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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漠     权臣txt下载     权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第二一一章 【夜色飘香】

    萧明玫哭哭啼啼,贺骏逸比谁都急,他可是从小就对这个表妹爱慕的很,更是自以为这个表妹迟早要和自己双宿双飞,此时见表妹惊恐万分,已经焦急无比,更听韩漠要去向萧太师求亲,那更是急的如同热窝上的蚂蚁,脑门子上都冒出冷汗来,狠狠瞪了萧明堂一眼,心中怪责萧明堂使用这么一个馊主意,搞不好要将自己如花似玉的表妹给搭进去,咬牙道:“韩……韩漠,你……你可别太过分……!”

    “过分?”韩漠故作惊讶道:“我如何过分了?几位说我非礼萧大小姐,我也不辩解,甘愿领罪,只是要去向太师请罪,这难道有错?几位不是刚刚还嚷着要我去向太师请罪吗?好,咱们这就走,你们还要做见证的。”

    他作势欲走,贺骏逸已经几步冲到他的前面,看着自己心上人泪流满面花容失色,心里也实在有些不好过,一咬牙,道:“韩漠,你……你放了表妹,这……这事儿大家都不声张,就这样罢了……!”

    韩漠摇头道:“这可不行,事情既然都出了,不给大小姐一个说法,大小姐只怕是不服的!”凑近萧明玫的耳畔边微笑着轻声问道:“大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这丫头的脖子到也是白腻的很,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除了心肠有些坏人品不怎么好,倒也算是一个美人,也怪不得贺骏逸如此青睐。

    “表妹,你快告诉他,这事儿就这样算了……!”贺骏逸只怕自己的表妹落入韩漠的“魔爪”,竟是主动劝说起来。

    萧明堂阴着脸,站在一旁,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

    萧明玫咬着嘴唇,一脸恨意,恨恨道:“韩漠,你今日对本小姐无礼,本小姐一定会扒了你的皮,你……你给我等着!”

    韩漠耸耸肩,淡淡道:“贺少爷,你看到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的表妹不愿意。”

    ……

    就在此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韩厅长,你放了明玫!”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韩漠听在耳中,熟悉无比,立刻知道是谁。

    只见从旁缓缓走出两个人来,前面正是萧灵芷,而小君紧跟在萧灵芷的身后。

    韩漠向不到这个冰山美人会在此时出来,尚未回答,萧明玫已经带着哭腔道:“灵芷姐姐,快救我,这个混蛋弄疼我了!”

    萧明堂瞧见萧灵芷,竟然也显出一丝畏惧之色,低下头,更不敢说话。

    萧灵芷看着那一群手拿木棒的家丁,冷冷道:“还不都给我退下!”

    那些家丁竟是不敢违抗,纷纷退下。

    萧灵芷看着萧明堂,淡淡地道:“明堂,你也先离开这里吧,事情交给我处理……韩厅长是客人,你不该如此怠慢!”

    萧明堂竟然不辩解,答应一声,恨恨看了韩漠一样,也转身离去

    “韩厅长,还要这样下去吗?”萧灵芷已经走到韩漠身边,凝视着韩漠,平静地道。

    韩漠松开手,微笑道:“军师来的还真是时候。”他与萧灵芷一起经历过渤州郡之战,所以此时还是依着那个称呼。

    萧灵芷看起来依旧宛若雪中白莲,一身纯白色的衣裙,只是看起来似乎瘦了一些,人也显得有些憔悴。

    萧明玫被放开后,立刻回头就是一巴掌,扇向韩漠,韩漠已经厉声道:“你打我一下,我打你十下,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气势十足,萧明玫竟是被生生吓住,抬起的手儿竟是不敢打下去。

    萧灵芷上前来,轻轻握住萧明玫的手,放了下来,柔声道:“明玫,都这么晚了,回去洗个澡,然后让下人煲个汤,喝完就睡觉,好不好?”

    萧明玫瞪着韩漠,眸子里都要喷出火来,但是听到萧灵芷劝说,竟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看来萧灵芷在萧府还真是很有分量。

    贺骏逸已经上前来,讨好道:“灵芷姐,我来送表妹回去,这次可多谢你了。”他瞥眼看了韩漠一眼,咬了咬牙,满目凶光。

    萧灵芷冷冷地看了贺骏逸一眼,道:“贺少爷,你和明堂爱怎么闹,我是管不了的,但是莫将明玫牵扯进去。你即是明玫的表哥,就该好好爱护她,有些伤害她的事儿,还是少做为妙。太师要是知道,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吧?”

    贺骏逸尴尬道:“这……我……唔……!”

    萧明玫见到贺骏逸,也是一脸恼怒:“你们说不会有事的,你们害死我了……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以后少来我们萧家……!”

    贺骏逸苦着脸,连连作揖道:“表妹莫生气,这……这都是你大哥的主意……我也是没法子……!”

    萧明玫怒道:“我大哥的主意?你当时就在场,为何不说这个人如此混蛋,竟敢冒犯我?否则我也不会答应的。”

    “表妹,这……这都是表哥的错,你就原谅表哥这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贺骏逸急道:“以后你大哥再有馊主意,我一定会反对的。”

    “下次?”萧明玫一跺脚:“你还想让我受辱吗?你要有本事,就把这混蛋给我杀了,你敢不敢?”

    贺骏逸看着气定神闲脸带笑意的韩漠,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韩漠的对手,哪里敢动手,即使真的打得过韩漠,那也不敢杀死堂堂韩家的子弟,可是又不敢得罪萧明玫,额头上直冒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地看向萧灵芷。

    萧灵芷回头向已经吓傻了的萧明玫那名侍女道:“还不扶小姐回去歇息!”

    那侍女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忐忑不安地道:“小姐……!”便要去扶萧明玫,萧明玫此时一肚子火,正好这婢女上来,有了泄的口子,二话不说,一脚踹向婢女的小肚子,那侍女痛苦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挣扎着,显然被踢得不轻。

    韩漠瞧见,皱起眉头,脸上冷如冰霜。

    他虽然是贵族子弟,也接受贵族的奢华生活,但是思想上毕竟比这个时代的人先进,对于这种虐待下人的事情,那是打从骨子里反感。

    他自身对下人向来是和和气气,将他们当做人来看,但是此时见到萧明玫的行为,说打就打,根本不把下人当人看,瞧见那婢女的痛苦模样,更是有些恼怒,伸手指着萧明玫道:“你就是一坨垃圾!”

    萧明玫一震,想不到韩漠竟然当面骂的这么难听,她也是对韩漠有了恐惧感,却不敢对韩漠如何,只是恨恨道:“姓韩的,你给本小姐等着,我迟早要扒了你的皮,将你剁成碎片喂狗。”也不逗留,哭哭啼啼跑开。

    贺骏逸恨恨地看了韩漠一眼,追上前去,叫道:“表妹,表妹,你等等我……!”

    萧明玫跑了几步,回头对贺骏逸叫道:“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等你杀死那个混蛋再来见我……还有,你和大哥答应给我找几个厉害的人,我过几日就要……你要是带不来,我恨你一辈子……!”转身又跑走,贺骏逸跟在后面追赶:“表妹,你听我解释……是了,你要的人,我一定给你找……!”

    看着他们走远,萧灵芷轻轻叹了口气,过去扶起地上的婢女,回头向小君道:“你带她下去,找个大夫看看……!”

    小君急忙上来,看了韩漠一眼,微微一笑,这才抚着那名痛苦不堪的婢女离去。

    一时间,花园子竟是只剩下韩漠和萧灵芷二人。

    ……

    夜风和煦,萧灵芷看着韩漠,轻轻道:“韩厅长很喜欢玩这些游戏吗?喜欢欺负一个弱女子?”

    “人生本无趣,总要自己给自己找些乐趣才是。”韩漠终于露出那股春风般的笑容,缓缓道:“而且你口中的弱女子,似乎并不弱,她在你面前看起来很柔弱,但是她害起别人来,不比那些恶人差多少。”

    “她只是被惯坏了。”萧灵芷轻轻道。

    韩漠笑道:“如此美妙风景,夜色幽静,没必要再提她。对了,军师的伤势好些没?瞧你身子弱了不少,多吃些补气的食物,那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萧灵芷心中竟是一阵温暖,看着韩漠,见他一脸诚挚,而那一双星辰般的眸子也异常明亮,而且韩漠也正凝视着自己,没来由的脸一热,转过头去,道:“已经好了很多,韩……韩少爷,我还要多谢你才是。”

    韩漠呵呵笑道:“原来军师也会说谢谢,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萧灵芷白了他一眼,平静地道:“你对我有恩惠,说声谢谢,那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难道在韩少爷眼中,我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吗?”

    “我可没这样说,军师误会了。”韩漠道:“军师若真是想谢我,不如带着我在这花园子里走一走……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

    萧灵芷平静地道:“花园子没有什么人……,即使有人,我萧灵芷做事情,也从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韩漠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是女中豪杰!”

    太师府的花园规模庞大,占了整个太师府五分之一的地方,分为东西两部分,西边都是一些珍禽异兽,而东边则是韩漠现在所处的花草园。

    萧家也不愧是燕国第一大世家,仅仅一个花园子就显示了家族的气势,奇花异草多如牛毛,有许多都是韩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韩漠知道,许多的奇花异草根本买没有流传到自己曾经的那个时代就灭绝了。

    空气清鲜,身边更有佳人相伴,方才不愉快带来的郁闷心情,很快就一扫而空。

    “恭喜韩少爷荣升为西花厅厅长。”二人沿着花园的水池子漫步,萧灵芷忽然说道:“西花厅是圣上的亲信机构,韩少爷能够担此重任,圣上自是信任的很,韩少爷日后也是前途无量。”

    韩漠背负双手,转头看了萧灵芷一眼,灯光之下,朦胧一片,那股冷秀的气质近似于不食人间烟火,美得很。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萧灵芷绝对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冷漠中带着高贵,高贵中带着优雅!

    “信任?”韩漠哈哈笑道:“圣上会信任我们世家子弟?军师说这话,要么是讽刺韩漠,要么就是敷衍韩漠了。”

    萧灵芷平静道:“韩少爷认为灵芷不真诚?”

    韩漠收起笑容,淡淡道:“军师是聪明人,也该知道,西花厅厅长的位置,那是圣上说废就废的,并不稳妥,我今日是厅长,明日可能就是普通人,所以对于我来说,要想坐好这个位置,那还真要兢兢业业,不能出差错啊。其实我并不想沦为别人的笑柄!”

    “兢兢业业?”萧灵芷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会吗?”

    韩漠肃然道:“那是自然,韩漠忠君爱国,天日可表!”他看向萧灵芷,正好与萧灵芷的目光相对,二人对视几秒钟,忽然都笑起来。

    “忠君爱国”对于燕国世家来说。这四个字在台面上说说还行,但是放在私下说,就只能是一种冷幽默了。

    “今日干爷爷请你们父子来做客,想来你也知道其中的意思。”萧灵芷轻轻道:“在你们韩家尚未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前,你们准备和谁合作?我们萧家,还是苏家?”

    “你这话问的很直接。”韩漠不动声色道:“不过家族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至于家族是如何打算,我也不知道。”

    萧灵芷微微颔,又问道:“你方才说要向太师求亲,想娶明玫,玩笑中是不是也带有几分真实的意思?”

    “联姻吗?”韩漠托着下巴,看着萧灵芷道:“其实这也不失一个好主意,只是……只是你们萧家的那个小姐我实在看不上,如果太师真的有意,可以考虑其他人选!”

    “其他人选?”

    韩漠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萧灵芷,戏谑道:“军师不也是萧家的小姐吗?据说你也未成亲……!”

    “你……!”萧灵芷脸色立刻冷下来,狠狠瞪了韩漠一眼。

    韩漠依然是笑嘻嘻地道:“军师,你猜猜看,若是我们韩家真的向太师提亲,要让你进我们韩家的门,太师会不会同意?”

    “韩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夜色之下,小池边上,孤男寡女,韩漠这种露骨的调侃,萧灵芷虽然性情冷漠,但也不由得脸上热,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韩漠,“谁要嫁给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韩漠呵呵笑道:“军师误会了,我们韩家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未娶。我三哥只纳了两房小妾,也没有正室的……!”

    “韩漠,你混蛋。”萧灵芷气急,伸出手,就朝韩漠身上打过去,却被韩漠轻巧地闪过,气得萧灵芷跺跺脚,撇过头去,加快步子往前走。

    韩漠嘿嘿直笑,望着萧灵芷的背影,虽然步子快,但行走姿势依然优雅,柳腰轻摆,美臀扭动,那是整个花园子最美丽的景色了。

    猛然间,瞧见萧灵芷前面的假山后面有个影子在闪动,韩漠天生的警觉感立刻让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加快步子,追上前去,沉声道:“军师,小心!”

    萧灵芷头也不回,只是道:“你还不回大厅里去?干爷爷说不定还要见你。”

    她说话间,已经走到假山旁边,却见一道黑影从假山上窜出来,犹若魑魅,直往她的身上扑了过去。

    “小心!”韩漠飞身上前,此时只能从后抱住萧灵芷,往旁边闪避,还未躲开,就听身后传来奇怪的叫声,叫声极怪,而韩漠更是感觉背上已经被抓到,听到“喀嚓”一声,自己的背部竟然有些辛辣,心中明白,后面那东西是撕扯到了自己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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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一二章 【亲密接触】

    韩漠和萧灵芷双双倒在草地上,也来不及感受怀里的暖玉温香,右手成掌刀,头也不回,往后面直劈过去,就听“砰”的一声,打在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身上,耳边听到“唧唧”的叫声,就感觉那东西直飞出去,“噗”的一声落在远处的草地上,韩漠扭头去看,只见一个形似猿猴般的动物正在地上挣扎,显然是被自己的掌刀打了个结实。

    “什么玩艺?”韩漠皱起眉头,忽地感觉身下动了动,却是萧灵芷也扭过头去看那动物,听她有些失神地道:“那……那是怪魅,从南……南风国运来的野兽,养在西边的,怎么到了这里?”她的声音心有余悸,显然是受到了一定的惊吓。

    韩漠压在萧灵芷的身上,一开始还没有感觉,但是很快地,他就感觉下身压在一个肉肉的丰满躯体所在,两瓣臀肉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看着倒不觉的,此时碰在一起,立刻感受到上面惊人的弹性。

    鼻子里闻到萧灵芷身上散出的幽香以及清鲜的青草味儿,两种味儿混在一起,再加上微风吹拂,虽然悲伤兀自有些辛辣的感觉,但韩漠却没有丝毫的疼痛。

    夜色之下,这种暧昧的姿势让韩漠觉得很惬意,而萧灵芷受惊之下,一时间似乎也没有醒悟过来,任由韩漠压在她美妙的娇躯之上。

    韩漠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

    他脑中立刻想到萧灵芷走路时轻轻扭动的美臀,那样清晰如画,而此时那个美妙的身影就被自己压在身下。

    这个冷漠的女人,孤傲的女人,终于被自己压在了下面虽然压的还不彻底!

    很快,韩漠又现了新的大陆。

    萧灵芷臀部的丰满让他浑然忘记了还有另一个经典的地方,他的左手本来是怀着萧灵芷的腰部,但是方才右手回手去打那怪魅的时候,左手自然是很自然地往上提了一提,所以很幸运地,他的左手如今正按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那个地方高耸,坚挺,却又带着柔软。

    韩漠情不自禁地捏了捏,他以他的名誉誓,他真的是情不自禁,而不是故意的,于是他就感受到了那股子饱满柔软。

    平时看起来,萧灵芷身形苗条,这里也不见得有多宏伟壮观,但是他现在终于明白,萧灵芷的这个地方,就如同萧灵芷的性情,总是隐藏的很深,很深……!

    一手不能掌握,这让韩漠深深自责自己之前的眼力实在太差。

    萧灵芷不自然地扭了扭臀部,这对她似乎只是一个细小的动作,但是对韩漠来说,却是一个让他很难受的动作。

    身下那丰满的美臀一扭动,他忽然感到小腹充满热意,然后,他起了反应……!他有一种想抬起屁股然后再往下压的冲动……!

    圆滚滚的,充满肉感……!

    “你不准备起来?”萧灵芷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很喜欢这样吗?”

    韩漠听到这冷淡如冰的声音,刚刚积攒起来的热情,顿时被泼了冷水,心中虽然很是不爽,但是总不能到这个份上还死气白咧地趴在人家姑娘身上。

    他从萧灵芷身上爬起来,第一眼就瞥向萧灵芷的臀部,两瓣美臀浑圆丰满,那臀部的衣裙处,却有一个小小的凹陷,韩漠懂的,那是自己刚才起反应留下的痕迹。

    萧灵芷站起身来,看也不看韩漠,整了整衣衫,这才白了韩漠一眼。

    韩漠心中虽然有那么小小的尴尬,但是面上却平静如常,道:“怪魅?这玩意儿怎么跑到这里了?它的度倒是真快。”

    他走到怪魅旁边,见到那动物似猿非猿,浑身黑毛,龇牙列齿,也不知道被自己打到了什么地方,此时在草地上挣扎着,一时却起不来。

    忽听一阵脚步声响起,韩漠循声望去,只见几名手中提着铁钩子的家丁正匆匆往这边走,有人瞅见躺在地上挣扎的“怪魅”,立刻叫道:“在那里了。”

    几个人快步奔来,见到萧灵芷,急忙都停下脚步行礼道:“小姐!”

    萧灵芷紧蹙眉头,道:“怪魅是怎么跑出来的?”

    “看守怪魅的曹二关门时没有关严,被这东西撞开了门……!”下人小心翼翼回道。

    萧灵芷淡淡道:“让曹二收拾包袱,今夜就离开。”

    “是是是!”

    “还不将它带走!”萧灵芷冷冷道。

    几名家丁立刻上前,用铁钩子钩起那头怪魅,拖了下去。

    “你受伤了?”萧灵芷瞧见韩漠背上以上被撕裂,脊背上露出肌肤,竟然渗出一丝鲜血来,不由皱起眉头,走到韩漠身后,道:“你别动。”

    韩漠笑笑道:“没什么大不了。”

    萧灵芷蹙眉道:“伤口会感染的,我帮你上药。”竟是从身上取出一小瓶金疮药,向韩漠道:“到池边来,我用水帮你洗一洗!”

