身上。
韩玄道若真的与风国人勾结,幕中策划有不臣之心,韩漠实在不知道该将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他脸上神情异常凝重,秀公主却显得很是平静,道:“韩漠,本宫不妨再告诉你几件事情!”
韩漠知道秀公主接下来所言,必定还是让人十分吃惊之事,肃然道:“公主请讲。”
“你可知道,
昌德侯曹殷早前作为大燕使臣,前往庆国商谈结盟攻魏一事?”
“是。”韩漠点头道:“我知道。”
拿下亭水关之后,联军并没有轻进,而是各自向京中禀报,等待着京中的旨意,也正是在那段时间,燕国派出昌德候曹殷为使臣前往庆国商谈结盟攻魏之事,此时也很快达成协议,联军便挺军西进。
“那你可知道昌德候如今身在何方?”秀公主柳眉锁紧,神情严峻。
韩漠皱眉道:“谈判之后,侯爷自然是返回
燕京……公主,难道侯爷出了什么事情?”
秀公主淡淡道:“那么本宫告诉你,直到今日,昌德候依然是杳无音讯,并未返回燕京。”
“难道侯爷如今还滞留在上厩?”韩漠心中一紧。
“他是去谈判,不是去游玩,而且他行事也不会如此没有分寸,怎可能一直滞留在上厩?”秀公主美眸之中划过寒光:“本宫怀疑,是有人故意要将他留在庆国,不愿意看到他回到燕国。”
韩漠心中吃惊,愈觉得事情
诡异无比,皱眉问道:“公主是说,庆国人有意要留下侯爷?”
“未必是庆国人。”秀公主波澜不惊道:“可能是庆国人,可能是风国人,也有可能是……燕国人!”
韩漠一怔,“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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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七章 满腹疑云何处寻?
更新时间:21216
秀公主淡然一笑,道:“你素来聪明,这句话,应该不会不懂。*网*(搜索读看看)”
韩漠目光闪烁,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昌德候出使庆国,便是你们韩家的那位大人物举荐,他是何用心,本宫也不明说。”秀公主缓缓道:“但是
皇族之中,本宫和昌德候的能力,却成为某些人最忌惮的对象。本宫身在紫藤谷,再用
手段支走昌德候,我二人拒不在京中,某些人便可以在京中胡作非为了。本宫既然遇刺,那么昌德候如今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韩漠眉头紧锁,双拳握起,不知为何,身上竟然泛起一股子凉意。
“本宫并非是要
千里迢迢来这里搬弄是非。”秀公主缓缓起身来:“本宫来找你,只是因为本宫相信,你韩漠还算是一个忠义之人,至少不是那种野心勃勃之人,本宫所言是真是假,想必很快就有许多事实摆在你面前。”
韩漠沉吟片刻,终于问道:“公主想要韩漠做什么?”
“本宫并非要你做什么,而是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做。”秀公主凝视韩漠道:“你如今手握兵权,本宫身受重伤,就算你有反意,本宫也奈你不何……本宫先前也说过,你若真有反意,趁现在无人知晓本宫身在此处,可以现在就将本宫杀了,否则必会成为你日后的麻烦。但是你若能够明晓是非,本宫心中敬你!”
韩漠也站起身来,肃然道:“公主,虽然你今夜说了许多,对我韩家大有猜忌,但是这些都无真凭实据来证明。”顿了顿,道:“公主受了重伤,若是公主愿意,先在这里调养,至若布甘
刺杀公主之事,我会派人立刻去调查,一定要查出
真相。”
秀公主摇摇头,道:“本宫今夜便要离开。”
“啊?”韩漠吃惊道:“公主受了伤,你……你要去哪里?”
“昌德候情况不明,本宫必须前去找寻打探。”秀公主平静道:“韩漠,我皇族如今身在
危局,本宫虽然想过平静的日子,但是似乎没有那个福气。”她神情黯然,看着那跳动的灯火,沉吟许久,才终于道:“今日
一见,日后是敌是友,全凭你的心意了。若是他日你的刀子斩杀本宫,本宫不会怨你,若是本宫……本宫杀你,你也莫后悔今日放本宫离开……!”说完这句话,轻轻叹了口气,俏脸上一片黯然,但是那眼眸子深处,却又是果决之色。(请记住读看看)
韩漠见她弱柳之身,身受重伤千里奔波而来,如今却又要远赴庆国找寻昌德候,心中竟是升起一阵怜意,道:“公主,真相未明,你莫多想。你还是在这里先将养几日,我派人去打探昌德候的下落便是……!”
秀公主摇摇头,道:“如今正值大战,关乎我大燕国运,更关乎无数将士
生死,任何影响军心之事,暂不能传扬开去。”他凝视着韩漠的脸,又是沉吟片刻,终是轻声道:“韩漠,你能不能抱一抱本宫?”
韩漠见她眼中甚至有几分乞求之色,情不自禁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秀公主轻声道:“皇族命运,这副担子或许已经压在了本宫的肩上。本宫……本宫感觉很重,也很累……本宫更感觉十分无助……!”
韩漠轻轻抚摸秀公主秀,轻声道:“公主,韩漠向你承翰,布甘伤了你,韩漠必定向他十倍奉还公主所受的伤害。”
秀公主并没有说话,在韩漠怀中片刻之后,终是轻轻推开,重新从后面将紫色袍帽掀起罩住螓,又打量韩漠一番,再不多言,转身便走。
韩漠想要叫住,却只是张了张嘴,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缓缓在桌边坐下,眉头重新皱起,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脚步声响,韩漠抬起头,却见到夏侯德从帐外进来。
“公主走了?”
“是。”夏侯德恭敬道:“大将军,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夏侯德是公主的人,你想如
何处置,一切随你。”
韩漠皱眉道:“夏侯总兵,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侯德神情淡然,道:“夏侯德是一个武夫,许多人都以为末将是自来投军,其实末将曾经是公主身边的一名护卫而已。只不过那时候公主觉得末将有几分将才,只是在她身边做一名护卫,似乎屈才,便要为末将谋个一官半职……!”
韩漠还真不知道夏侯德竟然有这样的渊源,顿时皱起眉来。
“但是夏侯德粗人一个,在京中为官,只怕过不了三天就要得罪一大帮子人,所以谢绝了公主的好意。公主见如此情况,便写了举荐信让末将前来
西北军。”夏侯德缓缓道:“不过末将来到西北军之后,并没有拿出举荐信,免得萧大将军认为末将是
借势而来。好在萧大将军用人唯才,末将在西北军中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得蒙萧大将军器重,这才一直做到总兵一职,但是当初公主殿下的恩惠,末将从没有忘记。”
“原来如此。”韩漠淡然一笑:“夏侯总兵不忘旧恩,实乃仁义之士。”
夏侯德道:“末将不敢称仁义,只存保家卫国之心。公主令末将去请大将军前来,已是表明了末将的
立场,所以大将军想要如何处置,夏侯德绝无二话。”
韩漠神色一沉,冷笑道:“夏侯总兵是觉得我韩漠另有
心思,知道你身份后,要排除异己?”
夏侯德摇摇头,道:“大将军心胸狂广,为人义气,而且才能卓著,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夏侯德并不多说。”顿了顿,才道:“但是大将军也该明白,如果真有一日大将军对皇族不利,末将……!”
他话没说完,韩漠已经打断道:“夏侯总兵,你这般直言,我很欣赏你的真诚。你不必心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
第一个会清除你,但是如果没有那一天,你这位难得的将才,本将是不会放弃的。”他从椅子上起身来,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夏侯德的肩膀,道:“忠诚的人,总是值得人去尊敬的。”
秀公主来去如风,此后几日,韩漠心中却始萦绕着秀公主的话语。
他虽然不相信韩家会有人暗地里与风国人勾结,但是出现的许多事实,却又让他十分肯定,风国人或许真的在私下与燕国某位大员有牵扯。
至少布甘定然与燕国的人有牵连。
正如秀公主所言,布甘虽然个人武力强悍,但他代表的终究只是一个弱小的风国,如果他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屏障,绝不敢对堂堂大燕公主动手,换句话说,他也没有理由对秀公主出手。
几日来,他脑海中出现一个个场景,那小景凌乱无比,但是却似乎又有某种联系。
说到韩家与风国有牵扯,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柳如梦。
风国一行,竟是令他十分震惊地现,风国的
大祭司竟然是藏在自家后
花园的如梦姐,而且那位大祭司却似乎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一般。
他心中十分疑惑,为何堂堂风国大祭司,却要隐于韩家在
东海的后花园,而且不为任何人知道,这中间藏有什么样
的秘密?
难道韩家真的与风国早有联系?
可是此时自己却为何没有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而且风国内部的情况,也异常的
诡异,布甘为何坐视风国
内乱不理,任由拓胡家的落长拓胡风掀起血雨腥风,破坏风国的酋长轮换秩序?他身为风国名将,位高权重,威望无匹,却为何坐视白头人与红头人的内部残杀?
更诡异的是,就在不久之前得到讯息,风国人竟然已经集结数万大军,出兵攻入了魏国之境,而事先却无一丝征兆。
很显然,这种种怪异,显然是有着紧密的联系。
但是因为柳如梦一节,却隐隐显示着风国的一系列诡异
事件之中,还有着韩家的
影子存在。
当初柳如梦出现在韩家,韩漠不知她身份,心中也曾猜测过柳如梦背景不同寻常,但是却也并无多想,直到在风国再见柳如梦,那一见,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数的疑团。
他也曾想回到东海那后花园之中,想瞧一瞧风国那位看似熟悉却又陌生无比的大祭司是否真的是柳如梦,但是他却一直有事牵绊在身,竟是不能回东海一看虚实,而且柳如梦身份保密,除了自己,却又不能让其他人去看视,至若书信往来,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今时今日,想起有关柳如梦和风国的种种诡异事件,他脑中似乎浮现出某种清晰的痕迹,但是想要理清之时,却又感觉脑中一片迷糊,没有丝毫头绪。
大战之时,一心二用本是大忌,但好在这数日燕军一直按兵不动,平日军中还有韩玄龄铁奎等一干人处理军务。
只是这一日黄昏时分,一位韩漠根本没有想到的人物竟然来到了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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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七八章 圣旨
这一日黄昏时分,韩漠巡视了一遍大营,刚刚返回大帐还没坐下,帐外有人急匆匆禀道:“大将军,京里有钦差到来,派了前哨斥候,距营地不过二十里地了。”
韩漠陡然一怔,随即吩咐道:“去通报韩总督和铁总兵,对了,还有夏侯总兵,令他们随本将前往迎候钦差。”
他心中颇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时候,朝廷为何会派来钦差。
他整好甲胄,戴上头盔,出帐上了绝影马,先行去迎钦差,却也并不求,只是缓缓而行,行处不到十里地,铁奎率先敢来,随即韩玄龄也快马到来,只夏侯德营地偏远,一时间并没有赶到。
韩玄龄皱眉道:“朝廷派来钦差?怎地事先没有一点动静。”
铁奎也道:“莫非咱们按兵不动,朝廷有人不明
真相,只以为我们是畏战不前,所以派来钦差催战?”
韩漠和韩玄龄听铁奎这样一说,倒是觉得很有
道理。
毕竟按兵不动,坐等魏人消耗,
这是燕军目前坚定不移的战略,前线的情况,自然也是瞒不住,这十数天来,
消息只怕早已经传到了京里,京中上下不明情况,有人上言前线畏战不前,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钦差的队伍显然度很慢,韩漠等人又行了三四里地,才远远瞧见远方显出一队人马来,正在此时,身后
马蹄声响,回头去看,正是夏侯德带着几名护卫赶到。
一群人都下了马来,在路上等候,见到来着不过二十余骑,驰到近处,那群人也都翻身下马来,有三人率先上前来,身后则是跟着二十多名御林军护卫。
韩漠却是一眼认出来,前行三人之中,有一人却是熟悉之人,却是御林军豹突营骑兵队护军参领肖木。
肖木瞧见韩漠,脸上顿时显出几分激动之色来。
肖木居于左,中间一人却是一名太监,眼生的很,而右一人,韩漠却也认得,乃是礼部侍郎宋世清,却也是熟人,当初是与韩漠一同出使过庆国的同伴。
韩漠带人迎上前去,他虽然已是
西北大将军,位高权重,但是却显得很是和气,拱手道:“诸位一路辛苦了!”
宋世清和肖木同时上前行礼道:“大将军,韩总督!”
那太监也上前来,一脸笑容,尖着嗓子道:“大将军,咱家可是先要向你恭喜了!”
