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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漠     权臣txt下载     权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七五章 侯爷说兵

    太子大婚,乃是庆国的大喜事,在一些大臣的建议声中,庆帝倒是在第二日便颁下了旨意,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这场婚事留下的余庆,自然不是一两日便散去,家家户户门头的红绸并没有在大婚一过便取摘下来,至少是要保留十日方可。

    燕国的使团,却是在大婚过后,便开始准备着返回燕国。

    只不过大婚之后第三日,上京城却开始下了一场大雨,让使团返回的行程延迟了两日,另外也是为了照顾红袖的伤势。

    红袖因为身体体质极佳,伤势的恢复速度,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快不少,只不过终究是几乎致命的重伤,所以一时半会要想痊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儿,这一路返回燕京城,少不得在途中要受颠簸,迟上一两日,虽然不会让红袖的伤势有太大的恢复,但是能够多恢复一些,能够经受途中的颠簸也是好的。

    确定返京日期,韩漠倒是无甚话说,公主既然已经大婚,使团的职责也就完成,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上京城。

    只是曹殷提出返程路线时,却是让韩漠有些诧异。

    在韩漠看来,顺着来路回返,应该是最佳选择。

    往上京城来的这条线路,虽然途中遇到了一次袭击事件,但是总体而言,这条道路并无太大凶险,而且远离战区,更何况已经行过一遭,自然对这条路熟悉的很,也会加快行程中的速度。

    但是昌德候曹殷却是召来韩漠和宋世清,在提到返京路线时,却是提出从西边的线路返回燕京城

    从上京城到燕国燕京城,有两条官道可通行,一条便是来时所行之道,亦是燕庆两国的主要商道,途径庆国的昌庆武平二郡,经燕国的的吴郡抵达燕京城所在的会稽郡。

    另一条则是西线,路途却要多出一倍,最为紧要的,却是要经过庆国南阳郡,还要经过燕国的临阳郡,在这个时期,无论是南阳郡还是临阳郡,俱都是陈兵无数,杀气森严。

    曹殷选择走这样一条道路,确实是出乎韩漠的意料之外。

    宋世清更是劝道:“侯爷,如今南阳关随时都要被攻破,途径南阳郡,实不太平。侯爷贵体,岂能涉险?”

    韩漠也是点头道:“宋大人所言极是。侯爷,南阳郡兵荒马乱,据臣得报,前些日子,庆国竟是下了旨意,将南阳郡宛城外围百姓,都往临近郡县迁移,如今的南阳郡,想必是乱作一团。这个时候从那里回京,只怕有些凶险!”

    曹殷温和笑道:“本侯也知道南阳郡如今很乱。百万黎民大迁徙,乱作一团……正因如此,本侯反倒想去南阳郡看一看,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唇边带着笑容,轻声道:“真要是被魏军攻破南阳关,打进关内,那个时候南阳郡便会更乱,戒备也会更加森严,只怕那个时候,咱们大燕想知道南阳郡的状况也是不容易的……!”

    韩漠与宋世清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曹殷的心思

    曹殷显然是想在南阳郡发生真正的大战之前,以路过为名,实际上却是要观察南阳郡目前的状况,例如庆军在南阳郡的兵力配置以及布阵情况。

    谁也不敢保证战事会是一个怎样的走向,更没有人知道燕国最终会不会被卷到这场战争中来。

    未雨绸缪,事先对南阳郡进行一番了解,自然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曹殷微微一笑,继续道:“南阳关确是危在旦夕,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以本侯得到的情报来看,十天八天之内,庆国人还是能够撑得住。守卫南阳关的,也不是一般的将领,那是商钟离手下三兽将之一的虎霹雳林诚飞,此人不善于平原作战,但是最擅长的,却是固守关隘。南阳关乃是庆国第一关隘,本就是一道天堑,这么多年来,庆国人虽然在军备上并没有太大的作为,但是……对于这道关隘,还是用了十分的心思。那里有守军三万,关隘坚固异常,据说修筑加固所用的岩石,都是从庆国极北之地所采,非一般的关隘城墙所能比,庆国人号称南阳关是中原大地第一关,却也并非虚言。”

    韩漠道:“臣下倒是看过兵书,兵书之中,也记载了南阳关的历史。这道关隘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前齐时期,就驻守着不少的兵将。十六年前,魏人与庆国就打过一场大仗,当时就是看到南阳关易守难攻,所以并没有从这一线进攻,而是突然从北部出兵,突然袭击了庆国的北地郡,那时候司马擎天率领手下的苍骑军以风卷大地之势,在庆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连续攻克了庆人的山北、武都、武关三郡,当时庆军损失惨重,庆军西北军团统帅秦啸风亦是被围在武关的蓝田城,后来魏人破城,秦啸风自尽而死,整个庆国也陷入了灭国的境地。”

    曹殷眼中显出赞赏之色,笑道:“读书,总是有些用处的。”

    宋世清在旁笑道:“当年庆国的形势,比如今还要危急。那时臣下还只是在求学,但是却也知道,当时庆国害怕我大燕与魏军前后夹击,所以将他们的宣庆公主嫁到了我们大燕……那时候,这位崇仁帝似乎还只是太子!”

    曹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才轻声道:“那时候,商钟离已是庆国的一员猛将,只不过……还称不上举世名将,也并非独手掌握庆国的军权。那时候商钟离乃是庆国边军一线的统帅,统管庆国南部边关的将士。秦啸风自杀,魏军如狼,庆国眼见便要有灭国之虞,也正是那时,商钟离从边关调集了三万人马,火速赶往前线,担任总大将之职。”说到这里,曹殷叹了口气,道:“如今想来,商钟离的胜利,不但是庆国之幸,也是我燕国之幸。那时我大燕上下都是不赞同出兵,眼看着魏军攻庆而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现在想起,当时若是没有商钟离,魏军真的攻下庆国,那么接下来我们燕国也将面临一场浩劫了!”

    韩漠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是明白,那个时候,燕国的皇帝正在用强硬的手段对世家进行削弱措施,当时皇族与世家的关系极其紧张,内部不稳,根本没有精力调兵北上,联合庆国攻打魏军。

    “商钟离不愧是一代名将。”曹殷继续道:“他连续打了几场胜仗,稳住了庆军的军心,收拢被打溃的庆军残部,连续对魏军发动反击。仅耗时半年,在他的率领之下,庆军竟是奇迹般地收回了武都和武关二郡,将魏军逼退到乌沐河西岸……也正是这一战,奠定他名将的身份!”

    “似乎……庆军虽然收回了武都武关两郡,但是却再也没能跨过乌沐河,收回他们的山北郡!”韩漠看着曹殷道。

    曹殷笑道:“司马擎天虽然年纪没有商钟离大,可是成名却比商钟离要早。虽然被商钟离打的损失惨重,但是他还是有些能耐的,凭借着手中的败军,固守乌沐河,硬是阻挡住商钟离收服山北郡的意图,据说乌沐河之战,双方精锐都是折损殆尽,那乌沐河的河水,至今还有红色的血迹……这自然是渲染之事,但是由此可见,当年魏庆之战,战况也确实是惨烈无比。魏国人自那一战,精锐尽丧,而庆国人亦是国力大衰,此后国内还连起叛乱,商钟离只能率军平乱,再也没有能力去收回山北郡。庆国十二郡,也就变成庆国十一郡,魏国人得了山北郡,也就由五郡变成了六郡。乌沐河之战后,两国十六年来,再不曾发生过大战!”

    宋世清听曹殷说完,才叹道:“魏国人卧薪尝胆,这十六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他们在大雪山下蓄养大批战马,冶铁开矿,打造兵器装备……这一次卷土重来,声势比之当年更盛,而如今之庆国国力,似乎还及不上当年,此消彼长,庆国此番……!”说到这里,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韩漠沉吟了片刻,才问道:“侯爷,魏军既然知道南阳关坚固无比,为何不从乌沐河进军,却要从南阳关突破?”

    “魏人不善水战,他们以骑兵为主,最喜欢的就是平原突袭。”曹殷显然对两国的国情非常了解:“乌沐河极宽,河水又急。经过上次那一场大战,庆人在乌沐河一线已是防备森严,庆国人在乌沐河上,倒是有一支小型的水师游荡,虽说庆国水师向来不怎样,但是比起不善水性的魏国人而言,这支游弋在乌沐河上的小型水师,还是足以震慑住魏国人……!”曹殷说到此处,又端杯饮茶,缓缓道:“而且镇守乌沐河东岸的,乃是三兽将之一的另一位,有狼旋风之称的袁慕,那里驻守三万精兵,乌沐河东岸更是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魏国人根本没有法子从乌沐河进攻。魏人在乌沐河那边故意布兵,不过是为了牵制袁慕的西北军团而已!”

    “东北军团?西北军团?”韩漠有些愕然,他之前对于军事上的事情知道的还真不是很多,对于庆国的军事构成,也并不是很了解。

    曹殷看出韩漠的疑惑,含笑道:“一直以来,庆国的军力,乃是由三股军团构成。东北四郡,高阳、阳平、中山、河西四郡,是为东北四郡,除了各郡郡城,更有合计三十四县城,那边大概有四到五万人的兵力部署,归由鹰无情王延平统帅。西北则是安邑、武都、北地三郡,西北军团除了镇守各郡外,最主要的责任,便是防卫乌沐河一线,除了大概两千人的水军,另有五万人左右的西北军团,由方才所说的狼旋风袁慕统帅。”

    “三股军团,除了这两股,另外一股应该就是庆国的边军吧?”韩漠明白过来。

    曹殷道:“正是。我大燕在西北一线边军超过十万人,驻守在我大燕边境线,这庆国人自然也是害怕的。许多年前,庆国人的边军数量,几倍于我大燕,最盛时,庆国南线边军,高达近三十万人,那时候我大燕可是压力巨大,时常要遭受庆国人的零星挑衅和攻击,庆国人甚至一度攻入我燕国疆土之内……幸好我大燕还有军神萧怀玉,他年少英雄,自打他上阵之后,不但将庆人逐出我大燕疆土,自那以后,庆人更是不能攻入我大燕一寸土地……!”

    说到此处,曹殷的脸上显出敬服之色,便是宋世清,亦是充满着敬畏。

    这样一个神奇的名字,韩漠已经听过无数次,每一次说起,无论谈者是谁,都会在语气中充满着尊敬,这也让从未见过萧怀玉的韩漠,在听到这个名字只是,内心中不由然地生出了尊敬之心。

    “只不过军队的支撑,需要有强大的国力。”曹殷缓缓道:“庆国十六年前一场大战,国力损耗巨大,接下来内乱又起,商钟离花了几年之力,才让庆国稳定下来。但是那几年,已经耗损了庆国太大的国力,战前庆国带甲号称五十万,那一役过后,国力支撑不起五十万大军的耗费开支。东北军团由原来的十万人,压减了一半,西北军团原有十五万人,最后也只保留五万人,至于边军,当年三十万大军,也只剩下十余万人,与我大燕的西北军旗鼓相当,整个国家的军力,生生压了一半……!”

    宋世清接口冷笑道:“庆国地大物博,真要恢复起来,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君昏臣庸,奢华之风大盛,贪墨横行,外表看似强大,其实国库里没多少银子可用。我大燕不过他一半的面积,物产更没有他们丰富,但是所养之兵,不比他们少多少。若是他们励精图治,五十万大军,未必养不起……!”

    曹殷肃然道:“宋大人此言不错,庆人奢靡,导致国库空虚,却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当初若不是商钟离坚持,恐怕庆国如今的兵力还要少许多。魏军这一次大举攻庆,其实商钟离的手中,还真没有太多的兵力可用……!”

    宋世清倒有些好奇,问道:“侯爷,庆人虽然兵力大减,但是目前三大军团,二十多万人还是有的,比之魏军,似乎还要多啊,怎会无兵可用?”

    

第六七六章 漠北往事

    曹殷轻声道:“庆国的西北军团,那是不敢轻易调到南阳郡作战的,毕竟乌沐河对岸,尚有魏军两万余人。这两万人,虽然是在拖住庆国的西北军团,但是……西北军团若真是将兵力调往南洋一线,空虚之下,魏国人未必不敢进攻。魏军不敢从乌沐河进军,就是因为乌沐河的庆军兵力配备完善,有足够的力量守住乌沐河,但是一旦调开兵力,那么兵力部署情况就会出现空缺,魏国人未必不会找到缺口……!”

    “那么东北兵团呢?”韩漠问道:“东北兵团也有四五万人,那也是人数不少。”

    曹殷摸了摸自己秀气的鼻梁,微笑道:“莫以为庆国很太平。”他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道:“庆后一族的封地,可是大部分聚集在庆国东北地区。东北四郡,那都是有庆后一族的封地,封地之上,庄园多如牛毛,除了兵权,后党在那边可是掌握着极大的权力。你们或许不知道,东北庆后封地,总是需要人耕种的,东北四郡庄园内的壮丁,数量加起来,那可是一个恐怖的数目。这且不说,而且庆国东北部,特别是高阳郡一片,那可是民风最为野蛮之地,可说是庆国境内最特别的一处郡府。”

    宋世清忙道:“侯爷,据说那高阳郡,原属蛮夷之地,自齐国时,便有些难以驯服。那里的百姓,自认是北蛮族人,比之风国人,更是难以开化……!”

    曹殷笑道:“真要论起来,这也是齐国当初自己种下的祸患。”

    韩漠奇道:“此话怎讲?”

    “齐国两百年,干下的最大伟业,便是将北蛮人彻底打垮,不敢再窥视我中原大地。”曹殷感叹道:“北蛮居于庆国北面,自齐朝建国之后,一直都是中原大地的心腹之患。众所周知,当初北蛮人几乎成年累月都是游荡在齐国北部,隔三差五就要侵扰到齐国疆域内,烧杀抢掠,大肆破坏,齐国北部守军,根本不是北蛮人的敌手。”

    宋世清叹道:“庆国北面,那可是数千里的沙漠地区,北蛮人就生活在沙漠之中。那样的环境生存,让这群野蛮人战斗力极强,也极是凶残。北蛮上百个部落,那也是互相残杀,争战不断……!”

    “宋大人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曹殷笑道:“如果北蛮人拧成一股绳,团结一体,恐怕后来齐国也打不了北蛮人。”

    韩漠似乎明白什么,小心翼翼道:“后也是说,后来齐国利用了北蛮人的内耗?”

    曹殷对于韩漠的悟性,还是极其赞赏,道:“那已是齐朝建国一百多年之后的事情。这一百多年之中,齐朝受尽北蛮人的骚扰,也发动过多次的大规模征讨。只是北蛮之地,黄沙遍地,一望无垠,齐军深入沙漠之中,根本找不到北蛮的主力,而北蛮人在沙漠之中,却是如鱼得水,虽然国力远不及齐朝,但是齐军深入沙漠之中,正中北蛮人的下怀。齐朝三次北进沙漠,耗费巨大,虽然偶尔取得几次小规模战役的胜利,但是这三次北征,都以失败告终,无数勇士葬身于大漠之中,魂魄不得归乡……!”顿了顿,轻叹一口气,继续道:“直到齐朝日十四任皇帝齐勇帝登基,终其在位三十二年,定下的国策,便是北平蛮夷。只是这位齐勇帝乃是一代圣主,知道北蛮不是速除之众,所以登位初期,顶着巨大的压力,与北蛮求和,更是下嫁公主至北蛮,更是准许与北蛮通商……!”

    宋世清听的聚精会神,韩漠也是仔细聆听,只不过他却是极其灵巧,见到曹殷杯中茶尽,忙上前为曹殷的杯中重新斟上茶。

    曹殷温和一笑,继续道:“当时齐朝与北蛮是生死之地,无数齐朝将士死在北蛮人的手中,齐勇帝的这些措施,自然是无数人反对,不少人甚至都觉得齐勇帝是一个苟且偷安的昏君,不少正直臣子竟是当朝痛责,齐勇帝并不手软,虽然没有杀这些人,却是将这些谏言的臣子都拘押下了大狱。齐勇帝以强硬手段,推行了自己的举措,而齐朝的商人们,对于通商之策,却是极其欢迎的,毕竟北蛮人对于中原的物品,那是非常喜爱的,所以双方也就进入了为期十多年的和平期,虽然北蛮人也还时不时地对齐国边境发动小规模洗劫,但是双方十余年,却无大战。”

    韩漠道:“这是修养生息之策吧?若是臣下没有猜错,这通商只怕是幌子,实际上的目的,却是通过商人,对北蛮的地理状况以及部落组成进行了解,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齐朝之前数次大败,恐怕是因为对北蛮不够了解。”

    曹殷呵呵笑道:“韩漠,你说的不错。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齐勇帝之前所作种种,不过是忍一时之气,励精图治而已。趁着相对和平时期,齐朝的国力迅速上升,做好了再次北征的准备,而北蛮人却被齐朝的一系列亲和政策所迷惑,还以为齐勇帝是真的畏惧他们,戒心也渐渐松懈下来。他们终归是蛮夷,脑子比不得咱们中原人聪慧,大批的商人深入北蛮地区,探取了大量的地理和人事情报。”

    韩漠笑道:“臣下一直都觉得,商人乃是明处的探子!”