    韩漠也没有拒绝,走到池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萧灵芷轻轻撕开韩漠背上的衣服,裸露出一片古铜色的脊背,上面数条血痕清晰可见,鲜血渗出来。

    萧灵芷取出手绢,蘸着池中的清水,为韩漠清洗伤口,看着韩漠背上的伤痕,她的眼眸子里竟然显出复杂的神情。

    那是很矛盾的眼神,她的心里似乎很杂乱。

    韩漠的肌肤光滑而结实,他看起来并不显得高大,但是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蕴藏这无穷的力量。

    萧灵芷轻轻清洗着伤口,感觉到韩漠的身体轻轻一颤,忙问道:“疼吗?我轻一些!”

    “没事!”韩漠笑呵呵地道:“我只是想不到,那头畜生竟有那样快的度。它可比人厉害多了。军师,这事儿可别传出去了,到时候若是大家都知道我堂堂韩五少爷被一头畜生所伤,那我真是没脸出去见人的。”

    萧灵芷轻轻叹了口气,道:“怪魅在南风国,是被当做神明一样供奉的,每年都要以人肉去供奉,残忍无比,最喜突然攻击,今日……今日可多亏了你。”

    韩漠摇摇头道:“也没什么,英雄救美,自古至今都是佳话的。”

    “英雄救美?”萧灵芷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是英雄吗?”

    “至少你是一个美人!”韩漠呵呵笑道:“不管我是不是英雄,一个你这样美丽的女子遇到危险,我堂堂一个男人见到,若不是出手相救,只怕老天爷也不原谅我的。”

    萧灵芷清洗干净韩漠背上的血迹,打开瓶子,取出金疮药涂抹在他的伤口处,很轻,很柔,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弄疼了韩漠。

    这个男人每一次出现,总是给自己带来帮助,冥冥中自有天意,自己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像上天派来的使者,总是在谈笑间帮助自己将危险化于无形之中。

    “我是萧家的人,你为何总是帮我!”萧灵芷轻声道。

    韩漠笑道:“或许我真的喜欢做英雄的感觉。”

    “如果那不是怪魅,而是刺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那时候可能是一把剑刺入你的身体,而不是这几条浅浅的伤痕了。”萧灵芷低声问道。

    “那我只能怪自己运气差了。”韩漠耸耸肩:“不过我的运气一直很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什么秘密?”萧灵芷抬起头,看着韩漠转过头来,他的眸子明亮而清澈。

    “我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韩漠转过身来,凝视着蹲在自己身前的萧灵芷,看着她那张冷秀的脸,缓缓道:“我的母亲就每天去佛堂,求菩萨保佑我能够平平安安的。在我三岁那年,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散着金光的菩萨对我说,由于我母亲的虔诚,天帝召开了神仙会议,经过讨论,赐予我一世平安,他告诉我,我这一辈子会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而且……而且还能娶很多很多漂亮的老婆,生一大堆儿女……这是的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别说出去!”

    萧灵芷一愣,迅即露出笑容道:“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信不信由你。我可是运气一直很好的。”韩漠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道,笑如春风

    萧灵芷幽幽道:“你混迹燕京,又是世家子弟,要想一世平安,谈何容易。”顿了顿,凝视韩漠道:“为了我,你冒险值得吗?”

    韩漠沉吟着,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其实我总觉得,有时候做一些事情,并不需要去问自己值不值得,只问自己想不想做!”

    萧灵芷眼中泛起奇怪的光,转头望向水池,池水清澈,在园子里的灯光下,平静如镜。

    许久之后,她才起身来,道:“你这样子出去总是不好的,我去给你取件衣裳过来,你在这里等着。”也不等韩漠回答,转身而去,靓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花园子里的假山之后。

    韩漠这才提起左手,放在鼻前闻了闻,喃喃自语:“真是香,这小妞的本钱还真是大,我的手都抓不下,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

    片刻之后,没等来萧灵芷,小君却过来,拿着干净的长衫锦衣,韩漠也不客气,换上之后,才向小君道谢,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儿,便离开花园子,按照来时路,折回了大厅。

第一第二一三章 【子顶父怒】

    夜宴结束后,自太师府出来,韩玄昌父子共乘一辆马车,二人在车中面对面坐着,韩玄昌似乎在想着什么,一直未曾说话。

    “爹,你有心事?”韩漠终于问道,打破了沉寂。

    韩玄昌抬头看了韩漠一眼,微微一笑,问道:“漠儿,太师设宴,他的心思你总是知道的。”

    “无非是想拉拢我们对付苏家。”韩漠淡淡一笑,这也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自从九大世家中强势的叶吴两家被诛灭以后,朝中最强大的就是萧家和苏家,两家一直是死对头,如今更是剑拔弩张,这一阵子的朝堂上,双方互相弹劾,两家都有不少官员落马,虽然都只是底下层的官员,但是整个燕国官场都能闻到那种火药味。

    韩玄昌点点头:“依你之见,我们是该和谁走在一起更合适呢?”

    “难道非要在他们中间选择阵营?”韩漠微一沉吟,才轻声道:“两头恶狼相斗,我们卷进去,总是要受损的。我们的实力比起他们两家,还是有不小的距离,无论和谁合作,都会受到牵制,更会受到利用……!”

    韩玄昌捋须笑道:“不过这个时候,世家想独善其身,那倒是难上加难了。西门世家倒是想独善其身,两不相助,不过也正是如此,反而同时得罪了他们两家。我瞧最近的形势,至少萧家已经准备对西门家动手了。”

    韩漠靠在车厢内,并没有关系西门世家的前景,问道:“爹,萧家有贺家帮着,实力应该胜过苏家,似乎用不上我们韩家也能对付苏家啊。”

    韩玄昌正色道:“苏家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燕京御林军五大营,你可知鹰翔营的指挥使是谁?”

    “难道是苏家的?”

    “不错。”韩玄昌点头道:“正是苏观涯的独子苏雨亭!”

    “苏雨亭?”韩漠皱起眉头,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

    “苏家人丁并不兴旺,苏观涯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苏雨亭。”韩玄昌道:“苏雨亭之前一直在东花厅办差,不过也只是一些闲差,其实到今日为止,我都有些疑惑,这花厅是从不允许世家势力渗透进去的,苏雨亭却在东花厅待了四年,让人很是不解,至今这中间的缘由外人也不清楚。不过这苏雨亭在东花厅几年,倒也没有做出什么事请,前年被调至鹰翔营,一开始只是一个校尉,但后来很快就被升为护军参领,去年更是被提升为鹰翔营指挥使,掌管整整一营……我们韩家也曾暗中查询此事,却并无头绪,这圣上为何允许世家子弟担任御林军的指挥使,到今日也是难以想通,其中有诸多不合理之处,但是苏家却因为这个原因,掌管着燕京五大营之一,这可是萧家不能比的,也正因如此,萧家和贺家的整体实力虽然胜过苏家,却不敢轻易对苏家难。”

    韩漠若有所悟:“原来如此,如此看来,那个苏雨亭倒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就连你大伯,也对这个苏雨亭颇为赞赏。”韩玄昌笑道:“不过苏家厉害的人物,也不过是苏观涯父子,苏家虽然官吏遍布朝野,声势浩大,但是只要苏家父子一倒,整个苏家只怕就撑不下去了。”压低声音道:“整个燕国,被刺最多的就是他们父子,不过却从未有人真的能伤到他们,细细一想,这一对父子还真是不简单。”

    韩漠微笑道:“被刺的多了,也就有比普通人更敏锐的警觉性,只怕他们已经有了无数躲避刺杀的法子。”

    韩玄昌掀开车窗,向外看了看,街道上寂静一片,几名护卫护在马车四周,这才放下车窗帘子,道:“不过话说回来,这萧家为了拉拢我们韩家,倒也是肯下本钱的。”

    “哦!”韩漠饶有兴趣问道:“他们给出什么条件?”

    韩玄昌捋须笑道:“以太师的意思,是愿意助我们韩家再得到一些重要的官职,最主要的一个条件,却是与你有关!”

    “我?”韩漠有些疑惑。

    韩玄昌点头道:“太师的意思,是要与我们韩家缔结秦晋之好。”

    韩漠一愣,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吃惊道:“爹,你该不会答应了吧?”

    韩玄昌的话,韩漠可是明白的很,秦晋之好就是要进行整治联姻,扯到自己头上,那就是要自己娶萧家的女儿,想来想去,那个“女儿”十有**就是刁蛮狠毒的萧明玫了。

    那是打死韩漠也不愿意接受的亲事

    今夜在太师府后花园,韩漠还用这一招吓退了萧明玫,实在想不到自己当时的手段,此时竟然有可能成真,这让他顿时紧张起来。

    韩玄昌见韩漠脸色变得很难看,有些奇怪,问道:“漠儿,你怎么了?”

    韩漠自知失态,忙静下心来,摇头道:“唔,没事!”

    “其实你的年纪已经不小,这婚姻大事,倒也可以商议了。”韩玄昌轻叹一口气,凝视着韩漠道:“真是一眨眼间,你就长大成*人了,爹总以为自己还年轻,可是见到你长大,爹就知道,我已经开始变老了。”

    韩漠伸手握着韩玄昌的手,轻声道:“爹爹正当壮年,何以言老?”

    韩玄昌轻轻拍了拍韩漠的手,微笑道:“老了就是老了,不过看你长大成*人,爹心里就舒坦了。”顿了顿,才道:“这与萧家结亲的事儿……!”

    韩漠不等韩玄昌说完,立刻道:“爹,孩儿不同意!”

    韩玄昌皱起眉头,沉下脸来,道:“你不同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何时轮到你来做主。”

    韩漠毅然道:“萧家要与我韩家结亲,不还有三哥吗?三哥尚无正室,娶了那萧家小姐就是。”

    “人家太师可是指名道姓要将他的孙女嫁给你。”韩玄昌盯着韩漠道:“这件事情成与否,并不需要你来做决定。”

    韩漠皱起眉头,道:“爹,整治联姻这套把戏,孩儿不希望生在自己身上……孩儿不想成为工具!”

    “工具?”韩玄昌神色冷下来,冷笑道:“韩漠,韩家的每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为整个家族的利益考虑,只要对家族有利,明知是工具,也要毅然去做。”

    韩漠毫不畏惧地与韩玄昌对视,他忽然现,平日里和善的父亲,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韩玄昌的脸阴沉,青,显然对韩漠的态度很是不满,也很是愤怒。

    韩漠虽然知道世家子弟难逃整治联姻的命运,但是他的骨子里就是反感这种情况。这事情生在别人身上,他也只能表示同情,但真要生在自己身上,他立时感觉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而且最关键的是,联姻的对象是萧明玫那种刁蛮狠毒的女子。

    “如果我拒绝成为工具呢?”韩漠虽然不想激怒父亲,但是他更不想让自己的婚姻成为一幕悲剧。

    韩玄昌显然是气急了,怒道:“你给我滚下车去!”

    韩漠起身来,对韩玄昌行了一礼,道:“爹,你莫生气……!”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韩玄昌脸色青,掀开窗帘,指着韩漠道:“逆子,你……你……!”咳嗽起来,放下窗帘子,怒道:“还不走!”

    车夫不敢怠慢,催马前行。

    韩漠一个人站在街上,此处离韩玄道的尚书府已经不过一条街之隔,绕过去就是,不过韩漠此时似乎没有兴致回府,望着韩玄昌的马车走远,叹了口气,四下里看了看,正处在街口处,了无人迹,一时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他抬头望向夜空,漆黑一片,只有前面一家府邸门前挂着灯笼,带来一丝光亮。

    他背负双手,信步走在街道上,心情很是不好。

    依稀的灯火下,几道影子像幽灵一样从两边狭窄的胡同里钻出来,那是清一色黑衣蒙面,不过三四人而已。

    他们仅仅露出一双眸子,犹如夜晚的寒星,都盯在韩漠的身上,左右齐进,缓缓向韩漠走了过来。

    韩漠眼皮子一跳,皱起了眉头。

    方才在车子里还说苏家父子经常遇刺,难道这一次却是要轮到了自己。

    是谁的人?自己才来燕京不久,谁会这么快就下手?

    韩漠眼显寒芒,握起了拳头。

    ……

    ……

    韩玄昌被儿子顶撞,心情自然是非常郁闷,一直以来,韩漠虽然顽皮,但也从不敢顶撞自己,也正因如此,韩漠这一次毅然反驳,让韩玄昌惊讶之余,大是愤怒。

    “三老爷,到了!”车外有人禀道。

    韩玄昌坐在车中,并没有下车,只是掀开车窗帘子,探出头去,向后面望了望,长长的街道,却没有韩漠的影子。

    “五少爷没跟上?”韩玄昌沉着脸问道。

    护卫忙道:“回大人,五少爷留在那里,并没有跟上。”

    韩玄昌皱起眉头,猛地一挥手,道:“快派人回去找。”他怒火过后,立刻想到,虽然那里离府邸不算远,但是燕京城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危险,自己将韩漠留在那里,实在有欠考虑,心中有些后悔,向车夫道:“快,回头去找!”

    尚书府前的护卫不明情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请,二话不说,进府里找了几个人,拎起武器,出门就追着韩玄昌的马车护卫。

    一时间,韩玄昌的马车飞驰,前后加起来十多名护卫更是如狼似虎,就像奔赴战场一样,往街口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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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一四章 【西边来的刺客】

    韩玄昌带着人回到韩漠下车的地方,四下里寂静一片,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韩漠的影子

    护卫们四下里找寻,却不敢高声叫喊,少爷失踪,这事儿只能低调找寻,若是被别有居心的家伙听到五少爷走失,说不定就会起什么歹心思

    韩玄昌倒真是急了,在街口四处找寻,已有护卫上来道:“大人,没见到五少爷的踪迹,是不是要拉大搜找范围?”

    “这个臭小子,能往哪里去?”韩玄昌皱着眉头,四下里夜深人静,昏暗一片,按理说韩漠这个时辰绝不可能到其他的地方去。

    韩玄昌也想过是不是其他世家暗中搞鬼,但是仔细一想,却觉得可能性不大,如今萧苏两家正在全力拉拢韩家,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对韩家子弟下手,至于其他几家,贺家和萧家一伙,与萧家有共同的利益,那也是不会轻举妄动,胡家是韩家的姻亲,剩下的西门家和范家实力不强,真要是暗中动了韩家的子弟,那无疑是向韩家公开宣战,这一时半会儿虽然未必能够知道是谁动手,但是只要韩家全力侦查,总是能够找出幕后凶手的,所以西门家和范家也不会轻易动手。

    但是韩漠转眼间就没了踪迹,事情还真是怪异的很。

    “你们暂且四下里找寻。”韩玄昌皱着眉头道:“一个时辰之内若是还不见五少爷,就该影子卫出来找了。”

    影子卫是非常之时才能动用的世家私兵,不是万急之时,那是万万不能轻易动用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影子卫就是世家贴身的保护膜,这层保护膜要做到不让任何势力清楚它的实力,一旦动用,以其他势力的警觉性,多少会暴漏一些底细,所以不到万急之时,谁都不愿意暴漏影子卫的真实实力。

    韩漠失踪,对于韩玄昌来说,那当然大事。

    燕京水深,势力错综复杂,单凭想象,似乎其他世家没有在这个时候对韩漠动手的理由,可是在这肃穆的皇城内,谁又能猜测出其他势力阴险的计划呢?

    韩玄昌叹了口气,喃喃道:“爹又不是真的要你娶萧家的女儿,你跑什么跑……!”

    ……

    ……

    此时一辆宽敞的马车正如飞般从东城往西郊而去,在夜幕下的皇城中就如同幽灵一般,驾车的是一个猴子般的家伙,别看他瘦小的很,但是赶车的技术却是高明的很。

    皇城不比其他地方,虽是深夜,但是一队队巡夜的铁甲兵士还是不少,走上一阵子,就能遇上一队巡逻兵,不过每当有人要上前阻拦时,车窗已经探出一只手,那是一面玄铁牌,一个低沉的声音已经传出:“西花厅办差!”

    于是巡夜兵们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马车一溜烟地驶开,再看时,只能看到影子。

    “怎么,西花厅开始办差了吗?”巡夜校尉看着手下,不解地问。

    手下茫然摇头。

    “不都有几年没办差吗?都是东花厅在干活,西花厅还忙个屁啊?”巡夜校尉疑惑道。

    有一人低声道:“西花厅刚刚有了厅长,这厅长据说还是世家子弟,那还不要做些事情!”

    巡夜校尉立刻醒悟,连连点头:“明白了。”顿了顿,才道:“这西花厅开始办差,岂不要抢东花厅的活儿,东花厅难道会看着不管?”

    有人为讨好上面,低声道:“大人,东花厅的活儿,当年可都是从西花厅抢过去的,西花厅如今只怕也想抢东花厅的活儿了。”

    巡夜校尉奇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啊?”

    那人有一些得意道:“我家媳妇的三舅的堂兄就在东花厅里办差,所以知道一些。”

    巡夜校尉冷冷道:“那你可要小心脑袋了,花厅的事儿,外人知道的越多,这脑袋越不稳当,你那婆娘的三舅的堂兄只怕也要连累上。”

    那人一个哆嗦,忙道:“大人,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巡夜校尉摆摆手,道:“罢了,都精神点,花厅的事儿咱们不敢管,这巡街还是要做的,都给我仔细着,回头我领你们喝花酒去。”

    ……

    宽敞的马车内,竟是挤满了人。

    韩漠斜倚在马车内,在他旁边,坐着一个瘦高个子,虽然是坐着,但是他的脑袋几乎都要碰到车厢的顶盖,而在他们对面,则是一身灰色长衫的白夜郎。

    除此三人,在车厢内,更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名黑衣蒙面人,一个个都是一动不动,都像是死了一样。

    “你那牌子倒是有用。”白夜郎淡淡地道:“至少能抢到一辆马车!”

    “不是抢,是征用。”韩漠微笑着,扫了地上的那些黑衣人,这才向身边的瘦高个子笑道:“这次可要多谢你们了。”

    “艳老板说话向来信守诺言,既然答应保护你,就不会食言。”瘦麻杆咧嘴一笑,看着白夜郎道:“不过若是晓得夜郎大人也会出现,我们兄弟倒是不用动手了。这几个家伙虽然也有几下子,但是遇上夜郎大人,任他们的武功再强上几倍又有何用?”