肖木知道韩漠不认识那太监,介绍道:“大将军,这位是
宫中的柳公公,此番奉圣上之命,作为钦差前来传旨。”
韩漠笑道:“原来是柳公公,辛苦了。只是不知柳公公所说的恭喜,却是喜从何来?”
柳公公笑眯眯道:“大将军难道不知道?就在咱家从京里动身之前,贵府之上可是添了新丁,尊夫人可是为大将军产下了麟儿啊!”
韩漠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宋世清也笑道:“大将军,尊夫人不久前为大将军添了一位小
少爷,这可是天大之喜啊。”
韩漠呆立当地,一时间双目圆睁,韩玄龄却是大笑起来,重重拍了拍韩漠的肩膀,粗声笑道:“傻小子,你当父亲了,我也当了爷爷了。”
韩漠心中欣喜万分,他想跳起来,却只觉得全身血液翻滚,口中喃喃道:“当父亲了……我……我当了父亲……!”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一时间甚至如同傻瓜一般。
铁奎等人都笑起来,纷纷拱手道:“大将军,韩总督,可恭喜你们了!”
韩漠兴奋道:“铁……铁总兵,你……唔,你去准备酒宴……好酒……对,好酒好菜……那个,那个一来为诸位接风洗尘,二来……二来为我儿子出生庆贺……!”
韩玄龄笑着大声道:“铁总兵,你派人去我大帐,我那边有两坛子好酒,专程带过来,一直没有开封,今晚拿出来尝尝滋味。”韩漠做父亲固然是激动兴奋,他这个做二爷爷的,却也是高兴无比。
韩家韩漠这一辈,堂
兄弟四人,韩沧早已娶妻,但是一直没有诞下孩子,老二韩源如今尚未娶亲,老三韩滨倒是有了两房小妾,但是都没有生产,反倒是韩漠为韩家生出了
第一个承接之孙,韩玄龄自然是很为高兴。
当下并不多说,只是互相介绍一番,这才迎转回营。
韩漠瞧钦差一行人一个个风尘仆仆,面带疲倦之色,知道是连续赶路,问宋世清道:“宋大人,你们赶路似乎很急啊?”
宋世清道:“不瞒大人,接到旨意之后,我们昼夜兼程,没有一刻耽搁。”
韩漠奇道:“什么事如此心急?”
宋世清脸上顿时显出奇怪之色,道:“等宣过旨意,大将军自然晓得了。”
韩漠点点头,心中虽觉奇怪,也不多问,一行人到了帅营之外,那柳公公便道:“大将军,可是现在就宣读
圣旨?只是圣上交待下来,宣旨之时,军中包含都指挥使在内的将领,必须尽数在场。”
韩漠更是觉得古怪,如今西北军的最高指挥官便是自己,宣读圣旨,只需向自己传达,最多有韩玄龄这位副帅在旁便可,何须要将高层将领俱都召集过来?
但是既然有此交代,自然也不好违抗,笑道:“柳公公,正值大战之时,诸将分居各处,一时间都有军务在身,难以立刻聚集过来。好在也不急在一时,诸位一路上劳累不堪,用过酒宴,好好歇息一晚,本将今夜先传令下去,令诸将明日一早聚集于此,到时候柳公公再宣旨如何?”
柳公公点头道:“大将军既然如此说,自然依照大将军的意思行事。”
此时天已入黑,就在帅营之中设下了酒宴,这前线之地的酒宴,自然不能比京中,但是今夜酒宴却也是拿出了军中最好的酒菜。
一来固然是为了给钦差一行人接风洗尘,而另一个缘由,自然是为了韩漠新出世的孩子。
得知范筱倩为自己产下一子,韩漠激动的心情一直没有散去,宴会之上,亦是甚为欢悦,那谐心之事也不去想,至若京中此次派来钦差十分怪异,他也暂时不想。
席间觥筹交错,除了向钦差一行人敬酒,更多的则是诸人向韩漠恭喜,韩漠心情愉快,来者不拒,宴席过了一半,就已经饮下甚多
烈酒,酒劲也
开始上来。
若是往日,韩玄龄自然要劝韩漠少饮,但是今日得知麟儿诞生,他知道韩漠心情大好,也不劝说,只是自己却尽量少饮。
毕竟所处乃是前线,
事关重大,绝不能因酒误事。
等到宴会散去,韩漠固然已是醉醺醺的,那位柳公公却也是醉的迷迷糊糊,被人搀扶下去,众人随即也都散去。
这
一夜在睡梦中,韩漠亦是感觉十分的兴奋。
次日早上,却是铁奎过来唤醒,洗刷过后,出了大帐,却见到营中的都指挥使以
上将领俱都来到,众人见韩漠出来,都是拱手行礼。
说好一早宣读圣旨,只是那位钦差刘公公显然是昨夜饮的多了,韩漠派人去催,终是姗姗来迟。
柳公公过来之后,看了看诸将,问道:“大将军,人是否都到齐了?”
“孔非孔总兵以及两名都指挥使分兵占领了魏国的田元城,所以不能到来。”韩漠道。
柳公公微微皱眉道:“只是圣意说过,要都指挥使以上的将领俱都在场,才能宣读圣旨啊?”
众将面面相觑,只觉得大是怪异。
韩漠皱眉道:“柳公公,难道是要本将去将孔非以及那两名都指挥使召唤回来?如今他们镇守田元城,掐住魏国粮道,那是断然不能离开的。”
韩玄龄也道:“圣上只怕并不知道前线的战况。柳公公,孔非等人,万万不可调回来的。”
宋世清走到柳公公身边道:“柳公公,旨意宣读之后,若是有必要,可令人将圣上旨意往那边传达。战场之事,非同儿戏。”
柳公公想了想,才点头道:“既如此,咱家便先宣读圣旨。”
韩漠立时上前两步,韩玄龄、铁奎、夏侯德等一番将领跟在身后,俱都单膝跪下,等待聆听圣旨。
柳公公从袖中取出黄绸,缓缓打开,看了诸将一眼,才尖着嗓子宣道:“奉天承运
皇帝召曰:西北军连战连捷,显我大燕国威,振我燕军雄气,朕心甚慰。诸将骁勇,功劳卓著,望诸将胜而不骄,再接再厉,平剿西寇,待功臣之时,三军将士,必将厚赏。”宣到这里,柳公公顿了顿,众将还以为宣读完毕,只是一份激励士气的旨意,孰知柳公公看了韩漠一眼,继续宣道:“统帅韩漠,年轻有为,统兵有方,令我燕军势如破竹,朕心甚欢。今特宣韩漠急回京,朕询军务,又行
封赏,接旨即返,不得有误。前线军务,暂交由副帅韩玄龄执掌,钦此!”g
第九七九章 授符
柳公公旨意一宣,在场诸将都是神色大变,韩漠垂着头,眼中寒芒乍现,但是很快就消失,而柳公公却已经卷起黄绸上前来,笑眯眯道:“大将军,圣上对您可真是器重,此番召大将军回京,定是要大加封赏的……大将军刚刚得了一位小
少爷,如今又要
加官晋爵,实在是双喜临门,咱家先向大将军道喜了。”
四周诸人却都是对此话不以为然。
韩漠如今掌控兵权,在东燕一国,权势之雄,那是绝不输于权倾朝堂的韩玄道,说到底,韩家如今真正的权势,却是以韩漠为支柱的。
如此权势,东燕已经没有其他官爵可以比及了。
韩漠缓缓起身来,接过黄绸,微笑道:“来人,带柳公公下去用早餐。”
柳公公忙道:“大将军,圣上旨意说的清楚,接旨之后,便要即刻动身赴京……!”
韩漠淡淡一笑,道:“柳公公,旨意虽是如此,但
是你也瞧见了,这里有将近十万大军,魏人虎视眈眈,就算要走,本将也总要花费时间
安排一下,你且先去用餐。”
柳公公皱眉道:“那大将军准备何时启程?”
韩漠淡然一笑,并不理会,竟是转身便往帅营之中走去。
柳公公一怔,眼眸子深处随即显出一丝恼色,但是身在此处,他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韩玄龄已是令人领着柳公公下去。
众将不约而同地跟在韩漠的身后,一起进入了大帅营帐之中。
此时韩漠正坐在帅椅之上,左手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眉角,若有所思,众将一个个神色凝重,进了帐内,一时间也无人说话,只是在帐内站着,只有韩玄龄微皱眉头,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帐内一时死一般的寂静。
“大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凌云终于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沉声道:“这个时候,大将军怎能返京?”
铁奎也正色道:“大将军,临阵走将,绝非儿戏,大将军如果此时返京,必会影响军心,甚至会导致三军士气下降。圣上……该当明白这个
道理才是!”
夏侯德亦是眉头锁成一线,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便又有几名都指挥使愤愤道:“大将军,此时万万离开不得。”
“大将军,莫若上一道折子,加急送回京中,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于圣上,请圣上收回成命!”
在场诸人,多数人还是想不明白,在这最为紧要的节骨眼上,
皇帝陛下为何会下达这样一道
圣旨,以皇帝陛下的圣明,难道不知道
这是一个实在很不合时宜的旨意?
忽听得一个声音淡淡道:“钦差前来
下旨,难道要抗旨不遵?”
诸人循声看去,只见却是韩沧在人群中不冷不淡地说了
一句话。
韩沧在
西北军中并无官职,但是他终究是
忠义营指挥使,身份并不低,孔非分兵之后,便由他暂管右翼军。
今日宣旨,他自然也是到场,只是从头至尾一声不吭显得极其冷淡而已,此时骤然说出此语来,众将都是看了看他,便有几人皱起眉头来。
韩漠一直没有吭声,等到众人静下来,他才看向韩玄龄,问道:“韩总督,此事……你如何看?”
韩玄龄神情严峻,并没有立刻回答,沉思良久,才道:“诸位将军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大将军总不能抗旨!”
韩漠淡然一笑。
他已明白,宫里让柳公公聚集都指挥使以
上将领才宣读圣旨,其目的就是让所有人亲耳听到这道旨意。
旨意前半段,
所谓的激励诸将,只是一个掩饰而已,其真正目的,无非是要召自己回京。
这道旨意诸将皆知,若是自己不遵从,自然是抗旨。
韩漠微一沉吟,向铁奎诸将道:“军务要紧,你们各自回去,这道旨意,暂不要对外有丝毫泄露!”
诸将互相看了看,终是齐齐躬身,都退了下去。
韩漠独留下韩玄龄,等众人出帐之后,才向韩玄龄道:“二伯,依你之见,小五此番要不要回京?”
韩玄龄神情一直是严肃无比,凝视韩漠缓缓道:“小五,临阵走将,这确实乃是兵家大忌,只是……圣上如此急召,只怕……!”说到此处,他终是没有说下去。
韩漠含笑道:“二伯,圣上是猜忌小五。”
韩玄龄脸色一沉,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脸色和缓下来,道:“小五,你莫多想。圣上召你回京,或许是真的另有用意。”
韩漠叹道:“二伯,小五敬你,心中有话,只能向你说。”
韩玄龄也知道韩漠在家族之中,对自己很是敬重,而他也对韩漠很是喜爱,温言道:“小五,此刻只有你和二伯,你心中有什么想法,尽管向二伯说来。”
韩漠点头道:“二伯,圣上心中疑我,那是自我得到
兵符之时便已
开始,这也不须隐晦的。”
韩玄龄知道韩漠这是要与自己说真心话,叹道:“小五,自古至今,为君者,对手握重兵的大将,从没有放心过,其实……这也怨不得圣上。”
“小五当初抓紧兵权,不为其他,只是为了保住我韩氏一族,不要步其他世家覆亡后尘。”韩漠肃然道:“小五的性子,二伯知晓,自由散漫,实际上并不喜欢这样的戎马生涯。”
韩玄龄看着韩漠,眼中满是柔和之色,道:“小五,你为韩家所尽的心,族中是看在眼中的,你是个好孩子……!”