    “除此之外,北蛮部落间却也发生了各种摩擦。当时北蛮最大的部落是野史奈部,无数的小部落受尽他们的欺负,对他们已是生出极大的怨恨。野史奈部的酋长死后,他的两个儿子野史奈元和野史奈黎为了争夺酋长之位,大打出手,野史奈部内斗一起,不少小部落便联盟起来,对野史奈部发动了攻击,至此,北蛮最大的内斗开始,延续了数年之久。北蛮国力本就不如齐朝,这场内战打起,那更是削弱,而卧薪尝胆的齐勇帝,在这个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调动了大批的军队,带着商人们二十多年得来的地理情报勾画出的地图,对北蛮发动了突然袭击。”说到这里,轻轻一笑,道:“战争的结果,本侯不说,你们自然也是猜到的!”

    宋世清有些兴奋道:“大获全胜!”

    “不错。”曹殷笑道:“大获全胜,北蛮内战,已经是让北蛮人疲惫不堪,齐军如同天兵一样杀到,北蛮人措手不及,死伤无数,更是被齐军俘虏了十几万人……北蛮残部,则一路往北退,再也无力侵扰中原。”

    “那十几万俘虏如何处置?”韩漠问道。

    曹殷道:“这正是我方才所言,高阳郡的不同之处了。齐勇帝雄才伟略,但是到了最后,心肠一软,竟是没有处决这些俘虏。这十几万北蛮的男女老幼,则被安置到了如今的高阳郡,那些人至今还生存在高阳郡。虽然一百多年过去,他们的生活习惯与我们中原人一模一样,但是那些北蛮后裔,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还是称自己为北蛮人……所以东北军团五万之中,仅在高阳一郡,就部署了两万人,就是防备这些依然粗野的北蛮人发生动乱。”

    “原来如此!”韩漠这才恍然大悟。

    曹殷平静道:“东北有后党的大批庄园,有北蛮后裔,而且近些年,漠北那边据说又出现了当初远遁的北蛮人踪迹……凡此种种,庆国在东北的五万军队,一旦发生事端,恐怕都有些捉襟见肘,哪里还敢往南阳郡调。东北军团,西北军团皆不可调,而庆国虽然尚有十几万边军,可是总要留下大部分防备我大燕……如此一来,你们想想看,商钟离又能有多少正规军可用?就算临时凑齐一些民军,没有经过训练,更没有沙场经验,面对魏军如狼铁骑,又能有多大作用?所以本侯才说,商钟离真能用来应对魏国的兵力,并不是很阔绰……!”顿了顿,继续笑道:“所以庆国此番,以防为主……只不过商钟离恰恰是打防守战的高手,在防守之中,抓住战机,再反咬对手一口,所以抛开其他的事情,单论这一场大战,商钟离与司马擎天的对决,想必是一场很精彩的大战了!”

    

第六七七章 老者留下的谜团

    昌德候曹殷定下了返程的路线,韩漠和宋世清自然也不好再多言,当下便由宋世清前往庆国鸿胪寺,将返程的路线知会庆国方面,庆国则是要在沿途做好接待和保卫事务。[]免费文字更新!

    当一切就绪,临行前一日,云沧澜却是来到了皇家别院,请韩漠一同出去喝杯茶。

    韩漠自然知道事情不是喝茶那么简单,燕国使团即将离开,云沧澜想必是有些话要对自己说吧。

    二人就在警戒区之内的一家普通酒馆驻步,店里的掌柜倒是认识云沧澜,堂堂上京警备营总制使光临小酒馆,掌柜自然是激动无比,悉心将二人安顿好,酒菜上全,这才退下去,顺手将门带上。

    云沧澜的眉梢间,看起来略有几分疲倦之色。

    韩漠却也能理解,自打云沧澜出使燕国开始,一直到今日,精神始终紧绷着,也应该没有休息好,略有疲态,实属正常。

    云沧澜亲自为韩漠斟上酒,一言不,端杯相敬,韩漠亦是端起杯子来,二人都是一饮而尽。

    “在燕国,沧澜与韩兄品过茶饮过酒,来到庆国,沧澜也不能怠慢。”云沧澜看着韩漠,平静道:“不过让韩兄在庆国受惊,沧澜在这里且以水酒赔罪!”

    说完,云沧澜又将杯子斟满酒,自己端杯而尽。

    韩漠看出云沧澜似乎有满腹心事,但始终不好动问,含笑道:“云兄客气了。”

    云沧澜凝视着韩漠,轻声道:“好在……韩兄已经诛除了凶手,倒也没有带着遗憾离开!”

    韩漠不动声色,笑道:“云兄此言,韩漠有些听不明白!”

    “韩兄不必多心。”云沧澜平静道:“今日在这里饮酒,只是以私人身份相请,所言所行,与其他一切无关,只是沧澜为人有些好胜心,所以点明一二,无非是不想让韩兄将沧澜看成一个无能之辈而已。”

    韩漠呵呵笑道:“云兄此言差矣。在韩漠看来,云兄乃是如今庆国数一数二的年轻才俊,日后也定是庆国的栋梁之才!”

    云沧澜微微一笑,道:“其实在沧澜看来,韩兄亦是燕国日后的栋梁之才!”

    “过奖过奖!”

    “谦虚谦虚!”

    二人相视一笑,云沧澜才轻声道:“韩兄做事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沧澜自问也不笨,但是却偏偏没有找到丝毫线索……人说燕国花厅暗黑之术强过我庆国紫衣卫,沧澜一直都是不服,但是现在却是有些相信了。”

    韩漠含笑不语,只是拿起酒壶,为自己和云沧澜斟上酒。

    “只不过……!”云沧澜凝视韩漠双眼,平静问道:“那位天师消失过后,齐天观却没有半点动静,宫里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这倒让沧澜心存疑惑许久……!”

    韩漠呵呵笑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天师却是很容易找到……宫里或许根本不在乎一名天师的失踪,因为你们随时可以找到更好的道士……!”他端起酒杯,拿在手轻轻摩挲,却并没有饮下杯酒,只是悠然道:“或许那位天师过不惯道观里的生活,偷偷离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云兄军务繁忙,你看看你,脸上都显出疲倦之色,就不要太过操心这些鸡皮蒜毛的事情……免得弄个未老先衰,那可是你们庆国的大损失啊!”

    云沧澜苦笑道:“想不到韩兄也有说话如此刁毒的时候。”顿了一顿,才问道:“听说贵团明日启程,却是要从西线回燕国?”

    韩漠点头道:“这时侯爷定下来的事情。”

    云沧澜淡淡问道:“为何舍弃平静的东路不走,要走西路?”

    “平静?”韩漠笑着摇头道:“韩漠倒不觉得东路平静……前来途,公主遇刺,幕后真凶直到今日都没能找到,似乎也谈不上平静吧?”

    云沧澜眼划过一丝丝恼怒,道:“说起此事,韩兄似乎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对沧澜说过……那位安军使秦思,好像已经被韩兄交给了国舅。”

    “国舅说过可以帮我们查到凶手,而且秦思终归是你们庆国人,为了两国的和睦,总是要交出去的。”韩漠平静道:“交给你,交给他,对我燕国来说,并无区别……你们庆国内部的事情,我们燕国是没资格去理会的。”

    云沧澜皱着眉头,随即眉头舒展,笑道:“是沧澜失礼了!”

    “庆国人懂礼貌,在你身上我是看的最明显。”韩漠哈哈一笑,随即道:“选择西路,或许时候也想慰问一下你们南阳郡正在迁徙的大批百姓,或许是要感受一些大战的气氛,又或者是想看看圣将的布阵之法,谁知道呢?只不过……韩漠心也倒是想看看圣将如何布阵,毕竟是一代名将,若是能学习一二,也不虚此行了!”

    云沧澜笑道:“韩兄当初就以不到千骑破关,已经是名动天下,若是日后再有战绩,恐怕也会列入名将之列了。”

    “名将……!”韩漠摇摇头:“云兄说笑了。”顿了顿,颇有兴趣地问道:“据说十方名将,便是由贵国所评出来,云兄可知详情?”

    “十方名将……不过是九年前才评定出来。”云沧澜淡淡笑道:“上京城曾经有一处天机阁,阁有位知识渊博的天机老者,很有威望,他熟读兵书,喜谈兵法。当时他立下一个规矩,进入天机阁,能够口战兵法胜过他,便可以得到五十两黄金!”

    “可有人胜过他?”

    “没有!”云沧澜很干脆地道:“舌战兵法,无人可胜过他。也正因如此,他才有足够的资格品评天下名将!”

    韩漠笑道:“如此人物,自然是有资格的。只不过,他既然那般厉害,你庆国为何不要以他为将?”

    “这位老者出现得很突然。”云沧澜叹道:“他出现在上京城时,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年逾古稀,而且据说还患了一种怪病,见不得光,传说只要见光,他便会虚脱……这也是一大奇事吧,至今我也是不知道真假!”

    韩漠懂得医术,自然知道这是一种病症,点头道:“想必不会假。”

    “不管真假,八十多岁的老爷子,身体又差,请他出来担任官职,只怕是行不通。”云沧澜微笑道:“而且至今为止,谁也不知道那天机老者从何而来,天机阁突然间就出现。”

    “十方名将,便是他品评出来?”

    “其实在十方名将之前,天下便已经有五方名将的称呼。”云沧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自己斟满,缓缓道:“圣将自然在列,除此之外,东方之虎萧怀玉,山南金锁锤司马擎天,西地苍狼杜无风,还有一位便是风国的南蛇布甘,这五人在十方名将评定之前,便已经名动天下。”

    韩漠摸着下巴,问道:“五方名将,又怎地变成了十方名将?”

    云沧澜怪异一笑,道:“或许是这位老者追寻所谓的十全十美,又或者天地十方,五方之称,有些不伦不类吧!”顿了顿,才道:“所以九年前,在天机阁,天机老者请了十人作客,评定十方名将……圣将,也在其!”

    韩漠“哦”了一声,对于此事,他是十分感兴趣,认真聆听。

    “据说当时这些人在天机阁议了两日两夜,最终又是评定出了五位名将。”云沧澜叹道:“只不过这些人虽然抛出了十方名将之说,但是却并没有向天下公布这五人是谁。只是其有一人曾提到,这新评定的五人,俱非在朝将领,而是在野的五位武道强者……换句话说,在朝的五位强者,乃是统军名将,而在野的五人,可称为武道名将……!”

    “原来如此……!”韩漠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云沧澜正色道:“只不过这十方名将,无论在朝在野,亦都是突破了人体之极致,达到了武道的巅峰。当年圣将被列为五方名将之列,一则却是圣将统兵有方,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圣将本身的武道修为。”说到这里,云沧澜叹道:“十方名将之称,从庆国开始,便传遍天下。在朝五将自然人尽皆知,但是在野的五位武道强者,却是无人知晓究竟是谁了。据传天机老者当初评定十方名将之时,与众人约定过,在野五人之名,不可透露,只是……虽然并没有说出这些人的名姓,但是其有几人却是偶漏口风,人们也都知道,在野五人之,还存在着女人……!”说到这里,云沧澜笑了笑,道:“那次评定之后,天机老者不过三日便辞世,而参加那次评定的十人,俱都是信守承诺之人,虽然时常受人追问,却从未透露过。人们只能从他们偶尔露出的一丝口风线索去猜测……天机老人在临死之前,却还是给世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滑头的老者。”韩漠听到此处,终于笑出声来。

    原来十方名将的始作俑者,却是那位身世未明的天机老者,他虽然已经仙去,但是却给世人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谜团

第六七八章 诡异的传召

    燕庆两国最优秀的两名年轻人,在这家小酒馆,天南海北畅谈许久,直到黄昏时分,两人终于停了话头,一阵沉默之后,云沧澜再次举杯,“韩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够再相见,谨以此杯水酒,愿君一路顺风!”

    韩漠也端起酒杯,含笑道:“只要你我活的够久,总会再相见!”

    “只希望到时候依然是以朋友的身份相见.”云沧澜也笑道:“若是以敌人的身份相见,沧澜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客气!”

    韩漠也哈哈笑道:“云兄放心,若真是敌对相见,韩漠的手也不会软!”

    两人大笑起来,随即都是举杯而尽。

    这杯酒后,二人再不多语,自小酒馆出来,互相一礼,就此分开。

    二人在小酒馆不知不觉坐了一个下午,却也是饮下了不少酒,韩漠只觉得酒意有些上涌,老天爷不知是恶作剧还是照顾,就在韩漠骑马往皇家别院返回时,天上又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雨。

    细雨落在韩漠的脸上,顿时将韩漠上涌的酒意压了下去。

    抬头望天,天色已经有些昏暗,阴雨绵绵,竟是让人生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只是这一瞬间,韩漠却是想到了远在燕国的范筱倩,出来已是一个多月,却不知那丫头如今是否安好。

    果然是离家愈远,便生出思乡的愁绪。

    一想到范筱倩,不知为何,却想到了艳雪姬,那个女子信誓旦旦说好再见,可是临别在即,却也不见她踪迹。

    念及至此,韩漠不由四下里看了看,艳雪姬神出鬼没,也不知此时是否就在某个暗处看着自己。

    四下里倒是隔上一段距离便有警备营的兵士守卫,一条长街却是显得很空旷。

    韩漠深吸了一口气,想到红袖只怕还在屋里等着自己这个“哥哥”回去讲故事,便不耽搁,催马向前,骏马边要飞驰向前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韩漠顿时勒住马,回头去看,只见身后过来七八骑,当先一人蓝色袍子,一眼便能看出乃是一名宫的通事舍人。

    那几骑从旁边要飞驰而过,那通事舍人却是瞧见韩漠,勒住了马,上下打量一番,终于问道:“敢问……你可是燕国副使韩将军?”

    韩漠扫了其他人一眼,除了这名太监,在他身后却是八名身着铠甲的武士,韩漠见过这种打扮,知道是庆宫的宫卫。

    韩漠衣裳华贵,气质优雅,而且古铜色的皮肤很是显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这名太监似乎听过韩漠的体貌特征,所以这才勒马询问。

    “正是!”韩漠抱了抱拳:“不知公公有何见教?”

    一直以来,韩漠深通一个道理,菩萨好拜,小鬼难缠。

    所以对于并无太大厉害关系的下人,韩漠素来都是比较温和,除非惹到他的逆鳞,否则他都是以温和的笑容面对。

    实际上在大多数的部下面前,韩漠一直是一个和气温柔的年轻人。

    那通事舍人听韩漠自承身份,立刻显得恭敬起来,翻身下马,道:“韩将军,圣上有请!”

    “圣上有请?”韩漠顿时显出狐疑之色。

    通事舍人恭敬道:“圣上召见韩将军,令韩将军前往!”他瞧出韩漠的狐疑,从袖取出一件东西,双手奉上:“这是圣上手谕,还请韩将军过目!”

    庆帝虽然是异国之君,但终归是帝王之尊,韩漠也不好在马上接旨,翻身下马,这才接过手谕,打开一开,果然是庆帝召见,下面盖有玉玺。

    韩漠皱了皱眉头,临行之前,那位皇帝为何要召见自己?

    他只觉得事情有些诡异,道:“你们随我先去别院,换身衣裳!”

    通事舍人有些为难,忙道:“韩将军,圣上下旨领韩将军前往,莫让圣上久等……!”

    “哼!”韩漠冷哼一声:“本将身上淋了雨水,这般狼狈进宫,似乎对贵国君主不敬吧?”

    通事舍人犹豫了一下,终是道:“不敢,那就等韩将军换衣裳再进宫!”

    韩漠这才翻身上马,通事舍人和宫卫跟在身后,一起回到了皇家别院,韩漠令太监等人等候,自己进了院子,便要去寻昌德候。

    临行前,庆帝召见,自然是透着一股子诡异,韩漠自然要与昌德候曹殷商议一番。

    尚未到昌德候的院子,瞧见肖木领着几名御林军正在别院之内巡逻,看到韩漠,肖木等人上前来,韩漠立刻问道:“侯爷可在院子里?”

    肖木一怔,忙道:“将军,半个时辰前,国舅府派人来请侯爷,侯爷去了国舅府……将军没有去吗?”

    “侯爷去了国舅府?”韩漠微有些吃惊。

    “是啊。”肖木见韩漠神色有些不对,忙道:“将军,可有不妥?属下已经派了不少人护卫侯爷,不会出问题。”

    韩漠点点头,却愈觉得奇怪,庆帝来宣自己,自己肯定是要与昌德候商议,而这个时候,昌德候却被国舅请到了国舅府去,这间……真是古怪!

