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章 【书上说的】
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沙漠的每一位兄弟
姐妹,事事顺心,身体健康!新一年,大家继续挺我,我会好好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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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
雪姬感觉到股沟里一阵火热,有一件极为坚硬的物事儿顶入进来,娇躯顿时就如那受惊的小兔儿一般,弹了一下,每一寸肌肤在这一瞬间全都绷紧起来。
她这熟透的身子,却是从未与男人真的这般亲近,那风骚不羁之下,却甚少有人知晓她身体的敏感,前夜与韩漠亦曾身体相贴,不过那时候存着演戏的
心思,是为了瞒骗探子,迫于
无奈,但是此番那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这身体相接,让她的心儿和身体都生出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
韩漠是青春年少火性之身,她虽武功奇高,见识不凡,但这身子终究亦是女儿家的血肉之躯,有着正常人的情.欲,所以韩漠这
暧昧的一顶,不但让她心儿绷紧,那魂儿也差点飞出去。
你你要做什么?艳雪姬轻声斥责。
韩漠感觉着二哥进入艳雪姬紧紧滑滑的臀.沟儿,温热无比,惬意的都要叫出声来,更见到艳雪姬虽然斥责,却并无多大的反抗,柔声道:做什么?没有啊,我我做了什么吗?说话间,他另一只手已经抚上艳雪姬的香肩,匀润异常,那流畅紧绷的肌肤以及富有弹性的触感,蕴含着无限的风情。
他手儿在香肩上轻轻摩挲,艳雪姬的身体更是紧绷,口中更是不自觉地出似有若无的轻吟,而这轻吟之声落到韩漠的耳中,那更是一种勾魂的诱惑。
韩漠正想进一步动作,猛地想到艳雪姬刚刚才从体内排出毒血,此时的身子只怕虚弱得很,便不敢太过挑拨,但是此时如要撤开,却又不舍,只能让身下顶着臀.缝儿,一只手在她腰间轻轻用手指滑动,另一只手则是在香肩上划着圈儿,鼻端闻着秀中散出的淡淡幽香,竭力压制进一步侵犯的**。
对于韩漠来说,征服这样一位绝顶高手式的尤物,那实在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儿。
韩漠正在享受这暧昧的景儿,却见艳雪姬猛地坐起身来,面对自己,她这
突然起身,顿时让沉浸于暧昧中的
韩将军吃了一惊,还以为艳雪姬是被自己激怒,要对自己动手,那是冷汗冒出,戒备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昏暗之中,艳雪姬上身***,白玉般的身子雪白耀眼,特别是那胸前一对兔儿,挺拔巍峨,肌肤泛着淡淡的莹光。
你是不是男人?艳雪姬咬着嘴唇,忽然问道。
我我当然是!韩漠一听艳雪姬出这样的质问,立刻火起,坚定地回答。
艳雪姬恨恨道:你告诉老娘,你磨磨蹭蹭半天,是不是想要老娘的身子?
韩漠先是一愣,随即一阵汗颜,不想艳雪姬却是如此的直接而洒脱,这可叫韩将军如何回答哩。
那诱人的身子就在眼前,两处山峰微微颤动,韩将军很严肃地想了一下,终于道:那个.那个你的伤还没好.!
毒血排出,老娘死不了。艳雪姬虽然看似很强势,但是她两颊却净是潮红,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要老娘的身子?
果真是江湖儿女,韩漠很欣赏艳雪姬这样的个性。
韩将军躺在床上,盯着艳雪姬颤巍巍的胸部,肃然道:我我正有此意!
好。艳雪姬一咬牙,刚才被韩漠挑动的情.欲,此时却是越来越盛,这四周越是寂静,这种刺激的感觉就越是强烈,那那你教教老娘怎怎么
开始,老娘不会!
韩漠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艳雪姬,而艳雪姬此时却终是羞涩的很,拉过抹胸,挡住了丰满的双峰,让她波涛汹涌的春光暂时被遮掩住。
韩漠听她一句不会,那真是震惊无比。
在他看来,艳雪姬的年纪和她的风情,那绝不可能还是黄花处子,更何况他隐隐感觉艳雪姬与白夜郎似乎有些瓜葛,所以更没有想过艳雪姬还是处*女。
但是她这一句不会,显然是表明她并未行过
人事。
没经过人事,却能有那骚.媚的风情,能叫出那**的呻吟,能显出那勾魂的风姿,如此看来,艳雪姬还真是一个天生的风情尤物。
韩漠深吸一口气,这样熟透的熟女,难不成自己竟是
第一个采摘人?
他显出腼腆之色,轻声道:其实其实我也不大懂!
这一次轮到艳雪姬不相信了。
艳雪姬当然对韩漠的底细十分清楚,知道他是世家子弟,一个显赫的世家子弟,年过十八,那是早便成*人,若是没有与女性有过床第之欢,说出去只怕没有几个人相信。
艳雪姬眼眸子显出怀疑,妖媚一笑:你不懂?你觉得我会信吗?
这个我知道你会有一点点不信.!
一点点?艳雪姬雪白的右臂横在胸前,挡住春光,左手则捻着自己垂下的一绺丝,轻轻铰动,以此掩饰她本来很紧张的情绪。
唔,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第一次!韩漠不知道该
尴尬还是该自豪。
堂堂世家公子,早过成*人阶段,如今还是一个处男,这实在是一个很
诡异的现象。
艳雪姬讶然,轻声道:那.那怎么办?
艳老板,你见多识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韩漠提出疑问。
艳雪姬咬牙道:老娘当然知道.只是.只是不知如何开始!
唔,其实我觉得这事儿也不太难。咱们两个也算得上是聪明人,以你我二人的智慧,细细研究一番,应该就知道如何开始的。韩漠一本正经地道。
他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要正儿八经地办这样的事儿,却出现如此诡异的场景,本来两个应该早就不是处身的男女,却偏偏是处身,而且还要在这里对如何开始进行一番研究。
这实在很刺激,也很过瘾。
隐隐看见艳雪姬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子正盯着自己,确实能够看到,艳雪姬的眼内满含春.情,看来这女子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终归是
女人,还是有着女人的需求,被自己几番挑拨,已是动了春.情。
我看过一本书!韩漠右手看似
无意实则有心地搭上艳雪姬的大腿,艳雪姬下身还穿着紧身黑裤,虽然触碰不到肌肤,却能感受到热度,那书上记了一些东西,我倒还记得!他坐起身来,一只手伸过去,牵住艳雪姬铰着丝的白嫩小手儿,光滑腻手,骨肉匀成,那手感一流。
艳雪姬娇躯轻轻颤抖一下,却没有缩回来,韩漠则是两手捧着她的手儿,亲了一口,才继续道:书上说,这一开始,双方一定要情投意合!
不对!艳雪姬立刻反驳:天下间貌合神离的男女多如牛毛,为何为何一就能在一起寻.寻欢.!
韩漠愕然,但这个问题自然是难他不倒,肃然道:所以他们在过程中总或会有一人不是自真心地感到快乐!
艳雪姬顿时不语。
按照书里所说,这个女人嘛,一开始要被动,最后要主动!韩漠轻声道,手也不停地抚摸着艳雪姬光滑的小手儿,也就是说,一开始,要听话!
艳雪姬柔媚一笑,道:为何要女人听话,男人为何不听话?
韩漠道:书上是那样说的!
老娘可不管那一套!艳雪姬道:貌岸然的文人所写,能写出这样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人?我偏要与书上写的反着来。
反着来?韩漠背上出汗,艳老板,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那书上所写,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你先躺着,我我要亲你!韩漠
心跳的很厉害,眼睛盯在艳雪姬那熬人的胸前:这可是书上所说!
艳雪姬咯咯娇笑起来,娇滴滴地道:好!她将手从韩漠的双手中抽出来,然后开始去解韩漠的衣裳,腻声道:老娘说过,反着来!她解开韩漠的上衣,显出韩漠古铜色却又结实的上身来,身体前倾,那红润芬香的唇儿已经亲在韩漠的嘴上。
她已经顺手将自己的抹胸丢开,那两团丰满的柔软挤在韩漠的胸口,又软又暖,柔软中却又带着结实的弹性,那两颗樱桃此时已经挺立起来,韩漠能够在胸口清晰地感受到樱桃的坚挺。
尤物!韩漠脑中这般想,抛却一切的顾虑,两手环在艳雪姬那盈盈可堪一握的腰肢上,热烈地回应着艳雪姬的香吻。
艳雪姬的香唇温润火热,她虽然心高气傲,在这种事上也要追求主动,但是那种生疏的技巧,却显示着她在这种事上实在是新人。
韩漠虽然也是第一次,但是在这方面,那比艳雪姬可不是强出一星半点,循循善诱,撬开她的香唇,与她灵舌相接,用力吸吮,而手上也没闲着,不动声色中,已经探进了艳雪姬那紧身裤中,摸到了羊脂玉般紧翘的***,肉感十足,浑圆丰润,在上面只感到滑手,他的手指儿轻轻在股沟间滑动,而艳雪姬的身体也轻颤起来,鼻子里着呢喃的轻哼,身体动作间,那一对兔儿在韩漠的胸口磨蹭,让韩漠如同身在云端,美不可言。
第三三二章 【春宵】
两人香吻片刻,艳雪姬的脸颊儿已经潮红一片,像
火烧一般,她的呼吸亦是更加急促,呼吸之间,双峰也是起伏不定,在韩漠胸口时紧时松,那中间的美妙感觉,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等四唇离开,艳雪姬秀披散,红扑扑的脸颊满是热气,作出强横姿态问道:接下来,该该怎样?
韩漠柔声问道:你的伤.真的无恙吗?
无妨!艳雪姬娇躯贴在韩漠身上,气息急促,声音轻柔。
书上说,接下来,我要吻你这里!
哪里?
这里!韩漠的手依依不舍地从她的美.臀上抽出来,却是一手一个,抓住了艳雪姬胸前的柔软,他动作极快,抓到那两团柔软时,艳雪姬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两腿笔直,肌肤绷紧,身体想缩开,但是胸前的一对白兔被韩漠握住,却是全身酥软,动弹不得。
韩漠握上柔软之时,只觉得那两团丰满的柔软已是滚烫,一手一个,却无论如何也掌握不下,他出自
东海,自幼习武,
手掌本就很大,但是这样大的手掌兀自不能拢住,亦可见艳雪姬胸部之丰满,***嫩滑的柔儿从指缝间溢出去,弹性一流,韩漠更是各自探出一只手指,轻轻拨弄着那樱桃儿,气息有些粗重道:我我该亲你这里!将头凑过去,含住了樱桃,吸吮着,舌头儿打转,艳雪姬更是全身酥软,身体一时间竟是没了力气,只是那樱口微张,美眸微闭,着**噬骨的美妙呻吟。
韩漠的手儿轻柔地揉捏着,手感惊人的好,而艳雪姬的柔软也随着韩漠的揉捏,变幻成各种形状,她的玉背弓起来,猛地又挺起,身子伏下去,将韩漠压倒,嗔道:你这臭小子,老.老娘咬死你!香唇凑上韩漠的胸口,竟是咬上了韩漠胸前的一点。
韩漠先是感觉一阵疼痛,随即又感觉一阵湿润,艳雪姬显然是悟了,香舌儿
开始灵活地在那一点舔.动,她本就是聪明的人儿,虽然没有行过房事,但多少也明白其中的道道,方才韩漠在她酥胸上又舔又揉,虽是羞涩万分,但是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快感,那股子快感在韩漠揉.搓自己的樱桃之时,更是袭遍全身的每一处,她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这会儿变被动为主动,香舌儿为韩漠舔.弄起来。
韩漠在她舔.弄间,轻巧地将手放到下面,轻轻褪去了她的裤子,浑圆的臀儿和白玉般***修长的两条美腿顿时裸露出来。
两人一番接触,此时艳雪姬的羞涩之心那是大为减弱,体会到男女之欢的快感,任由韩漠的手在她的臀.瓣上抚摸划过,任由他的手滑过自己的美腿儿。
漏*点似火,韩漠感觉自己的体内欲火越烧越旺。
他忍不住将手探到那最神秘之处,芳草萋萋,却是一片湿润,宛若沼泽地,顿时明白,这熟美的尤物早已是春.情泛滥了。
而他触碰到那里的一瞬间,艳雪姬双腿夹.紧,身体瘫软在他身上,两腿却是将韩漠那只手紧紧夹在那处,鼻息急促,娇柔无力:你你做什么!
书上说的!韩漠应了一身,翻身将艳雪姬的娇躯压在身下,两腿一蹬,便将自己的裤子褪下,此时一柱擎天,欲火焚身,再也无法忍耐,挥戈便要挺进中原。
艳雪姬娇.喘着,星眸迷醉,樱口轻启:不不行.!
宝贝儿,我等不得了。韩漠用力要分开艳雪姬紧紧夹住的双腿:书上说的,我要这般做!
我我来!艳雪姬再次将韩漠放倒在床上,妖媚一笑,我说过,这事儿.
我做主!竟是提着雪白的臀儿跨在韩漠的腰间,贝齿咬着香唇,风情无限地瞥了韩漠一眼,鼓起
勇气,用微微颤的手儿轻握着韩漠那一柱擎天,对着自己的幽处,坐了下去!
韩漠顿时感觉进入一个湿润的沼泽地,而艳雪姬这一下子来得极猛,韩漠只是觉得穿破了一道阻隔,竟是深入其中,舒服的噢地轻叫一声,却不知艳雪姬未曾行过房事,丰.臀压下,不知轻重,这一下子直到根处,她那身子破了,下面却是一阵火烧般的剧痛,嗯地叫了一声,本来搭在韩漠胸口的两只小手顿时猛地抓紧,但又怕伤到韩漠肌肤,将手撒开到被单上,用力抓紧了被单,趴在韩漠的身上,脸上显出痛苦之色,竟是不敢动弹。
韩漠怜爱地抱住她的腰肢,柔声道:这事儿急不得书上说的!
你.你怎不早说?艳雪姬趴在他身上,不敢动弹,那柳眉挤成一团,前奏让她春.情泛滥,说不出的快感袭人,却想不到这最紧要的一下子,却是如此痛苦。
韩漠怜爱地抱着她,一只手为她拂去额头的香汗,我也不知道你会如此猴急.!
艳雪姬又羞又恼,张口咬住韩漠的肩头,疼的韩漠直咧嘴,这肩头上几乎都要被艳雪姬咬下一块肉来,她松口后,那肩头已是两排深深的牙印。
教你取笑我!艳雪姬软软地趴在韩漠身上,娇嗔道:你你再胡说,我便让你!
还疼吗?韩漠贴着她的耳朵,不等她话说完,便柔声问道。
嗯!
缓一缓就会好的。韩漠此时才真正确定,这个熟美的人儿,竟真的是瓜蒂初破,自己竟然真的是她
第一个男人。
这男人的内心,总是对处*女有一种独特的情愫,所以知道这艳雪姬将处子之身交给自己,心里更是又爱又怜,轻柔地吻着她的肌肤,等到艳雪姬缓过来,才附耳低声道:宝贝,让我们疼并快乐者这也是书上说的!
他分身尚在艳雪姬湿润火热的体内,如同顽石,再不动作,实难泻火。
艳雪姬咬着银牙,亦是感觉那股疼痛好了不少,她骑坐在韩漠的身上,双手撑在韩漠的胸口,弓着玉背,纤细柔软的腰肢轻轻摆动,先是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尝试着,缓缓起落,缓缓深入.!
没过多久,她的度渐渐快起来,胸前的一对大白兔如同赛跑一般,上下起伏,荡出阵阵雪白耀眼的浪花,韩漠情不自禁地便伸手握住那一对丰满的大白兔,上下齐齐享受着**的**,韩漠粗重的喘息和她勾魂摄魄的娇媚呻吟交织在一起,汇成美妙的乐章
云歇雨散之时,艳雪姬已是香汗淋漓,美玉般***的身子上是滴滴香汗,一张妩媚的俏脸潮红一片,星眸朦胧,如生如死,从最开始她蛮横的主动,到后来在韩漠的身下婉转承欢,二人缠绵多时,韩漠精力旺盛,艳雪姬更是娇媚入骨,若非怜惜艳雪姬是第一次,这场**大战只怕还要继续下去。
艳雪姬就像被风雨打湿的花儿,显得疲倦而虚弱,但经过风雨洗礼的花儿,明日自是更加娇艳夺目。
韩漠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承欢过后娇弱的模样,心中怜爱,柔声道:艳老板.!
艳雪姬初为人妇,更是娇艳欲滴,粉拳轻轻在韩漠的胸口一捶,嗔道:你还叫人家艳老板吗?她此时一片柔情,与承欢之前的强势大不相同。
雪姬!韩漠低声轻唤。
嗯!艳雪姬将头埋在韩漠的胸口,她初尝**之欢,韩漠温柔无比,让她从开始的疼痛化成后来的欢乐,这心儿亦是说不出的欢喜。
你快乐吗?
艳雪姬将身体紧贴着韩漠,微微抬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快乐!韩漠紧紧抱着艳雪姬:你是我第一个
女人!
艳雪姬将手抚摸上韩漠的脸,划过他的眉毛,鼻子,嘴巴和下巴,幽幽道:你现在信不信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韩漠点头,床单上的鲜血,早就
说明了这个问题。
嗯!韩漠柔声道:我会好好待你!