韩漠起身来,走到韩玄龄身边,就在韩玄龄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道:“二伯,小五.不瞒你,如果此番不是二伯在军中,旨意上明言由二伯暂时接管西北军务,小五定要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辞违抗一回旨意的。”
韩玄龄伸手轻轻拍了拍韩漠肩膀,道:“你的性情,二伯知道,这等事情,那是敢做的。只是二伯却要嘱咐一句,日后行事,当勇则勇,但是有时候却还是要守着规矩办事。”
韩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带着敬意地看着韩玄龄,道:“好在二伯如今在这里,倒是免了小五抗旨之最。圣上既然要询问小五军务,又要封赏,小五便回敬看,圣上会给小五什么样的封赏。”顿了顿,笑道:“恰好筱倩产下孩子,我这个做丈夫的正好可以看看筱倩,亦可以看看我那儿子。”此时此刻,说到“儿子”,韩漠兀自带着几分激动。
韩玄龄道:“小五,二伯会即刻上折子派人送回京里,劝说圣上尽早让你回来。”他微笑道:“这西北军上下,对你敬服的很,由你统兵,士气如虹,二伯定会劝说圣上由你亲自统兵攻下京都城。”
韩漠呵呵一笑,随即神色严肃起来,道:“其实论起带兵打仗,二伯远远高出小五,小五带兵,喜好兵行险招,固然出敌不意,但是往往藏有巨大风险……!”黯然道:“山南郡之战,便是如此,固然有其他原因,但是小五兵行险招也是难辞其咎的。”
韩玄龄正欲说话,韩漠却已经起身来,站在韩玄龄面前,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千斤之重的兵符,双手捧住,恭敬送到韩玄龄面前,“二伯,西北军就交给您了,拜托了!”
韩玄龄身体一震,缓缓站起身来,盯着韩漠真挚的眼睛,并没有立刻接过兵符。
韩漠看着韩玄龄的眼睛,道:“二伯,你教过我,慈不掌兵,小五一直记得。但是如果能少死
一个人,咱们就多带一个人回去。”
韩玄龄叹道:“小五,兵符,二伯先接下,但是二伯今日在这里向你保证,这枚兵符,很快就会回到你的手中!”
韩漠将兵符放进韩玄龄的手中,含笑道:“兵符无论在小五手中还是在二伯手中,都可保我韩氏一族平安,这就足够了。”
韩玄龄伸手轻轻拍了拍韩漠肩膀,正色道:“你我虽是伯侄,但是你能将兵符交给二伯,足以
说明你心胸之豁达。二伯说过,这枚兵符很快便会重新交给你,那便不会失信。”
就在此时,听得帐外传来声音道:“大将军,宋世清求见!”
韩漠向韩玄龄道:“二伯,军务要紧,你且去处理军务。”
韩玄龄收起兵符,神情肃然,也不多言,出帐而去。
韩玄龄前脚出去,韩漠便让宋世清进来,笑问道:“宋大人找本将有事?”
宋世清上前来,恭敬一礼,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呈上,道:“大将军,这是户部尚书韩大人托下官带给您的书信。”
韩漠听说是韩玄道的书信,接了过来,取出信函看了一眼,却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归!”那字迹韩漠却也认识,正是韩玄道的笔迹。
韩漠将信函塞到怀中,笑道:“有劳宋大人了。”看似很随意问道:“宋大人,京中是否安稳?”
宋世清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韩漠让宋世清坐下,才道:“宋大人似乎有
心事?”
宋世清终是道:“大将军,不瞒你说,临行之前,京里……京里确是出了一些事情,有件事情,还与……还与大将军大有关联。”
韩漠面不改色,镇定自若,淡淡笑道:“哦,那是何事?”g
第九八零章 两份信函
~~~~====宋世清想了想,往帐门瞅了瞅,这才身体前倾,微微凑向韩漠,低声道:“不知大将军是否知晓,京里此前发生过一桩大事”顿了顿,见韩漠神情淡定地盯着自己,才轻声继续道:“进京赶考的学子们,曾经受人蛊惑,在京中闹事,连续三日堵在御史台前……”
韩漠皱起眉头来,知道父亲韩玄昌正是管理此番京试的主要官员,问道:“受人蛊惑,什么蛊惑?”
宋世清神色有些
尴尬,犹豫了一下,才道:“萧太师离世后,户部韩尚成为了内阁首辅,所以……所以那些学子便放眼韩大人乃是……乃是大燕
第一权臣……”
韩漠面不改色,淡然一笑,道:“读了几本
所谓的圣贤,就当真以为自己知晓天下事吗?这帮读人,都以为自己洞悉世事,但是却往往沦为他人的工具和棋子”
“大将军说的是”宋世清轻叹道:“那帮学子正是被人利用,堵在了御史台门前只是那一日领头的三名学子
一夜之中尽皆死于非命,这京里的学子便以为是韩大人愤怒所致,竟是纠结了大批学子又堵在了户部尚府前,折腾了许久,最终才好不容易散去正值大考,所以那帮学子制造的混乱也一度沉寂了一阵,只不过他们对于韩大人,想必是心中颇有怨言的”
“
这是与本将又有何干系?”韩漠奇道
宋世清道:“本以为此事会就此了结,谁知道……哎,大将军,你或许不知,就在不久前,不知哪里来的传言,说大将军在前线轻敌冒进,一意孤行,率领四千将士飞蛾扑火进入山南郡,因为……因为……”说到这里,一时间却不敢接着说下去
“不必忌讳,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来”韩漠脸色也微微阴沉下来
宋世清小心翼翼道:“那帮学子毫无见识,此番定然又是受人蛊惑,说大将军在
西北军中唯……唯我独尊,贪功冒进,让数千将士白白死去,乃是大燕的罪人,两千学子纠集起来,在京中大肆鼓噪,要朝廷撤换大将军,而且……而且似乎有不少大臣往宫里上折子,说什么民心不可违,大将军……大将军之职不可由您再担任……”
韩漠并没有恍然大悟之色,眼眸子中反而显出极其冰冷之色,他沉吟许久,才盯着宋世清问道:“宋大人,圣上……龙体是否安泰?”
宋世清一怔,道:“大将军知道圣上龙体欠佳吗?”
韩漠身体一震,眼中一道光闪过,沉声问道:“宋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圣上果然龙体欠佳?”
宋世清叹道:“大将军有所不知,不久之前,圣上曾在朝会之上,当朝溢血……恐怕是……哎,圣上日理万机,这龙体实在算不得安康,如今已是多日不曾上朝了”
“不曾上朝?”韩漠眼角一跳
宋世清点头道:“是啊,太医院的院使张衡亲自入宫为圣上诊断过,圣上的龙体因为操劳过度,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如今朝事暂由韩大人率领内阁处理”
韩漠神色平静,紧接问道:“如此说来,宋大人临行前,并未见到圣上?”
宋世清摇头道:“圣上如今正在静养,自然是不能打扰的据说皇后娘娘日夜照料着圣上,太医院张衡也每日里
进宫诊治,想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韩漠缓缓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眼角却是禁不住地轻轻跳动着
宋世清起身道:“大将军,韩大人的信函已经带到,也算不辱使命了下官途经恶阳岭歇了小半日,却也了解到,大将军率军进入山南郡,乃是为了截击
山南军,若非大将军在山南郡拖拙马皓月,攻下恶阳岭,必会耗费长时日,伤亡也定会大的多,而且下官如今也知道,大将军竟然生擒了那司马皓月,虽然他已自尽身亡,但是如此大功,谁也不敢否定”他看了韩漠一眼,小心翼翼道:“那帮闹事学子不明
真相,人云亦云,此番回京,大将军只要将事实真相告知于圣上,再昭告京中,自能堵住那一帮学子的胡言乱语”
韩漠心道:“你以为此番召我回京,仅仅是因为那帮读人闹事?朝廷再昏庸,也绝不可能因为一群读人的叫嚷便会犯下临阵换将的大忌”但是这话自然不会说出口
宋世清见韩漠不说话,而且表情奇怪,自然不知韩漠心中在想什么,只能先行拱手告辞
他刚刚出了帅帐,迎面过来一人,却是此番同来的肖木
二人都是拱手笑了笑,擦肩而过之时,两人眼中同时划过异色
肖木禀报入帐后,脸上神色便颇有些激动,上前拱手道:“大将军,一向可好?”
他与韩漠交情不浅,也跟着韩漠办了不少事儿,这次久别重逢,自然也是颇为欢喜
韩漠上前来,力度适中地捶了肖木胸口一下,笑道:“肖木,前方有仗打,你只能守在厩之中,这拳头是不是痒痒了?”
肖木
遗憾道:“大将军,若不
是你前来西北之前嘱咐末将,要好好带领豹突营,末将真是想跑到这里来跟你纵横沙场”说到这里,忽地想到什么,竟然也如同那宋世清一样,从怀中取出一份信函,压低声音道:“大将军,这次末将能来,是兵部所调,令末将率领二十名御林军护送柳公公来此这是末将临行之前,兵部尚范大人亲手交给末将的信函,一再嘱咐末将,此份信函,必须要亲自送到大将军手中,而且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韩漠接过信函,只觉得事情是越来越
诡异,怎地连岳父大人也会偷偷送来一份信函?
他打开来,取出信函,看了一看,眉头顿时紧锁
韩玄道送来的信函,仅仅两个字,是“归”二字,而范云傲的信函,却也是惜墨如金,简单明了一行字:“拒旨留军,八风不动,千万要紧”
这
两份信函,意思截然相反
韩漠再一次确定,燕国京中,必然要发生天大的事情
兵出山南郡被卖,秀公主被刺,昌德候失踪,风国出兵,钦差宣旨,两道信函……
韩漠神色凝重,将这一份信函也收进怀中,做回帅椅,若有所思
“大将军,圣上前番下了旨意,暂由龙骧营指挥使代行狼甲、豹突二营指挥使职权,京中的兵权,如今有大半掌握在白异的手中”肖木上前来压低声音道
韩漠闻言,脸上显出疑惑之色,这个
消息,却又与他内心深处所想的那个情况颇有些违背,皱眉沉声道:“肖木,宫里……究竟是何情况?”
肖木声音极低道:“大将军,末将所知并不多只是知道,圣上龙体有恙,大半个月不曾上朝”顿了顿,又道:“白异接管两营指挥权之后,下达了军令,御林军将士,没有他的军令,不可出营,末将此番前来,是兵部调派,亦是得到了白异的同意才成行”
韩漠摸着下巴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肖木摇摇头,似乎想到什么,问道:“大人知道京中那些学子闹事?”
“因为我在山南郡的失利?”
肖木点点头,“大将军,末将总觉得有些古怪你在山南郡被围,这事儿连末将事先都不知道一丝风儿,那些学子却是如何得知?就算是从前线传回去,也不应该如此迅,不可能我们军方未知那些读人却反倒先知道了……末将总觉得,这
背后必有
蹊跷”
韩漠眼皮子跳动,沉吟片刻,终于道:“肖木,你先下去准备,我们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肖木吃了一惊,道:“大将军,你……你当真要回京?”
韩漠点头道:“我心中有许多疑团,而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挥手道:“去,我自有主张”
肖木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大将军,末将有
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和我之间不需如此忌讳,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大将军,恕末将直言,京里的事儿,只怕不简单,朝局看似很平静,但是……太过于平静反而有些不正常”肖木正色道:“如今前方
战事正紧,大将军还是……”说到这里,知道若是劝说韩漠不要回京,那就等于是在劝说韩漠抗旨,所以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韩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肖木这句话的意思,那是告诉自己,燕厩可能有一场风暴要起,这个时候若是回京,说不定会陷入
危局之中,身为燕军前线主帅,韩漠完全可以以战事为由拖而不回,如此自可避过京中的凶险
至若抗旨,以后完全可以解释一番,只要手中握有兵权,自然不会害怕朝中的任何人
韩漠深知肖木说这番话,那是真正的自己人,微微一笑,并不多说
肖木也不多扰,退了下去
韩漠靠在椅子上,脑子飞转动
京中有变,这自然是肯定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却不好判断,要掀起大风浪的,究竟是谁
两份信函透脉来的信息,却是让韩漠感觉到了十分的诡异
如果按照秀公主的话以及某些
端倪来看,似乎是韩玄道要掀起一场大
风波,但是白异控制御林军以及范云傲的一份函,却让他又觉得事情似乎另有蹊跷
他并不会忘记,虽然韩族如今强势,但是正因如此,
皇族和其他世家会视韩族为眼中钉肉中刺
皇帝长时间不上朝,这是不是烟雾弹?
这一次,有没有可能是皇族联合其他世家,准备对韩族进行一场
致命攻击?
自己在山南郡被
出卖,有没有可能是皇族在背后使绊子,其目的就是想除掉自己这个不安分的因子?又或者说,借这次失利,召自己回京,罢免自己的军权?