    “好生守住院子。”韩漠皱着眉头,吩咐一声,在肖木疑惑的目光,径自回到自己院子,进到屋内,瞧见红袖已经安静地睡着,旁边守着一名暗黑吏员,见到韩漠进来,正要起身,韩漠摆摆手,示意不必,又到了另一间屋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将武器药物都在身上备好,屋内倒也备了防雨的蓑衣斗笠,穿上了蓑衣斗笠,这才出了门。

    当下又带上了六名御林护卫,一切妥当,这才来到前院,也不多说,令通事舍人带路,一行人便即离开了皇家别院,去见庆帝。

    ……

    雨是越下越大,十几骑在雨飞驰,韩漠与御林护卫都有准备,倒是庆国的通事舍人和几名宫卫,在滂沱大雨之,被淋个不轻,宫卫穿的盔甲愈沉重,而那名通事舍人的蓝袍子,此时却是湿漉漉一片,贴在身上,异常的狼狈。

    穿过几条街,韩漠忽然停住马,见到韩漠停下,他身边的御林护卫自然也都勒马,前面领路的庆国人感觉到韩漠停下来,也都勒马。

    通事舍人调转马头,此时狼狈不堪,如同落汤鸡般,却还是陪着笑脸驰马过来,在雨大声问道:“韩将军,怎么停马了?”

    韩漠左手执马缰,右手往前一指,淡淡道:“公公,我记得庆宫应该往哪边走,并不也是这条路啊,你是不是记差了?”

    通事舍人忙道:“韩将军,咱们不是往庆宫去!”

    韩漠皱起眉头,冷声道:“公公不是要领我去见贵国皇帝吗?不去庆宫,那是要去哪里?”

    通事舍人尖着声音道:“韩将军,圣上在另一处等候,嘱咐过咱家,只管将韩将军带过去,其他的事儿,咱家闭上嘴就是。”

    “闭上嘴?”韩漠冷笑道:“皇帝召见我,却不在皇宫……公公,你们这是搞什么鬼?”

    此时大雨滂沱,天空时而传来雷鸣之声,那通事舍人被冷雨冻的缩着身子,却不得不大声道:“韩将军,圣上的手谕你是看到的,咱家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假传圣旨,更不敢欺瞒韩将军。韩将军,咱家就是一奴才,传话办事的,您就跟咱家去,咱家绝不敢害韩将军!”

    韩漠见他哭丧着脸,心存着大大的疑惑,那份手谕绝对是真的,这一点韩漠倒是可以断定,但是间这些诡异的事儿,却是让韩漠心戒意大生。

    临行前突如其来的传召,昌德候恰恰在这个时候被国舅请走,如今去见庆帝,却又不是前往庆宫,凡此种种,看在韩漠眼里,自是觉得极其怪异。

    在雨沉吟片刻,见到通事舍人那张哭丧脸,韩漠终是向身边的两名御林护卫使了个眼色,两名御林护卫立刻会意,同时催马上前,将那通事舍人夹在了间。

    通事舍人明白了韩漠的意思,那是要先控制住自己,只是这太监反倒松了口气,韩漠既然做出防备,那自然是要跟着自己去了。

    一行人重新上路,韩漠看着眼前雨蒙蒙一片,心冷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对方故作神秘,老子倒要看看进什么样的虎穴,能得什么样的虎子!”

第六七九章 道姑

    在滂沱大雨之,韩漠的神情却是越加的冷峻起来,随着骏马飞驰,他隐隐觉得所行的道路还真是极其的熟悉,又行了一段路,心豁然明白,这条道路不正是往齐天观方向行去的吗?

    雨未歇,天色却是愈加暗了起来,好在大雨之,各条街道都没有多少路人,在雨飞驰了许久,韩漠终是再一次见到了那雄壮的齐天观。

    齐天观大门紧闭,飞驰到齐天观大门前,通事舍人并没有勒马,而是转到了齐天观的一处侧门,到了侧门外,通事舍人才停下了马来。

    韩漠神情冷漠,驰马到得通事舍人身边,淡淡道:“公公,你们的皇帝,就在这里召见我?”

    通事舍人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陪笑道:“正是,韩将军,圣上便是命咱家带将军到这里来,如今正在里面等候。”

    他翻身下马,上前去握住门上的铜环,用力叩了叩,那侧门顿时便被打开,一名年道士打着油纸伞,站在门前,看到门外的状况,立刻向通事舍人问道:“人到了吗?贵人已等了许久!”

    通事舍人走到韩漠身边,恭敬道:“将军,随咱家进去吧!”

    韩漠皱着眉头,他现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夜刺杀袁道灵的事情,难道今日庆国人是为了袁道灵失踪而找上自己?

    难道庆国人找到了什么线索?

    韩漠沉吟片刻,终于从马上下来,既然敢随着来,他也就不惧怕任何形势。

    他下马,身后的几名御林护卫也都下马来,手握佩刀刀柄,都聚在韩漠的身后,那群庆国宫卫,则是骑在马上,并不下马,一双双冷漠的眼眸子,却都瞧在韩漠身后的那群御林护卫身上。

    实际上在途之时,这两拨人就暗暗较劲,比拼马术。

    庆国宫卫,燕国御林军,那都是各自国家的精锐武士,面对对方之时,心自然而然生出挑战的心理。

    “将军……!”看到韩漠身后的御林军要随着进道观,通事舍人急忙道:“圣上召见,您这些部下,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韩漠“哦”了一声,淡淡笑道:“公公既然是宫里的,想必也清楚,本将日前在你庆国,曾被人刺杀过一会,本将至今心有余悸……若是连护卫也不带,本将是不敢进去的……!”说到这里,韩漠作势便要重新上马,离开这里。

    通事舍人显得有些无奈,终是道:“将军放心,在这里,绝不会有人敢动将军分毫……将军若是实在坚持,带上两名护卫便可,这里终归是清修之地,里面禁止刀兵,若非圣上旨意,便是连靠近这里都是不成的。”

    韩漠心冷笑:“清修个屁。”但是这次却没有拒绝,既然到了这里,那就没有想过退却,他倒想看看这齐天观里面是个什么状况。

    当下韩漠也不多言,领了两名护卫跟随,令其他人在院外等候,这才跟着通事舍人和那名道士进了门内。

    韩漠和两名护卫都有蓑衣斗笠,只是通事舍人被大雨淋得不轻,那道士只能与这位公公共一把油纸伞,进了院子,便往北面行去。

    韩漠全神戒备,而两名御林护卫也是手握刀柄,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大雨之,顺着一条道路往前行,诡异的是,在这偌大的道观之,沿途却没有见到一名道士,行了片刻,阴雨蒙蒙之,眼前豁然出现了一栋院子。

    见到那个院子,韩漠的嘴角再次浮现出冷冷的笑意。

    那间院子,正是袁道灵所居住的别院,院内的那两棵大树,在雨依然是挺拔茂盛。

    韩漠这下子终是确定,今日之事,断然与袁道灵的失踪离不开关系。

    到得那院子门前,那道士率先停下了步子,回过头,道:“贵人在里面等候,这位居士独自进去!”

    通事舍人也忙道:“韩将军,请进!”

    两名御林护卫倒是精明的很,一左一右上前,不动声色之,便将那名道士和通事舍人夹在了间,韩漠则是盯着那扇虚掩的院门看了看,终是淡淡一笑:“公公,你二位就在这里等候吧,本将识不得回皇家别院的道路,等一下还要你带着回去!”

    通事舍人知道韩漠这还是不放心,他被雨水浸湿了身体,连打了几个喷嚏,不敢违背,道:“将军放心,咱家定在这里等候!”

    ……

    韩漠虽然武艺不算顶尖,但是胆子却大得很,一只手摸到贴在腰间,那里放着一把匕,做好了准备,镇定自若地踏进了这栋院子。

    几日前,夜深人静之时,带着两名暗黑吏员来过这里一次,此时再进这个院子,倒也颇有些熟悉。

    顺着那条青石小道往前走,只见间那栋房舍门儿半开着,想来召见自己的人,就在那间屋内。

    大雨倾盆,空时时传来惊雷之声,韩漠缓步走到那扇门前,凭借着过人的五感,先是往里面仔细聆听了一下,屋内寂静无比,没有丝毫响动传出来。

    “外臣韩漠,前来拜见皇帝陛下!”韩漠咳嗽一声,站直身子,恭敬道。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对于屋是否是庆帝本人,那是深表怀疑的,若真是庆帝在此,这外面不可能没有一个守卫,更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

    屋内却无回应。

    韩漠等了一等,有说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沉吟了一番,终是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门,这木门吱吱打开,韩漠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子檀香味钻进了鼻子里。

    正堂之内,并无一人踪影,但是屋内却收拾的极干净。

    韩漠心存小心,缓步进了屋内,正堂内摆放着两只香炉,香炉内袅袅生烟,里面正是熏着檀香。

    摘下斗笠,韩漠四周扫视一遍,终是现,在左侧的那扇门后,一道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身影背对韩漠,穿一身灰布道袍,头上扎着道髻,插一根木簪子,那头竟是乌黑靓丽,极其柔顺,而且从后面看去,那灰色道袍虽然宽大无比,但是却依稀能够看出那身形婀娜丰腴,却是一个女人

    那屋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道姑

    那道姑背对韩漠,就站在屋内,在她的面前,确实高挂着一张老子骑牛图,老子是道家的祖师爷,在如今的庆国,这位老先生的地位是极其崇高的。

    瞧着那道姑的身影,韩漠却是觉得很为熟悉,移动步子,缓步走到那房门前,看着那道姑的背影,轻声问道:“是你……要见我?”

    这屋子里既然只有这位道姑,那么毫无疑问,今日设下种种手段将自己引到这里来的,自然是这名道姑。

    就在这一瞬间,韩漠却猛地猜到了这名道姑的身份。

    能够拿出皇帝的手谕,将自己骗到这里来,这天下间可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女人,恐怕也只有一个女人了。

    那道姑此时已经转过身来,显出了韩漠熟悉无比的那张美艳的脸。

    她一身宽大的灰色道袍,做工虽然精致,但又宽又大,却是影响了她的美观,但是却掩饰不住她那成熟丰满的身材,她胸前尺寸极大的两团山峦,将胸口撑得老高,破衣欲裂,韩漠的视力惊人,甚至能够看到胸前的两处山峰,似乎有两点凸起,让人直觉得在她的道袍之下,似乎并没有穿其它的衣裳。

    她腰肢纤细,这就让她的道袍看起来空空荡荡更显宽大,美艳的脸上神色端庄平静,但是她的身材,她眉梢间那掩饰不住的风流韵味,即使是穿上道袍,也难以掩饰那股美艳,上唇如初菱,下唇丰盈,不说其他,只说这性感丰润的唇儿,那也是显露出绝不同于出家人的风情来。

    在这道观之出现的这名美艳道姑,自然是庆国的皇后。

    看到庆后转过身来,韩漠心虽有预料,却还是有些吃惊,他最大的吃惊不是在于庆后会以一身道姑装扮出现在这里,而是惊讶于竟真是庆后使用皇帝的手谕将自己传召到这里来。

    这个女人能够使用盖着玉玺的手谕办事,也就表明她已经掌控了庆国的最高法印,能够将代表皇权的玉玺掌握在手,甚至轻易动用,那么这个女人的权势,确实是骇人听闻。

    庆后掩饰不住的美艳,穿上这身道袍,竟是有着一种令人有些心跳的别样诱惑。

    韩漠微皱眉头,耳听得外面依然是滂沱大雨之声,更有夹杂其间的雷鸣之声,一时间却是有些疑惑,这个女人将自己召到袁道灵的居所来,所为何事?

    “见到本宫这个样子,你不惊讶?”庆后优雅地站在那里,露出妩媚的笑容,媚声问道:“或者是本宫穿上这身衣裳,你已经认不出本宫是谁?”

    韩漠心虽然惊讶不小,但是脸上却是表显得极其镇定,拱手道:“原来是皇后召见外臣……皇后召见,何需用皇帝的名义,难道皇后召见,外臣还敢不奉旨前来吗?”

    庆后眼波流动,她先前那副端庄平静之色,已经被妩媚所替代,“本宫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本宫召你来见……!”

    韩漠叹了口气,问道:“那皇后费此力气,召韩漠前来,有何见教?”

    庆后凝视着韩漠,缓缓道:“韩将军,袁道灵……是你杀的吧?”——

    ps:服了你们,我故作神秘,你们一下子都猜到,真是一群淫才

第六八零章 窗外大雨窗内春

    韩漠左手拿着斗笠,庆后突然问出这句话,他却显得很平静,故意睁大眼睛,反问道:“皇后所说的袁道灵……又是何人?韩漠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又怎会杀他?”

    庆后似笑非笑,问道:“你当真不认识他?”

    韩漠很肯定地摇头:“外臣不认识。.”

    庆后眼波流动,随即妩媚一笑,道:“还穿那一身累赘做什么?还不进来说话?”

    韩漠将斗笠放在旁边,心却是有些忐忑前两天在聚宝阁的事儿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今日这女人将自己骗到这里来,不会是再续那未尽之缘吧?

    一身**的蓑衣,穿在身上也确实不怎么舒服,韩漠解下蓑衣,放在一旁,这才站正身子,一时却也没有立刻进那间房间。

    庆后上下打量韩漠一番,终是道:“进来说话吧,外面雨大,雷声大,声音轻了,你又听不见,本宫身体又乏,声音说不大!”

    韩漠犹豫了一下,终是缓步进了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正是当日刺杀袁道灵的房间,不过与当日相比,这里面却已经大不相同,收拾的干干净净,当日的用具,今日却一件不见,看起来少了不少的东西,只是那墙上挂着一幅老子骑牛图,图下则是一张颇为宽大的香案,案上熏着檀香,在案桌两侧,各摆着一张椅子,除此之外,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屋角处生了炉子,炉子上放着大水壶,炉子旁边,更是放着一只木桶。

    屋内颇为昏暗,韩漠进到屋内,庆后便吩咐道:“你且将灯火点上吧!”

    韩漠微皱眉头,终是上前,将案桌上的油灯点上。

    “这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庆后缓缓转身,面对着墙上的老子骑牛图,缓缓道:“袁道灵死了,本宫也不想多做追究……!”

    韩漠站在旁边,微低着头,看似恭敬,但是他那一对眼睛,却是情不自禁地落到了庆后被道袍包裹的丰腴娇躯上。

    特别是那一对挺硕壮观的大.乳,灯火之下,胸口的衣襟高高隆起,那两点凸起更是极其的清晰显眼,韩漠看在眼里,心却是着实吃惊,以他的经验判断,这道袍之下,似乎还真的没有穿其他的衣裳,这念头一起,韩将军的小心肝不由怦怦跳了两下。

    韩将军不是柳下惠,庆后如此制服诱惑,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心自然是荡起了涟漪,而且一想到那日尚未完成的偷情之事,这就让韩将军更觉得有些刺激了。

    灯火之色,庆后看着那老子骑牛图,而韩漠则是不动声色地欣赏着庆后丰满的身体,道袍将她曼妙迷人的娇躯掩饰,但是宽大的道袍,却并不能掩盖全部。

    那挺硕的山峰自然是令人砰然心跳,而那丰满的香.臀,亦是将道袍撑起,圆滚挺翘,形成一个美妙的弧度,勾魂摄魄,性感无比。

    熟透了的美妇,有着熟透的成熟风情。

    庆后斜眼看了韩漠一眼,却见到韩漠一本正经,神情镇定,那一对眼睛似乎是盯在自己胸口,又似乎不是,不由更是微微挺起胸,轻声道:“虽然本宫不再追究此事,但是……本宫却不能让你将本宫当成傻瓜,以为本宫不知道此事。”

    韩漠沉吟了一下,终于问道:“虽然外臣不知道袁道灵是谁,但是韩漠却想知道,皇后为何会怀疑是韩漠杀了袁道灵?若是袁道灵如此重要,皇后又有外臣杀死他的证据,又为何不追究?”

    庆后白了韩漠一眼,恨恨道:“你非要如此逼本宫吗?”

    韩漠一怔,苦笑道:“皇后,你说外臣杀了人,反倒说是外臣逼你……这……外臣实在是听不明白……!”

    “若是别人,本宫自然是要追究到底。”庆后缓缓走到韩漠面前,身上的幽香直往韩漠鼻钻过去,她那挺硕的胸部,更是近在韩漠眼前,山峦起伏,惹人眼球,那声音更是娇媚无比:“可是这事情是你做下的,本宫……本宫还怎么追究?”

    韩漠叹了口气,道:“皇后既然如此肯定是韩漠所为,韩漠也不再辩驳……但是韩漠杀他,总要有个理由吧,韩漠与他无仇无怨,为何要杀他?”

    庆后咬着嘴唇,恨声道:“到了现在,你还装傻……罢了,本宫也不想多说,反正人是你杀的,你难道不承认……!”

    韩漠见她恼恨带着娇嗔,无奈道:“既然如此,那皇后就当是外臣所杀吧。”

    庆后凑近韩漠,吹气如兰,那挺硕的胸几乎要顶在韩漠的胸口,媚声道:“你这下子可算承认了。你杀了我庆国的护法天师,你说该怎么办?”

    “哎……!”韩漠长叹一声,以此掩饰自己的春心荡漾,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想勾引他,只要没有太大的危险,韩漠还是愿意上钩的,毕竟他是血肉之躯,更是正常男人,面对一国国母勾引自己这样的刺激事情,若是没有动心,那显然是不正常。

    鼻闻着皇后身体散出的诱惑体香,那体香与檀香结合在一起,一是女性的诱惑,一是宁静怡人的檀香,两者结合,竟是有一种极为矛盾的禁忌诱惑,在堂堂的老子画像面前如此暧昧,也不知这位老人家介不介意

    “本宫要罚你!”庆后眼眸内春波流动:“你杀了护法天师,本宫……不得不罚!”