不要给我承诺!艳雪姬盯着韩漠的眼睛,很平静地道:只是一夕之欢而已,你情我愿,不要留下任何承诺,否则.一旦你违背承诺,不管是否
是你本意,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不要给我承诺!
韩漠知道她是个独特的女子,听她说一夕之欢,有些吃惊道:雪姬,你为何这样说?难道我们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艳雪姬声音平静,韩漠,天一亮,你就忘了我!
韩漠苦笑道:傻瓜,你觉得我会那样
无情无义,说忘就忘吗?在艳雪姬的额头亲了一下,柔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在心中过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我用心去守护的人,那只有我的亲人和我的女人!
艳雪姬眼中划过复杂之色,轻叹一声,道:我相信你这句话,但是我的路注定不同于你,你我本是不同的人,走的是不同的路,没有交错!
韩漠淡淡一笑,道:事在人为,天下事,天下人去做,只要想做,有何不成?
艳雪姬温柔地抚摸着韩漠的脸,还是轻轻一笑,我的男人,天一亮,忘掉这一切吧!——
新年第一天,韩漠成了男人,大家砸票!
第三三三章 【变故】
韩漠也是伸手抚摸着艳雪姬光滑的脸庞,轻声道:生过的事情,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忘记的。人生在世,体会世间的
恩怨情仇,本就是要记在心上,慢慢回味,我怎可忘怀?我不但不会忘记,反要牢牢记住,铭记一世!
原来我的男人如此固执。艳雪姬妩媚一笑:倒是没有看出来。
韩漠微一沉吟,终于问道:雪姬,你究竟来自何方?
艳雪姬轻声道:莫问这个,知道我是谁,对你没有好处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但绝不是现在。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委屈自己,前来春园做事?我不问你做何事,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韩漠凝视着艳雪姬的眼眸子。
一夜狂欢,此时窗外已不再是一片黑暗,有一丝丝
光芒透射进来,透过屏风,让阁内也不再是一片昏暗。
我输了!艳雪姬沉吟片刻,终于道:我赌输了!
韩漠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小冤家,你知不知道,我
这一生,真正只输给过两个人!艳雪姬幽幽叹道,手儿在韩漠胸口轻轻抚摸:一个
是你,另一个,就是这一次的对手!
他是谁?
艳雪姬道:这个不能告诉你,就像我来春园要做什么一样,都不能告诉你,
这是赌约的一部分。如果谁知道,按照赌约,我就要杀死谁!
那个人一定很厉害。韩漠微笑道:至少和我一样,很有智慧!
艳雪姬瞥了他一样,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很笨吗?幽幽叹口气,道:不过你说的不错,他确实很聪明,非常聪明!
韩漠肃然道:能让你如此钦佩的人,一定不普通。他用什么法子赢了你?
艳雪姬俏脸竟是显出一丝苦笑:很不简单的法子一个我无法想象的法子哎,小冤家,莫说这个了。我我有些乏了.!
嗯!韩漠抱住她:那你好好歇息,我在你旁边看着你。
艳雪姬俏脸飞起一丝红霞,闭上眼睛。
她昨日运功抵毒,已是耗费大量精力体力,最后留下的体力与精力,又与韩漠一夕欢娱,早便浑身酥软乏力,卷在韩漠的怀里,片刻之间,便沉沉睡去,呼吸匀称,俏脸兀自绯红,那唇边,竟是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韩漠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也是有一股倦意,抱着艳雪姬美妙的胴.体,缓缓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这一下子立刻将韩漠惊醒。
他心中很是恼怒,惊到他倒无
所谓,只是艳雪姬身子疲倦,而且余伤未清,这大清早就过来惊扰,那是惊扰到艳雪姬的。
此时天色已是明亮一片,看来自己还真是睡过头了。
他忍不住喝道:谁在敲门?这大清早,想做什么?
艳雪姬此时也被惊醒,将被子拉上来,盖住身体,她警觉性极强,早是将散乱在旁边的夜行紧身衣塞到了被子里。
就听门外又是那贺学之的声音,这次声音中竟然带着悲愤之音:韩世侄,实在对不住,可是出大事了!
韩漠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声回道:是世伯吗?出了何样大事?心中已想,艳雪姬如今是自己的
女人,自不可让贺学之那老杂毛再进来,那老家伙若想借机进来,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阻挡的。
他穿衣服很快,三两下就将亵衣裤穿好,这才向初为人妇的艳雪姬温柔一笑,走到门前,微打开门,这次只留一条门缝,那是以防老家伙又恬不知耻地进来。
门外,贺学之却是一脸的悲愤,见到韩漠,悲声道:韩世侄,这一次,世伯却要你为
我做主了。
韩漠皱起眉头,见到贺学之那细眼睛边上的眼圈却有些泛红,自己出门来,顺手带上门,奇道:世伯,生了什么事情?有事慢慢说!
死了!贺学之捶胸顿足:我那外侄贺达死了!
贺达?韩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脑中飞地想着这个名字。
就是右清吏司衙门的清吏司贺达。贺学之悲声道:昨夜上吊自尽了!
韩漠一惊,虽然不知道贺达为何自杀,但是韩漠
第一时间就敏锐地感觉到,这中间必定大有
阴谋,只是不知道这阴谋是不是针对自己。
贺清吏司自尽?韩漠做出震惊之色,实际上他也确实震惊,所以表情异常逼真:世伯,你说的可是真的?
绝无虚言!贺学之身体似乎撑不住,扶住小阁前的小木柱:天刚朦朦亮,我那外侄的府里就有人来报信,说是贺达悬梁自尽。我大是不信,派人去看个究竟,回来报说,贺达自尽,那是千真万确.贺达啊贺达,你好糊涂啊,为何就这般轻生啊我视你为己出,你怎就这般不明不白地去了啊.!
他嚎啕大哭,那小眼睛里竟是挤出泪水来,那副伤心模样,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生儿子死了。
韩漠只能扶住他,劝慰道:世伯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莫伤了身子!
贺学之在韩漠的搀扶下,走到院子中间,在院里的石凳子上坐下,伤心不已道:韩世侄,你是不知道,这贺达
精明干练,身为清吏司,那是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全心为朝廷办差,为百姓办事,那是我贺家一等一的人才可是,我万万想不到,他就这般去了,白人送黑人,实是让我肝肠寸断啊.悲哉,惜哉!
韩漠问道:世伯可知贺达为何自尽?
贺学之恨声道:虽尚无回报,但是我却知道,我那外侄死得冤啊!
冤?
前夜贺达来我府上哭诉,昨夜便上吊自尽,天下哪有这般巧事?贺学之捶胸道:他含恨自尽,那是有人逼死他的他是被人活活逼死的啊!
韩漠心中顿时明镜儿似地,轻声道:世伯的意思是!
苏克雍!贺学之握着拳头道:天杀的苏克雍,贺达定是受不得他的诬蔑奚落,心高气傲,这才上吊自尽,他是
以死明志,表明他的清白!
韩漠已经明白,这贺达不管是怎么死的,苏克雍这次却是遇到大大的麻烦了。
大老爷,不好了,清吏司衙门被围
起来了。院外有人叫道:连县衙门的衙差们都拦不住啊!
贺学之立刻起身,世侄,我得去清吏司衙门一趟,你是否愿意同去?
韩漠道:好,待我进去穿上衣裳。对了,世伯,昨夜有
刺客行凶,为了防止刺客来此惊扰媚娘,我想调几名御林军来此
保护媚娘姑娘,不知意下如何?
他是担心艳雪姬功力未复原,自己一旦离开,若是贺学之贼心不死,再次派人来摸艳雪姬的底细,艳雪姬便不好应对了。
但是只要派几名御林军来,有自己的人在,那么贺学之便不敢轻易让人过来
试探,也只有如此,才能更好地保护艳雪姬。
贺学之有些诧异,眼眸子划过怪异之色,但是见韩漠那带着期盼的神情,心中顿时以为韩漠是对艳雪姬沉迷太深,所以才会顾虑艳雪姬的安危,派人来保护。
韩漠既然提出这个
要求,贺学之自然不好拒绝,点头道:御林军乃是我燕国最强武士,有御林军在,刺客必不敢轻易来犯,那就有劳世侄调几个人过来!
韩漠这才谢过,回到屋子里,关上门,转到屏风后面,艳雪姬已经用锦被裹着身子,坐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了
一个人。韩漠上前,抱住艳雪姬,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你好好歇息,我马上调几名御林军守在院子外面,不会有人敢进来打扰,你安心修养就是,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些过来,你你功力未复原,凡事不可轻举妄动!
艳雪姬见他一个大男人,办事却如此细心,听他声音温柔,关怀之意不言而喻,心中却是有些感动,也在韩漠的额头亲了一口,妩媚一笑,你去吧,我自有分寸!
韩漠这才穿上戎装衣甲,戴上头盔,在床边坐下,握着艳雪姬一只小手,微笑柔声道:雪姬,不要再要求我忘记什么,昨夜的事情,我记得更加清晰了!我命令你,你也不许忘记,永远都不要忘记,听到没有?
艳雪姬脸上先是一阵绯红,随即幽幽叹口气:你这冤家!
韩漠嘻嘻一笑,这才起身道:好好歇着,我先去了!也不再多言,出门而去。
艳雪姬看着他离开,美丽的眼眸子显出复杂之色,终是又轻叹一声,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下身颇有些疼痛,知道是昨晚折腾太猛,脸上顿时泛起潮红.
贺学之坐轿,领着十多名家将,而韩漠昨夜来时,那也是带了三名随从,便是安歇在春园,韩漠到得大门时,三名御林兵士都在等待,韩漠吩咐一名兵士回去调人,令他让肖木亲自领八名御林军进入春园,护住那小阁子,不需任何人进入,
那人领命而去,韩漠则是令剩下的两名御林士兵先去小阁子暂且守护,一切就绪,这才骑马跟着贺学之一道,一同前往清吏司衙门。
第三三四章 【危机】
韩漠与贺学之一行人急匆匆地往清吏司衙门赶去。
这清吏司衙门设在县衙的西院,离春园还真是颇有一段路程,这夕春县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一些相关的衙门也颇分散,一行人紧赶慢赶,加上大清早街上行人也算不得多,即使有人,也早有家将在前面开道,终是远远瞧见了青砖白瓦的清吏司衙门。
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那边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哭泣声,斥责声,喊冤声,怒喝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显得极其杂乱,而且远远就能看见,在那清吏司衙门的门前,已是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群人,韩漠看得清楚,除了一些士绅般的人物,大部分却是穿着官服的官员,更有不少差役,那清吏司衙门此时却是大门紧闭,不少人正对着那朱红大门砸瓦片砖块,嚷嚷着要里面打开门来,否则要砸门进去。
韩漠看在眼里,心里明镜儿似地,不由冷笑。
这一大群士绅官吏,那已是聚集了大部分夕春县本县官吏以及在夕春县避难的东部三县大小官吏,另一部分自然是颇有影响力的士绅,加上各衙门的小差,黑压压的好几百号人,如果不是贺学之连夜派人一一通知,这一群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如此齐全地聚集在这里。
能够调动这么多士绅官吏一大早就围住清吏司衙门,只有贺家有这样的能耐。
贺学之口口声声说他是大清早得到消息,那纯属满口胡言,只怕贺达的死讯,他是
第一个便知道的。
清吏司衙门门前谩骂呵责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声势极其浩大,一个个看起来都是义愤填膺,更是有人准备在围墙搭梯子,翻过高高的围墙进去。
贺学之的轿子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从轿中走出来,
那人群立刻有人见到,大声叫道:大老爷来了,大老爷来了!
一个声音叫起,随即响起更多的声音:大老爷来了,大老爷来主持公道了!
贺学之虽无官身,但是在宜春东部三县的威势那是屈一指,更加上贺达是他外侄,他插手此事,那也是实属正常,从
道理上来说,倒也说得过去,从实际权势来说,那更是非他插手不可。
贺学之抬起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众人不要嘈杂,他这手势一做,本来混乱不堪的局面,顿时便安静下来,只片刻间,便没了一丝儿声音。
由此可见,贺学之的权势实在了不得,这上百官员士绅,只是被他一个手势,就变得悄无声息。
韩漠翻身下马,冷眼旁观,背负双手,站立当地。
他是御林军
护粮官,一大职责就是维持宜春秩序,这一大群官员围困清吏司衙门,他自然是有权利也有义务来过问此事的。
你们
这是做什么?贺学之缓步走过去,冷声道:清吏司衙门是朝廷的衙门,你们围住这里,是想造反吗?还有没有王法?
人群中出来一人,却是夕春县的贺知县,韩漠是熟悉的,第一次在城外,第二次在田府,这是第三次见了。
贺知县上前来,深深一礼,道:大老爷,你来了就好。这西院子本是县衙腾给清吏司衙门办差所用,但是如今这里面却是吏部属员,贺清吏司悬梁自尽,大伙儿都说是被吏部的官差们逼死,都要过来讨个说法,下官带人拦住,只说要大家稍安勿躁,不过诸位同仁以及诸位侠
义士绅满腔愤怒,义愤填膺,若非大老爷赶到,下官只怕拦不住了!
贺学之冷着脸,上前几步,扫视一群士绅官员,大声道:这这成何体统?贺达自尽,我也很是悲痛,但是大家还是冷静为是!
他转过身来,韩漠在他身后,他指着韩漠道:这位是御林军的
韩将军,你们想必听过,韩将军在此,你们若是再胡闹,可莫怪韩将军
无情!
大老爷,韩将军,我们并非瞎起哄,实在是吏部侍郎
苏克雍蛮横霸道,逼死了贺清吏司,我等这才要过来讨个公道!
是啊,贺清吏司是个大清官,苏克雍诬蔑贺清吏司,这才让贺清吏司不堪侮辱悬梁自尽,如此霸道官员,我们不能看着他兴风作浪!
韩将军,你要为贺清吏司做主,为宜春的官员做主啊!
贺清吏司兢兢业业为国办事,却落得如此下场,我等心如刀绞,谁能知道,贺清吏司的今日,会不会是我等的明日?
一群人悲愤交加,怨声一片。
韩漠心中冷笑,神情淡然,等众人静下去,才缓缓道:韩漠冒昧,说句不该说的话,宜春灾情重大,无数百姓居无定所,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宜春脊梁,在如此关键时刻,不在各自岗位尽心办差,一大清早聚集于此,围住清吏司衙门,只怕是有些不妥当吧?我知道诸位义愤填膺,但是尔等也该分清楚何为公何为私,这因私废公,只怕是没道理。顿了顿,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韩漠神态自若,继续道:此事尚未查明,你们聚集于此,可曾知道,这里面的苏侍郎,那是朝廷重臣,你们围攻此处,那可是以下犯上这个你们可曾想过?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对你们宜春官员的名声并无好处。你们用心虽好是为了讨公道,但是朝廷真要查办你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你们又能如何?苏侍郎与贺清吏司之死有无干系,自有专人来查,也轮不到你们聚集在此。本将奉圣上旨意,那是来维持宜春秩序,如今没看到百姓动乱,没看到盗贼猖獗,却看到你们这些父母官带头在此闹事,这让韩漠如何应对?
他不动声色,但是言语犀利,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反驳。
韩漠的身份,那与苏克雍是不相同的。
苏克雍是来调查案件,而韩漠除了护粮,还有维持秩序之责,说白了,一是文官身份,一是武将之职。
韩漠手头上那是有着近两千御林军,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王牌精兵,真要是觉得谁在闹事,撕破脸调来御林军抓上几个,那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毕竟说是讨公道,但要放在韩漠眼里,说是聚众闹事,那也是麻烦事。
这边虽然是贺家的属地,但是御林军要动手,这贺家人若是不想落个反叛的罪名,那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贺学之
拉拢韩漠,最大的原因,无非就是忌惮韩漠手中的御林军,怕韩漠用手头上的兵权来为难贺家。韩漠手头若无兵权,贺学之也不可能忌惮区区一个年轻的小子,更不可能忍疼将艳
雪姬那样的尤物拿出来拉拢韩漠。
贺学之也不知韩漠是故作姿态还是做什么,在旁立刻接口道:韩将军说的是,此事自有专人来查,你等怎可如此胡闹妄为?
大老爷,不是我们不懂规矩,更非我们不尽心尽职!有人见贺学之话,立刻顺杆回道:只是贺清吏司惨死,我们若是视而不见,让我等情何以堪?
是啊,大老爷,贺清吏司那样的好官都被逼死,我们实在不知道,接下来一个会是谁?有人大声道:兢兢业业为国办事,若是落个如此下场,我等这官也就不必做了!