    瘦麻杆说的很轻松,但是他的眼眸子里却隐藏着疑惑不解之色,他实在想不通,在那种情况下,白夜郎为何会突然出现。

    当时韩漠面对着五名黑衣人的围攻,以韩漠目前的武功,当然不是这五个人的敌手,所以那一刻,隐藏在暗处的瘦麻杆和猴子终于出手。

    只是在他们冲出去的一霎那,就看到了白夜郎。

    五名黑衣人虽然手段不差,但是遇上这几位爷,根本没有招架几个回合,即被全部击倒,而且这几位爷下手极重,到现在这几个家伙都还没醒过来,虽然还有气儿,但实在不能保证什么时候那丝气儿就没了。

    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物,韩漠自然是要好好调查清楚的,竟然行刺自己,如果不挖出幕后真凶,自己这个西花厅厅长也就白当了。

    但是总不能背着这些家伙往西花厅去,幸好转到一条街上,就看到了这辆马车,马车的主人倒也不知是何身份,喝的醉醺醺的,当时正躺在车厢里呼呼大睡,韩漠一亮牌子,征用了马车,在车夫和几名护卫呆呆的目光中,将黑衣人都丢进车厢内,飞一般地离开。

    韩厅长临行前也不忘记恐吓:“花厅办差,若有半点泄露,必杀全家!”

    白夜郎看着韩漠,似乎有些不愉快,淡淡道:“我等了你一个时辰!”

    韩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晓得他是在等着自己传授他格斗术,想来是等不急了,才出来透透气,恰好撞到自己碰到了危险,为了“格斗术”,白夜郎这才出手。

    毕竟韩漠若是出了意外,白夜郎一心梦想的武道突破就很难实现了。

    韩漠今夜还真是要感谢这几位,但是此时他最关心的,还是这几个黑衣人究竟是何来历,打量着,忽然皱起眉头道:“还有女人?”

    他分明看见,几名黑衣人中,竟然还有一位女性,之前尚未看出来,但是或许是经过一番折腾后,这个女人胸部的掩饰被拆散,高高耸起,看起来很是明显。

    他问我这句话,去看白夜郎,却见白夜郎闭着眼睛,似在养神,又去看瘦麻杆,只见瘦麻杆带着怪异的笑,也不说话,心中明白,这几个人虽然出手救了自己,但却并不愿意真的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来。

    想想也是,其实这几个人也都算是世外高人,若不是机缘巧合,恐怕连自己也不能得以和他们有交集,想要他们卷进是非之争,那实在有些困难。

    车厢内一时寂静得很,谁都没有说话。

    车行辚辚,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猴子那尖细的声音响起:“出了城区,你自己可以驾车了!”

    瘦麻杆二话不说,只朝韩漠笑了笑,掀开车帘,钻了出去,只眨眼间,外面便没了声音。

    白夜郎这才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漠:“艳雪姬那样的女人也被你驯服了?她怎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韩漠呵呵一笑,道:“只是一个约定而已。”

    白夜郎冷哼一声,道:“韩漠,你很注重约定吗?我下次可没时间再继续等你。”他显然还在生气,瞥了一眼堆在车厢里的那些黑衣人,淡淡道:“韩漠,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你会很麻烦……!”

    “师兄知道他们的来历?”韩漠眼睛亮起来。

    白夜郎一怔,显然是对“师兄”这个称呼还是很不适应,看了看韩漠,才道:“你既然是西花厅的人,如果连他们的身份都查不出来,那离死也就不远了。”他站起身来,掀开门帘,便要下车,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神色怪异,问道:“我对你说过,我曾和西边的一个人打过一场,我输给了那个人,你记不记得?”

    韩漠点点头。

    “他们的主人,就是那个家伙!”白夜郎留下一句话,下了车子,在韩漠怔的目光中,飘然远去。

第一第二一五章 【黑旗浮现】

    韩漠亲自驾着马车,往雾水湖方向飞驰。

    渐近雾水湖,韩漠就感觉到两道身影从雾水湖方向直扑过来,他放慢马,抬头看时,只见那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站在夜幕中,已经停住身形,依稀瞧见两人手中都拿着什么,正对准了自己的这辆马车。

    “我是韩漠!”韩漠沉声叫道,毫无疑问,那两道身影应该是西花厅的人,见到一辆马车进入西花厅的范围,所以出来拦截。

    听到韩漠的声音,那两道身影立刻迎上前来,见到韩漠,一齐行礼道:“厅长大人!”

    韩漠打量一番,确实是西花厅的人,放下心来,只要进入西花厅的范围,即使车子里的黑衣人全都醒来,那也是无所畏惧的。

    “你们刚才拿的是什么?”韩漠刚才明明瞧见二人手里有东西,此时却见二人手上毫无一物,不由很是奇怪。

    一名吏员轻轻一抖手,便从衣袖里划出一支竹筒,恭敬道:“回大人,是努筒。卑职不知大人深夜来临,还以为……所以准备射杀马匹,卑职鲁莽,还请大人恕罪!”

    韩漠道:“如此深夜,还能保持戒备,有功无罪。”问道:“几位主事是否都在?”

    吏员回道:“裴主事和公输主事不在花厅,李主事和薛主事尚在!”

    “好!”韩漠也不多言,一抖马缰,催马前行,片刻间便到了雾水湖边,行到桥边,下了车辕,早有两人迎上前来,恭敬道:“参见大人!”

    韩漠指着车厢道:“里面的人都给我拖进来,记着,都给我捆上。”

    那二人对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兴奋之色,可有许久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儿了,立刻道:“是!”当下一人去取绳子,另一人往马车奔去。

    韩漠进了院子,李固和薛红袖已经迎出来,见韩漠深更半夜前来,都有些吃惊,见到厅长大人神色阴沉,更是疑惑。

    “有人想刺杀我。”韩漠很简洁地道:“都已经被擒下,我要你们连夜审问!”

    李固和薛红袖都变了颜色,李固已经问道:“大人,凶手有几人?”

    “五个。”韩漠道:“都在那边了。”

    李固向外看了一眼,嘴角划起一丝残酷的笑意:“西花厅的刑牢,可有许久没有用过了。”

    ……

    ……

    西花厅是典型的四合院式建筑,正院是韩漠办公之地,而两边的侧院则是各处的脑机构,左边那几排屋子下面,如同韩漠办公室的地下室一样,也另有洞天。

    不过这两处地下室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功能。

    韩漠的地下室,那是集中了大量的档案,就像一个庞大的图书馆,而这里,却是宛如地狱般的刑讯室。

    一踏入刑讯室,即使是韩漠,也感觉到了一股阴凉之感。

    这个地下室的格局很特别,左边是一排密不透风的石室,石门严严实实,以机关控制,里面用来关押重犯。

    这石室建造的很是特别,只要关上门,任你在里面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到一丝儿声音。

    这一排石室前面,是一块阴暗的场地,也不见得有多少刑具,但是直往哪里瞟一眼,就让人有一股阴森之感,那片石板砌成的地面是暗红色,韩漠当然知道,那并非是石板天然之色,不过是犯人们的鲜血滴在上面,日久天长,就连地面也已经变了颜色。

    当年让人谈之色变的西花厅刑讯室,看起来很简单,甚至比许多普通衙门的刑讯室都要简单。

    但是这里面那股子让人深入骨髓的阴冷森然感,确实能够让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深深感受到,那是经过时间沉淀积攒下来的强大杀气。

    五名黑衣人被丢在红色的石板地上,便有人报道:“禀大人,有两个已经死了!”

    “死了?”韩漠一愣,白夜郎那几位哥儿出手倒是不留情。

    李固已经道:“大人不必担心,还有三个活的,足以问出想要的东西。”他二话不说,上前探了探几个人的鼻息,找到一个活的,三下两下便拔去了那人的所有衣衫,只剩下**裸的躯体。

    韩漠皱起眉头,瞥了旁边的薛红袖一眼,只见这个姑娘冷冷地看着那具男人的躯体,就像看的是一块石头,没有丝毫表情,根本不在乎那个男人是个**。

    李固将衣裳丢在旁边,打量着那人的身体,忽地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块小小的竹排,手指般长短,很薄,颜色却是纯黑之色,极为怪异。

    李固神色顿时更加阴沉,拿起牌子看了看,回过头来,凝视着韩漠,缓缓道:“大人,卑职已经知道他们的来历!”

    “哦!”韩漠上前一步,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黑旗!”李固一字一句地道:“魏国的黑旗!”

    一直淡然自若的韩漠终于露出惊讶之色,他眉头紧皱,沉声问道:“你能确定?”

    李固很肯定地道:“卑职确定。”拿着手中的竹排道:“大人且看,这是黑旗的‘黑竹’,就好比我们花厅的‘铁牌’,是证明身份的信物。”

    韩漠微微点头,脸色更加阴沉。

    他已经从档案室里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燕国的花厅,还有两个同样强大的暗黑组织,一个是庆国的紫衣卫,另一个就是魏国的黑旗。

    在这几大暗黑组织中,黑棋却又是最早建立的暗黑机构,在庆国和燕国尚未设立暗黑组织之前,黑旗部众遍及天下,那是最为恐怖的势力。

    无数的庆国官员和燕国官员都葬身在黑旗的刀锋之下,而且两国的信息也源源不断地传输到魏国。

    那个时候,庆燕两国只要听到“黑旗”二字,当真是心惊胆战,那是笼罩在两国头顶上的浓黑乌云。

    光明正大血战沙场,那已经足够残酷,也足让人感到恐怖,但是相比起黑旗制造出来的暗黑恐怖,沙场的相对反而让人感到轻松得多。

    因为黑棋的存在,谁都不敢保证自己项上人头什么时候会被取走。

    庆国设立紫衣卫,燕国设立西花厅,就是为了对付黑旗,就是为了驱散笼罩在两国头顶上那让人透不过起来的乌云。

    设立之初,两国的暗黑势力远远不是黑棋的敌手,无数的暗黑勇士死在黑旗的刀下,在铁血中成长,在铁血中坚强,许多年后,天下三大暗黑势力才平衡下来。

    紫衣卫和西花厅一开始并没有敌对,而是同仇敌忾地对付强大的黑旗,也正因如此,昔日令人闻之色变的黑旗才慢慢衰弱下来,而它所谓的“衰弱”,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衰弱”,只不过是比它最辉煌的时期要黯淡了一些。

    从某种意义上说,四国时代的暗黑祖宗,那是魏国黑旗。

    黑旗的最高长官称为黑影,一个很奇怪的称呼,但却很贴切。根据档案记载,黑棋的长官被称为黑影,是因为他始终有四个替身,这四个替身有着与黑影一样的身形和声音,属于黑影的分身,有时候分身四散,出现在各个地方,就会让人无法分清真正的黑影究竟在哪里。

    档案里更是清晰地记载着,如今的黑影,叫做杜无风!

    十方名将之一,被称为“西地苍狼”的杜无风,一个铁血般冷酷的男人!

    韩漠所看的档案中,对于杜无风的记载并不清晰,所知道的不过是他的名字和他拥有替身,另外就是这个人对于魏王极为忠诚,以敌对势力讥讽的口吻来说,那是魏王手下最听话的一条恶狗。

    韩漠得知这几名黑衣人的身份,神情反而慢慢平复下来。

    据他所知,燕国虽然还潜伏着不少黑旗探子,但是气焰比起从前,那是低调的许多,如今各国暗黑势力最大的任务已经不是刺杀破坏,而是积攒足够多的情报,尽量不要暴漏自己的身份。

    燕京城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黑旗刺杀的案件。

    各国的暗黑势力不到特殊情况,绝对不会轻易露面,但是今天夜里,五名黑旗却突然对自己下手,难道仅仅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

    燕国高官如云,为何这几名黑旗偏偏要找上自己?

    韩漠缓缓走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也顾不上椅子上厚厚的灰尘,沉吟着,才看着李固道:“我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李固嘴角浮现残酷的笑意,起身恭敬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审出结果!”

    一直没有说话的薛红袖终于道:“黑旗的人,要他们开口会很难。”

    韩漠对这句话还是比较赞同的,如果是普通人,进了西花厅的刑讯室,韩漠会非常肯定自己的部下能审出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但是这群人既然是黑旗,那就不好说了。

    暗黑组织的人员,那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被派往敌国行动的,更是其中的精锐,他们的骨头总是要比普通人硬的多。

    “你准备怎么审?”韩漠问道。

    李固毫不犹豫地回道:“先灭其志,再磨其身!”

    听到这八个字,韩漠微微松了口气,至少这表明李固是真正的审讯高手,并不是那类只知道**折磨的莽汉,若是那样,西花厅的囚牢也没什么特别了。

    “将活着的都扒光了衣服,关进石室里。”李固森然道:“先饿上一日再说,水米不能进。”

    当下便有吏员上前将活着的三人衣裳拔去,那名女刺客的衣裳也拔的干干净净,露出白花花的丰润身体,这胸部还真是绑了带子束缚着,一拉下来,两团白花花浑圆丰满的乳肉颤巍巍地跳动着,像两只小兔子,划出阵阵波浪。

    只是西花厅吏员们似乎对这些身体没有任何兴趣,似乎只是几件东西一样,扒光了衣服,然后将三人分别关押在三间石室里面,用铁镣拷在冰冷的墙壁上,而后关上了门。

    韩漠这个时候,才开始领略到西花厅吏员的专业。

第一第二一六章 【一成股】

    韩漠并没有在西花厅待很久,他知道自己如果在外面太长时间,府中一定会担心,所以将几名黑衣人交到李固等人的手里,即刻牵了一匹马离开西花厅,至于随行而来的马车,更是令人迅处理掉。

    他并不希望外面的人知道这个消息

    回到府前,早有人回府通报,在府上正焦急的韩玄昌急忙出来,见到韩漠安然回来,这才松了口气。他一直坐在厅中等候,等待着韩漠的消息,为了不让韩夫人和府中上下担心,此时却也并未告知大家,只是吩咐府中一部分护卫出去找寻。

    他本来打算实在找不到的话,再与韩玄道商议,派出影子卫搜找,既然韩漠回来,一直悬在心上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韩漠见到韩玄昌过来时,一脸的担心,心中一阵歉然,无论如何,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从骨子里疼爱着自己。

    韩玄昌打量韩漠一番,见他无伤无痛,更是放心,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皱着眉头,沉声问道:“跑到哪里去了?”

    韩漠自然不会将生的事情告诉韩玄昌,只是乖巧地道:“碰上厅里的部下,一起去喝了几杯酒。”

    “哦?”韩玄昌有些狐疑,但也没多问,只是让人出去召回四下搜找韩漠的护卫,领着韩漠回了西院的厅中,也不急着歇息,关上门,指着韩漠道:“你本是个明事理的孩子,爹对你也满是寄托,但是你这性子,让爹如何放心?”

    韩漠束手站着,看了韩玄昌一眼,并没有多说话。

    见韩漠不说话,乖乖站在旁边,韩玄昌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在椅子上坐下,韩漠忙上前为父亲倒了一杯茶,奉上去,韩玄昌叹了口气,接过茶,轻抿了一口,轻声道:“漠儿,自古以来,生在帝王家固然外表光鲜,可是内里的痛楚有几人了解,而我们世家也不比帝王之家好多少。”

    韩漠“嗯”了一声,这句话他当然是明白的。

    “来生不生帝王家!”

    “侯门深似海!”

    这些句子他在前世就熟悉,但是真正了解其中真谛的又有几人。为了保住族群的利益和地位,有时候就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为父与你娘,也是世家联姻,为父当年也不愿意,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我还是答应了。”韩玄昌肃然道,旋即露出一丝笑意道:“但是你如今也看到了,为父很幸运,能娶到你娘,也算是为父的福分吧。”

    韩漠想着父母的恩爱,心中也是一暖,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本来这事儿也轮不到你来做主。”韩玄昌凝视着韩漠,“不过为父并不想让你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莫说是你,就是宫里的太子公主们,到了一定的份上,要与他国联姻,难道他们还能拒绝?”

    韩漠深吸了口气,终于道:“爹,我已经见过萧家的女儿!”

    “哦?”韩玄昌一愣。

    韩漠也不隐瞒,将花园子里遇到的事儿都告诉了韩玄昌,只是隐去了萧灵芷的出现。

    “看来此女的心性倒是与萧家人一个样子。”韩玄昌皱起眉头,淡淡道:“我也曾听说萧家的女儿性情刁蛮,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父亲若是觉得娶那种女子回来对我们韩家有好处,孩儿也无话可说。”韩漠耸耸肩道:“红颜祸水,有时候联姻非但不能成为好事,还会埋下祸根。”

    韩玄昌没好气地道:“就算真的将萧家的女儿取回来,难不成你还管制不住她?”

    韩漠淡然道:“那个女子的歹毒性情,岂是好管束的,他自持是萧家的女儿,后面有萧家做靠山,真要娶回来,鸡飞狗跳,家犬不宁也未可知,而且……!”他看了父亲一眼,露出笑容道:“父亲也未必真的管束住……管束住母亲了吧?”

    韩玄昌一怔,旋即脸一红,瞪着韩漠道:“真是好大的胆子,有这样和你老子说话的吗?”他作势欲要起来教训韩漠一番,韩漠急忙后退两步,笑道:“爹,我这是打个比方而已啊。”

    韩玄昌叹了口气,道:“罢了,倒也不用管萧家的女儿了。”

    韩漠眼睛一亮,凑上前去,喜道:“爹,你的意思是……咱们不与萧家联姻?”他可是真的无法忍受与萧明玫成为夫妻。

    韩玄昌沉吟着,片刻之后,才低声道:“漠儿,萧家的打算,那是想用一个女儿来换取我们韩家成为他们的工具。我们若真与他们联盟,必定会受到他们的控制,这对我们韩家来说,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是是是!”韩漠点头如同鸡啄米。

    韩玄昌瞥了韩漠一眼,冷冷一笑,道:“你小子也别给我得意的太早,你还当真以为这事儿是以你做主?实话告诉你,虽然不与萧家结盟,但是只凭我韩家如今的势力,说不准哪天萧苏两家就往我们韩家头上动心思,我们如今可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要结盟是免不了的,至于与谁结盟,你大伯也正在思量……他似乎已经为你张罗了亲事!”

    “什么?”韩漠本来心里一番轻松,顿时又愁云密布。

    韩玄昌正色道:“如今我们在朝中的同伴,只有胡家,那也未必稳妥,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寻求新的盟友,只有那样,才能保证我们慢慢壮大起来。”

    “范家?”韩漠脱口道。

    韩玄昌一怔,很是奇怪地看了韩漠一眼,瞬间,眼中竟是显出赞赏之色,问道:“为何说是范家?”