    韩漠凝视着庆后那一双泛着春光的眼眸子,轻声问道:“不知皇后……要如何罚外臣?”

    庆后的眼睛瞥向了屋角正烧得很旺的炉子,又看了看炉子边的木桶,咬着香唇,眼眸子里都要滴出水来,“本宫要你……伺候本宫浴足……!”

    韩漠一时没听明白,疑惑道:“什么?”

    庆后伸出一根玉指,在韩漠的额头轻轻一点,恨声道:“你当真听不懂?本宫……要你给我洗脚……!”

    韩漠一怔,实在想不到,庆后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了。

    洗脚?

    惩罚?

    这个女人也正是够有想法的。

    但是堂堂七尺男儿,给一个女人洗脚,哪怕这个女人是皇后,韩漠亦是接受不了的,正色道:“皇后,本将乃是堂堂燕国副使……你这个要求,实在是……!”他话声还没说完,庆后的一只玉指便探过来,按在韩漠的嘴唇上,媚声道:“人家不许你拒绝,人家就是要你给我浴足……!”她身体贴上来,那挺硕的两处山峰顿时压在韩漠的胸口,软软的,暖暖的,却又是结实有弹性,附在韩漠的耳边,声音酥媚入骨:“你先为本宫浴足,本宫……等一下也为你浴足……!”

    感受到庆后那丰满的两团在自己的胸前挤压,韩漠虽然不会神魂皆飞,却也是感觉异常的舒服,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在这一刻都是极其的舒畅。

    屋外,又是一声惊雷轰隆而起。

    水壶里的水已经烧得很热,韩漠走近看那木桶,才看出那木桶外面虽然都是黑色的古木,但是内层却嵌着一层灰色的石头,也不知是何石料,在那木桶之,更是有一层花瓣铺在里面,滚烫的开水倒进那木桶之,花瓣立刻被开水泡开,绽放起来,那股子花香也在瞬间弥漫于屋内。

    就在韩漠往木桶倒开水的时候,庆后却已经关上了门窗,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虽然身着道袍,但是坐姿却极其的优雅,还是那股子皇后的范儿,勾魂的媚眼儿看着韩漠,就像一头情的母狼,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韩漠将木桶倒了小半桶水,回过头,看到庆后那一双春.情荡漾的眼眸子,心暗叹:“古往今来,女人偷汉子,都是这般模样吗?”

    只不过他却知道,花费心思,在道观打扮成道姑模样偷汉子的皇后,或许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其实到现在他还有些纳闷,这位皇后费尽苦心,几次三番勾引自己,更要创造这样的机会与自己偷情,难道真的只是看上了自己?

    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他自然不知道,庆后要与他偷情,一开始只不过是要取他精血,为长生不老仙丹做个底子,只是那夜过后,庆后对于这个能在瞬间作出两绝妙诗词的年轻才俊,还是在内心深处生出了一丝喜爱和欣赏。

    那夜事情没成,皇后自然是不甘心的,这个女人,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子,燕国使团即将返程,在这之前,她是必定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好好偷一偷韩漠这位燕国的年轻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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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一章 活色生香

    屋内的灯火闪烁着,在这幽静的房间内,庆后一身道袍,还真有些青灯古道的意思,只不过这位道姑的心里和身体,都已经是春意浓浓,这股子春意,也弥漫在整个的房间内。

    对于许多人来说,给庆国的皇后洗脚,那实在是大大的美差,只怕天下间有无数的男人排着队想做这个事儿,但是真能碰上庆后这一对玉足的,可是凤毛麟角。

    换作其他男人,估计是受宠若惊,求之不得。

    只是韩漠心中却是颇有些不愿意,这倒也不是韩漠心中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一个堂堂的燕国使臣,却要为异国的皇后洗脚,说起来很有些诡异,而且七尺男儿,为一个女子浴足,韩漠心中还是颇有些不满意的,但是想着这个女人待会儿还要为自己洗脚,心中稍微平衡一些,更是下定决心,等会儿皇后给自己洗脚的时候,少不得要好好摆一摆男人的架子。

    这里只有自己和皇后,而且这个女人成心勾引自己,自己若是做的稍微过分一些,想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木桶摆在庆后的面前,庆后那水汪汪的眼儿只是瞅着韩漠,咬着红唇,娇艳欲滴,并不说话,只是微微掀起了道袍的下摆来。

    韩漠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庆后里面却也不是没有穿衣裳,只是若说她穿了衣裳,却也有些不准确。

    道袍掀开,露出了两条白的耀眼的**儿来,晶莹丰润,不粗也不细,匀称无比,那腿儿弧线极美,虽然颇有些肉感,但是根本不显粗壮,反倒是结实修长,只这两条腿儿,已是让人怦然心动。

    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在这浑圆**外面,竟是穿着一条薄若蝉翼的白色纱裤,这种白纱贴在**之上,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

    但是出身贵族的韩漠,却是非常清楚,这种白纱,那是昂贵无比,一两这种白纱,那便是数斤黄金的价格,且不说在中原大地,便是在盛产丝绸的庆国,这种白纱那也是产量极为稀少,一年不过近百匹的产粮,而且这种白纱的产出归为官造,所产出的成品,一半以上都要送进宫中。

    云纱!

    韩漠还记得这种白纱的名字,据说穿上这种白纱,清凉无比,而且轻盈如云,多少达官贵人想求却求不到。

    看着那薄薄的丝儿,庆后一双**本就美极,此时被云纱裹在里面,更显出一种梦幻般的秀美,增添了无尽的风情。

    灰色的道袍,更显出云纱和美腿的雪白。

    韩漠故作镇定,只是看着那美丽的腿儿,还真想伸手摸一摸。

    虽然韩漠故作镇定,但是庆后何等的精明她本就懂的媚术,为了在庆帝面前受宠,曾经更是苦心学习过床第之术,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儿当真是了若指掌,那一双媚眼儿看着韩漠的眼睛,已是从韩漠那一对清澈的眼眸子里捕捉到了蕴藏其中的一丝兴奋,唇边顿时显出媚笑,轻轻抬起左腿来,动作优雅,手儿轻轻将那云纱裤腿儿往上卷,一边卷着裤腿儿,一边咬着香唇,那媚眼儿春意荡漾地盯着韩漠的眼睛,媚态十足,勾魂摄魄,韩漠也算是个有脸皮的人,但此时被那庆后媚眼儿盯着,竟是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心儿狂跳,暗暗感叹:“能够让庆帝言听计从,这女人果真是绝世尤物……!”

    庆后将云纱裤腿卷到膝盖处,又抬起另一条圆润白嫩的腿儿,也是将云纱褪到膝盖处,一时间便将两条白生生的**儿露出大半来。

    灯火之下,两条**晶莹剔透,白嫩可人,直让人恨不得在上面咬一口。

    ……

    “皇后,这里面是不是还要加些冷水?”韩漠见木桶里的水腾腾冒热气,轻声问道。

    庆后眼波流动,娇声道:“你可瞧见里面的石头?”

    韩漠微微点头。

    “再烫的水,碰到这些石头,瞬间便能够凉下去。”庆后轻笑道:“莫看热气腾腾,这水已经不烫。”说到这里,她双手捏着道袍下摆,防止滑落下去,两条腿却已经放进了木桶之中。

    韩漠此时才明白,这种势头的功效,或许与泗罗石一样,有降温的作用。

    白生生的腿儿放进木桶之中,庆后身子顿时靠在椅子上,鼻中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吟,那**的呻吟,春意浓浓。

    “好人,快给人家洗一洗……!”庆后靠在椅子上,盯着韩漠的眼睛,竟然带着一丝乞求之色。

    韩漠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避讳的,他终是蹲下身子,又看了庆后一眼,只见她正咬着红唇看着自己,脸上充满着期待的神色,韩漠只好卷起衣袖,伸出手,探进水中,轻轻碰上了庆后的一只小脚。

    女人的脚,大多数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瑕疵,有的大了些,有的小了些,有的干瘦了些,有的肥胖了些,有的五根脚趾长短不匀称个,有的则是弧度深了或者浅了些,但是庆后的小脚,却是匀称精致到极致,没有一丝瑕疵,无论形状肥瘦大小,都是恰到好处,当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韩漠握在手中,只觉得握住的是一件艺术品,温润滑手。

    他的手碰上庆后的小脚,小脚顿时咯咯娇笑起来,风情万种,见到庆后如此模样,韩漠想到自己堂堂男子竟然要为她洗脚,她竟这般浪笑,顿时心中一恼,用力抓住了庆后的小脚,在她的脚心狠狠挠了一下。

    “哎哟……!”庆后轻叫一声:“坏东西,你做什么……故意欺负人家吗?”

    韩漠嘿嘿一笑,道:“皇后,韩漠力气向来就大,用力不匀,不要怪责……!”

    “看你斯文的很,本以为你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不成想却这般没轻没重……!”庆后恨恨地看着韩漠,“你轻些儿,别弄疼人家……!”

    韩漠轻轻地揉捏着精致的小脚儿,力道均匀,这娘们既然要玩偷情,韩将军自然是舍命陪君子。

    虽说庆后媚术惊人,但是韩将军两世为人,前生与苍老师交情不浅,很有心得,今世从五岁开始就观赏着经典的春.宫画册,前世今生也有过认真的实践,所以能力未必差过庆后,他一只手在庆后的小腿肚子上似有若无地挠着,另一只手则是很轻柔地揉捏着庆后小脚的软组织,只片刻间,庆后白皙的脸上已经泛起潮红来,那诱人勾魂的鼻音也开始急促起来。

    “还真他娘的敏感。”看到略施手段,庆后便有极大的反应,韩将军心中顿时产生鄙视之心。

    庆后似乎感觉到自己示弱,睁开眼,看到韩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显出娇羞之态,白了韩漠一眼,银牙咬起,似乎有些气恼。

    “皇后这小脚……真是娇小玲珑。”韩漠轻声调笑道:“人说小脚的女人……心却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庆后闻言,柳眉竖起,“你说本宫心大……是何意思?”

    韩漠淡然一笑,道:“也就是……胃口大!”

    “你说清楚,不要不明不白。”庆后脸上虽然还是一副媚态,但是那眼眸子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厉色,“本宫胃口又如何大了?”

    庆后语气的小小变化,韩漠自然是听得出来,淡定自若,笑了一笑,看了庆后一眼,依然轻柔地揉捏着庆后的小脚,缓缓道:“外臣说出来,皇后可莫怪罪!”

    “你说!”

    韩漠身体微微前倾,道:“皇后,倒也不是外臣胡言乱语,外臣只是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过,向皇后这般的小脚丫,圆润精致,那方面的胃口有些大。”

    庆后柳眉微蹙,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咬着红唇,美目里又溢出水来,恨声道:“原来韩将军喜欢看那些不正经的书……!”

    “食色性也!”韩将军正色道,抬起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老子画像,“恐怕这位老先生也免不了这人间俗事吧!”

    韩漠是有意要说这番话。

    自己若是清纯斯文,反倒有一种被这个女人调戏的感觉,当初就被艳雪姬逆推,这一次面对一位皇后,韩漠坚决不允许自己在被动地被一个女人调戏占便宜,男人——就该主动些,充满着一颗征服之心,征服庆国最高贵最有权势的女人。

    听韩漠指着老子说话,庆后立刻肃容道:“不可胡说……!”随即捂着嘴唇,“噗嗤”一笑,千娇百媚。

    一笑过后,庆后竟是从水桶内拿出一只小脚,玉贝般,光滑晶莹,灯火昏暗,但是那微弱的灯光照耀在**之上,却依然是白皙耀眼。

    庆后的腿儿不但浑圆弹性,也很是有力,抬起来,弧度优美,随即伸直,轻轻点在韩漠的胸口,那腿儿上下移动着,竟是以脚儿轻轻抚摸着韩漠的胸口,美眸滴水,声音酥腻:“胃口大不大……你也没有试过,怎会知道?”

    她抬起腿儿,顿时两腿.之间的空隙便显露出来,韩将军目光锐利,不动声色往那处看去,惊心动魄,只见里面果然没有穿其他衣裳,依然是云纱遮体,只是惊鸿一瞥,灯光终究是昏暗了些,也没看到什么好东西。

    韩漠咳嗽一声,故作镇定地盯着庆后的脸孔,轻轻一笑,“那皇后想让韩漠知道吗?”

    “可没那般容易。”庆后吃吃一笑,收回脚,将两只脚都从水桶中拿出来,更是赤着脚从椅子上站起来,媚笑道:“我的韩大将军,你伺候本宫很是尽心,本宫现在也礼尚往来,为你浴足……只是,你要记着,不是庆国的皇后为你浴足,而是……一名道姑而已……!”

    “自欺欺人!”韩漠心中暗道:“都这般样?p>

    庆后咬着韩漠脚趾,却是腾出两只手,轻描淡写中,便将身上的道袍褪了下去,韩漠此时终于看清,这个女人,里面竟真的是从上到下都穿着云纱衣裳,薄若蝉翼的衣裳穿在身上,就如同根本没有穿衣服,那曼妙丰腴的白嫩娇躯,顿时完全呈现在韩漠的眼前。

    庆后褪下衣裳,这才咬着嘴唇,缓缓站起身来,将自己丰满雪白已经熟透了的身子,毫无保留地呈献在韩漠的眼前。

    如同韩漠之前估测,这尤物皇后的胸浑圆而挺拔,白嫩无比,樱桃儿粉红一片,如同少女一般,没有丝毫的下坠,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坚挺丰满,不必挤压,那沟儿亦是深邃无比。

    她的小腹平坦光滑,腰肢纤细如同蛇一般,两条美腿修长圆润,身材凹凸有致,成熟丰满,惹火至极,身为皇后,身体的保养,果然是非同寻常。

    只是韩漠看着这具曼妙丰满的身体,却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此时庆后亦是扭动着腰肢,转过身,将背部朝向了韩漠,那光滑白皙的玉背顿时呈献在韩漠眼前,更惊心动魄的,却是那又挺又翘又圆的肥.臀,圆滚滚的,没脱衣服之时,就能感受到美.臀那惊人的挺拔弧度,此时裸露相见,如同磨盘似的雪白肥.臀便一目了然,惊心动魄。

    庆后从旁拿过一只木瓢,在韩漠的注视下,回到木桶边,从木桶中舀出一瓢水,妩媚一笑,一只手横在胸前,似乎是要遮挡住那两团挺拔雪白的山峰,另一只手却是将木瓢里的清水往自己的胸口倒下去,清水洒溅在她胸口,然后顺着她的衣裳往下流,等到她将手臂拿开,韩漠便瞧见那云裳衣裳已经被清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两团硕.乳被淋湿的云纱包裹着,丰盈肉感,韩漠甚至能够看清那雪白山峰显露出来的青筋。

    湿透的云纱贴着她的胸,更是贴着她平坦的小腹,还有那双腿间的神秘幽处,韩漠从上往下看,在那神秘幽处停住,终是想起,刚才感觉到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那小腹下面,光滑白皙,娇嫩异常,却是没有一丝芳草,韩将军脑海此时迅速闪过一个疑问:“庆后难道是白虎?”——

    PS:有书友说沙漠感情戏平淡,唔,可能沙漠经历的感情少,写的不好,多原谅,忍一忍就过去。

    一本书里,特别是这样的架空历史类,总要有些这类艺术啊感情的,没法子。

    庆后大胆偷人,其实也不算啥,仔细想想,古往今来比她亮在明处的贵族女子偷人多的是,对不?

    古代的贵族生活,那可是极其奢糜的,我这个庆后实在不算什么,看野史,这种风流云是多如牛毛,至于韩漠迎合,我靠,换成是你,你怎样?别和我装纯,最讨厌假兮兮的,别东张西望,就说你!

    五千字大章节,明显值得投红票的。

    还有些读者,看到了现在的章节,读了我两百多万字,也发了不少评论,可是竟然连收藏都没做到,令人发指,此处点名批评“易易狐”这位同学,太不仗义了,哈哈。

    大家收藏投票吧!

    

第六八二章 老子,牛!

    屋内香艳无比,让韩漠找到了比当初看《金瓶梅》《肉蒲团》更直接更真实的感觉,庆后果然是媚骨天生,知道如何利用最诱惑的手段来激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会员手打

    韩漠终究是气血旺盛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诱惑,若还是无动于衷,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将双腿从水桶里拿出来,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了勾,庆后竟是极其乖巧地移动莲步,袅袅如云,走到韩漠的身边。

    韩漠伸过手,牵了她的手儿,一把拉到怀中,随即抱住了这具滚烫的成熟躯体,庆后咯咯一笑,那滚圆的香.臀坐在韩漠的腿中,立刻就感觉有一坚硬的物事在瞬间滑入自己的臀.缝之中,如同火一般灼热,这成熟美妇岂能不知那是何物,脸上一阵潮红。

    韩漠托着她的香腮,将她的螓转过来,艳妇脸上潮红一片,看起来还是带着几分羞涩,这毕竟是偷情,庆后便是再有胆子,那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她看到韩漠脸上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顿时更为羞恼,白了韩漠一眼,但是那美.臀儿却是被那灼热的坚挺勾的冒火儿,禁不住扭动腰肢,带动肥美.臀部晃动,如此一来,韩漠的小将军便在她那温热的臀.缝内蠕动着,舒服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韩漠一只手抱着她的纤腰,不动声色中,另一只手却是滑到那幽泉处,触碰到那处,庆后身体颤抖了一下,条件反射般夹.紧双腿,结实有力,竟是将韩漠的手夹在了那处。

    看她如此反应,韩漠倒是颇有些奇怪,这种最直接最敏感的身体反应,那是潜意识的反应,换句话说,这艳妇有这样的反应,反倒隐隐显出她并非一个十分放.荡的女人

    “你……是不是现了?”庆后娇躯靠在韩漠怀中,咬着韩漠的耳朵,低声问道。

    韩漠轻声道:“什么?”