韩漠背负双手,见到群情又
开始激扬,只是冷淡一笑,并不说话。
就在此时,却听得旁边的道上响起嚎哭声,众人纷纷向那边望去,却见到那条巷里一片白色,却是几十个人举着白幡,穿着白色的丧衣往清吏司衙门这边过来。
举着白幡的分在两边,排成两条白色的长线,前面则是五六个手捧纸钱的散钱人,将冥币往天空抛洒,那纸钱洒到空中,便如同蝴蝶般散开,然后如同落叶般轻飘飘地洒落。
正中间,则是四名强壮的家丁抬着一块大平板,平板上用白布盖着,那上面显然是放着一具尸体,在板子四周,则是嚎哭声一片,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那哭声悲伤无比,肝肠寸断,更有人大喊着冤枉,缓缓往这边过来。
韩漠不用多想,立刻猜出来,这一群人,定然是贺达的家人,此时那是抬着贺达的尸体,要往这边来讨公道了。
所有的一切,显然都是贺学之暗暗布局。
韩漠看了身边贺学之一眼,只见他眯着眼,正望着过来的队伍,眼眸子里闪动着异色。
老家伙果然厉害,悄无声息中,竟然设下这样的大局,以贺达的一条性命,来回击苏克雍以及吏部一众官员,毫无疑问,这一次,苏克雍那是遇上真正的大麻烦了。
那队伍尚未靠近,从中奔出一名身着孝衣的年轻人,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奔到贺学之的身前,倒头便拜,哽咽道:大老爷,请你为家父做主,家父死得冤啊!——
兄弟们,
姐妹们,咱们摇着红票往前冲!
第三三五章 【激愤】
贺学之亲自扶起那年轻人,劝道:贺羽,你且起来,你父亲若真是冤死,我定当要为他洗刷冤屈的。说完,转头向韩漠道:韩世侄,这位是贺达的长子,姓贺名羽!
韩漠点点头,道:节哀!
贺羽眼圈通红,眼泪未干,向韩漠拱拱手,才道:家父确实是被逼死,大老爷,你看这个,这是家父临终前留下的血书!说完,从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
一张纸来,呈给了贺学之。
贺学之看了一眼,便将血:世侄,你且看!
韩漠接过,打开血书,只见上面字数不多,但却殷红可怖,还真是以鲜血所书。
欺人太甚,天理不容。悠悠天地,
何处雪冤?这十六个字下面,正写着贺达二字。
韩漠看了贺学之一眼,只见贺学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看起来颇有悲愤之色,将手里的血:贺知县,这起案子,生在你的辖区,该由你来细查!
贺知县接过血:这却是贺清吏司的字迹,我是见过的,绝不会有假!咬牙切齿道:如此看来,贺清吏司真是死得冤枉啊!
贺学之一副感叹之色,长叹一声,闭上了小眼睛。
韩漠淡淡一笑,问道:贺知县以前见过贺清吏司的笔迹?
见过见过。贺知县不迭地点头:同僚相叙,贺清吏司精于丹青妙笔,时常提上几幅好字,我是铭记心中的。
韩漠摇摇头,不动声色道:这不对吧?
韩将军指的是?
贺知县,这是以手指上的鲜血所述,贺知县平日所见,应该是贺清吏司以毛笔着墨所写吧?这手指与毛笔之间,那是相去甚远,字迹已然变形,怎可能是一样的?韩漠淡然道:贺知县莫非曾经也见过贺清吏司的血书?
贺知县一愣,
尴尬不已,不知如何应答。
贺学之皱起眉头,却见韩漠已经凑近过来,附耳低声道:世伯,贺清吏司或许真是冤屈,但是咱们提供证据时,一定要谨慎小心。贺知县一眼就看出这是贺清吏司的笔迹,那是说不过去的,我倒罢了,但是到时候别人来调查,或者有其他人从中作梗,别人以此为漏洞,便能给贺知县找到不小的麻烦世伯,你说是吗?
贺学之眯着眼睛,本来皱起的眉头展开来。
他禁不住狠狠瞪了贺知县一眼,这才笑呵呵地向韩漠道:世侄说的是,咱们做事,那是要谨慎才是。不过这血书应该是贺达亲自所书,若是有人怀疑,咱们可以让仵作
验血,看看这血书上的血迹与贺达的血液是否相同。
韩漠道:我想也不会差。照着血书看来,贺清吏司自尽,莫非真的是因为受到苏侍郎的侮辱,这才看不开?
贺羽已经跪下道:求大老爷,韩将军和知县大人为家父做主!
此时队伍已经靠近,哭哭滴滴之声更盛,凄凄惨惨戚戚,白幡在空中随风飘动,更是有不少百姓已经离得远远的往这边看。
贺学之皱着眉头,走到县衙西院大门前,高声道:苏侍郎在吗?在下贺学之,贺大人能否开门说话?
他话声刚落,就听到屋子里一阵骚动,更听到
苏克雍大声喝道:你们不必拦我,我还怕他们不成?本官秉公办事,神鬼不惧,闪开,谁再拦我,本官必定重责,打开了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将本官怎样!
听他话的意思,显然是他的部下的官员将他拦住,怕开了门后,出现更大的
变故。
那西院子里一阵嘈杂后,忽地安静下来,过了片刻,那大门嘎嘎地缓缓打开,苏克雍阴沉着脸,背负双手,站在大门后面,高声道:苏克雍在此,你们想如何?
宜春一众官员士绅顿时都往大门处靠,人群密密麻麻,一时间便将大门堵住,只不过此时贺学之正站在大门前,却没有人敢冲进院子里去,不过看这一众官员士绅的架势,只要贺学之轻轻摇摇手指头,势必如同洪水猛兽般冲进去。
贺学之盯着苏克雍,拱了拱手,道:苏大人,打扰了!
苏克雍冷笑道:贺大老爷,你带着一大帮子人,是想绑我,还是想杀我啊?苏克雍
人头就在项上,你们尽管来取。
贺学之岂会被他这言语激怒,淡淡一笑,道:苏大人误会了。我是刚刚得到
消息,听说苏大人这里被围,所以才匆匆赶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哦?苏克雍一脸不屑:贺大老爷如今可知是什么情况?本官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我堂堂吏部侍郎,奉旨来到宜春彻查案子,这一大早,却听到这外面喊声震天,更有人扬言要取本官性命这宜春的官员,就这般没有规矩?当了这么多年官,他们其他的没有弄清楚,难道这以下犯上的大罪也弄不清楚?
苏克雍的声音极大,众官员听他这样说,更是愤怒不已,不少人更是握起拳头来。
那吏部的官员,更是心惊肉跳,他们已经看到眼前的局势,不说衙差护卫们,只说这上百的官员士绅,正要冲进来,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在他们看来,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只能是忍气吞声,低声下气地抚慰着一群人,万万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
可是苏克雍到了这般田地,兀自傲慢不屑,这不但不能平息事态,反而会更一步加剧局势的严重性。
不但外面的官员士绅对苏克雍恨之入骨,就是苏克雍带来的部下,此时也大部分对苏克雍
满腹意见,更是担心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贺学之神色严峻,缓缓道:苏大人,他们并非对大人不敬,只不过是要来向苏大人求证一件事情而已。
苏克雍盛气凌人地道:求证?有这般求证事情的吗?
他话声刚落,从人群中挤出一人,到了大门前,指着苏克雍鼻子道:你你逼死我父亲,还这样没事人一样?你还我父亲的命来!
这挤上前来的,自然是贺达的儿子贺羽。
苏克雍冷笑道:逼死你父亲?你父亲是贺达吗?原来这一大清早死的人,就
是你家
老子!
你!贺羽眼中喷射出燃烧的
怒火,看他那样子,似乎手里有一把刀,就能上前砍了苏克雍。
苏大人,贺清吏司昨夜上吊自尽,留下了一封血:那血书上的字,我且念给你听。一字一句念道:欺人太甚,天理不容。悠悠天地,何处雪冤?
苏克雍背负双手,依旧是一片镇定之色,淡然道:我听不懂。
贺学之道:苏大人听不懂不要紧,我可以为苏大人解释。这意思其实很简单,贺达自尽,那是因为有人对他大肆污蔑,他一个读书人,心高气傲,知耻晓廉,硬是被那些恶毒的污蔑活活逼着自尽这样一说,苏大人该明白了吧?
苏克雍哈哈大笑道:有人对他污蔑,逼他自尽?好,贺大老爷,你说,是谁污蔑他?又是何人逼他自尽?
是你!贺羽立刻道:是你逼死我父亲。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吏部的人进了清吏司衙门之后,自持是圣上所派,在这清吏司衙门横行无忌,更是对家父百般污蔑,短短两日,家父便被你辱骂无数次,这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狡辩吗?
他话声刚落,身后便有一大群人叫道:不错,这事儿大家都可以作证。
那人群中更有一名清吏司衙门吏员大声叫道:苏侍郎自进清吏司衙门之后,仗着权势,越权查看我清吏司衙门所有账目,我们的账目干干净净,他们找不到罪证,苏侍郎便以口舌污蔑我等,更是几番侮辱清吏司大人,而且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
他这一说,后面又上来十几名清吏司衙门的官员,一起指责苏克雍。
苏克雍身后的吏部官员,都是面面相觑,苏克雍几次奚落贺达,他们也是见到听到,所以这一帮清吏司衙门官员的指责,却是真实存在,让人无可辩驳。
本来他们也知道苏克雍的脾气,
冲动火爆,在京里便是出了名的,所以几番斥责贺达,他们也是看在眼里,习以为常。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贺达堂堂清吏司,竟然因此而自尽,那当真是晴天霹雳,这贺达一死,自上至下这一干吏部官员却是面临着极艰难的局面。
群情再次
激愤起来。
贺达的家人此时抬着贺达的尸过来,众人立刻拉开一条道,让贺达家人进入,贺达家中老小嚎哭着,齐齐大叫冤枉,那家仆更是向空中洒纸钱,凄惨一片。
苏克雍毫无惧色,大声道:本官身为吏部侍郎,考核官员那是分内之事。地方官吏若是事情没有办好,本官也是有权斥责你们说贺达被我逼死,当真是荒谬,他七尺之躯,岂能被我几句言语斥责就上吊自尽?他究竟是不是自己上吊,本官还是怀疑的很呢!
贺学之脸色愈加阴沉,而贺羽少年性子,见苏克雍到此时兀自这般态度,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便往上冲过去,贺学之本是伸手去拉,但是伸到一半,却嘎然停住,那贺羽已经是冲过去,一头撞在了苏克雍的胸口。
第三三六章 【围殴】
贺羽突然冲上前去,撞在
苏克雍的胸口,颇有些
突如其来,虽然大家都知道贺达的家人必定是满腔怨怒,但是也不曾想到贺羽这个孩子竟然真的敢上去攻击堂堂吏部侍郎。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到贺羽两手拽着苏克雍的衣襟,头顶在苏克雍的胸口,苏克雍人高马大,一下子并没有被撞翻,但是这贺羽的力气显然也不小,顶的苏克雍身体连连后退,终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贺羽这一动手,那贺达的家人顿时便冲进院子里,与贺羽一起,将苏克雍按在地上,那官员中不知谁叫了一声:打死这害死人命的狗官!一时间,那些官员也是冲向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苏克雍围在中间,拳打脚踢,可怜苏克雍只是一介文官,生得虽魁梧,却没有武功,硬是被这一群人按在地上猛打。
吏部的官员们以及为数极少的护卫们见状,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是一脸惊慌,倒是有几名苏家的嫡系要上去解救,早被混在人群中的贺氏高手挡住,院子里一片混乱,喝骂声一片。
贺学之一脸阴笑,站在大门之外,眼睁睁地看着院子里混乱不堪的局面,口中虽然叫着不可胡来,不可胡来!只是那声音比说梦话也大不了多少。
韩漠冷眼旁观,自闹闹哄哄争吵
开始,他便准备置身事外,毕竟
这是贺家与苏家之间的战争,他们越是斗的欢,这局面就越混乱,自己或许在这混乱中能找到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机会。
但是瞧着那贺羽出手,之后一大群官员冲进院子里
围殴苏克雍,韩漠心中一紧,顿时生出一种极为不详的念头。
这些人气势旺盛,看那样子,竟似乎是要置苏克雍于死地。
这要是在京城,韩漠才不会管他们究竟会死谁,无论是谁死去,只会出现一幕幕好戏而已。
但是如今是在宜春郡,苏克雍一旦真的就这样被活活打死,对于韩漠来说,那绝对是弊大于利。
苏克雍被群殴致死,不同于谋杀或者
刺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到时候追查起来,
所谓罪不及众,那可是很难处理的事情。即使苏家到时候真要追究,贺家也可以丢上几个替罪羊便解决此事,贺家的主心骨是很难受到真正的打击。
贺家这次的
谋划,实际上就是为了除掉苏克雍这颗钉子,以贺达的性命去换苏克雍的性命。
贺家越是要苏克雍死,也就越表明贺家对于苏克雍是从心里忌惮的。
对于韩漠而言,如果是在京里,又或者自己并没有前来宜春郡,那么苏克雍无论如何死去,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不同。
苏韩两家如今在宜春,那属于外来人,某种角度来说,都对贺家形成威胁,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在如今的情况下,韩漠和苏克雍实际上是一种不用沟通的同盟关系。
双方的对手,都是贺家。
一旦苏克雍死去,韩漠很可能就陷入孤军奋战的景地,真要如此,韩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将会受到贺家的高度关注,处于极为危险地境地。
贺家整死苏克雍之后,无论韩漠对贺家的态度如何,贺家都会将韩漠当做最大的威胁来提防。
所以只有苏克雍活着,才能牵制住贺家的精力,才能让韩漠的行动有一定的隐蔽性。
韩漠深刻地明白这一点,所以为了自身的利益,这个时候的苏克雍,绝对不能死在贺家的手里,更不能这般戏剧性地死去。
苏克雍即使要死,韩漠也只能允许他被刺杀致死或者以其他的离奇方式死去,只有那样,才可能将苏克勇之死直接扯到贺家的核心人物。
韩漠心中清楚,或许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苏克雍,也正在等着贺家整死苏克雍,从而收集贺家谋杀苏克雍的证据。
但是这般正大光明师出有名地被大众所杀,这将无法给贺家核心人物造成罪证。
宜春官员们看起来都是义愤填膺,一个个地如狼似虎,那旁边上前欲要解救苏克雍的几名官员和护卫,早被扭倒在地上,殃及池鱼地被按在地上狂扁,其他吏部官员见势不妙,缩退到一旁,不敢靠近。
贺学之得意地摸着自己干净的下巴,他处心积虑,就是为这一刻。
罪不责众,而且师出有名,苏克雍逼死清吏司贺达,官员群情激奋,上衙门讨要公道,而苏克雍言语猖狂,众人按捺不住,群而殴之,误杀苏克雍。
很清晰的解释,为了这个合理的解释,贺学之牺牲了贺达,而这个主意,自然是出自
徐先生之手。
解决了苏克雍,就解决了一大
隐患,也解决了最麻烦的敌手。
他不允许有
意外生,虽然清吏司衙门的账目做的很干净,但是诚如
世人所言,天底下就没有严丝无缝的账目,账目这种东西,涉及的东西太大,真要全数掩盖,本就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以苏克雍不死不休的姿态,说不准真要被他找到一些什么东西。
贺学之不能冒险,他知,想搞倒贺家的势力太多,一旦真要被抓住把柄,贺家定要大伤元气,作为贺家核心的领导人,贺学之是坚决不许那样的情况生。
消除隐患的方法,自然是除根。
贺学之当然清除,苏克雍的死,未必就代表朝廷便不会再派人下来彻
查账目,但是他也深信,有了苏克雍的教训,后来的官员绝对不敢造次,更不敢玩真的,否则进的了宜春却出不了这里。
毕竟官场上,像苏克雍这般顽固不化不知变通的官员还是少数。
他真得意于自己的杰作,期盼着苏克雍死在众人的拳脚之下,却猛地感到自己身边人影一闪,一人从旁抢进院中。
他尚未看清是谁,就见那倒身影飞身上前,抓起一名官员的腰,竟是凌空提起,高喝一声道:谁敢造次?
这声音雄浑有力,低沉冷峻,那院子里虽然人多嘈杂,但这一声却依旧压住那些声音,在院中响亮地散开。
就如同一声惊雷,更似在一曲和谐的乐章中出现了一个极强的不相符的音符。
虽然里面兀自有人在动手,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被这一声雷吼震住,不少人朝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双手高举,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院子当中,那一双眼眸子像千年寒冰一样冷酷。
不是韩漠又能是谁?
被举起的官员哇哇直叫,却听到韩漠高喝道:尔等听着,殴打朝廷命官,罪当斩!
他长相清秀,但是手举官员,声若惊雷,一时间倒是将一干人都震住。
许多人顿时
醒悟过来,他们如今打的,那可是堂堂吏部侍郎,是朝廷的命官,虽然大伙儿都暗中得到贺学之传出的
消息,让众人来清吏司衙门闹事,可是贺学之却没有说要打死苏克雍。
贺学之本就是想让一切看起来自然,让苏克雍被殴致死看起来真实,所以并没有真正嘱咐某人要特意弄死苏克雍。
他无非是嘱咐某些人调拨大家对苏克雍的怨恨,因怨恨而出手而已,事情也正如他所料,韩漠不出面,这帮人定然在群情激奋下,活生生打死苏克雍。
但是韩漠这话一喊出来,所有人顿时意识到,苏克雍是朝廷命官,这真要闹出人命来,只怕后患无穷。
人群顿时静下来。
此时的苏克雍,卷缩在地上,抱着头,全身上下竟然是血迹斑斑,那是被打得着实不轻,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叫喊一声,此时却也是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否已经被打死。
韩漠皱起眉头来,将手中的官员丢在地上,那官员哎哟叫了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
韩漠上前过去,众人都知道他是御林军的将军,这真要动起火来,御林军随时都能赶来,这个年轻的将军实在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纷纷散开。
韩漠走到苏克雍身边,只见他的官府已是碎成一片一片,许多地方都露出肌肤来,一边衣袖被撕扯下去,露出一条手臂,那手臂上血痕条条,青肿一片,官帽早就被扯下,头蓬散着,看起来当真是惨不忍睹。
韩漠最担心这家伙已被打死,轻声叫道:苏大人,你怎么样了?