    “萧苏贺三家自不必提,胡家亦无须再结盟,至于西门家,就像父亲所说,如今摇摇欲坠,说不定那天便要被萧家或是苏家收拾了,我们自然不能去沾染那潭死水,算来算去,如今也只有范家才是我们可以拉拢的对象了。”

    韩玄昌微笑着,站起身来,道:“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韩漠本想继续谈下去,试探是不是又准备让自己去取范家的小姐,但是见到韩玄昌一脸疲态,显然是累得很,只能行礼拜安,退了下去。

    ……

    ……

    第二日清晨,用过早点,韩漠正要出门,两日不见的韩滨突然像幽灵一样钻出来,神秘兮兮地拉着韩漠到了一旁,笑嘻嘻地道:“小五,三哥有好事儿要告诉你。”

    韩漠见他笑的很得意,淡淡问道:“该不会又是看中了哪个漂亮的姑娘吧?”

    “小五,瞧你说的。”自从金钱放一行,韩滨对自己这个五弟可是从心底里有些佩服的,笑眯眯地道:“燕京城细皮嫩肉的姑娘多得是,三哥一伸手就是一大把,苗条的丰满的也是任我选择,三哥岂会因为那些事儿高兴。”

    “哦,那却不知三哥遇上了什么好事儿,满面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呢!”韩漠心中叹气,自己的三哥虽然秉性不坏,但是成日里只知道飞鸡走狗寻花问柳,可别真闹出无法收拾的大事来。

    渤州郡大战后,燕京如今看起来平静的很,但是政治格局的重新分配,必定会引起诸多的纷争,愈是平静,等到爆的时候,愈是恐怖。

    韩滨低声道:“金笑佛是真的服软了。那次过后,他已经找了我好几次,表示歉意,不过三哥可没理会他。昨儿晚上,他又请三哥赴宴,三哥瞧他可怜兮兮的,也就给了他一个机会。这家伙一个劲地道歉,最后……嘿嘿,最后还给了三个一个大大的实惠。”

    “实惠?”韩漠立刻警觉起来,皱眉道:“什么实惠?”

    韩滨凑近低声道:“金笑佛将金钱坊一成股分给我,是要向我赔罪,如今这文书都写好了,三哥什么事请都不必做,每月却可以从金钱坊收取一成的红利,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韩漠神色冷下来,思考着什么,韩滨已经取出文:“小五,你看看,这上面没什么差错吧?这金钱坊都是招呼达官贵人,生意好得很,这一成的股,每个月也能有千两银子,这金笑佛这次倒是开窍了。”

    “他为何要给你这么大的好处?仅仅是为了赔罪?”韩漠凝视着韩滨,淡淡道:“有没有其他条件?”

    “没有。”韩滨正色道:“我保证,我没有答应他任何条件,而且也没有留下任何手迹。小五,三哥是吃一堑长一智,他们还想给三哥下套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一个月上千两银子,金笑佛倒是真阔气啊。”韩漠冷笑着。

    虽然他凭直觉这件事儿一定不简单,但是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金钱坊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金笑佛那样的人,每个月白白送出上千两银子,这若不是有阴谋,还真是见鬼了。

    韩滨见韩漠脸色阴晴不定,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

    “三哥,你若是听我劝,就将这份文书还给金笑佛。那家伙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辈,他那样的人物,能在燕京混的风生水起,后面没有台柱是不可能的。”韩漠语重心长地道:“那一类人,三个最好不要沾惹上,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些什么……但是总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而且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给他们留下任何把柄,他们如今只怕是真的盯上你了……!”

    “小五,你也太多心了。”韩滨满不在乎地道:“金笑佛那样的家伙,三哥还真没瞧在眼里。三哥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谁不敢给三哥几分面子?那金笑佛要真是耍花样,回头我寻个把柄,让大哥给我调些御林军,将他的金钱坊给铲平啰。”

    韩漠无奈地笑了笑,韩滨毕竟是兄长,自己稍加提醒也就是了,总不能对他有什么吩咐或是训斥,只能道:“三哥,一切小心为是。”

    韩滨嘻嘻笑着,拍了拍韩漠的肩膀,道:“小五,这还是你上次的功劳,三哥记着你的情了。回头三哥单独请你好好乐一乐。”也不多说,喜滋滋地出门去。

    韩漠望着韩滨远去的身影,轻轻摇摇头,喃喃道:“有时间的话,这金钱坊可要好好摸摸底!”

    骑马到了西花厅,进入院子里,早有人上前将马牵下,一到正厅,不由一愣,只见自己的厅里,此时正聚集着十多名身着长袍头戴斗笠的家伙,斗笠下悬着黑色的纱布,一时竟是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孔。

第一第二一七章 【暗黑刑罚】

    韩漠正疑惑间,裴英侯已经上前来道:“大人!”那身后十多名长袍斗笠人也都一起行礼,恭敬道:“参见大人!”

    韩漠一愣神,旋即明白,露出笑容来,温和道:“欢迎你们回来!”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当初从西花厅隐退,如今被裴英侯招揽回来的旧部。

    这些人又一起道:“谢过大人!”

    裴英侯上前恭敬道:“禀大人,这些都是西花厅的老兄弟,此番得知大人要用人,都愿意回来效力。其实这些老兄弟也都在等着这一天,并没有离开燕京范围,所以卑职很快就找回了弟兄们。至于离得远的,公输主事如今正带人离京去找。”

    韩漠点头道:“辛苦了。”向众人笑道:“都别站在这里,来,到我的房间来!”

    他带着这一群人进了屋子,令人关上门窗,这才柔声道:“你们能回来,那是对公颜老的忠诚以及对我韩漠的信任,韩漠必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韩漠这话很柔和,若是不明韩漠的人品,这些暗黑老手还只以为这是虚套,但是裴英侯已经将韩漠的为人大致说了一些,这样一来,听在耳中,众人感觉心中很是舒服。

    “大人客气了。”中间立时有一人道,听声音年纪不轻,但语气却很敬畏:“弟兄们听说大人要用人,也就都回来效命。其实大家也不图什么功名利禄,大伙儿都是受过公颜老的恩惠,不忍看到西花厅就此凋落,所以大人用心重振西花厅,大伙儿那是一心拥戴的。虽然停了几年的差事,但是我们都知道,西花厅总有一日会重新崛起,手里的本事却都没有丢下,只要大人一声令下,上刀山下火海,那都是没有二话的。”

    其他众人也都恭敬道:“愿听厅长大人吩咐!”

    韩漠微笑点头,道:“我知道诸位这几年心里都很苦,即使回来,我们也要面临诸多的困难,但是本官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又有公颜老在天之灵庇佑,西花厅定当有重新崛起的一天,我相信这一天不用等得太久!”

    裴英侯这才上前道:“回大人,弟兄们身份特殊,所以掩面,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理解理解!”韩漠点头:“裴主事,大伙儿以前是分属哪一处,如今还到哪一处做事。不过目前的形势,除了一处负责内务外,其他三处的人手暂时就潜伏在燕京城内,等时机成熟,再听我调配。”

    “是!”

    “另外,西花厅的吏员档案册重新建档,至于大家的铁牌,记档之后,分下去就是。”韩漠吩咐之后,向众人微笑道:“大家也都要生活,所以只要韩漠在西花厅厅长的位置待上一天,你们的饷银就一天不会少。除此之外,厅里的奖惩方法还按照公颜老在世的时候办,整个西花厅所有的大制度,我也不会修改,即使日后有些地方需要调整,我也会知会大家一声。总之一句话,大伙儿对西花厅尽心,西花厅也不会让大家有后顾之忧。”

    韩漠很清楚,大家虽然忠心耿耿,但是忠心吃不了饭,只有从根本上让大家没了后顾之忧,大家才能心无旁骛的全力办差。

    此时提钱,看似很俗,但是大家听在耳中,反而觉得这位年轻的厅长是一个实在的人。

    只喊口号却不会做实事,那才是大家担心的上司。

    如今年轻的厅长将这些实在话摆在明处,更是让大家对这个厅长心生好感西花厅的崛起,必须要一位能干实事的厅长!

    “大人放心,这两年,弟兄们也都是在京中有了事儿,有些弟兄都还在不少官员家中做事儿。”裴英侯微笑道:“西花厅的潜伏本事,那是东花厅的师傅!”

    “如此甚好!”韩漠微笑着,竟是走到众人面前,深深一礼:“日后全仰仗诸位了!”

    “全凭大人吩咐!”众人急忙拜倒。

    ……

    西花厅刑讯室内,李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小刀子,正饶有兴趣地削着木头,死气沉沉的木头,在他手里很快就变成一个充满灵气的仕女。

    他每次雕刻木头的时候,都很专心,很仔细,似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上面。

    “大人,恶犬已经带来!”身后传来恭敬的声音,李固这才放下手中的木雕仕女,回头看了看,只见两名吏员各自牵着两头恶犬站在后面不远处。

    那两头恶犬不同寻常,比之普通的猛犬要大上一辈都不止,浑身褐色的毛,壮实的如同小牛犊子一般,那一双双凶猛的眼神,胆子小的,只怕吓个不轻。

    此时四头猛犬的嘴巴都被绳子系住,张不开嘴,但是浑身散出的凶悍之气,却是掩饰不住。

    “这是什么犬?”李固微微皱眉。

    “这是魏国的猛犬,据说魏人视此犬为天神,产自魏国西部的雪山中,被称为天山神犬!”吏员回道:“这样一条猛犬,能够抵挡得住九头猎犬的攻击,被称为犬中之王。它们的叫声,胆小的人听着只怕都要吓怕胆子。”

    “好!”李固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这样的猛犬最是合适!”

    从门外缓缓走进一人来,身着蜻蜓服,腰间的腰皮却是红色的,正是薛红袖。

    她走上前,李固已经道:“你的药物配好了?”

    薛红袖点点头。

    李固这才走到石室前,打开机关,两处石室的石门缓缓打开,左边是**的男子,右边就是那个**的女人

    见到石门打开,已经醒过来的二人立刻抬头,脸上没有恐惧之色,反而是无比的愤怒,只可惜他们的嘴巴都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以那兀自犀利的目光等着西花厅吏员。

    李固缓步走进关着女人的石室,对于女人丰满雪白的身体没有一丝兴趣,只是冷冷地与女人那愤怒的目光对视,淡淡道:“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愿意的话,你点头!”

    女人那双本来有些妩媚的眼睛,此时却是充满恨地瞪着李固,没有丝毫的畏惧。

    李固冷笑道:“很好,黑旗的人,果然有骨气!”

    这个时候,吏员已经牵着两头猛犬走进石室内,那女子见到猛犬,眼中显出吃惊之色,随后以更加怨恨的目光怒视李固。

    吏员将两头猛犬系在石壁的铁钩子上,绳子很长,似乎是经过丈量一样,见到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两头猛犬闪电般冲向女人,但是眼见那钢构般的利爪便要抓在女人丰润雪白的身体之时,那绳子拉直,猛犬前进不得,反而翻了个跟头。

    绳子的距离倒是恰到好处。

    “我知道你们黑旗有很多种刑罚,有些真的能够让人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固冷若寒冰,这个时候,与他平时的憨小子姿态完全不一样,判若两人,此时看来,那是正宗的暗黑人员,冷酷无情,带着冰凉阴森的杀气,“但是我也告诉你,刑罚这一套,我们西花厅不比你们黑旗差!”

    那女人听到“西花厅”三字,身体一震,眼中划过一丝难得的恐惧。

    薛红袖取出一只瓷瓶子,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有一名吏员,手里拎着两小块猪肉,红袖打开瓶塞,在两块猪肉上各倒了一半的紫色液体,那药剂转眼间就渗透进猪肉里面。

    吏员将两块猪肉一左一右扔到两头猛犬的身边,猛犬立刻抓起猪肉撕扯着,只是嘴巴被系着,一时却是食用不得。

    “你们黑旗自然也是有药剂机构的。”薛红袖面无表情,很平静地道:“我们西花厅也有。刚才的药剂,名字不需要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等到这两头猛犬吃下猪肉,他们的精力将会极其旺盛,因为药剂的原因,它们的血液会一直沸腾着,它们会一直感觉到饥饿,对**会非常感兴趣……就比如你的身体,它们会无休止地嘶叫,无休止地贪婪你的**,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它们体力不支累死为止,但是我不能保证在它们累死之前,绳子不会断,即使是牛皮绳子,似乎也难以抵挡它们的折腾!”

    女人闭上眼睛,并没有表现出畏惧之色,对于严格训练的黑旗探子来说,能够轻松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那无疑于天方夜谭。

    李固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下一次进来的时候,你还活着!”他一个眼色,吏员立刻拉开系住猛犬嘴巴的绳子,一时间,两头猛犬嘶叫起来,那声音当真是令人心惊胆战。

    它们三两下就将猪肉吞食进去,很快,眼中就闪出异样的光芒,低沉地嘶吼着,望着女人白花花的身子。

    西花厅众人退出来,关上了石门,然后依法炮制,将另外两头猛犬放进另一间石室。

    “在它们的吼叫下,用不了多久,人的意志就会崩溃吧!”李固淡淡道。

    薛红袖看了李固一眼,道:“虽然很久没有和黑旗的人接触,但是我想让他们开口并不容易!”

    “不用急。”李固继续削着木头,“即使他们没有意志崩溃,我想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也会疲惫不堪,那个时候,我会让他们开口的。”

    地下室大门外,忽地走进一人来,却是韩漠,他脸上带着笑,拍手道:“干的好,这才是真正的西花厅手段!”

    众人立刻行礼。

    “罢了。”韩漠微笑着,凝视李固道:“攻心为上,灭其意志,这才是我们西花厅办事的最高水准。”

    他看着李固手里的木头,见到旁边已经摆放着好几支同样的木制侍女,就像从同一个流水线里出来的一样,无论衣饰面孔都是一模一样。

    他拿起一个,看了看,才轻轻放下,称赞道:“好手艺……李固,你雕刻的就好像真人一样,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美女?”

    李固手儿轻轻一抖,却并没有回答。

    “多久能问出口供!”韩漠终于问道。

    李固这才回道:“一个人的口供不足以相信,至少需要两个人的口供合在一起,然后进行辨别。明天太阳出来之前,卑职一定会将口供呈交大人!”

    韩漠微笑点头道:“李固,我很喜欢你话中带着‘一定’,这是自信的表现!”

    走出地下审讯室,跟在韩漠身边的薛红袖忽然道:“那是他未来的妻子!”

    韩漠一愣,转头看着薛红袖。

    薛红袖看着韩漠,秀美的眼中显出一丝黯然:“他雕刻的女子,本来是要成为他的妻子,但是后来被黑旗擒住……从此再也没有回来!”顿了顿,才道:“那是五年前的事情,雪月那年十七岁……!”

第一第二一八章 【口供】

    韩漠虽然很欣赏西花厅审讯的手段,但是那些手段毕竟太阴森,韩漠还没有展到喜欢那些刑罚,所以审讯室的闻讯工作,完完全全都交给了李固,而李固果然不负他的期望,次日韩漠就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

    这个时候,韩漠正在自己的地下档案室里,而李固则站在前面汇报情况。

    “这些黑旗是五日前潜入燕京城内。”李固简洁明了地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将在三月初一,也就是八日后前往一个地方集中。”

    “集中?”韩漠皱眉道:“他们有几路人马?”

    “他们也不知道。”李固回道:“我相信他们确实不知道,因为黑旗向来有这样的规矩,无论几路人马行动,在行动之前,他们非但不知道最后究竟要执行什么任务,而且究竟自己的同伴有多少,他们也是很难清晰的。”

    韩漠靠在椅子上,沉思着,问道:“他们为何要刺杀我?这一次他们的行动目标,总不会是专门为了刺杀我吧?我值得他们这样劳师动众吗?”

    李固道:“虽然不能确知这些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以卑职判断,刺杀大人,并非他们的真实目的。”

    “哦?”韩漠道:“他们如何解释刺杀我?”

    “只是一个命令!”李固很平静地道:“据他们所供,当夜除了他们五个,应该还有一个人也在现场,那是他们这次行动的头领!”

    韩漠皱眉道:“还有一个人?”这还真是让他有些想不到,那天夜里,出现这五名黑旗,后被白夜郎等人一起拿下,除了这些人,难道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

    李固缓缓道:“黑旗负责行动的称为刀组,而这些人,都是刀组的吏员。刀组的脑称为刀影,刀组是黑旗的主力部门,成员最多,分为很多的小队,而各小队的领称为黑旗校,一共设有八名黑旗校,这一次来燕国负责行动的就是其中一名黑旗校,按照他们的招供,那是刀组中最强的乾字队黑旗校,而那天夜里命令他们对你动攻击的,就是那名乾字队黑旗校!”

    “乾字队黑旗校?”

    “是。八支小队,按照八卦方位立名,加起来有好几百人!”李固道:“不过至于究竟有多少人,他们也不清楚。”

    韩漠手里拿着一支毛笔,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着,皱眉道:“如果这批人目的不是为了刺杀我,而是另有目的,我们且不说有何目的,只说这贸然行刺我,岂不是打草惊蛇,将他们自己暴露出来?这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悄无声息地行动,反而不如被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

    李固也是有几分疑惑:“按理说黑旗做事,向来就是鬼鬼祟祟,这般暴露行踪,实在有些反常!”其实这句话很有趣,因为三国暗黑力量,一直将自己的行动成为神秘莫测,而将他国的敌对暗黑势力行动称为鬼鬼祟祟,表明着对敌方的不屑。

    “不会是想着顺手干掉我吧。”韩漠托着小巴微笑道:“或许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手,不过是来了兴趣,随手解决一个达官贵族而已。”

    李固摇头道:“大人,黑旗与我们西花厅一样,只要确定目标任务,就不会做一些影响主要任务的事情。即使他们心里想顺手除掉你,但是只要有一丝风险,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手……几乎来说,如果没有特殊原因,那么刺杀大人,或许是他们此次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介意行踪暴露,也要行刺本官,看来他们这次的计划实在不小。”韩漠冷笑着,“除此之外,还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什么?”