    “人家……人家那里……!”说到此处,庆后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竟是显出羞臊,“你……你没现吗?”

    韩漠的手被她紧紧夹在那处,听她这样问,故意将一根手指儿在那里摸了摸,温柔而柔软,于是轻声笑道:“现了……很湿……是你刚才淋湿的还是……!”

    庆后粉拳在韩漠的肩上轻轻一捶,恨声道:“你敢戏弄本宫?”

    韩漠将头埋进那丰满的胸部,贪婪的吸吮着那**,庆后顿时如同电击一般,身体一阵酥软,闭上眼睛,红唇微张,出低低的呻吟。

    庆后丰满的胸部,果然是弹性惊人,却又软绵绵地温热无比,韩漠终是抬起头,轻声笑道:“是不是……池边不见芳草?”

    庆后听她这般说,不由更是脸上一片燥热,却见韩漠将手从那腿中抽出来,然后抱着艳妇站起身,低声道:“皇后,趴在桌子上……!”

    庆后知道,这燕国的副使已经忍耐不住了,想到很快便要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金身之精血,心里一阵兴奋。

    此时此刻,从韩漠体内得到精血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她也不敢违抗,听韩漠吩咐,轻轻伏下娇躯趴在桌沿上,高高撅起两片雪白的美.臀。

    这个姿势,似乎让庆后有些尴尬,但是此时双方处于漏*点之中,却也顾不得这些。

    庆后咬着嘴唇,微闭着眼睛,轻轻摆动美.臀,那是要勾引韩漠快些上来,实际上这位艳妇此时也是春潮浓郁,那处早已经是湿的不成样子,泥泞不堪。

    猛然间,庆后只觉得自己的臀部一热,一股**的感觉在臀部泛起,不由回转头去看,去看见那个年轻人却并没有猴急地上来进入她的身体,而是用木瓢舀了一瓢水,右手握着木瓢,正高抬右臂,缓缓地将木瓢中的温水倒在庆后那雪白丰满的翘臀上。

    木瓢中的温水形成一条水帘子,打在庆后的臀上,却听到韩漠笑嘻嘻地道:“窗外有雨,这屋内,也该演这一处……!”

    那温水打在庆后的美.臀上,那云纱衣裳顿时便湿漉漉一片,紧紧贴在雪白的屁股上,那丰满的雪肉被清水冲击下,颤巍巍的,泛起波浪,当真是香艳诱人,勾魂摄魄。

    韩漠血液上涌,将手中的木瓢丢进旁边的木桶中,上前去,两手轻轻一丝,他力量惊人,竟是在将庆后臀.缝处的云纱撕开了一个大洞。

    庆后听到云纱被撕裂的声音,竟是兴奋无比,也就在这一瞬间,便感觉到那湿润的幽泉处,竟是被一个火热的物事深入,空虚的幽谷,在一瞬间火热而充实。

    男人和女人,在这一瞬间,都是从灵魂深处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

    庆后那成熟丰美的身体固然令韩漠迷醉,可是庆后那**的呻吟,却更令韩漠痴醉,在韩漠有力的冲击下,这艳妇人樱唇中出如痴如醉的呻吟,更加激了韩漠的斗志。

    庆后的呻吟声并不轻,但是外面风雨交加,却是不用担心声音会被外人听过去。

    从撅着肥.臀任由韩漠冲刺,到两人坐到椅子上,庆后抱着韩漠的脖子,主动扭动腰肢,美.臀拼命摇晃,那一对雪兔随着她身体上下起伏,亦是上下跳动,荡出美丽妖艳的雪白波浪,韩漠瞧见,毫不犹豫地一手抓住一只,却根本是容纳不下,雪肉从十指指缝间溢出,并不怜惜地用力揉捏着,在他手中,那丰满挺拔的雪兔,变换成各种形状,时间悄无声息地流失。

    “皇后那里……是否很久没有宾客进去了……!”

    “你……不许胡说!”

    “可是……真是紧窄……!”

    “人家一向如此……!”

    “原来是名.器!”

    “什么……什么名气……!”

    “妙品,白虎配田螺!”韩漠笑咪咪地道。

    “你……你原来一点儿……一点儿也不斯文……!”

    “皇后难道希望我斯文?”

    “不……本宫要你……要你粗犷……!”

    “可是皇后刚才不还怪责韩漠太过用力,害怕伤你身子吗?”

    “你这冤家……你莫动,等本宫自己来……唔……都要进肚子里……!”

    “你可看见这幅老子骑牛图?”

    “嗯……!”

    “那谁是老子,谁是牛……!”

    “本宫……本宫是老子……唔……好人,你快动……怎么停下了……!”庆后感觉到韩漠停下来,顿时急了起来,正是畅快之时,怎容停歇。

    “谁是老子,谁是牛?”

    “你……你是老子,本宫……本宫是被你骑着的母牛……!”

    “哈哈哈……记住,我是你的老子,你……是被我骑着的一头母牛……!”

    ……

    翻云覆雨,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是同时达到快乐的巅峰,庆后全身无力,雪白丰满的娇躯软软地趴在韩漠的身上,一时间不想动弹,只是静静享受巅峰过后的余韵。

    庆后固然为得到韩漠的精华而满意,韩漠却也因为能够与庆国的皇后春风数度而惬意无比。

    无数人畏惧这个女人,无数人钦佩这个女人,无数人怨恨这个女人,无数人羡慕这个女人的地位和权势,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是成为自己的胯下之臣。

    再有权势的女人,终究还是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还是会婉转呻吟,**之时,还是会痉挛颤抖。

    韩漠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丰满娇躯还没有平复下来,身体滚烫,那贴在自己胸口的酥胸,亦是滚热无比,最要命的是,自己的小将军还在幽谷之中,并没有出来,他体力惊人,虽然已经三度射,但是闻到庆后身上的体香,还有那处的滚烫潮湿,刚刚偃旗息鼓的小将军又有了抬头之势。

    庆后显然感觉到那处的异样,她已经是被韩漠折腾的疲惫不堪,晓得了韩漠出常人的充沛体力,那处一有异动,这个被折腾的没有一丝力气的艳妇立刻有些吃惊,想要挣扎起身,却被韩漠抱着纤腰,动弹不得,清晰地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小将军重新挺立起来。

    庆后花容失色,近乎哀求道:“冤家,不能……再不能了……本宫……本宫已经被你伤了身子,疼得紧……可不能再折腾了……!”

    她是真的怕了。

    她本以为自己媚术惊人,床第之术更是厉害,韩漠年纪轻轻,应该很快就可以摆平。

    但是她却是在没有想到,韩漠的实力,远她想象。

    这个小恶魔,主动无比,在庆后身上玩着各种花样,将这个美妇人折腾的骨头都要散了。

    虽然乏力疲惫,但是庆后心中却是极其满足,不但是因为得到了韩漠的金身之血,更重要的是,这或许是她在生理上第一次真正得到彻底满足。

    韩漠看她花容失色,虽然自己还有不少精力,却也知道不能再折腾,要真是折腾出问题来,那麻烦可就大了,只能抱着庆后腰肢,轻声道:“咱们就这般,都不动!”

    庆后叹了口气,微微点头,轻声道:“本宫这身子,只有圣上碰过,今日这般狂风暴雨,本宫……本宫可是从未受过……!”

    **过后,她的脸上充斥着满足的潮红,更是美艳,韩漠听她说之和庆帝有过房事,却有些不相信,调笑道:“如此说来,能碰皇后的身体,韩漠岂不也成了皇帝……!”

    庆后闻言,柳眉竖起,神情有些恼怒,扬起手,便要朝韩漠打下去,韩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子,笑嘻嘻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本宫是女子!”庆后白了他一眼,但是感觉那处充实无比,虽然内心也还想着要一场,但那里实在有些疼痛,经不起折腾,只能忍住,但还是不自然地扭了扭腰。

    韩漠坏坏一笑,并不说话。

    瞧见韩漠神情,庆后眼波流动,凑近过去,轻声道:“冤家,你想做皇帝?”

    韩漠心中一怔,他刚才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庆后这样一问,反倒有些诡异,面上却是平静自如,一只手环到后面,用力在那肉感的美.臀上抓了一把,邪笑道:“我不是已经做了皇帝吗?”

    “这算什么皇帝。”庆后伸出手指,在韩漠胸口轻轻抚摸,柔声道:“你想不想做真正的皇帝……真正的一国之君?”

第六八三章 拉拢

    韩漠心中一跳,似乎意识到什么,面上却依然平静,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光滑无丝毫赘肉的纤腰,轻轻一笑,问道:“皇后这话,韩漠有些听不懂了。”

    庆后脸上的媚态消失,竟是显出似笑非笑之色,“与本宫合作,本宫帮你当上燕国的皇帝,你愿不愿意?”

    韩漠哈哈一笑,道:“皇后,韩漠该死,将你折腾的糊涂了……!”

    庆后却是一下子搂住韩漠的脖子,轻声道:“莫取笑人家……人家不是说玩笑话……只要你与本宫合作,本宫可以帮你当上燕国皇帝……!”

    韩漠不动声色笑道:“皇后似乎太自信了。韩漠也知道,皇后在庆国很有权势,但是……庆国不是燕国……!”

    庆后美眸流动,韩漠的小将军尚在她体内,她却强忍着**,轻声道:“你这是不相信本宫可以做到?”

    韩漠轻轻笑道:“皇后可知道,若是此言传扬出去,非但燕庆两国会出现重大的矛盾冲突,便是我韩家,也会因为此事而遭到牵连祸及。”

    “你敢要了本宫身子,本宫还以为你胆子大的很……只是想不到,你却是如此懦弱……连当皇帝的胆子都没有!”庆后恨声道。

    韩漠嘻嘻一笑,一只手托起庆后那雪白丰满的硕.乳,一根手指轻轻挑逗着**上的樱桃,悠闲道:“偷皇后,被发现,最多与娘娘一同赴死,能够与皇后有一夕风流,死何足惜?可是……窃国,则是要诛灭九族,血流成河……韩漠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偷皇后,却不敢以全族的性命去窃国……至少现在还不敢!”

    “本宫若是借你胆子呢?”被韩漠的手指挑逗着樱桃,下身幽谷中又是充实无比,庆后媚眼儿滴水,脸上潮红,颇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腰肢,她这一扭动,带动雪.臀微微晃动,小将军便在里面微微蠕动,韩漠邪邪一笑,微微往上一顶,艳妇鼻中轻吟一声,却是用手无力地拍打在韩漠胸口,嗔道:“不许动,就这般安安静静的,否则……我便让它出去……!”

    “我还真想知道皇后能借我什么样的胆子。”韩漠平静道。

    庆后一只手抓住韩漠在她胸上挑逗的手,让他不再动弹,才轻声道:“只要你答应与本宫合作,本宫便会为你做许多的事情……等本宫为你做了一些事情之后,你的胆子也就会越来越大的。”

    “那你要为我做什么事情?”韩漠凝视着庆后一双媚眼,神情淡定:“你总该告诉我一些我所能知道的,才会让我有信心决定某些事情。”

    庆后摇头道:“有些事情,太早说出来,反倒没趣味了。本宫为你做事壮胆,你也为本宫做些事情……!”

    她话声未落,韩漠已经笑道:“皇后或许不知道韩漠有一个外号。”

    “什么外号?”

    “东海霸王!”韩漠悠然道:“霸王的意思,很简单,向来是不喜欢听别人吩咐的,凡事都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办,凡事更讲究主动……!”他被庆后握住的手在庆后胸部轻轻一捏,邪笑道:“就如方才,韩漠一直喜欢主动……!”

    庆后摇头道:“这个外号不好……!”

    “哦?”韩漠含笑道:“此话怎讲?”

    “西楚霸王项羽,那可是败走乌江……这霸王的称呼实在不高明……!”庆后美眸流转,平静道。

    韩漠呵呵一笑,道:“西楚霸王不是东海小霸王,东海小霸王也不是西楚霸王,不可混为一谈。”

    庆后见韩漠嬉笑,微蹙眉头,“你说来说去,是否不想与本宫合作?”

    韩漠也正色起来,淡定道:“皇后既然说是合作,总该将合作的范围说的清楚一点……迷迷糊糊,我听不懂,更不知道如何去做。”

    “你这是不相信本宫?”庆后轻叹道:“难道本宫还会害你不成?”

    韩漠笑咪咪地道:“韩漠当然不会觉得皇后会害韩漠,只是想了解多一些而已。皇后既然信誓旦旦要助韩漠成为燕国之主,那么……在燕国想必还有一些可以利用的资源,皇后说出一二,韩漠看看是否能够为自己提胆……若真有得力之助,韩漠倒也不会拒绝皇后娘娘的好意……!”

    皇后心中颇有些吃惊,她本以为在这样的**时刻,会很容易说服韩漠做一些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二人身体还在相连之时,这个年轻人却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甚至从自己的几句话里,便猜测出某些事情,更想从自己口中套出一些情报来,看来自己对这个年轻人还是小瞧了些。

    她有些气恼,便要提臀起来,只是身体尚未起来,韩漠两只手就如同钳子一样按住她腰,她一时间动弹不得,竟是起不来身,柳眉蹙起,又是羞臊又是恼怒,厉声道:“你……你做什么?”

    “皇后这就要走吗?”韩漠轻笑道:“只是……韩漠还舍不得皇后就这样离开!”

    皇后感觉那处依然是灼热无比,被韩漠按住,身体一阵发软,又是气恼又是难受,恨声道:“你都不愿意和本宫好好说话,和本宫耍小心眼,本宫……本宫还和你说什么?”

    韩漠轻叹道:“我何时与皇后耍心眼?皇后冤枉我了……!”

    皇后挣扎聊了两下,越是挣扎,那幽泉处越是难受,更是有一丝丝痛楚,心知今日是被这小霸王折腾很了,至少三五天内不能与庆帝同窗,只能咬牙恨恨道:“本宫好心要助你成为燕国皇帝,你却怀疑本宫用心,这不是耍心眼吗?天下想当皇帝的人多了去,你不想当,还当本宫要求你吗?”冷哼一声:“你燕国之内,想当皇帝的大有人在……!”

    “那韩漠能否问皇后一个问题?”

    “什么?”

    “皇后既然知道有许多人想当皇帝,那为何却要选中韩漠?”

    庆后听韩漠的语气有些松动,本来有些冷厉的面孔和缓下来,妩媚一笑,凑近过去,在韩漠的额头亲了一下,柔声道:“其实本宫当初听说你率军翻过黎谷山脉,就对你很是欣赏,无智无勇之辈,是做不了那等大事的。见了你之后,本宫……本宫更是见到了你的才气,所以……所以心里喜爱,这才……这个才想着与你有一夕之欢,更想着帮你做些事情……!”

    “原来如此。”韩漠心中自然之道这是糊弄鬼的屁话,但还是微笑道:“其实韩漠第一次见到皇后,也被皇后的美貌和风采折服,实在想不到有此等福气,能与皇后有着缘分。”

    “本宫也是……也是欢喜。”庆后咬着嘴唇,轻声道:“本宫是诚心要帮你,你不必怀疑本宫……本宫连这身子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韩漠道:“此处既然只有皇后与韩漠二人,有些话,韩漠倒也不妨直说。”

    “你说!”

    “皇后应该知道,韩漠虽然此次出使庆国,忝为副使之职,但是在燕国,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人物。”韩漠淡定道:“只怕皇后想帮韩漠,却也是难以帮助的。”

    庆后妩媚一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本宫自然有法子帮你扫除障碍,只不过……有些事儿只有本宫出手,却也是难以达成目的,所以你日后配合本宫做一些事情,本宫包你达成心愿……!”

    韩漠故作犹豫,片刻之后,才问道:“我回燕国之后,与皇后相隔数千里,这……该如何保持联系?”

    “你若有心,自然会有人与你联系。”庆后轻轻抚摸着韩漠的胸口:“只不过日后本宫真要派出人与你联系,你可莫想着从他身上得到太多的东西,本宫只会派人单向与你联系……你若是耍心眼,想从他身上挖出一些东西来,本宫保证你肯定得不到任何东西。”

    韩漠苦笑道:“尚未合作,皇后就开始防备我,这……这让我很失望……!”

    “凡事总要小心些。”庆后笑颜如花:“只要你听本宫的话,本宫终究不会让你失望……!”说到这里,庆后抬头向窗户那边望了一望,幽幽道:“本宫与你在这里时间太长,不可再留了……!”