苏克雍一动不动,韩漠不由伸手去探他鼻息,却见他的鼻息虽然微弱,好在还有,那就证明这家伙并没有死,只怕是被打昏过去。
贺学之那是满腔
怒火,眼看计划得逞,却被韩漠生生破坏,那心中顿时生起恨意,但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做出姿态,快步走到院子里,沉声喝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苏侍郎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殴打,都不要命了吗?
众人知道贺学之十有**是做戏,但是此时却都不敢回答。
贺知县方才也加入殴打人群中,此时他只能上前来,轻声道:大老爷,我等也是一时义愤!
义愤?贺学之提高声音,义愤就能动手?以下犯上,那可是大罪,你们真是糊涂。苏大人即使有万般不是,那也不
是你等可以冒犯的。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惊叫声:不好了,不好了,御林军来了!
第三三七章 【假假真真】
外面这一声喊,院子里的大部分官员士绅都是吃了一惊,贺学之的脸色也变了变,倒是韩漠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一闪而过,听着外面马蹄声声,骏马嘶鸣,由远及近,片刻间便到了清吏司衙门的门前,来者有近百骑,重盔重甲,手持马刀,一个个兵强马壮,气势惊人。
当先一人,褐色盔甲,一脸大胡须,却是薛绍,翻身下马来,领着两名骑兵大踏步进了院子,走到韩漠身前,恭敬道:大人,末将听闻这边有骚乱,特领百骑前来看看究竟!
韩漠点头道:知道了,你们且出去等候!
薛绍行了一礼,这才带着两名骑兵出门去。
韩漠扫视了院中杂乱的官员士绅,还有贺达家人,厉声道:
这是清吏司衙门,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真要本将拿下你们,留待审查吗?
他这一喝,众人再不犹豫,争先抢后往门外跑,唯恐落在人后,贺达家人虽然兀自悲愤,但是此时此刻,却又如何敢留下,呜呜咽咽出了院子去。
韩漠见众人出去,这才上前到贺学之面前,拱手道:世伯,差点出了大乱子了。
贺学之皮笑肉不笑地道:多亏世侄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漠叹道:世伯,若非是为了你,报答你赏赐媚娘之恩,韩漠是万万不会出手的。
苏克雍为人刁钻,我倒真是想他就此死去。
贺学之一愣,皱起眉头,疑惑道:世侄何出此言?为了报答我?
是啊。韩漠也露出怪异之色:莫非世伯看不出来?我是担心世伯受牵连,这才
无奈出手。
贺学之眯着眼,世侄,我却有些不懂了。
韩漠轻声道:世伯,这苏克雍好歹是朝廷命官,若是在夕春县被杀,这事儿即使和世伯无关,只怕有
居心叵测之辈也会污蔑到世伯的头上。
众怒难犯。贺学之道:我极力阻止,却是难以拦阻,这如何能怪责我?
世伯所言极是,本是不能怪责世伯,但是别人会不会相信?韩漠一脸诚挚:世伯,苏克雍是一个粗人,苏观涯派这样的人来宜春,你就不觉得其中有诈吗?
贺学之眯着眼,凝视韩漠的眼睛,不动声色道:世侄的意思是?
韩漠回头看了看,只见吏部的官员们已经扶起苏克雍,苏克雍兀自是昏迷不醒,那些官员正手忙脚乱地为他处理伤口,于是拉着贺学之的胳膊走到一旁,才压低声音道:韩漠年纪轻,见识浅,或许说的不对,世伯也莫怪罪。只是我觉得,这苏家真要往这边查案子,该当派一个
精明谨慎之人,至少不会派苏克雍这样的顽固之徒!
贺学之摸着下巴,哦了一声,却没有多说,显然是等韩漠继续说下去。
韩漠继续道:他既然派苏克雍这样的人来,那必定不是为了真的彻查案子,我想来想去,这很可能是苏观涯的
圈套!
圈套?
是啊。韩漠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态:世伯你想,苏克雍这样的人,那是走到哪里都会惹怒别人。他这性子摆在那里,是一个火药桶子,随时会爆炸!
何谓火药桶子?贺学之听到这陌生的词汇,不
有疑惑问道。
韩漠一愣,随即明白,这个时候,
所谓的火药并没有研制出来,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彻彻底底的冷兵器时代,自己一时竟是没考虑到这一点,随口露出来,只能微微一笑,道:这火药桶子是我们
东海下面的一个比方,就是说是一个祸害,随时能伤人的意思。
贺学之闻言,点点头,冷笑道:不错,他确实是一个火药桶子!
这样一个火药桶子,被苏克雍派到宜春来,我只怕是故意为了激怒世伯,从而让世伯忍耐不住,出手杀了他。韩漠低声道:苏观涯只怕就是为了舍弃苏克雍一条性命,为的就是抓住世伯
杀人的证据,用来置世伯于死地啊!
贺学之眉头一展,哦了一声。
这中间的门道,他岂能不知,也正因为他知道苏观涯的
心思,才想到如今这个法子,以贺达之死激怒众人,更是在中间安插人手,故意挑唆大家去群殴苏克雍,置苏克雍于死地。
这样,他贺学之或许有嫌疑,但是苏克雍的死,那是曝光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一切都一目了然,是众人因为贺达之死才误杀苏克雍,与他贺学之却是没有直接的责任。
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被韩漠破坏,他是满腔
怒火,但是韩漠此时说出这番话,再加上那真挚的表情,反而让贺学之有些迷糊。
这少年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真的是因为感激自己送他媚娘,所以才为报恩出手?
这少年是否真的是看不透这其中的关窍,担心连累我贺学之,所以才阻止众人杀死苏克雍?
贺学之皱起眉头,这少年人还真是让他犯了迷糊。
这一群人若真是杀死苏克雍,世伯身为这边的领袖人物,那是绝对逃脱不了干系的。韩漠低声道:苏观涯舍弃苏克雍,就是想让苏克雍死在这边,大家真要杀死他,反而中了苏观涯的圈套,因为区区苏克雍而连累世伯,那实在是因小失大,所以韩漠贸然出手,就是担心世博被牵连,还望世伯不要见怪!
贺学之凝视着韩漠,目光犀利,面无表情,韩漠却是一脸诚挚地看着他,片刻之后,贺学之才露出笑容,轻轻拍了拍韩漠的肩膀,微笑道:世侄,这一次多亏了你,我是真要谢你才是啊。
世伯说哪里话。韩漠在这边,还要世伯多照应。只盼灾情早日过去,我也好早日带着媚娘回京!韩漠腼腆一笑。
贺学之哈哈一笑,压低声音:世侄,你看接下来该如
何处理?这苏克雍逼死我外侄,此事总不能就此算了!
韩漠立刻正色道:当然不能算了。贺清吏司总不能就这样白死,世伯,不如你让司徒郡守写一道折子,让大小官员联名,将此事上呈朝廷,让朝廷来处理此事。苏观涯用人不明,苏克雍在这里逼死人命,只怕他在朝堂上会受到不小的攻击。我也秘书一份,让我韩家在朝堂上以此事好好质问苏观涯一番,无论如何,也要还贺清吏司一个公道。
贺学之眯着眼道:这样可行?
一切还由世伯做主。韩漠微笑道。
贺学之想了想,道:可行倒是可行,只是这苏克雍如今如何安置?他惹出这么大的乱子,逼死清吏司,这清吏司衙门上下对他那是恨之入骨,这接下来的账目,只怕清吏司衙门不会再配合他查下去而且,他已照人忌恨,再留在这里,保不准还有其他人要杀他!
我倒是担心他见事态如此恶劣,从这边逃跑。韩漠低声道:他逼死贺清吏司,我想世伯为了家族声誉,也不会这般轻易让他跑了。韩漠斗胆,且让我御林军将他带回营里,名义上是
保护,实际上是看押起来,一来免他继续在清吏司胡来,二来也可防他从这边逃走。
带回御林军行营?贺学之眯着眼睛。
韩漠道:莫非世伯信不过我?世伯放心,有我御林军看着他,他是插翅也难飞,世伯若是要人,我随时交给你!
贺学之轻轻一笑,道:哪里哪里。世侄要为我分忧,我怎会不知好歹,对于世侄,我是十分相信的。既然世侄这样说,那样也好,由你将他带回御林军,免得他被其他人所害,到时候牵连到我的头上。
是!韩漠做出恭敬之态。
当下韩漠喊进薛绍,令他将包括苏克雍在内的一干吏部官员带回粮仓,薛绍自是领着骑兵们,将这一干人全都带了回去。
韩漠与贺学之出了院子,拱手道:世伯,那折子,你我今日便书写,派人往京里送去。我这就回去
安排此事,先且告辞!
贺学之眯眼笑道:那可有劳世侄了。
韩漠这才上前上了马,催马而去,转眼间便没了踪迹。
贺学之望着韩漠远去的身影,表情异常精彩,片刻之后,才喃喃自语:韩漠啊韩漠,你是要与我玩什么花样?瞧你玩的把戏,可不是十八岁的少年人能玩的出来。
贺知县此时上前来,小心翼翼道:大老爷,怎么放苏克雍走了?
贺学之冷视贺知县,眼中寒芒闪现,冷声道:你也是练过两年的,这么就没有打死他?贺知县打了个冷战,不敢看贺学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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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八章 【苏克雍之谋】
韩漠回到营里,吩咐薛绍派重兵保护
苏克雍,更是令人去请大夫,来为苏克雍诊治伤势,苏克雍一直昏迷不醒,好在呼吸正常,看起来倒也无性命之忧。
不过这家伙身体一片青肿,脸上更是被打的不成*人形,门牙落了好几颗,身上的关节似乎也被打断几处,却不知内脏是否被打出问题。
安置好苏克雍,韩漠领了十名御林骑兵
出城,径自往灾民区去找玄机和尚,那是要请玄机入京,为碧
姨娘治病。
远远就望见那间木屋前排着队伍,韩漠快马上前,翻身下马,进了木屋,里面的摆设与昨日一般,并无任何区别。
玄机这次倒是抬头看了韩漠一眼,只是他正在为一名患者瞧病,等处理完那名患者,如同昨日一样,玄机让屋中人都出去,这才合十道:韩施主,贫僧倒想不到这么快便见面了。
韩漠合十道:打扰玄机大师了。
施主行色匆匆,像是有事要让贫僧去办!玄机温言道:贫僧只精医术,莫非施主是要让贫僧为谁瞧病不成?
韩漠暗叹老和尚智慧惊人,点头道:大师猜的不错,弟子正是有劳大师办一件事!
你说!
大师说过,你医人,只可救十人百人,我救人,或可救千人万人!韩漠凝视玄机,缓缓道:却不知大师可否记得?
玄机合十道:普救
世人,仁者胸怀!
韩漠摇头道: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仁者,而且天地不仁,本就以苍生为刍狗。不过今日过来,我却是要向大师明志,虽然未必能够成功,但是弟子当尽力在宜春救一救这里的百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机微笑道:施主有这心,尽力而为,那已是慈悲心肠了。
韩漠正色道:不过我却要大师为我救一人!
他如今在
何处?
燕京!
玄机平静地道:是施主的家人?
是!韩漠点头道:是弟子的姨娘!
玄机站起身来,走到大门处,打开门,召了召手,三名弟子鱼贯而入。
我要
进京,你三人便留在这里为百姓看病。这么多年,我的医术,你们也是学到不少,一般疾病,都可应对!玄机缓缓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三名和尚一齐合十道:谨遵法令!
玄机回头对韩漠道:施主能否借我马匹?
韩漠有些怔,想不到玄机和尚如此就答应进京,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听他要马,忙道:大师,这外面有十余快马,大师可随意选择!
玄机和尚随着韩漠走出木屋,那一群灾民纷纷合十,每
一个人的眼中都显出感激和敬服之色。
玄机对着众灾民合十道:诸位,贫僧有急事远行,日后由我弟子为诸位医病,他们的医术得我真传,诸位不必犹疑!说完,再不多语,走到韩漠那匹骏马边,翻身上了马,调转马头,这才向韩漠道:施主
好自为之!
韩漠惊道:大师这便要进京吗?
玄机微笑道:医人治病,那当然是越早越好。贫僧未必能医,但是如施主一般,当尽力而为,阿弥陀佛!一催骏马,骏马长嘶一声,扬蹄而去。
韩漠往他远去身影,眼中显出敬重之色,对他身影,深深一礼。
韩漠知道,自己出手救下苏克雍,是从自己的整体利益出,虽然自己故作正经地对贺学之作了一番解释,但是他能够敏锐地感觉到,贺学之对自己的话那是半信半疑。
贺学之对自己动疑,那么自己接下来面临的局势就不会太轻松。
他回营的时候,为苏克雍诊治的大夫刚刚
离去,经大夫诊断,苏克雍内脏并无损伤,不过有几处骨头折损,
这是要修养一阵子才能够起来。
韩漠进入为苏克雍专门搭建的帐篷里,就见到苏克雍躺在席上,双拳紧握,全身有些抖。
你死不了!韩漠淡淡道:不过也差点死了!
苏克雍睁开眼睛,问道:你救了我?
韩漠解下自己腰间的水袋,喝了一口,才道:你知不知道,今日你要是被他们打死,那就是白死,绝不会伤及贺家分毫!
苏克雍咬牙道:他们他们实在是胆大包天这都是贺学之在后面指指使!
你既然知道是贺学之在后面指使,为何还要与他们
针锋相对?贺学之敢这样做,就是知道以这种手法杀死你,他不会担任何风险。你是自寻死路!韩漠不客气地道。
苏克雍怒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卑鄙行径!
卑鄙?韩漠冷笑道:苏大人,你实在不适合当官。这些
手段,在官场不叫卑鄙,叫智慧,你缺乏的,正是这种智慧!
那你为何要救我?
韩漠叹了口气,苦笑道:苏大人,苏尚书将你派来宜春,如果不是别有用心,那实在是大错特错。你实在没有半点政治智慧,我为何救你,你都想不明白,真是让我失望!
苏克雍见他不过十**岁,但是说话老成,甚至还有教训自己的意思,心中火起,欲要挣扎起来,但是全身一阵剧痛,脸上显出痛苦之色,重新躺了下去。
韩漠!苏克雍稍微冷静了一下,才道:贺学之搞垮了我,下一个就一定是对付你。你若是老老实实顺他意思,只怕还有机会回到京里见你家人,否则你的后果只怕比我惨!
所以我才不会让你死!韩漠淡淡道:只要你活着,他就不能集中所有精力对付我!
苏克雍哈哈笑着,笑了两声,却剧烈咳嗽起来,韩漠上前去,扶住他,喂他喝了两口水。
你放心,只要我苏克雍的
人头还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便和他们纠缠到底。苏克雍沉声道:我苏克雍,就是这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脾气!
韩漠呵呵一笑,道:苏大人,我最钦佩的,也就
是你这种脾气。
韩漠,你觉得贺达真的是被我逼死的?苏克雍忽然问道。
韩漠轻轻一笑:这个问题还值得探讨吗?不管是不是被你逼死,他都已死,而且他的死确实给你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苏克雍冷笑道:死的倒真是时候啊!
如果不是时候,贺达也就不会死了。韩漠想了想,才道:苏大人,我临来之前,户部是交待过,这宜春东部三县的官仓储粮,起码过两百万斤,但是交到我手上的,不足十万斤,你们
查账,可查出一些名堂了?
夕春县的官仓,本是有账目的,但是这次我们查账,却只有近一个月的帐薄。苏克雍缓缓道:这两天,我令他们大肆查账,实际上是掩护而已,我真正要寻摸的,就是这夕春官仓一个月之前的账目!
只有一个月的?韩漠皱眉道:这如何解释?以前的呢?
苏克雍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如今这粮署司的司库贺寅,那是上任才一个月,这之前的司库,按照他们说,一个月之前,家中起火,连人带
账本,都烧成了灰烬!
韩漠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人被烧死,我相信,但是账本被烧,我却是不信。苏克雍道:这之前的账目,必定放在某个地方藏起来,我本想慢慢找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只怕是难上加难了。只要找到粮署司的那些账本,一定会揪出许多东西来最重要的是,那些
突然不见的大批粮食,如今却是在何处?找到那些粮食,也能揪出许多东西来!
韩漠显出微笑来。
这苏克雍看来并非是一个只知道
冲动的石头,实际上他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赋税方面,即使查到,贺家总是能够找到一些理由或者替死鬼来搪塞,或许能伤他们的元气,但却动摇不了他们的根基。
但是官仓的粮食,那却是天大的事情。
大灾之时,数百万斤粮食没了踪迹,之前的账目更是因为一把大火被烧,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
诡异,只要查到这些问题与贺家有关,找到证据,那么贺家必将陷入前所未有的
危机之中。
韩漠,找些麻烦拉开贺家的注意力!苏克雍缓缓道: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在暗中查到一些东西。
我正在为他们寻麻烦!韩漠微笑道。
苏克雍眼眸子闪过冷厉之色:你救我一命,我会还给你只要我不死,我就为你拖住他们!