    “问出这些东西之后,他们已经晕死过去。”李固很平静地道:“他们的体力极度匮乏,精神恍惚,如果还需要问一些东西,只怕要等上一天了。”

    韩漠点点头,他自然明白,既然能从黑旗嘴中得到口供,那使出的当然不是一般的刑罚,黑旗体力匮乏精神恍惚,那也是意料中事。

    “他们三月初一聚集的地点在哪里?这个可问出来了?”

    李固立刻道:“侯林戏园子!”

    “侯林戏园子?”

    “是!”李固解释道:“卑职已经查清楚,侯林戏院是燕京的老戏园子,三十多年前就存在,里面除了燕腔角儿,偶尔还有庆国的庆曲角儿搭台,据说偶尔还出现魏国的刀马旦,每三日开一场大戏,热闹得很。”顿了顿,才继续道:“之前这戏园子称作老艺戏园子,不过三年前来了个小戏班子搭台,是地地道道的燕国人,中间有两个角儿,一个姓侯一个姓林,唱了两出就火了起来,于是这个戏班子就被留了下来,那两个角儿也就成了压阵的名角,这戏园子的名字两年前就改成了侯林戏园子。”

    韩漠眯着眼笑道:“有些意思,莫非如今这戏园子已经成了黑旗潜伏的点儿。”

    李固冷笑道:“若真是黑旗的点儿,东花厅就该负完全的责任。侯林二人在燕京城也算得上是名角儿,亮堂堂地摆在那里,东花厅查不出他们的底细,那还能干什么?若是我们西花厅出马,早就查出他们的底细来!”

    韩漠摇摇头,道:“你也莫小看黑旗。我看了他们的档案,能够屹立几十年不倒,他们还是有一套的。所谓大隐隐于市,当所有人都以为探子都是低调行事是,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未必没有好的效果。正因为谁都知道侯林戏园子的名声,反而让人忽略他们可能是探子!”

    李固闻言,不置可否,并没有说话。

    “是否派人去监视了?”韩漠淡淡问道。

    李固回道:“回大人,因此事事关重大,并未擅自安排……不过侯林戏园子对面有一间茶馆,我们有一位弟兄就在那茶馆当伙计,已经令人嘱咐他留意,至于是否全力监视,还要大人示下!”

    韩漠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让他盯着就是,但是万万别露出马脚!”

    “大人放心,论起跟踪监视,西花厅的人没有一个弱手。”李固很自信地道。

    “好。尽快从那几个犯人嘴中得知更多的信息,特别是他们的联络方式,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得到!”韩漠命令道。

    “卑职遵命!”

    ……

    韩漠站在院子后面的阳台上,望着清澈而恬静的雾水湖,湖面上已经钻出了莲枝,他知道,用不了几个月,这片宽阔的污水湖面,将布满莲叶荷花,那个时候,莲香扑鼻,一定会非常美。

    他很清楚,西花厅私下里对黑旗的计划进行暗查,东花厅知道,或许会弹劾西花厅越权,毕竟如今西花厅对付黑旗的职责并不是西花厅所有,但是韩漠却已经下定决心,此事非要干涉不可。

    他已经想好了一些理由,日后论起,他只需要说是暗查刺杀自己的凶手,并不知对方是黑旗的身份。

    堂堂西花厅厅长遇刺,要查出凶手,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这一次意外事故,让韩漠看到了西花厅众人的办事效率,更从李固等人的眼眸子里看到了熄灭很久的热情

    将军总是希望生战争,然后纵横沙场,文人也总是希望能够他们提供一个一展才学的平台,而沉寂太久的西花厅,也需要一些暗黑任务来刺激他们几乎要沉睡的热情和斗志。

    阳光明媚,洒射在雾水湖面,随着风儿泛起涟漪的湖面亦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今天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韩漠伸了个懒腰,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的脑中闪过那个瓷娃娃霜儿的面容,依稀记得,自己可是和她有一个约定的,似乎就是在今天。他抬头望了望天空,骄阳如水,离约定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韩漠是一个讲究诚信的人,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自己更不能以失约来伤害小姑娘纯洁的心灵吧。

    当韩漠骑着马,来到约定的地点时,远远就望见了霜儿,正俏生生地站在大槐树下,见到韩漠,立刻甜甜笑了起来。

    霜儿今天穿了一身乳白色的衣裳,乌黑的丝儿顺垂下去,后面用一条白色的丝绢系着,前面留着几绺丝儿,风儿一吹,轻轻摆动,满是干净利落,青春俊俏的感觉,透着一股子灵气。

    大槐树下系着一匹骏马,韩漠一瞧那马,膘肥腿长,还真是良驹。

    韩漠下了马来,霜儿已经笑嘻嘻地道:“漠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既然有约定,总要信守承诺的。”韩漠笑呵呵地道:“只是来晚了些,让你久等了。”

    霜儿忙摇头道:“已经很早了。是我来的早了。是了,你今天没有事情吗?衙门里没差事?”

    韩漠一愣,但迅即想起,当日在燕京府衙,霜儿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厅长,虽然她未必知道厅长是什么官儿,但总是一个办差的。

    “有事儿也不办了。”韩漠笑道:“我想还是出来透透气的好。”

    霜儿显出感动之色:“漠哥哥,你真好。”

    韩漠哈哈一笑,“你这话倒说对了,我还真是一个好人。”又问道:“今天还吃面吗?我请你吃面!”说话间,便要将马系在大槐树下,却见霜儿摇头道:“不不不,今天咱们不吃面,漠哥哥,我求你个事儿成不成?”

    韩漠一愣,但看霜儿一脸的期待之色,心中暗想:“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大事儿,不过是逛街而已,就当带着自己的妹妹四处逛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倒是没有想过,一男一女两个人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非亲非故,还真是有些不妥。

    “你说吧,想要漠哥哥做什么?”看着霜儿小巧玲珑的样子,韩漠甚至将自己定位为一个邻家大哥哥,这种感觉……实在很好。

    毕竟这个邻家小妹妹娇小可人,天真烂漫,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样的小妹妹。

    霜儿眨了眨眼睛,满是期望地道:“漠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出城,我想去一个地方!”

第一第二一九章 【出城】

    韩漠皱眉道:“出城?”

    见韩漠皱起眉头,霜儿眼中显出失望之色,道:“漠哥哥,你是不是很为难啊?那……那算了吧……!”

    “为何要出城?”见霜儿失望,韩漠倒是有些不忍心,他倒不是担心出不了城,不过刚刚蹦出黑旗的人来,这个时候,他是担心黑旗接下来还会有针对自己的行动,自己贸然出城,万一被黑旗盯上,免不了要连累霜儿。

    霜儿听韩漠的语气似有松动,顿时欢喜起来,解释道:“我有一个姐姐……唔,不是我亲姐姐,不是我父……父母所生的,你……你明白吗?”

    韩漠含笑凝视霜儿,柔声道:“我知道,想来是情投意合的好姐妹!”

    “嗯嗯嗯。”霜儿很开心道:“就是情投意合的好姐妹。她的家就在城外不到二十多里的小村子里,她很久没有见到她的母亲,也不知道母亲如今怎么样了,她心里想回去看望,可是……可是她又不能回去,所以她想让我代她去看望一下她的母亲……!”

    韩漠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回去?”但是忽地想起,这个时候,一个女子不能回自己父母家,理由实在太多了。

    霜儿神秘兮兮一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的,现在我保密!”顿了顿,眼巴巴地瞅着韩漠,轻声问道:“漠哥哥,你……你能不能带我去?”

    “如果实在有这个必要,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韩漠笑眯眯地道:“不过出了城,你可什么都要听我的,城外不比城内,一切都要小心。”说话间,他四周看了看,只希望能见到瘦麻杆和猴子的身影。

    不过那两个家伙每次出现都像幽灵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冒出来,真要用心去找他们,那却是找不到踪迹的。

    至于薛红袖,今天也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一直很听话的。”见韩漠答应,霜儿喜不自胜,忙不迭地道:“走吧,我们快些走,可不能太晚回来的。”

    韩漠道:“你肚子不饿吗?要不要吃些面条再出去?反正我们有快马,出去看一看就回来,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霜儿甜甜笑道:“不用不用,我那位姐姐说过了,到了他们的村子,会有很多好吃的,我们去那里吃就是。”

    见霜儿神采奕奕欢乐无比,韩漠也不忍拂了她的意思,点点头,翻身上马,却见霜儿已经丢来一顶斗笠,斗笠下面缝着遮住面具的黑纱,“漠哥哥,戴上这个,就不会有人认出你了。”说话间,霜儿自己也戴上一顶斗笠,却是粉色的面纱。

    韩漠心中暗笑:“这小丫头倒也不粗心。”

    二人上马,一抖马缰,顿时便从大槐树下直冲出去,很快就没了踪迹。

    待二人走远,才从面馆里走出两个人来,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百姓,但是二人身体强壮,行家一看,就知道他们手底下是有几下子的。

    一人望着韩漠二人远去的身影,立刻道:“飞鸽传信,韩漠已经出城!”

    另一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只乳白色的鸽子来,捧在手中,向上一扔,那个鸽子扑弹着翅膀,往西边飞去,很快就隐没在天空之中。

    ……

    ……

    此非战时,出城倒也不难,自西门出城后,时当正午,艳阳高照,霜儿就像从牢笼里飞出来的鸽子一样,满是欢喜,骑乘在马上,四周张望着,掩饰不住兴奋之色。

    韩漠看在眼里,倒是很为奇怪,心中寻思:“小丫头这兴奋劲,倒像是头一次出城?呵呵,想来是此前没有机会,一个人又不敢,这才拉了我来。”不过瞧见霜儿欢喜,韩漠心里倒也有几分欢喜。

    “你说的那个村子在哪里?”韩漠高声问道。

    霜儿立刻回答道:“她告诉我,从西门出去之后,一直前行,不过三四十里就有一个小村子,唤作‘杨树村’,我们往哪里去就是。”口中却喃喃道:“小村子是个什么样子呢?”

    一路向西,韩漠这才现,小丫头的骑术倒也不差,娇小的身子在健壮的马背上,倒也灵活的很。

    虽然不知霜儿的真实身份,韩漠却也猜测得到,霜儿只怕是哪家贵族的子女,普通人家的子女,要想学习马术,那可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毕竟在燕国境内,马匹本就是稀少之物,比不得魏国,甚至比不上地大物博的庆国,燕国除了太仆寺马场,整个国家的官方大型马场也不过十处左右,每年所产马匹亦是很少。

    所以在燕国,马匹的价格相对来说很昂贵,非富贵之家是无力购买的。

    韩漠座下的马匹,那是西花厅的马。

    西花厅虽然一直借据的很,但是却一直保存着十多匹骏马,虽是用来办差,而且这些马匹都是良驹,虽然达不到日行千里的境界,但是一日下来,五六百里还是差不多的。

    他的绝影倒是真能日行千里,只不过如今被韩青骑走前往风国寻找奇药,不在身边。

    霜儿座下的骏马,显然也不是普通马,到可与韩漠座下的马匹媲美,两匹骏马齐头并进,只过了半个时辰,就远远瞧见前方有一片村子。

    按照地域划分,燕京所在的会稽郡分为两个部分,东边属于苏家的属地,而西边是萧家的属地,但是却也有一个例外,燕京城外五十里内,还是隶属皇家的私地,皇陵就修建在城外东郊,占地几十里,而其它土地则是归属百姓耕种,所缴税钱直接纳入内库。

    实际上加起来,四周也不过两百里的地面,得不到多少赋税,对于皇家来说,这区区一点地界,不过是鸡肋而已,世家口称是维护燕京范围的安宁,实际上这么点地反而让皇家颇有些难堪。

    不过对于这些地面的百姓来说,那还是过的很为安宁,除了照常纳税,在这些地界上,自然不存在什么盗匪一类的祸害,就是世家,也不会在这样一小片地方闹事。

    正是初春时分,河岸边柳树吐了新芽,一条一条泛着嫩嫩的绿随风摇曳,苇塘边田埂上,沉寂了一冬的野草野花在春露的滋润下一天天的拔节攒高,鲜嫩的野菜一簇簇钻出了化了冻的的泥土,伸展着泛着新绿的。

    韩漠如今看到的小村子,一片安宁,田间地头,已经有不少耕农开始耕地,阳光之下,空气清鲜,极目远眺,让人心旷神怡。

    “那恐怕就是杨树村了!”韩漠骑在马上,指着前面的小村子道:“你看那村子四周,都是杨树!”

    “那就是杨树吗?”霜儿脸上满是新奇之色,倒似从未见过杨树一般。

    杨树是很寻常的树,达官贵族的花园子里奇花异草名贵树种虽多,但是没有几家会将杨树种进自家花园子,那是很失面子的事情,韩漠认定霜儿出自贵族家庭,所以她不认识杨树,也不为怪,只是笑呵呵地道:“到了村里,只怕还能见到许多你从未见过的东西!”

    韩漠为了确定前面是否就是杨树村,摘下了斗笠,走到地头,很客气地向一名农民打听。

    那农民倒是很热情,很详细地道:“公子说的不错,那就是杨树村了,村里不过四五十户人家,二百来口人,都是纳的皇粮。”

    听他的语气,倒有些得意。

    老百姓是淳朴的,他们或许也能感受到这个国家有些不正常,但是毫无疑问,在他们的眼中,皇帝总要比大臣们尊贵

    相对于交赋税给世家的百姓,他们自我感觉交赋税给皇帝是光荣的,这代表他们是皇帝最亲的子民。

    他们不会想太多,想事情很直接。

    韩漠确定了所在,告诉霜儿,霜儿更是欢喜,二人便不停留,上马直往村子里去。

    待二人走远,不远处地头的几名农民顿时聚集在一起,一名身着灰布麻衣的农民抬起头来,望着韩漠二人远去的身影,嘴角泛起笑意。

    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细皮嫩肉,绝非普通农民,一瞧就知道是故意化妆成农民而已。

    他的相貌倒也说不上有多英俊,但是浑身上下,自然而然地散着一种贵族的气质,只是他的笑容,总让人感觉到有一丝诡异

    “殿下为了他,真是用心良苦!”年轻人身边的一名农民轻叹道。

    这名农民身材结实,相貌英俊,一脸的感慨之色,而聚在年轻人身后的四五名农民,也都是身形魁梧粗壮。

    “雨亭,若真是能够让他有一丝意动,再多费些心力,那也是值得的。”被称为“殿下”的年轻人淡淡笑道:“我只是担心他不识时务!”

    “此人属下有过一面之缘,更是得过他的相助。”被称为“雨亭”的年轻人道:“此人颇有心智,见事不乱,看似淡漠,其实骨子里还是极讲义气的。他能从秀公主那里得到银子,看来也是一个能办事的人物,若真能为殿下所用,倒是殿下之福……不过,真要想得到他,只怕很是困难!”

    殿下点头道:“这个我明白,不过我总是想试一试的。我费心思将他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这里可比皇城之内要安全的多。”

    “殿下屈尊犯险,求贤若渴,属下钦佩万分。”雨亭神情肃然,缓缓道:“但是此人心性如何,我们尚未摸透,是不是再观察一番,从长计议……!”

    殿下摇头道:“雨亭,非我不想,实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罢了,且不说这些了,我意已决,如此机会,先让我看看他的为人!”

第一第二二零章 【杨树村】

    杨树村是燕京城五十里范围之内的一个小小村落,四五十户人家,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杨树林之中,显得很是安静。

    村子里大多都是土坯房,看起来很是简陋,不过能在这样的乱世中得到安宁的生活,即使生活苦一些,大家还是很满足的。

    韩漠二人一进村口,就见到四五个孩童正聚在大树下玩耍,见到两匹高头大马进来,孩子们先是一怔,随即都像小鸡儿似地,四散逃开,躲到大树后面去。

    霜儿摘下斗笠,挂在马鞍上,从马背后面取出一只袋子,朝着一名四五岁的小丫头招手,甜甜笑道:“你来,我给你好吃的。”翻身下马来,俏生生地对着那小姑娘直招手。

    小丫头眨着眼睛,却是不敢过来,其他几个孩子也躲在树后,不敢出来。

    霜儿嘻嘻一笑,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来,那盒子极为精致,流光溢彩,她打开盒子,从中取出点心来,不说味道,单说那造型已经是领人食欲大振,招手道:“小妹妹,你来啊,这个可好吃了!”

    那小丫头睁大眼睛,被那点心吸引,竟是不由自主地上前来,在霜儿面前停下,呆呆地看着霜儿手里的点心。

    霜儿蹲下身子,将点心递过去,那小丫头胆怯地退了一步,却不敢接,霜儿嘻嘻一笑,柔声道:“可好吃了……!”自己先咬了一小口,这才将点心凑近小丫头的嘴边,“不信你咬一口试试看!”

    小丫头这才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嚼着,很快就露出笑容来,点点头,霜儿这才道:“拿着吃吧!”小丫头急忙接过点心,又咬了几口,脸上一片欢喜。

    韩漠知道,这样的点心,即使那些酒楼茶肆也不会有,这是贵族府邸特有的上等点心,一般人是吃不上的,更别说这些小村子里的穷苦孩子。

    在韩漠的眼中,霜儿也算是个半大的小姑娘虽然这个时代霜儿已经算得上是成年人,对于这个小姑娘,韩漠从第一次遇见她,就有种不由然想呵护的感觉,但是此时见霜儿温柔而和蔼地对待一个农家小孩,毫无贵族的娇气,蓦然想到那个刁蛮霸道的萧明玫,顿时只觉的两个人的心性简直是天地之别。

    韩漠也下了马来,带着微笑,看着霜儿,这个小姑娘不但有着甜美的外貌,内心似乎也很和善。

    其他几个小孩子见到小丫头得了点心,胆子顿时大了起来,都围上前来,霜儿笑盈盈地给每个人都分了点心,袋子里兀自还剩下不少,重新放在马背上,向韩漠笑道:“漠哥哥,这些都留给小倩姐姐的父母!”

    韩漠柔声道:“你想的很周到。对了,那那个姐姐叫小倩吗?咱们问问他的家在哪里?”

    “小倩姐姐进城三年了,这些小家伙只怕是不知道的。”霜儿眨了眨眼睛,“我们找个年纪大一些的人问一问吧!”

    村里倒有年纪大的长者,小倩的父亲叫做杨二槐,问了一下,长者道:“杨二槐两年前就被征去当兵,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来个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家里如今还剩下一个瘫痪的婆娘和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大丫头前几年也被拉走,只怕是早就死了……!”

    “没有死!”霜儿急忙道:“小倩姐姐没有死,她很快便要回来的!”