    韩漠邪笑道:“皇后这便要回宫吗?”

    “本宫也想留下来陪你,可是……!”庆后妖媚一笑:“你若是与本宫合作,日后少不得还有相聚的机会……!”

    韩漠苦闷道:“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尽兴,总不能这般离开……!”

    庆后媚眼流波:“以后有机会,今日……今日可不成了,本宫已经被你折腾的……折腾的不轻……!”

    韩漠嘿嘿一笑,忽地站起身,抱住庆后,将她放下来,随即硬将她按在桌上趴下,“皇后,救人救到底,你再救我一救……!”

    庆后厉声道:“韩漠,你……你放肆……!”她被韩漠按在桌子上,屁股撅起,心中大惊:“本宫……本宫身子已伤,你不可……不可胡来……!”

    韩漠已经趴在她的身上,靠近她耳朵低声道:“皇后正门不能入,可是还有偏门吧……!”

    庆后一怔,但瞬间明白过来,又羞又恼,要挣扎起来,却被韩漠有力按住,忽然感觉深邃的臀.缝间某一处被韩漠手指轻轻触碰,全身如电击,颤抖起来,颤声道:“你不可……你找死……那里怎可……!”

    韩漠却是嘻嘻一笑,目光投向桌上的玉牒,那玉牒中放着一根灯芯,半碟子黄油,想来是用来点灯敬香之用,此时并没有点火。

    那黄橙橙的黄油,滑性十足。

    这女人竟然想趁这个机会拉拢自己,利用自己,韩漠心中冷笑,那是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惩罚这个野心十足的女人。

    

第六八四章 惊鸿一现

    秋季正盛,庆国的南方平原上空,云彩飘浮,沿途所过之处,遇见到金黄色的麦田,便可见到田间地头劳作的百姓正勤劳地收割着田里的麦子。

    正是秋收时节。

    庆国北方今年受灾,收成很不好,但是好在庆国的粮仓主要在南方地区,南方平原这一年来,倒是雨水充足,阳光充沛,所以南方平原的麦谷,总体来说,长势极好,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若不是魏国人打过来,庆国今年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年气。

    官道两侧一大片连绵不绝的金黄色稻田里,那些刷刷的割谷声汇成一处,形成一种整齐而且能让闻者产生某种满足感的美妙声音。

    那些**着精瘦上身的农夫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将自己身上被谷叶割出的道道小裂口展示给冷漠的上天观看,他们都是一门心思地抢收着田里的麦谷,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官道之上,正有一列长的仿佛见不到尾的马队正缓缓行过来。

    ……

    燕国的使团,自上京城出发,已是过了半个月。

    沿途之上,使团所见到的,都是赶着抢收麦谷的场面,朝廷已是颁下了旨意,勒令各处加紧收割稻谷,填充粮库。

    魏庆大战,天下生乱,庆国的将士和百姓都是要吃饭的,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庆国将需要大量的粮草。

    回程的速度,比来时自然要快了不少。

    一路上倒也是听到不少传言,有的说南阳关已经在几日前被魏军攻破,魏军由于伤亡惨重,并没有立刻入关进攻,而是在南阳关休整,似乎也是为了等待后勤辎重接上来。不过也有流言说南阳关还没有攻破,虽然已是摇摇欲坠,但是庆国的守关将士在虎霹雳林诚飞的率领下,依然与魏军殊死相拼,严守南阳关隘。

    不管是哪种传言,燕国的使团却是几次加快了赶路的进程。

    如果南阳关真的被攻破,魏军进入南阳郡,那么整个南阳郡将陷入兵荒马乱之中,这对于燕国使团的安全将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红袖伤势未好,韩漠虽然不想急行军,但是考虑到曹殷的安危,却又不得不吩咐队伍加速前行。

    半个月的路程,总体而言,倒也是颇为顺利,再过得两日,便可到达南阳郡的边境。

    这一路之上,曹殷依然是乘马而行,反倒是韩漠在马车中待的时间远多于骑在马上,道理也很简单,红袖要听“哥哥”讲故事

    使团专门为红袖配了一辆马车,红袖的伤势比起之前,已经是好了不少,但依然不能剧烈动弹,所以只能躺在马车中。

    她失血过多,曹殷倒是很为照顾,沿途都是令专人随时为红袖单独弄食物,少不得人参这类珍贵的药材作补,比较起来,整个使团中,反倒是红袖的食物最为丰盛昂贵。

    韩漠知道曹殷是看在自己的份上,心中也是很为感激,其实经过庆国一行,韩漠对于曹殷的人品还是很为欣赏的。

    曹殷看起来很谦和,也没有太多皇族的架子,而且待人温和,虽然睿智,却并不喜欢玩弄心机。

    红袖在马车中,自然是无聊透顶,她现在对曾经的事情没有印象,醒来过后,在韩漠的悉心照顾下,却也是接受了自己有一个兄长的事实。

    对她来说,如今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听“哥哥”在她身边为她讲一些神奇的故事,上京城如此,从上京城离开,她还是在每日里都要听故事。

    韩漠自然不会拒绝。

    这沿途半个月下来,每日都会到马车中为红袖说上几次故事,《白蛇传》、《诛仙》、《紫川》、《天仙配》这些故事,娓娓道来,都是能够让红袖沉浸其中。

    而红袖认真听故事时候的表情,却是让韩漠心中屡屡感叹,往日里冷漠无比的刺客杀手,如今却温顺乖巧地听自己讲故事,这还真是有些神奇。

    只不过韩漠有时候却也考虑,等到回了燕京城,该当如何安置红袖。

    西花厅自然是不能再回去了,既然自己声称是他哥哥,那么回去,自然要有一个妥善的安排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日,终是到得南阳郡境界。

    只是到得两郡交界处,使团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在两军交界处,竟是部署着不少的兵士,无数的南阳百姓聚集在交界处,被兵士们分成一团又一团,尔后在官府的安排下,分批进入邻近州郡进行安置。

    人山人海,夹杂着无数的哭喊声,怒骂声,呵斥声,就似乎魏军已经攻下了南阳郡一般。

    百万人的迁徙,可不是小事,邻近州郡接到朝廷的旨意,只能收纳,但是却不敢让南阳的百姓一拥而入,早就是在交界处设立了无数的关卡,进行有秩序的引入。

    但是纷乱的人群,总是难免起波澜,无数的百姓顶着烈日,在交接地带聚集,许多的老人被烈日晒得虚脱,倒在地上。

    韩漠此时却是骑马跟在曹殷身边,看着远处的惨状,心中颇有些黯然。

    战争,永远是塔尖人物为了争夺利益而使出的常用手段,但是无数的将士和平民百姓却要沦为这种利益争夺的棋子。

    无论胜败,受苦的永远是天下百姓。

    如今只是开战初期,百姓便如此苦不堪言,若真是大战全面展开,恐怕他们将要面对更为凄惨的环境。

    ……

    “我们要一个公道……!”韩漠正黯然间,耳边忽然传来怒吼声,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正聚集着近百名老百姓,前头的是十多名**着上身的农汉,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正冲着几名官员大声怒吼道:“我们的粮食都已经上缴给了当兵的,宛城都放下话来,到了这里,你们就要给我们吃的……可是连续三四天,咱们一颗粮食也没见着,我的母亲已是饿得昏过去,讨要一点粮食救人,这也有错吗?

    “天气炎热,粮食不见,就连水也没有,都已经死了人……!”有人跟着吼道。

    其他百姓亦都是纷纷叫嚷,显得混乱不堪。

    一名庆国官员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聚众闹事?还是要聚众造反?”

    “我们就要吃的,要水。”有人叫道:“家里最后的粮食都交上去了,当官的还说,交多少粮,到这边便能领到多少,可是你们承诺给我们的粮食呢?”

    “没有粮,你让我们怎么活?”

    官员高声喝道:“魏军入侵,当兵的要吃粮抗敌,这没什么说的。你们找我要粮,我找谁要粮?都先等着,朝廷很快就拨下粮食来……!”

    “朝廷拨粮?”立刻有人怒吼道:“等粮食到了,大伙儿都得饿死?你们手里有粮,为何不派下来……!”

    官员怒道:“何处有粮,岂是你小小刁民能够管的?再要闹事,那便是聚众谋反,拿下大狱听候发落!”

    “这般饿死,还不如到大狱吃几碗牢饭。”有人不满道。

    群情激愤,声浪阵阵,而且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有这一处有,韩漠远远便望见,数里之外也都有这种聚众讨要说法的情景。

    韩漠禁不住皱起眉头来。

    上百万南阳百姓往邻近各郡迁移,工程浩大,已经过去几十日,迁徙还在进行中,这南阳境内必定还有不少百姓正往邻郡迁徙,Sao乱一片,若是燕国使团在这个时候经过南阳郡,这安全实在是很成问题。

    他看向曹殷,曹殷却是一脸平静,只是眼眸子闪动,望着如海般的人群,若有所思。

    韩漠知道曹殷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恐怕也有所感怀,正想说话,耳边忽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循声望去,只见刚才争论的那一群百姓,此时却被几十名官兵围住,那些官兵手中拿着皮鞭,就如同抽打牛马一般,对着那群百姓毫不留情地抽打下去。

    有几名百姓想反抗,再被后面跟上的长矛手一矛扎在腿上,当即便惨叫倒地。

    四周百姓满是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怖。

    这两郡交界之处,不但聚集着长千上万的百姓,也多的是衣甲鲜明佩带兵器的官兵。

    “一群刁民,是要造反吗?”那名与百姓争执的官员冷声大叫:“给我打,往死里打。魏军入侵,收你们入境,那是可怜你们,留在南阳郡,魏军铁骑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到这里闹事,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韩漠见状,皱起眉头,眼中显出冷峻之色。

    曹殷看了他一眼,自是看出韩漠的心思,平静道:“不要Cha手,于礼不合……!”

    这是在庆国境内,燕国使团的成员,自然不可Cha手庆国内部事务。

    韩漠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要下令起程,就在这时,却遥见不远处响起一阵惊呼声,随即便看到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正如闪电一般,从人群中飞驰出来。

    马上乘客一身黑衣,身形婀娜,一看便是一名女子,只是头戴斗笠,黑纱盖面,瞧不清样容。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那骏马如电一般,飞驰到殴打百姓的人群之处,众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那骏马已经驰到喝骂百姓的那名官员身畔,官员身旁的兵士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乘者手中的马鞭已经探出,卷住了那官员的脖子,骏马未停,依然飞驰,竟是将那官员生生拖出十几米远,随即那长鞭一抖,官员的身躯先是飞到半空,随即如同石头般落到地上,已是一动不动。

    “刺客……有刺客……!”有兵士反应过来,大声喊叫起来。

    韩漠和燕国使团不少人也都看见这一幕,那乘者竟是在无数庆国官兵的眼皮底下,驰马而来,出手袭击庆国官员,当真是大胆包天。

    但是这女子从出现到出手,迅捷如电,行云流水,身手更是骇人听闻。

    众官兵便要围住那女子,那女子却是轻描淡写地一扯马缰,竟是将方向朝向韩漠这边,骏马又是往韩漠这边飞驰过来。

    韩漠心中吃惊,担心那女子会袭击曹殷,驰马迎上,早有御林骑兵拔出佩刀,上前护在曹殷四周。

    庆国官兵吼叫着,后面的追赶,沿途的则是持刀迎上去,要堵住那骏马,可是那骏马的速度快极,那女子的马术更是惊人,气势如云,片刻间竟是冲到韩漠身前不远,韩漠握住刀柄,猛地怔住,只见风儿吹起,显出黑纱下面的脸庞来,那面庞美丽娇艳,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艳雪姬

    骑在马上,艳雪姬冲着韩漠嫣然一笑,马儿却没停,从韩漠身边擦肩而过,在这交错之间,便听到艳雪姬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我来送你!”声音入耳,艳雪姬却已骑着骏马从旁划过,韩漠转过头,只见那一人一马如风一般,很快就驰进人群中,没了踪迹,而庆国官兵则是大喊大叫,跟在后面追过去。

    只不过艳雪姬如同云彩般飘来,又如风儿般飘走,来去如风,瞬间杀官,却是让不少百姓心中喝彩,更是充满感激。

    望着艳雪姬离去的方向,韩漠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女子……令人喜欢令人恼!

    

第六八五章 宛城

    南阳郡在庆国十一郡之中,面积排行第三,不但是庆国的粮仓,亦是庆国的西南部战略要地,一直以来,庆国人从没有疏忽过对南阳郡的防守。

    南阳郡共有七县,除了主城宛城之外,另有六大县城,八座城池大大小小立于南阳郡大地之上,虽然庆国的边境一直都部署了重兵,但是宛城也一直有数万守军驻守。

    宛城是边军战略物资的中转站,特别是西南一线,粮草一直以来都是从宛城拨出,作为庆国第一粮仓,南阳郡的产粮数量极大,而宛城之内,更是修筑了十多处大粮仓,这些粮仓在商钟离的亲自干涉下,通常都是存满粮草,以做好应对危急之需。

    如今宛城之内,十几处粮仓早已经是粮草充足,除此之外,每日里还有着大批从田地里收割的麦谷往城中运输。

    南阳郡南部各县的百姓,特别是老弱病残,都已经往邻郡大规模迁移,各县官员则是挑选并组织一批精壮的男人留下来收割麦谷,以及用来担当战时民夫之用。

    宛城座落于南阳郡偏南地区,中间只隔了一个县便是南阳关地区,已经是处于前线地带。

    燕国使团是在进入南阳郡境内三日后,才抵达宛城。

    自入南阳郡后,却有一直五百人组成的庆国骑兵队奉了商钟离的派遣,前往迎接燕国使团,打上大将军的旗帜,一路上保证燕国使团的安全。

    燕庆两支人马合起来,那是近两千之众,一个个鲜衣怒马,刀枪生寒,沿途自然是少不得遇见依然在迁徙的百姓队伍,但是这一支两千人的骑兵,足以让百姓们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沿途自然也少不得往来传送军情消息的信使,那是要往京中汇报前方的战况。

    虽然前线的所有决策权都在商钟离的手中,任何的军事部署庆国朝廷方面都不会插手,但是前方的战报,却还是要往上京城兵部汇报的。

    ……

    燕国使团抵达宛城之时,已是黄昏时分。

    韩漠看到,宛城面积庞大,城墙高大而厚重,作为庆国前方最重要的一座城池,确实是经过了大力的修筑和加固。

    城池外围,早已经挖掘好了十几道沟渠,沟渠又深又宽,宛城四面,如同波浪一样蔓延开去。

    “这都是深壕,就是为了应对魏国的骑兵和攻城武器。”曹殷和韩漠齐头并进,因为城外到处是深壕,所以队伍只能在尚留有一段专门用来远粮入城的狭窄道路往城中行进:“骑兵面对这些战壕,自然无法冲到城下,而且你看他们挖掘了十几道深壕,最外面的一道深壕距离城墙很远,就算是架设投石车,恐怕也打不到城墙……!”

    韩漠四周看了一看,道:“魏军或许一时半会冲不到城下,可是亦步亦趋地将这些壕沟填起来,恐怕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曹殷微笑道:“商钟离当然不会以为凭借这些壕沟便能阻挡住魏军,不过是为了压一压魏军的士气而已。”他指着宛城高大的城墙,“你看那里!”

    韩漠抬头望去,只见那高墙的墙垛之后,配备着无数的大型箭弩,似乎还有投石机布在城头之上。

    魏军虽然离此尚远,但是宛城的城头之上,军事却是肃然而立,已经是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魏军想要将这些壕沟填起来,所付出的伤亡肯定不小。而且魏国苍骑军,在平原之上,如同狼群一样,所向披靡,他们擅于冲锋作战,但是在这城下被这么一阻挡,士气必然会有所下落。”曹殷平静笑道:“你看整个南阳郡的状况,商钟离早就开始在这边布防,魏军就算最后真的能拿下南阳郡,付出的代价……一定会非常之大。”

    “未战之前,庆军已显杀气……!”韩漠望着城头的兵士,轻叹道:“眼?庆军一举追击,不但可以收复武关、武都二郡,更有可能追着渡过乌沐河,收回山北郡……但是庆军却被托住了追击的步伐,错失大好良机……!”

    “此话怎讲?”韩漠奇道:“难道是杜无风拖住了庆军的追击?”

    曹殷微笑颔首道:“不错。正当商钟离率军追击魏军之时,却突然得报,一支魏国骑兵正千里奔袭,往上京城方向攻过去。那一支骑兵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都是魏国最精锐的骑兵,战斗力强悍无比,照当时的情况来看,那是准备五千骑兵便要攻打上京城了……!”

    “商钟离该不会这个时候停止追击,回援上京吧?”

    “商钟离一开始似乎并不在意,毕竟上京城还有不少警备营将士……!”曹殷轻叹道:“眼见一路追击,便可收复失地,商钟离当然不甘心在这个时候调转回援,但是……当他知道领兵的是杜无风之时,便有些惊骇了,更让他吃惊的,却是魏军派人送来杜无风的信函,直接告诉商钟离,他的五千骑兵,不去攻打上京城,而是要攻打上京城东郊五十里之外的庆国皇陵,信函中更是调侃,要请庆国的皇室宗族们往魏国去转一转……!”