但如果范家与皇族走在一起,那么范云傲就不该来这样一份信函
朝堂风云,诡诈险峻,知晓内幕的人少之又少,韩漠如今身在前线,实在难明其中诡计
若真是皇族与其他世家联合,想要发起一场攻势,那么韩玄道来函令自己归,其中必有
道理 他静坐于帐中,沉思许久
黄昏时分,铁奎和
神弓营指挥使凌云被韩漠传进帅帐之中,二人在帐中良久,出来之时,两人神情很是严峻,但眼眸子里的神色却又坚定异常
第九八一章 荒村外
次日清晨,大多数的燕军兵士还在睡梦之中时,韩漠便已经踏上了返京的归途。
他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戴上了斗笠,晨风轻柔,韩漠自军中带上了十名骁勇护卫,加上钦差一行人,三十多人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在韩玄龄等一干燕军高级将领的簇拥下,离开了大营。
“小五,此次返京,一切小心。”韩玄龄肃然道:“折子我已经交给了柳公公,回京之后,他会将折子呈给圣上,圣上圣明,自会让你很快回来。”
韩漠含笑道:“只怕等我回来之时,二伯已经率军攻下了京都城。”
见离营有一段距离,停住了马,回身向诸将道:“各位,军务要紧,就此别过吧!”
诸将俱都拱手,神色各异,但是大都颇为凝重。
韩漠看着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心中感慨,此番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够返回。虽说当前燕军施行消耗之策,但是几场恶仗在所难免,今日前来相送的诸位将领,他日再见之时,却不知还能有几人活下去。
人群之中,韩沧自然没有前来相送,韩漠目光从铁奎和凌云身上扫过之时,微顿了顿,笑了一笑,随即道:“诸位,日后还请诸位鼎力相助韩总督,扬我大燕国威!”
“大将军放心,我等必会英勇杀敌,攻破京都城,不负大将军期望。”诸将齐声道。
虽说韩漠被传召回京,但是旨意上可没说罢免韩漠兵权,诸人依旧称呼为大将军。
韩漠转过身,见韩玄龄看着自己,那眼光之中带着关心之色,心中感激,竟是张开双臂,侧身抱向韩玄龄,韩玄龄也是轻轻抱了抱韩漠,轻声道:“一路保重!”
韩漠点点头,忽地凑近韩玄龄耳朵,声音极低道:“二伯,当心有变,不可轻信任何人……!”他这一句话,在场无其它人听见。
韩玄龄微一皱眉,但是却也知道韩漠
这是关心自己,分开之后,轻拍了拍韩漠手臂,道:“我理会得了。”
韩漠再不耽搁,拱手辞别,诸将亦是拱手,又与柳公公诸人客套一番,随即便见到韩漠的
绝影马脱弦之箭驰出,柳公公等人也迅跟上,三十余骑呼拉拉地紧随其后。
韩玄龄与诸将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幕之中,这才折返回营。
韩漠一行人却也是日夜兼程,他绝影马耐力惊人,度奇快,如果是自己一人,只怕用不了几日便可以昼夜兼程赶回
燕京。
只是柳公公一群人的坐骑虽然也算是马中良驹,但终究比不上韩漠的绝影马,跑的久了,自然会倦乏,少不得沿途逗留歇息,等到骏马恢复过来。
快马加鞭,不到四日,便即赶到了恶阳岭,恶阳岭乃是返京必经之路,万俟青得到
消息,自然是出来迎候。
他见到韩漠回来,亦是微微吃惊,听说韩漠要返京,轻叹道:“大将军,临阵走将……只怕对士气影响不小!”随即似乎想起什么,禀道:“大将军,末将刚刚得到消息,风**队在山南郡大破
山南军,据说山南军损失惨重,如今已经被打散,只有一小部分推到了北部这头,风**队已是拿下了山南郡大部分城池……!”
韩漠心中颇为吃惊,想不到风国人
进攻竟然是如此犀利,吩咐道:“派人立刻将这消息送给韩总督,另外恶阳岭这边乃是进退之要道,万俟总兵如今肩负重任,一切都要小心谨慎,除了我大燕军队,无论哪支军队都不允许从这里进退。”
韩漠虽然心中早已经对万俟青起疑,但是一来手中尚无证据,二来此刻却也是局势所然,恶阳岭当下还需要万俟青镇守,所以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之色。
在恶阳岭补充了干粮和水,并没有耽搁太久,一行人继续往京中回赶。
从恶阳岭到到亭水关,快马行程,那也是有三两日路程,这一路上任意却也稀少的很,特别是黄昏过后,道路之上几乎没有行人。
这日黄昏过后,天色将黑,众人的马匹也确实倦了,行到一处小村,仅有十来户人家,但是室内皆空,并无一人,看起来异常的萧条。
韩漠知道,这种萧条苍凉,那是大战之时的一种必然景象。
柳公公道:“大将军,马匹倦了,不如就此歇息一宿,明日大清早赶路?”
这一路上,这位柳公公因为骏马的连续赶路,一路上也是被颠簸的够呛,不同于其他人都是身体强壮,韩漠、肖木和众护卫都有武功底子,柳公公和宋世清则是毫无武功根基,他们自京中日夜兼程赶到前线,仅歇了一日便有回返,这一番颠簸,可是让二人吃尽了苦头,只不过是圣命难违,不得已而已。
此时此刻,二人实在难以支撑,再加上马匹也确实疲累,所以这才向韩漠请示,希望能够在这里歇息一晚。
韩漠与绝影倒也不觉得有多疲倦,但是他也并不急着返回厩,点头同意。
当下一行人入了村子,选了靠左的三间屋子歇息下来,肖木更是派了人在村子四周巡视一番。
用过干粮,众人各自歇息,好在时值夏日,夜里并不寒冷,便是席地而眠却也无碍,韩漠则是坐在屋角处,眯眼歇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漠忽听得脚步声响起,睁开眼睛,却见一个
影子靠近过来,尚未出声,那影子已经道:“大将军,是我!”
韩漠听出是肖木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肖木凑近
归来,压低声音道:“村子东头有一群人,行踪很是
诡异,所以过来禀报一声。”
“大将军,好像是一群道士。”肖木低声道:“咱们的人没有惊动他们,回来禀报,他们好像正在找寻什么东西。”
韩漠微一沉思,伸手抓过身旁的血铜棍,低声道:“咱们去看看。”
肖木道:“好!”又道:“大将军,咱们带多少人?那群道士有十来个人,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咱们还是要小心提防。”
“带上三五个人便是。”韩漠轻声道:“咱们去探探就好,人多了反倒不好。”
肖木当即叫来五名护卫,其中一名便是先前探得道士踪迹的斥候护卫,又吩咐留守的护卫小心提防,这才往存在东头去。
众人并没有骑马,韩漠只是觉得在这种地方陡然出现一群道士,颇有些古怪,所以想要一探究竟而已,心中却也并不想在道上多生是非。
顺这一片林子往前行,正要走出林子,韩漠便见到前面不远出现数道身影,他立时抬手知会身后众人,自己却是率先蹲下了身子,身后肖木诸人也都蹲下身子,一时间都隐匿在小
树林中。
韩漠视觉奇佳,隐隐看到五六条身影正从林边经过,看似很匆忙,但是瞧他们的打扮,也并不像是道士。
隐隐听到其中一人道:“侯爷,这里有树林子,咱们不如到这里歇息片刻,他们不会找到。”
随即便听一个声音道:“咱们布下踪迹,他们直以为咱们往南去了,追往那边去,可是那纯阳老道狡猾无比,只怕已经现了破绽,往这边追过来,咱们须得快些离开这里。”
那声音极轻,韩漠身后的几名护卫未必听清,便是肖木也未必能够听得清楚,但是这几句话,韩漠却是听出了大概。
“纯阳老道”四字钻入耳中,他心中微微一惊,心道:“难道纯阳老道便是说那庆国的
纯阳国师?”
他知道庆国通天观的观主便是纯阳真人,那纯阳真人亦是庆国国师,当初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只是却实在奇怪,纯阳国师在庆国地位尊崇,怎会
突然来到这里?
忽听有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钻入耳中:“继续赶路,不……不可歇息,林福说的不错,纯阳……纯阳只怕已经追过来了!”
韩漠听那声音,身体一震,虽然有许久不曾听见,而且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虚弱,但是韩漠还是瞬间便听出来,那正是
昌德侯曹殷的声音。
纯阳国师出现在这里,已经让韩漠十分吃惊,而曹殷出现在这里,更是让韩漠身体一震。
他从秀公主口中得知,曹殷出使庆国之后,迟迟未曾返回燕国,似乎在庆国生了某些事情,为此,秀公主甚至已经带着受伤之身前往庆国亲自打探。
而一直杳无音讯的曹殷,今夜却出现在这里。
听他们话中的意思,竟似乎是在受到纯阳国师的追杀一般。
曹殷声音中气不足,韩漠心中猜测,那定然是受了伤,如果此刻曹殷一群人被纯阳追上,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就算加上自己这边几个人,那也未必是纯阳那帮人的对手。
而韩漠此时心如电转,却是在思考,纯阳国师为何会追杀曹殷?难道真如秀公主此前所言,是燕国内部有人与庆国方面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要令曹殷不得返回燕厩,以免打乱了燕京那边的局势?
韩漠并没有立刻带人出去与曹殷相见,依旧是静静待在小树林之中,看着曹殷等人从树林边经过。
忽听肖木在自己身边轻声道:“大将军,那几个人……并不是先前探到的道士。”
韩漠微微点头,知道肖木等人并没有现昌德候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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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二章 树林中
曹殷等人走过去之后,肖木又低声问道:“大将军,那几个人看起来行踪也颇诡异,好像是往村子那头行过去,咱们是不是跟上去?”
韩漠一双眼睛只是瞅着外面,沉吟一番,才问那名现道士踪迹的哨探道:“你方才在
何处见到那群道士的?”
那哨探忙凑过来低声道:“大将军,走过这片林子,前面有个小山坳,顺着小山坳转过去,那里还有一处小山岗,方才小的就是在那边看到了一群道士,没有惊动他们。他们当时聚在那里似乎商议什么,小的离得远,并没有听到。”
“是骑马吗?”
“不是,都是徒步。”
韩漠点点头,向那哨探吩咐道:“你行事机灵,现在就回转到村子里,就说情况有变,让大伙儿都戒备起来。”
那哨探低声称是,即便往回返去,动作矫健,还真是机敏的很。
肖木低声问道:“大将军,咱们是不是去追寻那群道士?”
韩漠摇头道:“咱们就在这里等上一阵子,只怕不用咱们去寻,那群道士很快便要来这里了。”
肖木方才并没有听到昌德候等人的对话,自然不知道昌德候等人正被纯阳真人追赶,奇道:“大将军,你怎知道士会过来?”
韩漠轻叹道:“若是不过来,反倒是好事了。”心中却沉思:“若真是纯阳真人追杀曹殷,我该不该出手相救?”