    “小倩?”长者眯着眼,摇头道:“也不记的名儿了。你们往村西口去,那里有间小土坯房,还是二槐走的时候修整的,有两年没修了,那就是他们家……!”

    韩漠二人骑马来到村西口,远远就瞧见了老者所说的那间土坯房。

    这或许是村子里最小最残破的一间屋子了,韩漠分明看见,屋顶上甚至缺了一角,显出一个大洞来,心中不由一阵黯然,如果屋子里真的住人,那么刮风下雨之时,该如何熬过,还有那寒风刺骨白雪皑皑的冬日,又该如何度过?

    还没靠近屋子,就见从里面出来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穿着缝补过无数次的衣裳,皮肤黄,消瘦的很,乍一看去,这个小姑娘虚弱的似乎风儿一吹就能倒下去。

    小姑娘提着一个破旧的篮子,手里握着一把已经有缺口的镰刀,出门来时,见到两匹骏马停在自家门前,有些惊慌,急忙缩回自己的屋子里。

    霜儿打量着残破不堪的土坯房,神情也有些黯然,喃喃自语:“这就是小倩姐姐的家吗?”眼中满是一副无法置信的神情。

    韩漠见识自然比霜儿多的多,这种景象他是见过的,东海郡的百姓过得到是安实,不过在渤州郡打仗的时候,韩漠可是亲眼见到比这还苦的情景,有些百姓就是搭着木房子生存,根本无法御寒挡风,这好歹还是个土坯房,淡淡道:“霜儿,我进村前就对你说过的,等进了村子,能见到更多你从未瞧见过的东西。”

    霜儿点点头,精致的脸上也是一片黯然。

    “你们……你们找谁?”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门后看着二人,轻声问道。

    霜儿看着小姑娘,露出笑容道:“你是燕儿吗?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姐姐是不是小倩?”

    “姐姐!!”小姑娘露出惊喜的表情,激动道:“你……你是说我姐姐还活着吗?”她眼圈一红,竟是低下头来,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才抬起头,问道:“你们能告诉我,她……她现在在哪里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霜儿走上前去,道:“她很快就会回来,她让我们来看看你们。”

    燕儿抿着嘴,眼泪却禁不住落了下来。

    “你们……你们进来吧……!”燕儿正要请二人进去,可是回头看了看,又是一脸的尴尬之色,低声道:“屋子里……屋子里没收拾……!”

    韩漠二人进去时,倒不觉的屋子没有收拾,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间屋子根本不必收拾,里面的家具少得可怜,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屋角有一个妇人正坐在椅子上,斜倚着,似乎已经睡着,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阵线和一些需要缝补的衣裳。

    “爹爹前年被拉去当兵,一直没有回来,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娘。”燕儿将屋子里仅有的两只小凳子搬过来,请韩漠二人坐下,轻轻道:“娘的腿不行,不能下地,家里的地给了别人种,帮我们交上税租,每年还能剩下一点口粮,不过不够吃,所以娘在家里帮乡亲们缝补些东西,换些米粮,我就出去找些野菜食物……!”

    “你爹当兵,总是有军饷的,难不成没有捎些回来?”韩漠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贫苦的家庭,更是觉得黯然,而霜儿鼻子酸,眼圈儿也是泛红。

    “爹两年前被拉走,到今天也没个信回来,村里的人都说只怕是……!”燕儿哽咽着,没有说下去,抬头问道:“你们……你们吃饭没有?”

    霜儿本来是打算到这里吃东西的,但是眼见这里家徒四壁,吃上一顿只怕会给她们母女带来极大的麻烦,忙道:“我们已经吃过了……!”

    燕儿摇头道:“不会的,这才刚过饭口……你们等着……!”也不多讲,出了门去。

    等燕儿出去,韩漠才问道:“小倩是你们家的丫鬟?”

    “丫鬟?”霜儿一愣,但很快点头道:“恩,是……是丫鬟……!”

    韩漠沉吟着,轻叹道:“你能代替你们家丫鬟来看望她的家人,也算是有心了。”抬头望着屋顶处那个大窟窿,皱起眉头道:“这村里的人难不成不知道相亲相爱,孤儿寡母的,也该帮她们照应一下才是。”起身道:“霜儿,要不我们帮她将屋顶上的窟窿堵起来?”

    霜儿忙点头道:“好呀好呀,可是……可是漠哥哥,咱们……咱们该怎么做?”她一个姑娘家,屋顶都未必上过,就别说整修屋子了。

    “交给我来!”韩漠笑呵呵地道。

    能够帮助别人,对于韩漠来说,那一直是快乐的源泉之一。

    他走出门,绕到屋后打量着,其实这件土坯房很小,又低又矮,那窟窿要堵起来,也不过要花一些木板瓦料而已,只是这木板瓦料倒是难找,总不能现在就砍树吧。

    正在思索法子,就见霜儿端着一只瓷碗过来,碗中有小半碗米,手里还拿着两个鸡蛋,见到韩漠,有些羞涩地笑道:“村里的鸡用来打鸣,杀不得,所以……!”

    “有劳了!”韩漠温和地笑着,她明白,燕儿出去,得到这小半碗米和鸡蛋,那十有**是借过来的,已经是她能拿出的全部。

    燕儿腼腆一笑,进了屋去。

    韩漠往村中走去,是要找些木板瓦料,瞧见一户人家屋子倒是蛮大的,比普通百姓家的要强出许多,门前也是围了院子,院子里倒是堆积了不少的木板瓦料,这还是真是运气的很。

    他准备花点钱买些料,进了院子,见正门虚掩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也不急着敲门进去,到了木板瓦料边上,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仔细观察了下,倒是些好料,看来这户人家在这个村子里倒有些地位,还没等他进门,就听一个声音叫道:“哪家的野东西进院子不打招呼,是要偷东西吗?老娘打折你的腿,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儿。”

    韩漠皱起眉头,回过头去,却见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妇人,三十六七岁年纪,打扮的花枝招展,完全不同于普通农民,身体丰满,白白胖胖,皮肤像剥了壳儿的鸡蛋一样白嫩,颇有几分姿色,扭着腰出来,胸部倒是丰满之极,肉呼呼的堆满胸前,高高隆起,年纪虽不小,倒还真算得上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她眉目子间满是凶厉之色,待见韩漠转过头来,却是一个年纪轻轻俊俏的小伙儿,脸上顿时没了凶色,倒显出几分风骚之态,缓步上前来,死死盯着韩漠打量。

    “打扰了。”韩漠含笑道:“我不是坏人,想过来找你买些木板瓦料,你看成不成?”

    妇人靠近过来时,韩漠就闻到她身上浓重的橘子花味,看来这女人年纪不小,倒是极爱打扮的。

    她露出媚笑,眉眼子间带着风骚之意,靠近韩漠,嗲声道:“木料?你这小子,看你穿的极为富贵,要什么木板瓦料?我看你这是借口,其实是想来……偷我吧!”说话间,竟是极为风骚地挺挺胸,那一堆胸脯高高耸起,仔细瞧去,竟能瞧见那两粒樱桃挺立起来。

    p待会有事情,提前更新,大家砸票支持下哈,接下来的故事会非常好看,我自己设计的很好,呵呵!

第二二一章 【村长家的那摊子事】

    韩漠一阵恶寒,这妇人竟是如此的风骚,只瞧了一眼,就明目张胆地勾搭自己,他只能为这妇人的丈夫感到悲哀,这样水性杨花的妇人,也不知为她丈夫戴了多少绿帽子。

    若是换做一般男人,有这样白生生丰满肉感的女人勾搭,说不定就会被勾住,然后成奸,但是韩漠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多,比这女人漂亮十倍百倍的不计其数,又有《长生经》平心静气,岂会被这区区淫妇勾搭意动,只是淡淡一笑,道:“大姐说笑了,就是过来买些木板瓦料,过去修房子用。我是村头燕儿家的亲戚!”

    他心中还真是有些奇怪,村子里的老小一个个面黄肌瘦,偏这妇人不但丰满,而且细皮嫩肉,若不是看到她住在这里,还真瞧不出她是这里的村民。

    “呸!”妇人掩着嘴痴痴地笑,道:“那死丫头哪里还有什么亲戚。更不会有你这样的富亲戚。”她上前用胸脯蹭了蹭韩漠的肩膀,抛了个媚眼,低声道:“死家伙,白天不好,晚上你来,我给你留门!”

    这女人的胸部倒是很有弹性,蹭在韩漠的肩头,韩漠更是感觉到一阵柔软,听她最后一句话,几乎要吐出来,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深啊,都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就给自己留门,这要是土匪,她可不完蛋了。

    韩漠心中又一次为这个妇人的丈夫祈祷。

    那女人风骚地笑着,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咳嗽声响起,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哦,来客人了,这是谁啊?打这里可没见过啊。”

    那女人立刻收起风骚之姿,拉下脸来,回头骂道:“死到哪里去了?又是去沾惹哪个骚娘们吧,让我逮到,剁了你那玩意!”瞥了韩漠一眼,扭着个肥硕的大屁股回到了屋子里。

    韩漠回过头,见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小老头,穿着长衫,手里拿着一根烟杆,倒也是气色很好,不像种地的农民,留着一绺胡须,只看面相,还真是个奸猾之辈,不似善类。

    这小老头死死盯着妇人扭动的磨盘似的大屁股,待她进屋子,才吐了口吐沫,低声啐道:“贱货!”瞥向韩漠,一开始还是脸色阴沉,但是见到韩漠身上的衣裳质料华贵,顿时堆起笑脸来,笑呵呵地道:“哪家的小哥,找我可有事情?”

    韩漠含笑道:“您是?”

    “哦,我是杨树村的村长。”小老头笑眯眯地道:“小老儿叫杨焦,未请教公子?”

    “我叫……韦水!”韩漠笑吟吟道:“过来只是想买些木板瓦料,过去修修房子。我是村头杨二槐家的亲戚!”

    “杨二槐的亲戚?”小老头眯着眼,眼中露出狐疑之色,但很快就消失,道:“孤儿寡母,倒也可怜,我正张罗着给他家修修房子,一直不得空闲。”

    韩漠指着几块好板子道:“杨村长,你看这些东西要多少银子,我现在就用。”

    “本不能收银子的,都是乡里乡亲,我又是村长,能帮上自然是要帮的。不过这都是村里的公产,是有数的,嘿嘿,公子若要用,三百文钱拿去就是。”杨焦皮笑肉不笑地道。

    韩漠道也不打哈哈,身上没有铜钱,最小的碎银子也是一两,递给杨焦道:“这银子你收好,是有剩的,我就多拿些木料,房子上大修一下,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找两个人手。”

    杨焦接过银子,大喜过望,毕竟他已经狮子大开口,那几块板子也不过百来文钱,不想韩漠连价钱也不还,还多出几倍,收好银子,忙不迭地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找人。”他转身便出去找人,韩漠瞅见那妇人正躲在门后向自己张望,怕弄出更多事情,也急忙出了门去,恨得那妇人咬着牙,恨恨道:“没用的小子,想弄老娘又没胆子!”

    韩漠回到燕儿屋里,霜儿已经笑道:“漠哥哥,燕儿做的粥可真香,快来吃粥。”进到屋里,韩漠瞧见燕儿母亲已经醒来,一脸的欢喜,显然是知道了小倩还活着,这才高兴。

    小半碗米,做出来几碗粥,燕儿有些羞涩道:“就这些了,是用野兰春掺着煮的。”

    那野兰春是春天里最早长出来的野菜,穷苦人家掺在粥里,既有些香味,又能当菜吃。

    本来燕儿母女坚持要将这简单的野菜粥留给韩漠二人吃,但是霜儿非要一起吃,母女执拗不过,也就凑在一起吃粥,不过那两个鸡蛋,却是非要韩漠二人一人一个。

    这顿连粗茶淡饭都谈不上的午饭,或许是韩漠和霜儿此生最简单的一顿饭,但是二人却默默地将野菜粥吃了个干干净净。

    韩漠心中感觉异常的压抑,他忽然感觉到,如果这个国家不能有所改变,那么燕国的百姓还会这样困苦一生。

    纳皇粮的已经如此贫苦,那么其他世家地面的百姓又如何?各大世家积蓄力量,暗中囤积银饷,这自然都是从百姓身上盘剥下来。

    看到霜儿没有一丝嫌弃,而是老老实实将一碗野菜粥吃完,韩漠暗暗点头,不过二人并没有吃鸡蛋,而是夹在燕儿的碗里,强迫式地让她吃下去,执拗不过,燕儿和母亲一人吃了一个。

    刚放下碗,就听外面响起脚步声,那杨焦已经进了屋来,看见霜儿,先是一怔,见韩漠正盯着自己,忙笑道:“公子,东西都拿过来了,可以干活儿了。找了三个人,这活儿很快就能干完。”

    韩漠出门,只见三个村民用牛车拉了木板瓦料来,抱拳道:“谢谢几位了。”

    燕儿母女很是惊讶,待听韩漠解释,是要给自家修房子,感激不尽。

    这几个村民倒是好手,将稻草掩盖的屋顶都扒去,然后准备以木料搭上,再在上面铺上瓦片,那样一来,土坯屋子里就是风雨不侵了。

    几个农民干活,韩漠也在一边看着,那杨焦拍了几下马屁,也就去了。

    等杨焦离开,韩漠才故作随意地道:“我瞧着村子里的房子都不牢固,杨村长院子里多得是树木瓦料,怎么也不给大伙儿都修修屋子啊。他的屋子倒是青砖亮瓦!”

    一名年纪较轻的村民冷笑一声,道:“人家是村长,咱们能比吗?他后面有人,就算将全村人都吃了,也没人敢说话,更别说帮大伙儿了。”

    一名年纪大的村名立刻咳嗽两声,骂道:“三娃儿,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韩漠呵呵笑道:“大叔莫多心,我是燕儿的亲戚,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哎,燕儿这屋子实在要修修,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一个冬天怎么过来的。”

    那大叔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道:“谁说不是,孤儿寡母在家,可怜可怜!”

    年轻人终究是封不住嘴,三娃儿立刻道:“我们倒是早就想将这屋子修补一番,可是这村里一土一木都是村长的,没有料子,咱们想修也修不成。”

    韩漠听出三娃子是满肚子的委屈和怨气,感觉此中事情很是不一般,忽地笑道:“几位都下来歇息一下,先吃点东西吧。”叫道:“霜儿,拿些点心给几位尝尝!”

    双儿答应一声,用瓷盘子装了几个点心过来,递给韩漠。

    韩漠道:“几位都下来吧,尝尝鲜!”

    他手里的点心秀色可餐,那是上等的点心,散出的香味就与众不同,三个农民互相看了看,都下了来。

    韩漠让他们都拿了点心,几人见到这样的好东西,也不拒绝,都拿了,坐在墙角吃起来,连声道:“好吃好吃,我这一辈子都没吃过这样好的东西,可多谢公子了。”

    韩漠笑呵呵地点头,也不嫌弃地上脏,在他们旁边坐下,问道:“我这人喜欢听故事,听过就忘记,呵呵,这癖好就是改不了。是了,这村长背后能有什么人?村里的东西又怎会全都是他的,真叫人想不通。”

    三个农民互相看了一眼,往远处瞅了瞅,见不到杨焦的身影,那老农民才叹道:“公子,有些话本不该说,但是瞧着公子也不是起是非的人,咱们也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说出来只怕痛快些,也就告诉公子,公子听过就算了,切莫起是非就是。”

    韩漠点头笑道:“放心放心。”

    “前两年倒也无事,不过两年前开始,这村子就变了些味儿。那日京城里过来几个人,看起来都是当官的,凶的很,找上了村长,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自那以后,咱们除了每年纳给皇帝的税,还得多加两成交给村长,大伙儿问是什么情况,村长说是京里要这样的。”老农民叹了口气,又往四周看了看,瞧见无人,才缓缓道:“大伙儿不服,一开始都没交,后来那京里的官儿又过来,当场抓了几个人打了一顿,那时打的皮开肉绽,都要死过去,村长……哼,狐假虎威,帮着那官吓唬大伙儿,大伙儿知道斗不过,也就多交两成税钱。自那以后,村长越地霸道,但非村里的东西,他都说归他管,哪怕是一棵树一块石头,咱们也不能擅自动。”

    三娃儿已经气呼呼地道:“还不是靠了他那婆娘卖肉!”

    老农民打了三娃儿一下,骂道:“你不想活了。”

    “本就是卖肉,就是个婊子,有什么怕不怕,她做得,我们还说不得!”三娃儿恼怒着,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燕儿爹爹早就死了,好像朝廷还了抚恤银子,不过……不过都被村长那黑心的家伙给吞了。要不是她的骚婆娘,他有这个胆子?”

    韩漠大是疑惑,心道:“那风骚的妇人难不成还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第二二二章 【酒中自有别语】

    老农民摇摇头,苦笑道:“公子,这话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三娃儿说得不错,村长的婆娘……唔,就是那杨田氏,颇有些不干净。京里那个官儿头一次来,就看上那杨田氏,和她……和她勾搭上,也正因如此,村长有了那官员做靠山,更是有恃无恐,欺压我们了。”

    韩漠奇道:“你是说村长知道自己的婆娘和那官员有染?”

    三娃儿点头道:“怎么不知道,村里上下有几个不知道的。那官员隔三差五就来一遭,有时候还在他家留宿,我有一次偷偷去看过,那当官的和那婆娘在屋子里干着事儿,村长就在厅里打铺子睡,他婆娘的叫声我在墙外都能听到,我就不信他听不到。他是巴不得这顶绿帽子在头顶上戴的稳稳的。说不准今儿晚上那当官的又要过来了!”

    京城离杨家村几十里路,不算太远,往返倒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老农民将手里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吃完,才道:“说起来也怪,我也听人说过,京城效外五十里内,共有十几处村子,好像每个村子都加了两成赋税……哎,官家让咱们交,咱们又怎能不交……罢了,公子,谢您的点心,这活儿还是早些干完才是!”也不多说,起身带着其他两人重新开始干活。

    韩漠并没有起身,坐在地上,若有所思。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十几个村子加起来的两成赋税,那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中饱私囊了,但是这会是谁做的呢?