    韩漠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心中却是诧异万分,半晌才道:“这……这杜无风也实在太不讲究了吧,怎可……怎可如此……!”

    “这便是他行事的暗黑风格了。”曹殷叹道:“不遵常理,手段确实卑鄙了些,但是……效果确实极佳的……!”

    

第六八六章 会当临绝顶

    “若说杜无风的五千骑兵攻打上京那是痴人说梦,但是五千骑兵要攻占皇陵,那可是轻而易举。”曹殷轻声道:“庆国大军都在前线,上京城除了警备营,已无可战之兵,而且警备营虽然属于庆国精兵,但是要与魏国的骑兵作战,恐怕还是差那么一点。更何况当时杜无风的五千铁骑行进如风,号称是要攻占庆国的皇陵,是真是假,谁又知道,上京城的警备营不敢从京城调兵去守,那是担心调兵过后,上京城兵力空虚,被杜无风有机可趁……而皇陵的守陵卫,不过区区千人的卫队,自然不可能是杜无风的敌手。所以这五千骑兵忽然出现在后方的京畿地区,那是让商钟离头疼无比,接到那份信函,也就不敢继续追击魏国的溃军,而是率领了几千骑兵,迅往上京城回援……!”

    “杜无风的五千骑兵,必将陷入两面夹击之势,凶多吉少。”韩漠缓缓道。

    曹殷摇头笑道:“都以为杜无风的五千人马,那是必死之师,是用来掩护大军撤退的死士之师,可是……当商钟离的骑兵赶到京畿地区之时,却是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

    “什么消息?”

    “杜无风和他五千骑兵,消失了!”

    “消失?”韩漠吃了一惊。

    五千骑兵,那可不是五十人五百人,五千重装骑兵,声势不小,怎可能突然消失?

    就算是五千头牛羊,要想突然间消失不见,那也是难以做到,更何况是五千人马。

    曹殷叹道:“时至今日,都无人知晓那五千骑兵是如何消失不见的,就如同鬼魅一般,凭空消失……而商钟离这样一耽搁,魏军便已经撤退到乌沐河西岸,司马擎天重新构筑起防御工事,阻挡了庆军收复山北郡的意图……若不是杜无风的那一次背后牵制,魏国人是占不住山北郡的。”

    韩漠只觉得匪夷所思,更是对这个杜无风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侯爷,商钟离善守,司马擎天善攻,布甘乃山林之王,这杜无风又善于奇袭……!”韩漠眼眸子转动了一下,微笑道:“那么我们燕国大将军呢?”

    “萧大将军吗?”曹殷温和笑道:“非我们自卖自夸,萧大将军在几位名将之中,能力却是最为全面。他能攻善守,目光远大,战机感觉灵敏,往往在最危急的时候都能够理智地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和决定……否则天下人怎么会称他为东方之虎?老虎……能不恐怖吗?”

    韩漠叹道:“我们都觉得商钟离和司马擎天甚是厉害,其实在庆国人和魏国人的心中,或许他们惧怕大将军更甚!”

    “以商钟离之老谋深算,都不敢轻易调动镇南边军抵抗魏军,由此也可见商钟离对大将军是十分忌惮的。”曹殷平静笑道。

    队伍靠近宛城,宛城的官员已经迎上前来。

    只是商钟离并不在其中,前来迎接的乃是南阳郡的郡守,一帮人将使团迎进了城里,却早有准备好线路,将燕国使团安置到准备好的驿馆之中。

    途中交谈,才知商钟离并不在宛城,而是去了隆山。

    隆山布阵,这事儿韩漠和曹殷也都是知道的,看来前面的形式已经很是紧张,商钟离才会亲自往隆山坐镇。

    城中显得很安静,只是时而看到一堆堆巡逻的兵士来回穿过,防备森严。

    郡守介绍,这南阳郡已经是全城戒严,每到天黑时分,城内的百姓就会戒足,不允许出门,否则巡逻兵士一旦在宵禁之后遇到还在城内活动的可疑人员,便要抓捕起来,进行审问

    这是战时,作为前线第一大城,不但要随时面临从城外过来的压力,还要处理好城内的安全事务。

    魏国黑旗乃是天下最恐怖的暗黑衙门,善于破坏暗杀,庆国人自然不得不防。

    如今的宛城,那是前线的资源集中地,无数的粮草辎重都储存在宛城之中,那也绝对是被魏国黑旗那阴暗的眼睛死死盯住。

    宛城之内,粮仓处处,庆国人自然是害怕魏国黑旗会对粮草动手,更害怕黑旗在城内进行大规模破坏暗杀活动,所以实行宵禁,实际上就是为了防止魏国黑旗在城内活动。

    当初魏国人自西北一线进攻庆国,一路势如破竹,魏国黑旗所挥的作用,那是不可小觑,甚至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黑旗不但在每次攻城前早早就打探出城内的兵力部署以及屋子状况,更是在战争进行之中,在城内大规模纵火,布流言,刺杀官员,弄得城内人心惶惶,混乱不堪。

    每攻一城,魏国人都是里应外合,也正因如此,往往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攻下城池。

    如今魏庆再次兵锋相见,有了当年的教训,庆国人自然加大了防备力度。

    所以燕国使团在进驻别馆的途中,几乎每隔一段路途就能看到巡逻的甲士,剑气寒霜,异常的警觉。

    庆国人显然对于燕国使团此番从西路返回燕国心有准备,知道燕国人可能是要利用这次机会对庆军的部署以及防御工事进行了解,所以燕国使团进城之后,庆国方面便是精心选择了道路,直接将燕国使团带进驿馆,即在面子上过得去,却也尽量避免让燕国使团知道的太多。

    使团驻扎后,庆国方面更是以宵禁为名,嘱咐使团众人不可离开驿馆,如今时处战时,还请使团谅解云云。

    等到使团安顿下来,南阳郡郡守少不得为曹殷和韩漠等几名使团脑人物举行了一场宴会,却也并不奢侈。

    宴会之上,曹殷这边的燕国使臣虽然不动声色间向庆国人打听一些情况,对方却都以宴上不谈国事为由打断,更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提及当前面临的战事

    使团一路之上,那是时常得到消息,南阳关已经被魏国人攻破,却并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

    这宴会之上,连这一点庆国人也是闭口不提及,搞得韩漠都不清楚如今的南阳关是否还在庆国人的手中,魏军的铁骑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宴会过后,宾主看似和谐地分手,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庆国的使团便从宛城离开,继续往燕国返回。

    又行了不到两日,前方的大地上豁然出现了一道灰色的大屏障,时值黄昏,那灰色的大屏障如同匍匐在苍茫大地上的怪兽一般,给人一种极大的压抑感。

    南阳郡大部分是平原地区,一路行来,少有这样的大山,使团俱都看到,前面的山脉连绵数百里,峰峦叠嶂,气势万千,尚未靠近,那股子磅礴的气势便扑面而来。

    韩漠心中清楚,如果没有猜错,那便是南阳郡的隆山山脉了。

    连绵的隆山山脉,其间有一处却是异常的显眼。

    群山之中,有一山脉独然而立,高耸入云霄,山峰处就似乎笼罩在云彩之中,在群山之中鹤立鸡群,极是显眼。

    “天涯峰!”曹殷聚着那独峰道。

    韩漠望着那山峰,不由然地吟道:“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第六八七章 夜追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曹殷重复一遍,温和笑道:“若是真的能够登上天涯峰顶,或许真的可以一览众山小,苍茫大地,尽收眼底.只不过……名为天涯,却无人可到天涯……!”

    韩漠将目光从那高耸入云霄的独峰收回来,奇道:“侯爷,此话怎讲?”

    曹殷指着那擎天柱一样的天涯峰道:“此刻距离太远,咱们并不能看清它的近景。但是本侯曾经到过这天涯峰之下,此峰的高度,你我在这里便可看得清晰,但是此峰道路之险峻,你却是不知道的。”

    “哦?”韩漠将目光再次投向那擎天柱一般的天涯峰。

    “险峻无比,无路可通,要想登峰,只能攀爬。”曹殷叹道:“这天涯峰鬼斧神工,根本没有登峰的道路,如此高度,想要徒手攀爬上去,实非人力所能为。”他看了韩漠一眼,笑道:“所以想要会当临绝顶,那是困难无比,几乎难以实现,更不可能一览众山小了。”

    韩漠望着峰顶的云霄,微微一笑。

    队伍靠近隆山山脉,却是有一队骑兵从山上冲下来,领头的乃是一名身着盔甲的庆军将领,自称是商钟离手下的偏将,见过曹殷之后,竟是要让燕国使团向东拐过去,从隆山山脉的东边越过山脉回国。

    宋世清在后面免不了要上前与之争论一番,堂堂燕国的使团,岂会绕路而行。

    对方却是极其坚持,只说乃是奉了圣将之命,如今隆山山脉西线一段随时要面临魏军的攻击,为了照顾燕国使团的安全,不得不出此下策。

    宋世清身为礼部侍郎,自然是据理力争,大燕燕国乃是东方大国,不从官道过山,却要走偏道,于礼不合,那是坚持不拐弯。

    双方坚持不下。

    好在曹殷却是明白其中原因,商钟离不出来见,而派这样一个极其顽固的偏将来阻止使团从官道前进,那么对方肯定是不会让步的。

    商钟离恐怕也知道燕国使团从西路回国的原因,知道燕国想利用这个机会查看一下庆国在隆山一线的防御工事。

    虽然如今燕庆两国名为同盟,但是骨子里,双方也都还是互相戒备,互不信任的。

    商钟离在隆山耗费巨大精力,自打知道魏军开始有东侵意图之后,便开始在隆山布阵,为了将隆山布成坚固防线,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建筑防御工事,那就是准备在隆山一线与魏军进行一场大较量,说得更准确一些,乃是与司马擎天斗一斗法

    防御工事兴建严密,商钟离当然不会让燕国的使团去查看他的布防状况。

    曹殷其实早就知晓想要看到庆军的防御工事,那是很为困难的事情,只是一路上已经了解到了庆国百姓的心理以及状况,对于南阳郡的大体形势也有了个了解,算是不虚此行,也并不坚持,只是吩咐下去,让队伍从官道拐弯,向东边过去。

    昌德候既然话,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偏将见燕国使团不再坚持,当下便派了一小队人马作为向导,带着使团往东行。

    使团往东行了不到二十里地,天已黑下来。

    韩漠向曹殷询问了一番,便即让使团在隆山山脚暂时驻营歇息。

    次日天一亮,使团便继续赶路,往东行了几十里地,在两处山峰之间,便出现了一道山谷,在庆国小队人马的带领下,使团便转入这山谷之中。

    入谷之后,就感觉两侧的山脉高高耸立,极是高大,深处山谷之中,竟然有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就如同走进了洪荒巨兽的巨口之中,正被巨兽吞噬一般。这处山谷道路崎岖,队伍行进很是缓慢,行了半日,终是到得一处岩石修筑而起的一处小型关卡,有塔楼,更有数百军士把守。

    这一处山谷本就狭窄,算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虽然这里的驻守军士不多,但是却足以让这处山谷坚固如堡垒,难以通行。

    隆山山脉比起燕国境内的黎谷山脉,险峻程度绝不会小,黎谷山脉的各山峰起伏不大,而隆山山脉大部分的山峰或许没有黎谷山脉高大,但是整个山脉线却是高低起伏,险峻无比,大大小小的山谷坐落山脉之中,每处山谷都会有兵力把守。

    燕国使团过了关卡,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走出了山谷,面前豁然开朗,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大地了。

    曹殷骑在马上,笑道:“这庆国人也算是有些运气,幸亏这南阳平原之上,还有这一道隆山山脉作为天然屏障,否则魏人的铁骑便可以在这南阳平原纵横驰骋,那是谁也拦不住了。”

    “侯爷,往前不过百里地,就可以进入我国境内。”宋世清看起来有些兴奋:“也不知大将军是否在那边迎接!”

    “大将军军务繁重,西北一线都要他来操劳,如今在哪一道关隘,咱们也是不知。”曹殷笑了笑,看向韩漠:“若是此番能够见到大将军,倒也是你的幸事,可向大将军请教一番兵法之事!”

    韩漠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韩家与萧家如今可说是敌对双方,朝中早已是针锋相对,这一次韩家竭力促成了燕庆联盟,让萧家联魏攻庆的意图破灭。

    联魏攻庆不成,也就等于在短期内,萧怀玉便无法统兵进行大战,对于一个统兵将领来说,奔赴沙场,铁马金戈才是他最大的兴趣,也只有战争才能让他的才能得到巨大的挥。

    与庆国联盟,也就等于萧怀玉失去了征战沙场的机会,这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自然是极其郁闷的事情。

    韩漠不知道萧怀玉现在心里究竟是何想法,在那位军神的心中,可有对韩家抱怨之心。

    天近黄昏,要进入燕国境内,尚有近百里地,若是继续前行,恐怕要到深夜才可能抵达边境。

    韩漠与宋世清商议一番,只觉得早已可回到自己的国土,便早一刻心安,当下向曹殷请示,曹殷也是颇为赞同,于是使团便不再驻营,全队回到本国土地再歇息。

    出了隆山的山谷,一路往南行,这一路上却是罕有人迹,大片的田地只留下残根断渣,显然这隆山以外的谷麦都已经抢割完毕,路上偶尔经过的村庄,也都是寂无声息,一片荒凉,这里的百姓,自然也都是已经迁徙离开。

    天色黑下来后,宋世清本来要让众人点起火把,但是却被韩漠阻止。

    好在天上还有月亮,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月亮便已经爬上了天幕,倒也能辨识道路。

    行了三四十里地,离边境越来越近,使团上下二十多天来,连续赶路,已经颇是疲惫,不过想到再过不久便能回到自己的国土,却也是很为喜悦,强打精神,保持着队形,没有一丝凌乱。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猛地听到从队伍的右侧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韩漠顿时警觉起来,队伍中的御林军也是训练有素都是手按在刀柄上,肖木已经领着近百骑悄无声息中迎到右翼。

    夜色之下,却见到从西边过来一群骑兵,那群骑兵离队伍尚有一段距离,显然也现了这边的动静,停下马来,在那边静静观望一番。

    韩漠此时已经催马到得肖木旁边,月光之下,却瞧见那边不过十来骑,一色的黑甲,在月光之下,漆黑无比,几乎融入夜色之中,若是视力不好,很难现那一群人。

    对方静静立在那边,一时间没有动作。

    韩漠皱起眉头,眼珠子微微一转,随即低声向肖木吩咐道:“全部活捉,一个不许放过!”

    肖木顿时兴奋起来,缓缓拔出佩刀,往旁边低声吩咐几句,百人的御林骑兵顿时悄无声息地散开,呈扇形状,两头的骑兵已经催马向前缓行,形成了一个半弧形,如同一张咬人的口。

    对方显然意识到什么,猛听得那边马蹄声响,那一群人已经是调转马头,便要撤退。

    韩漠早已拔出佩刀,沉声道:“进攻!”

    羽林骑兵队顿时如同狂的野狼,成扇形状直扑过去,那边的黑色骑兵已是高声叫道:“快退!”

    宁静的大地,顿时被马蹄声所惊动,双方的骑兵一退一追,沉闷的马蹄声,如同惊雷一般。

    御林骑兵乃是燕国骑兵,装备精良,坐下的马匹也都是魏马,度惊人,对方的马匹度也不慢,但是御林骑兵追击凶猛,追出几里地,便已经赶上了那一群黑色骑兵。

    对方显然有些吃惊,十多人挥舞着马刀,拼命往回撤,又追出四五里地,扇形的羽林骑兵队已经追上黑色骑兵,口袋收拢,上百名御林骑兵,已是将那十余名黑色骑兵团团围住。

    黑色骑兵顿时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子,手中都是紧握马刀,其中一人已是沉声道:“你们……是何人?”

    韩漠手执马缰,冷声道:“你们又是何人?”

    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握刀,月光之下,双方的马刀都是闪着寒光,冰冷异常。

第六八八章 临阳关下军神显

    韩漠冷笑一声,也不客气,他已经看出来,这些黑色骑兵坐下的马匹是魏马无疑,而他们身上的铠甲制式,也绝对不是庆军所有。

    魏国骑兵!

    韩漠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如果对方真是魏国的骑兵,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么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南阳关已经被魏军攻破。

    韩漠猜测,这十几名黑色骑兵,恐怕是魏军派出的斥候了。

    “拿下!”韩漠一挥刀,沉声喝道。

    四周百骑顿时都往中间冲过去,黑色骑兵虽然人数很少,却是并不畏惧,俱都挥刀迎上。

    马蹄声声,刀戈交击,这群黑色骑兵却也是很有战斗力,虽然面对十倍于己的对手,却也是挥刀力战,韩漠远远瞧见,心中却也感叹,这魏国兵士果然是勇猛的很。

    黑色骑兵虽然勇猛,终究是寡不敌众,而且御林骑兵也非普通的骑兵,乃是燕国一等一的精兵,不消片刻,十几名魏国骑兵俱都落马,伤了五六人,其他人俱都被擒住,而御林军方面,却也是伤了十来人。

    肖木手下被伤了十几人,比之对方所伤人数还多,心中极其的恼怒,走上前去,将一名被捆起来的骑兵一脚踢翻,骂道:“你们是不是魏国人?”