韩漠淡淡一笑,稍一沉吟,才道:先好好养伤吧,在这里,你会很安全!
等他出了帐篷,苗武已经来报:大人,今日的赈灾粮已经出去了。
辛苦了。韩漠点头道:派出的粮食,是否都
安排人跟着?
大人放心,分到各区的粮食,我都派人以护卫为名,严加监视。苗武恭敬道,随即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苗大哥,有话你尽管说!韩漠温言道。
苗武这才道:大人,粮库的粮食一日少过一日,我今日又得到一些
消息,前方治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要疏通水道,将水引开,并不容易。而且大常江堤坝的添堵进度也极缓慢,灾情只怕短期内不会过去,这么多的灾民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各归乡里但是各地所要调集过来的粮食,到今日却是一颗也没有见到,这库里的粮食,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韩漠微微点头,皱起眉头。
他现在倒是想得通,要想从其他世家的地方粮库里调出粮食来,只怕并非容易的事情,户部虽然下令,但是各家定然会想尽办法拖下去。
将自己的储粮救济贺家地盘,就算是
东海韩家,那也肯定是不愿意的。
这种局面,本就是国家形态所造成!
悲哀的国度!
第三三九章 【美人图】
黄昏时分,韩漠才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从侧营而出,到了长远街上,先是往几家饰店逛了逛,尔后又钻进一家书铺子,在里面待了老半天,这才出了门来。
他捂着胸口,左右看了看,脸上带着怪异的笑,看天色已晚,这才往春园而来。
春园的护院们都认识他,自然不敢阻拦,不用通禀,韩漠便径自到了小阁子,这边肖木正领着几名御林军护卫在小阁子四周。
韩漠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进了阁子。
艳雪姬已经换上了一身翠绿色的衣裳,见韩漠进来,妩媚一笑,问道:事情处理完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韩漠淡淡一笑,走到她身边,拦腰抱住,柔声问道:雪姬,今天想我没有?
艳雪姬眼眸秋波荡漾,娇媚道:为何要想你这坏蛋?你知不知道,我!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脸上那满是潮红。
韩漠见她有些忸怩,手儿在她腰肢滑动,低声道:知道什么?
没什么?艳雪姬白了他一眼。
定然有事,莫瞒我。韩漠凑近她的耳朵,在她晶莹的耳垂舔了一下,艳雪姬娇躯顿时轻轻一颤,媚眼如丝,微一咬牙,才贴着韩漠的耳朵道:你这死东西,昨夜昨夜害我我那儿疼了一天!
韩漠爱怜不已,轻声笑道:雪姬,昨夜可
是你主动的!
你!艳雪姬气急,伸手在韩漠的胳膊上拧了一下,韩漠咧着嘴,忙道:我说错了,是雪姬千娇百媚,我忍受不住,才冒犯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艳雪姬羞涩点头。
她昨夜初尝**之欢,虽然一
开始痛苦不堪,但是后半夜韩漠温柔爱怜,极尽缠绵,已是体会到男女之欢的美妙滋味。
今日不知为何,她脑中却是时常浮现昨夜那颠.鸾倒.凤的场景,只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一直在想着:人说这男欢女爱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如此看来,还真是有理。这一整天,一颗心儿倒是期盼着韩漠早些过来。
其实她身份特殊,又有奇功在身,垂涎她美色的男人自然不少,但是她能瞧上的,却没有几个,一般的男人,那根本是无法与她接触。
也正因她如同山顶上的雪莲,采摘极难,而她一直以来也不给人以任何机会,所以这男女之欢,却是从未品尝过。
她那风骚之姿和妩媚风情,那是浑然天成,媚骨天生,却不是经过这种事儿。
她有绝世的妖媚风情,一来是天然风姿,媚骨天生,二来也是更好地
保护自己的一种掩饰,虽见天下
世人都迷恋于男欢女爱之中,但是未经过
人事的她,却只是看得极淡而已。
这一次阴差阳措,为了赌约,潜在春园,更是与韩漠凑在一起,本来也无那种
心思,但是二人为了做戏,身体相连,肌肤紧接,这让她深埋于身体之内的那股子春.情.**,渐渐被韩漠的轻巧
手段撩拨起来。
这种事儿,愈是没有经历过,在那种
暧昧的气氛下,就越会感觉到神秘和
好奇,甚至还升起强烈的兴趣。
她的身体本就是天生媚骨,韩漠的挑拨,让她那魔鬼般的**渐入春.情。
更加上韩漠不顾危险为她
吸毒,在春.情与恩情两种感情的驱使下,这个熟透的人儿顿时欲.焰.丛生,也就上演了一出**好戏。
此时韩漠的手儿在她的腰肢轻轻撩拨,她那敏感的身子又开始烫起来。
韩漠的手儿已经顺着腰肢滑下去,轻轻地抚在她浑圆的臀.瓣上。
她的臀.瓣又圆又嫩,韩漠更是知道,那里的肌肤嫩的都能滴出水来,昨夜用到某一种姿势时,夜色里,那两瓣臀儿白的耀眼。
他的一根手指滑在艳雪姬的臀.缝中,轻轻摩挲,艳雪姬就感觉身子泛软,没了气力,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中,小嘴张开,微闭着眼睛,呼吸急促起来,那饱满的酥胸也随着起伏上下,荡出令人炫目的乳.浪.,她一只手抓着韩漠的衣襟而,气息急促地道:漠天还没黑!
在韩漠的挑弄下,她敏感的身体又是春.情泛滥,两条腿儿紧紧夹.紧,身体似乎很难受地扭动着。
艳雪姬是初尝**,韩漠也是刚破童身,对于艳雪姬这具惹火的美妙**,那也是极其迷恋,脑中想着昨夜她那勾魂的风情,身体顿时又起了反应来,另一只手已经从她衣襟摊入,伸到里面,抓住了她一只酥胸,柔腻弹性,手感一流,轻轻揉捏着,更是勾起一指,轻轻玩弄她鲜红如豆的鸡头肉。
艳雪姬闭着眼睛,抿着嘴,鼻中着低吟,韩漠的手儿握着她丰满的酥胸,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坠入火窖一般,而身下的某一处,已是春潮涌起。
不要!艳雪姬梦呓般地轻吟。
香艳而旖旎。
韩漠闻着她身上的幽香,感受着她酮体的弹性和热度,听着她**媚骨的呻吟,不由加大了揉捏的力度,更是探过头去,四唇相接,贪婪地吸吮着对方的口津。
昨夜初始,艳雪姬还不知如何正确地接吻,但是经
韩将军用心地教导。这
冰雪聪明的尤物已经是融会贯通,深明其道。
韩漠正准备将这尤物的娇躯压在身下,忽地想起什么,停了正在亵玩的手,轻声道:雪姬,我送你一件礼物!
艳雪姬微微张开眼,星眸迷醉,灯火之下,娇艳欲滴。
韩漠将手依依不舍地从艳雪姬的酥胸上拿下来,这才柔声道:你闭上眼睛!
你要送我什么?艳雪姬红扑扑的脸蛋显出一丝笑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送她礼物了,乍一听到韩漠送她礼物,她心中竟是生出一丝兴奋和激动。
听着这成熟的尤物口中如此娇柔地询问,韩漠心中一阵感慨。
征服了一个
女人的**,也就征服了她大半的芳心。
而对于女人来说,
第一个征服她们**的男人,在她们的心中,总是有着刻骨铭心的位置。
即使是一头母老虎,被征服之后,也会变成一只柔顺的小猫。
这一个绝世高手的成熟尤物软语娇柔,让韩漠心中升起一种极为满意的自豪。
闭上眼睛!韩漠柔声道。
艳雪姬娇媚一笑,终是闭上了眼睛。
韩漠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碧玉簪子,轻轻为艳雪姬插在髻中,柔声道:这件礼物或许不值钱,不过却是我在十几家饰铺子里,看到的最漂亮的一支,我想也只有它能够配上你!
艳雪姬睁开眼睛,心中顿时柔情无限。
她站起身,袅袅走到旁边的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找了找,忽然间,竟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这个男人果然很细心,也果然柔情的很。
韩漠走到她的身后,从她后面抱着她的腰肢,轻声道:喜欢吗?
艳雪姬轻轻点头,幽幽叹道:漠,你可知道,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收到礼物了!
韩漠温柔一笑,以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送你礼物。
嗯!艳雪姬握着韩漠抱她腰肢的手儿,轻声道:漠,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或者只是喜欢我的**?
韩漠闻着她身体的幽香,反问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保留了快二
十年的身体交给你,这已经是对你的回答了!
艳雪姬轻叹道:可是我比你大很多!
你应是出世外的高人,为何还有这种庸俗的想法!韩漠皱起眉头:男女之情,年纪并不能阻碍,而且我喜欢你这种成熟的味道!
艳雪姬轻咬红唇,并没有说话。
二人温馨抱在一起,阁内如春。
也不知过了多久,艳雪姬才轻声道:漠,你知不知道,我我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
艳雪姬转过身,那张俏脸满是风情,带着一丝绯红,终于道:我我想和你做昨晚做的事情!说到这里,她脸上顿时满是羞意。
韩漠一愣,但瞬间明白,听着尤物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儿,只觉得无比的刺激,凑近过去,轻声道:宝贝,你还疼吗?
艳雪姬咬牙道:疼我也要!
果然是媚骨天生,绝世风情,她更是贴着韩漠的耳朵,低声道: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
韩漠抱着她,让她丰满起伏的酥胸盯在自己胸口,微笑道:不会,其实我也很想!
二人初尝欢爱,那本就是极为快乐之事,让人留恋,此时气氛暧昧,孤男寡女情意绵绵,自然是春意满怀。
艳雪姬虽然变得柔顺许多,但她性情本就洒脱,此时心中那般想,也就那般说。
她退后两步,站在烛火边上,轻解罗裳,眨眼间,那一具丰润的性感胴.体便完全裸露在韩漠的面前,烛火映照,朦胧而幽静,那白玉般光滑雪白的身体,就如同上天雕琢的绝世精品。
韩漠
这是第一次在灯火亮处看她的身体。
***水嫩的肌肤,丰润的体型,两团丰满高耸的玉.乳儿,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微宽的***,下面是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两腿并拢,那神秘.处,更是芳草一片。
一切就如同一幅唯美的
美人图。
我的身体美吗?艳雪姬妖媚笑着:漠,你喜欢吗?
第三四零章 【二十四式】
看着艳雪姬那凹凸起伏的身体和那颠倒众生的媚笑,韩漠只能感慨,这样的尤物实在能令每一个男人疯狂。
他并没有猴急地扑上去,虽然他也想将这尤物按倒身下,肆意驰骋一番,但是
韩将军做事向来有计划有分寸,这种事儿也不例外。
她上前,横着抱起艳雪姬让人喷血的身体,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艳雪姬已经闭上眼睛,两只手手儿环住韩漠的脖子,似乎害怕韩漠就此离开一样。
韩漠将她放好,才轻声道:宝贝儿,我有一样好东西,正好是这个时候可用,不如你我一起研究一番!
艳雪姬睁开秋水般的眸子,疑惑道:什么?
韩漠在她的坚挺肥硕的大胸部上摸了一把,才从怀里取出一本:
这是房中秘宝,是大大的好东西!
艳雪姬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春.宫秘术
二十四式》,封面上竟是画了一副极暴露极大胆的春.宫图,正是一式观音坐莲,人物逼真,线条流畅,就是人物面部表情也是栩栩如生,那画风当真妙极。
这你这坏东西!虽然自己一身***,但是看到这露骨的春.宫图,艳雪姬更是羞涩万分,撇过头去,粉拳轻轻捶着韩漠的胸膛:看起来斯斯文文,想不到你骨子里却却如此!
韩漠笑眯眯道:闺房乐事,但求欢乐而已。
他翻开
第一页,却是一式水乳.交融。
这是韩漠今日好不容易从书铺子里寻摸到,一
开始倒是不好意思购买,而且这种东西,书铺子也是收的严严的,不会轻易拿出来。
韩漠与那掌柜聊了半天,双方默契之后,一开始那掌柜拿出几本凡品,图像粗糙,而且姿势稀少,生硬得很,韩漠不屑地拒绝。
那掌柜最后才将这稀世珍藏拿出来,韩漠大是欣赏,这才花重金买了来,就是想和艳雪姬好好参悟一番。
这水乳.交融,顾名思义,不走正道,而是走胸道。
韩漠初看此书时,却也是惊骇万分,想不到古人在房事上的造诣已经这般高明,后世那些招数,在这本书上竟然都有介绍,而且解释的极为详细精妙。
古人的魄力,实在令人折服。
而且照这本书最后一页所说,每次行房,如果能将这二十四式全都用上,那就可成为男女双修,对于男女双方的精气元神那是大有裨益,非但不会因为纵欲而让人疲倦,反而会姿容补颜,让人精力旺盛,那是房术中的绝顶秘籍。
妙极!韩漠看着艳雪姬那一对丰满肥硕的雪兔,正是用来修习水乳.交融的极品场所。
艳雪姬虽是羞涩,但却有满是
好奇,情不自禁地看过来,看到水乳.交融图,媚眼顿时春.情无限,环抱住自己丰满的胸,媚声道:你你想这样吗?
韩漠眼中显出奇异的
光芒。
艳雪姬轻轻舔着自己的嘴唇,妖媚入骨,腻声道:奴家弱质你要怜惜一些!
她那风骚.媚人的风情,再是让韩漠忍耐不住,压上了她绝美的性感娇躯。
艳雪姬的身体软弱无骨,异常柔弱,韩漠凝视她的脸庞,眉若远山,眸如春水,明眸皓齿,粉光脂艳,那春水般的眼眸子里春.情浓郁,带着期待,殷红的香唇而微微张开,气息有些急促,一对硕美的大.奶.子随之上下起伏,乳.浪阵阵,令人炫目。
韩漠情不自禁地将头深埋于艳雪姬那胸前雪白深邃的丘壑之中,**四溢,沁
人心脾,更是让人血脉上涌。
漠,我湿了好好爱我!艳雪姬那**噬骨的声音在韩漠耳边升起。
这一场欢爱,耗时极长,二人都不是普通人,体格健康,竟是按照《春.宫秘书二十四式》一一双修下去,只有那最后一式,却是不敢尝试。
这二十四式中间有诸多高难度动作,有些普通人根本无法修习,但是艳雪姬却是习练过
柔术,身体的柔韧度,是非普通人可比,那身体婉转妖娆,极尽合欢之能事,二十三式竟是配合韩漠一一完成,韩漠当真是快活无比,更是爱煞这熟美尤物。
等到欢爱过后,艳雪姬白雪般的娇躯已是香汗淋漓,秀披散,俏脸红润,一副满足之色。
昨夜初欢,多少还有些放不开,但是今夜却是纵情放.荡,纵情迎合在她娇躯上驰骋的男人,婉转承欢,更是体会到其中巨大的欢乐。
她浑身已是酥软无力,缩在韩漠的怀中,让他抱住。
韩漠依旧是不舍地轻轻揉捏着她肉感十足弹性无比的美白臀.瓣,光滑腻手,纵情欢乐时,美.臀荡出的雪白臀浪,真是让韩漠流连忘返。
我好快乐!艳雪姬轻声道,手儿在韩漠的胸口轻轻抚摸着:我现在才知道,为何
世人要追求此道了!
韩漠柔声道:这种事,只有跟自己喜欢的人,才真正快乐!
艳雪姬娇媚一笑,轻声问道:漠,我我方才是不是是不是太放.荡了?你你怪我吗?你喜欢我那样子吗?
想着艳雪姬刚才在床第间放.荡的情景,韩漠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喜欢你那样既然要快乐,自然是要那般疯狂!
艳雪姬娇滴滴地道:那我那我以后还那样子!
韩漠抱紧艳雪姬,亲她滑.嫩的额头,低声笑道:我们修习了二十三式,那最后一式!
艳雪姬咬牙道:你你想试吗?
我怎么舍得!韩漠抱紧她:我已经很快乐!
我本想与你一夕之欢后,一切都忘记。艳雪姬幽幽叹道: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这一些,我只怕是很难忘记的今天一天,我脑子里都
是你!
韩漠轻轻一笑,手儿在她的***轻轻揉捏,我也是!顿了顿,轻叹一声道:还是练过武功好啊!
艳雪姬哦了一声,这声音中充满询问。
韩漠的手已经摸上她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蛮腰,轻笑道:若是没有练过武功,你这小腰方才如何能摇的那样快!
艳雪姬轻啐一声,只她是说自己方才那式观音坐莲的表现,你这死东西,就说这些下流话儿吗?
韩漠咬着她粉嫩的小耳朵,轻声道:莫非你不喜欢我说这些话儿?
我喜欢!艳雪姬吃吃笑起来,那你还要不要我再摇一摇?
你当我是铁打的吗?韩漠充满幸福的烦恼:不过雪姬,我有正经事情要与你说!