……
此时韩漠的内心,可说是极其复杂。
曹殷今夜出现,他自然是震惊无比,听到他们几句话,韩漠就已经知道,恐怕真如秀公主所言,燕厩内,果真有人与庆国人达成了协议,让庆国人将曹殷留下。
虽然不知曹殷是如何
脱身,一路被追杀至此,但是被纯阳真人一路追赶,曹殷想要脱身,绝非容易之事。
韩漠之前心中一直心存怀疑,亦想过秀公主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是不是
皇族故布迷阵,给自己设下的一个
迷局。
但是今夜曹殷被追杀,看来皇族设下
圈套的可能性实在不大,曹殷作为皇族的重要人物,皇族若是准备对世家难,少不了这样
一个人物,换句话说,与庆国人私下达成协议的,万万不会是皇族。
如今燕国的政治形势倒也明朗,除了正统的皇族,最强大的家族自然就是韩族。
庆国人要与燕国暗中有协议,只能是选择强大的势力,毫无疑问,燕国内部有资格与庆国暗中达成协议的,也只有皇族和韩族。
曹殷被追杀,直接表明与庆国人达成协议的不会是皇族,那就只能
说明韩族十有**与庆国暗中有联系了。
韩漠自然明白,随着世家一个一个地衰弱甚至是陨灭,韩族在燕国的地位也是越来越耀眼,皇族当初施行的平衡之策,已经过时。
这种时候,韩族已经成了皇族最忌惮的家族,若是有机会,韩漠相信皇族一定会对韩族进行削弱,甚至会进行清除。
面对这样的威胁,韩族本身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韩漠的骨子里,对于君爱臣忠这套理论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所有人争斗的目标,无非是让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如果皇族对韩族动手,韩漠会毫不犹地选择
保护自己的家族,不怕与皇族开战。
但是他却也明白一点,皇族毕竟是正统,在皇族没有真正动手之前,自己只能尽可能地积蓄
实力,韩族本身也不宜过早出手,否则在天下人看来,韩族终究要背负上叛族之名,日后会出现许许多多的麻烦,非迫不得已,韩漠并不愿意让事情演变的太过糟糕。
只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韩族与皇族似乎已经开战在即了。
虽然那道旨意召自己回京,让韩漠心中出现了许多种的解释,但是他却十分清楚,如果以韩玄道为的韩族真的准备与皇族开战,
昌德侯曹殷就绝不能返回厩。
昌德候在狼甲营的地位根深蒂固,亲信党羽遍布其中,而且他身为皇族中人,在燕国的政坛有着一定的影响力,这样的人物如果回京,势必会增强皇族的力量。
身为韩族的一份子,韩漠自然不愿意看到皇族的实力有所增强。
而且他现在已经隐隐感觉到,庆国派出纯阳真人追杀昌德侯曹殷,只怕韩族本身在其中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自己如果此时救下昌德候,只怕是破坏了自己家族的计划。
只是让韩漠心中十分不悦的,却是韩族的所有计划似乎都在瞒着自己,按理说自己掌控
西北军,手握强大兵权,已经是韩族内部的实权人物,韩族如果有所计划,就算不将具体每一步透露给自己知道,也应该让自己知道大概的行动目标才是。
可是韩漠的感觉,似乎族中的许多事情总是瞒着自己,甚至是瞒着自己的父亲,这让韩漠疑惑之间,内心深处也隐隐感到了一种不安。
……
“大将军,似乎有动静!”韩漠正在沉思之间,肖木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韩漠忙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仔细聆听,果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韩漠回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几人顿时都是握紧手中的武器,伏在林中。
果然,片刻间,韩漠便瞧见林外不远处一群人迅过来,今夜天上有月,韩漠视力惊人,却是看得清晰,来者有十多人,当先一人道袍飘扬,头上梳着道髻,手中握一拂尘,白飘飘,仙风道骨,竟似乎真是自己在庆国见过的那位纯阳真人。
那纯阳真人看似只是轻步慢行,但是整个人却如同没有骨头一样,轻飘飘的,他虽动作缓慢,但是偏偏度惊人,似乎是驾风飘行一般,他身后那十多名道士,身上倒不是道袍,乃是穿着八卦劲衣,腰中系着带子,不过头上却是道髻,每人手中握着长剑,这些人脚下生风,一路急奔,与纯阳真人相比,似乎是一个在慢慢走一群人在快步奔跑,但是不知为何,那纯阳真人一直行在前头,身后那群人度虽快,却无一人能够赶上纯阳真人。
韩漠心中吃惊,只看这动作,就知道纯阳老道的武技惊人。
韩漠这两年来,武技日趋上升,比之当初刚到燕厩之时,武技已经强出太多太多,他身兼三大武功心法,更是有着绝学《八部棍术》,再过得几年,武技必定会进入另一个巅峰的阶层。
只是现在毕竟习练的时日还较短,并没有融会贯通,相比起布甘纯阳真人这类高手,那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内行看门道,纯阳真人神仙般的行走动作,已是让韩漠感觉到这位老道武技的高,他心中暗想:“今夜看来麻烦不小,以这老家伙的本事,只要追上曹殷,我就算出手相助曹殷,也未必是他的敌手啊。”
他知道曹殷的武技也是不弱,但是能够将曹殷追的四处逃窜,这老道的武技由此可见一斑。
忽地想到,这纯阳老道似乎是庆后的人,难道这老道从上厩奔波而来,却是庆后所派?一念至此,韩漠心中更是吃惊,难不成韩族竟然是与庆后暗中联络?
他心如电转,先有布甘
刺杀秀公主,如今又有纯阳真人追杀曹殷,而秀公主和曹殷俱都是皇室中人,其他两国竟然大动干戈,出手对付燕国皇族中人,这要是换作平常,那是极难想象之事,但是如今却是先后生,难道这次对付皇族,竟然同时涉及到三国?
究竟是不是韩族卷入其中?
韩族难道竟然暗中纠结了其他两国势力,想成了一个如此隐秘的同盟?
韩漠只觉得身上有泻寒。
庆后、布甘这二位几乎都是代表一国之人,能够将这二人拉入地下同盟之中,
这是何等强大的同盟,若是韩族在其中倒也罢了,若不是韩族而是另有其人,那对韩族的威胁可就实在是太大了。
他心中越想越吃惊,肖木却已经在旁轻声道:“大将军,这帮道士似乎也往村子那边去了,咱们要不要追上去?”
韩漠神色凝重,皱起眉头,握紧血铜棍,知晓今夜实在是一个凶险诡异之夜,低声道:“咱们跟上,拉开距离,切莫让他们现我们在后面。”
肖木道:“大将军,这群道士行踪诡异,看来是在追赶前面那一行人。”顿了顿,压低声音道:“那领头的道士看起来武功不弱,那群道士看上去也不是善茬……!”
韩漠点了点头,回头向身后几人道:“你们都听好了,咱们现在回村子去,待会儿没有我的命令,便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擅自行动!”
众人称是,韩漠这才起身来,握着血铜棍,领着几人小心翼翼穿行在树林之中,往村子返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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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三章 再抱我一次
韩漠心中虽然有些不痛快,毕竟任何一个男人被v人当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心中总是会很不舒服的,但是他却也能够理解,不管怎样,如果不是因为古朝星,秀公主也不可能对自己如此垂青,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亲近这位高贵的大美人。
实际上他也明白,自己和秀公主,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双方还要成为刀兵相向的对手,要想走到一起,照目前的情况看,几乎是没有可能。
不知为何,现在和秀公主在这古藤屋中躲雨,就感觉秀公主只是一个普通的v人,有着自己的爱,有着自己的往事,感觉到秀公主对古朝星的留恋,韩漠甚至升起一丝同情,内心甚至更有钦佩之心。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能够二
十年来想着一个人,无可否认,秀公主对于感情,还是有着一份真挚,那是贵族阶层难得的东西。
那种奢靡的贵族生活之中,还有这样一个v人保留着对感情的真挚态度,实在是难能可贵。
他现在才知道,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都在议论秀公主的ī生活放不堪,那只怕都是大家ī下里的一种恶意猜测,
就像是天上的仙子跌落凡尘,此时的秀公主,看起来很真,没有公主的高贵,没有权势者的y?。有的只是一个真挚v人对往事的追忆。
他情不自禁地反握着秀公主的小手,光滑腻手,心中寻思着,如果自己真的能够为秀公主减轻心中的愁思,那又有何不可?
秀公主显然也感觉到韩漠握住自己的手,脸上显出柔情似水般的微笑,轻声道:“那一天,也下着雨,我也差点被一头黑豹偷袭……那个武功很差劲的家伙,竟然冲上来护着我,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她凝视着韩漠的脸,柔声道:“就如你一般,不畏死亡,毫不犹豫地ǐg身而出,护在了我的身前。”
韩漠轻叹道:“无论是谁在公主身边,都会ǐg身而出去
保护公主的……童话里,公主遇难,总会有
英雄ǐg身而出……!”
秀公主嫣然一笑,问道:“童话?那是什么东西?”
“
故事!”韩漠笑道:“小孩子的故事……故事中,有美丽的公主,有英勇的勇士,公主遇难,勇士就会ǐg身而出救下公主,然后……他们就会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结婚生子……!”
秀公主风情万种地一笑,道:“你的脑子还真是与众不同,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提醒我什么啊?我是公主,你是不是就是那英勇的勇士,你救了我,是不是便要我与你结婚生子?”
韩漠额头冒汗,他一时投入,说话有些无边无际,忙道:“公主,我……我说的都是童话里的故事,没有……没有亵渎公主的意思!”
秀公主吃吃笑着,道:“你自己也说了,那是小孩子的故事,我们是大人了,自然明白,那都是骗人的东西……而且你再过两日便要迎娶新娘子了,你要真想娶我,也得问问你家那口子答不答应!”说到这里,妩媚一笑,光彩夺目。
韩漠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但是这般的秀公主,反而让韩漠适应一些,这才是风情万种的秀公主,言语中,不知不觉就带着
韩漠不敢就这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只能引开话题问道:“公主,那棵大树上的匕……就是那一次留下的?”
秀公主点点头:“那天只出现了一头黑豹,那家伙ǐg身护我周全,他的本事,远不是那头黑豹的对手,身上被抓伤了……有一处,也是肩头,与你一样,被撕扯的血模糊……只是那个时候,那个不要命的家伙还喊着让我快些跑,他却又哪里知道,那个时候,我的武功就足以对付那头黑豹的!”
韩漠眼中划过一道光,这一点他却一直有些奇怪,秀公主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一身
诡异的武功,十五岁便能对付黑豹,当真是有些耸人听闻了。
记得自己在黑森林猎杀
第一头猎豹时,那是十三岁,而且还是与
韩青等黑豹成员一起围杀,如此比较,可见秀公主武功的强大。
但是只看秀公主的表面,只是一个透着成熟风情的美人儿而已,哪里又像是一个武道高手。
韩漠很清楚,就因为自己与古朝星的相似,才有机会见识到秀公主柔情似水的一面,才有机会见识到秀公主妩媚风a的一面,也才有机会见到秀公主今日纯真清美的一面。
内库总管,东1a厅厅长,这些名头绝不是白来的。
燕国的世家
巨头们,哪一个不畏惧这位美熟自从薛公颜去世后,敌国的
暗黑吏员们,又有哪一个不畏惧东1a厅这位神秘的厅长。
韩漠甚至从西1a厅的档案中知道,敌国的暗黑吏员们,ī下里都是称呼秀公主为“皇家罂粟”!
外表妖美丽,内里剧毒无比。
到目前为止,韩漠并没有见识过秀公主狠辣的一面,他心中也期望着自己不要见到那一刻的来临,但是他知道,只要皇权与世家权力的争斗没有终结,那一日迟早要来临。
“你知不知道,那是第一个为我ǐg身而出的男人……不顾命,没有犹豫……!”秀公主轻叹道:“没有亲历过,很难明白那种感觉的。”
秀公主再高贵,那也是一个v人,任何一个v人见到一个男人不顾
生死ǐg身而出保护自己,那都会感动,都会记在心上。
“后来……公主出手了?”韩漠小心翼翼问道。
秀公主笑道:“那个大傻瓜,如果我再不出手,他只怕要被那头黑豹撕扯成粉碎。”
韩漠叹道:“就像今日,公主出手,也救了我,如果不是公主,我只怕也要被那头从后面扑上来的黑豹撕成粉碎!”
秀公主幽幽道:“a在树上的匕,就是那次我杀死黑豹的武器……想不到二十年之后,今日又用它杀了另一头黑豹。世事无常,
乾坤轮回……有些事情,真是很难说清楚!”
“那后来……怎么样了?”韩漠很关心后来的事情。
秀公主道:“后来,他就成了我的驸马……再后来,他做了很多事……最后,他死了!”说到这里,秀公主神-黯然下来,轻声道:“我就成了燕国最高贵的寡
韩漠握着秀公主的手,感觉到秀公主的手儿似乎有些颤,不由用力抓紧,轻声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秀公主脸上立刻浮现出怪异之瞥了韩漠一眼,眼中划过一丝犀利的
光芒,但是一闪而过,那张俏脸上立刻显出
无奈的苦笑:“人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如何死的,也就不重要了。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二十年前的
开始,而不是十一年前的结束!”幽幽叹了口气,道:“十一年了……我都已经成了老太婆!”
韩漠忍不住道:“公主,你千万别这样说,你一点都不老,而且……而且依然美丽!”
秀公主轻轻一笑,道:“臭小子,你说话总是这么甜,和我这个老太婆在一起,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不会!”韩漠摇头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和公主在一起……很舒服!”
他心中却有些奇怪,秀公主刚才那个反应,让他觉得古朝星死的似乎有些诡异,否则秀公主也不会
突然闪过那种表情。
但是他知道,秀公主既然不说,那么古朝星的死一定是一个不能透漏
的秘密,就如同秀公主所说,当初的已经过去,她所留恋的,只是二十年前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秀公主忽然坐正身子,抬起手来,轻轻解开蓑衣的带子,身上的蓑衣随即滑落下去,显1-出里面穿的一身黑-紧身衣来。
那是专用来狩猎的紧身衣,将秀公主曲线起伏的身体勾勒的极其美丽,也极其人。
韩漠有些错愕,不知道秀公主为何要脱下蓑衣,心中顿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总不会是秀公主情动,要在这里和自己生一些事情吧。
凭心而论,这里的环境极其特别,森林深处,古藤屋内,若真是生一些故事,那想必也是很美妙的事情。
秀公主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韩漠,微启红韩漠,你……能不能再抱我一次?”
韩漠一愣,看着秀公主那美丽的俏脸,没有一丝放之也
无情兴奋之态,显得很是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丝期待。
韩漠转过身子,张开双臂,轻轻将秀公主抱在怀中,她的身体又香又软,而且带着温热,软y-温香,不知为何,将这尤物抱在怀中,韩漠的脑中却也没有那种情的念头。
秀公主螓靠在韩漠的肩头,幽幽道:“
这是你最后一次抱我……多抱我一会儿……!”