    “大伯?”韩漠喃喃自语,户部是管赋税的衙门,韩玄道是户部尚与他有关?但念头一起,韩漠立刻打消。

    户部确是是管理赋税的衙门,但是燕京城五十里内的赋税却是由内库管理,收取赋税自然也是由内库派人收取,户部是插不上手的,想到不是韩玄道,韩漠倒是松了口气。

    但是若不是户部,那又是谁?难道是内库自己要加赋税?可是十几个村子加起来,即使增加两成税,也得不到多少银子,反而会因此让百姓对皇室心存不满,作为内库总管的秀公主,难道会做这种因小失大的蠢事?

    可若不是内库,又有谁敢与内库作对,与秀公主作对,在内库的地盘上收取赋税?十几个村子都收取赋税,难道秀公主一点消息也得不到,她就这般坐视不理

    韩漠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无比,只觉得此事实在诡异

    若真想知道其中内情,只怕还要从那名与杨田氏有奸情的官员查起。

    此事本来不关韩漠的事情,而且说不定这看起来不算大事的事情背后掩藏着极复杂的背景,自己擅自追查,说不定会陷进泥潭。

    不过一想到村子里这些日以继夜辛辛苦苦的百姓被如此欺压,大家却是一副无奈之色,韩漠只觉得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做事情,不需要问值不值得,而是要问愿不愿意做!”

    这是韩漠的一个做事原则。

    虽然他的身份注定不会成为潇洒江湖的仗义侠客,但是如果能够仗义一下帮助很多人,韩漠还真是不会拒绝。

    ……

    韩漠站起身来,就看到不远处的杨树底下,站着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农民,那人正远远地看着自己,站姿优雅,气质安静,绝不是一个真正的农民。

    当那人见到韩漠抬起头看到他是,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抱了抱拳,然后向一旁指了指,韩漠顺着他的收拾看去,只见在那人身后竟然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瓜果酒品,瞧那意思,似乎是要请自己过去喝一杯。

    韩漠微微皱眉,不过远远瞧见那人似乎很有诚意,淡淡一笑,缓步上前,离得五六步远,这才看清,对方果然是个气质娴雅的贵公子,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住他浑身身下散出来的贵气。

    所谓的“贵气”,绝不是虚幻的不可见的东西,人的语言,动作,站姿,表情都会显示出贵起来。

    至少此人的站姿,那是地地道道的贵族姿势,优雅而不张扬,低调却不谦卑。

    “你好!”韩漠笑着点点头。

    那人也是淡淡笑着:“你好!”

    “你要请我喝酒?”韩漠笑盈盈地看着那人。

    那人点头道:“阁下若是赏光,不胜荣幸!”

    “宁静小村,品尝佳肴,阁下倒是很有风格!”韩漠走上前去,微微一礼。

    那人还了一礼,声音温和:“风格因人而异,欢色场所,款待俗人,宁静之处,邀请雅人!”

    韩漠哈哈笑道:“原来我是一个高雅之人?不是阁下提醒,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阁下确定没有请错人吗?如果错了,未免有些尴尬了。”

    那人也哈哈笑道:“阁下说话倒是有趣。无论错与不错,坐在一起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也就不会错。”

    “你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韩漠淡淡笑道:“不过我似乎与阁下素不相识,更毋论什么朋友之交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天下英雄皆朋友,这句话可说错了?”那人微笑着,温言问道。

    韩漠摇头道:“此话听起来豪气的很,也洒脱的很,不过在下却有些不敢苟同!”

    “愿听赐教!”

    “四海之内若都是兄弟,天下英雄若都是朋友,那么天下又何来纷争?兄弟之间,该当互爱,何来仇杀?朋友之间,互相珍惜,何来背叛?”韩漠平静道:“更何况在下从未将自己当成英雄,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要吃饭要喝酒还要玩女人的凡人而已!”

    那人微一沉思,缓缓点头道:“见解独到,言之有理,看来是我错了。”

    “所以在下以为,若非真正的意气相投,若非真正的生死相托,那就不可亵渎‘朋友’这两个字。”韩漠微笑道:“有时候即使是立场相对,但是却能意气相投生死相托,那也算得上是朋友,朋友并非喝杯酒吃顿肉就是的!”

    “很有道理,受教了!”那人竟是深深一礼。

    韩漠摆手笑道:“谬论而已,不要见笑!”

    那人温言道:“在下黄历,颜色之黄,纪历之历,能否请阁下喝杯水酒?只是以有缘人的身份。”

    韩漠笑道:“我不想欺瞒你,但也不会告诉你我的真名字,所以你可以叫我小韦……与名字无任何干系,只是一个代号!”

    黄历眼中划过异色,但瞬间便微笑道:“好,我叫你小韦!”

    韩漠这才上前席地坐下,将两只酒盏斟满酒,举盏道:“借花献佛,谢你请我喝酒!”

    黄历举盏道:“我也谢谢你敬我酒!”二人俱是一口而尽。

    放下酒盏,黄历提起酒壶,亲自将二人的酒盏倒满,微笑问道:“小韦,你觉得这酒如何?”

    “清纯芬芳,口有余香,那是大大的美酒!”韩漠赞道。

    黄历指着村子道:“那你觉得这些人能否喝到这样的酒?”

    韩漠摇摇头,“终他们一生,也未必能有几人能喝上这样的美酒……我很幸运!”

    “他们为何喝不上这样的酒?”黄历凝视着韩漠,轻轻问道:“这种酒制作并不算复杂,不过是杏花汁加粮食一起酿造,只要大家多种粮,多种杏花,不就都能喝上吗?”

    “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来的粮食酿酒?杏花虽好,但是总要吃饱肚子有了闲工夫才会去种吧。”韩漠听他言语中颇有深意,不由淡淡回道。

    “为何吃不饱?”黄历紧盯韩漠。

    韩漠呵呵一笑,反问道:“阁下认为呢?”

    黄历凝视着韩漠,并没有立刻回答,沉吟着,许久之后,才一字一句道:“世家争权,国家内乱,敌国窥视,用兵太多,这才是他们吃不饱的根本!”

    韩漠不动声色,若这是一个普通农民说出来,他倒会有些惊诧,但是知道此人来历非凡,反而显得很镇定。

    “那以阁下所见,如何才能消除内乱外患?”韩漠托着下巴,凝视黄历问道。

    黄历肃然道:“重振皇威,削弱世家,举贤任能,匡扶燕国之社稷,励精图治,富国强兵,一统天下,大定之下,天下太平,百姓乐业,自然就有美酒喝!”

    韩漠含笑道:“壮心不已,钦佩万分。”

    黄历抬头看了看天,随即才看着韩漠道:“阁下觉得我的话是否有道理?”

    韩漠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又似乎没有道理!”

    “哦!”黄历皱眉道:“还请赐教!”

    “赐教谈不上,不过阁下说重振皇威,此言有些荒谬,我燕国圣上英明威武,皇威鼎盛,燕国上下忠诚不二,即使魏庆风三国,亦是畏惧我皇天威,何来重振皇威一说?”

    黄历立刻道:“阁下此言出自肺腑?”

    韩漠淡淡一笑,道:“莫非阁下不这样认为?”

    黄历冷笑道:“我以诚待阁下,阁下似乎只是敷衍我。世家权重,皇权衰弱,燕国上下有谁看不出来,阁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韩漠依旧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平静道:“小民不谈国事,你我都只喝了一杯酒,却怎么都醉了?看来这酒虽是杏花所酿,却是醉人的很。”

    黄历眼中划过阴霾之色,但还是微笑道:“只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小韦,莫非你就从未有过改变这个国家命运的志向?莫非你就任由这个国家一点点地堕落沉沦下去?莫非你愿意看到燕国的百姓会一天比一天地苦下去?我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是要有志向的!”

    韩漠站起身来,指着燕儿屋顶上的三娃儿,平静地道:“你知道他的志向是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志向只是想娶一个大屁股大胸的媳妇,给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他自己希望能有一块地,好好地耕种,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平平安安地生活。这个志向不远大,却很真实,而每一个人要确立志向,总要现实一些。他的志向很渺小,却很令人感动,但是这小小的志向,往往会因为一些人充满**的所谓大志向冲垮,一个大志向,能毁掉无数的小志向……!”

    黄历皱起眉头,并没有说话。

    韩漠端起酒盏,恢复了春风般的微笑,道:“很高兴你能请我喝酒,如果有机会,我会请你喝酒!”举盏而尽,不再说一句话,抱了抱拳,掉头离开。

    黄历凝视着韩漠的背影远去,眼中神色复杂,喃喃低声自语:“韩漠啊韩漠,以你的聪慧,投我门下,何愁大事不成啊!我等着你,我会再给你机会你莫让我失望!”

第二二三章 【欺凌】

    半下午时分,燕儿的屋子也算是暂时修整好,至少可以用来抵御风雨的侵袭,燕儿母女自是又一番千恩万谢。

    见到天色渐晚,韩漠也是觉得霜儿太晚回去,家中人会担心,这才劝说霜儿回去,霜儿将点心都留下给燕儿,想留些银子,一摸身上,却是没有戴银子,她倒没迟疑,正要摘下手上的碧玉手镯,韩漠已经上前拿出银子来塞到燕儿的手中,笑着柔声道:“燕儿,这是你姐姐这几年的积蓄,让我们带回来交给你和你的母亲……!”

    燕儿眼圈一红,问道:“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韩漠微笑道:“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见到她的。”

    当韩漠二人上马准备离开时,燕儿跟在骏马后面,竟是一脸的不舍,望着霜儿,问道:“霜……霜姐姐,你们还回来看我们吗?”

    霜儿和她相处了半下午,只觉得燕儿年纪虽小,却乖巧的很,很是喜欢,但是下次还能不能过来,那却是难说得很,不由然将目光投向了韩漠。

    韩漠已经笑道:“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们当然还会来看你们!说不定到时候你姐姐已经回来了,那个时候,你还做野兰春的米粥给我们吃,好不好?”

    燕儿用力点头。

    ……

    村边的小林子里,黄历骑在骏马之上,身后簇拥着几骑,远远从林中望着韩漠和霜儿离开了杨树村,直到身影完全看不见,黄历才淡淡道:“这个韩漠,比他的年纪要成熟的多。”

    身后的雨亭神色宁静,缓缓道:“殿下与他一谈,有何打算?”

    “他的口很严。”黄历轻轻道:“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是有松动的,他说话的时候,虽然难以看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眼睛里有奇怪的神色……并不能解释为激动,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一阵平静,几匹骏马打着响鼻。

    “他对殿下是否很重要?”雨亭沉吟着,终于再次问道。

    黄历点点头,“我要做的事情,虽然很冒险,但是如果将每一个环节都设计好,那么所面对的险情将会大大的降低……韩漠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环节,我需要他帮我做一些事情……事关计划成败的大事,我需要他的能力和他毫不畏惧的性子!”

    “他确实毫不畏惧!”雨亭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的胆子足够大,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虚张声势和骨子里的气魄是有区别的,他就是骨子里带着杀气的人。”

    黄历微笑着点头,微一沉吟,才道:“虽然很困难,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想一些法子……这个人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只能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你知道,我们正要做事之前,是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的……!”

    ……

    燕儿远远望着韩漠二人离开,拭去眼角的泪水,手里攥着韩漠留下的银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她知道,这是姐姐辛苦积攒下来的。

    “燕儿,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杨焦背负着双手,从旁走过来,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在燕儿的身上。

    燕儿立刻将手放在背后,有些畏惧地看着杨焦,“是……是……!”

    “死丫头,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说是你家亲戚,嘿嘿,你们家祖上三代我都是清楚的,哪里跑来这两个亲戚……!”杨焦恶狠狠地道:“你若是说不清楚,老子就将你拿送到官府去,无缘无故来了两个人,不定就是奸细……你还不知道有多大罪吧?我可告诉你,真要是奸细,你全家一个都逃不了……!”

    燕儿怯生生地道:“那……那是我姐姐的朋友……!”

    “你姐姐?”

    “嗯。”燕儿往后退了退,杨焦那阴森森的目光让她感到浑身战栗。

    杨焦摸着小胡须,嘿嘿笑道:“你姐姐去了哪里,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哪里能有什么朋友?你还要糊弄我吗?”

    “没有,确实是我姐姐的朋友……!”杨焦一步步上前,燕儿只能一步步后退。

    杨焦打量着燕儿,小姑娘虽然年纪还轻,但是已经开始育,虽然消瘦,但是该长的地方也开始长起来,嘿嘿笑着,见燕儿双手放在后面,问道:“你手上拿着什么,拿出来我看一看!”

    “没……没什么……!”燕儿惊恐地道。

    杨焦怒道:“快拿出来!”

    燕儿无奈,只能伸出手去,手里那十几两碎银子便显露出来,杨焦见到银子,眼睛亮起来,问道:“银子从哪里来的?”

    “是我姐姐捎回来的。”燕儿见到杨焦神情贪婪,忙收回手。

    “你姐姐捎回来的?”杨焦冷笑道:“京里有东西过来,都是要从我这个村长手里过,是要检查的,你姐姐捎回来的银子,我怎么没见过?这是不是那两个奸细收买你的银子?好啊,你这死丫头胆子倒大,与敌国奸细勾结……!”

    “我没有!”燕儿眼圈泛红:“就是我姐姐捎回来的,他们是我姐姐的朋友,不是奸细……而且,而且我们一个小小的村子,你……你说的奸细往这里来做什么……!”

    燕儿知道杨焦的花招,但凡要整治村里的村民,动不动就抬出“奸细”这一套说辞。

    其实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奸细”这个词实在很陌生。

    杨焦恶狠狠地道:“你还狡辩,这村里上下什么事儿我不知道,无缘无故来两个人陌生人,又给你修房子又给你留银子,若不是想从你口里得到些东西,他们凭什么对你这么好?你姐姐去的地儿,怎会有人来看你一个死丫头,你可知道你姐姐到的是什么地儿?谅你也不知道……!”伸出手来,道:“把银子给我,我要交给官府,查查看这些银子的真实来历……!”

    燕儿立刻摇头道:“不行,这……这是我姐姐捎回来的,我不能给你……!”

    杨焦凶狠狠地上前来,一脚踹向燕儿,燕儿虽然想躲开,还是被踹到腰儿,她身子弱得很,这一踹,顿时便倒在地上,杨焦恶狼般上前,从燕儿手里抢过燕子,揣进怀里,凶神恶煞地道:“不识抬举的死丫头,你还要不要命?和我作对,能有你好果子吃。惹恼了我,将你和你那瘸了腿的娘赶出村子,饿死在外面……!”

    燕儿抿着嘴,眼泪直往下落,杨焦站起身来,嘿嘿笑道:“过了两年,等你长的成了,嫁到老子的家里,给你吃香的喝辣的……!”嘿嘿笑着,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

    ……

    阳光渐渐西沉,韩漠二人离京城还有十里来路是,渐渐放缓了马,阳光照耀在二人的身上,温暖而祥和。

    “漠哥哥,谢谢你!”霜儿转头看了韩漠一眼,轻轻道。

    韩漠温柔笑道:“谢我领你出城?”

    霜儿嫣然一笑:“谢你带我出城,也谢你帮助燕儿……!”她忽地指着不远处道:“漠哥哥,那里有一个池塘?”

    韩漠转头望去,果然见到路边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边生着几棵榕树,四周一片青葱,地上是一层嫩嫩青青的草儿,更有几只野雀儿站在榕树枝头,吱吱地叫个不停。

    “想过去坐一坐?”韩漠笑呵呵地道,看到霜儿今日在杨树村的表现,韩漠对这个小姑娘更是喜欢,有着她这样精致似天成的面孔已经很难,更有一颗同情弱者扶住弱小的善良之心,那更是难得,两点集于霜儿一身,韩漠越看越觉得这个姑娘好看。

    霜儿确是好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眉眼子已经长成,她不是那种妖媚入骨倾国倾城的容姿,而是那种精致清纯,让人产生怜爱的纯美。

    粉嫩嫩的肌肤,宝石般的眼睛,粉嘟嘟的小鼻子,组合在一起,轻轻一笑,透着一股子清泉般的味道,水嫩嫩的!

    霜儿甜甜笑着,“可以吗?”

    “天还早,能歇一会儿!”韩漠点头。

    将马匹系在榕树下,坐在池塘边,水面清澈,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在池塘里面游动的鱼儿,湖面已经钻出一些水草儿来,看上去幽静而美丽,官道上虽然时有人过,但是很少有人会将注意力投到远离大道的池塘边。

    霜儿呼吸着野外这沁人心脾的空气,只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也说不出的轻松,更加上身边还有大哥哥般的韩漠,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很欢喜。

    伸起双臂,感受着飘动在空气中的风儿,霜儿闭着眼睛,似乎在聆听什么。

    韩漠笑如春风,就坐在霜儿的身边,野外青草的芬芳和霜儿身上散出来的淡淡的处*女幽香,让他的鼻子里一片香意,侧头看时,只见霜儿坐姿很是优美,衫儿不算厚实,胸前含苞轻放的蓓蕾微微凸起。

    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反射在霜儿的脸孔上,更添纯美。

    一切幽静祥和,却不妨霜儿猛地一颤,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脸上竟是一脸的惊恐之色。

    “霜儿,你怎么了?”见到霜儿面色大变,韩漠关切问道。

    霜儿眼中充满恐惧,看着韩漠,忽地抱住韩漠的腰,将脸庞贴在韩漠的胸口,心有余悸地道:“漠哥哥,我……我脑子里有噩梦……好可怕……!”

    韩漠皱起眉头,他还记得,在燕京府衙大狱中,霜儿也曾做过噩梦,这可爱的小姑娘究竟有什么样的可怕事情印迹在她的心中?

    他轻轻抱着霜儿,抚摸着她的玉背,柔声道:“霜儿,漠哥哥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在韩漠的抚慰下,他感觉到霜儿颤的身体渐渐平和起来。

    霜儿的丝柔软而清香,闻在鼻中,很是舒服,不过韩漠此时却没有心情感受这软玉温香,轻轻扶正霜儿,凝视着她,轻声道:“霜儿,我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

    霜儿扎着宝石般明亮的眼睛,眼中兀自有一丝泪珠儿,带着疑惑之色,“漠哥哥,你要送什么礼物给我?”

第一第二二四章 【神仙礼物】

    韩漠含笑道:“我小的时候,经常做噩梦,总觉得有东西想伤害我。有一天晚上,我又做了噩梦,我怕的要死,但是就在那时,有一个神仙忽然出来,帮我赶跑了那些坏人和妖怪!”