    对方挣扎坐起,也不惧怕,“你们不是庆国人,你们是……燕国人!”

    “是又如何?”肖木冷声道。

    那人立刻道:“不错,我们是魏人。你们既然不是庆国人,就该放我们离开……我们没有进入你燕国土地,更没有与你们燕国开战,你们不可抓我们。”

    韩漠微皱眉头,上前去,问道:“你们真的是魏国人?”

    “自然是!”众魏国斥候都抬起头来。

    韩漠冷笑道:“既然是魏国人,那为何要监视我们的车队?”

    “监视?”对方一愣,随即道:“我们没有监视你们,你们是诬陷。我们是来这边打探消息而已……你们快些放了我们。”

    韩漠冷笑道:“没有监视,为何一路跟随我们?其实本将早就发现你们的踪迹,只是到这里才动手罢了。”

    不但魏国人面面相觑,便是肖木也张了张嘴,颇有些纳闷,这些魏国骑兵不是刚刚才发现的吗,将军为何说一路跟随?难道真的是一路跟随,将军早就发现,一直没说出来?

    其实哪里是韩漠早就发现,这不过是预先留下借口而已。

    正如魏国斥候所言,燕国虽然与庆国结盟,但是却并不等于对魏国宣战,魏燕两国,还处于非战时期,在庆国的土地抓住魏国的斥候,真要传扬出去,那显然是燕国无礼。

    只是韩漠却知道,虽然如今燕国并没有介入战争之中,但是对于魏庆两国的情报,燕国却是肯定需要的,而这些魏军斥候,多少能够给燕国带来不少的情报。

    正是月黑风高夜,将这一群魏国斥候抓回去询问,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只是韩漠却留了一个心眼,他不得不防备日后若是捉拿魏国斥候的消息走漏,那该如何应对。

    虽然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很低,但是这种事关两国关系的大事,却不得不谨慎小心,所以韩漠才声称这帮斥候是沿途监视燕国使团,把这罪名先定下,日后真要交涉起来,也是这帮燕国斥候无礼在先。

    燕国斥候哪里知道韩漠的用心,但是却知道这位年轻的燕国将领是胡说八道,已经有人叫道:“胡说八道,我们今日才出来打探消息,何时跟踪你们?”

    “今日才出来?”韩漠冷笑道:“本将不信。你们攻下南阳关有多久了?”

    一人立刻道:“庆军不堪一击,五日前我们便已经攻下了南阳关。”

    韩漠皱起眉头,心中冷笑,这南阳关魏军攻打了将近两个月才拿下来,还口口声声说庆军不堪一击,当真是有些大言不惭了。

    不过此时却也终于确定,南阳关已经被攻破,魏国人已经占下了南阳关。

    韩漠微一沉吟,知道此处也不好久留,向肖木使了个眼色,肖木立刻明白,一挥手,顿时便有十余名御林军兵士上前,刀把瞧在斥候们的脑后,将这一群人俱都打晕,随即将他们扶上马,这才翻身上马,将这群斥候围在中间,赶回了车队。

    韩漠自是上前低声将情况与曹殷禀报,曹殷也皱起眉头,这时候终是知道,魏国人已经占领了南阳关,低声吩咐韩漠几句,韩漠立刻过去,令人将这十几名斥候丢进了一辆马车之中。

    使团除了红袖所乘的马车,另有为曹殷准备的大马车,只不过曹殷一直乘马,这马车却是空着,此时正好将这些人丢到里面,堆在一起。

    使团继续前行,到得凌晨子时时分,已经是靠近了燕国的边境。

    本来在边境线上,还有庆国人的箭楼,和栅栏关卡,但是此时庆国的守军都已经撤到隆山一线,塔楼空空,关卡无稍,往前再行不到十余里地,使团便见到前方一片火光,无数的身影就在前方不远等待着,众人立刻明白,那是西北军在等候迎接

    西北军显然知道了使团即将归国,只是不能跨境相迎,只能在边境线等候。

    望着自己的兵士在边境线等待,使团上下终是松了一口气,在庆国两个多月,终是返回了自己的国土,上上下下都显得很是喜悦。

    距离尚有一段距离,那边已经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可是我大燕使团?侯爷可在?”

    宋世清早已经拍马上前,高声道:“正是侯爷率使团回来了。”

    那边有两百余骑,都点着火把,听宋世清这样一说,众将士俱都翻身下马来,全都跪拜在地,齐声道:“恭迎侯爷和使团返国!”

    曹殷神情镇定,带着笑,翻身下马来,韩漠见状,也下了马,跟在曹殷身边上前去。

    “都起来吧!”走上前去,曹殷含笑道:“诸位久等了!”

    众西北将士起身来,只见从中过来一名身着重甲的将领,一脸的络腮胡,年纪大概四十岁上下,浑身上下散发着军人的粗犷气息,那一双眼睛犹其巨大,如同牛眼,身材魁梧粗壮,火光之中,向曹殷躬身行礼道:“末将临阳关总兵伍天绍参见侯爷!”

    韩漠在旁听到,这才知道这名将领乃是萧怀玉手下的六大总兵之一。

    曹殷笑道:“辛苦伍总兵了!”向伍天绍介绍道:“这位是使团副使,韩漠韩将军!”

    那伍天绍这才注意曹殷身边的韩漠。

    韩漠却已经拱手道:“见过伍总兵。”

    他是豹突营指挥使,更是西花厅厅长,论起来,官职和地位并不比伍天绍弱,但是对于这类守卫边疆的将领,韩漠还是从骨子里敬重的,所以和颜悦色,显得很是谦恭。

    那伍天绍打量片刻,才很随意地拱了一拱手,并不多说,只是向曹殷道:“侯爷,大帅命末将在此等候,大帅尚有一些军务要处理,只说很快便来迎接!”

    曹殷笑道:“大将军在临阳关吗?”

    伍天绍道:“正是。”

    当下也不多说,使团过了边境,便开始继续往临阳关前进,这边境与临阳关不过二十多里路,倒也不算远。

    一路之上,曹殷向伍天绍询问了一些南阳关军务之事,伍天绍都是恭敬回答,韩漠突然道:“魏军在五日前已经攻破了南阳关,伍总兵可知晓?”

    伍天绍瞥了韩漠一眼,很是冷淡地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韩漠想不到伍天绍这般冷言冷语,微皱眉头,但随即笑道:“五日前魏军便攻破南阳关,但是却没听说魏军已经入关开始进攻隆山一线,想来是在南阳关休整。”

    伍天绍依然是很为冷淡地道:“魏军休整与否,与我燕国毫无干系,韩将军是多虑了。”

    韩漠见他当着曹殷的面就对自己如此冷言冷语,看来是对自己很有成见,只是大家头一次相见,之前并无交集,却不知这位临阳关的总兵火气从何而来。

    曹殷也是微蹙眉头,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没过多久,远远就望见前面耸立着一道巨大的关隘,城头上火光明亮,宛若白昼,韩漠心知,那便是燕国西北部最大的关隘临阳关了。

    就在此时,却见那关隘的大门敞开来,随即便见到一队人马从大门之内如风一般迎上前来。

    离得不远,那群人便都停下马,当先一人翻身下马来,穿着铠甲,却并没有戴头盔,步伐稳健,几步便迎上来,躬身行礼,声音响亮:“末将萧怀玉,参见侯爷!”

    

第六八九章 懦夫

    萧怀玉!

    这是一个神奇的名字,更是一个响遍天下的名字。

    这个名字,让燕国的人们充满着敬畏之心,也充满着安全之感,但是却让魏国人和庆国人坐立不安,畏惧无比。

    就是这样一个人,以一己之力,撑起了燕国的边防,保证了燕国的黎民不受外敌的践踏,也正是这个人,十几年来如一日,坐镇在边关,让外敌不敢窥视燕国大地。

    韩漠的眼睛亮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与曹殷一起翻身下马,而身后的使团成员,也都全体下马。

    萧怀玉行过礼,站直身体。

    他的体貌看起来很普通,并不粗壮,甚至说有些瘦削,但是这瘦削的身形,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如山般的沉稳之感。

    他的皮肤黝黑,鼻梁却很挺拔,眉毛很浓,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精力旺盛。

    他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坚毅却冷静之感。

    这就是萧怀玉!!

    这就是军神

    这就是东方之虎!

    ……

    曹殷早是迎上前去,扶住萧怀玉,温言道:“大将军怎地亲自出迎?你军务繁重,本侯岂能劳动你亲迎。不要多礼,不要多礼!”

    萧怀玉坚毅的脸上甚是恭敬,道:“侯爷与使团连续赶路,一路辛苦,营地早已经安排妥善,侯爷暂且与诸位歇息。天色已晚,明日再为侯爷和诸位接风洗尘。”

    曹殷笑道:“有劳大将军了!”

    萧怀玉转过头,看着曹殷身旁的韩漠,温和笑道:“这位便是韩漠韩副使吧?此番你护卫使团,凯旋而归,劳苦功高,辛苦了!”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竟是如春风般,让韩漠心中一暖,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道:“韩漠见过大将军!”

    萧怀玉含笑道:“且不多说,入关歇息!”

    当下萧怀玉和手下众将迎着使团入了临阳关,入关行了十多里地,便是西北军临阳关驻地,这里早已为使团安置好了营帐。

    韩漠吩咐将捉拿的魏国斥候秘密交接给了西北军,西北军方面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很愉悦地将十多名魏国斥候接受过去。

    使团吃过食物,便即入营歇息。

    包括韩漠在内,使团上下连日急行军赶路,也确实是疲累不堪,此番回到自己国土,松下心来,上上下下俱都睡了一个安稳觉。

    韩漠次日醒过来,只觉得精神抖擞,一夜歇息,倒是将疲累俱都驱散。

    出了营,四周看了看,这才瞧见连绵的西北军营,锦旗招展,时时传来喝斗之声,那是西北将士在训练之中。

    他到得红袖营帐,已经有暗黑吏员为她洗刷过,此时正靠坐在榻上,暗黑吏员正为她喝粥。

    韩漠上前去,接过粥碗,亲自来喂,等暗黑吏员出去后,红袖便问道:“哥哥,我们还要多久能回家?回家之后,可以见到爷爷吗?”

    韩漠温和一笑,道:“爷爷若是在家,自然可以见到。只不过……他老人家事务繁多,也不知是否在家。”见红袖显出失望之色,忙道:“不过家里还有姐姐妹妹们,她们一定在盼着你回去。”

    红袖沉默一番,有些苦恼道:“为何这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怎地不记得我还有姐姐妹妹。”

    韩漠安慰道:“莫多想,好好歇息,等病好了,一切都能想起来的。”

    只是韩漠心中却是实在有些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这个姑娘记起曾经那些暗黑之事,重新回到西花厅继续这样的暗黑生涯,还是就此忘记从前,在自己的安排下重新开始其他的生活。

    他皱着眉头,沉吟着。

    红袖见韩漠没有动静,轻轻道:“哥哥,你……怎么了?”

    韩漠“噢“了一声,回过神来,笑道:“想不想看大海?”

    “大海?”红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韩漠,带着疑惑,显然“大海”这个字眼在她的脑海中显得很陌生。

    “一望无际,都是清澈的水。”韩漠喂红袖吃了一口粥,柔声道:“海上是大船,海面还有漂亮的鸟儿在飞翔……!”

    红袖眼睛亮起来,立刻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韩漠微笑道:“等你身体恢复了,一定让你看大海。”

    喂过米粥,在红袖楚楚可怜的哀求下,韩漠又为她讲了一个短小的故事,将她劝歇息后,这才出了帐篷,晨曦的空气沁人心脾,初升的阳光也是异常的明媚。

    韩漠遥望远处,无数的旌旗在半空中飞扬,连绵的军营兵器交击声不绝入耳,更是很清晰地听到不少将领的呵斥声。

    一名御林护卫飞马过来,翻身下马,禀道:“将军,侯爷吩咐下来,在边关歇息一日,明日动身再启程返京!”

    “侯爷如今在何处?”

    “大将军正陪着侯爷巡视军营。”御林护卫道:“侯爷吩咐,将军若是歇息好,可前往军营观摩一番!”

    这样的机会,韩漠自然不会错过,能够看看萧怀玉麾下的西北军训练状况,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

    西北军营深处,萧怀玉依然是一身戎装,神色平静,正带同手下的十多名部将陪同曹殷在营中巡视,临阳关总兵伍天绍自然也在其中。

    骑马经过几处营区,曹殷终是轻叹道:“大将军训练有素,我西北儿郎骁勇强悍,有大将军在西北镇守,我大燕无忧!”

    萧怀玉平静道:“将士用命,才保我大燕边疆安宁,末将不敢居功!”

    曹殷呵呵一笑,道:“大将军素来都是如此,虽然功劳卓著,却是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功。”望着连绵起伏的西北军营,终是问道:“如今这临阳郡一线,集结了多少兵马?”

    西北军守卫整个燕国的北部一线,从吴郡的涢水关至临阳郡的临阳关,上千里的边境线,六道关隘,共驻扎了十二万西北将士。

    边境一线的兵力,却也不是均匀分布,临阳郡面对着庆国最重要的南阳郡,属于战略要地,驻守的兵力自然多一些,在临阳关,正常驻军数目保持在三万人左右,占了西北军总兵力的四分之一,而临阳郡总兵伍天绍,亦是萧怀玉手下的第一猛将,是萧怀玉亲手从行伍之间提拔上来,在六大总兵之中,权势与影响力都是居于首位,也是西北军方仅次于萧怀玉的第二号军方人物。

    西北军得调动,燕京城那边是从来不过问的,一切的调动全,几乎都在萧怀玉的手中。

    也正是因为西北军一手攥在萧怀玉的手中,所以所占土地并不多资源也不丰富的萧氏一族,却能在燕国世家之中,居于首位。

    萧怀玉一手掌控军权,在这之前,自然有无数人心存担忧,毕竟掌握着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萧怀玉手中的兵权也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一些。

    但是萧怀玉当上西北军的天威大将军以来,一门心思保土卫疆,训练军队,而且为了减轻国内的压力,更是在边关开垦荒地,种植谷麦,军中更有锻造处,畜牧营,竭尽最大能力自给自足,从未有过丝毫对朝廷不敬之举。

    十几年如一日,整个燕国上下对于萧怀玉的人品,无论是喜爱他的还是忌惮他的,都是从心底里钦佩。

    最为重要的是,谁都知道,燕国之安危,全系于萧怀玉一人之身,只有这位名将坐镇边关,才能保卫燕国的安全。

    曹殷此时遥望起伏的军营,却也是估测到,临阳郡如今驻守的将士,远不止三万之数。

    萧怀玉听曹殷动问,回道:“末将近日已经秘密从东部一线抽调了两万人过来,这边的兵力已在五万人左右!”

    曹殷点头道:“大将军英明。虽说此番魏庆之战,我大燕并不参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要早做防备的。”

    “即是与庆国结为同盟,盟约之中约定我燕国西北军对魏国苍骑军稍作牵制,这样的盟约,我们还是要做到的。”萧怀玉沉吟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道。

    他身后的伍天绍忍不住道:“侯爷,末将有一事实在不解,想请教侯爷!”

    曹殷停住马,神色淡定,温和一笑,问道:“伍总兵想问什么?”

    “末将想问,朝廷这一次,为何要与庆国人结盟?”伍天绍神色肃然:“为何不与魏国结盟,联手攻庆?庆国看似强大,实际不堪一击,若是能与魏国联手,必能踏平庆国,将庆国从地图上抹去!”

    曹殷微皱眉头,随即笑道:“圣上自有其圣明之心,我等做臣子的,听候圣命就是,不必多想!”

    伍天绍并不甘心,沉声道:“莫非燕京城的官员们过惯了安生日子,都没有了胆量?我大燕历代先帝,都以统一天下为理想,为何这次却坐视如此良机溜走?”

    “住嘴!”萧怀玉眼中划过厉色,“再胡言乱语,对侯爷不敬,军法从事!”

    伍天绍对于萧怀玉,自然是极其忌惮,虽然不敢再言,但是眼眸子里的神色,显然是很不甘心。

    曹殷眉头蹙起,看了看萧怀玉身后的一众西北军将领,心中此时却是明白,西北军的将领,显然是很希望打这一仗,对于朝廷与庆国联盟,将此战置身事外显然是很为不满的。

    就在此时,马蹄声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韩漠正驰马过来,身边跟着两名御林军。

    “懦夫!”望见驰马过来的韩漠,伍天绍冷哼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而跟随萧怀玉身后的其他将领,也都是西北军中的高级将领,都指挥使、偏将统领俱在其中,此时看到韩漠过来,脸上也都显出厌恶之色,眼眸子里更是带着不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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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介绍:
他让一个家族的姓氏,成为一个帝国的旗号!
踏过时空的界限,抛却身份的束缚,引领着一个曾经辉煌的家族走上又一个辉煌的顶点,做一件骨子里想实现的事情。怒目扬眉,凭借未知的三根金指,在动乱的四国、勾心斗角的九大世家以及名贯天下的十方名将之间谋得他应有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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