韩漠轻声道:“公主,以后……我还抱你!”
“你快要大婚了!”秀公主轻声道:“大婚之后,我便不会再辛苦你了。今日带你来这里,就是要在你大婚之前了了这件事……韩漠,今日之前,我一直将你当成是他的替身……我一直将你当成是他,你大婚的
消息,才让我明白,你终究不是他……你是韩漠……他不可替代,你亦不可替代!所以,我来前已经拿定主意,今日事情一了,你我便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韩漠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竟是一种深深的失落,就像从云端重重跌下来一样,他不知为何秀公主这般说话,自己就会生出这样的感觉来。
难道自己竟是对她有了感觉,突听不再有瓜葛,所以竟是有着深深的不舍?
可是自己为何不舍?因为她感的体?因为她美的容貌?还是因为她的风情万种?又或者是因为她高高在上的身份让自己有了一种征服
韩漠说不清楚,他自己也不明白。
“可是……直到方才,你为我ǐg身而出,不顾命……!”秀公主那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再次轻柔响起:“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他愿意为我付出命,还有你……你就是拯救公主的勇士!”说到这里,秀公主竟是红凑上前去,在韩漠的脸上温柔地亲了一口。
这
一句话,还有这一下ě,又让韩漠跌倒谷底的心瞬间飞上云端!
公主,玩的就是
心跳!F
第九八三章 恶道
韩漠领着几人在月色下往村子回返,却不敢行的太快,免得被前面的道士们现。
纯阳真人一行人度甚快,竟果真是往那村子行去,没过多久,隐隐便瞧见了村子,纯阳真人的度便慢了下来。
“国师,村子里有人!”一名道士低声道,其他人却也隐隐看到,在那村边,有不少马匹的影子闪绰,却是韩漠一行人的骏马。
纯阳老道拂尘一摆,在村口站定,身边一群道士已经握剑散在纯阳老道身边。
纯阳老道一双阴鸷的眼睛从那群马匹身上扫过,目光又从那十几间屋子扫过,声音低沉,淡淡道:“去看看!”
当下便有两名道士握剑靠近过去,度快极,动作轻盈,很快便靠近过去。
没过多久,忽听得村子那边传来格斗声,很快,便见到一名道士如飞般从村子里奔出来,高声道:“这里有埋伏!”
声音之中,已从村子里奔出十多名手握大刀的燕国武士来,有人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纯阳老道面无表情,他身后的十几名道士却是同时窜出,长剑破风,丁零之声大起,动作齐整而娴熟,极其轻盈,奔上前去,已经在燕国武士面前横成一线。
燕国武士们都停了下来,打量一群道士,一个个都露出奇怪之色,却并没有急着向前冲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燕国武士沉声道:“为何出手伤人?”说完,一摆手,后面已经上来一名武士,手一甩,将一名道士丢在地上,那道士心口被刺了一剑,虽然还在微微抽搐,但眼见是活不了了。
众道士神色大变,那燕国武士已经冷声道:“不怕和你们
说明白,你们的同伴入屋之后,便即伤了我们一人,要厮杀也不急在一时,说清了来路,是敌是友大家都有分晓,免得误会。”
纯阳老道的目光并不停留在那群燕国武士的身上,而是在村子那十几间屋子扫视着,很快,他的嘴角便泛起一丝冷漠的笑意。
韩漠此时领着肖木等人就在不远处,见到自己人已经与这群道士正面对峙,肖木等人意欲冲上去,韩漠却是轻轻摆手,示意诸人暂且按兵不动。
……
纯阳老道立于
月光之下,白须飘动,神仙一般,但是他的声音却带着寒意:“与魔同行,皆为魔道,离魔修道,方为正途,贫道劳问诸位,他现在在
何处?”
众燕国武士听到这莫名其妙
一句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纯阳老道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
纯阳老道见燕国武士不答,淡淡道:“除魔卫道!”
他话声刚落,便见到那十多名道士剑光疾动,在月光之下,寒光匹练,这十多人几乎是在转眼间便散开,度奇快,竟是在顷刻间便已经将燕国武士围在中间。
韩漠瞧见,心中暗道:“
这是剑阵!”
剑光匹练,道士们一动手,燕国众武士也不示弱,已经有人沉声道:“拿下他们!”众武士挥刀迎上,双方立时战作一团。
只是刚一交上手,双方强弱便一目了然,这群燕国武士刀法虽然犀利勇悍,但都不是什么高明刀法,而那群道士却一个个剑法灵动,身形矫健迅,一个个身手俱都不弱,而且这十几名道士配合默契,已经施展出剑阵来,只靠勇武拼杀的燕国武士自然是万万不敌。
刀光剑影之中,听得连声惨叫,已经有数名燕国武士倒地,其他武士强自抵挡,虽然勇悍之下击中了两名道士,却也只不过让对方受了些皮肉之伤,并不
致命。
只是片刻间,十几名燕国武士,竟然被杀了三四人,剩下众人却都是被道士制住,要么长剑对准了咽喉,要么就是对准了心脏。
这一场厮杀,只在瞬间便结束。
忽听得又一阵脚步声响,从村内又飞步本来十余人,当先一人一身官服,正是礼部侍郎宋世清,他身后一群武士见到同伴被制,有人便要冲过来,宋世清抬手止住,缓缓上前来,拱手道:“诸位是何路神仙,为何要在这里与我们为敌?”
那一众道士只是持剑制住燕国武士,并不言语,纯阳真人扫视了宋世清等人一眼,忽地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却听得一阵声音传出:“侯爷,事到如今,不如出来一叙,你燕国武士已为贫道所制,侯爷出来
一见,他们必将安然无恙!”
这声音平静异常,在这荒村之中远远散开,包括不远处的韩漠等人也都是异常清晰地听到。
韩漠一听这声音,更是吃惊,知道这是劲气所,而且劲气浑厚,这纯阳真人还真是一个大大棘手的人物。
那声音过后,宋世清等人一时不解,四周看了看,并无异样。
一阵沉寂之后,纯阳真人的身形忽地一动,如同鬼魅一般,竟是窜到
那人群之中,探手掐住了一名燕国武士的脖子,尔后又如同鬼魅般从中出来,一只手抬起,那武士魁梧健壮,在纯阳真人手中却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地,毫不费力。
那武士被掐住咽喉,呼吸不得,全身更是绵软无力,想要抬手
反击,却根本无法抬起。
“侯爷,你入魔太深,贫道为你念一段《道德经》,可化你身上魔气,何不出来一见?”纯阳真人那弥散开去的声音再次响起:“此人因侯爷之故,已入魔道,侯爷若是不能出来相见,贫道只能除魔卫道,此人虽非侯爷所杀,却因侯爷而死,侯爷心中可愧?”
宋世清大吃一惊,厉声喝道:“好大胆子,你们是否庆国人?如今我大燕与你庆国结盟,乃是友邦,你为何要杀我燕国武士?破坏两国
盟约,你们可知道后果?”
他话声刚落,却见到纯阳真人手一抖,他手中燕国武士直直飞出,“砰”地落在地上,竟是动也没有动一下,就此死去。
燕国人俱是悲愤交加,宋世清身后诸人便要冲上来,却听得一名道士冷声道:“谁敢妄动,他们都得死?”那十多名道士立时长剑微微向前,已有数柄长剑剑锋刺入了被制燕国武士的肌肤之中,虽然没有真正深入,却已经溢出鲜血来。
见同伴被制,燕人一时间却不敢继续上前,唯恐同伴被害。
他们一个个心中既是悲愤又是震惊,想不到这一群道士武功不但高,而且心肠冷酷狠毒,全无出家人的慈悲心肠。
而且他们实在不清楚,这群道士为何深夜至此,更要出手伤人,那道士口中的“侯爷”,又是指谁?
韩漠此时紧握血铜棍,青筋暴突,他又何尝不想就此冲出,与纯阳真人
血战一场,但是他十分清楚,就算自己这边的人尽数出去,恐怕也不是这帮道士的敌手,而且此刻那帮道士制住了数名燕国武士,真要厮杀起来,那几名被制的武士瞬间便要丧命。
他心中十分明白,要对付这帮道士,就算己方人数占优,却也不能以力取之,只能用智,但是面对着纯阳道人绝对的武技
实力,想要想出对付他的法子,实在是困难无比。
纯阳真人见
昌德侯曹殷依然毫无动静,神色依然是冷峻一片,淡淡道:“侯爷若是希望看到贵国武士一个一个地为你陪葬,贫道也只能满足你的心愿。”
他话声落后,身形又如鬼魅般窜到人群之中,如同先前一样,又抓出一名燕国武士,这一次也不多废话,手一掷,那武士飞出,落地而死。
韩漠拳头握的更紧,肖木等人目眦俱裂,俱都看着韩漠,只待韩漠一声令下,便即冲出。
韩漠眼见连死数人,心中亦是愤怒无比,眼中杀机浓郁,却还是没有立刻冲出。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个声音传出来:“住手!”
声音之中,却从昏暗的村子里缓缓行处一群人来,数人握刀在前,如狼似虎,靠近过后,一人从中缓缓走出来,锦衣华服,气质雅然,正是昌德侯曹殷。
韩漠看见昌德候出来,心中却是生出几分敬意,却也感觉曹殷的人品实在不差。
宋世清瞧见一群人从村子里出来,却是有性惊,等到看清曹殷模样,大吃一惊,快步上前,跪倒在地:“侯爷,你……你怎地在这里?”
曹殷脸上苍白,但是神色却很是镇定,看了宋世清一眼,一步一步靠近过来。
纯阳真人手中拂尘在夜风中娓娓飘动,他看着曹殷,缓缓道:“侯爷果真是宅心仁厚。自上厩到这里,侯爷弱智非凡,贫道几次都不能追上侯爷了。”
曹殷淡淡道:“事到如今,也不需太多废话,你放他们离开,本侯任你处置!”
纯阳真人道:“侯爷不要误会。我大庆
皇帝陛下一片
热情,要留侯爷在庆国多住一阵日子,侯爷却实在让我皇帝陛下失望,怎能不辞而别?”顿了顿,才道:“贫道前来,只是请侯爷随贫道回上厩,不敢怠慢!”
曹殷冷笑道:“本侯很想知道,拖住本侯不令返国,你们庆国究竟是与我大燕哪一位巨奸有过联络?”
韩漠虽然离的颇有一段距离,但是听力惊人,这句话却是听的清楚,心中佩服曹殷洞悉关窍之余,却也更加坚信燕厩定有大事生。g
第九八四章 鹤鸣
纯阳真人并没有回答曹殷的话,只是平静道:“侯爷,天下纷争,是非太多,贫道斗胆,请侯爷入我道观,与贫道共参道理。道法自然,博大精深,贫道自信,侯爷若是能与贫道参研三五载,必会忘却尘世纷杂,求得心中大安乐。若是侯爷三五载之后依然不解
乾坤道法,自可重返世俗,贫道如此
安排,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曹殷淡然道:“纯阳,你要的是本侯,这些人,你让他们离开吧!”
宋世清立时道:“侯爷,庆国卑鄙无耻,明里与我大燕结盟,暗里却要伤害侯爷,我等誓死要
保护……!”
他话声未落,昌德候已经厉声斥道:“住口,就凭你们些许本事,也想对付这位
纯阳国师吗?你们可知道,这位乃是庆国通天观观主纯阳国师,受庆国太后器重,在庆国可是位尊权贵之人,你们岂是对手?”挥手道:“还不速速离开这里。”
宋世清一愣,一时不明白曹殷为何如此疾言厉色。
韩漠在那边听见,心中却是瞬间明白,昌德候显然是知道今夜凶多吉少,自己只怕是万难逃脱纯阳老道之手,所以想找机会让宋世清等人离开。
曹殷当然不想不明不白就这样死在纯阳的手里,他显然也预感到
燕京城风云将起,只要宋世清等人
脱身,自能将今夜发生之事带出去。
纯阳老道何等狡猾,曹殷这一手,他哪里不知道,只是轻叹道:“侯爷用心良苦,只是侯爷也该知道,如今你我两国结盟,若是这里的事儿传将出去,对贵我两国都不是什么好事。”他扫视了那一众燕国武士一眼,缓缓道:“按照常理,贫道是绝不能让他们走脱一人,但是……侯爷宅心仁厚,上天亦有好生之德,贫道给侯爷一个机会,不知侯爷是否答应?”
纯阳缓缓抬起一只手,道:“侯爷,贫道毕生所学,精华皆在这一式‘破魔掌’,侯爷若是能够接贫道三掌而无碍,贫道向您保证,绝不伤你燕国一人!”