艳雪姬美眸眨了眨,问道:何事?
韩漠神情肃然起来,轻声道:贺学之只怕对我已经起了疑心,我以后的行动他一定会严密监视着!
贺学之吗?艳雪姬又恢复了那股不屑之色:老娘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若不是还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东西,老娘现在就能杀死他!
杀他很容易,但是我的目的并非只是杀他。韩漠轻声道:他对我起了疑心,你的处境也不会安全。虽然你与人有赌约,但是我希望你尽快离开春园,我可以暂时
安排你在其他地方住下!
艳雪姬眼眸子泛起寒芒:我的功力还要几日才能恢复我的东西还没有到手,如果这个时候离开,那么他们定然知道那夜是我出手,到时候,你的麻烦会更大!
韩漠皱起眉头来。
你不必担心,我在这里,没有谁能伤害得了我。艳雪姬轻声道:这两日我便会再去一趟,必须要将东西拿到手。
韩漠抱紧她,低声道:你如今是我的
女人,我不许你有任何
意外,实在不行,宁可放弃!
有你这句话就好。艳雪姬抚摸着他的脸:你准备如何做?
双管齐下!韩漠淡淡道:明道暗道一起下手,我就不信这贺家是铜墙铁壁,拉不出口子来。
艳雪姬微一沉吟,才道:你们世家之争,我没有兴趣插手。不过你既然身为
护粮官,,你可不能让他们饿死!
韩漠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贺学之睡到大半夜,被一阵噩梦惊醒,他起床披上衣裳,来到隔壁的屋子里,轻推开门,反手关上。
这是一间并不算很宽敞却很雅致的小屋子,一道大大的屏风隔着,屏风上画的是《江山风雨图》,在屏风之后,却有一只大浴桶,盛有半桶的药水,
徐先生正光着上身坐在浴桶之中,调息养伤。
贺学之没有转到屏风后面,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在屏风正面坐下,面朝里面,一时并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徐先生才平静道:主公是在担心那名
刺客?
贺学之点头道:先生,我已派出
影子卫,全城暗中搜找,但是却没有现刺客的任何踪迹,没有丝毫线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刺客究竟死了没有?她究竟是谁的人?
徐先生很淡定地道:主公,那刺客是暗夜高手。我也曾想过是三国的
暗黑人物,但是能有如此身手的,暗黑人物之中,无非有两人而已。
哪两个?
黑旗杜无风,东
花厅曹秀!徐先生一字一句道。
贺学之吃惊道:先生的意思,难道是秀公主亲自来了宜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徐先生点头道:不错,我也觉得不可能。曹秀深藏不漏,这种事情,她绝不可能亲自出手而且,这个时候东花厅四处搜罗世家罪证不假,但是
皇族并不会直接卷入世家之间的冲突曹秀的性情,向来喜欢掌控别人做事,若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可能动手的。
贺学之皱眉道:那件事情我们行事隐秘,绝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即使是东花厅的人,也不可能得到
消息,曹秀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既不知道那件事情,便不会亲自来到宜春可是不是她,又有谁能伤的了先生?先生武技,登峰造极,这天底下可是没有几人能胜过先生!
徐先生轻叹道:主公,在下虽然武道修为不浅,可是
这天下间,至少有十人是在下不愿意面对的!
十方名将!贺学之脱口而出。
第三四一章 【第二策】
徐先生叹道:不错,十方名将,深不可测,我虽武道有成,但是面对他们,却无优势。这十人之武道,那是尘脱俗,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当年庆国天武坊点评天下高手,最终才是定下了十方名将之名。
贺学之缓缓道:上京
圣将商钟离,山南金锁锤司马擎天,
西地苍狼杜无风,南蛇布苏甘,还有东方之虎萧怀玉!
徐先生淡淡一笑,道:主公所说,只有这五人,可知还有五人?
贺学之摇头道:当年造出十方名将声明,都知道这十方名将是天下间最强的十个人,他们每
一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神鬼莫测。五人在朝,天下皆知,但是另有五人却是形迹
诡异,难觅踪迹,当年形容,也不过是大家都知道有这样五个人的存在,但是他们的真实名姓,却是无人知道!
徐先生道:主公所言极是,那五个人,就连我,那也是不知底细的。
贺学之眉头紧皱:先生,你该不会是说,前夜的
刺客,会是十方名将之一吧?他额头甚至冒出冷汗来。
十方名将,那是世间神一样的存在,人上人!
如果真的有一位名将要诚心对付贺家,贺家的前途实在堪危!
徐先生并没有丝毫慌乱,而是缓缓道:在朝五人,皆是男性,自然不会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在野的五人,我虽然不知道底细,但是我却知道,是有
女人存在的。
可是可是我贺家与十方名将并无仇怨,他们为何要与我们为难?贺学之擦了擦额头的汗:那在野五人既然不入仕,那自然是不愿意参与这种权势争斗中,既如此,却又为何卷入进来?
徐先生声音也颇为疑惑:这也正是在下所思。按理说,这五人应该不会卷入这些
风波之中,而且
这天下应该也没有人能够驱使这五人既然如此,应该就不会有名将专门与贺家为难。但是,能够击伤我,而且还是女人,除了十方名将,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
一阵沉寂。
许久之后,徐先生才缓缓道:不过主公也不比多虑。那刺客的身手,我已是领教过,虽然我不能胜她,但她却也胜不了我,再有三日,我功力便可全部恢复,我想她即使活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复原,只要撑过这三日,就算她要过来,在下也不会让他占到便宜!
徐先生忙道:那就有劳先生了。顿了顿,才道:有先生对付那刺客,我就放心了。不过今日白天之事,我却是看出,这韩漠只怕是在和我玩花样了。
哦?
此人虽然年少,但却诡计多端,城府极深。贺学之冷笑道:他口口声说要借
保护之名控制
苏克雍,我到看他要以控制之名保护苏克雍了。
徐先生微一沉吟,道:主公的意思,韩漠之前一直是在和我们演戏?
我正有此感觉。贺学之冷冷道:但是他救下苏克雍,虽然对我一番解释,我却不相信。
徐先生想了想,才道:如果是这样,韩漠必定有鬼!
愿听先生解释!
我想韩漠这几日与我们故作亲近,实际上早就暗中派人在做动作。徐先生缓缓道:他不想苏克雍死,那是因为苏克雍活着,对他有很大的好处至少能引开我们很大的注意力,如此一来,我们对他疏于提防,他便可以暗中派人做手脚了。
先生,你是说,这小子也怀疑到那件事情?
只怕是如此。徐先生淡淡道:他故意示弱,实际上却是存了对付主公之心!
好小子!贺学之小眼珠子里寒芒乍现:竟然和
老子玩花样,他倒是真会演戏。让我白白牺牲了媚娘!
徐先生道:既如此,主公,
四连策的
第一策失败,就改用
第二策了!
先生请讲!贺学之忙道。
缠!
缠?
不错。徐先生道:他一直拖住我们的精力,如今,该换我们来拖住他的精力,让他无暇在宜春大做手脚!
徐先生闻言,眼眸子里显出笑意来。
韩漠**
一夜,与艳
雪姬你恩我爱,次日清早出来,就有人过来禀道:
韩将军,郡守大人有请,正在县衙门等候!
韩漠哦了一声,这两日倒是没见到司徒静出现,即使昨日贺达
事件,身为宜春最高长官的司徒静也是没有露面,却不知今日
突然邀请自己有何事情。
不过就在今日,韩漠却也有一件大大的礼物要送给司徒静,司徒静即使不找自己,自己也要找到他。
他应了一声,令人准备早点送进阁子,自己便要往县衙去,经过一处园子,从旁边的小径却走出来两个人,却是萧灵芷和小君主仆。
萧灵芷上身穿榴花月色小褂,下身穿粉色镶边百褶裙,冷秀清丽,淡施脂粉,却有一种脱俗的美。
自如夕春县后,这还是韩漠第一次见到她。
韩漠停住脚,萧灵芷也停住了步子,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小君眼中泛起
无奈之色,行了一礼,打破沉寂:韩
少爷!
韩漠露出微笑,道:
军师这几日可好?
韩将军看起来满面
春风,这几日过的应该很好吧?萧灵芷淡淡道:听说韩将军得蒙贺世伯赠送一绝美佳人,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啊?
她的语气竟是带着一丝丝醋味。
韩漠一愣,淡淡一笑,道:贺世伯厚爱,却之不恭啊!
萧灵芷话一出口,那便是后悔不已,她也是一时情不自禁说出来,那话中的醋味,连她自己都能够感觉的出来。
她两只手儿绞着手里的丝帕,撇过头去,心中暗暗自责:我和他说着话儿做什么?真是糊涂好没意思,我我
这是犯傻了吗?
见萧灵芷不说话,韩漠温言道:军师这也是要出门吗?还是随便在院子里散步?
萧灵芷面色冷淡,不劳韩将军挂心,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韩漠不由苦笑,这女人家的
心思真是难摸,这萧灵芷的心思更是难摸,说变脸就变脸,不过瞧她的模样,似乎心情真的不好。
军师的事情,韩漠自然不敢过问。韩漠摸了摸下巴,温和笑道:这夕春县城虽小,但是这街上铺子里的货物却颇有特色,许多货物京中也未必得见,军师何不出去看一看,散散心也好!
萧灵芷摇头叹道:韩将军的心情还真是好!她微一闭目,才缓缓睁开,轻声道:只不过再过几日,韩将军的心情或许就不会如此惬意了!
韩漠走近过来,微笑道:军师何出此言?
萧灵芷没有立刻说话,眼眸子闪动,似乎在犹豫什么,终于道:韩将军手头上的粮食还能撑几日?
军师的意思是?韩漠皱起眉头,萧灵芷这淡淡一问,却是让他心里微微泛起不好的预兆。
韩将军来到宜春已经四日,不知各地调来的第二批赈灾粮可到?萧灵芷淡然道:粮库一空,无粮可放,到时候韩将军身为
护粮官,日子只怕不会好过。百姓没有粮食,未必便不会冲到城里找韩将军要粮,韩将军到时候是
杀人呢还是不杀人?
韩漠闻言,背上猛地冒出冷汗。
正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韩漠这几日虽然思虑颇多,但是这一点,却并没有细细想过。
诚如萧灵芷所言,万一各地的粮食真的不能到达,如今夕春官仓粮食一日少过一日,支撑不了几天,到时候万一真的无粮可放,百姓饥饿之下,只要有人去挑唆一下,很有可能冲城要粮,而到时候那些灾民第一个要找的地方,就是粮仓,而韩漠身为护粮官,必定是灾民们找寻的最主要对象。
在这之前,灾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境,虽然食物短缺,但是总有一些米粥可以吃,当着米粥都消失的时候,他们没有了期待,就变成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爆炸。
城外十几万灾民,牵一而动全身,一处骚乱,便会影响全部,到时候全都冲城,贺家十有**作壁上观,而两千御林军,将如何应对那些饥民?
杀?不杀?
到了那个时候,韩漠将处于危险之地。
杀,两千御林军也未必能够应对十几万灾民,即使挡住,必被弹劾残杀无辜灾民,非但自己罪责不小,也必定会影响整个韩家的威望。
不杀,且不说灾民会不会伤害到自己,到时候灾民冲城骚乱,负有维持秩序职责的御林军却按兵不动,那也是会被弹劾未尽职守,放任灾民闹事。
无论哪一种选择,自己都将受到巨大的打击,甚至于韩家也会跟着受到大大的牵连。
萧灵芷三言两语,就点出了韩漠未及深思却是
隐患巨大的不可测
危机。
韩漠进皱眉头,豁然明白,自己是坐在了火山口上,留给自己的时间实在不多。
他更是
醒悟,贺学之果然是阴狠毒辣,以亲热的姿态应对自己,自己若真是被他迷惑,以为能够安稳地渡过,终日只是护粮放粮,一旦粮尽,那么天大的危机也就到来了!
处处诡计,步步阴招!
阴谋之争,内中别有地狱,令人毛骨悚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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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二章 【是非颠倒】
萧灵芷的提醒,让韩漠从心里对这个女人表示感激,虽然她总是冷冷淡淡,但是自
出京以来,这个女子总是在悄无声息中,就为自己指明了许多的东西。
在这之前,韩漠并没有领略到这个女人有多大的智谋,但是现在他才明白,实际上这个女子对许多事情的本质,看得比自己透彻得多,也远得多。
韩漠柔声道:“谢谢!”
萧灵芷神情冷秀:“不必谢我,我只是担心那些灾民到时候会被活活饿死。”
“
军师觉得有什么好方法吗?”韩漠微笑问道。
萧灵芷看了韩漠一眼,冷笑一声,道:“
韩将军这话问的就奇怪了,你是
护粮官,方法应该由你自己去想,我区区小女子,哪敢插手!”也不多说,向小君道:“小君,咱们走!”莲步轻移,带着小君径自离开。
韩漠看着她窈窕背影消逝,轻轻摇头,这才动身往县衙赶去。
……
宜春郡守此时正大马
金刀地坐在县衙后堂,韩漠见到他时,司徒静脸上就显出古怪的微笑,迎上来拱手笑道:“韩将军,有劳有劳,先请坐,来人,上茶!”
韩漠坐下后,微笑问道:“郡守大人召唤韩漠,却不知有何指教?”
司徒静笑呵呵地道:“哪里哪里,不是召唤,是
邀请,本官哪敢召唤韩将军。韩将军,这两日本官公务繁忙,没能好好招待,你切莫怪责啊!”
“灾情之下,司徒大人身为一郡之守,日理万机,自然是辛苦的很。”韩漠不动声色笑道:“司徒大人公务繁忙,却抽时间让韩漠来此,想必是有事要吩咐吧?”
司徒静端起茶杯,拿起茶盖,以盖沿轻抚茶面,神情严肃下来,缓缓道:“韩将军,有一件事情,却不知你可还记得?”
“大人指的是何事?”韩漠淡淡笑道。
司徒静今日请自己过来,韩漠心知肚明,绝无什么好事情。
贺学之对自己既然起了疑心,那么一定会在宜春给自己找些麻烦,双方还未真正撕破脸皮,这些麻烦或许不会太大,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易就能应对。
司徒静皮笑肉不笑,盯着韩漠道:“韩将军可记得,将军初入宜春境内,杀了一名衙差!”
韩漠
那日见到一名大胡子衙差欺辱灾民,所以出手杀死衙差,此事自然不会忘记。
“自然记得。”韩漠淡淡一笑:“当日那名衙差欺压灾民,横行无忌,灾民敢怒不敢言。此时此刻,一切以稳定为主,那衙差如此激怒灾民,我是唯恐生变,才
杀人以平民怨。韩漠受圣上旨意,那是要协助地方城守军维持宜春秩序,自然不敢怠慢的!”
司徒静呵呵笑道:“韩将军一片忠君之心,本官自然是明白的,不过……韩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当日出事之后,死者家属便往衙门来告状,是本官令人压了下去……韩将军辛苦至此,一来就碰上官司,那自然是不好的。”
韩漠心中冷笑,此事下面杂差已经奉上茶来,韩漠端茶抿了一口,镇定自若,放下茶杯,才笑眯眯地道:“那可就多谢司徒大人了!”
司徒静微微皱眉,这年轻人的涵养性还真是好,明显是麻烦找到他的身上,他还能笑得出来,这心理素质还真是非同一般。
若是脾气冲的,只怕这个时候就会大声辩解,若是粗人,只怕就要骂出声来。
“只是……哎……!”司徒静长叹一声,做出危难之色道:“只是这事情已经有了些麻烦,所以才麻烦韩将军过来的!”
韩漠故意眉头一皱,问道:“司徒大人的意思是?”
司徒静摇头苦笑道:“我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毕竟韩将军出手杀人,那是为民平怨,职责所在而已……不过这事情现在却另有波折,韩将军说是那衙差欺压灾民,被大人看见,所以才杀死……!”
韩漠怪异一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有人怀疑我杀人的事实?”
司徒静叹道:“韩将军,确实如此!”
“哦!”韩漠看着司徒静,“却不知另一种解释是什么?”
司徒静靠坐在大椅子上,缓缓道:“韩将军说是因公杀人,但是……另一种说法,却说韩将军乃是为了私怨杀人!”
“私怨?”韩漠哈哈笑起来:“我初到宜春,与那衙差从未有过接触,却不知这私怨从何说起?”
司徒静淡淡道:“那名衙差叫宋车儿,是夕春县衙的六名都头之一,当日是领着十几名衙差去收拢饥民的尸,以作处理。”
“原来还是个都头!”韩漠淡淡道。
各县的衙差头子,那是都尉,这都尉下面,却又有都头,芝麻绿豆大的玩意儿,不过比一般的衙差要高一个级别。
司徒静道:“韩将军,当日是宋车儿的家人来告状,被本官压了下去,但是这一次,却是那一干衙差一起来诉冤,他们都声称韩将军是为私怨杀人,而且言之凿凿,本官身为一郡之守,出了这样的人命案子,更有人闹上县衙来告状,所以本官才请韩将军过来一趟,解释一番。”
韩漠眼中划过寒芒,脸上却微笑道:“却不知那帮差役是如何说的?我与那宋车儿有何私怨?”