    “神仙?”霜儿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很有兴趣。

    韩漠点点头:“神仙,长着长长的胡须,穿着七彩衣裳,像云彩一样手里拿着打妖怪和坏人的宝贝……!”

    “也打女坏人吗?”霜儿忽然问道。

    “女坏人?”韩漠一愣,他何其聪明,只凭着一句话,就断定霜儿的梦魇与一个女人有关,见霜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带着一丝紧张之色,韩漠立刻点头道:“当然,只要是坏人,只要做了恶,神仙可不管男人和女人,都会给那些坏人惩罚。”

    霜儿闻言,顿时显出欢喜之色。

    “那个神仙要离开的时候,我就问他,如果以后我再要做噩梦该怎么办?”韩漠故作神秘地道:“霜儿,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

    霜儿摇摇头,一脸疑惑,但又点点头,甜甜笑道:“漠哥哥,那你是不是和他约好,你一做噩梦他就来帮你?”

    韩漠笑眯眯地道:“霜儿真是聪明,一下子就被你猜对了。不错,我当时就是想和他约定,一旦我遇到危险该怎么办。那个神仙可是个大大的好人,不,是个大大的好神啊,他送了我一件礼物,那是一件隐形的仙袍,,穿在身上,鬼怪不侵,坏人也不会伤害到我。”

    霜儿打量了韩漠一番,奇道:“那你现在还穿着吗?我怎么看不到啊?”

    韩漠笑道:“傻丫头,我说过啊,这件袍子是隐形的,除了神仙,别人是看不到的,除非是穿着这个衣裳过了十八岁,那也能见到袍子。我过了十八岁,而且穿了很多年,所以我能看到的。”他虚幻地指着身上所谓的“仙袍”,“这里有仙鹤的绣花,绣的真好,就像真的要从袍子上飞出去,唔,这里还有流云,这是云锦线绣成的边……!”

    霜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片茫然,又是充满羡慕。

    “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穿上它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你也不怕做噩梦了,因为……神仙在保护你!”韩漠凝视着霜儿,很严肃地道。

    霜儿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漠哥哥,那是你最宝贵的东西,是神仙送给你的,我怎么能要?我不要!”

    韩漠摇头道:“你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当年那个神仙将仙袍送给我的时候,对我说过,这件仙袍只对没满十八岁的人有用,过了十八岁,就失去了法力。那个神仙还对我说,等我到了十八岁,就可以将仙袍送给别人,让仙袍继续保护别人,我一直忘记了,今天我忽然想起来,所以我要将它送给你……它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但对你却很有用!”

    霜儿将信将疑地道:“真的吗?”

    韩漠很认真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等你十八岁的时候,你也要将这件仙袍送给需要帮助的人,好不好?”韩漠凝视着霜儿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

    “好!”霜儿点头道:“我到十八岁的时候,一定会送给比人的!”

    “那就好!”韩漠微笑着,开始做出脱袍子的动作,很小心,也很认真,解释道:“这件袍子披在身上,几乎都感觉不到,一旦穿上,不到十八岁,它就脱不下来,会一直保护你。它不需要洗,穿上之后,你就可以不用理会它的。”

    霜儿有些奇怪道:“那洗澡的时候,难道不要脱下来?不会弄湿它吗?”

    “不会。”韩漠很肯定地道:“这是仙袍,水火不侵,穿上之后,什么都不用管,它会一直保护着你,霜儿,你明白了吗?”

    霜儿认真地点点头。

    韩漠这才两手做出捏着袍子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披在”霜儿的身上,甚至做出系腰带的动作,然后退后几步,打量着,微笑点头道:“不错,霜儿穿上仙袍,更漂亮了!”

    霜儿很是欢喜:“漠哥哥,你能看到我穿着仙袍的样子?”

    “能!”韩漠点头:“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将仙袍披在别人的身上,也会看到仙袍的。”

    “真是期待啊。”霜儿眼中泛着憧憬的光芒

    “好了,从今以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你。”韩漠哈哈笑道:“霜儿,你现在还害怕吗?”

    霜儿闭上眼睛,或许真的是心理原因,很快就睁开眼睛,甜甜笑道:“不怕,有仙袍保护我,我以后不怕噩梦了!”

    “这就对了!”韩漠哈哈笑道,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天色已经不早,道:“霜儿,咱们回城吧,免得你家里人担心!”

    霜儿神情黯然,摇摇头道:“她们不会担心我的……!”声音细小,旋即抬头笑道:“走吧,漠哥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是神仙送你的礼物!”韩漠眨眨眼。

    离城不过十多里地,骏马飞驰,并没有花费多久就赶到城门处,进了城,韩漠道:“霜儿,漠哥哥还有些事情,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家吗?”

    霜儿点点头,乖巧道:“嗯……!”看着韩漠,欲言又止。

    韩漠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一笑,“下次有空,我再带着你玩,你说行吗?”

    “好啊好啊!”霜儿嘻嘻笑起来,高兴得很,“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再出来?”

    “这样吧,如果你能出来,就在面馆前的大槐树上系上红绳子,我第二天就在那里等你!”韩漠微笑道:“你说好不好?”

    “嗯嗯!”霜儿一个劲地点头。

    当霜儿依依不舍地离开后,韩漠脸上温柔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冷的笑意,他将目光投向人来人往的西城门,催马上前,竟是重新出了城。

    ……

    离杨家村数里之外的树林中,韩漠下了马,将骏马留在树林子里,更用布条系住了马匹的嘴巴,免得它出声音被人现。

    走出林子,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边一片赤红。

    韩漠伸了伸懒腰,喃喃自语:“可有阵子没真正活动了,今天倒是个好机会。”抬头望着赤红的天边,若有所思,许久之后,那天边黯淡下来,他才自语道:“今天的运气应该很好吧?”

    他不再多语,走到骏马旁边,从马腹下拉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一套黑色的紧身衣。

    韩漠将紧身衣换上,甚至蒙了面,将换下的衣服打包裹放到马腹下面,这才活动了一下手脚,出了林子,斜插到荒芜人迹的小道上,往前方的杨树村奔去,昏暗之中,就如鬼魅一般,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

    ……

    夜色沉沉,杨树村内也是一片寂静,村民们早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村子里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寂静的可怕。

    杨树村村长杨焦的屋子里却透着火光出来,此时杨焦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屋子里,面前的大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近四十五六岁的家伙,络腮胡,肥头大耳,面向有些丑陋,神色更有些阴沉,皱眉问道:“你听他们的声音,可是京里的?”

    “那丫头没说话,那个男人倒是说话了,不过却不是京里腔……我也说不上是哪里人,不过肯定不是京城里土生土长的。”杨焦思虑着,屈着身子道:“大人,您说会不会是真的敌国奸细?”

    “奸细个屁!”络腮胡骂道:“你一个屁大一点的村子,那些奸细怎会将功夫花在这里。我不担心奸细,我倒是担心京里开始有人注意咱们的事儿,这要是捅出来,有人诚心要抓把柄,事情可就不妙了!”

    杨焦慌了起来,“大人,这可怎么办是好?真要查下来,这……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络腮胡瞥了他一眼,骂道:“慌个屁,咱们又没落下把柄,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根本没有账册,想查也查不了。你村里的那些刁民难不成还敢作证?即使作证,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也是不怕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查出来,有我兜着,你算个屁!”

    “是是是!”杨焦忙不迭地道。

    络腮胡眯着眼,又问:“你刚才说,这两个人是那燕儿姐姐的朋友?那丫头的姐姐如今在哪里啊?”

    杨焦忙道:“那是头几年被拉进宫里去的,至今还没有回乡,也不知死了没!”

    “宫里?”络腮胡一震,皱起眉头:“你是说做了宫女?”

    “当日来选人的时候,是这么个说法,不过究竟干了什么,也是闹不清楚的。”杨焦赔笑道:“他爹是那杨二槐,年前不是下了文书回来,已经死了吗?”

    络腮胡点头道:“原来如此。唔,你们村里当时死了三个人,我带来的抚恤银子,你都下去了吧?”

    “是是是。”杨焦连连点头:“早就下去了。”

    “恩,那就好。文书上说是每家二十两银子,不过你也知道衙门里的事儿,有些地方要打点,下来十两银子已经是不少的,他们没有说三道四吧?”络腮胡摸着胡须问道。

    “没有没有,都安生着呢。”杨焦笑眯眯地道。

    络腮胡眯着眼,那眼睛忽地亮起来,直直往旁边的房门望去,只见那杨田氏正斜倚在门边,嘴里嗑着瓜子,眼泛秋波,一片风骚,带着媚笑瞧着络腮胡。

    杨田氏显然有心,刚刚洗过澡,头还湿漉漉的,褂子微微敞开着,露出贴身的肚兜,肚兜微松,胸前两团肉挤成一团,白花花的一片,都能看出深深的乳沟来,嗑着瓜子,伸手撸撸腮边的丝,尽显熟女风韵。

    这妇人生的就是一副勾引人的媚像,再加上白花花丰腴的身子,更有勾引人的手段风情,那络腮胡虽然和她姘了两年,但是每次见到那股子从她骨头里散出来的骚。浪之气,就有些把持不住,眯着眼,瞅着妇人肉滚滚的胸儿,眉眼子间直笑。

    杨焦眼眸子划过恨意,但面上却带着笑,也不管自己老婆与这络腮胡眉来眼去,只当没看见。

第一第二二五章 【奸情背后的隐情】

    络腮胡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装模作样道:“唔,天色晚了,也该回城了,还有差事儿要办呢。杨焦啊,你用心办事,用不了多久,就在京里给你腾个官位儿,你也去京里见识见识。”说话时,直往杨田氏的身上瞄,杨田氏捂着嘴笑,抛来媚眼,骚态尽显。

    杨焦感激道:“多谢大人,一切有劳大人了。”又道:“大人,天色已晚,路上不太平,就在这边歇着吧,明儿赶早进京!”

    络腮胡嘿嘿笑着,道:“本官也确实困了,唔,进屋里歇会儿。”也不多说,径自往杨田氏那屋子去,杨焦恨恨地等着络腮胡的背影,心中直骂,这狗孙子都在这折腾快两年,每次还要装出一副姿态来。

    杨田氏白了杨焦一眼,转身进到屋里,关上了门。

    屋里早就点上了灯,虽不明亮,却也不昏暗,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一等杨田氏进屋子,那络腮胡便从后面一把抱住,一只手儿抱着妇人的腰,另一只手儿往上抓住妇人的一只肥乳,用力地揉捏着,将那葡萄调拨的挺立起来,嘻嘻笑道:“宝贝儿,可想死我了,都有四天没有过来了,脑子里就想着你这白花花的身子呢。”

    杨田氏放出骚。浪的风情,嘴里哼哼着,手儿往后直掏络腮胡的话儿,“京里的水嫩姑娘多得是,你就怎么恋着我的身子?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

    “我就爱你这识情识趣的妇人,青涩的丫头能有什么味道。我爱你身上这股子骚味,舔上一回,几天味儿都留着,就是有味道。”络腮胡已经扯下妇人胸前的肚兜,露出两个圆滚滚的雪白大**来,揉捏着,“这几日可想我了?你看看,你这一身白花花的肉儿,可不别姑娘家差,滑得像缎子一样,我下面的家伙可是馋死了,来来来,我的淫妇儿,先让它钻进你那宝贝里面去泄泄火!”

    罗帐低垂,络腮胡将妇人剥的一丝不挂,就像褪了壳的鸡蛋儿,丰满雪白,抱着妇人肥臀在床上纵横驰骋,弄的妇人臀浪阵阵,那两个肉肉的大白**像两个兔子般前后摇晃,妇人放了嗓子喊,也不怕外面听见,浪得很,口里直叫:“爷爷,几日不见,又是好手段,淫妇儿可是爽利死了……呜呜……弄死淫妇儿了……!”

    二人正奸情似火,猛听到门外传来一身低低的闷叫,这声音也不大,但是那络腮胡显然很有警觉性,抱着妇人的白屁股停下来,那妇人本是欲仙欲死,见停下来,有些不依,扭着屁股,那肥肥的屁股肉儿直颤,晃出臀浪,自己挺动着,嗔道:“爷爷,怎么……怎么停下了……淫妇儿要你动一动……!”

    络腮胡趴在妇人的身上,捂着夫人的嘴巴,不让她出声,这才沉声道:“杨焦,你在外面吗?”

    外面并无动静,络腮胡脸色阴沉,又叫了一声,外面才传来“嗯”的声音,络腮胡这才放心,放下罗帐。

    又**一番,二人才并头搂抱着,络腮胡抚摸着杨田氏的屁股蛋子,嘿嘿笑道:“淫妇儿果然是浪得很,待我歇歇,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杨田氏媚笑着,放出浪态,**挤在络腮胡身上,低声问道:“爷爷,你说要让我进京里伺候你,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络腮胡立刻轻声道:“我是要和你做长久夫妻的,天天弄你才罢休……只是目前还不行,京里很乱,得我家主子事儿成了,我才能风风光光让你进京,回头给你买个院子,雇几个丫鬟,吃香的喝辣的,那时才快活!”

    杨田氏嘻嘻笑着,手儿在络腮胡的胸口划着圈儿,轻声道:“爷爷,你可不能没良心,要了淫妇儿的身子,回头又不管我了,我可是都指望你了!”

    “那是不消说的。”络腮胡抱着妇人道:“我离不开你,岂能不管你。”

    杨田氏轻声问道:“我家那口子,爷爷真要让他在京里做官?”

    “这就看他的造化了。”络腮胡低声道:“若是我家主子的事儿顺利,回头给他个小官当当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若出了岔子,嘿嘿,那就不好说了。”

    “什么岔子?”

    “淫妇儿,我对你说的话,你可别泄漏一个字,否则我不找你,也会有人找你麻烦。”络腮胡低声道:“你要打听,我就告诉你,但是你要泄露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说不好连命儿都没得。”

    杨田氏唬的卷起身子,道:“爷爷,你可别吓我……!”

    “也别怕,不乱说话,啥事也没有。”络腮胡嘿嘿笑着:“你家男人贪墨了抚恤银子,你当我不知道?只是他老老实实帮着收那两成赋税,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那套把戏,岂能瞒过我的眼睛。这赋税的事儿不出事则好,若京里真有不识相的查下来,到时候顶不住,总要将你家男人你拿出去顶罪,我是没有将把柄留在他手里,到时候他可是咬不死人的。”

    杨田氏一惊,“爷爷,你要弄死他?”

    “倒也不是。我说过,看他造化,没事儿大家都好,回头他还能做个小官儿,万一有事,他吃了这几年好处,总要付出代价的。”络腮胡捏着杨田氏的下巴,笑眯眯地低声道:“你放心,你让爷爷快活了两年,爷爷离不开你,出了事儿,累不上你,怎么也要保住你,不过你可要乖乖懂事,伺候的爷爷舒服才是……!”

    杨田氏勉强一笑,趴在络腮胡身上道:“淫妇儿身上都是爷爷的,还要如何伺候?”

    络腮胡指着下面道:“今日抽空子来,就想试试你那舌头的灵活劲儿,来来来,下去给爷爷品一品,你那舌头儿灵活,品的爷爷舒服……!”

    “不要嘛……味儿重……!”

    “你这**,还要嫌弃我?”络腮胡故作不悦。

    杨田氏轻轻拍了络腮胡一下,嗔道:“就你的花样儿多……!”竟是乖乖下去,撅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母狗一样,趴在络腮胡身下,张开了口儿……!

    “你……你这**……真是……真是好厉害的活儿……爽利死爷爷了……那舌头儿就像蛇一样……!”络腮胡爽的直打哆嗦,更是从心里爱煞了这个妇人。

    实在受不住,络腮胡爬起身,转到妇人的后面,抱着妇人高高撅起的白屁股,二话不说,举着话儿往里顶,却听那妇人叫起来:“爷爷,你……你进错地方了,在……在下面……下面那个口儿……!”

    络腮胡狞笑道:“都是洞儿,这个地方爷爷还没进去,就让爷爷好好玩玩儿……!”说话间,更是抓紧了妇人两个雪白肥大的屁股蛋子,不让她摆动。

    “爷爷……不成啊……疼死……疼死淫妇儿了……你怜惜淫妇儿吧……!”杨田氏扭着屁股直缩,哪里敢答应。

    络腮胡正要用强进那菊花道,就听帐外一个声音冷冷笑道:“看来大人天性就是喜欢走歪道儿,佩服佩服!”

    络腮胡大吃一惊,这声音近在耳边,他在床上和妇人快活,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进来,而且那声音绝不是杨焦,瞅见帐篷外面有个影子,二话不说,抓起枕头,朝那影子砸了过去,他更是赤着身子,从床上窜出去,拳头跟着枕头后面,往那影子打了过去。

    杨田氏也是觉有人,惊叫一声,拉过被子,躲了进去。

    络腮胡眼见自己就要击中屋内的黑影,等到拳头击过去之时,眼前一花,竟然没了影子的踪迹,他站稳身形,还没回过身来,就听一个森然的声音淡淡道:“你不是我对手,不想死的太快,老老实实站着。”

    络腮胡转过头,昏暗的灯火下,就见到房门旁边,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房门已经打开,那黑衣人的目光犀利,灯光之下,寒芒闪闪。

    在他的脚下,豁然躺着一人,却是杨焦,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络腮胡后退两步,顺手抓过袍子,系在腰间,怒视黑衣人道:“你……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擅闯民宅……你……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拉过屋子里的那张椅子,看着络腮胡,淡淡道:“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绝不会像你一样大摇大摆地留宿民家,奸人妻子!”

    络腮胡眸子收缩起来,他看着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焦,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这个时候,他当然更不敢大声叫喊,虽然他也隐隐知道村民们可能知道自己与杨田氏的奸情,但是毕竟只是传闻,这要真的将村民都召唤过来,这奸情眼睁睁地在眼前,那是洗脱不掉,后果也很麻烦的。更何况瞧这黑衣人的架势,只怕自己刚放开喉咙喊,此人就可能动手,交手一回合,络腮胡很清楚,自己可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这个黑衣人,当然是韩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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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介绍:
他让一个家族的姓氏,成为一个帝国的旗号!
踏过时空的界限,抛却身份的束缚,引领着一个曾经辉煌的家族走上又一个辉煌的顶点,做一件骨子里想实现的事情。怒目扬眉,凭借未知的三根金指,在动乱的四国、勾心斗角的九大世家以及名贯天下的十方名将之间谋得他应有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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