宋世清怒声道:“纯阳,你放肆……!”
曹殷眼皮子跳动,随即淡然一笑,道:“国师如此宽容,本侯就算接你三掌,又能如何!”
纯阳国师微微点头,道:“侯爷果真是有皇家气派,贫道敬服。”忽地一转头,目光犀利,竟是瞧向韩漠这边,沉声道:“汝等邪魔小丑,还不出来。”
韩漠心中暗叹,这纯阳老道果然是厉害,恐怕早就知道这边埋伏了人。
他对自己的掩饰本领还是颇为自信,自知若是自己一人,纯阳老道未必就能发现,但是肖木等人方才在盛怒之下,已经微微暴漏了形迹,以纯阳老道的本事,发现这边有埋伏,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他缓缓站起身来,手握血铜棍,缓缓走过去,笑道:“纯阳国师,庆国一别,时日不长,想不到今夜竟能在此重逢,国师别来无恙啊?”
纯阳国师瞧见韩漠,眼中划过一道异色,显然想不到埋伏在这里的竟然是韩漠,拂尘一摆,单手行礼,道:“原来是韩大将军,贫道有礼了!”
曹殷见到韩漠,也是微显错愕之色,见韩漠向自己点头,曹殷也微微点头。
韩漠距离纯阳国师尚有十步之遥停下,肖木等人握刀跟在后面,对一众道士都是虎视眈眈,宋世清一群人见到韩漠出来,士气为之一振。
韩漠盯着纯阳老道,含笑道:“国师不在通天观炼丹护法,却
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纯阳国师平静道:“侯爷愿接贫道三掌,以消诸位魔障,贫道只能从命!”
韩漠肃然道:“国师,我们这群燕国臣子,岂能眼睁睁看着本国侯爷受你三掌?我劝国师还是领着你的部下速速
离去,免得伤了贵我两国的和气。”
纯阳国师摇头道:“贫道出口成金,绝不食言,既要出掌,便不会收回。”
韩漠叹道:“国师,你好歹也是一国权贵,说话怎地这样不要脸。你若真有本事,怎地不接我们三掌?若
是你能接下我们三掌,就
说明国师确实是武艺精湛,我们不是对手,只能任由处置了。”
纯阳国师摇头道:“贫道乃是正道,尔等乃是坠入魔道,这自古俱是正道除魔,岂能让魔道侵袭?”
韩漠抬起手,指着纯阳国师,亦是摇头道:“明明做着龌龊之事,却还能如此大言不惭,我倒真是佩服国师,莫非国师所修的是脸皮道?这脸皮还真是厚如城墙。”
他知道纯阳老道武艺精深,动起手来,十有七八不是对手,但是今夜形势,一战在所难免,只能动乱纯阳心神,让他生恼,或许还能多出一两成机会。
只是这纯阳国师气定神闲,淡然道:“无论修何道,能除魔,便是正道。”
曹殷已经沉声道:“韩漠,不需多言。本侯既然允诺受他三掌,也不会食言。”他看着纯阳,平静道:“纯阳,本侯若真能受你三掌,你需信守承诺,放他们离开。”
纯阳唱了一声道号,高声道:“侯爷放心,贫道绝不食言。”
韩漠厉声道:“你敢伤侯爷?”血铜棍横提,劲风陡然散起。
纯阳却是已经形如鬼魅,直往昌德候扑了过去,韩漠的身形却也已经动起来,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冲出,血铜棍临空向纯阳老道砸了下去。
纯阳老道速度极快,韩漠的速度也不慢,这一棍劲气雄浑,气势不凡,纯阳老道“咦”了一声,显然也惊讶于韩漠的武技,却见他右手微抬,手中拂尘竟是往血铜棍卷了上去,瞬间就像无数的爪子抓住了血铜棍。
韩漠只觉得血铜棍劲气激荡,一股极为强劲的劲气从血铜棍上蔓延过来,血铜棍亦是剧烈地抖动起来。
那劲气蔓延而来,韩漠只觉得握着血铜棍的右手一阵发麻,虎口隐隐作疼,手中铜棍几乎要脱手而飞,他咬牙忍住,口中厉喝一声,拼尽力气,手中血铜棍不退反进,直往纯阳老道身上戳过去。
纯阳老道本以为自己的劲气定能震开韩漠的手,想不到韩漠手中铜棍非但没有被震飞,反倒是往自己继续攻过来,心中亦是有几分吃惊,想不到韩漠年纪轻轻,竟能抵挡住自己的强大劲气,
而且韩漠攻过来的铜棍,似乎威力也不小,纯阳老道眼中寒光乍起,口中忽地发出一声清啸,如同
鹤鸣,韩漠听到这声音,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果见得纯阳老道的道袍豁然膨胀起来,韩漠就觉得从纯阳老道的身体内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劲风,就如同一处飓风之源,而且那股劲风扑面而来,韩漠却是无法向前,心中暗惊:“这老道使的什么招术?”
鹤鸣清长,曹殷已经高声叫道:“韩漠,小心……!”
韩漠听得曹殷招呼,右手陡然一拉,生生扯过血铜棍,整个身体向后翻到,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到从纯阳老道的拂尘之中陡射出两道白色
光芒,却豁然是拂尘上的白丝在劲气催动下,幻成两道暗器激射过来,若不是曹殷出声提醒让韩漠顿生惊觉后撤,韩漠十有**要被这两道白芒击中。
韩漠在千钧一发躲过那两道白芒,却见那两道白芒从他头皮堪堪掠过,一道白芒打入一棵大树树干之中,另一道白芒最终打在一块石头上,那白芒击中石头的一瞬间,就听得“喀嚓”之声响,石头竟然碎裂成数块。
韩漠心中大恼,这老道虽是出家人,但是心肠却实在是毒辣的很。
纯阳老道见韩漠躲过,却并没有继续对韩漠发起攻击,身体风一般飘向曹殷,左掌击出,速度如电,正击在曹殷的胸口,曹殷被击中这一掌,整个人便即腾腾腾往后连退七八步才站定,身体晃了晃,“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宋世清便要冲过去扶住,孰知纯阳真人已经再次跟上,拂尘击出,打在宋世清的身上,宋世清整个人便即飞出,而纯阳跟上曹殷又是一掌,曹殷这一次再也受不住,身体直直飞出,尔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肖木等燕国武士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那些被道士们制住的同伴,挥刀往纯阳冲过去,韩漠已经翻身起来,二话不说,抬起手,扣动安装在袖中的袖箭,数道寒星直往纯阳老道身后打了过去。
这数点寒星又快又急,纯阳老道本要对曹殷击出第三掌,感觉到身后寒风袭来,也不回头,只是拂尘向后挥来,那数点寒星竟是全都打入了拂尘之中。
眼见这老道出手凶狠,轻描淡写之间发挥出超强的武技,韩漠心中暗暗心惊,眼见纯阳已经再次往昌德候曹殷扑过去,知道
这是要击出第三掌,更是吃惊,人如猎豹,提着血铜棍冲过去,厉声喝道:“休要动手!”
只是离得距离不近,那纯阳老道是有心要置曹殷于死地,此时此刻,想要从纯阳老道手下救出曹殷,那已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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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通晓,管他麻痹,至少码出三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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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五章 狮子吼
纯阳老道以拂尘挡下韩漠的袖箭,眼见曹殷躺在地上起不得身,眼中寒意划过,沉声道:“侯爷,能抵受住贫道这最后一掌,贫道便再不为难。”
此时曹殷的五脏六腑几乎都已经被震裂,可说是奄奄一息,好在他一直以童子之身修炼功法,乃是正宗的纯阳之体,勉强以残存的劲气撑下来,但是此时的他却如同蜡烛之火,只需风一吹,便要熄灭,而纯阳老道这最后一掌,那便宛若一道狂风,真要打在曹殷身上,那便是有死无生了。
纯阳老道掌上劲气雄浑,身体轻盈往曹殷扑至,一掌便要往曹殷头上拍下,便在此时,却听得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手下留情!”声音之中,纯阳感觉身侧劲风袭来,又快又急,那劲风宛若金刚般极是强劲,以纯阳老道的武道修为,心知劲敌来至,自己这一掌拍下去,固然能让曹殷魂飞魄散,但是自己若是被身侧击来的这一掌打中,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他自然不会以自己的性命去换曹殷的性命,千钧一之际,手腕子一转,拍向曹殷的这一掌陡然向身侧转去,迎向了从身侧击过来的一掌。
“砰!”
两掌相接,一阵劲风激荡而起,两道身影一触即分,各向后飘出七八步远这才落在地上,纯阳老道落地之后,身形晃了晃,脸上的神色难看之极。
……
在场诸人眼见得曹殷便要丧生在纯阳老道的手中,燕国诸人都是惊怒交加,但是却骤然见到一个身影似乎凭空冒出来一般,大家眼睛一花,便看到那身影飘至纯阳老道身边,在眨眼间,纯阳老道和那身影便即分开。
那身影与纯阳老道对了一掌,大多数人根本没有看清,韩漠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等到两人分开,他看向那身影,见得那人身形不高,一身灰色僧衣,白须飘飘,却正是许多不曾见到的玄机大师。
玄机大师虽然身形不高,但是站在那里,宛若一座大山,稳定泰然,自有一股祥和之气。
玄机大师救过碧
姨娘性命,而且菩萨心肠,乃是大智慧的高僧,韩漠对他十分敬重,见他出现,急忙上前几步,向着玄机大师深深一礼,道:“大师别来无恙?”
玄机大师转头看着韩漠,含笑道:“原来是韩施主。”
就在此时,却听得有一阵脚步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昏暗处又奔出三四人来,当先一人灰色劲衣,面上却带着一张银色面具,韩漠见到,立时便认出,此人却是
墨十二郎,亦是庆国的大皇子。
墨十二郎快步到得玄机大师身后,看了韩漠一眼,随即望向纯阳老道,冷笑道:“老贼道,寻觅良机始终不得,你助纣为虐,今日便
是你的死期!”
玄机大师并不多说,快步到得曹殷身边,蹲下身子,出手如电,探指往曹殷身上点去,肖木等一干燕国武士不知玄机大师身份,还以为玄机大师要出手伤害曹殷,已经有人往那边冲过去,更有人厉声道:“休得伤了侯爷!”
韩漠见状,厉声喝道:“都不要动。”心中清楚,玄机大师定然是在看曹殷的伤势。
纯阳老道见到玄机大师,脸色十分难看,又见墨十二郎喝骂,淡淡道:“邪魔小丑,贫道岂能畏惧于你们?”看向玄机大师,冷笑道:“大和尚,你素来与世无争,今日却又为何多管闲事?”
玄机大师也不答他,封住曹殷多出穴道,又起身到得宋世清身边仔细看了看,随即伸手在宋世清胸口按动片刻,宋世清很快便醒来,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玄机大师从身上取出药丸,塞入宋世清口中,道:“服下去!”
他声音浑厚,自有一股威严,宋世清便即将药丸吞入了肚中。
玄机大师见宋世清服下药丸,这才缓缓起身来,看向纯阳老道,双手合十,神色威严:“阿弥陀佛,
纯阳国师,你也是出家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国师又何必痛下杀手,草菅人命?”他看向那些已无声息的尸,摇了摇头,脸上满是
无奈之色。
纯阳老道冷声道:“大和尚,本国师所为,乃是为了国事,你好歹也是庆国人,这件事情,贫道劝你还是不要插手。”
“天下芸芸众生,从无分别。”玄机大师声音虽缓,但是中气十足:“俱都是十月怀胎而降,一生之中,俱要经受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七苦,入署则酷,入冬则寒。或许一生道路颇有不同,但是却都只有一条性命,国师取人性命,如同蝼蚁,可知蝼蚁亦是世间众生,不可轻贱。”顿了顿,平静道:“贫僧还请国师放下屠刀,莫要再伤性命。此处亡魂,贫僧在此为他们念诵《往生经》替他们度。”
纯阳老道拂尘一抖,淡淡道:“大和尚,莫要以为贫道惧你。贫道知道,
当年评定十方名将,天机
老人所论的在野五大名将,你位列其中,但是贫道……贫道可从不相信什么十方名将……!”说到这里,纯阳老道身体微微晃了晃,显然方才与玄机大师对接一掌,已让他受了一些伤。
墨十二郎抬步上前,抬手指着纯阳国师道:“妖道,当年你与妖后狼狈为奸,做些无数龌龊之事,更是大肆打压佛门子弟,我大庆本事佛门之邦,
人心存善,但是你这群妖道登堂入室之后,庆国便成为乌烟瘴气之所。你们明为修道,实则是妖后的爪牙,祸国殃民,庆国沦落到今日之衰,你们这群妖道亦是难辞其咎?”他脸上愤怒之色极浓:“当年大通天寺是何等圣洁之地,佛光普照,万民敬仰,我师更是传
世人以善,如今那
齐天观,却是一群邪魔外道盘踞之所,今
夜杀了你这妖道,来日还要将齐天妖观一把
火烧个干净!”