司徒静叹了口气,道:“韩将军,他们说的话,我是不信的。不过……如果是死个普通百姓,倒也罢了,但这宋车儿毕竟是公门中人,若是无缘无故死去,我们做父母官的又不去过问,那更会令公人们寒心……日后也就不好管束了。”他沉声喝道:“刘三狗,进来!”
就听一个脚步声匆匆响起,从门外进来一名衙差,上前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小人刘三狗,参见郡守大人,参见韩将军!”
“刘三狗,我且问你,你们对本官说,这韩将军杀死宋车儿,那是因为私怨,如今韩将军就在这里,你可敢实话实说?”司徒静凶狠道:“你将你对本官所说,现在重新说一遍,若是所言不实,
诬陷韩将军,本官定斩不饶!”
刘三狗身体微微抖,带着颤音道:“小的不敢撒谎!”
“好,那你说!”
“回大人话,当日我们随同宋都头去收拢尸体,经过一处,见到……见到韩将军正在……正在……!”他瞥了韩漠一眼,见到韩漠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时却不敢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司徒静冷冷道:“本官在这里,只要你实话实说,便不会有事!”
刘三狗一咬牙,终于道:“我们见到韩将军当时正在调戏一名少*妇,宋都头看不过去,当时也不认识韩将军,所以上前去理论,二人不知为何争吵起来,我们就见到韩将军一刀砍了宋都头的
人头,我们要上去捉拿韩将军……但是那个时候一群御林军骑马过来拦住,我们才知道,调戏少*妇的是御林军的人……!”
韩漠哈哈笑起来,问道:“还有吗?”
刘三狗一愣,在他想来,听自己这样一说,韩漠这个年轻气盛的将军一定会怒不可遏,却不料他不怒反笑,一时被这笑声吓得毛骨悚然,颤声道:“没……没了……!”
司徒静也是皱着眉头,一时不知道韩漠是何
心思。
韩漠笑过之后,才端杯饮茶,气定神闲,连品数口,才放下茶杯,这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极为
诡异。
“韩将军,年轻人喜爱美色,那也是正常……不过那等低贱女人……!”司徒静故意叹息着。
“司徒大人这话,那是相信他们所言?”韩漠淡淡道。
司徒静忙摆手道:“本官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
“只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所说的那名少*妇,如今何在?”韩漠不等他说完,立刻道:“我倒想听听她自己会怎样说?但是……如果你们告诉我她消失了,本将军定会追查到底,
杀人灭口的把戏,本将军可是最容不下!”说到后来,声音已是极其森然。
那刘三狗额头冒出汗来,不敢回答。
韩漠盯着司徒静,淡淡道:“司徒大人,我说我的理,他说他的理,这当事人总该出来说几句话吧?既然事情是从那名少*妇
开始,却不知那少*妇如今何在?”
司徒静皱起眉头,不知为何,这少年将军那寒芒般的眼眸子盯在他的身上,让他全身上下就像生了虱子一样,极不舒服,一拍桌子,指着刘三狗道:“韩将军的问话你听不到吗?那少*妇如今何在?”
刘三狗苦着脸道:“回大人话,这……这个小的不知!”
“不知?”韩漠叹了口气,“如此看来,你们办事还是不够仔细。若要指正我,该当让最有力的
证人来指正才是!”
司徒静皮笑肉不笑道:“韩将军这话从何说起。本官对这个是不相信的……!”他见韩漠正在端茶杯,立刻向刘三狗使了个颜色,刘三狗立刻高叫道:“大人做主啊,宋都头死得冤,弟兄们心里都不服啊……!”那声音竟是极为凄惨,而且叫了一声后,便开始“砰砰”叩头,那额头三两下就破了皮,出了血来。
韩漠站起身来,淡淡道:“怎么?用鲜血证明我有罪?”向司徒静一拱手,面无表情道:“司徒大人,韩漠杀人,为何原因,那是很多人都亲眼见到的,或许那些百姓不敢掺和此事,从他们口中得不到什么,但是要想真正为此事烦扰我,那当事人少*妇就该出现。仅凭几个衙差喊冤,就想证明韩漠有罪,韩漠可不吃这一套。要喊冤,我那两千御林军可以跑到县衙门前来喊!”
司徒静神情冷下来,道:“韩将军,你这话是何意思?莫不是在威胁本官?本官身为地方父母官,死的又是公门中人,自然是要详加调查。韩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也不能随意擅杀公门中人吧?圣上是要韩将军维持地方秩序,韩将军若是自己带头坏了秩序,引起公愤,那可就不是圣上所想见到的。”
韩漠淡淡笑道:“证据,司徒大人,这一帮衙差口口声声说我是因私杀人,那就……拿出证据!”
第三四三章 【你有杀招,我有王牌!】
司徒静见韩漠镇定自若,完全没有普通少年人的慌乱之感,知道韩漠是真的不好对付。他的目的倒也不是真想以此事搞倒韩漠,而且这事就算是韩漠之罪,韩漠也绝不会因为杀了一个区区的都头就会获死罪。
他不过是得贺学之的知会,那是要以此案,牢牢牵住韩漠的精力,将他耗在这件事情上,从而让韩漠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韩漠虽然是世家子弟,又是护粮官,但是若真的牵扯上人命的案子,那自然是要接受盘讯。
“
韩将军,你也不必生气。”司徒静声音缓和下来,“是非曲直,也不是凭他们几个说了就算。韩将军所言极是,这个事情,还是要找出那妇人才是,我这就派人去寻,只要那妇人为韩将军作证,韩将军自然是清白的。”
韩漠笑呵呵
第一拱手:“韩漠颇有失态,司徒大人莫见怪。”
“哪里哪里。”司徒静抚须道:“不过事情未清楚之前,却要随时烦劳韩将军了。这事儿,咱们在这边好好地解决就是,本官也不会上折子上去,刑部和大理寺若是插手此事,那反而更为麻烦,说不定更会引起这边的骚动……!”
韩漠淡淡笑道:“那我还要多谢大人了。”
他微微皱眉,按理说,自己设下的好戏应该该
开始了啊。
他尚未多想,就已经听到一阵鼓声响起,那鼓声低沉肃穆,“咚咚”直响,从衙门外远远地传了进来。
“击鼓喊冤?”韩漠嘴角泛起笑意,看向司徒静道:“司徒大人,这还真是巧了,我这边事情没问,却又有人过来击鼓喊冤,这真是热闹了。”
司徒静也皱起眉头,眼中颇有些疑惑。
听那鼓声,明显是衙门外设下的鸣冤大鼓,非是大冤情,那是不会有人轻易敲响。
燕国的地方县衙,那是有两种告状方式。
其一是在衙门的属司递上状纸,然后才开堂审理,而另一种,那便是击鼓升堂,案情自然是要大的多,也急的多。
司徒静笑道:“这些案子,自然是有贺知县去处理,我们不必多管,韩将军若是有公务,自可先去,回头找到那妇人,再请将军过来!”
韩漠摇头笑道:“司徒大人,韩漠倒是对这案子很感兴趣……当然,韩漠并非是想插手地方事务,更不会越权干涉,只不过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人也知道,如今这夕春县并不是很太平,敌国探子甚多,每一件大案都可能与那些敌国探子有关联。若是那些敌国探子真在这边闹出事端,引起骚乱,我韩漠身负圣上旨意,那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必将全力应对!”
司徒静其实对于这击鼓鸣冤也有几分疑惑和
好奇,见韩漠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便笑道:“如此也好,韩将军,请,你我且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
……
夕春县衙大堂,贺知县懒洋洋地带着倦意升了堂,两帮衙役分左右站定,竖着杀威棒,配着朴刀,一个个都没什么精神。
一名胡须白的师爷站在大案旁边,也是一脸倦容。
贺知县得到洪悟修的
安排,已经得了园子,那两名他看上的水嫩窑姐儿也被洪悟修赎出来,送到园子里安顿起来。
贺知县昨夜
一夜都是在园子里渡过,用他本就有些酒色过度的身体与两名深通床上功夫的窑姐儿进行了一夜的盘肠大战,身子那是虚的紧,自是没有什么精神。
若非贺知县知道每一次大冤案都能从中捞取很不错的油水,他到真不愿意升堂。
水灾之时,找个理由打去,那也是极轻松的事情。
这击鼓鸣冤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所以鼓声一起,附近经过的路人都往这边聚集过来,挤在县衙门门前的朱红色木栅栏外面,随着那鼓声越来越快,围过来的人也就越大,没过多久,木栅栏外面就聚满了好几层人,有不少都是衣裳华贵的士绅,更有不少是当地商户。
高高坐着的贺知县打了个哈欠,猛地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响,清凉无比,公堂内外顿时都静下来,就听贺知县叫道:“何人击鼓鸣冤?带上堂来!”
两边衙役喊起“威武”之声,就见到一名差役引着一人垂着脑袋进了大堂来,
那人一身蓝色锦衣,上前跪倒,高呼一声:“小人冤枉!”
贺知县听那声音很熟悉,皱眉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堂下人尚未答话,就听门外有人喊起:“郡守大人,韩将军到!”
贺知县一愣,随即也顾不得堂下人,从上面下来,屁颠屁颠迎出来,就见到司徒静和韩漠一前一后过来,急忙拱手恭敬道:“下官见过郡守大人,见过韩将军!”
司徒静淡淡道:“韩将军听说有冤案,过来看看是否与敌国探子有关……你且审案就是!”
贺知县忙道:“两位大人请上座!”
韩漠背负双手,道:“你审你的案子,我与郡守大人只是在旁边听听而已。”
“是是是!”贺知县忙吩咐差役搬上两张椅子来,分左右放在大堂上,韩漠与司徒静一左一右坐下。
韩漠是有心而来,司徒静好奇是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只是随着韩漠而已,他可不愿意看到韩漠在县衙内弄出花样来。
贺知县恭恭敬敬地向二人又行了行礼,这才回到位置上坐下,拿起惊堂木,便要种种拍下去,猛地
醒悟这左右可是有两个大人物,所以只是轻轻拍下,与先前那样的清凉响声大不相同,声音要小得多。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还不说来?”贺知县将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堂下人大声道:“小人田布仁,乃是田氏米行的东家,有天大的冤屈要来状告!”
贺知县听到“田布仁”三字,神色大变,一脸的惊骇,一时间如同见了鬼一样,他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这堂下告状之人,竟会是田布仁。
他不敢相信,田布仁竟然敢往县衙门来,他更是有些震惊,这田府明明被自己派人守住,田布仁是如何从里面出来的。
田布仁此时已经抬起头来,脸上有些惊恐之色,似乎有些忐忑不安,但是看到田布仁,那眼中顿时冒出
怒火来。
贺知县瞥了旁边韩漠一眼,只见韩漠靠坐在椅子上,竟是一只手指在掏耳屎,看起来气定神闲,悠闲无比。
不知为何,贺知县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凉。
韩漠越是那一副淡定自若很随意的样子,他的心里就越地感到一阵惊恐,他实在不知道田布仁会在公堂上说些什么出来。
他更感到惊异的是,为何事情这般巧。
田布仁
突如其来的告状,恰好这韩将军也来这边凑热闹,这样的巧合,真***是要人命。
……
“贺知县,审案子吧!”韩漠见贺知县坐在堂上,额头冒出冷汗,心中不由一阵冷笑,出声提醒。
贺知县忙道:“是是是!”望向田布仁,眼中显出冷厉的
光芒,冷冷道:“田布仁,你有何冤屈?要状告何人?”
田布仁一咬牙,大声道:“小人要告
大鸿米店的东家洪悟修,他强抢我
田家储粮,积粮成仓,更是天价卖粮……!”
这个时候,司徒静也是豁然变色,神情阴霾,喝道:“田布仁,你好大的胆子。官府为了维持米市秩序,怕你等不良米商肆意妄为,这才下令由最为诚信的大鸿米店经营米市生意,你如今却来告状,是何
道理?莫非
是你们田家米行不能借机敛财,这才心存怨恨,告上公堂?”
司徒静这一声呵斥,田布仁顿时全身便有些抖,低下头去。
韩漠淡淡一笑,道:“司徒大人,既然是牵扯到大鸿米店,那自然是要大鸿米店的东家前来公堂对质……似乎审案子要这样做吧?”
司徒静阴着脸,瞪了田布仁一眼,眼眸子里满是杀机。
“那好,韩将军,你我且到后堂歇息。”司徒静强忍怒气,道:“派人去传洪悟修!”
韩漠摇头笑道:“就在这里等吧,这公堂上……挺不错!”
他自然不会跟着司徒静去到后堂,给他们留下空子,从现在开始,这田布仁可是要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否则保不准要出什么事请。
贺知县擦了擦额头冷汗,吩咐下去:“来人,去传大鸿米店东家洪悟修!”
衙差领命而去。
韩漠坐在椅子上,很有耐心地等待,公堂之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更多的商户都往这边过来,特别是一些米商,闻知告状的是田布仁,那更是过来看看热闹。
公堂上一片寂静,贺知县和田布仁都在冒冷汗。
田布仁的孩子和正室夫人已经被救走,他今日更是被人从田府救出来,得到嘱咐,告状之时,已经到了。
虽然是心中忐忑,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只能击鼓鸣冤。
压抑的气氛笼罩在公堂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骚乱,差人领着一名紫衣商贾进来,正是洪悟修,到了大堂上,这洪悟修便看见田布仁,那也是大吃一惊,拱手道:“小人大鸿米店东家洪悟修,见过郡守大人,见过知县大人!”他不知韩漠底细,而且韩漠今日是穿一身轻便锦衣,所以并不知如何称呼,只是站着拱了拱手。
贺知县正要问话,却见韩漠忽然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洪悟修面前,微笑问道:“你便是大鸿米店的东家?”
洪悟修见韩漠笑容可掬,一副亲切之色,又看司徒静在场,还以为韩漠知晓自己与司徒静的关系,所以来示好,笑着点头道:“是,小人就是大鸿米店的洪悟修!”
韩漠笑眯眯地问道:“洪东家可有功名在身?”
洪悟修一愣,但很快就摇头道:“小人一介商人,并无功名在身!”
韩漠托着下巴,笑吟吟地道:“好,好!”
洪悟修一怔,不知韩漠为何说好,却见韩漠猛地抬起右腿,又快又急,一脚踹在洪悟修的小腹处,这一脚力道十足,洪悟修只感觉自己的小腹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一样,“哎哟”叫了一声,翻倒在地,卷缩身体,一时竟是被踢的缓不过气来。
p先,感谢【永夜
星辰】、【心伤孤单】、【天人子虚】、【水水火火】、【小小三粉】、【道亦无相】、【番茄蛋汤】、【】、【木三水】、【元里西边】、【】、【一念之章】、【煙蒂燃尽】、【几分寂寞】、【?】、【让你叫你就叫】、【幽兰谷】、【强盗头头】、【姬守之死神】、【顺心?】、【道玑】、【丛水】、【缄默1】、【醉月吟风】、【】、【
英雄丶梦飞扬】等好朋友近期的打赏,感谢你们真诚的支持,沙漠定然不负诸位期望,努力尽好一个写手的本分,以自己最大的精力去写好本书,以报诸位的支持。还有许许多多默默支持沙漠的好朋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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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公堂交锋】
公堂审案,那大门是大大地敞开,堂内的情景,堂外围观的人群倒是能够远远地看见,韩漠这一脚突然踢出来,没有半点征兆,堂外人群看见,都是惊呼起来,那些被
大鸿米店挤压的米商们,见洪悟修在公堂之上被踹的在地上打滚,顿时都幸灾乐祸起来,心中暗暗叫好。
堂外之人惊讶,堂内众人也都是震惊无比。
大家都知道,这洪悟修那是与司徒静关系匪浅,洪悟修的
女人是送给司徒静为小妾,虽然无名无份,算不得翁婿的关系,但是这姻亲之实那却是存在的。
洪悟修那是司徒静有实无名的老丈人。
韩漠这一脚,竟然是踢在司徒静这老丈人的身上,怎不教众人吃惊。
而且这一脚提出来,那是凌厉无比,劲道十足,这洪悟修被踢倒在地,那几乎都是憋过气去,神情痛苦无比。
韩漠是格斗术的精英人物,知道人体关节的组成,更知道击在什么地方不至于
致命却又能让被击者**感受到必死还痛苦的剧痛。
司徒静豁然站起,沉声喝道:“韩漠,你
这是做什么?”
韩漠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极
阳光的笑容:“司徒大人,据我所知,我们燕国的律法规定,没有功名之身,上到公堂,那是要跪下说话的,想必这一点,我没有记错吧?”
司徒静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韩漠淡淡一笑,盯着贺知县,冷声问道:“贺知县,韩漠所言,可有错?”
贺知县再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慌忙道:“这……这没有……没有错……!”
“那就好。”韩漠撇撇嘴,缓缓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淡淡道:“这个洪悟修,区区一个贱商,到了公堂之上,立而不跪,侃侃而言,韩某却是要教教他公堂之上的规矩……司徒大人,韩漠没有做错吧?”