纯阳老道看着墨十二郎,眼眸子闪烁这怪异之色,片刻之后,才冷笑道:“就凭你区区孺子,也敢在本国师面前叫嚣吗?”
墨十二郎狂笑道:“事到如今,还要自称国师吗?今夜取你狗命,斩去妖
后手臂,明朝自可将妖后斩于刀下!”说完这句话,他再不犹豫,手中大刀挥动,已经如一头凶猛的野狼冲向了纯阳老道。
玄机大师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着什么,神色看起来颇有些无奈。
纯阳真人与玄机大师对了一掌,玄机大师乃是正宗的金刚劲气,虽然比不得纯阳真人所修劲气那般霸道,但却雄浑无比,固然没有对纯阳真人造成极重的伤害,但是却震动了纯阳真人的数道筋脉,而这几道筋脉却正是霸道劲气汇集必经之脉,受到创伤之后,这几处筋脉的劲气运转就十分地不畅,换句话说,纯阳真人十成劲气,此刻却根本不能完全运出,所运出者,不过六七成而已。
墨十二郎冲到纯阳真人面前,手中的大刀已经临头砍了下来,纯阳老道拂尘探出,卷向了墨十二郎的大刀。
若
论武技,纯阳真人自然是在墨十二郎之上,但是交手之后,墨十二郎并没有立刻处于下风,他竟似乎对纯阳真人的
手段很是了解,刀光闪动,变幻莫测,纯阳真人身形轻盈,拂尘飘动,看似柔和,但是杀气盎然。
韩漠看在眼中,心中却也颇为惊讶。
一年多前,韩漠曾与墨十二郎交过手,二人的本事,那时尚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是这一年来,韩漠的武道修为突飞猛进,遭遇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他身兼三大功法,其八部棍术亦是很为纯熟,虽然八部棍术不全,但是前面数部却已经融会贯通,棍法行云流水,犀利无比,其功法配上这套八部棍术,已经拥有了极强的武技修为。
比较起来,墨十二郎如今的武技修为定在韩漠之下。
但是此刻墨十二郎能与武技高的纯阳真人相斗,甚至没有处于下风,自然是让韩漠很为吃惊。
墨十二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狼,刀法娴熟灵活,招式也很为怪异,而纯阳真人动作轻盈潇洒,乍一看去,宛若一位老神仙在翩翩起舞。
若是不明
真相的人陡然看见,那墨十二郎面具如鬼,纯阳真人却潇洒如神仙,还道纯阳真人乃是善类,而墨十二郎乃是
恶鬼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玄机大师闭目诵经,其他人俱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二人相斗。
韩漠瞧了片刻,忽地明白,心道:“看来墨十二郎早就准备要一战纯阳老道了。他这一套刀法,未必厉害,但是恰恰处处压制住纯阳老道的招术,只怕这一套刀法是专门用来对付纯阳老道了。”
斗得片刻,纯阳老道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脸色愈加难看,猛地身体后退两步,便在此时,在场诸人便又听到了那清长的
鹤鸣之声响起。
韩漠心中吃惊,知道这鹤鸣定然是纯阳老道的一种功法,乃是聚气难的前兆,正要出口提醒,猛听得一声巨吼响起。
那巨吼声竟犹如雄狮怒吼,声震四方,竟在一瞬间将玄机老道那鹤鸣之声压了下去。g
第九八六章 玄机授艺
这宛若雄狮的巨吼,正是从玄机大师身上发出,也不见玄机大师有任何动作,依然是双手合十,如同泰山般稳稳站立,双目紧闭,但是双唇却已经不动。
他双唇微动,整个身体却如同一个强大的声源,那狮子吼连绵不绝,在场诸人听到这巨大狮子吼,不知为何,虽然觉得声音响亮,身上却并无不适之感。
反倒是纯阳真人,那
鹤鸣之声被压制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身体似乎在颤抖,便是招式也不再连贯,似乎正在禁受极大的痛苦。
墨十二郎虽然刀法一直压制纯阳真人的拂尘,但是始终不能对纯阳真人造成真正的伤害,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纯阳真人有着远超于墨十二郎的武技和经验,迟早会找出墨十二郎刀法中的破绽,给予重重一击。
此时狮子吼压制鹤鸣,让纯阳真人一时显出慌乱之态,墨十二郎知道时机已到,寒刀竟是直切中路,这一刀的速度快极,而且力道之大,已经是倾尽了墨十二郎的全力。
这一刀,真是他的最后杀招,亦是瞅准了纯阳真人最
致命的破绽,这几年来,为了除掉纯阳,墨十二郎苦练这套刀法,而这一刀更是他习练了千百遍,其目的便是取纯阳真人的致命杀招。
这一刀砍过去,纯阳真人果然是大惊失色,就听得大叫一声“不好”,身体向后撤,可是这一刀威力确实惊人,刀锋已经触到了纯阳真人的胸口直划下去,那道袍已经被划开,而纯阳真人在后撤之时,手中拂尘往墨十二郎抖过来,拂尘上的白丝并没有化成
利器而出,但是韩漠先前打入进去的几枚袖箭却骤然从里面射出来,打向了墨十二郎的身体。
墨十二郎吃了一惊,刀势微滞,就是这一滞,纯阳真人已经掠开,返身便走。
墨十二郎以为纯阳真人是畏战而逃,岂容他走脱,躲过那几枚袖箭,快步赶上,玄机大师此时眼睛骤然睁开,沉声道:“小心有诈!”
墨十二郎此时
杀意正浓,玄机大师这一声虽然雄浑有力,他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纯阳真人奔出四五步远,陡然止步,墨十二郎近在咫尺,却见到纯阳真人陡然回身,眼中寒芒闪过,手中拂尘挥动过来,墨十二郎只以为那拂尘之中还有暗器,侧身往左闪躲,殊不知纯阳真人这一拂尘却是虚招,他的身体却如同鬼魅般迎上来,一掌便拍向墨十二郎的胸口。
武道修为,他固然不如玄机大师,但是纯阳真人已是当今天下罕见的武道高手,玄机大师的狮子吼压制住他的鹤鸣,令他的劲气不能运转顺畅运转,但是他的武技却是高妙,故意装作落败,实则是引诱墨十二郎追上来,只要墨十二郎的刀法不能连绵,他便能找出破绽。
他这一计,果然成功,以拂尘探出让墨十二郎判断错误,从而导致刀法中断,而纯阳真人窥出破绽,立时以最快的速度其上,击出犀利一掌。
墨十二郎跟随玄机大师多年,得蒙传授武艺,虽然远不足达到玄机大师的武道境界,但是在武者之中,却也绝非泛泛之辈,纯阳真人一掌击来,他全力闪躲,只是纯阳这一掌实在太快,他终是被纯阳一掌击中了肩头,整个人顿时直飞出去,身在半空,却感觉自己的胸腔血液翻滚,在半空中就有鲜血从口中喷出,重重落在地上。
纯阳如影随形,竟然跟了上来,手中拂尘卷向了墨十二郎的脖子。
就在此时,却见
光芒一闪,一根铜棍从旁杀出,挑起了拂尘,正是韩漠从旁陡然出手。
韩漠挑起血铜棍,随即铜棍
横扫,正是虎部棍法中的一记招式。
这一棍势大力沉,纯阳身体不敢向前,身体向后飘去,韩漠的铜棍随即跟上,施展蛇部棍法的一式,戳向了纯阳真人的咽喉。
玄机大师不动如山,静静看着韩漠出手。
比起墨十二郎,韩漠的武技自然要高出几分,只是墨十二郎那套刀法是专门为了对付纯阳真人而练,韩漠却是不能知道纯阳真人武技中的破绽,自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招术克制,只能放开手脚,施展出八部棍术与纯阳真人周旋。
只斗了不到二十回合,纯阳真人就渐渐处于上风,韩漠的八部棍术虽妙,但是纯阳真人身法灵巧无比,而且武技
诡异,韩漠一时间大是吃力。
墨十二郎倒地之后,挣扎了几下,却感觉自己体内血气滚动,头晕脑胀,一时间竟是无法站立起来。
玄机大师来到墨十二郎身边,微微看了看,出手点了墨十二郎几处穴道,亦从身上取出药丸塞进了墨十二郎口中,令墨十二郎服下,这才起身,双手合十,见得韩漠的棍法行云流水,而且棍法很是玄妙,禁不住微微颔首。
只是见得韩漠渐渐受制,连
遇险招,玄机大师眉头微微一紧,忽见韩漠脚下步法极是怪异,细看几下,眼中微露出惊异之色。
韩漠此时施展的,正是白夜郎传授于他的太极步。
太极步共有八卦步法,但是白夜郎当初只是传授了其中的三卦。
韩漠所学这三套步法,固然玄妙,但是终究没能形成完整的套路,若是应对一般人,自然是令
人头晕眼花难以捉摸,可是若真是与一流高手对敌,其中却是存在着巨大的破绽。
纯阳真人一
开始见韩漠步法诡异,身法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还真是颇为吃惊,可是片刻之后,便察觉到了韩漠步法中的破绽,嘴角泛起冷笑。
他瞅准韩漠的路数,竟是看透了韩漠的下一步路数,拂尘直向韩漠下一步击过去,正是料敌于先。
韩漠这太极步施展出来,便习惯地按照步法行走,瞧见纯阳击向自己的下一步,他的一只脚依然习惯地踏出。
玄机大师在旁看得分明,知晓韩漠这一步若是落下去,定要被纯阳击中,千钧一发之际,声若洪钟:“左坤外引,踏入震位,右旋离位而过……!”
旁人不知玄机大师此语是何意思,但是韩漠陡闻此言,却是心中一震。
他这一步本来毫无选择,按照习惯只能往前踏落,但是玄机大师
一句话,却让他在这
生死存亡的一刻,脑中灵光闪过,竟是生生按照玄机大师的指引,侧力一引,落在了另一个位置,一下子便让纯阳真人的攻击落空。
玄机大师双手合十,声音未息:“回坤位,三步乾连,踏兑位,右引顺艮位……!”
此前习练太极步,韩漠只学会三卦,固然觉得步法精妙,但是他却也感觉到步法中时常出现滞停生硬之感,许多的步子走起来很是僵硬,但是玄机大师此时在旁指导,已经懂得三卦太极步的韩漠深知太极步的路数和法门,对玄机大师的指导一听便懂,顺着玄机大师指导的路数移动,便觉得往日里许多生硬的步法竟然顺畅起来,而且行走之间,更是轻松。
他却不知道,他个人只是感觉步法轻松顺畅起来,可是在其他人的眼里,他的步法却是更加诡异起来,完全不合常理的步法,竟是在他的脚下十分轻松地自如幻化。
他的速度快极,又加上那诡异的步法,越走越顺畅,越顺畅速度便愈快,在玄机大师连绵不绝的指导声中,韩漠的身形竟是越来越快,没过多久,在旁看到这场拼斗之人,竟是难觅韩漠的真身,
月光之下,所有人只看见纯阳真人的身边似乎又一鬼魅在缠绕,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那些燕国武士目瞪口呆地望着,知道那鬼魅身影便是韩漠,却无法相信韩大将军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夫,便是肖木也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纯阳真人武道修为极深,旁人看不清韩漠的动作,他却能看得出来,只是韩漠的步法已是变幻莫测,他根本无法看出韩漠的步法路数,而且韩漠的铜棍又是犀利无比变化多端,饶是他武技高超,此时却只能拼命舞动手中的拂尘,防止韩漠偷袭得手。
良久之后,玄机大师才停下声音,看着韩漠的步法,微微颔首,眼中微微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韩漠身处战阵,与纯阳真人全力拼杀,他却不知道,玄机大师方才口授的,正是太极步的另外五卦步法口诀。
韩漠自身将三卦太极步习练的纯熟无比,对于太极步的运用法门已是炉火纯青,如此生死存亡之际,玄机大师口授另外五卦步法,韩漠竟是以惊人的天赋和领悟能力,在这片刻之间便已经大致融会贯通了全部八卦太极步,虽然玄机大师口授的五卦太极步一时施展的不是纯熟,但是却已经掌握诀窍,与自己的三卦步法融会贯通。
当今天下,论起步法之诡异玄妙,却是没有一人能及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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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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