司徒静神情阴鸷,心中那是怨怒到了极点,冷哼一声,道:“
韩将军……自然是没有错的。”看了脸色有些泛白的田布仁一眼,这才向韩漠继续道:“韩将军,这只是普通的商家纠纷,你我实在不必参与,不如先离开这里。”
田布仁神情大变,有人已经暗中交代他做一些事情,他心中也明白,这公堂之上,应该是有人要帮着自己。
一
开始他是不知道究竟是谁,但是韩漠的举动,顿时让田布仁认定,要帮自己的人,恐怕是这位年轻的官员了。
他这一时间也还不清楚韩漠究竟是什么官,但是瞧贺知县对韩漠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就连郡守司徒静似乎对韩漠也颇有忌惮,心中顿时知道这个年轻官员的身份不低,只怕真能为自己做主,本来惊恐不已的心中,已是生起了一丝底气。
这时候听司徒静
邀请韩漠离开,他顿时心沉下去,这韩漠要真是走了,自己的靠山没了,只怕真要被贺知县这伙人整死。
幸好韩漠已经微笑道:“走?司徒大人,这可是大案,为何要走?”
“不过是商户之争而已。”司徒静皱起眉头:“这些生意人,满嘴胡话,是非难明,还是等贺知县自己慢慢去审,韩将军若真想知道结果,回头让贺知县报上来就是!”
贺知县立刻道:“是是是,一有结果,下官立刻禀报!”
韩漠肃然道:“司徒大人,莫非你没有听见,这两名商人,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们是粮商。这田氏米行告的是有人强抢粮食,更是有不良奸商天价售粮,完全打乱了整个夕春县的米市秩序……韩漠职责,正是
护粮官,监管粮食事宜,生这样的事情,怎可就此离开,那岂不是玩忽职守?若是有人借此给韩漠上几道弹劾的折子,韩漠那可是受不住!”
他不等司徒静说话,已经沉声道:“贺知县,如此大案,那是要细审,本将定是要知道其中缘由……一丝儿也不能漏过!”
此时那洪悟修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贺知县指了指洪悟修,小心翼翼道:“韩将军,这洪东……洪悟修伤的不轻,要不暂且颓唐,回头再审!”
韩漠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旁边,那边有冷水桶,更有木瓢。
这是为了防止犯人用刑之后昏厥,特地备下来的冷水,只要昏厥过去,一瓢冰冷的水泼上去,就能够醒过来。
韩漠拎起满满一桶冰冷的水,上前去,对着洪悟修淋透泼了下去,那洪悟修哇哇大叫,声若鬼哭。
“韩漠,你……你岂可滥用私刑?”司徒静眼看着洪悟修被韩漠连番整治,那就等于是在狠狠抽他的脸,他脸色青,高声叫喝道。
“滥用私刑?”韩漠神色平静:“这是在公堂之上,何来滥用私刑一说?更何况,本将也并没有用刑……司徒大人,你或许还不知道,真要到我用刑的时候,那犯人老娘是不是偷过人,也会老老实实给我招出来…这洪悟修上堂不跪,那是大大的刁民,此时又借机赖在地上不起,拖延审案,若不用这一桶水让他清醒一下,这案子只怕审不下去吧?”
司徒静沉声道:“韩漠,事情未明,岂可听这姓田的在此胡言乱语?你我各有职责,这公堂审案,乃是贺知县职责,你我总不能以上压下,妨碍他公务吧?”
“我正是为了公务,这才插手此事。”韩漠正色道:“而且此事也是在我职责范围之内,若是一般的案子,我韩漠管不上,但是这粮食的案子,本将今日是管定了!”他看向田布仁,沉声道:“田布仁,你说这洪悟修强抢粮食,天价售粮,究竟是何情况,从实说来!”
田布仁见到韩漠强硬的气势,又见他整治洪悟修,那是大大解气,心中对这个年轻官员大生好感,此时他家人已被救出,今次那是来拼上一场的,于是拜了一下,大声道:“回大人,大常江决堤的头一日,按照县老爷的命令,我们其他各大米行就将粮食都以比当时市价高出三成的价钱卖给了大鸿米店,留下了一部分用来自家糊口……但是就在前两日,这大鸿米店上到我们
田家,将粮食全都抢走,一颗不剩,我们田家上下几十口人,无粮可食,只能等死……!”
“为何要将粮食都卖给大鸿米店?”韩漠背负双手,沉声道:“你们这些米行不做生意了?”
田布仁立刻回答道:“不是,我们商人,就是靠做生意活命,不做生意,哪里能活命。将粮食卖给大鸿米店,也是迫于
无奈……是县衙门下命令,让我们米行都要将粮食卖给大鸿米店……!”
韩漠回过头,只见贺知县很不自在地扭着身体,而且在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心中冷笑,故意问道:“贺知县,这田布仁说是县衙门的命令,可是属实?”
贺知县看了司徒静一眼,见司徒静坐在椅子上,一脸乌青,只能道:“回将军的话,这……这确实是下官下的命令。不过下官当时是经过再三考虑,这才做出如此决定的。”
“哦!”韩漠笑道:“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将军有所不知,那时正值非常之时,粮食乃是重中之重,下官寻思,若是各家米行各自叫卖,说不定会互相攀比,提升价格,扰乱整个米市,正要那样,定会引起极大的骚乱。所以下官才决定,整个米市交由一家米行负责,这样一来,反而不会生出乱子来。”贺知县小心翼翼道:“这大鸿米店在夕春县城经营多年,声誉极佳,所以……所以下官才将经营权交给了大鸿米店……!”
“绝对的权力造就绝对的**!”韩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所有权利集中在一家,由他们大鸿米店一家掌控整个米市,这米市上的价格岂不是由他们大鸿米店说了算?如果多家竞争,那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住价格……贺知县,这个
道理,我这年轻人都懂,你应该比我更懂才是……司徒大人,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韩将军这句绝对的权力造就绝对的**,那还真是意味深长啊!”司徒静冷笑道。
韩漠嘿嘿一笑,这才看向已经爬起来跪下,全身湿透兀自的抖的洪悟修,淡淡道:“你收了多少粮食?”
洪悟修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年轻官员的厉害,但是有些事情,若是胡乱说出来,那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儿,硬着头皮道:“我……小人……小人确实存了些粮食,做些正经买卖……大人,这……这难道还触犯了王法吗?”
“做正经生意,自然是不触犯王法,可
是你究竟做的是不是正经生意,那我就要好好问问你了。”韩漠眼中寒芒大盛:“我来问你,你们大鸿米店,如今的粮食是多少钱一斤?”
“这……!”洪悟修一时语塞。
韩漠冷笑道:“这是公堂审案,这位田东家告你抢粮,告你天价售粮破坏米市秩序,你总不能坐以待毙,总是要反驳的。告诉我,你的粮食是如何卖的?”
洪悟修垂下头,不敢回答。
“你说!”韩漠望向田布仁。
“回大人话,大鸿米店,那是一吊钱一斤粮食!”田布仁咬牙道。
韩漠故作震惊,“什么?一吊钱一斤粮?***,你卖的是珠宝吗?”回头沉声问道:“贺知县,一吊钱一斤粮,那可是比正常米市的价格要高出一百倍啊,这不就是绝对的权力造成的绝对腐化?这洪悟修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灾民遍野,他却趁火打劫……贺知县,如此行径,莫非你一直不知道?”
贺知县冒着冷汗,猛一拍惊堂木,喝问道:“洪悟修,此事可是真的?本官最近公务繁忙,对米市未曾过多关注……你实话招来,究竟是何情况?”
洪悟修擦了擦额头,也不知是去擦汗水还是擦冷水,颤声回道:“大人,这……这田布仁是在污蔑……!”
韩漠也不多言,走到大门前,沉声问道:“诸位,如今这市面上的米价,究竟是什么样的价格,大家不妨直言!”
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冷不丁见韩漠过来问这句话,都是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一时间却没有人敢回答。
一阵沉寂之后,人群中忽然响起声音道:“回大人,是一吊钱一斤,这事儿满县城都知道,田布仁没有说谎!”
随即,又有一人大声道:“不错,就是一吊钱一斤,他们大鸿米店的仓库里,粮食堆积如山,可是我们却吃不上粮食!”
韩漠嘴角流露出
诡异的微笑。
他当然知道,普通的群众,忌惮某些势力,是不敢轻易开口的,所以他早就在人群中
安排了“托儿”。
这两个托儿一喊起,不少人的胆气便上来,那些被大鸿米店挤压的米商,早就对洪悟修恨之入骨,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此时一有人带动,立刻便有人喊道:“是一吊钱一斤,没错,谁都知道!”
“大鸿米店那是天价,普通人是买不起的,他们就是趁火打劫!”
……
韩漠这才转回公堂内,耸耸肩:“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伙儿都这样说,那想必是实情了!”猛地喝道:“洪悟修,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歹毒,城外灾民遍野,你不思救济一番,反要天价售粮,引得人怨沸腾……来人,先打上二十个板子!”
洪悟修顿时色变,高声道:“大人饶命……郡守大人救命啊,知县大人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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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五章 【明弈序幕】
司徒静这个时候再也坐不住,但是他却又不知如何来说。
韩漠身为护粮官,插手粮食事务,合情合理,如今更有田布仁告状,堂外更有不少人作证,形势对
大鸿米店极为不利,可以说,今日韩漠在朝堂上轻描淡写地一番折腾,已经让大鸿米店陷入
危机,而且更让大鸿米店
幕后的势力陷入危机。
他不是傻瓜,一
开始还以为只是巧合,但是现在缓过神来,田布仁今日告状,韩漠恰好今日有兴趣要来看审案,这
诡异的巧合,也就不是巧合,而是处心积虑的计划了。
也就是说,这一出戏,完全是韩漠在自导自演,而这出戏的剑锋,实在犀利的很。
他没有想到韩漠这几日笑眯眯之中,却已经找到了最犀利的武器,而且很凌厉地施展出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心中此时不但愤怒,更多的是担心。
韩漠这样做,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对付区区洪悟修,这件事情,仅仅是开始,韩漠的目标定然是以大鸿米店为切入点,打击大鸿米店幕后的势力。
而司徒静,自然是这幕后势力中的主要人物。
……
洪悟修嚎叫着,贺知县脸色白,只能看司徒静。
韩漠见差役们面面相觑,并无人上前动手,冷笑一声,道:“看来本将是支使不动县衙的公人了,贺知县,这命令该由你下吧?如此奸商,天人公愤,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这一顿板子若是不打,他还真当我燕国的王法是儿戏了!”
司徒静叹了口气,神色和缓下来,上前过来,轻声道:“
韩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韩漠微笑道:“司徒大人,如今
这是大案在手,涉及整个米市,可是耽搁不得啊!”
“韩将军说的是。”司徒静忍住
怒火,“韩将军,借一步,本官确实有要紧话。”
韩漠淡淡一笑,这才随着司徒静走到一旁。
“韩将军,这洪悟修实在是令人厌恶。”司徒静轻叹道:“不过我看此事不宜太过深究,他手里毕竟还掌握着大批的粮食,若是这大鸿米店关了门,那就算百姓手里有银子,也无处买粮啊。不如大事化小,罚他些银子,勒令大鸿米店恢复正常价格,你看这样办可好?”
韩漠向看怪物一样看着司徒静,诡异笑道:“司徒大人觉得这样处理可以?”
司徒静见韩漠笑得诡异,强自镇定,笑道:“正是要与韩将军商量啊。”压低声音:“御林军
兄弟们一路辛苦,这罚来的银子……到时候就全都交给御林军,也算是犒劳大家的辛苦银吧……韩将军放心,这大鸿米店,万儿八千两银子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韩漠笑呵呵地道:“拿银子给御林军?”
司徒静微笑着抚须道:“韩将军觉得如何?”
“我倒真是想要银子啊。”韩漠叹了口气:“银子这好东西,谁不喜欢……!”瞥见司徒静眼中显出一丝惊喜来,于是话锋一转:“不过,这银子虽好,也总要能花的成才是。司徒大人,这银子我御林军真要是收过去,弟兄们自然欢喜得紧,可是我韩漠,只怕是上了刀山了!”
司徒静皱眉道:“韩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受贿!”韩漠淡淡道:“一道折子上去,我韩漠不死也要掉层皮!”
“韩将军说笑了。”司徒静
尴尬地笑着:“此事我定秘密处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韩漠摇头道:“如此大事,岂能不被人知。而且……
所谓不被任何人知道,这也是有些荒谬的,司徒大人亲办此事,那是一定知道的。”
司徒静脸一沉:“韩将军,你是怀疑本官会告你?”
韩漠嘿嘿笑着:“我不敢冒险,说不定我前脚收银子,这后脚司徒大人的折子便要送上朝廷了,司徒大人到时候可是证据充足的……哈哈,开玩笑,司徒大人莫介意!”
司徒静脸上的肌肉抽搐,心中暗骂:“***,这条小狐狸真是不好对付!”
他尚未说话,却见韩漠神色一愣:“而且……区区万把两银子,岂能打我和御林军,司徒大人也是太小看我了。大人或许不知,我韩漠在
东海,那是有好几条海船来往于东海之上,每一次都能给我带来巨大的利润,区区万两银子,实在塞不下我的牙缝。”
司徒静听韩漠这样一说,皱眉道:“韩将军那是要多少?”
韩漠淡淡道:“那就看大鸿米店有多少了,我的胃口……向来很大!”
“韩将军,你这也未免太逼人太甚!”司徒静冷笑道。
韩漠淡然道:“逼人太甚?司徒大人这话的意思,我可就不明白了。我是要从洪家嘴里拔牙,可不是逼司徒大人啊。小小奸商,大人何必为他出头!”
“你……!”司徒静气得脸色白。
韩漠冷声道:“司徒大人,我也不瞒你,这洪家,我是盯上了,而且绝不会放过。如今宜春缺的就是粮食,这洪家储存大量的粮食,我韩漠并不介意征调用一用。你也知道,各地调拨来的粮食并没有准时到达,粮库吃紧,这夕春县洪家有大批存粮,那是定要先征用的!”
司徒静立刻道:“韩漠,你这不是以势欺人吗?这洪家的粮食,都是他们自己购买所得,不偷不抢,岂能轻易强横征调?”
“强横征调?”韩漠冷声道:“司徒大人贵为一郡之守,那便该为整个宜春郡的灾民考虑。如今放着灾民不管,却竭力维护一个小小的商家,这是为何缘由?这洪家的粮食,郡守大人早就应该征调,否则也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而且我征调粮食,那是时局所迫,这粮食只是暂且征调,等到各地粮食到达,如果情况允许,我还是可以还给洪家……即使粮食不能按时到达,到时候你司徒大人做主,就等于是灾民们暂且借粮,等到灾情过后,日后丰收,你再补还给洪家就是。”
司徒静铁青着脸道:“不行,此事万万不可!”
“不可?”韩漠淡淡道:“郡守大人的意思,就是看着城外百姓活活饿死,也不愿意为难一名商人?”他冷笑一声,快步离开,走到大堂上,向贺知县道:“贺知县,令人押上田布仁和洪悟修,多派人手,往大鸿米店的粮仓查看,我倒要看看,这奸商究竟储存了多少的粮食!”
贺知县苦着脸,却不敢答应,只是往司徒静望去。
司徒静冷着脸,一声不吭,整个公堂顿时寂静下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韩漠哈哈笑道:“早就知道使唤你们不得!”高喝一声:“苗武何在?”
就听堂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末将在!”声音中,竟是快步进来一名威猛武将,身材强壮高大,一身盔甲,腰间佩刀。
“押此二人,往大鸿米店的粮库查看粮食!”韩漠沉声道:“此等奸商,我身为护粮官,必须好生管束一番!”
“韩……韩将军,你……你当真要这般强横?”司徒静奔过来,有些慌乱。
所谓身正则词严,可是司徒静一身的污垢,满身的**,那就是做贼心虚的心理,底气不足,韩漠这番动作,他虽然急恼无比,却又无计可使。
城守军的控制权是在城守军指挥使手中,如今城守军指挥使正在新义城那边,这边的城守军,主要是用来控制十几处灾民区,另一小部分则是守护夕春县城,数量极少。
县衙门倒是有衙差,但是人数却也不多。
更为关键的是,自己即使此时能够调动人手,但是若与御林军对峙,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他此时才现,自己堂堂宜春郡郡守,能够调动的人实在不多,更不可能力量与韩漠的御林军相对抗。
韩漠今日被司徒静
邀请到府衙,被
颠倒是非污蔑
那日杀人是另有原因,心中当即就明白,那是贺学之对自己起了疑心,已经着手对付自己。
而韩漠,从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既然双方已经渡过几日所谓的“蜜月期”,到了这个时候,韩漠也不再藏着掖着,双方就此开始拉开了战幕。
说到底,双方还并未到
生死相搏的时候。
贺学之想拖住韩漠,耗费韩漠的精力,等到粮仓一空,便对韩漠下最后的死手。而韩漠也是要拖住精力,就如同
苏克雍所说,他需要找到足以对贺学之起杀招的证据。
贺学之要用杀人案来拖住韩漠,韩漠自然不会客气,以精心策划的粮食案作为
反击。
阴云密布,
风雷将至。
双方正式的博弈,已经拉开了序幕,这一盘已经搬上台面的
对弈,就看谁更聪明,谁的招术更犀利更有效了。
“司徒大人,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韩漠那冰冷的眼眸子死死盯着司徒静,“韩漠自小到大,从来都是一个……强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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